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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70
    正文 【66·你会后悔】
    【66·你会后悔】求月票
    在筹备婚礼之前,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就是当年被辛家一手断送前程的我的父亲。
    辛老爷后来同我说起当年的事情,让我颇有感触。我父亲当年的确是站错了队,若不是辛家先人一步将他送进去,等待他的兴许不单单是枯燥乏味的牢狱生活,而是某某人的替罪羊,一颗子弹就了结余生。
    官场*,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现在再提当年的孰是孰非,于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只是可怜我的母亲和疼爱我的爷爷,他们那般信任他,所以他们死的那样的不值得。
    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噩梦惊醒。梦里尚是六年前,初家出事的那一天,母亲的眼泪,佣人的尖叫,配合着爷爷急促的呼吸……一切真实的好像就在眼前,我穿着几日前从英国购买的高级定制睡衣,站在二楼俯视一切,强迫自己镇定,可当我看到爷爷昏过去的那一刹,整个世界的脊背都坍塌。那是一件无法深究的往事,或许更是一段不能回首的过去。
    如果今日将你从深渊中拯救出来的人,正是当日推你入渊的幕后黑手。那么是该感激,还是冷漠?
    我浑身是汗的在半夜三更里醒来,身边的人仿佛意识到我的恐惧,转个身抱住我,喃喃:“这一身的汗……你做恶梦了么?”
    我没回答他,不动声色的将他推开。超级大的床上,两个人哪怕横着睡也不会掉在地上。那是唯一一夜,我们没有相拥而眠,我抽走自己的枕头,在床上的另一个角落安睡。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幼稚很愚蠢,这种火气也不该发在辛穆的身上。可我明明看到梦中的妈妈和爷爷,他们看我的目光,深沉中带着失望。
    这么多年,我从未感到自己会让他们失望。我努力的生活,积极的面对一切生活赐予我的苦难,我赚很多的钱,享足够的乐。我觉得如果有一天,或者说,如果真的存在地狱或天堂,我在死后能够同他们团聚,他们一定不会责备我,只因我默默的吞下人世诸般苦。
    可是今天,很莫名奇妙的,我害怕以后的日子,好像所有的幸福都不该是我得到,我就应该愤然离去,我应该为我已故的母亲讨回公道,她走的时候那样的年轻,她全部的人生都陪葬给了一个并不忠诚的男人。而我,此时此刻,躺在这里,躺在辛穆的身边,我向一切妥协,包括我生而为人,该有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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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昨晚我的拒绝太明显,第二天清晨醒来,他已经不在。佣人敲门进来,将热牛奶放在我的床头柜上:“少爷走的时候吩咐,为您准备一杯热牛奶。”
    我蹙眉,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辛宅里的甜牛奶,腻的人肠胃不郁。但我还是笑了笑,穿上睡衣:“谢谢。”
    佣人没有多语,礼数周到。
    那一天我都没有见到辛穆,中午吃饭的时候很滑稽的只有我和高一两个人,在离春节还有三天的日子里,我们二人的孤单和无奈在这座大宅之下,赤裸的坦诚在彼此面前。无需多言,更不用嘲笑对方,这本就是生活的面目,我终于承认。
    午餐吃的是饺子,我们两个坐的很远,沉默的吃着,间或发出的汤匙碰到盘子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餐厅内显的突兀极了。
    高一吃的很少,过了良久,才开口道:“你不要想太多。”
    我抬头看他。
    他亦看着我,蹙眉道:“你黑眼圈很重,没休息好么?”
    我摇头:“一直在做梦。”
    “梦到什么?”
    我没有回答,好不容易打破的静默再一次回复。
    又过了许久,我开口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等你和辛穆结婚后再说。”
    我笑了笑:“好遥远。”
    我本来想说的是,也许我和辛穆不会有婚礼。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我要请谁来?
    二人静默,突然客厅的月牙门“碰”一声开了,却是吟涟慌忙跑了进来,看到我们二人隔着好远在吃饭,喘匀了气,脸颊还是红的。
    她笑了笑,嘴角却是僵的:“你们……在吃饭啊?”
    我没说话,低着头喝饺子汤。饺子汤已经凉了,油星浮在上面,很淡,几乎尝不出什么味道。
    离我很远的高一的双眼此时却是黯淡下来,从口袋里掏了老半天,终于摸出一包烟,打火机打打了两次,结果只打出零星半点的火光。
    吟涟想了想,走过去坐在高一身边,两只手互相绞着指关节,怯怯说:“我……”
    高一却打断:“咱们单独说。”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餐厅,高一的烟盒还放在桌子上,我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他早就换了烟,外国的牌子,以前从不知道他爱抽这种烈性的烟。
    我等了很久,猜想他们大概不会回来。每一对情侣都是如此,谈着谈着就谈到床上去了。
    我拿起他的烟盒,沉默的离开。
    辛宅的园子很大很大,辛穆曾经告诉我,他的曾祖父幻想过要把这里改成圆明园。
    于是我们两个就在长满荷花的池塘边笑了很久,一起嘲笑那个不可能实现的帝王梦。
    那会儿他语气寂寥,虽然笑着,却更像是在嘲笑自己:“就算真的做成了,又有什么用?”
    我摇头,过了一会儿,又道:“老人们有时候很顽固。”
    我抽了一根烟,但是太冲,咳嗽了数声,最后连眼泪都呛了出来。冬日的风吹在脸上,并不仅仅是寒冷,更像是一把刀子。我沉默的回应自己的质疑,这眼泪绝非为我今日艰难的处境而留。
    晚上吃饭的时候,只多了一个吟涟。
    她如往常一样安静,甚至连喝汤都不会发出声音。我终于承认,她这个私生女的生活,并不比我难过。
    吃完晚饭,味同嚼蜡,我吃了什么吃了多少,就连自己都不知道。
    “初尘姐……”
    她还是不会叫我嫂子,我纠正过无数次,现在已经不打算再计较。
    抬眼看她。
    “我想……”她吞吞吐吐“你结婚的话……会邀请爸爸么?”
    我过了很久,才明白她说的爸爸,也正是我的。
    “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
    吟涟被我这样不咸不淡的一句话闹的尴尬异常,站起来道:“我去拿水果。”
    走到了门口,又转过身来:“我不想旁人看热闹。”
    我看了看她,又收回眼神,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刻的孤独,让我前所未有的难过。
    高一坐在我对面,照例伸手去掏兜里的烟盒。
    我把烟盒递给他:“这儿呢。”
    他很诧异的接过去,打开一看,立时蹙眉:“这烟很冲。”
    “名副其实。”
    “你不该抽烟。”
    我想笑,还是忍住:“谢谢。”
    他便收回眼神,开口道:“她说的很实在。有些话,我一早就想对你说,即使你恨我,也是我咎由自取。这桩婚姻,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们并不合适。”
    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说的再文艺范儿点: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伸手从他那里抽出一支烟,点上,比中午的时候好很多,起码不觉得呛了:“算我咎由自取吧。我父亲突然成了别人的父亲,我百年之后再没有勇气面对我的母亲。这一切都是我的业障。”
    “本不是你的孽障,又怎会成为你的业障?”
    这话说的如绕口令一般拗口,我们之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甚少说起过这种沉重的话题。
    他看着我,好像很失望:“你觉得这样好就行。希望你不会后悔。”
    话音刚落,餐厅的门被推开,除了刚刚离开的吟涟之外,还有辛穆。
    他看着我指尖的烟,并没有很愤怒,只是叹了口气:“别抽了。”
    我无意争吵,很听话的掐断了烟。一抬头,对上高一的眼神,那一刻我不得不承认,在他眼中,我看到了同情。
    伤人的同情。
    晚上辛穆问我:“他和你说了什么?”
    我含笑:“能说什么,当然是你的坏话。”
    他正站在床边解袖口,听我这么说,就一把将我按倒在床上,一边解我的上衣一边挠我的胳肢窝。直到我笑得喘不过气来,才抓着我的手臂笑问:“你说不说?”
    我还喘着气,轻笑道:“他说你这么个*,恶习难改,让我早些离开你。我说我会考虑的。”
    辛穆却好像有些信以为真,鼻息渐渐浓重,原本他是要去洗澡的,这会就抱着我缠绵起来。我看到他充满占有欲的两眼,额头微微涔汗,就两手摸着他的乱发轻声道:“他说,我们不适合;还说,我会后悔的。”辛穆一手擒住我的手,问我:“你会吗?”我立刻摇头。他的眼中划过一道奇异的光,不过没说什么,又把头埋进我的脖颈纠缠。
    正文 【67·探望(上)】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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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起来的时候其实并未睡醒,外面天已经凉了,不知道是几点,楼下很吵闹,大概是佣人在贴窗帘,间或有辛穆姑姑指挥的声音。
    身边的人还在安睡,呼吸绵长,总算给这个被吵醒的早上添了一抹愉悦。
    许是我翻身的声音吵醒他,辛穆动了动,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展颜一笑。
    被子底下还带着昨夜的激情,我动了动腿,毫不意外的触碰到他晨起*发的*。
    辛穆双眸一暗,伸手抱住我。
    我被紧紧按在他的胸前无法动弹,身体在顷刻之间被他点燃。我自己都觉得惊讶,辛穆的一个亲吻就让我的身体有了反应。
    我毫不吝啬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他手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肌肤,原来肌肤也是有记忆的,昨晚上所有的感觉再一次清晰地浮现,我的手指对这副身体已经是这样的熟悉和依恋。
    辛穆伸手拿起窗帘的遥控器,按下之后整个卧室黑的似不见星光的夜晚,然后他慢慢把头埋在我胸前的旖旎风光。
    忘情的亲吻,令我的身体如花一般柔媚起来,我攀附着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发出嘤\嘤之声,我们让彼此几乎疯狂。四处没有光线,黑暗吞噬之下,声音和指尖的触感被无限放大。
    “我想你,想死了。”他轻咬着我的锁骨,声音破碎。
    “让我凉一凉,我热。”我觉得自己在他的亲\吻之下快要烧成灰烬。我们俩都在燃烧,好吧,那就一起蜡炬成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不分彼此。此时此刻,什么也不想,不想我的父亲不想以后的生活,只有在一起时的亲密无间。
    他反而更紧的抱住我,亲吻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感受着唇下的温软在这样眷恋而迷醉的亲吻下轻轻地颤栗。他的汗水滴落在我的颈间,顺着身体的弧线慢慢滑下。
    “不要。”我感觉到他温热的唇沿着自己的身体一直向下游\走,这样的放肆,前所未有。
    辛穆那双无比精致的手轻柔地搂住了我的腰身,似是对我的回答。
    唇未停。
    我不自觉的绷\紧了脚尖,拚命压抑自己几乎就要冲口而出的尖叫,断断续续的破碎的呻.吟如同跳跃在空气中的音符,在黑暗里弹奏出人类最原始也是最动人的乐章。
    我动情的勾起小腿环住他的腰,打开自己的身体深深地接纳他,让他感受极致的快乐。
    一天一夜的挣扎与撕扯,在此时此刻轰然崩塌,整个世界的天平都倾斜到他这一边,我已忘记一切,生而为人的尊严,做人子女的恭顺,全然被我抛弃。
    只想*如此陪伴着他。
    “你这样,可让我怎么是好?”
    “初尘,我很爱你,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我这句近乎呓语的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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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谁说的,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专门帮人解决家庭问题是治疗师?还是社会学家?如果是后者,我爸应该更能理解这句话。他是社会学家,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毕业于名校的社会学关系专业,不过,就算是他,恐怕也很难想象,这样两个家庭如何“结合”。
    中午吃过饭之后,辛穆的姑妈很随意的提议要去看望我的父亲。
    我猜想她可能已经准备了无数次要如何开口,而在真正邀请我的这一刹那,却可以做到这般淡定,好像说的不过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这种功力,没个三五十年,果然锻炼不出。起码就算厚脸皮如我,不要脸如吟涟,恐也难以做到。
    我拒绝了辛穆想要陪伴的请求,和他的姑姑以及吟涟,坐上了同一辆车。场面好不滑稽可笑,倒如我是个局外人一样。
    正文 【68·探望(下)】
    【68·探望(下)】
    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看望父亲,但是这次的心情却最最复杂。马上就要过节了,监狱里也难得的挂了灯笼,上面写着“佳节愉快”四个大字,还真是体现了节俭的风格,甭管什么节日拿出来都能用。
    中国人的智慧在这方面体现的真是淋漓尽致。
    辛穆的姑妈把车停在门口,从后视镜里跟吟涟对视,但那口气更像是说给我听:“到地方了,下车吧。”
    下车之后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我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那时候整个世界对我而言都是背叛和谎言,我前所未有的渴望家庭,渴望温暖。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父亲,可当我见到他苍白的头发以及被无形的屈辱压弯了的脊柱,于是几乎就是在一瞬间。我向所有的谎言妥协。
    妥协后,就是慵懒无奇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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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状态极好,听到辛为颖说年后就会托关系让他提前出狱的时候,居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所以说人性真的很脆弱,什么欲望都不如自由来的真实。
    探视的时间很短,可是警卫还是人性化的给我们延长了半个小时,我想大概也是摄于辛家人的yín威,不然这个凉薄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规定。
    就算是延长了半个小时,我也还是没有跟父亲说上几句话。整个过程都是辛为颖一个人的show time  她在我父亲面前哭哭啼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俩这是怎么着了呢。
    我转过头去,正巧和吟涟的视线交汇。
    这种奇怪的感觉真的没办法形容,跟喝了假酒似的,晕。
    我不动声色的又将视线转回。暗想自己日后要面对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当是如何一番风景?
    最后要走的时候,辛为颖终于想起了我这个小人物的存在,她善解人意的对我笑了笑:“我和吟涟先出去,你同你父亲一定还有许多体己的话要说吧?”
    话都到这份上了,好人好话都叫你做了,我还能说什么啊?
    于是目送着她们二人离去,并亲眼目睹了我父亲眼中对辛为颖的不舍。
    真奇怪,快六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刚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似的呢?
    爱情果然让人年轻很多。
    只剩下我们二人,气氛诡异且生疏。
    我父亲双手交握,看了看我,问道:“你知道……她们的事情了吧?”
    她们?
    辛为颖和吟涟么?
    我点头:“辛穆同我说过。”
    父亲又道:“辛穆对你……真是有心了。”
    谈话的内容一问一答,真是枯燥且不像久别重逢的家人。我机械的点头,不知说什么。想了想,还是道:“我跟辛穆,可能过了年就结婚了。”
    父亲显然没想到我会对这种事情自作主张,愣了一下,而后才缓缓点头:“他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知道什么是“亏待”,因为爱情和婚姻里,两情相悦或互不相欠,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事情。爱情有时候就是明知不值得,却又舍不得放手。
    或许我父亲所说的“亏待”,单纯是指离婚后我会得到一份很好的赡养费吧。
    听起来真是个发家致富好道路。
    父亲见我没说话,便又开了口:“我刚进来的时候,有人交代这里说,照顾照顾我。我那时候只知道是辛家的人,就以为是小颖说的。后来才知道,原是辛穆交代的。你还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来见过我一次。他说吟涟在你身边,但是你并不知情。我从未被小辈的人教训过,可那个时候却足足听了他半个小时的教训。他说我没资格做你的父亲,因为我护不了你周全……”
    我没说话,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那种撕心裂肺的拉扯渐渐蔓延。我终于在这个寒冷的地方,寻回一丝暖意。
    “你同他在一起,他定不会叫你受了委屈。他说的对,我作为父亲,的确是不够资格。但是晓晓,爸爸希望你日后平安,快乐……这份心意,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从未消失过。虽然我没有给你这些,并且让你的生命中承担了太多本不该你来承担的痛苦,可是请你相信爸爸……这些,你难过……爸爸也不好受。”
    我们从来没有这样推心置腹过,甚至我曾经一度认为他这个做父亲的,真的很没有资格。可是今时今日,听到这些。就如同有一双手拨开浓雾……
    久未现晴的生活,终于盼来阳光。
    不管怎么说,一切都朝着好的态势发展。我的那点子怨天尤人和对往事的念念不忘,真的应该适度的放下了。
    为了我,为了我的亲人,为了我最爱的人,辛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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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探视间的门,意外的看到门口站着的吟涟。
    我没打算同她交谈,于是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
    “不错啊。姐。想不到你这么有本事。把我哥哥吃的那么死。”
    虽然不清楚她抽了哪门子风,可我知道,我并不想和她斗嘴。
    “别做长舌妇。”
    “哟,你怎么了?你是当了别人的小三呢,还是被人包了二奶? 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
    是没什么不好开口的,但我就是不想让辛穆过多的参与我家里的这点子破事儿。每次一涉及这个问题,都觉得丢人的可以。
    “初尘,别得意的太早了。你这种成天妄想山**变凤凰的女人,他是最最看不起的。现在对你好点,也不过是看在你做了*的份上。男人么,花点钱买个女人上床,还是可能的。”
    这话说的新鲜。
    我歪歪头,尽量笑的可爱:“原来你这么了解啊……对哦,我忘记了。你也不过就是高一的*而已。嗯……让我想想看,他跟你上床的时候,是不是偶尔会念着我的名字?或者你也困惑好久了,‘二儿’到底是谁呢?那要不要我告诉你,那是高一起给我的外号?高一初二,天作之合吧?”
    吟涟俏丽的脸整个yīn沉下来,对着我提高音量,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真是恬不知耻!”
    我笑:“彼此彼此。”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大门口处,辛穆手里夹着烟,烟蒂结了很长很长,显然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我呆呆的立在那里,看着吟涟走出来,然后假装惊讶的看着辛穆:“哥哥,你怎么来了?”
    不对,不应该是彼此彼此,我这个妹妹,显然比我技高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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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之后我一个人在书房玩了很久。等差不多觉得他睡着了才关了电脑上楼。进屋子也像做贼似的尽量安静。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我只能轻手轻脚的一步步迈进。
    辛穆倚在床头,根本就没睡。在黑暗里睁着双默然的眼毫无焦距的注视着前方。我吓了一跳,没搭理他,自顾自的掀了被子躺进去。也是了无睡意
    辛穆极自然的抬了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我柔顺的发,竟是出了声:“今天倒是安静了,真稀奇”
    我背对着他。胳臂枕在自己的脑袋下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想看到他的样子。只低问:“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辛穆牵牵嘴角,声音亦平静:“算了。”
    然后抽走搂着我的手,沉默的转过身去。
    正文 【69·舍不得】
    【69·舍不得】
    比起和吟涟吵架,我更恼火的是夜里睡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在我最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果断的翻墙到了敌军的阵营里。
    背叛比敌对,更加让我难以忍受。
    夜里很静,我实在睡不着。本以为自己早就练就了一身宠辱不惊的本领,可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不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想想日后,要面对的这一家子人,以及这个时不时跳到敌军营地里的枕边人。忽然觉得生活和岁月是那样的沉重,沉重的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遵守着“睡不着就起来”的原则。我披着厚重的外套,在这个大宅里夜游。
    更深露重,让我想起小时候背的诗里有一句“罗衾不耐五更寒”,每每想起,都觉酸涩无比。
    辛宅已经挂上了大红的灯笼,门两边贴的春联都是满文,离远了看还以为是行书呢。我曾经就研究过半天,后来辛老爷子晨练回来,看我对着春联发呆,十分淡定的告诉我那是满文。我本来还想问满文什么意思,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忘了。
    其实这里,还是有挺多值得我留恋的事情,辛穆美丽温婉的小姨,还有我未来的公公……虽然辛穆曾经无数次的阻止我喊辛老爷“公公”,还有每天的下午茶,我真的好喜欢西点师傅做的那道提拉米苏,虽然我已经为之胖了两公斤,但是在美食面前,身材是要靠边站的。
    只是这些,顶多算是锦上添花,实在不足以雪中送炭,如果我已经心灰意冷,那么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
    楼下的餐厅还亮着灯,我趴在楼梯上往下看。
    可能是因为我长发飘飘披着一件白色的棉袄,趴在楼梯扶手上倒吊着脑袋往下看的模样在黑夜中委实吓人。于是给正在喝茶的辛女士吓的一口茶一点没浪费全喷地上了。
    连着咳嗽好几声,一手还端着茶杯,一手指着我:“咳咳……不是……不是我说你这干嘛呀!”
    以前没怎么跟辛女士交流过,所以今晚的确被她满口京片子味儿给震慑到了。
    我赶紧下楼,跑到她面前:“哎哟阿姨,您千万别害怕。您看我,货真价实的人儿!”
    说完了还自己捏了自己的胳膊一下:“您看看,热腾腾的呢。”
    辛女士终于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看着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我看着她,也傻笑。
    于是两个女人,一个穿着chanel套装,挽着精致的头发;另一个穿着睡裙,外面还套了个棉袄,头发乱糟糟的披着。就这样,坐在餐厅里,小酌一杯。
    辛女士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和蔼可亲,她看着我,挺严肃的,依旧还是往常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可给我的感觉并不是狗眼看人低,亦不是看人下菜码。
    我其实不太爱喝茶,尤其是晚上,于是把茶杯放在唇上,舔着杯沿。
    辛女士优雅的喝着花茶,还时不时的看看煮花茶的茶壶下火候够不够。
    “我今天……”
    她先开了口,我于是把被子放下,专注的盯着她。
    “……反正感觉岁月挺伤人的。”
    我点头,网上不是说么,岁月是把杀猪刀……当我看到我最爱的莱昂纳多也有了挺起的将军肚时,便终于承认了这句话。
    “那会儿他站错了队,本来要做替罪羊的。我无意间发现,就四处求人。可是那时候太晚了,我能做的很少很少。所以到了最后,还是没有让他全身而退。”
    辛为颖看着我,忽而一笑:“总觉得你是孩子,不该对你说这些的。可是今晚上,忽然很有倾诉欲。”
    我心里升腾起一丝丝暖意,于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道:“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无论是爱是恨,这一生我们总是要经历各种各样的离别,有些时候我们遇到了全世界,却唯独再遇不到那个人。
    “我知道吟涟的存在很难让你接受,毕竟她的年龄在那儿摆着呢。那会儿你母亲刚刚生下你没多久,他公派出国。我还年轻……”她不敢看我,轻轻的道“年轻的时候,就是有那种勇气。”
    我本来想说,这样萧瑟的夜晚,我真的不想听他们的爱情故事。可是我说不出口,就如同我动不了身子,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墨守着自己的悲哀。能够快乐的生活固然是好,但是无奈总是事与愿违。
    “我以前,对你的态度很差。因为我心里知道,说到底,是我们亏欠你。我怕你声色俱厉的指责,可能是因为我老了,自负的可以。”
    “别这样说,人都这样。与其被伤害,不如关起门来,视而不见。”
    辛为颖看着我,将最后一口茶喝掉,而后慢慢的给自己又倒上一杯,举起茶杯对我道:“Anyway,Wish you a happy marriage!”
    我对着花茶袅袅的蒸气宛然一笑。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是那么绝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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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的时候,床头灯亮着。
    辛穆不在床上,阳台上点点火星。
    我开了阳台的门,从身后抱住他。
    辛穆掐掉了烟,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转过来看我?”
    他没言语,只是握住了我的手,很紧很紧。
    “生我的气么?”
    他终于开口:“有一点,但是现在,不了。”
    “为什么?”
    辛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对我说:“不想和你发脾气,很舍不得。”
    也许,生活并不能总是如意,也许每个人都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念头。
    可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牵住你,绊住你,让你不忍心离开,舍不得放弃。
    正文 【70·过年】求月票
    【70·过年】
    晚上做了一夜的梦,一会儿梦到我小时候跟爸爸妈妈一起去公园,爸爸不厌其烦的陪我坐旋转木马,妈妈在下面不住的抱怨他太宠爱我。画面一转,又发现旋转木马上面坐的居然是吟涟,站在下面的人也变成了辛为颖。我大声喊着爸爸,他却丝毫没有听见,只专注的看着身边的吟涟,那种全心全意的父爱,让本来美好的梦变成了噩梦。
    我坐起来,咕咚咕咚地喝着床头上放着的那杯水,辛穆可能是被我折腾醒了,摸摸我身上:“怎么出了一身汗?”
    我喝完后又躺下,说不出口到底梦到了什么,便道:“我也不知道,半梦半醒。”
    辛穆觉得好笑:“梦见什么了?吓得一身汗。”
    我也笑着:“可不是,我也不记得了。大概梦见你不要我了。”
    辛穆看着我:“这个哪里能够吓到你。”
    我俩躺了一会,辛穆轻声道:“要不我们结婚之后,搬出去住吧。”
    我闭着眼睛:“再商量吧,远着呢。”
    他又问:“刚才姑姑和你说了什么呵?”
    我不答话,翻个身假装又睡着了。
    夜里空调的风凉凉的,我又出了汗,渐渐清醒起来。
    辛穆的手不知何时圈在我腰上,我摸着他的手指,不知不觉碰到了无名指,自己的手一抖。他也察觉了,微微动了下。 不敢吱声,中央空调的风一阵一阵,寒意涌上,只好朝他怀里挨了挨。他的手还在原处,只轻轻说了句:“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几乎一夜未眠。
    大清早的起来,顶着两个肿眼泡,辛穆看见,噗嗤乐出声来。
    我揉揉眼睛:“干嘛啊大清早的。”
    他的手覆盖住我的眼睛:“晚上喝那么多水……肿的像小金鱼儿似的。”
    “谁是小金鱼儿……”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是大鲨鱼!!”
    然后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毫无章法的乱咬。开始他还躲,嘴里大声求饶:“好啦好啦,不要闹了!”
    我的眼睛被他盖住,根本看不见……所以我发誓,咬在他激*上的那一口……真的是无意的。
    他闷哼一声,放开蒙住我眼睛的手。
    我赶忙抬起头来看他,他一手扶着胸,按住被我袭击的地方,另一手微微抬起来指着我:“你怎么还好这口啊你。”
    被人如此污蔑,我怎能善罢甘休?于是抬起手来发誓:“真不是故意的,你看这不就闹着玩儿么……这是意外!不是事故……”
    他一掌拍向我胸,各种*:“我让你也意外一把!”
    于是乎这个有些许冷清的早晨,忽然间暖意纵生,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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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餐厅时,辛穆已经坐好了,这位爷对早饭极为重视,要求还很高,除非发生天打雷劈的大事件,否则一般事儿挡不住他对早餐的喜爱。
    他面前还是雷打不动的老四样,一碗粥、或豆浆,一盏小笼、或烧卖,几小碟凉拌素菜,西红柿啊、黄瓜啊、酸豆角啊云云,外加一杯咖啡。中不中,洋不洋,不要多精贵,但用料、温度、包括装盘,都必须是符合他辛某人要求的“恰到好处”。
    我昨晚上没睡好,胃里不得劲儿,面包起司什么的是享受不了了。告诉厨房给我煮了一碗**肉粥,就着油条豆浆吃的好不自在。
    我把油条放在豆浆里,泡着吃。夹起来送嘴边的时候淋了**肉粥的碗里都是,油乎乎的。虽然说有做清洁的佣人吧,可我还是觉得特不好意思。于是自己偷偷拿着碗,去厨房洗了。
    泡沫打多了,太滑,碗从手里掉到洗碗池里,倒是没坏,正好“哐当”一声响。
    辛穆忙叫:“初尘,怎么了?”
    我手上捧着捡回来的碗,朝他喊:“没事,滑了一个碗。”
    辛穆立了起来,走去厨房瞧个究竟,一会又折回来,对外面的说:“我说让别人收拾去,她偏不肯。再不小心割了手。”
    我没在餐厅,也不知道他是跟谁说的,过了一会儿却听有个女声回道:“叫她做什么?抹桌子擦地,不是小媳妇该做的。是不是你叫她去洗的啊?”
    辛穆笑道:“姑姑,这你可冤枉我了,她娇贵得很,我可不敢支唤。”
    我匆匆把碗洗了,又擦了擦手,才走出去。
    女人之间,甭管大小,其实都是挺幼稚的事儿。好起来没有理由,坏起来也没有理由。我估计我突然和辛女士化干戈为玉帛这件事,一定很让所有人诧异,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太多太多的事,我们需要重新沟通与了解。
    餐厅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我靠在窗边,抬头迎着光芒万丈的骄阳
    有些人喜欢阳光灿烂下的万紫千红,有些人中意晴空万里下的白雪皑皑,而现在的我,便眷恋着这明媚骄阳下的安宁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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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儿,辛穆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身满族人穿的衣服,就是咱们再清宫剧里看的那种长袍,我依着门,看他换上,嘴里不住调侃:“哟哟哟~多新鲜呐,你介成心不想我们过好年了是不是?你这么一溜达我还以为穿越了呢。”
    辛穆十分严肃的回头看着我:“媳妇儿,过年的时候请不要提这种低俗的字眼。”
    “切~”我翻白眼,看他一个一个把盘扣系上。
    大门大户规矩多,过年其实也没什么好期待的。要说能吃到好的吧……吃的到的确是好,但我也不缺这一口,所以总是显得兴致缺缺。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春晚老三样终于出现,本山大叔姗姗来迟,我聚精会神的看,哈哈大笑。
    小沈阳这家伙第一年上春晚,真是逗死我了,多少年没看过这么精彩的小品了,我抱着肚子倒在辛穆的身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辛穆弹我的脑门:“多大了,看个小品乐成这样。”
    我揪住他的脸颊:“好意思说我呢,你看看你,笑的法令纹都深了!”
    他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脸,却停了一会儿,问我:“法令纹?”
    “对啊对啊,就是这里。”我伸手戳他鼻翼两侧。
    于是某人若有所思:“你说……我老不老?”
    我转过头去看小品:“也就那样吧,过了年又老一岁,恭喜你哦,在奔三的队伍中成为了佼佼者!”
    “……”
    说人坏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说辛穆这种人的坏话,代价简直就是现世报!
    正在看电视的我被他腾空抱起,几步走到楼上去。楼下还有厨房阿*声音在回荡:“哎哟小少爷你们俩干吗去啦,一会儿要吃饺子的呀!”
    这个厨房阿妈是上海人,说话一股子本帮菜的味道。
    我笑嘻嘻的趴在他肩上,回道:“吃的吃的,一会儿就下来!”
    辛穆恶狠狠的咬了我肩膀一口:“说谁是‘一会儿’呢?”
    噢……这个记仇的男人。
    一路把我抱回卧室,熟悉的手指挑逗着我最敏感的地区。我溃不成军,几近失守。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窝在我的胸前,呢喃:“初尘,你能别这么叫么?我受不了……”
    我咬着*努力不发出声音,改用眼神儿回应。
    可他的眼神儿却愈加不对劲,额上青筋愈发凸现,要爆出来。我还没等开口问个明白,已经被他一把放倒,压得紧紧,简直要压进他的骨头里去,接着耳边传来一声闷哼——这位选手缴械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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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正好是将近十二点,他从后面抱住我,轻轻的道:“晓晓……新年快乐。从此以后,由我陪你。”
    我没说话,默默的握住他的手,屋外有人放烟花,巨大的礼炮几乎点亮了半面天,我们没拉窗帘,看着外面星光璀璨,礼花齐鸣。
    于是新的一年,因为他,而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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