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安瑶
    邢凯发现邢育说的话挺有道理,就是关于男人用下半身思考的问题。正因为邢育长得漂亮,身材好皮肤白,他时常会对她的身体想入非非,在脑海中一次一次把她扒光,用各种姿势征服她,幻想她连连求饶的喊叫声,啊,这叫性.幻想。
    然而,当愿望成真,除了占有她的身体,似乎并没达到他所期盼的效果,说难听点,她更像例行公事的出台小姐,不但千依百顺,还帮你做饭洗衣。
    邢凯咂吧咂嘴,究竟是缺了点什么?
    “可以走了。”邢育背起书包,邢凯执意要送她去上课,正因为了解他霸道的个性,所以她没多说什么。
    邢凯应了声,换好鞋,随手带上房门。
    邢育率先走出院门,边走边掏学生月票,却被横在院门口的一排黑色轿车挡住了去路。
    军区大院门口停泊三辆奥迪及两车红旗轿车,车牌均为【京V。02***】(总参机关)——北京马路上的“霸天虎”,老百姓一看见便选择绕道而行的标志。
    邢凯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溜达到她身后,得意地指向头车:“看什么呢,上车啊。”
    “……”邢育扭过头:“开这种车去学校会造成恐慌,还不止一辆。”
    “嗯,就是奔着吓唬人去的,避免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欺负你。”邢凯把她塞进车门。其实他不是爱炫耀的人,但有时候也需要滥用关系摆摆场面。男人嘛,面子当饭吃。
    邢育当然知道他的心思,无非是向那些不相干的人们宣布他对自己的专属权,分明是小孩子的表现。
    车轮缓缓开出住宅区,邢育看向路边摊:“你刚才没吃早点,我去给你买几个包子吧?”
    “……”邢凯挑起眉:“如果你不是邢家养女,你有幸坐上‘红京V’会不会兴奋?”
    “我会很高兴,不用挤公共汽车。”邢育笑了笑。
    “你知道男人特享受被女人崇拜的感觉不?”
    “是吗?我一直都很崇拜你。”邢育盯着越来越远的包子摊。
    “……”邢凯扭过她的脸:“你说我算不算一个自负的人?”
    “自信,不是自负。你今天怎么了?”邢育从早上就发现他有点古怪,时不时问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自信是好还是不好?”邢凯继续问。
    “对事业好,对感情不好。”
    邢凯眼角微扬,终于说到重点了。
    “因为我自信,所以我确定你爱的人是我,可是你给我感觉又让我缺乏自信心,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邢育下意识看向司机,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回家再讨论这种问题。”
    “行,给你一天时间考虑,给不出答案别想进门。”
    “……”邢育朝他一笑,笑得诡异。
    邢凯讨厌她这种眼神,一幅胜券在握的神态。
    二十分钟左右
    车队抵达医科大学门前,当一辆一辆可以随意出入中.南.海的轿车停在校门口的时候,果然引起不小的轰动。
    同学们一致选择远距离围观,仿佛停在眼前的不是轿车而是武装坦克。
    但在好奇心的趋势下,无不关注是哪位大领导会走下车。
    司机毕恭毕敬打开车门,行军礼。
    邢凯首先下车,别说,他年轻俊朗的外表及时尚的打扮即刻引来女生们的骚动。邢凯璨齿一笑,哦呵呵,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邢育忒不热情,这会儿看出哥是抢手货没?
    可是,就他在车门口自我陶醉的时候,邢育已蹭到车门另一边,弯腰溜下车,紧接着,快速绕过车身走进校门口,装作与军车擦身而过的路人。
    邢凯看她鬼鬼祟祟的模样,真想抽她一顿。
    他跟在邢育身后五米的位置,在备受关注的目光中直径步入校园。他刚打算喊她名字,身旁飘过一缕幽香,只见一个女孩超越邢凯眼前,雀跃地拍了邢育肩膀一下。
    邢育回眸一看,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笔记还给女孩:“昨天有事没来,对不起。”
    女孩笑着摇头,借助往书包里放笔记本的动作又偷瞄了邢凯一眼,她攀附在邢育耳边悄声说:“身后有帅哥,坐军车来的,肯定是高干子弟。”
    邢育看向女同学略带羞涩的笑脸,拉着女生返回邢凯身旁,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邢凯,这是我同学安瑶。”
    安瑶惊异地睁大眼:“邢凯,邢育,你们是兄妹?”
    邢凯也是一怔,重复道:“你叫……安姚?”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邢育本名就叫安姚。出自于她父母的姓氏。
    安瑶一听邢凯叫自己的名字,显然有些紧张,她站在邢育体侧,腼腆地点点头:“你好,我叫安瑶,平安的‘安’,琼瑶的‘瑶’……”
    “你好。”邢凯望向邢育,邢育则表现得很从容。
    “你是现在就回去?还是留下来一起吃午饭?”邢育一边问邢凯一边拉起女孩的手。
    邢凯收回思绪:“嗯?中午出去吃。”
    “将近四个小时,你打算去哪?”邢育开始关心他。
    邢凯正在考虑的时候,安瑶说:“你可以去我们教室旁听,医学科很有趣的。”
    “方便吗?”邢凯礼貌性地询问。
    “没关系的,多出一两个学生教授也看不出来。”安瑶扣了扣邢育手心,示意她挽留邢凯。
    邢育将一本厚重的资料书放在邢凯手心:“你不是正想看看我的学习环境么?走吧。”
    “……”邢凯注视一对已前行的背影,邢育居然主动让他监视,是为了证明她心里没鬼?
    安瑶则是边走边偷笑,朝邢育翘起大拇指:“行呀邢育,原来你出自军人家庭,家里还藏着这么一个帅哥哥,这消息真够惊人的……”
    邢育但笑不语,也不向安瑶更正他们之间的关系。
    医科大学校园里美女如云,刚从男人堆里跑回来的邢凯确实看花了眼。怪不得这么多男人想当医生,瞧这一个个小护士长得多水灵,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但都比他家邢育差点。
    “小育,我怎么没看见咱家的金毛大育啊?”他听到两声狗叫,想起饲养的金毛。
    “噗……”安瑶捂嘴一乐,对邢育说:“你哥可真坏。”
    “……”邢育轻描淡写地回邢凯:“前两天它拉肚子,所以扬明哥带回屋里养两天。”
    邢凯应了声:“啊……邓扬明还不知道我回来了。”说着,他掏出手机,拨通好友电话。
    两人热络地聊了几分钟,邢凯约上邓扬明一起吃中饭。
    “小育,扬明马上过来找我,中午校门口见吧。”他把资料书放在书桌上,谁没事上课玩啊,简直无聊透顶。
    安瑶望向邢凯走远的身影,失望地嘟起嘴。
    ……
    而这一节六十分钟的课里,安瑶什么都没干,就坐在邢育身旁打探邢凯的情况。话说安瑶也算年级里出了名的美女,自然不乏追求者,但她眼光高家境不错,所以不愿与穷学生交往。
    “邢育,你哥他,目前有女朋友么?……”安瑶眼中闪过一丝忐忑。
    邢育一边记录随堂笔记,一边缓摇头。
    “也对,有女朋友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呵呵。”安瑶心花怒放,自说自话道。
    “中午一起吃饭么?”邢育轻声询问。
    安瑶怔了怔,趁教授转身时,忽然搂住邢育抱了抱:“你对我真好,爱死你了……”
    邢育但笑不语,心情却沉了沉。
    ※※
    到了中午,邢育自作主张带安瑶一起赴宴,既然人都请来了,邢凯倒无所谓,更异想天开地以为邢育有意撮合邓扬明与安瑶。
    邓扬明身为高干子弟,也逃脱不了家中的安排,他迟早要走上从政这条路,但在背负使命之前,他打算先放松几年。
    雅间里,邓扬明听说邢凯昨晚回的家,先给他一拳。
    “回来怎么没马上去找我,不知道我对你日思夜想的?”
    邢凯做了个反胃的动作:“注意点影响,小育的同学也在。”
    安瑶歪头一笑,搭腔道:“原来你昨晚才回北京呀,那这顿饭算是洗尘宴喽?”
    邢凯举起杯:“不用客气,多吃菜。”
    安瑶眯眼点头,神态乖巧可爱。
    邓扬明睨了安瑶一眼,又看向埋头吃饭的邢育,类似这样的画面,他绝对在哪见过。
    邢凯顺桌下轻踢邓扬明,用眼神示意他——这妞行不行。
    邓扬明正眼打量安瑶,高鼻梁大眼睛,皮肤水嫩,身材标致,但是吧,任何美女在邢育面前都会变得暗淡无光。或者说,是他自己的眼光问题。
    邢凯这才发现邢育坐在自己对面,他拉开身旁的椅子,命令道:“过来。”
    邢育顺从地站起身,先为两位男士续满杯中酒,随后坐回原位。
    “……”邢凯刚要说她不听话,邓扬明按住他的手背,当着外人面自然要给邢育留点面子。
    邢凯暗自叹气,他就纳闷了,安瑶同学为什么不问自己和邢育是什么关系呢?邓扬明也不问他和邢育发展到哪一个阶段了。似乎大家都商量好了,打算一块憋死他。
    安瑶性格外向善于交际,在没人聊天的情况下,她会东拉西扯炒热气氛。邓扬明与邢凯在女生面前算是相对有风度的那种男人,听安瑶绘声绘色畅谈医学院里的趣闻趣事,还真逗得两个大男人忍俊不禁。
    邢凯再次感叹,他家邢育要是有这姑娘一半健谈就完美了。
    “你十七岁就去了陆军军校?真厉害啊。”安瑶翘起大拇指。
    邢凯见她一副闪烁崇拜的目光,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
    “这不算什么,邢凯精通俄、英、法三国语言。”邢育忽然开口。
    安瑶捂住双唇,从崇拜飙升膜拜,兴奋地说:“你是语言天才!”
    邢凯反而一愣,邢育对他的学习情况不闻不问,所以他并没告诉邢育自修外语的事。这么一说,无疑是老爸在邢育面前替自己炫耀了一番。不过,他懒得提起的主要原因是:早已适应了她波澜不惊的态度,反正说不说也得不到表扬。
    邓扬明捏起酒杯碰过来,笑着说:“行啊你,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总蹲在墙角跟蚂蚁侃大山,是不是遇到成精的了?”
    邢凯一笑了之,现在可以当笑话讲,但提起那段儿时经历还真有点心酸,没人陪他玩,他只能跟各种动植物聊天。
    邢育始终保持微笑,从旁边人对邢凯的赞美中获得喜悦。
    饭后,邢凯与邓扬明喝得有点多,邢育放心不下他们,决定先送两人回家。
    安瑶本想陪邢育一起送他们,但高干大院有规定,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出的地方,所以,她悄悄将一张写有手机号码的字条塞进邢凯的裤兜。而这一幕,除了邢凯没发现之外,邓扬明与邢育都注意到了。
    很快,他们一行三人坐上停泊在酒楼门前的军车,一路上,邢凯对邢育动手动脚,邓扬明则装醉假眠。
    邢凯一手搂住邢育,亲吻着她的耳垂……
    “别折腾了,马上到家。”邢育掩住他的唇。
    邢凯憨憨一笑,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
    听罢,邢育瞄了一眼沉睡的邓扬明,小幅度点头。
    ============================
    进了大院,邢育搀扶邢凯先回家,邓扬明本想帮忙,但邢凯眼中只有邢育一个人,更不需要另一个男人插手他们之间的事。邢凯依附在邢育的肩头,纵然邢育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双双摔倒在院里,邢凯也能笑着睡着。
    邓扬明心里明白,邢凯并不是烂醉如泥,他在宣布邢育的专属权,邢育是他的女人,没人可以占据他目前的位置,或者直到永远,他打算就这么霸占下去。
    邓扬明舒了口气,通过他对邢育的观察,他现在反而更担心邢凯。
    ……
    邢凯的卧室里,房门紧闭,屋内充斥着酒精与汗水交织的味道,谈不上好闻或不好闻,衣裤洒落一地,管它乱不乱,反正混乱的环境加上混杂的空气,很适合邢凯目前的心情。
    邢育抓紧邢凯双肩,凝望视线上方的邢凯,帮他拭去额头的汗滴。
    邢凯扬唇一笑,侧头亲吻着她的手指,酒精真是好东西,让男人可以无所顾忌地看待性,她那一声声略带痛苦的轻吟,灌入耳膜,转化成悦耳动听的催.情曲,令他越发欲罢不能。
    他喜欢邢育的纤瘦的手指,这双手为他洗衣做饭,这双手令房间整洁一新,偶尔,这双手愿意抚摸他的脸颊,温柔似水。
    “如果我这样死了,也值得了,嘿……”他说。
    “胡说什么,你会长命百岁。”邢育绷起脸。
    “真的。”
    邢凯紧贴着她的身体,嘴唇磨蹭着她的肌肤,他已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那是邢育所给予的幸福的感觉,暖流湍急,热血沸腾。他相信也只有邢育,让他不仅仅把床上这点事只看做发泄的枢纽,夸张点说,溺死在这一刻他也不会感到遗憾。
    “小育,我终于知道我有多离不开你了。”
    邢凯依偎在她的肩头,邢育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她总是照顾得面面俱到,仿佛她是他的另一副头脑,只是装在不一样的身体里,任由他操控属于她的一切……除了那句“我爱你”,她什么事都肯做。
    说句大实话吧,男人可以为了哄女人上床好话说尽,也会因为几秒钟的快.感许诺终身,但不会没来由的幻想前世今生。但邢凯却在想,他们是不是认识了几百年了?是不是他不小心把她给忘了?
    “小育,全当哄我高兴,说你爱我。”邢凯轻咬着她的唇瓣,放下男性自尊,恳请她。
    邢育回吻着他,一翻身换了个姿势,跨坐在邢凯的腿上。
    邢凯不能自抑地闷哼一声,疲惫地躺回枕边:“你疯了?”
    她的眼角分明挂着泪珠,却选择用这种方式换走三个字。
    “二十岁的你,再一次说离不开我,可这世界上真有谁离不开谁吗?……”邢育笑了笑,无奈地说:“别再强迫我讲那些不切实际的假话,你已经拥有了我的全部,如今随便把我搁置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你根本不用考虑我的想法。”
    邢凯听这话必然感到气愤。她总是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敷衍他,认为他所有的告白都是可笑的不够成熟的表现。不过算了,迟早有一天,她会明白他没有开玩笑。
    “行尸走肉!……”
    “形容得好。”她笑了笑。
    “……”
    ※※
    之后的十几天里,邢凯把邢育“囚禁”在家中,两人避不见客,没黑没白过着沉醉的糜烂生活。他恣意地索取,用尽他想得出的各种姿势,在每一个角落与她发生关系,对着她的身体拍照片,再将一张张不可与人分享的照片存入电脑。是的,邢凯企图挑战邢育的容忍底线。而她不反抗也不挣扎,柔顺得像只羔羊。最终,逼得邢凯在于心不忍之下高举白旗。
    直到邢育将邢凯送上返回军校的专车,这才结束了他们长达十五天的疯狂“历程”。
    ……
    而当邢育返校上课时,免不了安瑶一阵追问。邢育只是告诉她——邢凯还有一年即将毕业,如果安瑶愿意等便等等看,如果找到更好的对象,顺其自然吧。
    安瑶对邢凯确实小有动心,如果说外貌占据40%,家境则占据55%以上。但她并不认为这种分配太势利,幸福生活、幸福生活,没有钱哪来得幸福?
    所以她暗自决定等等看,反正彼此年轻,谁都不缺少“放手一搏”的时间。
    一个半月之后
    正如邢育预料中的一样,她怀孕了。
    她通过旁敲侧击的询问,找到一家小型妇产专科医院,预约时间。人工流产事不宜迟。
    ……
    星期三上午,邢育独自坐上开往妇产医院的公交车。但因为路途颠簸,她的胃一直在翻滚,乘车途中,她三番五次冲下车门,激烈的妊娠反应令她越来越吃不消。
    邢育蹲在道旁的大树下干呕不止,她的一双手盖在小腹上轻轻抚摸,待舒服一点之后,她不禁望向湛蓝的天空,一缕光线刺入眼睛,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索性选择步行,陪同即将离世的小生命多待一会儿吧。
    这边,邓扬明驾车跟着她,从她出门的那一刻一直在跟,准确地说,自从邢凯离开后,他每天都会完成邢凯所交代的任务,二个月之内,暗自护送她上下学。
    邓扬明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虽然邢凯并没说破,但有些事摆在眼前,邢育就是一个令人放心不下的女人,习惯性做作主张的疯子。
    邢凯在返校之前,苦恼的他与邓扬明彻夜长谈。那一晚,邢凯就像得了话痨病一样反复询问邓扬明,邢育究竟在想什么,究竟怎么看待自己。
    邢凯似乎对他们的未来失去了信心。
    而邓扬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邢凯,所有人都看到邢育对邢凯的关怀,却没人见过她洋溢出的幸福笑容。哪怕只是一瞬间都没有。
    ……
    想着想着,邓扬明惊见邢育走入一家规模较小的妇女专科医院,他急忙将车停在道旁,追随她的背影跟进医院。
    邢育排在挂号窗前,没想到这么小的医院里竟然挤满了就诊的女患者,并且每十个就诊者当中至少有两个是为做流产而来。
    “先做B超。”妇产科大夫态度严厉,甚至瞪了邢育一眼。如今十七、八岁的女孩都在想什么?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邢育返回窗口缴费,做B超,再缴费,抽血,验尿。没有家人陪同,没有男友关怀,所有手续都要由她自己处理。
    她躺在B超室里,大夫指了指胎儿的位置,她侧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扫描仪上的黑点,思绪飞到一个不可触碰的隐蔽角落。
    “第一次做流产?”
    “嗯。”
    “第一次不容易掉,建议你做人流,你家人来了吗?需要签字。”
    药物流产通常分次于三天服用,首次服用药物需在医院观察6小时,剩余两次可以在医生的叮嘱下将药物取回家自行服用。
    “药流就可以,我不想再约时间……”邢育无意识地抬起手,摸向黑点的方向,仿佛感到胎儿在她体内轻微蠕动,似乎正在指责她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当她做完检查,坐在消毒室里,手心托着两颗药……她捏起其中一颗放入口中,拧开矿泉水瓶盖,就在这时,邓扬明撩开布帘强行闯入,邢育见状,毫不犹豫地一扬脖吞下药片。
    邓扬明怒火冲眸,揪起邢育的手腕向屋外拽。
    医护人员一步拦住,警告道:“病人刚服用了流产药物,不能随意离开,会闹出人命的!”
    听罢,邓扬明难以置信地看着邢育,他天真的以为她只是跑到医院确定一下是否怀孕,却没料到她决狠到这步田地。
    “扬明哥……你先出去吧。”邢育从他手中抽出手腕,默默返回座椅。
    邓扬明毕竟还是不满二十岁的大男孩,他无法冷静地处理这种突发状况。
    他神色惆怅,缓缓蹲在邢育腿前,恳求她:“还来得及保住孩子吗?生下来又怎么了?又不是养不起……”
    “千万不要告诉邢凯……他会难过。”邢育心意已决。
    邓扬明不懂她镇定的理由,倏地,他捏起她的双肩,神情也跟着变得异常激动,他质问道:“你知道他会难过还这么做?!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就是怕你私自打掉孩子所以才叫我跟踪你!现在你叫我怎么跟邢凯交代?!”
    “喂,请您保持安静!你现在最好马上出去,家务事回家说去!”医务人员毫不客气,甚至对邓扬明推推搡搡。
    邓扬明早就火了,伸出一指指在护士眼前,怒道:“你们得到谁的批准给她做流产了?!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封了这家门诊部?!”
    “哟呵,那你封啊,现在的年轻人吹牛都吹破天了……”
    邓扬明齿冷一笑,直接掏出手机,拨通纪委副书记秘书长办公室的电话(邓父的秘书)。
    邢育当然知道邓扬明说得出做得到,她忍着疼痛,一把按住邓扬明的手机按键:“扬明哥,是我不想生,不想这么早当妈,你自当什么都没看见好吗?求你了扬明哥……”
    邓扬明本不想理会,却在抬头时看到她眼中的泪花。他指尖顿了顿,最终,缓缓放低手机。电话可以不打,但他依旧不能原谅邢育的所作所为,更为她揪心。他舒了口气,沮丧地说:“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应该先和邢凯商量一下,我想他一定会尊重你的决定,你知道你现在的做法有多伤人吗?”
    “我说年轻人,你打啊你,我倒看你有多大本事……”这时,医务人员不知死活地插话。
    邢育拧起眉,说:“他父亲是部级干部,说句不好听的,随便揪出一个违规操作就可以让家医院停业检查,请您不要再挑起事端。现在,我希望您先出去一下。”
    “……”医务人员虽半信半疑,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鞠躬道歉,溜边离开。
    这时,一阵绞痛袭来,邢育弯身蹲下,瞬间满头大汗。
    邓扬明赶忙把她抱上病床,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紧攥着她冰冷的小手,看她那么痛苦,他却帮不上一点忙。
    邢育痛楚不堪,紧握着邓扬明的手指,硬是没让眼泪再次滑落……“扬明哥,不要告诉邢凯,他会因为这件事恨我,一定会……”
    “你知道邢凯多重视你吗?”
    “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折磨他,也折磨着……我。”邓扬明话到嘴边没有咽回去,他有时也在想,邢育在操控一场游戏吗?一场让他都没法彻底死心的情感迂回战吗?
    邢育虚弱地喘息着:“你刚才,说什么?……”
    邓扬明将邢育的手指抵在额头上,无力地动动唇:“没什么……”
    邢育抽出手,努力扯起嘴角笑了笑:“邢凯有你这么好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邓扬明还能说什么,只能苦涩一笑。
    “小育,如果有一天……”
    邢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没有如果,走一天算一天。”
    邓扬明舒了口气,无谓地应了声。
    ……
    回家的路上,邢育倚坐在后车座上,凝望着窗外,久久。
    邓扬明透过后视镜注视她的神情,她没有伤心落泪,眼中反而映出一丝解脱的笑意,好似她完成了一项她必须完成的任务,如释重负了?
    “明天来家里吃饭,谢谢你替我保密。”
    “算了,这顿饭我咽不下。”邓扬明愧对邢凯的嘱托,最终选择隐瞒真相。
    邢育没再说什么,她为自己的未来构架了蓝图,如果可以按她所设计的轨道一步步前进,她相信一定会出现最完美的结局,当然,她也知道那只是一个假设。
    她抚上隐隐作痛的小腹……邢凯,对不起。
    ===========================================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