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告别了薄铭诚，我准备回学校拿车就可以回家了。
    只是这才走出薄铭诚视线一会儿，小巷子里窜出来一个女人把我拦住了。我惊讶地收回散漫流转的眼珠子，把视线转向了这位美女。
    这位美女气质偏冷，很骄傲地站在那里冷眼瞥我，这架势颇有点纡尊降贵的气势。只是她气势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男的，也没那空欣赏娇滴滴的美女气质。
    所以我没理会这位美娇娘，步子往旁边跨了去，准备走人。
    美女见我不礼貌，叫我站住。
    我回头稀奇地看她。
    这个时候，得不到认同的美女气势略微降了降，憋着一股气冷然地跟我说：“薄铭诚跟我说，有个女生在狂追他。我说是谁那么不要脸？原来是你吗？”
    薄铭诚跟你说。呵！
    我正色道：“好像薄铭诚也跟我说他没有女朋友哎，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是他授权你的吗？”
    莫小宛被我说的话噎住，举起的右手指着我半天没说完整一句话：“你这个人……”
    怎么那么不要脸，我知道莫小宛想说这句，只是现在的她被我的话刺激得说不出话来。
    我转身走人，不再等她继续说什么更伤人的话。我想我的心脏还没足够强大到听什么明嘲暗讽的话都能全盘接收的地步。
    我走的飞快，但是莫小宛没说完的“不要脸”还是很不巧地听到了。
    果然，她要说的就是这句么。
    我苦笑，还真难为她大小姐憋半天就为说这一句。
    而她要的效果，也终究达到了吧。因为，我终究还是被她那句“薄铭诚跟我说过，有个女生在狂追他。”刺激到了。
    我以为诚诚只是很喜欢莫小宛，却不知道他的喜欢，已经到了要把我们这些喜欢他的女生拿出来说道的地步。
    薄铭诚呵薄铭诚，这话真的是你说的吗？如果真的是，那么我的继续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我是在等着你也来句“戚素梦，你不要脸”，我才肯罢手吗？
    多么可笑，莫小宛那一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话，我的心思就再不能镇静下来，安稳着心去喜欢自己的喜欢，追求自己的追求。原来，我也是那么容易受人煽动的。
    可是，百爪挠心的滋味，你让我怎么平的下心把这些当做什么都发生过一样继续下去？
    我的身后，诚诚还在买东西，莫小宛也没再跟上来找我吵架，他们两个应该是碰头了吧。 那我又在奢望些什么？
    我是很傻，没有一点身为女生该有的矜持，为了喜欢一个人，就整天跟在那个男生的后面，这样的话，是看起来很不要脸的样子呢。
    我慢慢踱步，走着想着，心思烦躁。
    我在想，这世上的哪个女生不喜欢被人宠爱，哪个又愿意被人唾弃？还不是因为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自己，而自己却很喜欢那人这事闹的。爱情的领域里，本无所谓要脸不要脸这一说，只有得到或得不到这种讲究。而我想得到，那就如她所说不要脸吧。
    天在慢慢变黑，街上的路灯也依次亮了起来，暖暖地照在人身上。这个时候，我若再不回去，老妈会以为我跟人学坏，在外面厮混不回家了。
    呵呵，再怎么喜欢那个人，我总也要过自己的日子。那些爱和排斥，就等新的一天到来再来说道吧。
    ? ? ? ? ? ?
    自那天莫小宛警告我以后，我很久都没有去看薄铭诚排练，直到学校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校园艺术节，我方才有点希冀看到薄铭诚的演出。
    那一天，我还特别换了件自己最喜欢的火红色双排扣呢大衣，挑了条暗色厚质的休闲裤穿身上，兜里攥了几十块钱去店里买了一大捧塑料花，准备等会儿上台去献花。我记得薄铭诚还有个单人表演，只是我这几天心情郁卒，也没去打听诚诚到底报的是什么节目。
    这次的校园艺术节是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的，礼堂两侧布置了一大摞成串的七彩气球，我们进去的时候，礼堂的灯一字排开，齐刷刷地亮起。舞台中央，这个时候纷纷扬扬飘起了一阵彩纸雨，一直到前面的领导落座了，那阵彩纸雨还零星地在飘着。
    等所有人都到齐了，头顶的那些聚光灯又一盏盏地暗下去，直至全部熄灭。黑漆漆的礼堂里，到现在基本看不清身边人的脸了，这时的礼堂很吵。
    一直到男女主持人登场，唧唧歪歪说了一大通，同学们的声音才逐渐低下来，变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小声音。
    报幕完毕，幕布落下，再缓缓拉开的时候，场中央就升腾起一波波淡似烟的干冰雾气，如梦里仙境，世外桃源之境，场中央依稀有数道人影交叠而起，这个时候，校园艺术节的第一个节目才算开演。
    底下的同学也开始忙活了，有手机的拿手机，有相机的拨拉出相机，一个个拍照、录制开始了。
    我腿上放着一会献给诚诚的花，情绪也是兴奋到了极点。
    盼盼瞧我就像个重度神经病，她说：“素梦，一会你倒是敢上去献花，别被其他女生挤下来。”
    “什么挤下来？”我的眼没离开台上人的舞蹈，只是随口问道。
    “薄铭诚最近跳街舞，人气暴涨，你以为一会他单独表演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上去献花吗？”盼盼打击我。
    “这样啊，那等他下台来，我再给他呗。心意到就好，反正我只要把花送到他手里就好了，我管它什么时候呢。”因为兴奋，我对这些小事都抱持着无所谓的态度。
    盼盼看我这样，禁不住笑道：“原来素梦你心愿这么小，这么容易满足的。那我不说了，我们继续看吧。”
    “哪有？我是没那么容易满足，但是他不愿意满足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等喽。”我表示无奈地说。
    “耶？你搞得好像欲/求/不/满一样。”盼盼取笑我，一手还搭过来非/礼我的塑料花，一边还说，“还不能满足呢？”
    我心痛地看着被盼盼这个不知爱惜的家伙扯在手里拨拉着的塑料花，小气地抗议嚷嚷：“盼盼，你给我住手，别弄了，我这花可经不起你的辣手摧花。你看台上吧，他家小青梅现在上台了，好像是跳民族舞。”
    舞台上的莫小宛身姿轻飘，她跳这民族舞给人的感觉，是她整个人都空灵飘渺起来。她只一旋转，翩翩起舞的样子仿佛蝴蝶在花丛中飞，台下掌声不断。我看向前排的前排，薄铭诚看得都一动不动了，之前别的人表演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东张西望的，现在他家小青梅一出场，他整个人的心就全寄在他家小青梅身上了。
    我就奇怪了，薄铭诚都那么喜欢他家小青梅了，那个莫小宛干什么要草木皆兵，过来警告我？世事还真匪夷所思。
    我自叹气，不期然地，身边的人突然都吵闹起来，等我意识到出了什么事，薄铭诚的人早已不在位置上，因为出事的人是莫小宛，她在台上跳舞忽然就扭到了脚。
    台上台下也不过混乱几分钟，就有主持人上来维持秩序，报下一个节目。
    而莫小宛，估计要被送医院去。只是薄铭诚，匆匆抱着莫小宛，在很多人拥护下离场的他，难道就忘了他接下来的表演？领舞的街舞，单独表演的那个节目，他就这么丢下整个班，去抱他的小青梅上医院了？
    我们班也是要拿名次的，我们班也是排练了好久的，肖老头找不到人上台也是要发飙的，还有那个什么单独表演的节目，薄铭诚，你没必要吧？你家小青梅只是扭伤脚，他们班有人送她上医院的，而且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扭伤，你要不要那么急忙，放弃责任去揽情人啊？我的脑中转过千万种疯狂的思想，每一种想法都是不希望诚诚去抱他家小青梅就是。你说我自私也好，冷血任性也好，我是真的在这么想。
    我就这么想，想得心都剧烈抽疼作痛起来，尖锐般的痛楚一朝侵袭卷过神经末梢，我的眼泪再也无法忍住，像开了闸的笼头直往下落，流落得心尖如钢渣碾过般疼，满天欢喜的情绪一瞬间也狠狠跌落到了谷底。掉落的泪很湿，很咸，一颗颗打在脸上，成圆圈滚落下来，碎落一地没有人看见。
    黑暗中，我默不作声，泪花了满脸满眼。
    这一刻，我在心中对自己说：薄铭诚，我真的应该放弃你了。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素梦……”盼盼似乎察觉了我的不对劲，转过头来直盯着我瞧。
    被人注视，我连哭都在一刹那屏息了，更加不敢发出声，怕是被更多人看见，我的脸都丢光了。只是盼盼看到了吧，我的泪还粘在睫毛上似落未落，脸上也是红彤彤的潮湿，在台上灯光忽明忽暗的映衬下，也可以把我脸部的表情捕捉的清楚。
    张盼盼好像被我的泪镇住，她神情呆滞地注视着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要说什么：“戚素梦，你是因为刚刚薄铭诚抱莫小宛去医院这件事而哭吗？”
    我眨眨被泪水沾模糊的眼睛，很低声地回答她：“是。”
    “素梦，你何必？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怎么开始哭了？”盼盼从包中抽出纸巾递给我，然后又说，“我不怎么搞得懂你的想法。”
    我接过盼盼手里的纸巾，胡乱地揉在脸上擦，总算吸了点水渍，我吸吸鼻子，啜音都发出来了：“你不知道，他一会还要表演，而且不光是领舞，还有个人节目。他都不管了，赶着要去抱他家小青梅上医院，你觉得这些做法意味着什么？”
    “天，我都忘了薄铭诚一会是要表演的，他就这么走了。一会他们男生上台没人，老肖不要暴跳如雷。”盼盼总算反应过来，惊呼道，“他怎么敢？还有个人独奏，他好像是要弹钢琴，这个谁会谈啊？他不去谈，我们的节目空缺，这次我们班完了。”
    我苦笑：“你才知道。现在你懂了吧？他为了莫小宛都可以不管不顾一切，你说我到底要没希望到什么地步，我这时不哭，以后也没得机会为他哭了。”
    “莫小宛就扭了脚。”盼盼咋舌，“薄铭诚就好像出什么大事似的跳起来，我都没看到过他那么急躁的样子。”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了。”我的眼泪又吧嗒吧嗒掉的开始落得起劲了，使命抽纸巾去擦它，擦都擦不完。
    张盼盼惊住，手忙脚乱又从一旁的同学那要来一包纸巾递给我，很担忧地看着我说：“素梦，你别这样。我们学校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生，也有很多男生长得帅的家里又有钱的，成绩好的也不少啊。像我们班的路九，他小样的不要太帅……”
    “哎，米青你别拉我。”一旁的米青见张盼盼说的肆无忌惮有心提醒她前面一排，路九正坐在那边。可是盼盼为了说服我，傻乎乎地一个劲直说道人家大帅哥。
    路九跟好几个男生都回过头来了，显然是有人告诉他班上有女生在说他什么什么，盼盼还在不停歇地说路九各种好，害我很不厚道地笑了，我乐呵着向盼盼挤眉弄眼，指给她看：“人路九正看着你呢。”
    “啥？”盼盼妞傻兮兮地回头，画面定格像是慢镜头，一点点铺延开来，她看到的是路大帅哥无辜地瞄着她的狭长眼睛。
    盼盼惊叫，很快就捂住自己的嘴，但是她那声惊叫还是惹得前排的人纷纷回头瞪视、指责她的行为。
    只是盼盼现在状况脱空，也管不了那么多，她说人家说得起劲，却被当事人抓包这种事，可以羞得她低头不敢见人了。
    路九还无辜地询问我：“戚素梦，你们有事找我？”
    这又不知道哪个瞎传的，我望着路大帅哥无辜的一张小脸蛋，也默默无语了。
    路九旁边的男生还一个劲怂恿路九：“小子，快问清楚。我看这事说不定是那两个女生喜欢你。快问清，你不是正想找人谈恋爱吗？戚素梦跟张盼盼这两个都还行啊。”
    咳咳，那个说话滑溜，讲话都不用负责的同学，你可不可以停下你的扒拉扒拉，真比三姑六婆还会瞎起劲。
    我的头也抬不起来了，可不是，路大帅哥不知是傻还是怎么的，竟然遵着旁边同学的说法，用打量的X透视光眼神猛盯着我跟盼盼。
    这下子，所有事都乱套了。
    我低着头跟同样状况的盼盼唠叨：“你说的就他啊，我看着他怎么像白痴啊，怎么别人瞎说他都搞那么认真。哎哟喂，现在都要跟你谈恋爱了，你愿意你去吧。”我消遣地小小动作推搡着盼盼。
    盼盼妞立马无耻不认账，狡辩地说：“我看他是想和你谈吧。他刚刚一直跟你对视来着。”
    我不承认：“你不是说他帅吗？他看的你，谁叫你一直叫他名字，现在他回过头来了，你又不承认了。我说你准备把你家秦虎放哪里？”
    “别提他。”听我说到秦虎，盼盼的神情一刹时黯淡下来，成了落魄兮兮的小模样，声音都哑了三声，“他都跟别人好了。我就当不认识他这个人，我们以后别说他了。”
    “是吗？”我用自己的手去握盼盼的小手，给她鼓励。
    “他跟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已经在一起好久了，上次运动会被我撞见的。”盼盼垂头丧气地说，“他还说他们俩个没什么关系。第二天放学，我就看到他们亲在一起。真是瞎了我的眼睛。”
    “那就换个。你刚不也说了，路九好吗？”我转移话题逗盼盼，实在不希望再看到盼盼妞这副鬼样子。
    原来我生活的周围，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最苦，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苦恼事。
    那我也没必要那么哀怨不是？
    艺术节开到后头，轮到我们班要上场了，终于有人大着胆子告诉肖老头，薄铭诚不见了。肖老头起初还没当一回事，叫那些男同学去厕所看看，后来随着比赛节目时间越来越接近，肖老头才惊觉不对劲，问明其他同学薄铭诚的情况，肖老头大大地发火了，可是又没什么办法解决现状，只能临时让文艺委员调整了比赛队伍，继续参加这次的比赛。只是少了领舞，这队伍怎么看怎么散乱。而薄铭诚的钢琴节目只能直接取消。
    我看着坐在我们这一排最末位置上肖老头怒火冲天的一张脸，真难为他这么大把年纪还像毛头小子般冲动了。只是薄铭诚，明天上课肯定要遭殃。
    我抿唇，心绪万千。
    我想，薄铭诚应该不会在乎这些吧。
    ◆ ◇◆ ◇ ◆ ◇◆ ◇
    那天散场回家后，我又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我明明知道那一刻薄铭诚应该是陪在他家小青梅身边嘘寒问暖，我还不知死活要打他电话。
    我明知道他会不开心，可是我的手却不听使唤地一直固执地在拨他的电话，直到那头终于有人接起。
    我听到薄铭诚的声音透过手机很不耐地传来，他说：“戚素梦，我现在有事，你一直打，烦不烦啊？”
    对于他的冷言冷语，我当没听到，只是问：“你是在医院吗？”
    我的不识趣，让薄铭诚的声音更加冷漠，他果断地说：“是，怎样？你要来吗？”
    我轻轻地笑了：“是这样吗？那对不起，打扰了。”
    然后，没等薄铭诚再说什么难听的话，我“啪”地挂断了这回的通话，这也是我第一次挂断他的电话。
    坐在床沿上，我竟然有点抑制不住地想笑，我在想，我刚这一通电话，薄铭诚肯定觉得我在发神经，莫名其妙。哈，那就让他这么觉得好了，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再打了，就让我尘封掉这段记忆吧，从此我和你擦肩是路人，我再不要腆着脸皮跟在你身后，做些别人眼中不入流的不要脸事。
    薄铭诚，你可以为了那个女生，不顾班级荣誉，不怕被老师责骂，不考虑所有后果。所以，真够了，我觉得我没必要再继续做那些会被人说不要脸的事了。
    我以为我跟薄铭诚的关系就这样，不会再有续集了，因为我主动放弃了，而他又不喜欢，自然不用麻烦了。
    可是三天后，薄铭诚竟然会站到了我面前，低声对我说抱歉，而那天的事，是他心情不好才会胡说八道，希望我别介意。
    胡说八道么？
    我轻轻笑，以无比真诚的口气说：“这个没关系，我能理解。”
    真的，我能理解，只是无法释怀罢了，所以我也不想再欺骗自己说：只要我够努力，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
    所以，我以后也不会再继续送东西给你吃，那个隔三五岔的电话我也不会再打了。一切也就这样，恢复到原样了，这样你一定会很高兴的。真的，再不必跟你家小青梅抱怨说那个不识相的女生一直在狂追你。这样真好不是吗？
    我淡笑，瞅着薄铭诚一点点走远的身影，终于如释重负了。
    想到前两天薄铭诚被肖老头叫到办公室去的时候，我竟然还会担心，我就为自己的可笑心态悲哀。他是我什么人啊，他为了谁受的惩罚，我那么关心他搞什么名堂？人家不是说了我很烦吗？我是脑子有毛病才会因为他一句轻飘飘的心情不好就痊愈心伤。薄铭诚呵，我的心还不是金刚打造的，经不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连带被你反感，无辜受累。
    不过以后真的不会了，真的。
    ??? ???
    只是薄铭诚是个大坏蛋，我的那句真的可能永远都无法兑现了。
    因为第五天的晚上，薄铭诚主动打电话给我，这本也随便他。可是我万万想不到，丫的手段这么高。
    电话一接通，他一开口就叫我：“素素”！
    素素，我当时被他这一句震得差点从床上跌下来。从来没有人这么亲昵叫过我。我身边的人，包括老爸老妈在内，有叫我素梦的，有叫我全名的，老妈叫我宝贝不算在内，亲戚朋友也顶多会叫梦梦，他倒好，直接叫了“素素”。这可真是独一无二的称呼了。
    我被他吓住了，但是更让我震惊的是，薄铭诚居然是下意识的叫出来的，因为他这么称呼我后，他自己连忙慌张改口，可是我都听到了。
    他故意的，我顶多当他调戏，可是他是随口称呼的，我只能说我服了，心服口服的心软了。
    他那么称呼我，我真沦陷了。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挂完电话，我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薄铭诚后面说了什么我是一句都没听清，从他叫了一声“素素”后，我整个人就飘在云里雾里，暗自欣喜。
    这会儿，我一个人在自己房里更是沾沾自喜，乐得在床上直打滚，大笑三声很得瑟。我鼓捣着翻床头柜，抽出里面一本很久没记录的日记本。擦干净表面的灰尘，我很有心情地从袋子里抽出一支水笔记录心情。
    哈哈，想到薄铭诚刚刚说话懊恼的样子，我就飘飘然。这个，平时我都没看见过薄铭诚什么时候有懊恼样子过，这回，真是赶上了。
    写着写着，我又抑制不住地笑，整个人抽风似的在房里蹦跶，快乐地把床上的抱枕东丢一下西扔一下，然后又兴冲冲地把一边的毛绒小狗倒着拎过来，开心地玩着。
    只是不一会我就悲剧了，因为我在房里发出的声音太大，导致老妈忽然从隔壁房推门进来，虎着脸警告我：“不用睡觉了，作业也都做完了，马上就快月考了，你这次又准备考第几名？别像上次一样又考那么几个分数，丢我的人。”
    我皮笑着安抚老妈暴躁的情绪：“妈，我马上睡觉了，作业早做好了。这次不会考很差的，我最近每天都学到这么晚的，你相信我。”
    尽管我的眼神无比真挚，老妈推门出去的时候却还是一副怀疑的模样。
    我也不管她了，去水池边弄了点水洗洗就很快爬上了床。
    ??? ???
    第二天去学校了，我突然就觉得很害羞，早自习快开始的时候，我看见薄铭诚从外面进来，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想把头低下去。可是还没等我付诸行动，薄铭诚就从我身边轻飘飘地经过了。他根本就没什么特别反应，而且好像是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他的反应，让我积聚一晚的热情就这么瞬间瓦解了，瓦解得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戚素梦，你的卷子。”前面的同学把前两天考的物理卷子发了下来，我随便瞄了下分数，还过得去，就随手扔一边了。
    可爱过来看我的卷子，就见她随意看了下，忽然就惊叫起来：“素梦，你这次109了，好厉害。”见我没啥大反应，可爱更咋呼，“咦？你都不激动，上次我看你考得不好很难过，这次考的好了怎么还不高兴？”
    “哦，我每天回家都做卷子，还把书本翻来覆去倒腾了几遍，如果还是考不及格的话，我妈要宰了我了。”我懒洋洋地提不起一点精神说话。
    “那我这次回去也要好好看书了，我都没考过100分以上的分数。”可爱嘟囔地说。
    “嗯。”
    “对了，上次艺术节，薄铭诚临时走人，第二天肖老头好像没在班上大肆批评他，为什么？我记得平时只要我们一有什么差错，肖老头恨不得把我们的事迹在校广播站宣扬一番。怎么，薄铭诚这次那么好运，他可是害的我们什么名次都没了？”出于私人心理，我现在对肖老头上次没处理薄铭诚这件事很不满，所以我得问问可爱知道什么内/幕，怎么薄铭诚没受到该有的教训吗？
    我心里小扭曲地想着。
    “这个。”可爱狐疑地瞟我，“你不是喜欢他吗？肖老头没批评他不好吗？”
    “不是，我就奇怪。”我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肖老头不像好说话的人啊，他怎么可能容忍薄铭诚在艺术节的行为？”
    可爱瞅着我嘿嘿笑，打量我的眼神害我心里毛毛的，于是我破功地又添了一句：“我就是关心他才问的呗，可爱你那什么眼神？”
    看我一本正经地解释，可爱低头猛笑，还乐得直锤我：“我说，我说。我是听说的，薄铭诚家给肖老头送过很多礼，票票肯定也不会少了肖老头的，他家就指着肖老头多担待薄铭诚一点。老肖收了他家那么多东西，自然不会对他很抱怨。”
    “哦，原来是这样。他可真幸运。”我心里不满。
    “那是，只要你家也有钱有权，你也会享受这种待遇的。”可爱接着我的话说。
    我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我就很火薄铭诚没什么反应的死样子，让我看了真的很不爽快，偏偏我还看不到他吃瘪的样子，真是。
    “哎，美女，往第一组传一下。”我旁边一组的男生递过来一张卷子。
    啧，147分。哪个讨厌鬼的卷子考那么高，我拼死拼活才考了这么几分，这个人怎么就错了一题吗？
    我的眼睛往卷子的姓名一栏看去。
    乖乖，居然是诚诚的卷子。
    这个嘛，我唇角渐渐弯起，握着诚诚卷子的手很兴奋，我看看旁边那一组，诚诚这时正和后座的几个男生说话。
    真是好机会，我把几张卷子叠好，然后站起身，把这份卷子往后扔。
    嘿嘿，卷子很符合我想象的以优美姿态落地，我洋洋得意地回转身，身子转不过15度，我就傻眼了。
    诚诚竟然站在可爱的位置边上，而且还在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讪讪地朝他露出笑脸。
    他是过来拿卷子的，而他的卷子，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看向地上，乖乖，这个罪证躺得好逍遥，让我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四周围的同学也诡异地看着我，还有我傻得来不及垂下的手臂，再抬头看看薄铭诚的反应。
    这一个个看把戏的，都好样的，也没人告诉我薄铭诚过来了。
    我郁闷地继续呵呵笑。
    薄铭诚问：“我的试卷呢？”
    没人说话，我也想不说话的，可是诚诚死盯着我，我只能正经作风，指指地上：“扔地上了。”
    薄铭诚没说话，默不作声去捡卷子了。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
    其实，诚诚还是很好相处的，他都看见我作恶了，居然还能这么镇定，应该不是个坏人。反倒是我，怎么傻了没看到他站一边了，还做傻事。可爱也不通报一声，害我丢脸死了，这么多同学就看着我耍把戏，这会诚诚走了，却一个个都活跃了，取笑我胆子大的，薄铭诚都站那了，我居然还扔他卷子？说完，有人还暧昧地朝我笑：“你们俩个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把他卷子扔地上？”
    我瞪那个同学：“你们怎么不告诉我，薄铭诚过来了。我就觉得他平时太拽了，看到他的卷子就想扔一下。”
    那些同学说：“戚素梦，我们是看见他过来了，想提醒你的，但是他站在甄可爱旁边了，而你不知死活正在进行不轨举动，你让我们怎么说？”
    可爱也在一旁大笑。
    我埋怨她：“你在我旁边，不会捅捅我啊？这样我就知道了，害我丢脸死了。他一直站在那里，我还在扔。”
    我想着，脸都红了，没什么比这个当场抓包更尴尬的事了。
    可爱诡谲地笑：“他刚刚站我身边，我都感觉低气压了，一时吓住了，没来得及，你自己不当心还怪我。”
    “是啊，我本来也想叫住你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当时的气氛压抑，没敢说话。”我后排的同学也添了一句显示他无辜的话。
    他的同桌也随即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就是刚刚都好像傻了一样，看看薄铭诚，又看看你，情形诡异没敢说话，只能等你自己发觉了。”
    也是，薄铭诚的气势有时候是让人觉得强悍的。
    我点点头同意后排同学的说法。
    只是哀怨今天自己的霉运，怎么就被薄铭诚撞上了？我不就扔了一下他的卷子吗？他的眼睛好像要吃人一样，我可怜巴巴地拿出红笔在自己的卷子上涂涂画画。
    真烦恼了，我这样子，还追他呢？刚刚都不知道干了什么，都不知道薄铭诚生气没？
    我胆小地回头偷看薄铭诚。他好像在写什么东西，看样子情绪上是没什么波动，应该是没生气吧。我揣测着。
    ☆、第十九章（修）
    第十九章
    都已经是冬天了，清晨的天气很冷，人们哈出的气都有丝丝白雾缭绕在空气中。
    我从家里出发的时候，面上围了条长围巾，只两只眼睛露在围巾外面，手上还套了皮手套，然后我搭车从家里赶到了学校附近，学校过去一小段路，有一片住宅区，那边有几个花园小区，可爱家就在其中的一个小区内。
    昨天我跟可爱约好了，早上我到她家附近和她集合，然后我们会去市中心的商场逛街。
    下了公交车，迎面一股冷气直扑上来，我赶紧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围巾也掖好，然后往可爱说的她家那个方向走去。
    才走了五步路的样子，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那个小区出来。
    那个人是我们班那个成绩很好的学习委员沈念。
    我很奇怪，沈念是寄宿生，礼拜天她不回家，这大清早的，倒是看她从那边的高级住宅区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忧伤模样，看得我满腹狐疑。
    不过奇怪归奇怪，沈念跟我一向也不熟识，我也就不去深究她干什么了。
    加快脚步走我的，我想这个时候，可爱应该等在她家小区门口等我了吧。
    果然，XX花园大门前，可爱正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看到我过来，她兴奋地举起手中的早餐向我挥手。
    我走过去，可爱就把手里的奶黄包和豆浆茶叶蛋递给我，让我趁热吃。
    我手上套着厚厚的皮手套，还真不想脱下来去接她的爱心早点。
    可爱可不管我这些，大喇喇地把东西往我手里直塞，还一个劲在她那双露在半指手套外红彤彤的手上哈气，要我快吃。
    抵不过可爱的热情，我连早上吞了点麦片，现在也不算太饿的话都没说，脱下手套给一只她戴，然后就就着手咬奶黄包，一边还含糊不清地跟可爱说：“我们等会先去XX广场吧，我看那边的衣服最漂亮，我每次和我妈买衣服，都买那边的衣服。一会我们先去那边。”
    可爱偏着小脑袋凑过来，朝我眯眼笑：“好，都听你的。我要不是礼拜天闲着没事，才不陪你出来买衣服。你说你最近好像买了很多新衣服。嘿嘿，我就知道，薄铭诚的魅力不一般，能让一向懒于梳妆的素梦从此褪尽素颜，淡妆敷面，新衣裳一件件往身上套。”
    看可爱得瑟的小脑袋瓜，我失笑，灌了口豆浆，润了喉，才说话：“甄可爱，就算没有薄铭诚，我这衣服总也要穿，这都快元旦了，我赶着买衣服不好吗？难道等快过年时衣服贵了才去买吗？”
    可爱不信我的借口一套套，扭头以表嗤之以鼻和不屑，一边还继续碎碎念：“不是因为薄铭诚吗？你就自个骗自己吧，反正我不信。不知道谁因为那天薄铭那几天没来学校，下午的时候立马换了宽松的傻帽衣裳，把什么漂亮的大衣都锁柜子里不穿了。还跟我说什么衣服脏了要去干洗，明明就是漂亮的那件大衣，你穿着腋下有点紧。啧啧，戚素梦你就喜欢整天漫天撒谎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温和，骨子里就喜欢耍小聪明。”
    “好了，我就是为了薄铭诚。有什么大不了的，被你说得我跟个坏人差不多了，再往下说，我和抗日时期出卖国家的汉奸有的拼了。”我讨饶地打断可爱越说越离谱的长篇大论。
    其实为了薄铭诚就为了他吧，反正一开始买衣服确实是希望他看我穿的漂亮会喜欢我，当然现在不是了。我只是单纯对漂亮的衣服没有抵抗力，所以每到周末，我就会晃去商场买衣服试衣服，满足我对美的执念。
    XX广场有五层，少淑女装在二楼，我跟可爱主要逛这层。
    走了好几个大圈，我挑了件墨绿色长款风衣，可爱拿了条棉的短裙，一件茄花色小皮外套，然后就去结账了。
    到吃午饭的时间，我们两个人去了附近步行街的二楼点火锅吃。
    吃完，我本来准备回家了，可爱临时又很鸭霸地拖着我到她家去说是吃她烧烤零食。可爱爸有家烧烤店，家里有现成的烧烤推车。结果，我到了可爱家，可爱自个又不打算烧烤零食了，让我自己挑喜欢的水果、蔬菜、方便面等东西去烤着吃，而她自己，跑到房里接电话接了一个多小时。等到我零食吃的都有些撑了，她才出来。
    我坐在她家软软的沙发上，手上还用牙签叉着烤苹果片吃，正当悠闲地紧。可爱靠近我身边坐了下来，看样子是想和我说什么。
    我猜的没错，可爱在一边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暗哑地开口说话了，她用郑重的口气跟我说：“戚素梦，我告诉你一件事。”
    “嗯。”我含糊地应声。
    “我跟陈副校长在谈恋爱……”
    “喀”苹果片卡喉咙了。
    我是准备听可爱的私密事，可没想到可爱竟然会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咳咳”我语句有些颤巍地说：“可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可爱的眼神很坚定，但是很快又耷拉下脑袋，叹气道，“我其实不知道。”
    什么知道又不知道？
    我反应不过来地望着可爱。
    可爱迟缓地顿道：“我知道我在和谁谈恋爱，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跟他在一起的。我是真的不清楚了……”
    可爱开始了回忆，我的苹果片也不适合吃了，安分地听着可爱和陈校长的一大堆事。
    听了有好长一段时间，这期中我脑子转了很多，首先想到的是那天在英语老师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幕，可爱都把所有事告诉我了，我心中也做不到守住与薄铭诚说的那个约定了。
    对着可爱，我想我有必要说点什么。
    于是，长久拉锯战后，我打断了可爱的诉说，把我那天看到的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我看到可爱听了我这话以后，有片刻的愣神，紧接着，她的反应剧烈起来，但是很久以后，她开口却只说了几个字：“我相信他。”
    “可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的原句是这个，但是可爱没等我把这句话说完，就自顾自下了个定义说：“是英语老师勾/引他的吧。”
    这个，你怎么知道陈校长没有很享受美女的自动送上门，我脑子里转着各式不合适的思想，我看那天的陈校长明明很乐在其中，哪有可爱说的什么勾/引，明明两个人都很投入。
    “素梦，我喜欢他，和你喜欢薄铭诚的情况不一样，我为了他，什么都愿意付出。”可爱的眼里透着诡异的星芒。
    害我一怔，才劝说她：“你别忘了他是校长，你跟他不怎么可能。”我斟酌着字眼说，“他不可能为了你放弃校长的职位，你觉得你什么都愿意，到时候出了事，他把你置身流言蜚语，你就知道什么叫力不从心了。”
    我看可爱的样子像是执拗的厉害，又加了句警醒话：“你将来还要上大学的，他都30几岁了，你上大学的时候，他差不多40岁了，你还要？”
    “他很好看的。”可爱的眼里满满都是温柔在流淌。
    我一怔：“是很好看，不过老了就不好看了。”
    我重复我的观点：“好看的男生也有很多，路九就很好看。”
    我搬出了盼盼说到的我们班长得很好看的路九，我想陈校长再好看，年纪都摆在那，难道能比年轻小帅哥更养眼。
    但是可爱说：“素梦你不懂，陈校长有成熟男人的魅力，路九有什么，傻愣愣地像白痴一样。”
    “路九不行，还有别人。”我喃喃。
    我有种感觉，可爱是中了魔障，看她还在说：“素梦，你知道吗？陈枫抱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很舒服。”
    “呃，都快3:00半了，我要回去了。”我打断可爱都快往色/情方面的说话，匆匆忙忙地告辞，“我妈叫我早点回去的。”
    “嗯，你回去吧。陈枫说一会带我去XX公园。”可爱的脸上露出梦幻般的色彩。
    梦幻吗？也许只是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眼前的女孩才能保持那种少女的梦幻，如果真到了现实的门槛面前，我看再梦幻的少女都会后悔自己曾经那么不知世事的天真吧？只是我现在对她说什么都无用。世上的有些人，永远听不进旁观者的话，只一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我这么说有点残忍，但是可爱的情况确实这样。
    我为她惋惜，可是她自己不觉得她过得日子有什么不好，我再继续说什么她不要听的话，我怕我们要闹翻。算了，我在心里默默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而我自己的生活都不知道过得怎样，就不要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了。也许，他们的未来未必像我想的那样，可能很甜美也说不定，毕竟陈校长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我能想到的，他应该早考虑过了吧。所以，对于可爱，我只要祝福就好了。
    对，祝福。
    可爱跟陈校长有一天一定会过得好好的。我在心里默默祈愿。
    ☆、第二十章（又没了，在作者有话）
    第二十章
    回家途中，我见时间尚早，又转了趟新华书店，准备去书店买点学习用的资料回去做做。路上，我突然想听听诚诚的声音，就打了他的电话，问他在干什么？
    诚诚说在外面，我说那你好好玩吧。见实在没什么事好说的，我又要过马路了，便挂了这通电话。
    过了马路，再过去就是XX商厦，它旁边就立着市里最大的新华书店。
    进了新华书店大门，我就跑上二楼挑资料。
    二楼卖高一资料的书架一面靠墙，另一面对着走道休息处。
    我找了个不显眼不容易被书店管理员看到的位置坐下来，身边放了一大摞书，就这么随便翻着挑选合眼的资料。
    挑了有一会，我眼睛都有些不舒服了，就抬起头缓解一下疲劳。
    休息处那边一对对坐着看来好惬意，瞄着瞄着，我的注意力被其中一对情侣吸引住。穿纯黑色短款皮衣的少年正低头温柔地帮他身边穿着樱花粉斗篷的少女整理女孩那条长长的拖下来有些凌乱的围巾，定格此中的画面温馨唯美，让人不由生出一种温暖。
    可是那个少年是薄铭诚，女孩是他家小青梅，我要有一颗怎样开怀的心才能觉得此时看到的画面是唯美有意境的，而不是上天故意挑着来灼伤我眼睛的一幕。
    我很少看见薄铭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很少看到的那几次，他也是在对着他家小青梅表现温柔。对着别人，我从来没看到过他的温柔。
    我看着他们俩人在休息椅上坐了一会，薄铭诚就起身，然后过好大一会，他手里拿了杯热腾腾的奶茶过来，这奶茶看来是去隔壁那家大牌店里排队买的。他家小青梅见他过来了，眉眼露出暖意的甜美笑，伸出捂在手套里的手去接薄铭诚手中冒热气的奶茶。然后，俩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得应该很开心吧，因为薄铭诚一直露出好看的笑容。这笑，我平时很想看，只是薄铭诚在教室的时候基本不怎么会这么笑。温柔肆意，满满都是宠溺，我这是做梦，有谁会每一秒露出这种笑，且是对着每个人。这样的笑，当然是对着最喜欢的人才有。
    我在犯什么傻，连这都不懂。
    翻资料的心情早就没有了，我只能缩在大书架后面眼热着别人的幸福满满，徒留一地的艳羡和悲哀在心底某个角落。看着诚诚和莫小宛的和谐画面，说他们不是情侣此时此景又有谁信？薄铭诚说他不和莫小宛谈恋爱，原来他说我就信啊，现实就是他和她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分明天生一对，而我，扯了那么多戏份，到底又是想去他的生命里扮演哪个小丑角色？
    “诚诚，走了。”画中，少女起身要走，身后黑衣的少年亦步亦趋地跟着。
    等他们都走远了，我才从大书架的后面出来。
    出来站在书店门口，看着不知何时飘起的冬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很小但很密，我想打电话告诉老妈我没带伞，在书店。又想跑出一段距离看看哪边有伞卖，去买把。
    只是最终，我什么也没做，静静地站在书店门口好久，看着雨帘里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人，还有那一把把绚丽开在雨中的伞花，也看见有青年送伞来给自己的女朋友，来晚了，被女友甜蜜地抱怨。看看周围所有，我再低头看自己，只觉得举世只余我多余。
    我平时很容易就会哭，那一刻我的眼睛却干涩抽紧，没有一点点泪水分泌的痕迹，唯一感到的是彻骨的悲凉。情绪不对，我傻兮兮地步入雨帘，感受冬雨的凉薄。雨点细细密密打在身上，带给人一丝丝凉透到肌肤深处的感觉，我就这么徒步走着到家。
    那一天，回到家，我浑身湿哒哒的，大衣的颜色都深了好几许，一甩开来，全都是水，被着急的老妈骂个半死，然后老妈又去放热水让我去泡澡。
    只是热水澡也到底没用，睡到半夜，我就开始发高烧，体温高的吓人，老妈连夜抱我去医院看急诊。就这样，我还是病了整整一个礼拜才算调理好身子。
    再到学校的时候，我已经不大愿意主动和薄铭诚说话，只是心念执着，没有那么容易一下子就抽光对他所有的关注。所以，我还是会神经质地不间断地送他东西。我就是想送。有时我也觉得自己很悲哀，我明明都不准备跟他说话了，却还管不住自己的手要送他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直到有一回，我又偷偷地在早晨同学都还没来的时候，把一大袋牛肉干放在薄铭诚的桌肚里，放好了，我就准备离开教室去校外晃一圈，等大家都来学校了，我再装作刚来的样子进校。
    薄铭诚在门口拦住了我，这是自那次后我们第一次面对面，也是很久以后我们的第一次对话。
    他在教室门口拦着我不让我出去，我抬起头，他就这么看着我。
    天蒙蒙亮，寂静空旷的校园里，此时怕是见不到几个人吧，薄铭诚今天这么早来，倒真是让我意外。
    我低低地开口对他说：“对不起，请让让，我要出去。”
    “要出去？你没吃早饭？”薄铭诚声音有些轻地说。
    我点点头，不想多说。
    “你以后别送了，我要吃自己会买。”薄铭诚这回倒是很配合地让开通道让我过去，只是他说的话，让我一震，迈出的步子就这么僵住了。
    “好，我知道了。”我垂下眉眼淡淡地说，拼命让自己忍住哭意，要哭也不能在他面前哭。
    “你……”不知薄铭诚怎么这么快就放下东西，走到了我面前，很奇怪地打量我，“你想送就送吧。”
    我还是没说话。薄铭诚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抚上我的眼睑，很温柔地跟我说话：“好了，别哭了。”
    他的手轻抚过，我的眼皮敏感地颤抖，心一瞬间被提到嗓子眼处，发出的声音丢脸的颤巍，我说：“别碰。”
    诚诚的手一愣，随即拿开，他语气很无辜地说：“我看你哭了。”
    我摇头：“薄铭诚，难道每个女生哭了，你都要去帮忙吗？”
    看薄铭诚被我说愣住，我忍不住又说：“你又不是英国贵族，不需要对每个女孩子都那么表现你的绅士。我哭是我的事，真的不需要你那么好心，我会误解的。”说完这句，我抿下唇向他道别，“我还要出去买早饭，走了。”
    这回，没等到薄铭诚再有什么回应，我踏出了教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