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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南先生吟啸之法,清入杳冥,移时不绝,真神仙也!”刘鄩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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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长啸之法,乃是修行之最高境界。长啸并没有专门的修炼之法,只是在达到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境界之后,发自内心的自然呼啸。而要达到这样的境界,非几十年的苦修不可。陈抟此时的道家所学,已经到了登峰造极,在五代,早已名扬天下,可距离道家所倡导的天人合一,总有一步之遥,难以跨越。这些年来,陈抟云游天下,遍访名士高人,只是为了跨越这最后一步。如今,这刘鄩的田舍,本来就合于玄武真气,与道家的修为暗合,又被这花儿的清丽之声所感,陈抟在一瞬间,竟然完全忘了自我,与天地为一了。这一声长啸,来得自然明快,毫无造作,纯粹就是天地人三才共鸣。陈抟内心一片空明,这酷暑炎热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全身透体明快,眼前一片清纯明亮,他的道业成了。
摘自:(tj1zas14jNm)www.
其实,那花儿的声音固然清纯自然,也是陈抟长期苦修,心灵福至,花儿的声音只是最后一点外力所推,这是这一点外力,被陈抟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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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抟的啸声在天地之间回荡盘旋,渐行渐远。陈抟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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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人缚屋黄山巅,青松万株盘屋前。
摘自:(OoBCX9SwW65zjWxbcX8)www.
春风摘取花满裹,逢人遥寄吴门仙。
摘自:(yirBM4YeVMJctAWlo3k2)www.
吴门仙人身已轻,服花更向灵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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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独坐若木下,沧海如席龙不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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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梦访君松树樾,赤脚蹋云石苔滑。
摘自:(Un3DzJQHx5ry0SUqg)www.
天风飒飒吹欲醒,归来松际留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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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抟此番悟道,虽是数十年孜孜不倦水滴石穿的结果,却也因那花儿而成于一念之间,所以陈抟诗中有“春风摘取花满裹,逢人遥寄吴门仙。”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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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抟吟罢,花儿盈盈下拜,说道:“恭喜图南先生大道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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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鄩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起身拱手说道:“天风飒飒吹欲醒,归来松际留明月。图南先生,这道法自然,尽在不言中,个中滋味,我等俗人可望而不可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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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抟看了一眼花儿,对刘鄩慨然说道:“刘先生,这花儿是何人,不仅乖巧伶俐,且深通出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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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鄩说道:“图南先生,这花儿是邠州人,姓王。父母本是卖饼的商贩,死于战乱,当年这花儿还只有八岁,小小年纪流落街头,在下不忍见起孤苦伶仃,便收养了她,这丫头倒也有些慧根,跟着我学了粗浅功夫,喜欢奇门遁甲青衣玄武之类,倒也有些心得。她长的秀气,小时候街坊都叫她花见羞,在下以为‘花见羞’三字过于俗气,就叫她‘花儿’。在下住在这北邙山下,有这花儿在身边,倒也不觉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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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抟急忙起身,对着花儿深鞠一躬,说道:“花儿姑娘,贫道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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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急忙还礼,低眉说道:“图南先生休得如此,小女子但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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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姑娘,看来贫道,你可不是小女子,乃是女丈夫!只是,贫道有一句话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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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慌忙放下托盘,垂手敛容,说道:“请先生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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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抟说道:“以贫道看来,花儿姑娘不是平凡女子,将来的前程,应在刘先生之上,只是,凡事不可过于刚强,该回头的时候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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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茫然不解,问道:“先生可否分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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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抟摇摇头,说道:“姑娘是聪慧之人,且记住贫道所言,到时候,只要不要忘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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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见陈抟不愿细说,便也不再追问,给陈抟道了个万福,躬身退下,回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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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刘鄩也是聪明绝顶之人,一听陈抟此言,便知所言不误,既然陈抟不说透,也不问破,只是招呼陈抟坐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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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桌上两只青色瓷杯,杯子里飘着一汪碧水,几片碧绿的茶叶微微起伏。陈抟端一起一杯,送到嘴边,闻上一闻,小抿一口,沉思片刻,说道:“刘先生,此茶色淡而味浅,隐隐可见竹林山色,当是东川秀芽。如今王建在蜀称帝,与凤翔李茂贞不合,双方在汉中鏖战,剑门关入川之路已经阻绝,商路不通,不知先生如何得到这样纯正的秀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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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鄩说道:“图南先生不知,那王建与李茂贞打得不可开交,正要借助大梁之力牵制李茂贞的祁兵,便千方百计向大梁示好。北路走不通,就设法通过夔门,经过荆南向大梁朝贡。这秀芽就是从荆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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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南道不是在高季昌手里吗?听说高季昌心中早有异志,想自立为王,王建的使者,怎能通过荆南到达洛阳?”陈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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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鄩摇头叹道:“先生所言不错。当今皇上任命高季昌为荆南节度使,安抚武昌、江陵。荆南道原先统属八个州,高季昌刚到荆南的时候,只剩下一个江陵,其它的州都被东川、楚、吴越蚕食。这高季昌倒也是个人才,励精图治,整饬军民,不几年,就夺回了失陷的州。如今,荆南道又恢复了全盛。那荆南历来就是鱼米之乡,城池坚固,粮草富足,这高季昌又招兵买马,大有称雄一方的意图,只是畏惧当今皇上,不敢轻易造次,表面上,对大梁还是恭恭敬敬,所以,允许王建的使者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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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全忠虽然年迈,余威尚在啊!“陈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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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鄩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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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这秀芽是蜀国的贡品,不知刘先生又是如何得到的?莫非先生与那朱全忠……”陈抟问道。陈抟对朱全忠直呼其名,明显是不承认朱全忠这个皇帝,而刘鄩却口口声声言必成皇上,陈抟心中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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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鄩长叹一声,说道:“图南先生,说起来惭愧得很。在下这都是被虚名所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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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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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鄩说道:“图南先生言词中对在下不屑,在下也无怨言。只是在下确有难言之隐。在下本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和一个兄弟刘焉流落荒野,后来兄弟二人双双被人收做家奴,主人家待我们也不薄。主人家本是大唐官吏,为人忠直。在下本来只是一个奴仆,虽然粗通一些兵书战策,却与世无争,只想侍奉主人,平淡一生。不想当今皇上……。”刘鄩看了眼陈抟,慌忙改口说道:“不想朱全忠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得知在下有点虚名,征召在下入朝为官。在下当时并不愿意,多方推脱。那是朱全忠还没有称帝,与我主人家同朝为官,我那主人家说男儿既然有文武艺,应当报效朝廷。后来,朱全忠亲自登门相请,在下本无什么家眷,就把我的弟弟直接从一个奴仆,升成了殿前校尉,并要授在下节度使之职。我那主人也再三劝说,在下无法,只好答应替大唐朝廷效力,与朱全忠约法三章,第一,效忠大唐,不效忠朱全忠;第二,不受节度使之职,只接受殿前校尉之职。第三,一旦天下太平,就辞官归隐。朱全忠满口答应。在下这才辞别主人,入朝做了个六品的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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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朱全忠篡唐自立,狼子野心已经大白于天下了。”陈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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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鄩一脸惭愧,叹道:“图南先生所言正是。只是在下却退不得了。一如官场,便身不由己。朱全忠为人的确凶狠,朝堂之上,凡是违逆他的意愿,总没有好下场,唯独对在下一人,朱全忠却是优礼有加,言听计从。那朱全忠的眼里,本来只有一个敬翔,可人家敬翔是从宣武阵就跟着他的老人了,在下只是奴仆出身,况且没有尺寸之功,而朱全忠却把在下与那敬翔平起平坐。在下实在但当不起,心中惶恐。后来,在下娶妻生子,家人都得到朱全忠的厚待,两个儿子都被朝廷授职,在朝为官。朱全忠取唐的意图已明,在下心中不满,可那朱全忠对别人虽然凶狠,对我刘鄩却是恩重如山,当年我随葛从周讨伐秦宗权,葛从周战败,在下所率五百亲军被秦宗权围困,命在旦夕。朱全忠知道后,命他的四子朱友贞率军相救,朱友贞临行对朱全忠说,秦宗权兵势强盛,此去恐怕救不出那五百人。朱全忠说,只要救出刘鄩一人就是大功,若救不出刘鄩,哪怕救出499人,也是死罪!朱友贞听朱全忠此言,拼尽全力救了在下,朱友贞为救我,身受三箭,血涌甲衣。所以,别人可以痛恨朱全忠,唯独在下不能。在下在朝堂上缄默不语,不出一言,不献一策,只希望朱全忠以为在下愚钝,能放在下归隐。可朱全忠反而对在下更加优容。在下,实在无法。数年前,梁军在潞州大败,朱全忠在乱柳被李嗣源追杀,在下救他一命,本以为已经报恩,回到洛阳后,恳请他放我归山,朱全忠却只答应在下在洛阳城外结庐为居,把在下的家眷全部收到城里,为在下修了官府居住,两个儿子也官升三级。在下无奈,只得在这北邙山下大北庄,姑且自欺欺人过个隐居日子,希望时间久了,他朱全忠把在下淡忘了。却没曾想,他隔三差五总要派人来,送些衣食用品,他知道在下喜欢品茶,就送些各地朝贡的茶叶。这秀芽,就是宫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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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面露苦涩。陈抟摇头叹道:“都说朱全忠残暴无道,可对刘先生,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知那朱全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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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也是不明所以,可不管怎样,皇上如此苦心,即便将来有所托,在下也难以推辞。”刘鄩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