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烫的体温和逐渐模糊的话语,让柳忆很快意识到,这人是发烧烧糊涂了。
病成这样她也不好丢下不管,且不说自己对他心怀愧疚,他可是露国的太子殿下!
若让他在自己这里出了意外,别说成功跑路摆脱惨死命运了,说不定还会被官府以‘谋害太子’的罪名抓起来打入大牢,处死的更早。
权衡之下,柳忆很识时务的选择了将顾演拖进屋里照看,打算等他病情好转了再离开。
然而被柳忆扒光了湿衣服,强行塞进被窝里的顾演并不老实,长臂一伸,便将柳忆拉进自己怀里。
潋滟的凤眸闭着,嘴里仍念念有词:“师尊是不是想偷偷溜走,不管我了?”
柳忆不得已趴在他身上,单手撑着床板,与他保持距离,秉承着不与病人计较的态度轻哄:“我没有。”
谁料顾演却不依不饶:“那师尊躺下陪我。”
说着还掀开被子邀请柳忆同床共枕。
在这般拉扯下,柳忆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裹胸布松了,若自己真顺势栽下去,隐藏的性别就要露馅了!
心中不妙,匆忙间粗鲁的扯开顾演的手退离床榻好远,这才平复下自己紧张的心绪,故作沉声:“别胡闹,为师去给你熬姜汤驱寒,你身体素来良好,好好睡一觉很快就能恢复。”
这句‘为师’,纯粹是柳忆上辈子没改过来,下意识脱口而出,说罢柳忆就后悔了——这岂不是变相肯定了顾演的拜师?
暗暗祈祷顾演病迷糊了,刚才没听清。
结果事与愿违,顾演不仅听了个清楚,热得发红的俊颜还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来:“那师尊快去吧,徒儿在这里乖乖等你回来,而且徒儿想,师尊一定会回来的。”
柳忆瘪瘪嘴,正要吐槽他未免自信过头了,若她真的走了,以他现在的状态也拦不了自己,然而抬眼一撇,瞧见顾演正默默的将一个熟悉的包袱塞进被窝里……
卧槽,她装着全部身家的包袱什么时候落到他手里了!
怪不得顾演在躺下的时候要故意拉扯她,也怪不得他能自信她不会走,原来拉她一起躺下是假,借机抢走包袱是真。
身无分文她能去哪里?
果然,即便病到迷糊,太子殿下也腹黑精明得很!
“我都说了不会在你病重的时候离开,如果你拿着包袱才能安心的话,那你就拿着吧,不过不能把包袱翻开,否则你这个徒弟我再也不要了。”
柳忆嗓音严肃,似乎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这么坦荡,根本没存偷跑的心思。
顺便也敛藏下她的忐忑紧张:一定要稳住这小子别轻举妄动,她的抹胸和月事布还在包袱里呢,被翻看到还得了?
自家师尊的威胁,顾演当然乖巧遵循,前世的相处,他早就知道师尊讨厌其他人碰自己东西的习惯。
平时随和儒雅,端方谦谦,可一旦触及她的底线,就会立即炸毛。
虽然在他看来,炸毛的师尊有着说不上的可爱,但这会儿还是别把师尊惹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