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12
    ☆、56风 暴
    当天下午,赵知娫办公室
    孙喆鼻青脸肿,赵知礼清醒后就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他战战兢兢地站在赵知娫的面前,他是一个孤儿,从小在赵家长大,把赵知礼既当做自己的主人又是自己的哥们。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赵知娫皱着眉头看了看电脑里的视频
    “我给他们下药……估计那个女的没有喝那一杯咖啡?”
    “下药!!”
    “少爷很喜欢那个女的,家里摆满她的照片,晚上睡觉也喊着她的名字,可是那个女太不识相,对我们少爷爱理不理,所以我就下了药,等生米做成了熟饭,看她还傲什么。”
    “蠢材!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知礼的。”赵知娫的眉头皱地更紧了,如果让傅思远知道了,赵知礼就完了。
    她是想让赵知礼去找牧言夕,不过想要套&套她的话,现在倒好,出了这么一出。
    这孙喆是一个电脑奇才,可是心眼太死,反而帮了倒忙,如果这一段视频传了出去,那么这一把火就要烧到赵氏头上了。
    赵知娫看着那个视频,可能是装摄像头位置不好,始终只是拍到赵知礼的背影,就连牧言夕也被他高大的身体罩着,只是隐隐地看到几个侧脸,虽然有些香艳,却是一点都没有露,牧言夕始终也只是衣衫不整,最后也只看到她白皙的背脊。
    她左手扶额,修长的手指不断地敲打着桌面,好一会儿,她有了主意。
    “孙喆,你把这一段视频好好整理一下,最好能移花接木,把这一把火引到傅思远的身上。”
    “大小姐,合成的话,很容易被人识破的。”
    “虚虚实实才会有人去挖掘,才会有人去关注,才会有话题,才可以搞大,假做真时真亦假。”赵知娫的嘴角弯了弯,眼眸透出精明。
    “那这样真的能整垮傅氏?”
    赵知娫摇了摇头,以傅氏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声望,靠这么一点小绯闻是撼动不了根基的,只不过这个就像是牙痛病,要不了命,却可以让他疼痛不已。
    如果操作地好,说不定也可以入木三分,傅氏虽然强大,却也不是铁板一块。
    而赵氏和傅氏本来就是亦敌亦友,傅思远前段时间好好地玩了一把赵氏,想起那个智利铜矿,她真是有苦说不出,打破门牙和血吞,白白让傅氏占了便宜。
    傅思远真是神通广大,居然是他说没有智利铜矿就真的没有,而他说有就真的有了,却差点把赵氏走上了绝路。
    “那万一那个女人跟傅思远说是少爷呢?”
    “牧言夕不会说的。就是说出来,也是越描愈黑,就像那个女明星抹最多的眼泪,也没有人会相信她是很傻很天真的。”赵知娫冷冷地笑了一声……
    “记得还是要用局外人的名义发,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孙喆点了点,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赵知娫转了转高背椅,眯着眼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嘴角冷冷地弯着。
    》》》》》》》》》》》》
    翌日傅思远办公室
    傅思远自从接手傅氏以来,上班从来没有迟到过。而今天却是迟了,前天晚上从言夕家出来后,就回到傅家。
    爸妈已经看到言夕和季扬拥吻的照片,母亲本来就反对他和言夕复婚,现在就更加坚定了,就连一直支持他的父亲也临阵倒戈了。
    他一直解释着,言夕和季扬只是小聚一下,没有什么。
    而父亲却一直反问他,小聚一下就抱在一起,还要亲嘴。
    每每想起那个画面,傅思远只觉得浑身无力,他无法说服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的父母。
    昨天晚上在家里多喝了一点酒,后面就是昏天昏地地睡着了,醒来后就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傅思远头靠在在高背椅上,垂垂眼皮,盖住满眼的红血丝,他点了一根烟,打开电脑,点开邮箱,再次微博,在烟雾妖娆中,眼眸沉沉地看着大字标题“痴情女与艾滋病前男友缠绵一夜”。
    上面全是那天晚上言夕和季扬拥吻的照片,言夕的脸被拍地很清晰,一看就知道是谁。
    在往下拖一拖,才发现下面新多了一段视频,题目很另类“思远,我有艾滋病”
    傅思远握着鼠标的手抖了抖,眉毛皱紧看着里面的画面,眼眸慢慢地yīn冷,视频里的言夕美丽的背脊微微地供着,白皙的手被身后的男人握住……视频的里声音有些飘渺,却还是可以清晰地辨别出那是言夕的声音,
    “我有艾滋病,艾滋病“
    很简短的视频,不过一分钟而已。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里面的男女究竟在做什么……就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视频下面是各种评论。
    “思远,我有艾滋病。”
    “思远,我有,你有,大家有。”
    ……………………
    傅思远脑子嗡嗡一片,嘴角狠狠地抽了几下,一脸地yīn寒,放在办公桌上的手骤然握紧。
    他很快吐了几口烟圈,很快摁灭烟,起身拿起车钥匙,就往门口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开了,傅兴国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四个西装笔挺的高壮汉子——他们家里的保镖。
    傅思远停住了脚步,叫了一声爸。
    傅兴国上下打量了一眼傅思远,神情莫测,最后盯着他手里的车钥匙,从他身边走过。
    “思远,你要去哪里?”
    “有事。”
    “要去找言夕?”
    傅思远一怔,停住了脚步,挑了挑眉,点了点头。
    “思远,视频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
    “言夕,有艾滋病?”
    “没有。”
    “那她怎么说自己有艾滋病的?“
    “一定是被逼的。“傅思远回过头瞪了一眼一脸严肃的傅兴国,脑子闪过一些不堪画面,扯了扯嘴角,有些恼了。
    傅兴国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脸的不悦,走到傅思远的位置上坐下。
    傅思远眯着眼看在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放在身侧的手捏了捏。
    “你准备怎么办?”傅兴国坐在大班桌后面,一手支着下巴,眼眸沉沉地看着他。
    “我要把她带回家去,这一段时间不会让她再出现。”傅思远静静地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父亲。
    “思远,你不会以为这些照片和视频只是爆一点花边新闻吧?你现在去找言夕,不是给人落口实吗?
    “…………”
    “爸,艾滋病只是通过血液传播的。”
    “他们俩一个晚上都在一起,你信,别人信吗?还有视频的那个男人说不定也是季扬?”
    “思远,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去找言夕了……等过了风头过再说。”
    傅兴国难得对傅思远说重话,今天说话的语气却是异常的严厉。
    傅思远背对着父亲,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
    “爸,言言是我的妻子……”
    “你们已经离婚了……”傅兴国嗓门高了起来,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吼了出来。
    “她现在不是你的妻子,以后也不会是了。”
    傅思远默着声,不答话,只是顾自往大门走去,还没有抓到门把手,后面的壮汉就已经用力地按住他的手臂,还没有等他出拳,后面的保镖就已经拿出手帕捂住傅思远的嘴,他很快就昏了过去。
    傅兴国一脸凝重地看着昏过去的儿子,沉着声吩咐道。
    “你们把他送到郊外的一号别墅,让郑医生过来给他做全身检查,包括HIV测试。”
    “他醒来后,无论问什么,你们都不要回答,让他去闹,切断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先闷着他。”
    那个四个保镖领命而去,架着傅思远出去了。
    傅兴国安排好公事,头靠在高背椅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傅氏是他和他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他不能让它有一点点的损伤。
    那个局外人那么处心积虑,无非就是想利用言夕和傅思远的关系,中伤傅氏。
    无非就是想让上城的人都觉得言夕感染了艾滋病,思远也染上了。
    无非就是想让傅氏的员工人心惶惶,从而打破一直以来的平衡。
    傅氏有今天的名望不容易,毁了却很简单。
    思远是他苦心培养出来的儿子,他一直以他为傲,傅氏交给他,他本来很放心的。
    而现在他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让已经为牧言夕走火入魔的儿子清醒一下。
    他拿起从傅思远身上搜出的两部手机,一个工作用的,而另外一个手机里只有一个手机号码,也一个人的短信息和照片,名字也只有一个言言
    而最早的一条短信,居然是七年前,那一条短信里只有三个字:我到了。
    他用力按住了删除键,把所有的信息,图片全部删除了,最后取出SIM卡,扔进了垃圾桶里。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看文吧…………
    亲,必须HOLD住。
    ☆、57骚 扰
    赵知娫白皙的手交叉在一起,靠在座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听到一阵响亮的关门声,她的眼角往上挑了挑,好一会儿才把椅子转了过来。
    赵知礼一脸灰暗,眼里全都是红血丝,衣服也是皱巴巴的。
    赵知娫闻着那刺鼻的酒精味道,眉头一皱,身体往后靠了靠。
    “姐,是你让孙喆发上去的?”赵知礼痛苦地皱着眉头。
    那个他与言夕的视频在上城一个热门论坛上,这些天红极一时,流传甚广,点击率超高。
    他看了那个微博,真的是应了那一句话,男人风流是本事,而女人就算是被强**暴的也是下贱。
    更绝的是在那个视频里,自己的身影被打了很多马赛克,只有言夕的脸和话被处理的异常地清晰。
    这两天刚好是世界艾滋病日,新闻媒体刚刚广泛报道关于艾滋病感染者的生活。
    且不论正假,牧言夕是第一个承认自己有艾滋病人的“患者”,所以引起一片哗然。
    介于她与傅思远的关系,这个视频不火也难啊。
    据说现在傅氏的员工,高层到中层再到底层,凡是有微博,都收到了这个视频。
    赵知娫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沉默了一会儿,说到
    “是。不过我让孙喆把你的声音和身影都做了处理,没有人会知道是你。而且孙喆已经把原来的视频彻底销毁掉了,以后没有人可以查出来。”
    “你把言夕给毁了?”赵知礼狠狠地瞪着风轻云淡的女人。
    “是你的一厢情愿毁了她,是你的情不自禁毁了她?而不是我。”赵知娫冷冷地哼了一声。
    “…………”赵知礼的嘴唇狠狠地抽了几下,眼神更加狂乱
    “为什么?”
    “为了你,为了赵氏。”
    “一个视频能毁了傅氏。”赵知礼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满眼的嘲讽。
    “这个毁不了傅氏,可是会让傅思远心乱,只要他乱了,傅氏就乱了。”赵知娫起身,缓缓地走出大班桌后,鲜红的手指甲捏着手里的纸,双眼精光闪烁。
    其实她只是放了一把火而已,只是让孙喆把那个视频放到网上去而已。
    她也没有想到这个这个视频会这么红,会有那么高的点击率,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不过,想想也是自然,傅氏是上城的名企,傅思远也是名人,再加上前段时间与自己一起代理佳偶天成,也算地上是半个明星。
    所以一切又是意料之中。
    更何况,傅氏树大招风,总有对头。
    傅思远yīn冷狠毒,总有仇家。
    自古以来,雪中送碳的少,落井下石的多。
    赵知娫的眼冷冷地看着上面有这几日傅氏股价浮动的记录,她准备和傅氏的几位高层接触一下,乱由心生,只要乱了,便会出错。
    即便胜算不大,可也是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
    赵知礼的眼神彻底地灰暗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姐姐老是鼓励自己去找言夕,他不过也是她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
    他盯着大班桌,慢慢地笑了起来,明晃晃地露出洁白的牙齿,一脸的讥讽,朝着赵知娫说了一句
    “赵知娫,没有想到你连你弟弟都算计。“
    赵知娫的嘴角僵了僵,默了,眼眸慢慢地沉了下来。
    “你是姓赵的,自然要为赵家尽心尽力。”
    “可是我不想姓赵,我最恨自己姓赵。”赵知礼的眼珠子瞪了出来,朝着她狠狠地吼了一句。
    他是他父亲的私生子,母亲为了能让他能姓上赵,费尽心机,可是到头来,她都没有活过40岁。
    赵知礼转身就离开赵知娫的办公室。
    而赵知娫没有想到的是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她弟弟。
    》》》》》》》》》》》》》》》》
    晚上牧言夕房间
    牧言夕盯着那个视频,小脸又白了一阵,晃了一好会儿神,她抬起手慢慢地左右翻看,觉得那上面还有脏兮兮的东西,她又一次冲进卫生间,反复清洗自己的手。
    那手掌上的皮肤已经开裂了,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了,手指上的肌肤也是皱巴巴的。
    她慢慢度回到床边,床上的电话又响了。
    她眉头一皱,还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的手下意识地抖了抖,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牧小姐,我是某某视频的记者,请问是什么促使您公开艾滋病人的身份的……“
    牧言夕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啪的一声便把手机挂断了。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一次她按的是免提键。
    “呵呵,小妞”一个男人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手技真不错,向来口技也一定很棒吧,傅思远真的是好福气……”
    牧言夕的脸更白了,她猛地摁掉了电话,再把手机关了机。
    这两天她一直在拨打思远的电话,却一直不通。
    而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肯定比自己还要糟糕。
    那个局外人以及后来种种的评论,中伤他比中伤她多多了。
    毫无疑问,他再一次被逼到风口浪尖上去了。
    她原本想帮一帮季扬哥哥,而如今看来,只要不把他扯进来已经是万幸了。
    》》》》》》》》》》
    第二天中午,一家三口刚刚吃过中饭,大门就被敲砰砰砰响。
    陈秀兰开了门,门外进来了几个人,拿着话筒和摄像机,一见到牧言夕便冲了上来。
    那人赶紧把话筒递到了她的面前。
    “牧小姐,您好,我是娱乐视频的记者,请您是什么时候查出自己得了艾滋病的?
    牧言夕愣了楞,手扶在门框上,任由那一帮人进来了。
    “请问是在嫁给傅总前还是后?”
    “如果您有艾滋病的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傅总共也是艾滋病呢?”
    “请问那个视频的男人是傅总吗?你们经常玩这样的自拍吗?”
    那个男人穿着光鲜亮丽,嘴唇极薄,微微地带着笑。
    ………………
    牧言夕盯着那个人一张一合的嘴巴,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断地摇头。嘴里喃喃地自语着
    “不是的,不是的……”
    坐在轮椅上的牧年成,忽然抡起手里的拐杖,朝着那个人狠狠地打了过去,怒目而视,歪着嘴巴吼道
    “我女儿没有什么病,你们给滚出去,这是……我家,你们滚……”
    那个记者被吼住了,牧年成自己推着轮椅过来,用拐杖不断敲打着他们,那个几个人左右躲闪着,不断地往门外退去。
    “你们滚……。”
    牧言夕回过神,急忙把防盗门关上,身体靠在门上,慢慢地滑了下来。
    陈秀兰扶起失魂落魄的女儿,一边哭一边问道
    “言言,这到底是怎么了?”
    牧言夕木愣愣地看了母亲一会儿,摇了摇头。
    从那天开始,天天几乎有人拿着短枪长炮到她家来采访她。
    她除了闭门不开,再无任何的办法,闹地实在太凶了,她就报警。
    牧年成本来就身体不好,这样的嘈杂让他脾气更加暴躁。
    而牧言夕现在已经不敢开手机了,除了会接到骚扰电话,还会时不时收到骚扰短信。
    “小妞,手技很不错,给爷也来一下。”
    “小妞,皮肤挺白的,里面的水也肯定不少吧。”
    ……………………………………
    牧言夕不明白自己既不是什么明星,也不是什么名人,怎么会变地这样地炙手可热?
    短信骚扰,电话骚扰,采访骚扰,每天都在继续,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到头。
    她不过是想好好帮一帮季扬哥哥,而现在她把所有的人都卷了进来。
    而那个风暴的中心就是傅思远,她终究还是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
    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一定比她糟糕多了……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家里的小保姆也辞职走了。
    牧年成和陈秀兰本来每天都会去小公园散步和锻炼,而这两天,他们没有再出去。
    就连买菜也是叫邻居帮忙买的。
    牧言夕满心的愧疚,总觉得自己让父母有操不完的心。
    到了晚上10点,牧言夕收拾好厨房,才敢拎着垃圾出了家门。
    在回来的路上,她却碰到几个衣着怪异的男人,他们一见到她就吹起口哨。
    “这不是那个视频里的打飞机的小妞吗?”
    “可不就是她吗?”
    “人说,越漂亮的女人越贱,果真不假。“
    “大哥,人家玩的就是心跳,不仅要做,还要自拍。不仅要自拍,还要发到网上去看看她多骚……“
    “呵呵,这么细皮嫩肉的。干起来肯定很爽。”
    牧言夕冷冷地扫了那几个围着她身边的男人,烟味,香水味还有汗臭味一起飘进她的鼻子里,让她一阵反胃。
    那个叫大哥的男人,一脸的□,手已经伸到她的脸庞边。
    牧言夕用力捏了捏藏在手掌里的刀片,割进自己的手掌里,鲜红的血瞬间从她的指缝里漏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她已经很淡定了。
    牧言夕冷笑了一声,张开满是鲜血的手,
    “知道我有病,还想试一试吗?”
    那个大哥的脸色一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狠狠地骂了一句
    “不要脸的臭婆娘。”
    那几个人悻悻而去,牧言夕苍白着脸,捂住流着血的手,抬起头看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月亮发呆,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居然要用这样的方法来保护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跑车在她的面前极快地停下,从上面下来一个男人,一个她熟悉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一段时间生病了,而且得了这个年纪不该得的病,好好休养了一下。
    亲们,对不起。落老是让你们等待。
    在此深深鞠躬,望亲们谅解。
    ☆、58领 悟
    牧言夕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傅兴国会来找她,她随着他的保镖来到一个极隐秘的咖啡馆。
    “爸,思远……他现在怎么样了?”刚坐定,牧言夕便急不可待地问了。
    傅兴国的眉头皱了皱,下意识地推了推自己的金边眼镜,眼眸深深地看着越发清减的女人。
    现在傅氏里最大的新闻就是那个视频,下面的员工都在私下议论关于这个艾滋病的话题。
    谈艾色变,有几个中层管理人员委婉地提出了辞职。
    他有想过辟谣,公开辟谣,可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
    这好比是每每发生食品安全事件,当什么专家出来辟谣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会问,这个专家是谁。
    换而言之。他现在拿着思远的体检报告,人家都会在心里犯嘀咕,是不是伪造的。
    不辟谣,这一个风波是不会轻易平息,人心不稳,傅氏说不定真的会出大乱子。
    所以他必须快刀斩乱麻,他必须速战速决,必须妥善地解决好这个事情。
    他把思远关在一号别墅,而他没有一天安稳过。
    “言夕,他不好。”傅兴国直言不讳。
    “…………”牧言夕低下头,双手猛地拧在一起了。
    “爸,我想见见……他?”她沉默了一会儿。
    傅兴国沉默不语,端起黑浓的咖啡,喝了一口,满嘴的苦涩。
    “言夕,你可以帮帮他吗?”
    牧言夕抬起头,迎着傅兴国讳莫如深的双眼,点了点头。
    “自古以来都是高处不胜寒,思远处那样的位置不容易。以前几次你闹出什么绯闻,他都是在尽心尽力地维护你,而这一次不一样,现在傅氏人心不稳,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爸,我明白,那要我怎么做才可以为他分担一点呢?”牧言夕的嘴角抖了抖,眼皮下意识地往下盖了盖。
    “我希望你能离开上城。给思远缓冲的时间,让他不再有后顾之忧。”
    牧言夕的肩膀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手掌上的伤口又慢慢地溢出鲜血。
    人说,人的手掌是对应着五脏六腑的。
    想必掌心连着的地方应该是心脏,不认怎么会这样的痛彻心扉。
    她木木地盯着桌布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动了动发白的唇,艰涩地问道。
    “爸,这个是思远的意思还是你和妈的意思?”
    傅兴国盯着女人清理的眸子,水光涟漪,她揉了揉眼睛,极快地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他的心沉了沉,缓缓地开口。
    “言夕,你这样硬撑这里,这个事情只会不断地扩大。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的感受。”
    “如果那帮人顺藤摸瓜,找出季扬,你让他怎么过啊?”。”
    “很多的时候,进一步不如退一步。”
    …………………………
    傅兴国的话在牧言夕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回去后,她彻夜不眠。
    后半夜开始拨打傅思远的电话,可是还是那一个一尘不变的温柔女声
    “请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她握着手机,心越发地沉甸甸的。
    第二天早上,家里来了不速之客,是准备买她家的房子那一对小夫妻和中介公司的业务员。
    不过他们已经一改以前和蔼可亲的样貌,一进门就嚷嚷着自己被骗了。
    那个女一看到牧言夕,便白了一眼说。
    “长的人模人样的,干的却不是人事。自己有病还去祸害别人。”可不是吗?把这样的房子卖给我们,以后我们还有安生日子过吗?真是太卑鄙了。”
    “难怪这么便宜,原来是住不得人的。”
    …………………………
    那中介公司的业务员一脸歉意地朝她笑了笑,拐弯抹角地说道,他们想退房。
    牧言夕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也没有为难他们,把预付款还给了他们,也没有追究他们违约的责任。
    只是那一对夫妻似乎还不解恨,临出门的时候,吐了一口吐沫在她家的门上。
    他们走后,本来平静的牧年成突然变色,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就扔了过去。
    张口骂道“什么玩意。”
    “老头子,别生气,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陈秀兰用衣袖擦了擦眼里的泪水,一手在牧年成的背上安抚着。
    牧言夕的嘴角抖了抖,心头一片荒芜。
    晚上半夜的时候,她意外地收到了季玉给她发来的短信。
    她告诉她,今天有人闯到她哥家,问他是不是那个视频的男人……。
    牧言夕盯着那一条信息,身体晃了晃,手慢慢地垂下,那手机慢慢地从她手里滑落。
    她曲着膝盖,双手捂着脸,埋了进去。
    》》》》》》》》》
    第二天,她就打电话给傅兴国,两人再次在那个咖啡馆见面。
    牧言夕告诉了他,她的决定。
    傅兴国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支支票,递给她,说,你一定用得到。
    牧言夕盯着那支票的数值,没有拒绝。
    她把家里的房子抵押给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那房子原封不动。
    傅兴国点了点头,答应。
    临走前,牧言夕想了想,对着他说
    “爸,我的房间里有思远的东西,请您让他务必来拿走,好吗?”牧言夕直直地看着他,一脸的乞求。
    傅兴国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待牧言夕离开后,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告诉他们,不要再去季扬家。不许再去骚扰他。”
    “是。”电话那端嗯了一声,便挂了。
    》》》》》》》》》》
    牧言夕回到家,便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父母,征求他们的意见。
    陈秀兰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
    而牧年成却一脸不悦,看了女儿一眼,问道
    “那我们以后还回来吗?”
    “爸爸,我们一定会再回来的,我们只是去旅游而已,几个月后就回来了。”牧言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牧年成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牧言夕又打电话给季玉,告诉了她的决定,话才说道一半。季扬把电话抢了过去。
    “言言,要走的话,我们一起走。”
    “我不能让一个人在外面吃苦。”
    牧言夕沉默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最后,他们想要去的地方是湖城,它离上城近,只要两个小时的车程,而且又是旅游城市,治安各方面都不错。
    在临走的前那一个晚上,牧言夕化了大半夜的时间给傅思远写信。
    可是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最后只是汇成了一句话。
    她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纸叠好,折成一个心形,粘在大红色墙纸上,那一颗红心旁边.
    牧言夕退了几步,仔细地看了看,红色的墙纸,绿色的信纸,很显眼。
    待她准备好一切,天已经快亮了。
    牧言夕撩开窗帘,想再看看小区花园的风景。
    她的耳边传来一个有些的声音,是从小区旁边的KTV传来的。
    “来不及说我爱你,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
    ………………
    牧言夕听着有些哀怨的歌,两眼木木地盯着在风中飘零的枯黄的叶子,眼睛眨了眨,泪水哗地一下就下来了。
    》》》》》》》》
    傅兴国是一个精细的人,待牧言夕离开后。他特意去了牧言夕家。
    许是那一封信太扎眼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
    他把那一封信拆了下来,紧盯着信纸上那一排字。
    “思远:
    我很遗憾,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你,我爱你。
    现在才告诉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来不及了。
    言夕。
    傅兴国眼眸沉沉地盯着那一排字,好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上,静静地看着那一张纸和那一排字化成灰烬。
    他又紧接着他叫人把所有的家具都搬走,毁了所有的装修,把所有的墙壁刷成白色的。
    》》》》》》》》》》
    傅思远不知道自己这一个礼拜是怎么样度过的。
    在一号别墅里,他满脑子都是言夕。
    他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他一想到那个视频,便忧心忡忡,她那受过那样的屈辱。
    他怕她吃不好,怕她睡不着?
    他怕她想不开,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那些该死的保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而沉默对于这样一个心急如焚的人来说却是旷日持久的酷刑。
    他每天都在自己的臆想中煎熬。
    今天父亲打电话给他,他甚至没有听清父亲给他讲了一些什么,都统统答应了。
    他必须出去,必须去找她,必须好好地保护她。
    傅兴国也很守信用,当天就把他放了出来。
    而傅思远满脸胡渣,就连发也有些长了。衣服更是皱巴巴的,脸颊都凹了下去。
    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开着车飞奔着去找牧言夕,去了银行,又去他们的小公寓,最后去牧家。
    而小区的人告诉他,牧家前几天搬走了。
    他又去了季扬那里,也是人去楼空,季扬的邻居告诉他
    季扬前两天也搬走了,是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走的。
    傅思远又不死心地找了一圈,把都能想到的地方去找了一边,还是无果。
    最后,他疲累地回到牧家,回到牧言夕的房间,看着满是刺眼的白色,脑子那一根弦彻底地断了。
    傅思远的身体缓缓地沿着墙角,瘫坐到地上。
    这里依稀还有他们的欢爱的气息,还有她的笑声……
    而如今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满眼炫目的白色,而他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她是真的和季扬走了,就这么彻底地离开他,却连只言片语都不肯留给他。
    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快速地吸了几口,那一抹猩红很快烫到了他的手指。
    他把那烟蒂扔扔在了地上,又从口袋再取出一根烟,再点上。
    他又狠狠地吸了几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在一片的烟雾弥漫中,傅思远垂着脑袋,拼命地吞吐着烟雾。
    他觉得,如果这样抽着抽着,能够抽死那该多好。
    傅兴国在下面的车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傅思远下来,终于坐不住了。
    他一推开开牧家的大门,便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
    透过虚掩的房门,他看见自己的儿子坐在地上,身旁都是烟蒂。
    思远眼眸垂下,盯着水泥地板,而他的中指和食指手指微微地曲着,不断地往嘴巴里送去,机械地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亲们看文。
    ☆、59婚 礼
    窗外的月光稀稀拉拉地从虚掩的窗帘中透了进来,折射在躺在床上的人身上。
    傅思远刀削的脸上,眼角缓缓流淌着泪珠子,没入他的发里。
    他被注定注射了镇定剂,睡地很死,可是某一个地方却还是醒着的。
    那泪水滑了很久,流了很多。
    欧阳倩云坐在儿子的床边,用餐巾纸擦拭着自己的眼角,思远的眼角。心里埋怨着自己的丈夫太狠心,怎么会把思远给关起来。
    虽说傅兴国一直以来对她都是言听计从的,但是这一次事关傅氏,从未见他这么紧张过。
    其实思远像他爸爸,平常挺温和的,做起事来都是仅仅有条,胸有成竹。一旦发狠了,谁也劝不住。
    唉……思远这孩子,怎么就是过不了牧言夕那个关口呢?
    欧阳倩云看着沉睡中儿子又黑又瘦的样子,泪珠子就又一次收不住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了,一身睡衣的傅兴国站在欧阳倩云的背后,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肩,安慰道
    “不要哭了,都过去了,思远会想通的。”
    “都怪你,都会思远熬成什么样了。”欧阳倩云哽咽着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埋怨着。
    傅思远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他似乎把这些日子所缺的觉全部补了回来。
    欧阳倩云不敢跟他提傅兴国的决定,只是让厨房做了很多他爱吃的东西。
    而醒来后的傅思远却是出奇地平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到了第三天他就去上班了,只不过,傅兴国一直让保镖陪着他。
    傅兴国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给儿子听,不过他看着冷冷淡淡的表情,那话全部咽了回去,梗在喉咙里,堵地他很难受。
    所有的一切慢慢地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傅思远除了白天在公司上班,其余的时间都待在家里。
    一家人吃完饭,他就一个人回到房间,看文件,处理公事。
    傅思远本来话就不多,现在更加寡言了。
    再过去一个礼拜后的一天,傅家热闹了起来。
    傅兴国指着一身白色礼服的张薇薇,对着傅思远说到
    “思远,这是微微,你张伯伯的独养女儿。“
    傅思远坐在客厅上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问候
    “思远,你们的婚事就早点办吧。“
    “我们的婚事!!?“ 傅思远猛地一怔,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幽深的眼眸微微地一敛,嘴角极轻微地抽动了一下,不一会儿他便垂了垂眼皮,便沉默了。
    吃过饭后,傅思远特意请了张微微去花园散步。
    傅兴国和欧阳倩云望着极登对的两个人,相视而笑。
    想要破除谣言,婚礼无疑是最好的良药。
    张家是上城的望族,能与他联姻,那些诋毁思远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傅思远和张微微的婚礼定在一个月后,为了慎重起见,张家和傅家都没有向媒体公布两家联姻的消息。
    有了婚约,张微微出入傅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一天晚上甚至留宿傅家。
    第二天早上,傅兴国和欧阳倩云见到张微微粉面含春地从傅思远的房间里走出来。
    傅兴国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掉了下来,思远终究是自己骄傲的儿子,知道进退,懂地取舍。
    从那以后,傅兴国没有再让保镖来陪着思远上班了,自己也没有再去公司。
    而只是有意地把张微微和傅思远的婚讯慢慢地在公司里散播。
    郎才女貌的两个璧人的结合,迎来傅氏上下一致关注,至于那个“视频“便成了昨日黄花。
    所谓流言,就是流传一时,一定不会流芳万年的。
    而如以前一样,傅思远再度独掌傅氏大权。
    》》》》》》》》》》
    一个半月后湖城
    季扬一家和牧言夕一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安顿了下来,两家在同一个小区租好了房子。
    季扬看着越发清减的牧言夕,他觉得他有责任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再伤心和失望了,他不能再像以前一般自哀自怨。
    在租好房子的第二天,他就去找工作了。
    好在以前的阅历还算过得去,他很快在一家小型的公司找到了财务经理的工作,为了多赚点钱,他又找了几个兼职,每周六日去做兼职做账。
    季玉大学已经毕业了,英语不错,很快也在在一家服装外贸公司找到了公司。
    周娟负责一家人的吃喝和照顾君君,为了补贴家用,她也在小区门口摆了一个小摊子,专门卖一些小玩意,也算是打发时间。
    陈秀兰和牧年成很喜欢湖城,他们租住的小区是在运河边,早晚到河边去散步散步,锻炼锻炼,很惬意。
    这里没有上城的繁华,却比上城宜居。
    牧言夕看着父母没有太多的不适,心里稍稍放心了。可是想起思远,她总觉得不安,她发现他的手机号码全部停机了。
    在反复纠结了一个半月后,她自己买票回了一趟上城,直接去傅思远的公寓等他,却吃了闭门羹。
    而她一直坐在楼梯间的楼梯上等,忐忑不安地等了他一个晚上,等待的每一分钟都是带着期许和惶恐不安。
    她强撑眼睛数着那楼梯一次又一次,就怕自己睡着了和傅思远错过了。
    任何的风吹草动,她都要出来看一看,是不是思远回来了?
    牧言夕用手摸着手腕上的表,嘴角便会慢慢地往上弧。
    可是她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才听到开门的声音。
    牧言夕心头一喜,却也跳地厉害,就跑了过去,可是站在大门口的不是傅思远,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告诉言夕,这个房子他在一个月前买下的的。
    牧言夕有些失望,又去了傅氏大楼,而漂亮的前台小姐告诉她,
    今天是他们老板的大婚,领导都到香槟大酒店喝喜酒去了。
    牧言夕的小脸霎时就白,心沉了沉。
    转而她又安慰自己,思远不会的,他一定不会的。
    她又打的去了那个酒店。
    牧言夕站在马路对面,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对面的酒店门前有几个烫金大字
    “香槟大酒店”
    酒店门前长长的路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上面撒了很多的玫瑰花瓣。
    大门前还有一个巨大的迎宾牌,上面写了几个字。
    “恭喜傅思远先生和张微微小姐新婚快乐”
    酒店门前门庭若市,来往的都是名车。都是上城的名人和名媛。
    门口站着几个人,牧言夕只是一眼,就捕捉道他的身影,黑色的西装,挺拔的身材,完美的侧脸,一切依旧。
    傅思远的身边是一身白色婚纱的美丽女人,手里捧着娇艳的玫瑰花。
    他说过眼睛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相,那她现在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婚礼,他与别的女人的婚礼!!
    牧言夕木然地站在那里,冰冷的风一刀又一刀地刮在她的小脸上,生疼。
    身边是川流不息的车流,熙熙攘攘的人群,可她的耳边却是出奇地安静的。
    满眼都是大红色的喜字,幸福的红地毯和玫瑰花瓣,那让人炫目的大红色,彷如被利剑割断的喉管里喷射而出的鲜血,一层又一层地浸染,再慢慢地挤进她的身体里,血脉里,细胞里和每一个神经末梢。
    他终究还是放弃了,终究还服从家里安排,娶了他该娶的女人。
    牧言夕缓缓地抬起手,胡乱地摸进墨镜下的双眼,那里面竟然是干干的,她猛地摘下墨镜,用力揉了揉眼睛,可还是干干的。
    许是她站的时间太久,惹来过往行人的侧目,就连不远处的协警也上前询问。
    牧言夕怔怔地回过神,缓缓地转过身去,朝着当初来的那个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直到那个挺拔的身影一点一点地在她的眼角消失了。
    他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错了还是过了。
    》》》》》》
    牧言夕当天就回到湖城,一回到家就病了。
    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医院里,医生告诉他们,营养不良,低血糖。
    牧言夕硬硬地挤了一个笑容,一脸地愧疚,长长的睫毛盖了盖,动了动发白的嘴唇,喃喃地低语到“不好意思,我……好像……忘记……吃饭了。”
    站在病床边上的季扬看着言夕有形无神的笑,心沉了沉。
    他让陈秀兰回去照顾好牧年成,自己留下来陪夜。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牧言夕却还是睁着眼盯对面白色的墙壁,漂亮的眼眸子一动也不动,似乎在认真地看什么东西,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季扬起身,站在她的床边,眉头一皱,一脸的关切,问道
    “言言,怎么还不睡,你要多休息才行。”
    牧言夕慢慢地收回自己的视线,还是发了一会儿杵,摇了摇头,嘴角往上扯了扯,说到
    “我睡不着。”
    “要么我让医生给你吃点安眠药。”
    牧言夕点了点头。
    在药力的作用下,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牧言夕恍惚之间,依稀看到一张模糊的脸,轻轻地唤了一句“老婆。”
    她站在那里,笑地极开心。
    季扬站在她的病床边,看着紧闭着眼睛的女人,透白的小脸,不过巴掌大,美丽的嘴角微微地往上弧着,而眼角缓缓落下一粒泪珠子,滴在雪白的枕巾上。
    这一夜,那枕巾湿了干,干了湿,似乎没有停过。
    ☆、60十 年
    当晚傅思远与张微微的婚礼现场
    宾客入场后,新娘和新郎却不见了踪影了,气氛有些怪异,底下人开始窃窃私语,都说傅氏的傅总行事风格是特立独行,就连婚礼也是与众不同的。
    傅兴国也有一些纳闷,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虽然思远没有反对他与微微的婚约,可是他知道思远心里还是放不下牧言夕的
    他看着婚宴有些冷场了,便吩咐司仪表演一些节目。
    好在司仪是上城是著名的节目主持人,名嘴,一切轻车熟路,很快就掌控了场内的局面。
    在酒过三巡后,傅思远出现了,只不过他没有穿新郎的礼服,只是穿了一件休闲的夹克衫。
    而在他身边的张微微也没有穿白色的婚纱,而只是穿了一件合体的粉色套装,很是端庄大方。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他们的身上。
    傅思远从容地上台,面无表情地接过司仪手里的话筒,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今天的婚礼其实是为了成全四个老人的心愿,并不是我和微微的心愿。”傅思远一开口就语惊四座,安静的会场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已经有了心上人,她就是我唯一的妻子和爱人。”
    “我曾许诺这一辈子只会娶她为妻,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失信于她,再另娶其他的女人。”
    “今天请大家来这里,就是让大家做这么一个见证。”
    傅思远的嘴角淡淡地弧这一抹笑,语气极淡,带着事不关己的漠然。
    他的视线慢慢地扫过底下的人,这里坐着的男人非富即贵,坐的女人也是爸妈眼里可以与他相配的人。
    不过,经此一事,以后再也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了吧,他也可以省心了。
    而张微微面带着微笑,从容地站在父母的身边。
    傅思远十年的故事感动了她,而她也愿意帮助他,陪他演了一场又一场的戏。
    他说的没有错,他不会爱她,而她一定可以找到真正爱她的人的。
    傅思远从台上下来,径直走到张微微的面前,朝着她笑了笑,又对着她的父母说到
    “张伯伯,其实你不用牺牲微微的幸福来挽救张氏,我一定会帮您,可是我一定不会娶微微。”
    张微微的父母面面相觑,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底下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而傅思远的心却还是一片荒芜,这一场闹剧,他已经看够了,该退场了。
    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便走了出去。
    傅兴国和欧阳倩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如此窘迫的境地,他们第一次碰到。
    傅兴国终于明白思远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看着儿子急于离去的身影,他们什么也顾不上就追了出去,在酒店的大厅里上拦住傅思远。
    “思远,你在搞什么鬼?你疯了吗?”傅兴国一脸不悦,沉着声叫住了她。
    傅思远的身形一顿,慢慢地转过身,面无表情,淡淡地开口。
    “爸,妈,我以前说过很多次,我只想和她在一起,可是你们老是不听,老是不相信,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你们相信。”
    “思远……”傅思远的话不重,可是欧阳倩云听着一阵心酸。
    “妈,你老是说她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可是她在我的心里已经是最好了。”
    傅思远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欧阳倩云,宽宽的肩膀微微地垂下,他又缓了缓,又说道。
    “是我毁了她和季扬的幸福,而我必须给她幸福。”
    “爸,傅氏是我的责任,可是她也是我的责任,而傅氏的声望不是靠牺牲女人来维持的。”
    傅思远的眼眸垂了垂,盖住所有的情绪,只有放在身侧的手在慢慢地收紧。
    “可是您却非逼地她背井离乡。”
    傅兴国的嘴角猛地抽了抽了,稳了稳神,冲着傅思远身边的两个保镖使了一个眼色,吩咐到
    “你们把他送到一号别墅区。”
    那两个人却纹丝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傅思远的嘴角轻轻地扩开一个笑容,眼眸亮如星辰,微微地收紧,不怒自威。
    “爸,他们现在只听我一个人的话,就像公司那一帮老头子一样。”
    “思远,你早就预谋好了,对不对?”傅兴国不解气地狠狠地扯掉脖子上的领结,眼珠子瞪了出来。
    傅思远沉默着点了点头,嘴角又弧了弧,眼里有一些清冷,说到
    “爸,您教我的,我都会了,您没有教我的,我也会了。”
    傅兴国颓然地叹了一口气,欧阳倩云上前扶住丈夫的手,说道
    “兴国,算了,就遂了思远吧,你就是再把他关起来,他也不会再回头。”
    傅兴国看了一眼泪眼朦胧的妻子一眼,颓然的叹了口气,沉默着点了点头。
    》》》》》》》》》。
    傅兴国和欧阳倩云走后,傅思远手里的电话就响了。
    是他的助手打来的,说是已经找到赵知礼的下落了。
    他已经找人把孙喆的手给废了,是他给言言和赵知礼下的药,幸好那天她没有喝,不然遭遇那样的羞辱,她会真的会想不开,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一个月来,他忍着自己没有去找赵知礼,想起那个视频里的画面,想起她那一句凄厉的“我有艾滋病”,他的心便如被刀子捅过一般,疼。
    傅思远的跑车是在一家高级会所的门口停下的,他随着一个穿制服的侍从来到一个高级包厢。
    自从出了那个视频后,赵家大公子便成了这里的常客,醉生梦死。
    傅思远进去的时候,地板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红酒瓶子。
    赵知礼满脸通红,衣衫不整,歪斜地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抓一个红酒瓶子。
    听到开门声,他直了直自己的身体,眯起已经迷离的双眼,叫了一句
    “快点来陪爷喝酒……”
    傅思远径直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是你欺负了她”
    “欺负……哈哈……欺负”赵知礼眯了眯眼,眼里闪过几许清明,总算看清楚面前的人,他猛地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酒。
    “傅思远……她是季扬的女人……你怎么把她弄到手的。”
    “你才是真正欺负她的那个人……”赵知礼笑地更加张狂了。
    傅思远的嘴角抽了抽了,眼里一片yīn沉,他扯起赵知礼的衣领子,骂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这么作践她。”他恨极了,拎起赵知礼的身体,又狠狠地放下。
    赵知礼坐在地上,白净的脸,依旧笑着,眼里闪过几许沉痛,身体微微曲起,从地上胡乱地抓起一个瓶子,往自己嘴里倒,咕咚咕咚又喝了一瓶,觉着眼前的男人不断地旋转,不断分化。
    他丢掉手里瓶子,醉眼朦胧地盯着地上,喃喃自语到
    “我不想作践她。我只不想让自己彻底地毁了她。“
    “傅思远,你知道喜欢一个人什么样的滋味吗?你知道喜欢她又不能靠近她又是什么样的滋味吗?”
    赵知礼笑着笑着,直到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掉下来了。
    傅思远沉默了,眼眸沉沉地看着完全狂乱的男人身上,他的心沉了沉,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了。
    他吩咐这里的老板,赵知礼想怎么样玩都可以,只是有一样,别让赵家人再找到他,千万别让赵知娫见到他。
    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赵氏接连爆出丑闻,股价一跌再跌。
    》》》》》》》》
    两个月后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傅思远如往常一般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打开电脑里一个视频。
    里面的女人满脸通红,双眼迷离,骑在他的身上,一边叫嚷着
    “傅思远……你这个……种马”
    ………………………………
    傅思远的手指轻轻地摸了上去,顺着她身体的轮廓上下抚摸着,目光似水,嘴角慢慢地上扬。
    这个是他唯一留下关于她的视频,父亲销毁所有关于她的记忆,唯独这个他藏在电脑里的视频幸免于难。
    今天是他认识她十年的日子,10年前的这一天,在大学的自修教室里,季扬打开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项链里的照片,跟他说。
    “思远,这是我女朋友……
    不过一张秀气女孩子的脸,谈不上倾国倾城,可他就是记住了,而且念念不忘。
    每每在季扬谈起她的时候,自己在脑海里刻画她的摸样。
    那时候他总是觉得,她不过是他臆想出来的。
    就好像是一副上好的油墨画,自己用颜料一笔一笔地描上去的。
    再过三年,她也考进了他和季扬就读的大学,他们一起去火车站接她,他第一眼真正地见到她,他竟然是止不住的心跳。
    她很美好,比那照片上还要美好。
    他站在那里,脑子一直飘扬着她一头黑亮的长发。
    那天晚上,他生平第一次失眠了。
    再后来,季扬结婚了,他每每抱着喝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可他就是那么禽兽不如地想要亲近她,可是又怕吓坏了她,实在忍不住,就隔着衣服细细亲吻她的身体。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日子,第一次亲近她的日子,还有他们结婚的日子。
    …………………………
    傅思远的身体往后靠了靠,头枕着高背椅背上,十年,十年,她已经在他的身体里活了十年。
    若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了她,那他还会剩下什么呢?
    他想,十年前,他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她,记住了她。
    那么他一定还可以再找到她,只是这个国家那么大,人那么多,他得化时间去找。
    一个月,二个月……一年……两年……一个接着一个地方去找。
    他唯一怕的是一辈子过去了,可是自己还是没有找不到她。
    傅思远一手扶着额头,盖住自己的双眼,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窗外的天依旧晦暗,只在那天尽头,露出一点点鱼肚白,一夜将渡。
    作者有话要说:说明一下,还有两章,本文完结。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