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走廊上,顾烬随意站立,一身笔挺军装穿在身上,自有一股将帅风度,他眼神落在前方楼梯拐角处,看见自家弟弟抱着一个女人,凑在她耳边正说着什么,两人朝着楼上而去,那女人也是个搞人的,撅着嘴不知在鬼念些什么,反正他就只见自己弟弟小声应着,就差没点头哈腰了。
最搞笑的一点是,她明明怕得要死,却硬是要探出头来,执拗地望着自己,一手还不忘胡乱地抹泪,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
顾烬好笑地抿了抿唇,不以为然,认定这女人难成气候,瞧她那小气吧啦又恃宠而骄的样,显然是个不懂得察言观色的,这样的女人,连当宠物养着都嫌烦人,更别扶正了,那不是自找气受?
可那小娇小气的模样又着实怜人,让人巴不得托掌心里哄着,而且看着他家小霸王那副抓心挠肝的急切样儿,显然还挺将这位主儿当回事,顾大少不禁心思邪佞了:莫非这女人懂得些歪门邪道,床上功夫尤其厉害?要不怎么让他家小霸王都惹上一身腥了呢,这都明目张胆啃了她这只窝边草了!
别管心思怎样的龌龊下流,恐怕连自家弟弟与那小气妖精的床上姿势都已经脑海重现好几遍了,可顾家大少就是有一点好:够稳。
现下看着两人消失在拐角处,他神色未变,转过身,理了理军装,若无其事地朝着妇产科去了。
今天可是他的“好日子”,他这个主角不能缺席,想起病房内自己的老婆程云,顾烬莫名感觉有丝哽得慌,连眉头都不耐烦地微蹙了蹙,刚刚那个恃宠而骄的妖精他固然看不上眼,可比起他老婆那种极品,他又觉得,胸大无脑也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是刚刚那小东西的话,只要随便哄哄她,给她点吃食,她便会娇娇糯糯地窝在他身边哼哼吧,像只怜人的小老鼠,只会叽叽地叫唤惹人欢心,哪来那么多的鬼心计?
这么想着,他脑海中便情不自禁浮现出一双雾气蒙蒙的泪眼儿来,脚下步伐不自觉加快了。
咳,到底是只见过那妖精一面,顾家大少显然将尤泥这女人理想化了,却,她哪里是只怜人小白鼠喏?简直就是只不搞死人不罢休的超级硕鼠!
超级硕鼠此刻脚疼得厉害,窝在小顾同志怀中嘤嘤嘤,刚刚又听到了顾家的‘超级秘闻’,此刻心跳得狠了,惊怕之下,竟是连眼泪都忘了流,直恨不得自己能争气点昏死过去。
小顾同志将她抱到自己办公室,让人拿来药水,替她简单处理了脚上的扭伤,几道程序下来,也不过是十来分钟的事,却见个硕鼠娇娇还在捂着眼抽噎,以为她是受了重伤,小顾同志有点急,又看了眼她微微红肿的脚踝,道,“要不,下去拍个片子?别是伤了筋骨——”伸过手就要去抱她。
硕鼠娇娇含泪摇了摇头,一副无法言说的凄苦模样。
她真是脚疼?是的,脚的确疼,可又没有那么疼,最让她止不住泪的,是她撞破了人家的“机密”呀!
顾副院长的哥哥戴了绿帽,老婆生了别人的儿子,老顾家一门忠烈,顾老爷子是赫赫有名的开国元勋,如今顾家得了这么个龟孙子,这种混账事儿叫她撞见了,她那屁大点的脑容量怎么受得住?
她受不住,所以她便想好了应对“策略”,要不怎么说她是硕鼠,这娘们儿被逼急了,她脑子里鬼绕绕尤其多!
“顾副院长。”她娇娇怯怯地唤了眼前的男人一声。
顾宸看着她,以为她是脚又疼了。
却——
你听听这作死的女人她在说些什么——
她怏怏地叹了口气,像是悲天悯人的菩萨,又哀哀地看了顾少爷一眼,道,“你哥哥真是个好人——”小模样挺真诚。
顾少爷眼角一跳,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
她小心地觑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反驳,以为自己把对脉了,胆子大了点,继续说,“我还不是有哥哥,我哥哥他……脑子有点毛病,反复无常,这么多年不容易——”她又哀哀叹了一口气,一脸操碎了心的模样,望向顾少爷的眼神中颇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
就说这女人她有点坏水,这就是她的解决办法——
你有哥哥,虽说我听到了你哥哥的秘事,可我还不是有哥哥,我哥哥大好一国家栋梁,现在你也知道他得了这么个见不得人的精神病,你手里也有我的把柄了,咱们就两两抵消了,我不会对别人胡乱说的,你也别揪着我不放。
她满眼惊忧地望着他,却不想,顾少爷自从她提到她“哥哥”起,脸就开始变了色,仿佛耳边“唧唧!唧唧!”的惨叫声又开始不断循环,哪还有别的心思去领会她话中的“深意”!
尤泥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膛急剧起伏,慌了,以为这是谈判不成他准备撕破脸的信号。
现下保命要紧,半点顾不上脚疼,她踮着脚急忙站起来,双手拽住他的手就不停解释,艳红的小嘴儿吧嗒吧嗒不停——
顾少爷脑中轰乱成一团,这位爷不是输不起,你傅云要是个正常人他也就咬牙忍了,可那是个不正常的,被个精神病折磨了一通,让他好几天上厕所拉拉链都有心理障碍,差点尿失禁,这口气绝壁咽不下!
偏偏眼前女人是个看不懂人眼色的,她要死要活地吊在他身上,眼泪汪汪,像是马上就要被拖出去乱刀砍死一般,红滟滟的嘴儿张张合合,娇软的嗓音伴着顾少爷脑海中的各种轰鸣声,混杂一片,让他只余下一个恶狠狠的念头:咬她!咬她那不停吧嗒吧嗒的嘴儿!
顾少爷是个实干家,真是凶狠的一口朝着那双艳唇咬下,直咬得个哭哭啼啼的小烂泥巴一颤,拽着他的手都不敢动弹了,她被吓得不敢反抗,可挨不住疼,唇缝儿微张,发出嘶嘶的呼疼声,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的小蛇精,命悬一线。
她倒挺会自我怜惜,晓得自己受了罪,也不管眼前男人还想怎样,泪蒙蒙的眼飞快地扫了近在咫尺的顾少爷一眼,见他似乎愣住了,她便赶忙怯怯地探出小舌头,就在顾少爷脸一热,以为她是要讨好的舔上他唇的时候,尤泥舌尖飞速在自己唇上绕了一圈,然后快速缩回口中,脸色更加哀戚。
都尝到血腥味儿了,她会不会被咬破相了。
她凄凄切切,而原本怒火直烧的顾少爷被她软腻的舌尖那么轻轻一撩,像是一根软软的羽毛轻挠在心尖尖嫩肉上,精神病什么的,一瞬间就被抛之脑后了,灵舌一卷,强硬地探入那张湿滑小口中,缠住那缩回的小舌就是猛烈吸吮!
尤泥被他吓得一瞪眼,嘤嘤直呼,“不咬,不咬——都出血了,出血了——”
“嗯,不咬,我轻轻的好不好?”含着她嫣红的唇瓣,顾少爷声音真是堪比三月的春风,恐怕这真是这位爷打从出生起说过最软的话儿了。
然后他动作就真的放软了,他抱着她坐在客座沙发上,她横跨在他腿上,顾少爷吻得缠绵,直把个刚刚还在呼痛的小烂泥巴吻得软腻腻娇哼了,所谓调~情,顾少爷真算是翘楚,他手顺着她背脊轻滑,她便一点点朝着他贴近,越贴越近,直到他指尖蔓延至她的尾椎,她就哼哼着在他身上左扭又扭,满面娇红难耐……
解恒源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两人恨不得直缠在对方身上的急切样,顾宸的手正好穿进尤泥的护士制服,握着那软绵绵的一团紧揉慢捏,尤泥像是被抽了骨头,没力地就朝他身上蹭——
“咳咳!”重咳一声,解恒源自己都感觉老脸发热,心中直叹气:现在的后辈晚生啊——
那厢意乱情迷的两人总算是回神了,顾少爷是没当回事,朝着进来的解恒源唤了声,“解叔。”
可把个没用死的小烂泥巴给吓惊了魂!
整个北军总,能让顾副院长称叔的人,又姓解,除了院长解恒源还有谁?
现在是上班时间,她跑来跟自己的顶头上司偷情,又让自己上司的上司捉个正着,这算个什么破事儿喏?尤泥被吓得都开始发颤,脸直往顾少爷怀里钻,心中直念念:不能让他看到我的脸!不能看到我的脸!
却,这样被人撞破奸~情的强烈刺激下,又是两人正直情浓时,当双腿间自然而然地溢出汩汩湿意,尤泥真想一头撞死在顾少爷刚硬的胸膛上!
像是生怕她还不够丢人,顾少爷笑得浪荡,当着面前解院长的面,咬着她通红的耳朵,暗哑出声,“坏东西,裤子都让你弄湿了——”
然后他便若无其事地跟解院长谈事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均选择性的无视了那个浑身快烧烫死的女人。
尤泥绷紧了腿,骑虎难下地蜷在顾少爷腿上,心中哀哀凄凄地认清了一个事实:偷情,真是个技术活儿,别的不讲,你最起码得做好一件事——锁紧门!
作者有话要说:
1716章
解院长走了,倒不知是不是发了善心,可怜那个快缩成一团的女人,临走时向着顾宸语重心长地道了句,“这样子,不太好。”
是不太好,你身为医院领导,不但不以身作则,反而乱啃窝边草,这要是严肃点都该大处分了,之所以这么轻描淡写,这位小爷的身份是其一,还有一点就是,他看那小护士也半点没有被强迫的样,显然两人是你情我愿的,也就没有再过多追究。
“就那点出息,人都走了,还抖个什么?”解恒源刚一出门,顾宸抱着怀中抖得不成样的一团,笑骂。
被自己的顶级boss撞破奸~情,尤泥觉得,但凡自己还要点脸面,就该咬牙请辞算了,可她又着实不想丢了工作,回头遭她小姨白眼,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寻着盘美味佳肴,这还没尝够味儿呢,现在丢了好生可惜。
顾宸见她垂着头一抽一抽,以为真是将她吓狠了,一手触上她滚烫的脸蛋儿,将她耷拉着的脑袋掰起来,凑近就去看她的表情,这一眼,直把个见惯风月的顾少爷勾去了半条魂儿——
你说这东西她搞什么,她哈巴狗儿一样蜷在他腿上,泪汪汪的眼就直望着他,纠结又不舍,仿佛不舍丈夫远出的小媳妇,更像是,眼睁睁看着一根鲜嫩肉骨头,刚含入口中,还没来得及吮啃,便一下子被只大藏獒抢食了,追吧,没胆,舍吧,嘴馋。
这该是何等复杂而强烈的情感……
如此强烈而直接的情感冲击而来,饶是顾少爷自诩情场段数高,此刻也受不住,浑身都绷紧了,俯首就要去亲她,亲她泪汪汪的眼儿,红滟滟的唇儿……
“不要了,要上班——”亲着亲着,她衣服又被解开了,就开始抗拒地哼哼。
顾少爷也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候,担着个副院长的职也真不是白当的,上司亲自来安排了事,总不能推脱,便还是忍忍放过了怀中气喘吁吁的一团,尤泥得空,急忙整理好衣服,仓皇出了办公室,活像后面有鬼追。
脚上疼,她又不敢搭电梯,就怕再碰上那群剽悍的兵痞流氓,脚尖一踮一踮,她顺着楼梯下了,颇费了点时间。
也就是刚刚下到三楼,都还没来得及走到护士台,尤泥便感觉自己不对劲了,口干舌燥,浑身发热,腿都是软的!
脑中一阵混乱的轰鸣,她急得想哭,六神无主地四下望,她当然不会以为自己是感冒了,这种症状,这种症状,分明是她那见鬼的“吃人”毛病又犯了!
刚刚还以为是自己激情难耐,哪曾想,原来就是要发病的征兆!
尤泥艰难地移到洗手间,猛浇冷水洗脸,可脸上还是滚烫,最后实在是腿软得没法了,她有点焦躁起来,埋怨自己:我都辛苦储备了好多口粮了,怎的还是这样间歇性犯病?
苦着脸,病来如山倒,她快被山压死了,哪还记得要什么脸面?
她想:我还是去找顾副院长吧。
她转身还没来得及出洗手间,同样憋红脸的小姑娘猛地冲进来,见到她,小姑娘像是遇见了救星,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小泥姐,帮帮我!帮我给301房病人换瓶药水,催得急——”
是妇产科的小杏。
小姑娘一手捂住肚子,脸通红,显然是憋急了,必须马上临幸厕所君;尤泥脸更红,急切地想从小姑娘手中抽回手,却奈何浑身发软,力气竟是比不过,扁着嘴都想哭了,最后没法,见不得小姑娘天快塌下来的恳求表情,她恹恹地开口,“我、我给你送去。”
她想,二十来分钟她是能忍的吧,只希望顾副院长别那么快走了才成。
好在301就在这楼尽头,尤泥推着液瓶,想着速战速决。
却——
当看见301外走廊上那一溜儿的军装时,尤泥想,她刚刚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也该拼死反抗的,可现在人已到了门口,军装们都看见她了,骑虎难下。
“怎么搞的?这晚才来,赶紧——”一军装男人拉开门,见到护士推着推车慢吞吞过来,语气颇不好,又见她脚一颠一颠,男人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终于认出了她就是先前那个拿乔的小护士,讥诮道,“不是说了不负责妇产科吗?”
“你、你管我!”尤泥红着脸瞪他一眼,浑身难受得紧,推着车进去了。
喝——
被她挤到门边的军装男人一抽气,这哪来的小护士?恁可恨!
不过那俏生生的一瞪眼还真是销魂……
尤泥进入病房,首先见到的就是病床上清贵素雅一美女,美女眉目如画,五官精致,端的是一派大家闺秀名媛风范,此刻许是刚生了孩子,面色些许苍白,更添一股柔怜美感。
哪像她,站哪儿都是一副妖里妖气的狐狸精样儿。
尤泥扁扁嘴,心里有点酸溜溜,她又看见那娇弱美女的病床前,顾副院长的哥哥正温柔地理了理那美女的鬓发,好一副夫妻和睦的景象。
这小心眼的娘们儿心里止不住恶毒了,撅撅嘴:你再漂亮也是个不守妇道的,你老公对你恁好,你还背着他偷人,该拖你去浸猪笼!
顾烬早看见她了,见她杵在病房中央,直盯着他老婆看,微微扁嘴像是不满。
他抿唇轻笑了,笑得颇为玩味,他觉得这女人特好玩,瞧她现在的模样,活像他老婆睡了她男人,天理难容。
病房内的气氛几许怪异,程云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家老公隐隐的兴趣,脸色未变,又看见对面小护士朝着自己瞪眼,她不屑的扫了对面愤愤不平的女人一眼,提不起战斗力。
程云也略感奇怪,怎的顾烬这次品味这么差,就找了这样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瞧她那没用的小样,半点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在这样个日子找上门来,是见她生儿子了,急了,来抢着上位了?
找死!
尤泥是不知自己已经被这夫妻俩盯上了,她心中为顾副院长的哥哥不值,可体内热流阵阵窜过,让她腿颤了颤,知道不能拖延时间了,迅速上前,三两下换了液瓶,却因动作太急,不小心牵动了程云手上的针头——
“嘶——好疼——”她惊呼出声,咬着唇,另一只手拽紧了自家老公的衣袖,像是受不住。
尤泥被她一声惊呼吓得手一颤,向后倒退一大步,险些将液瓶摔了,眼神无措地就去看面前的军装男人。
“我老婆怕疼,你轻点。”顾烬轻声道了句,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一手重重扯开了程云拽着他袖口的手,漫不经心地抚平军装被抓出的褶皱。
“哦。”尤泥呆呆地应了声,不自在地挪了挪脚,有点委屈。
她还不是疼,刚刚那么猛地一后退,弄到她的痛脚了。
换好了液瓶,尤泥转身就走,也不知是脚疼还是其它的什么,她双腿倏地一软,竟像是要扑倒在病床上——
病床上的程云瞪大了眼,奈何才动了刀,翻身不得,真怕被这疯女人一压,把自己的命给压没了!
哪能真让那不要脸的小护士压到她身上?
程姑娘显然是多虑了,她家老公是多么体贴入微的人呀,时刻替她监视着那居心不良的小护士,就见那小护士腿一颤,不要命地朝着他老婆扑来,像是要谋财害命的,顾大少护妻心切,健臂一揽,凌空将那小护士揽进了怀里,拯救他家老婆于猛压之下。
程云吓得花容失色,没想到这女人心计不行,体力倒是有点生猛,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待回过神,她习惯性地看向身侧的男人,却,险些没将程姑娘气出一口老血!
她家男人还抱着那妖精不松手,那妖精也是个不要脸到家的,就赖在他老公怀里,小脸红扑扑水嫩嫩,浑身像是没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