☆、看我戳
我沉静地看着她们焦急的脸庞,缓缓说:“都冷静下来,现在听我说。你们谁知道医务室在哪里?”
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
我继续说:“都不知道对吧,所以只能我送新兴去。然后喊口号的任务,赵萌,”赵萌马上抬起头,困惑地看着我,我冲她笑笑说,“我知道你高中做过体委,喊口号肯定难不住你,对吧!”
赵萌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所以你一定可以胜任!然后,”我不打算解答她的疑惑,转头对姑娘们说,“去掉我和高新兴,方队里还剩二十八人,现在马上补成七乘四方队,大个不要动,小个挨个补齐!”
姑娘们出奇的团结,迅速调整了阵型,我冲赵萌点点头,她回我一个“放心吧”的笑容。我知道她是一个冷静有担当的人,心里也放心不少。
“二十八方队,绝对会是最出色的!”我最后给她们大气。姑娘们闪着动容的眸光看着我。
小心地搀扶着新兴,我们一步一步离开了操场。
“谢谢你!”新兴苍白的脸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仔细察看着输液管的流速,看样子得输两个小时。
我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故意装作不高兴说:“不用谢我,也不要勉强自己笑给我看,我不需要。”
新兴瞪大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明显地看到里面正在聚集着雾气。无奈的扶额,我正色说:“我的意思是,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硬撑着,没人知道,也没人会敬佩你的坚强!”
“我知道,我给大家添麻烦了,真的对不起。”说着,眼睛一闭,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滚下来。
抓狂!怎么就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哈哈,你欺负她了?”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清爽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精神一振,我立刻转过身,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白大褂男生,他正冲我咧嘴笑。
“小崔!”惊喜,绝对是惊喜。没想到他原来早在开学时就已经在这里实习了。
小崔是我表哥,名牌大学医科毕业生。
“不懂礼貌!”小崔佯怒,大步走进来,照着我的额头就来个爆炒栗子。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回敬回去,然后和他打起来。不过,我现在已经“老”了,没有年轻人的活泼劲,所以只是无奈地冲病床上兀自哭得正伤心的人努努嘴,示意他赶紧安慰。
别的不说,这个小崔安慰人的技术可是一流,只是没一次用在我身上过。
他立刻会意,走过去,坐到床边,轻柔地拂去新兴的泪水,柔声说:“漂亮女孩哭花了脸可不好看哦!”
一番话让新兴惊讶地忘记了哭,也让我掉落一地**皮疙瘩。
“可可这孩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说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发誓,我看见了小崔眼里流露出来的柔光!
恶寒,我抱紧胳膊,打算顶着寒冬也要留下来照顾新兴。
“她的意思是,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去做挑战极限的事,否则出了什么事,不但影响别人,更重要的是把你自己置身危险之中,这样倒得不偿失,不是么?”
新兴点点头,擦干眼泪,冲我感激地一笑。
我放心了,可是小崔他……
“你这么漂亮,怎么会得肠炎?能不能跟我说说?”果然说着说着,又开始不正经。我向来怕冷,只好暂时退出来,关门时还听见他在要新兴的电话号码。
轻轻关上门,我笑着摇摇头,在走廊里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无意的四下望望,发现不远处座位上有一个“人球”!
那个人蜷缩在座位上,宽大的运动衣盖住他大半个身体,瑟瑟发抖。奇怪,外面是三十八度高温,他怎么会发抖呢?难道是发病了?
我的同情心作祟了,起身走过去,轻轻戳戳那个人球。
没反应。
我继续戳。
还是没反应。
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肉肉的,还蛮有弹性。就在我赞叹着他的肉感而戳得停不住手时,那件运动衣猛地被掀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饱含怒意定定地看向我。
一接触到那双黑亮的眼睛,我就像遭到五雷轰顶般呆愣了半秒钟,然后迅速移开视线,赶紧替他把运动衣撩回到他头上,最后用像是有只疯狗追在身后的速度跑回病房。
反手锁住房门,我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刚才受惊过度的情绪。
“见到鬼啦?”小崔听到动静,回头好笑地看着我。
忽略他,我径自走到桌子上给自己倒杯水,压压惊。
小崔好像很感兴趣,趁我不注意迅速打开门往外瞄,又迅速收回脑袋,然后一副抓住我把柄的样子,笑得很恶心。
我故作无所谓地走到新兴床边,满意地看到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很有精神的样子。“恩,终于又精神了!”我拍拍她白胖胖的脸,不期然又想起刚才手下的触感,像是触电般的抽回手。
幸亏新兴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常,笑得憨憨的。
“那个人好像叫什么冬,长得挺帅啊。”小崔得意洋洋地居高临下看着我。
切,我无视他。
“他是我的病人哦!”像是故意要钓我的胃口,他慢吞吞地说。
跟我无关!我决定把“无视”政策贯彻到底。
“啧啧,没想到你长得这么丑,眼光还挺高啊!”忍无可忍,我站起来使劲踩上他的脚背,坏心眼地来回碾了几个圈。
“啊——”小崔的惨叫声贯彻云霄。我挺惊讶的,李冬刚才看起来虚弱,像是痼疾,但是记忆里没记得他有什么病啊?
转念一想,反正这回我是打定主意不再和他有丝毫瓜葛了,所以不要再对他的事好奇,不要再理他了!
下午病房里冲进来一群女孩,手里举着“优秀方队”的奖状,欢呼着。
我也沾染上她们的快乐,笑得合不拢嘴。
“真有你的,陶可!”赵萌冲我竖起大拇指。我赶紧把她的大拇指给扳回去,有些汗颜,“我什么都没干啊,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全是你们的功劳!”
赵萌笑着搂搂我。笑笑已经给我送上一盆香香的烧茄子盖饭,哈哈,我埋头吃起来,耳边飘着她们充满活力的笑声,心里涌上久违的激动。
军训结束后就是百团招新了。
宿舍里其他孩子都去“景观大道”看各个社团的表演了。只剩下我和笑笑,我不说话,她也不出声。我静静地翻看着书本,感受清新的墨香,陶醉其中。
肚子咕噜开始叫了,我看看手表,“啊!”已经一点了。抱歉地看看笑笑,她玩着手机,眉头皱皱,听见我的叫声,看也不看我。
完了,这是她一贯的生气表现。我有些过意不去,走过去抢过她的手机,“走吃火锅去,我请客!”
“这么热,我才不去呢!”笑笑仍然低着头,不看我。
哎,认输。我无奈地说:“要不,咱们去吃冰激凌吧,回来时顺便买牛肉丸子盖饭回来,好么?”
话音刚落,笑笑连忙抬起头,满意地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一手香蕉冰激凌,一手牛肉丸子盖饭,我们惬意地回了宿舍。
杨洁和赵萌正讨论得兴高采烈的,见我们回来,争先恐后地问:“你们报什么社团了?”
我摇摇头,放下手中的饭,舔着冰激凌说:“还没顾上去呢,我们吃完再去。”
“你们报的什么社团?”笑笑迅速吃完冰激凌,正在奋力往嘴里塞牛肉丸子。圆鼓鼓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我失笑,动手把自己盒里的丸子分她一半,她舀起一颗最大的丸子往我嘴里送,心里一暖,我自然的张开口咬住,好香!
杨洁羡慕地凑过来张开嘴,示意笑笑也喂她。笑笑只好也送她一颗。
“我想报武协。”赵萌突然来了一句,笑笑惊讶地抬眼看她。谁都知道,武协是我们学校最苦的社团。对此我并没感到惊讶,毕竟我知道她可以做得很好。
低头思索,我报什么社团呢?
六年前,我为了康乐报了街舞社和演讲社。可是毫无收获,毕竟自己兴趣不在那里。这回还要不要报这两个社团呢?那时确实和康乐有了更多的接触,可是我还是离他很远很远。
这回,我就放弃这条路,选择自己喜欢的社团吧。
打定主意以后,很快便决定了我要报文学社和轮滑社。
下午,笑笑和我一起报了轮滑社,我又硬逼她报一个她真正喜欢的社团,她想了半天选择了演讲社。想想多参加演讲比赛正好可以治疗一下她的羞涩,我举双手赞同。
班委选举很快来临,我以全班总票数第一当了学委。至于为什么不当班长,其实是我懒,把那些琐事都留给郭明宇,反正他以前做得挺好。
这天,学部里要开一个全体班干部的教育大会,我去的有些晚了。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人,那么眼熟。
捡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座位坐下,看到他正在看我,那个明亮的笑容差点闪瞎我的眼,脑子里电光闪过,啊!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开学那天接待我的男生。
听完枯燥的教育大会,我起身打算离开,想着笑笑还等着我给她买香蕉冰激凌。
“陶可!”
背后有人叫住我,然后一个白色T恤衫挡住我的视线。不满地抬头看他,果然是那个男生,心里不高兴,自然的语气也带出不善来,“干什么?”
他委屈地说:“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不是给你号码了么?”
早不知道扔哪儿了!顾不得理他,我转身作势要走。
“诶,别走啊,明天有个大一大二的联谊晚会,你来吧!”
“没兴趣。”昂首阔步离开。
说起来,这个联谊晚会是我们“太平园”的传统,原本的目的是为了让大一新生能尽快熟悉学校生活,结交大二的朋友。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成了一个大二学生互相竞争勾引新生做男女朋友的桥梁。
作者有话要说:很开心有读者喜欢,树滚下去再码一章,另外欢迎大家留言交流啊,树很期待。
☆、初见他的她+初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有感觉。
终于赶在冰激凌融化之前回到宿舍,我气喘吁吁地递给笑笑。她的神情竟然有些忧愁。
“可可,”她声音里带出紧张感,“跟你商量个事吧!”
弄得我也紧张起来,浑身绷紧等着听她的下文。
“刚开学时,有一个学长挺帮我的,今天他给我打电话,请我去参加什么联谊晚会,可可,我害怕……”笑笑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不悦地拧起眉,这群荷尔蒙激素分泌过盛的男人!
“不要去。”
“可是,他真的帮了我好大的忙,我……”
哎,那个人还真是吃准笑笑的好脾气了。
“那好吧。”怕她被嚼得骨头不剩,我有义务充当护花使者。
“可可,你真好!”笑笑往我嘴里塞她手里的冰激,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
嘴里充满凉凉的香蕉奶香,我无奈地摇摇头。
说是晚会,其实还是普通的学生联欢。教学区A5六楼整个楼层都被征用过来。我和笑笑刚走出电梯门,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就把我刺激得浑身冒疙瘩。
我捅捅她,低声问:“你那个学长在哪里?”
她四下环顾一圈,失望地摇摇头。
“不急,咱们去里边找找。”拉起她的凉凉的手,我们穿过那些打扮华丽,妆容精致的师哥师姐,径自走进一个最大的房间。
里面布置得相当喜庆,中间摆放着一张大大的长木桌,上面摆着水果和饮料。周围一群年轻人正三五成群聊天,气氛还算和谐。
我无意地扫一眼人群,然后定在一个熟悉的背影上,再也移不开视线。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T恤,一个人坐在角落,看起来有一种诱惑的落寞。
我不觉松开了笑笑的手,鬼使神差地走到离他最近却又不易被他发现的角落,隔着人群贪婪地看着他的侧脸。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苦笑,轻微低着头,一直看着手里的表。
我心里一紧,难道他也约了人?
想想又嘲笑自己,来这种场合不是约了人,难道是来吃水果的?
眼睛却不肯从他身上离开片刻,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小动作。
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胆小的偷窥狂,可是,除了默默地偷偷看他,我还能干什么呢?想知道的,六年前都已经知道了,现如今,我再也不敢妄想接近他,更不敢妄想能得到他的爱……
心里苦涩涩的,其实我心里,是宁愿他干脆地推我下万丈深渊,永不见天日,而不是做什么骗鬼的永远的朋友!
突然看到康乐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惊喜,他霍地站起身,目标确定地朝一个人走去,步履坚定。
我忍不住也随着看过去,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秀发好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没细看她的面容,我狼狈地别开脸。
脑海里飘来一句,“我喜欢长头发”。
遥记当年为了这句话,我逼自己克服懒惰的脾性,养起了长发,等它齐腰,他却无缘得见。
嘴里干干的,嗓子开始痒痒的,我已经失去了看过去的勇气。
曾经做梦都想看看他的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如今他的她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我只要稍微侧一下头,就可以一偿多年的夙愿。
这时音响里开始播放梦飞船的“不值得”。
自从失恋后,我一直喜欢,在P3里单曲循环播放了很久的歌。
“……这段感情,早就应该放弃,早就不该让我浪费时间找奇迹……”
听到这句,眼前雾蒙蒙的,糟糕,我赶紧抬头眨眨眼。“没出息!”我在心里狠狠骂自己。
“可可。”笑笑凉凉的小手拉住我,一脸担心的样子。
深深吸口气,我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找到你那个学长了么?”
“找到了,他让我带你过去认识一下。”
我今天已经很累了,脸上也带出了倦意,摆摆手,“你们去玩吧,我该回去了。”
笑笑的手甩不开。我皱眉回头看她。
“去吧去吧,我一个人应付不来。”语言中带着撒娇的成分。
笑笑原来还有这一面,没想到倒被六年后的我给发掘出来了。
无奈地点点头,随她拉着朝一群男孩走去。
“陶可?”那群男孩里有人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细看之下,原来是今天给我们开会的那个人。我懒懒地冲他招招手。
“哥,她是我的好朋友陶可。”
“可可,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热心的学长,王翰。他原来是团委副主席!”后一句是她咬着耳朵对我说的。
我冲他点点头。
“陶可,你认识李文佳啊?”王翰笑眯眯地一把拉过那个人。
“李文佳?”就是这个人?
他一脸崩溃地说:“别说你不认识我,要不然我就去死!”
我还是一脸迷茫。
“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我今天的教育大会上可是把名字大大地写在黑板上了!”他望着我,夸张地半靠在身边一个男孩身上,一副脱力模样。
“扑哧,”我不厚道地笑出来,心情就像是乌云密布时洒来一道灿烂的阳光,口气自然好起来,“您好!”
“电话号码给我好么?”和他一起站在四楼的窗边,我望着天边的星,他冷不防地蹦出一句。
“凭你团委宣传部部长的能力,应该很轻易就可以拿到吧。”
“可是我想要你自己心甘情愿给我!”他一脸无辜。
无力,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解啊?
见我不做声,他又赶紧补充道:“如果我自己去查,那打给你只能为公事,可如果你自己给我,我就可以……”
心里一紧,我接口道:“可以什么?”
他愣了一下,低头深深看着我的眼睛。
我用无比清醒的目光看着他。半晌,他终于投降移开眼睛不再看我。
“我去洗手间。”受不了他可以制造的低气压,我打算溜之大吉。
“我送你去!”
“噗!”我尴尬地回头看他,他倒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慢吞吞地走到洗手间门前,看他大有要一直等我出来的打算。我郁闷地直翻白眼,打定主意,我转身打算跟他说清楚。谁知——我的唇碰上一个火热的唇瓣,牙齿被撞的生疼。
迷茫,我抬眼看,李文佳眯着眼睛,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
感觉到紧闭的唇外,有一个柔软灵活的东西正在企图闯进来。我果断地使劲咬上他的下唇,口腔中顿时满溢一股恶心的血腥味。
正想推开他,眼角却瞥到一个人,他正呆呆地望着我们。
康乐!
我瞪大眼睛。
伸手疯狂地推李文佳,可是该死的家伙竟然不放手,我彻底愤怒了,冲他的脚背,抬脚狠狠跺上去!
他吃痛地蹲下来,大喊着:“陶可!你闹够了么?”
我赶紧看向康乐,他面无表情,那双深邃乌黑的眼睛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在他离开的瞬间,我捕捉到他唇边划过一个嘲讽的弧度。
方寸大乱,我一时不知所措。
一路恍恍惚惚的,眼前的景物都被泪水扭曲,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人特别爱哭了。因为,泪水可以暂时地把你和眼前的真实阻隔,给你创造出一个虚伪的扭曲的空间,给你一个错觉,好像那些尴尬、凌乱根本就没发生过。
心慌慌,乱乱。暗黑的夜好像带我回到那个夜晚,我的二十四岁生日的夜晚。
迷迷糊糊地走回宿舍楼,宋妈担心地看着我,但是我没心情顾及别人的诧异。
跌跌撞撞爬上四楼,看见宿舍已经黑灯了。我靠着墙无力地滑□。
嘴里还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巨大的挫败感将我打败,悲伤毫不留情地将我掩埋。
那个是我的初吻,呵呵,可笑吧,竟然就在自己单恋的人面前,轻易地被夺去。
把脑袋像鸵鸟一样埋进怀里,哭湿了脸。
曾经无数次地想象,在美丽的樱花树下,片片粉白的樱花像雪飘落,我和他静静地相拥,深深地互相凝视。然后他先凑过来,眼里写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我迎着他深邃乌黑的双眸,彻底沉溺,认命般的闭上眼睛,眼睫毛微微颤动,透露出欲拒还迎地娇羞。热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痒痒麻麻。我微微仰起头,紧张并期待着。终于他柔软温热的唇瓣轻轻贴上我的,只是简简单单地贴着。我可以听见他的心脏跳动,和我一样快。之后我浑身无力地瘫软在他肩头,轻轻喘着气。他温暖的大手轻轻拍拍我的脑袋,揉揉我的长发,热气又钻到我耳朵里,他好听的声音响起,“可可,我喜欢你!”
美丽的梦,越来越远,我无力挽留,只能垂头。
本来心里还存着侥幸,或许他没认出我来,可是那个该死的李文佳,竟然就那样大声喊出我的名字,让我无处可逃。
他临走前,那抹嘲讽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把我陶可看做是那种随便的女生,今天刚见面就主动奉上初吻?
靠!这都是什么事?
如果身边有烟,我真想抽一根试试,体验一下云雾缭绕的感觉,扮演苦情的男主角,得不到爱,黯然神伤。这可是偶像剧里的经典桥段啊!
我哈哈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里的泪就留下来。
他怎么会出现在四楼的洗手间?他不是该怀里拥着曼妙心上人,志得意满么?难道是有个更帅的男人出现,勾引走他的她?
正想笑时,我突然卡住,记得他曾经对我说过,他爱的女人是他好兄弟的女朋友。
呵呵,那他也真够悲催的,和我似的。我左手做一个夹烟的姿势,故作深沉地往自己嘴里送,狠狠吸一口,幻想着浓烈的烟味在嘴里蔓延,然后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像可以看到白白的烟从我嘴里冒出,然后旋转升空,消失不见。
他也是个可怜人。
得出结论,我作势捻灭手里的烟头,起身拍拍屁股,踉踉跄跄地回到宿舍,然后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该好好睡一觉了。
☆、轮滑社和李冬
大学的课程对我来说实在是游刃有余,不免又有些无聊。幸而我还有班级的杂务需要处理,而且我一直痴迷轮滑和写作,所以过得还算充实。
坐在图书馆的文学区,我不住地用笔敲着桌上翻开的《中国文学史》,思绪却已经飘远。
那天轮滑社的第一次集合,我意外地看到李冬。他穿着他一直喜欢的黑色T恤,脸上带着疏离的淡漠,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如果不是社长特意提到他,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也是轮滑社的。
“我这个师弟,可是上届省级轮滑大赛的亚军哦!”女社长笑颜如花。
女孩子们立刻应景地发出惊讶的倒抽气声,然后叽叽喳喳地围上李冬。
男孩子们只是不断向他投去敬佩的眼神。
女社长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她看向我时,我冲她淡淡一笑。她似乎对我的淡定很有意见,眼神犀利地看着我。
难道非要我和那群女孩一样,对李冬表示崇拜才能得到她的赞同?我不以为然地冲她挑挑眉,不带任何挑衅。
“你叫陶可吧,”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我,周围的人立刻安静下来,“有基础么?”
当然有。我几乎冲动地打算脱口而出,但是接受到她旁边的副社长的暗示,于是摇摇头。
她终于笑了,眉宇间是得意的神采,“不会的话,就多向前辈学习。虽然李冬和你们一届,但是他的水平确实不错,所以你一定要虚心求教,做到最起码的尊敬知道么?”
我不明白,我何时表现出不虚心求教,做不到最起码的尊敬了?
这个社长真是莫名其妙。我微微皱起眉,怀疑自己是不是自找麻烦了。
不满地把视线一转,不期然遇上李冬那双黑亮的眼眸,黑夜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也无意探究,反正我不会再去招惹他,他这种“极品男”也不会注意到我,这样就很好。
转念又想起那天李文佳找来我们教室,当面要求和我交往,态度极其诚恳,可是我一看到他就满心的厌恶!心里忿忿的,不由地加大手里的力气,笔敲在书上造成的声响为我引来几个大白眼。
抱歉地吐吐舌,我收回心思专心看书。文学社留给我们每个新成员一个任务,凭借自己手头的工具和资源独自完成一份报告,不限主题。
我本身就是主攻文学的研究生,所以理所当然选择最熟悉的文学研究报告。
阳光暖暖地投射在我身上,厚厚的大黑框眼镜将它折射出一道美丽的光晕。我揉揉乱乱的脑袋,彻底投身于书本中。
“嗡嗡”手机震动把我从书本的海洋中钓上来。打开一看是笑笑,“可可,我和阳阳去吃饭了哦,你回来自己吃吧。”阳阳?看到这两个字,心里一股不满翻涌,不可抑制地想起六年前笑笑和阳阳的甜蜜,那份故意演给我看的亲密让我作呕!
“你敢!等我回去,五分钟。”手指噼里啪啦毫不犹豫地回复短信。不管以前如何,我都不要再让自己忍受那份煎熬了。
收起手机,把书恭敬地放回书架,我赶紧回宿舍。路上一直不断地想,自己对笑笑这份执着的占有欲源自哪里?是笑笑不自觉放在我身上的依赖,还是我的本性就是如此自私?
六年前,我实在是太喜欢笑笑这个朋友了,甚至只要看到她向除我之外的人展现依赖和亲密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偏偏笑笑爱笑爱哭,人很真实很正直,待人很诚恳体贴,她这些优点为她赢来很广的人缘,班里女生几乎都喜欢她。所以看到她和那么多女孩关系都很好时,我深深的嫉妒了,是的,嫉妒。
于是,嫉妒是毒药,它会侵蚀你的心,让你眼里只有灰暗和不堪,心里只剩下痛苦和愤怒。
我正沉浸在回忆中,笑笑出现在我面前,露着一张暖人的笑脸。我暂时得到了救赎。
只是看到笑笑右手拉着丹阳时,心里很别扭,我不悦地瞪那个惹恼我还不自知的人一眼。
“可可,你知道么,康乐也报了演讲社。”笑笑大口吞着丸子,含含糊糊地说。我敷衍性地点点头,教训她,“吃完了在说话。”
阳阳坐在一边看着我们,突然幽幽说了一句,“真羡慕你们两,关系这么好!”
我一楞,她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破坏我们的感情吧。我这时竟然很孩子气的凑过去咬走笑笑勺子上的丸子,成功引起笑笑的惊呼,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边冲笑笑眨眨眼。她立刻回了一个媚眼,虽然看起来滑稽,但我没有笑,心里满满的甜蜜。
“对了,可可你知道么,我们演讲社有一位大美女!”
“哦。”漫不经心地回一句。大美女从来就和我没关系。
“不是,她好像和康乐认识!”笑笑急急地说。
筷子一顿,我滋味复杂地抬眼看她,她眼里写着焦急和担心。该不会……
我郑重放下筷子,眯起眼睛问她:“你怎么这么关心康乐?”
一边的丹阳明显误会我的意思了,她不甘冷落地插嘴道:“笑笑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我和笑笑同时瞪她,她讪讪地笑笑,小声说:“不是么?”
“当然不是。”我和笑笑异口同声,惊讶地对视,然后了然地笑作一团。
晚上,笑笑穿着那件海绵宝宝的睡衣,抱着小熊枕头,爬上了我的床。我正听着音乐,吃着零食看,看得正兴起被她的出现吓着,赶紧摘下耳机冲她吼:“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笑笑抛下手里的熊,强势地靠上我的枕头,我忙不迭给她腾地方,看她皮皮的样子,心一狠,扬起手冲她屁股就是一巴掌。
宿舍其他人都笑了,赵萌直接调笑道:“笑笑现在黏陶可跟黏她妈似的。”
杨洁倒是和赵萌很有默契,立刻接口道:“对呀,陶可,你可要照顾好人家笑笑啊,她可相当于你半个女儿。”
“去死!”我冲她们大吼,回头看笑笑一副天塌下来也绝对不起来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打她,只好侧身躺下,没好气地说:“下不为例。”
“嗯。”现在她倒是很老实。乖乖躺着,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笑看着我。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预感到她有话要对我说。
我从枕头边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只圆珠笔,写道:“想说什么?”然后递给她。她看看,眉眼里充满笑意,然后接过笔写起来。
她写字的习惯还是没变,总是用很大的力气,好像要戳破纸一样。我接过纸,上面的字四四方方的,写得很重,不难看出她是一个认真细心的姑娘。
“我知道你喜欢康乐。”
我皱眉,她也太直接了,然后又笑了,对了,这才是她的性格,像节竹子似的,一通到底,不知道拐弯。滋味复杂地又读了一遍她的话,心里感叹她的心思细腻。
知道她正在观察我的表情,所以我选择面无表情,然后大笔一挥,“YES”。她接过一看,然后捂嘴笑了。我又羞又恼地推推她的脑袋,示意她认真一点。
“啊——”突然下面传来刘丹阳的惨叫声,我们赶紧探头看,原来她打破了笑笑的杯子,里面米黄色的豆奶汩汩流出。宿舍里顿时很安静,谁不知道那个杯子是笑笑最喜欢的,她每天临睡前都捧着它啜着香香的豆奶喝。我还记得她对我们说:“如果一天不用这个杯子喝豆奶我就睡不着觉。”
果然笑笑的脸顿时变得铁青,声音也冷冰冰的,“你眼睛干什么用的?”
刘丹阳闻言低头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笑笑显然并没有消气,我看她又要发脾气赶紧拍拍她的肩膀,做和事佬,“算啦,刘丹阳也不是故意的。”
笑笑回头看我一眼,我冲她摇摇头,她叹口气翻身对着我不说话。我看她消了气,冲丹阳说:“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收拾一下?”
刘丹阳迅速抬头瞄瞄笑笑的背,失望地点点头。
注意到笑笑在轻微地颤抖,我拍拍她的背,抓过纸笔又写起来,“不要生气。”
她看过回了一句,“听你的。”然后冲我露出笑脸。
心里感到莫大的满足,我满意地揉揉她软软的发丝。
“康乐有喜欢的女生。”
“就是你口中的大美女吧,我知道。”
笑笑一脸同情地看着我。我捏捏她的小鼻子,云淡风轻地笑笑。
“可可,要不你去表白?”
“不可能。”
笑笑沉默了,我知道她在为我难过,鼻子酸酸,我扯过耳机,一只塞进她的右耳,一只塞进我的左耳,调到梦飞船的“不值得”。
悲伤的曲调,哀伤的嗓音,缓缓萦绕耳间。
笑笑沉默了,我也沉默。只有歌曲在不甘寂寞地演绎着孤独。
从没想过,这首歌可以和别人一起听,而且这个别人能听懂。
六年前,笑笑从没猜出我喜欢康乐,当时还是我告诉她的。现在很多事情都不按以前的套路发展,超乎我的预料,但是就目前我和笑笑的关系来说,还不错。
想到康乐,我心里一片空空的无助感,就算我比他多拥有六年的记忆,可是感情的事情不是靠经验和手段可以收获的。
他暗恋着那个她,不会因为我多出来六年的记忆而有丝毫不同。
我该怎么办?我捂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同学们,不要霸王了,出来冒个泡吧。留言会有惊喜哦
(不会是让康乐赶紧喜欢上我吧?)陶可贼笑。
我拍,丫的,要靠自己的努力,知道么?不过……
要是评论能再多点,树就让你们发展快一点,哈哈
☆、勤工俭学之意外的收获
“喜爱午后懒洋洋的阳光晒在身上的暖暖,迷恋手里崭新图书散发的温柔墨香,享受独自在图书馆里来回游荡,像个运筹帷幄的将军扫视战场,收获大量的战利品,志得意满!”
我站在讲台上,缓缓扫视着台下的老师和同学,舒缓地表达着自己对图书馆的热爱。
于是,不出意外的我应聘成功,成为图书馆的一名小小图书管理员。胸前佩戴着印着校徽的胸卡,我确实满心自豪。
掰着指头算算,每个月200元正好可以解决一半的生活费,妈妈应该可以少操累一些。
想到这里不免一阵惭愧和悔恨,惭愧的是,以前本科四年我来图书馆的次数十个指头都可以数得过来,悔恨的是,我发现康乐似乎很喜欢看书。他每周都会来一次,我还记得那天我刚在图书馆第一次看到他时……
我端坐在管理员专属书桌前,一手翻书一手快速记笔记,正在为文学研究报告搜集资料。“同学。”脑袋上方传来一个好听的男音,我漫不经心地抬头,撞进那双深邃乌黑的眼睛里。
他看到我微微一怔,然后淡淡地说:“《中外名人演讲》在哪里?”
我心如擂鼓,但还是迅速站起来带他去了文学历史的书区,竖着耳朵听背后他的脚步声,心脏跳动的节奏随着他的脚步而加快,突然想起今天穿的T恤衫后面印着大大的海绵宝宝,(今天早上笑笑硬塞给我的,她还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心里好囧,祈祷着他千万别看到,紧张到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感觉走了好久,终于来到文学历史区,我面无表情地指着上面一排演讲书籍说:“你看看吧,演讲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奇怪,我的心跳得如此之快,怎么说出来的话还是这么平静?
嗯,心理素质不错,嘿嘿。
他越过我时,轻轻说了一声,“谢了。”然后径自朝书架走去,我耳边还残留着刚才从康乐口中喷出的热流,心里一阵电流划过。呆呆地看着他,忘记了一切。
是谁说过“认真的男人最帅了”?我现在真想举双手双脚赞同。康乐的手是最漂亮的,白皙修长,至今仍让我自惭形秽。他的睫毛在男生中算长的,此刻半垂着,微微颤动,很像蝴蝶的透明翅膀,让人很想呵护。高高的鼻梁展示着他的坚毅性格,还有那唇……他是不是擦了润唇膏,不然怎么闪着柔润的光泽,把我迷得晕头转向?
啊,对了,还有他那双独特的眸子,是我最喜欢的部位,总是平静无波,让任何烦躁的心灵都得到净化——等等,他什么时候看我的?
我终于从漫漫无边的幻想中惊醒,赶紧看他的表情,可是他已经重新低下头。
好吧,我知道这是你的提醒。
“哎……”我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猛敲自己的脑袋,怎么这么呆?竟然明目张胆地站在他身边垂涎他的美色……他该怎么看我啊?真想冲上去抓住他的领子喊:“我不是花痴!”
想归想,我摇摇头,灰溜溜地离开,一路叹着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怨念太重,所到之处大家都抬头看我,一脸莫名其妙。
回到我的座位,彻底垂头丧气,书是看不下了。
把脑袋贴在桌上,心里惴惴的,果然还是很喜欢他啊,喜欢到心疼,喜欢到我都不像我了。耳朵逮到身后某对情侣的甜蜜呢喃,我恼怒地扭头晃晃自己的胸卡说:“公共场所,禁止调笑!”他们立刻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
郁闷地扭回头,有时候真想去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冲他吼吼我的苦逼单恋,再这么憋下去,我快发疯了!
以前我还可以幻想他会喜欢我,但是现在的我完全没有这种幸运,明明白白地知道他有个喜欢的人儿,注定是我的悲剧。人心又不是早知道结果就可以果断喊停的,所以我只有抱着自己这棵枯萎的花骨朵,边哭边浇水。
摘下厚厚的眼镜,我拍拍脸蛋,阻止自己再玩小伤感,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这还得了?
起身走到借书处,注意到刘阿姨的脸上有了疲态,我赶紧走过去,“刘阿姨,我来吧,您去休息会儿。”
刘阿姨给我一个欣慰的笑容起身让出电脑。
笑着刷卡记录,然后送上书,重复的动作,我却丝毫不觉枯燥。眼看快到停止借书的时间了,我揉揉酸痛的手指和脖子,想着回去得拍拍黄瓜水,补充一下水分。
“麻烦,借书。”是他!我赶紧坐好,接过他递来的两本厚厚的书,手指竟然碰到他温热的手指!“扑通扑通”我听见心跳的声音,立刻缩回手。没敢抬头看他一眼。
僵硬地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动作,嘴角却扯不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旁边负责查图书进出情况的庞阿姨这时拍拍我酸痛的脖颈,笑道:“可可,很疼吧?真是个好孩子,能吃苦啊!”我抬头看看她,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让我不由联想到弥勒佛。
把书给康乐时,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演讲比赛加油!”
他明显一愣,然后点点头,道谢后就走了。我砸砸自己的脑袋,多什么话呢?又不熟……
庞阿姨了然地冲我挤眉弄眼,神秘兮兮地说:“你该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我去!原来八卦无关年龄!
晚上回去,笑笑正在为明天的演讲比赛而抓耳挠腮呢。我放下手里的书,注意到她眼巴巴地望着我,好笑地坐在她床上说:“你紧张什么啊,明天就当他们都是黄瓜白菜不就得了?”
笑笑委屈地看着我。让我不好意思再事不关己地笑她,“我看过你的演讲稿了,写的很好啊,不用担心。”
她显然不信,秀眉一拧,双眼冒火地瞪着手里的演讲稿,像是要瞪出来两个窟窿。
真服了她了!
我示意她关上门,然后说:“宿舍就咱两,你就放开了念吧,我给你看看。”
笑笑无奈地点点头。她的羞涩我最了解,当着一百多号人演讲,真的有些难为她了。
笑笑深吸一口气,缓缓念起来:
“妈妈的,妈妈的臂弯是那样安全……”
“等等,这开头抒情最需要激情,你再把心放开一点,然后用十分的感情去读。”
“嗯。”
“妈妈的怀抱是那样温暖……”
“我说的用感情不是矫情,是想象一位满头银丝的妈妈坐在忽明忽暗的油灯下,为临行的孩子缝补被子,她的手因为沉重的农活而变得粗糙,几乎握不住一根细细的针,她的眼因为经常熬夜缝补东西而模糊一片,只能凑近看,火苗燃烧妈妈的发丝,发出滋滋的声音……”
不知不觉,我说得双眼模糊,抬头看,笑笑已经泪流满面。“笑笑,怎么了?”我慌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擦着她的泪珠,心里不断责备自己,怎么把人孩子都说哭了?
“没事,”她惨兮兮地扯出一丝微笑,然后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一脸痛苦,“可可,我没有妈妈。”
我的动作顿时停下。笑笑不看我,只是搞告诉我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家里一直是奶奶在照顾她。刚才我说的一段话,让她想起奶奶,再联系上她的家庭,自然泪流满面。
我拍拍她的头,柔声安慰着。心里非常讶异,我怎么不知道?难道六年前,笑笑根本就没拿我当最好的朋友?这件事太沉重,我不能再纠结以前,现在好好帮助笑笑才是要紧事。
“你可是唯一一个知道的哦!”她扬起泪痕未干的脸,一脸信任。
隔天演讲比赛。我坐在观众席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在台上,抑扬顿挫地演讲,心里涌上一股热流。
自己六年前也参见着演讲社,只是才华平庸,没人注意,可是却结交到一些很优秀的朋友,和他们一起吃饭开玩笑,总是很轻松。失去他们的友谊固然有些惋惜,但我现在也混得不错。前面几个演讲技巧有待加强,仪态风度方面稍显僵硬做作。
后面上场的是一个亮眼的女孩子,远远看去气质脱俗,我不由眯起眼睛凑向前去看,她长得非常漂亮,长长的发丝及腰,容貌非常秀丽,皮肤白白,眼睛大大,嘴唇红红,真没有一点不漂亮的地方。而且我听她的演讲,口齿清晰,语言流利自然,声情并茂,适当的手势也运用得恰到好处,连音质都是那么纯净好听。
“她是生来毁灭我们的!”心里不甘心地呐喊,根本找不出一丝缺点,这样的女生,你不生气?
康乐的眼光果然很好,我服了。奇怪的是,我竟然不记得她。哎,六年前我到底整天忙着干什么?这么大块情敌就在一个社团,我竟然没发现!
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那个女孩下去之后就是笑笑,她表现得还可以,只是有些紧张,不过也不是大毛病,都需要锻炼不是么?
她一下台我拉着她就往教室外面走。
“可可,可可,”她急急地说,“后面还有康乐的……”
“不看了。”没好气地说。反正我六年前已经看过好几场康乐的演讲比赛了。
“为什么啊?”
“没心情啦!”
买了瓶雪花啤酒,我和笑笑坐在操场,天上的月亮圆圆的,很明亮。我狠命灌着啤酒,感觉肚子里被酒花膨胀开,鼓鼓的。
看到笑笑一脸好奇的样子,我起了坏心,递给她一瓶,“尝尝?”
笑笑忍了忍,还是接过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开,然后慢慢地小小地抿了一口,小脸皱成一团,砸吧着嘴连声囔囔,“真难喝!”
“笑笑啊,那个女生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