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好吧,我承认,现在正在无奈中,因为我不知怎么的就穿了.
望着黑林中山木的轮廓,极目开阔的夜的星子,突然心里有种饱满的幸福,闭眼,有轻微的呜呜的风歌,甜蜜涌出喉化作了不自觉的浅笑.我想起了梵高的,婉转到走调的高歌从嘴边溜了出来,“一闪,一闪,亮晶晶,好像天上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呃,是有点儿童了.
“闭嘴!”毋庸置疑的力量啊!
“哎?歌也不让唱,太残忍了吧!正所谓……”刚想开始人道主义精神和社会主义文明建设的阐释,就被那阴冷的眸子给瞪回去了.我承认,我他妈的是个胆小鬼,不过,鄙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再接再厉,勇做蛀虫.
好吧,我承认,我不应该在一个伤患面前这么悠闲外加猖狂,这会给他造成阴影,可是,他的手臂又不是我伤的.我只不过是刚刚“piu”的一下突现时,恰巧在他面前.不过,这位仁兄的适应能力也忒强了一点,只是一瞬的惊奇就马上恢复了平静.真是强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强.
“强哥啊”,我很爱给人取名字,而且强人就得叫强哥,反正看他那个鸟来鸟去的样子,也不会告诉我本名,本想叫鸟哥,不过,还是算了.
“那啥,我可以和你商量一下吗?你也看见了,我来的有点仓促,什么都没有,可否将我带在身边,正所谓是人多力量大,群众好办事,墙倒众人推.你现在也不方便,有个人在身边也好照应着啊,是不是?”
“你的名字.”没有直接的回答我,性感的唇吐出今夜的第二句话.
“在下姓百名度,字雅虎.”靠,你没说名字,凭什么要我说真名,我就是不说我叫白翼飞.
鸟哥,喔!不,强哥,闭上了眼,同时,周遭的冷气也降了几度.我直觉的知道,这就是他的回答,他愿意带着我这个人畜无害的小软哥(软脚虾).不过,嘶~~,不对啊,上的大侠或是杀手不是应该独来独往的,看他一副鸟到升天的样子,更应该是高手中的高手,怎么……算,他已经答应了,我就不想再深究了,也让我来养养神.
一眼就看出他是高手,一眼就觉察他对我的ET式出现有兴趣,一眼就知道跟着他有肉吃.
上辈子平凡了一世,今生一定不会了.
渐渐沉入梦乡,忽略了自己嘴角的那一抹诡异阴险的笑被纳入了对面男人早就睁开的眼中……
迷情
“哦啊,哦啊,哦啊啊啊啊啊,~~太神奇了,”左手肉包,右手油饼,腆着肚子,迈着八字步,穿着刚换下的现世的衣服,裹着头巾遮住短发.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此起彼伏的吆喝敲开了我少男的心扉,看着强哥满怀的物件和吃食,心里那个畅快,飘逸,豪放啊,哎呀,鄙人已然羽化而登仙了.
我也不清楚,起初只是试着说想吃茶酥饼,他买了!走两步,我战战兢兢的说要桃花糕,怪了,也买了!吃了两口,试着说要糯米糍,还是买了!于是,恶向胆边生,心中定乾坤.走一路买一路,买一路吃一路.他竟毫无怨言,按说照做.奇了怪了!
算,还是不想想太多.
于是,在小贩们的领导欢送下我们行到了住处——鸿儒客栈.靠,果然很儒——照样是电视里的摆设,但是雅致了很多,轻荡着淡淡的木香,木墙上挂着几幅颇有韵味的画,不像是附庸风雅的俗气,反倒是给屋内添了几分清淡之气.
强哥去办理住店手续,我则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看了一眼他完美的背影,转头忘向窗外的大江.
这里的许多建筑依江而建,类似湘西的吊角楼,屋檐对角,如凤出腾.而窗外大江舟船竞泛,雪波翻滚,到也有几分百舸争流之势.四处都洋溢着欣欣向荣的生气,是个繁华热闹的地方啊!
心中感慨,一不留神,中文系大学生的优势便油然而生,击著而吟:“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栏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偏舟.”
一语既定,只觉这首李太白的诗豪放大气中自带着一股伤愁,也许,很符合我现下的心况吧?!愁?我吗?是吗?抿唇一笑.江风乱了,头巾结处,微扬的细带轻舞起来,愁什么呢?呵呵,不知,不知啊!
不过,我真不知的倒是现在的客栈里的状况.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其实,就在刚坐下那会儿已经有十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屋内早就客满盈座了,相互之间也正清谈笑语﹑品茗论文.只是我刚才那一感慨,众人早就悄无声息了.
“咚!”一声响,强哥早已经帅气地坐在了我的对面,我一转眼,对上了那双飞花丹凤眼.其实,他是个男人味十足的酷哥,就除却了那双眼,魅的慌,夺魄勾魂.想我这样的温情小男人不知道在这有没有消费市场啊.
“喝!”强哥递过来一杯茶.妈的,谁说酷哥就得惜字如金,强哥,你就不能打破一下常规吗?我们要创意人生啊!
刚一抬手接过,抿了一口,我不是很爱喝茶.
“这位兄台!”一青衫男子凑近微一施礼.
我看了看两边,见他紧勾勾的盯的是我.没办法,也起身作揖:“兄台,有何指教.”多正宗的古人形象啊!哼,看以后谁还敢说中文系的没前途,妈的,老子算给中文系的长脸了吧!哇哈哈哈哈哈哈……
“在下上官华宇,我等适闻兄台所吟之诗清绝傲朗,又略透孤寒哀气,实乃诗中绝品啊!兄台文采,可见一斑!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可得知兄台大名!”
靠,(包括BL)里,一吟诗就招文人.真不知道是蚊人(文人),还是淫人(吟人)!这种路人甲还是不要搭理为妙.
心中恶毒,但面上还得浮笑,“在下乡野粗人,只是随口一吟,到让公子见笑了!只是一路奔波,现下疲累的很”说着,拉着强哥,我就直奔楼上,“公子,后会有期.”
语毕,留下仍呆滞的路人甲,估计他没想到我会这么不客气.而我人已消失,早窜二楼了.拽着强哥,“我们几号房……呃,不是,我们住哪间?”之前就说好,两人住一间,以防万一.
我到现在都闹不明白,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好,而且,怎么说呢,态度上还有几分敬畏.我做了什么让他崇拜的事了吗?还是他以为平空出现的我是神仙?
我不相信他会无原无故的留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相处一天的ET式人类在身边,到底是……
进了房,把门一关,他坐扶椅,我坐床,这种古式风格的床,我老早就想试一下了.一边兴趣昂然的轻抚着床柱,没看他,问到,“你是觉得我奇特,想拿我做药人?还是我貌美,你想让我做你的男宠?或者我长得像你的至爱之人?难道是觉得我骨骼奇佳,要认我做徒弟?莫非你感到我是你失散已久的儿子?我没这么小吧!”
“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的理由了.极限了!”
“……”
“为什么带着我?”好奇,人类的天性,而我是人类,所以,我也好奇.
“……”果然很鸟!
“为什么?”
“不是你要跟我?”有点无谓敷衍的感觉.
“我要跟,你就让?我可不认为你是那种别人说,你照做的人.”
“……”
“唉,算了,不谈了!不过……”我嚯地起身,走进他,一把捧住他的脸,他没推开,于是四目相对,“我欠你一次情.”我没自信能从那个什么什么林里独自安全出来.
我知道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因为我从不愿欠别人的,哪怕是所谓的至情.骨血也好,陌路也罢,欠别人的,我一定还,别人欠我的,我一定取.天经地义,再公平不过了,不是吗?
强哥还是一尊万年无痕的金钢脸,只不过十分艰难得吐出了两个字——“狼魄!”
“唉?”我又几经思索,跳跃性思维也太强了.
“喔!你的名字!”茅塞顿开.
“好吧,我刚改名叫白翼飞了!”,将假名事件轻松带过,“可是……为什么不叫刀朗啊!我们那就有个这么叫的.而且,我觉得强哥这个名字也很男人啊!我说……”
不再理我,他径直走向床,盘腿打起座来.我才想起他是受了伤的.
靠,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运功疗伤.哎!会不会冒烟啊!要不要救火啊!该不会出现龟派气功那样的气流波动吧!会不会佛光普照啊,呃,这貌似更像是圆寂哦!
失望中~~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看的累了,我也轻轻爬上床,靠里躺下了,迷迷糊糊中总感到一线炙热的目光.
密园
“唔~~”睁开渴睡的眼,酸酸的.室内空空,朱户微启,对窗的木墙浮现着光的窗影,淡淡的金描,宛如一副轻雕的镂刻.恬静的米香缭绕着鼻息,轻轻一吸,却好像发酵了般,如淡酒醉人.嗅着,心静的可怕,真想睡下去啊,一直……
心里好像什么都有了,又好像什么都没了,就这样痴痴的看着,看着什么,却不知……
门开了,狼魄托着食盘走进来,对上了我的虚无的视线,只是一愣,竟破天荒的勾了一下嘴角,“以为我会丢下你?”
眼睛开始聚焦,终于看清来前的人,那一抹笑意让我有恍若隔世的迷离.
“丢下又怎样?就算真离开了,也没错.”
他转过身,放下东西.“吃吧.”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坐在了桌边.
我“噌!”的一下直起来,“咻!”的一下飞到桌边,“唰”的一下拿起筷子,“啪嗒啪嗒”的耙起饭,“嘎吱嘎吱”的大快朵颐,“咕”一声咽下去.后三个动作周期性的重复着,直到桌面上的最后一粒米饭被我无情地蚕食掉,速度之快,姿容之恶,简直飞沙走石﹑石破天惊﹑惊为天人﹑人神共愤.
我也心安理得的看着狼魄嘴角的一丝抽搐.剔剔牙,嗯,孺子可教啊,表情已尝试着走向人民大众化了嘛!
“说说这里的情况吧.”其实不是特别想了解这个世界,但我和他好像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了,也不能老是让我数着空气里的分子过活吧!
“你暂时不需要知道.”,又像是安慰我似的,“有我在,你很安全.”眼波流转,晶莹如黑曜石.
他妈的,一眼就看出了我怕死的本质,算,既然不说,我也没办法,于是推开了木窗,独自享受起晚风来.显得嘈杂的人声入耳,闭上眼,竟有几分心安.我现在好像不能再很好的享受孤单了.
“我们明天就走!”
“哦!”
……
沉默无语,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也不会这么过!
入夜了,我和狼魄就这么并排躺着,白天睡的久了,现在的困意更淡.不过,身边的仁兄到是闭眼闭的欢.我侧翻了一下身子,直勾勾的看着那张俊脸.手指不自觉的伸过去描着他的脸部轮廓,没反映,好现象,我继续.眉,眼,鼻,直到唇时,指腹便在那徘徊.身体的某个部位突然钻出一丝酥麻,我追求着生命中的快乐,因为我能享受的快乐很少,所以,身体已有反映,我就欺身上去一口含住诱惑的根源.
像被电击似的弹开眼,那眼里的东西,我读不懂……
像吃冰淇淋,我只是不停的□,并不想过深的探入.走的远了,就不是我能接受的路了.
用手遮住了他的眼,我继续品尝,很感谢,也庆幸,他没有推开我.
……
夜的星子仍然捧着他们搏动的心,引逗着人间的遐想,他们的苦愁悲乐世人看不出,甚至连他们自己也都看不见,因为,他们的身,他们的貌,早已在无尽的黑暗中化去,唯剩一颗连夜都夺不去的心,有的光芒殆尽,有的两心相依……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起裤子上茅房,茅房有人,怎么办啊,只好拉在裤子上.”啊,空气就是好啊,我做着扩胸运动,窗早已被我打开了,丝丝凉意,却更让人有几分清爽.我的心胸霍然如被手术刀剖开一般宽阔,呃,这个血淋淋的比喻还是有点煞风景啊.
“走吧.”
“嗯?哦!”猛地惊于他语气中一闪而过的温柔,不是简单明了的一个“走”字,而是加了一个语气词,区别是很大的.
想不通,不去想了!
许多时候,心和时间的关系永远是一个迷.白翼飞和狼魄,相识两日的人,第一眼,便注定了……
“风在吼,马在啸,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我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我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从民族到儿歌,再到通俗,用腿走又用嘴唱,搞的我都快变阿杜了,那叫一个沙哑的性感啊.我不就想缓解一下这种无趣的氛围嘛!妈的,一群路人甲乙丙丁皆以敬畏的神色瞻仰着我,好吧,我承认,只有畏,没有敬,还略带鄙夷,微透同情.呸!老子当初在KTV一展雄风的时候,你们连骨灰都不见了,还跟我这万儿八千的.
“老狼啊,为什么我们不骑马!”我印象中都是古人一上马,蛤蟆变大侠.那个飘啊,那个逸啊!
“不远了.”又是这句答非所问!于是,在他同上的回答中我们又行进了一天,当傍晚,我们最终停在荒郊野外休息时,我仿佛看到了死去的外公外婆在不远处向我招手.耳边似乎还响起了苏联名曲“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
“喝吧”他把水囊递给我,我的已经喝完了.等我迫不及待一口仰尽后,才发现水的味道有点怪怪的.而后,就有点迷迷糊糊的,我想走了一整天肯定累了,于是,“呼”一下就靠着一棵树睡过去了.
就这样,我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之轮从此才真的开始运转……
香香的,我挠挠脸,揉揉眼,眼前的一切让我还以为是做梦.以我层层递进的视角看,出现的是罩着红漆雕木床的粉色流苏纱帐﹑红木圆桌和精致的错金铜鼎﹑翠玉屏风.
唔,那啥,该不会又穿了吧?!老狼呢?难道我被卖了?正当我猜测时,一高一矮俩身影就飘到了面前,说是飘,那是因为他们什么声音都没发出.他们审视着我,我也回敬着他们.看,看,看,再看给钱啊!
我的脑子迅速分析,两人,皆男性,貌美,从相貌的高度相似来看应该有亲缘关系.身着华服,气质雍容,瞎子也知道非富即贵.鉴于待遇我的条件颇佳,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
“这里是妓院吗?”我打了个哈欠,也许没料到我一开口就是这样一句,两人表情一滞,然后,又都粉面浮笑.小的越笑越欢,竟径直走过来拉住我的手,“你真有意思!”
“谢谢”我抽回手,“还没回答我呢”又是一个哈欠.
“这里是密园”,小的笑着回到,“我是木凡,这是我哥哥,木尘”说着转身拉了高个男人一把.又继续说:“你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在这很安全.”莫明其妙,我为什么要害怕,见鬼了.
“我的样子像害怕吗?”反问一句,没有起床的迹象.两人表情又是一惊,也许这江湖上听到密园仍能面不变色的人着实不多了,它们不明白这样一个不会武功的年轻人为何还能这样自信满满的无动于衷.不像是强装出来的镇定,确是实实在在的没把密园当一回事.这个人,真的很有趣.
白翼飞之所以能拽的三五七万二大爷,那是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密园,连同这密园的恐怖.密园是由情报﹑暗杀﹑医药机关组成,姑且不提它的情报部门“千耳”的精准﹑暗杀部门“销梦”的残忍,它的医药部门“无生”单凭着以人炼药这一条就令江湖人闻风丧胆,传闻只能道炼药之人生不如死,却无人得知炼药细节,这就更让人胆颤心惊,毕竟,不知是更为恐怖的.
“那好,白公子好生歇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这回是木尘开口,靥生桃花,媚眼含笑,一袭玄衫却将人衬的英气勃发,不显女相,突兀出他的男儿本色.木尘带着依依不舍的木凡往门外走去,凭着深厚的内力依然听清了身后人的低吟,“佳人处暇远,兰室无容光”.
我刚从沉醉中醒来,大叹怎么光顾着看帅哥,到倒忘了问老狼的情况,既然知道我姓白,他们肯定和老狼有关系,失败啊失败.不过,从这个情况看来,老狼应该和他们是一伙的.那天喝的水里应该是下了药,估计是不想让我知道通往这里的路.呵呵,密园?呵呵,越来越有趣了呢.我怕死,却同时崇尚着冒险.矛盾的人,而我并不排斥这种性格.
不过,来到这,我是不是对男人的反应有些过,虽然前世我不是gay,但对女人也兴趣淡淡.想不到,来到这,莫非是厚积薄发?以前憋太久了?靠!
来到这好几天了,我只是在住处“罗生”附近走走,不敢走远.靠,一看不远处那杂乱无章却隐含规律的花枝和湖里参差错落的方形石柱就知道这里摆了阵,一进去,若是三五七天没个人来救我,我就等着“化作春泥更护花”吧!
你说,也不给我安排一个老实玲珑的丫头或小厮,让我也培养一下心腹,好,我承认我就是想找个人来玩玩,老狼不在,我孤家寡人的,唉,我还是比较怀念前世自闭的样子.
“唉.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而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的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吟诵完,我又进入了冥想中.
“妙!妙!妙!”一连三个妙字,我回头一看,是木尘木凡,身边还耸立着一霸气四泻的男子,而此时那双精目满载着算计和思索.
“原来是木公子,我还以为踩着猫了呢.”木尘一听,细想,也不好意思的一颔首.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海棠花般不胜凉风的娇羞.徐先生,谢谢你!
“公子刚才所吟平仄字韵皆不为诗,不知……”
“是词.”没等那男子说完,我就抢了话.原来这个时代还没有词啊!
“哦!这词是公子自创的吗?何为词呢?”并没因我的打断而不快,反倒略着喜色.木氏兄弟也双目流光,猫儿等食般的盼着,呵呵,估计这俩也是个文痴.
“嗯,这词是我与几位朋友所创”,妈的,老子就是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这词由诗而演,在平仄押运﹑字数词排上不墨守成规,较于诗则更现灵动自由,可作词成曲,配上管弦更有一番韵味.”至此,露出云淡风轻一抹笑,靠,老子本来就长得慈眉善目,这一笑,还不得带几分仙风道骨.
果然,见三人面带敬色,虽来到这个世界才三日,但早就看出这里对文人有种出自本能的尊重.是,我是营不了商,打不了仗,但混个文人是绰绰有余.同志们,想穿越,学中文!
“公子果然大才!”霸男拱手施礼,再一看他的神色却显着一股志在必得,靠,这么鸟,跟我家阿狼有的一拼了,嗯?我家?
“不敢,不敢,闲暇之乐,自娱而已.”,怎么着也得谦虚一点吧,“诸位也别公子长,公子短的了,就叫我翼飞吧.”
“那好,翼飞既不客气,我们也不必这么拘礼了.往后便叫我尘吧.”,木尘微笑,“还有我,叫我凡.”凡弟弟也急不可待了.
我一还笑,眼光冲向霸男,他则一勾唇,更显霸道,“在下兰樽月”.
“人生如梦,一樽还累江月.好名,好名.”留意到兰樽月双目微眯,我问向了木尘,“尘,老……呃,狼魄呢?”
“我们现在就是要带你去看他啊,我们快走吧,别让长老们等急了!”木凡好像不满自己被忽略,抢白到.于是,心动不如行动,一把拽住我的手就走出了罗生,木尘和兰樽月也紧随其后.
龙子
这一路走来,我特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植物园,靠,竟然连一些不应时的花都开得很happy,有没有搞错,这种天气看样子才刚入秋,怎么连梅花都开了,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脑子里噌的一下冒出一句话,中国人,好样的!靠,有点跑路了!什么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长虹卧波,如临仙境,今儿我是见识到了.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们停了下来,一抬头,“醉生”两个大字十分醒目.“左使木尘求见.”声音肃重而平稳,隐去了刚才的轻松,木尘一脸正色.
“都进来吧.”苍老却有力.
紧闭的朱红大门霍然打开,明明大白天的,里面却阴阴森森,隐约瞅见三个坐着的和一个站着的,看的不是很清明.
“请!”一招手,我和兰樽月提脚前行,木凡自动的留在了门外.
一进门,就感到了一种压力,无形,却紧紧的让人窒息,头有点晕晕乎乎的,哎呀,有点站不稳了!刚觉得自己要找个什么东西靠一下,那个站着的人影就身形一晃出现在我的身后扶住了我.我一惊,却也马上安心了,那让人熟悉的气味,不知怎的,空了几天的心仿佛一下子就充满了.我使劲往后一靠,语气颇有不悦的说到:“小狼啊,告诉你们这的人,以后门窗记得要通风,不要老关着,看吧,我一羸弱少年就这样二氧化碳中毒了!”
“那是煞气,不是毒.”他解释到,明显没听懂我的意思.不过,这会儿倒是没有了刚才的压迫感,确切的说是突然一下就没了.煞气,难道是类似于人体所散发出的杀气?直觉告诉我,是的!他们是要试我什么吗?呵呵,有意思!
“不知白公子适才所言的二氧化碳是何毒?”我循声望去,一妙龄……呃,阿妈,虽然美艳却是上了年纪.看她的表情,似乎对这个“毒”充满好奇和兴趣.
我依然靠着狼魄,开始拨弄手腕上的镯子,那是一圈透明的树脂,里面装着朱砂,远望倒像是一支红玉镯.“想必各位让在下前来,不光是为了和在下探讨二氧化碳的吧!”我也不喜欢绕圈子.
“好!快人快语!”一中年大叔起身走到我面前,方脸高个,肌肉在衣衫上显着轮廓,一看就是个武家子.“我等让白公子前来,是想确认一件事.”
听到这,我更奇怪了.
狼魄肯带着我这个才认识不到三天的人来到他的组织里,并且这几日还过得相安无事,这已经够让我疑心的了.现在,又让我这个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来到这些一眼就知道是高高人的面前来确认事,还有我身边的这个集贵气和霸气于一身的兰樽月.事情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哦?何事,恳请前辈指教一二.”兴趣一来,我自然是乐得和他们聊聊.
“听魄儿说,公子是乍然而现,凭空就显在了他的面前,不知是否属实.”妙龄大妈问了.
“是!”我也答的干脆.
“敢问公子如何解释此事.”大妈一脸的慈爱,同时,我也发现其他人也一脸的兴奋和期待,期待?期待什么?以为我是神仙,可以赐什么圣水,让人长生不老?见鬼了!
“空间转移,穿越时空.”我也只能说这八个字,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啊.
看着众人都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补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
“大概?”大妈追问到底.
“大概,是有什么使命吧!”我玩笑的说着,而这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直直的盯向我,不要再盯了,再盯脸上就要开花了.
过了许久,终于有个声响.
“公子”刚才的那个苍老的声音飘近,是个面容枯槁的老头,双目却神光毕现,手里握着一个褚色小瓶.“请喝下此物.”说着,凑到了我的面前,稳稳当当的,语气却毋庸置疑.
又是在试我什么吗?可是,我知道我是非喝不可了.拔掉塞子,一股腥味迎面扑来,我一手捏住鼻子,刚往嘴里送,就见狼魄一阻手,恭敬的看向老头,“师父,这‘唤神’天下间只此一瓶,若让他喝下,恐怕……”
靠,老狼,你这话就让我很不爽了,东西是你们拿来的,也是你们让我喝的,现在又觉得我喝了可惜,妈的,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既然这神药如此珍贵,让区区小子来暴殄天物,恐有不是吧!”是个人都听出了我话中的不快.
“呵呵,恐怕魄儿心疼的不是‘唤神’,而是人吧!”大妈一脸暧昧的看向狼魄.
“魄儿,不用多言,我等心意已定”,老头顿了一会凝视着我,“还请公子快服下此物.”
催,催,催什么催,以为我希罕,我心里一不痛快,嘴对瓶口,一口殆尽,却忽视了狼魄担忧的神色和欲言又止.
嗯,没有想象中的腥,却带着一种入口即融的甘甜,流动的液体所及之处都暖暖的,让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药液流进肚中的轨道.刚刚感觉到药落到胃里,突然,胃好像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撑大了一般,痛!妈的,痛得要死!我捂住胃,忽然感到有股十分强大的气开始在体内游走,先是一丝一毫的缓行,逐渐越来越快,最后竟是无法想象的速度.但让我惊奇的并不是这个,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这种气动会让我感觉的这么清晰.而从内到外的裂痛感,让我不假思索的晕了过去,在失去意识前,我又看到了本该无情冷冽的俊颜上不可抑制的痛苦和悔恨.此时,我发誓,若我能活着,第一件事就是……
我醒了,我还活着,我一早就知道,我的直觉向来是很灵的.当我睁开眼的一霎那,脑中立刻记起晕倒前的誓言.刚想起身,一抹红立刻上来扶住了我,喂我吃了一颗药.后来才知道,我昏睡的这半个月,不能吃不能喝,是靠着这个药补着的.
“魄,魄呢?”一开口,一个人影噌的出现在面前,十分恭敬的低着头,“过来”,很顺从的走到床边,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祥林嫂.不等他反应,一把勾下他的脖子,他的头也顺着这股力道往下滑.我用舌尖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的唇,然后不客气的狂吻起来,不停的吸着,掠夺着他的一切.我喜欢,真的很喜欢.直到津丝流下,我才放开,魄也微喘着直起腰,靠,小子,肺活量不错啊,这样你都没晕.
“咳,公子才刚醒,还是不要过于激烈的好.”呃,忘了大妈还在旁边,对不住了.等我好好一看,靠,室内何止我们三人,老头﹑大叔﹑木氏兄弟﹑兰樽月,而且房间也不是原来的那间,大敞的门外是一群甲乙丙丁人士.门外的皆是一脸赧色,靠,老子亲一下,你们就这么□,那要是做上了,你们还不得血尽人亡啊!倒是屋里的几个,高人就是高人啊!
“那个……”我话还没有说完,大妈从我身边撤走,接下来的巨响震的我差点没有又晕过去.
“‘千耳’江东去”老头跪下,领唱一.
“‘销梦’封玧”大叔跪下,领唱二.
“‘无生’柳千丝”大妈跪下,领唱三.
“见过圣天龙子~~”靠,连带着屋外的一群来了个大合唱.这个声势浩大啊!
虽然喝下那个“唤神”的时候就有所察觉,既然药是只此一瓶,就不会是为了试药,那就是与人有关了,不过,就算是中的药人,也不会出动三个高手在醉生那样的大厅来炼药人吧!所以,他们应该是要看喝药人的反应,不过,没想到,一醒来,就变成了这个什么“升天聋子”,靠,背!
屋里屋外跪了一大片,就只站着一个兰樽月,不过那股霸气不知为何,不见了踪迹,眉眼之间也有着敬色.靠,这“聋子”到底是何许人也,这么鸟!
既然你们这么给面子,我也不好拆台不是,于是,我直起上身,用着我所认为的王者之风,雍闲的问,“说吧,怎么回事.”也奇怪,明明没说什么,却透着威严,众人都一凛.
老头江东去挺了挺腰,却没有直视我,“相传天下间五百年会出现一位圣人,此人能安邦兴国,转手乾坤,若能得此人相助,王者,可图霸业;将者,所向披靡;商者,富可敌国;文者,至名天下.此人便是圣天龙子!”老头说到这,声音里有着莫名的激动,“据闻五百年前已有过一位龙子,如今五百年之期已到,却无人得知龙子何时出现,故密园欲寻神卜子东方绫,让他卜算一下龙子的下落.不想,东方绫竟被抓去了皇宫,所以,在下便派遣我园右使狼魄去救人.”老头向狼魄点头,示意接下来该换手了.
“小人敢到皇宫,本已见到了东方前辈,却不料前辈不愿出宫.只告知小人往西边的‘鬼林’赶去即可,等小人赶去那,却碰到了您.”我不喜欢他用这种敬语和我说话,眉头一皱,“你的伤是在皇宫里受的吗?”想来,皇宫哪是那么轻松出入的.
“呃?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关心到他的伤,脸上有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呆滞表情,靠,受不了了,真他妈的可爱!
“继续吧.”我提醒着,不能让他再可爱下去了,要是有反应了怎么办,妈的,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禽兽了.
“是”,头低得更低了,“我将您带回密园,就向长老禀报了事宜.接下来的就是带您喝药了.”
“我喝的‘唤神’又是何物?”有点好奇.
“回龙子”,这回是大妈柳千丝回话,“‘唤神’是一种密药,龙子只有喝下此物才得以激发潜能,凝神聚力,而其他人喝了就……”像想到了什么,大妈支支吾吾着.
“就怎样?”靠,该不会基因突变成绿巨人或苍蝇人吧,我可不想变得这么科幻.
“这‘唤神’对龙子来说是神药,但对其他人,就是剧毒,一触此药,立刻见血封候.”后一句说得极快,带着一丝破罐破摔的意味.微一瞄,瞅见我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死人样,略有丝松气.
“哦~~”妈的,表面上我面不改色,心里早就三字经开骂了,敢情你们也是在赌啊,赌我是不是真的龙子,要不是老子真的不是一般人,现在早就招苍蝇了.
这样看来,前因后果,我也都大致清楚了.既然我没死,那就真的是这个什么“升天聋子”了,不过,老头说的那些个能耐,我怀疑,不是,是坚信,那种人绝对不是我.也罢,做了这个龙子,应该会有很多好玩的事吧!呵呵,期待中~~
“狼魄留下,诸位就请回吧!”就算知道自己是龙子,也要谦虚一下嘛!不过,总觉得自己的语气变得有点强硬.
一干人等陆续离开,大妈临了关门时的一语却让我如沐春风——“不要太卖力了!”哦呵呵,知我者,柳大妈也!
“魄哥哥,过来呀,害羞什么.”我侧躺着招手,而狼哥只得一步一步的蜗牛爬.这一幕怎么这么貌似电视演的怡春院的那个谁.
待他走近,我抓起他的一只手,笑望着那张早已复制到心里的容颜,轻轻舔舐起那覆着薄茧的指尖,满意的看着他的微微一颤,舌尖下滑,灵巧的缠绕着指节,尝到了淡淡的咸,下意识的挣扎着,他试图把手抽回,却被我换成双手捧住,舐咬着掌心.“我没死”,暂停激情,浅吻着略粗的掌,“高兴吗?”缓缓执起他的另一只手,覆掌于早已悸动不已的心口,让他感受着这份因之而起的跳动.落吻依旧,“我很高兴活着见到你!”因为星空下的初次相遇,因为不死后的再见,因为此刻的满泛的幸福,因为那对夺取我心魄的眸子,因为我们没有尽头的故事……
狼魄,魄,我的魄!
感觉到两人的身体都起热了,细细的流连着那双媚眼中自己的影,我知道,那身影,也留在了他的心里.舌尖在他的掌心蠕动着,接下来我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狼魄夺门而出——“饭前便后要洗手!”
忍不住荡笑,胸口突然发痛,他们是不是拉我去玩过胸口碎大石啊!一解衣襟,靠,一个龙头隐然于胸前,这……这又是唱的哪出?蹒跚来到那方近两米的铜镜前,把长衫裤子一脱,看正面再转身,唔,我承认,很酷!巴掌大的龙头在胸,金鳞龙身沿于左腰侧,飞身后背,顺着臀顶向前爬蔓,龙尾则曲摆至右大腿内侧,整条龙呈盘柱飞升之态.
龙子觉,龙纹现!惊天力,戏人间!
得宝
在“空阁”里,也就是之前躺了半个月的地方,修养了几天,柳大妈每晚都派了魄来守着,理所当然,我就帅哥在抱了,虽然无力的什么都做不了,但每晚都有豆腐吃,我自是乐在其中.可是,今天正如往常一样调戏着我的魄魄,却被这几个二大爷三姑妈叫到“醉生”来了.
“龙子……”江东去刚开口,就被我招手止住了.
“江大爷,都说几遍了,以后叫我名字,听着老像‘聋子’‘聋子’,别以后真成聋子了.”三人让我直唤其名,我觉着这有违我的道德观,便依次成为“江大爷”“封大叔”“柳大妈”,但显然身为中年美人的柳大妈颇有微辞.
“这……那我们以后还是唤您‘白公子’吧.”
也罢,也罢,古人就是迷信权威,我现在好歹也一知名人士.“就这样吧.不知今天各位找我来有何事?”
“我们是想交给白公子一些东西”,柳大妈说着就和其他两人一样各自掏出了一把钥匙,江大爷一弹指,就见一物直刺墙上的墨梅图,恰巧镶在了最顶端的一朵梅蕊内,挂着画的那面墙“轰”的慢慢往后退,直到左面墙角出现可过一人的门洞.于是,江大爷手拿火折子开道,封大叔柳大妈垫后,我们就这样在一条狭窄的甬道里缓行,也不知走了多久,我只是觉得好像越走地势越下,眼前忽有微明,果然,不多久就走出来了.
靠,要死啦!这是我第一印象,光是悬于四角的做灯泡用处的夜明珠,就够我吃多久了!再加上满眼的摆放得井然有序的宝贝,一看就是藏宝阁.这时,江大爷拿出了一个显然有些年头的四方铁盒,只见盒子熠熠生辉,不知是什么材料.
封大叔像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着,“此盒名唤‘至宝’,乃不毁铁所至,除用三把钥匙同时开启之外,无论是火烧刀砍都无法打开.”
“这么神奇.”见三人同时插入钥匙,一转,只听啪,开口处弹出一条缝,一打开,里面又装着一个小瓶子和一枚戒指.柳大妈二话不说,轻轻拿起瓶子,竟从里面抽出了一根针,就着光,我看到针尖上有一点红.柳大妈一把抓住我的左手,在中指指腹上一刺,我只觉指尖突然火烧火燎,等灼烧感消失后,中指指甲竟变的黑中透亮.柳大妈又将那枚戒指给我带在了中指上,指甲马上又恢复成了常色.
呵呵,好玩,太好玩了!我把戒指摘了又戴,看着中指指甲的颜色变来变去,笑出了声,另三人对我的孩童心境十分无奈.
这戒指看似很普通,只有正中的一颗如猫眼的黄石像有灵性般,我只觉有只眼在指上注视,搞得我有点寒!
“这又是怎么回事?”很有兴趣.
柳大妈发话了,“刚才针上所粘之物名为‘夺魂’,刺于指尖,毒聚于指甲,而后,指甲所及,一触即死.而这戒指名为‘守魂’,用以封住毒性,戴上它,公子一如常人.‘夺魂’毒性之大,没有五十年的内力不可抵制,但公子之前所喝的‘唤神’的药性足够压制它了.”
柳大妈勾唇一笑,无限风情啊“有此二物在公子体内,公子现下可谓是百毒不侵了!”,柳大妈又执起我的手,看向戒指,“公子所戴的‘守魂’可解百毒,若以内力诱催,还可治疗外伤.‘夺魂’‘守魂’自来被视为一体,两者从不分离.”
“哦?一个杀人,一个救人,却从不分离.”一个天下至毒,一个救命圣物,却相依相和,二者为一.如情如爱,亦让人忽而悲似连苦,忽而乐似蜜甘,要人性命,又诱人动心.夺魂,守魂,名字也恰如其分.
“白公子”,柳大妈适时将我唤醒了,“白公子之前饮过‘唤神’,现下又合之以‘夺魄’,现我三人将体内功力各传五成给公子,公子再加以时日调和,不日即可融会贯通,若将来要学任一种武功皆可事半功倍.”
语毕,三人呈一线盘膝而坐,我觉得有些对不住,毕竟人家修了那么多年的内力,只咻的一下就要过给一个近乎陌路的人.“嗯,在下觉得武功修为还是得自身修炼,才得其中旨趣,若假手以人,于人不公,于己失乐.诸位好意,我心领了.”
江大爷一脸欣赏,朗声笑到,“哈哈,我等果然没看错人,若是心邪之人,听闻将得我三人五成功力,断不会说出此话.唉,就是知晓白公子心善,我等才会……”话没说完,江大爷拉住我手一施力,我身一歪,便曲膝倒下,来不及说什么,被一指点住,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点穴,靠,见识到了.
七搞八搞,好啦,现在搞来了八十载的内力,所谓,无功不受禄,想想他们给我这么多好处,每一样还都是珍宝之极.我不认为就因为我龙子的身份,就给我这么多优惠.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看,来了吧!
“实不相瞒,我等有一事相求.”靠,这么快!我站起身,感到湿的贴身的内衣,果然,丹田内有一簇暖意,微一发力,好像有源源不断的热能往外渗.
“白公子,密园前任园主遗命,长老不可出园,否则处死!”这么变态!“但有一事却不得不办,我等又不能将之交与人手,幸而老天有眼,让我等寻得公子,而此事,天下间也只有白公子可以为之.”
“不会吧,这么看得起我.”别给我戴高帽啊!“到底是什么事,让诸位如此为难?”
“小主人!我等想让白公子出去找我家小主人!”似有几分伤感,三人神色皆悲.“老主人临死前生有一子,因为一些不可道的原因流落在外,所以,我等想请白公子将小主人带回.”
不可道?靠,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
“原来是找人啊,那也不用又给我功力,又上毒的吧.”直觉到不会这么简单.
“江湖险恶,这些仅留作白公子防身,况且,公子身份特殊,我等又无法随身保护,只能想出此法.”江大爷一脸真诚.
“不过,找个人也并非一定要我啊,还有这些宝物和内力,难道真如江大爷所说,这天下的好人就只有我一个了!”我找了个箱子,一屁股坐下,“既然事情已经交给我了,只望大家讲个明白”.
“呵呵,白公子真是个聪明人”,柳大妈朝我放电,“的确,这事世间只有公子做的!”
“为什么!”
“凤子!”
“凤子?”
“没错,凤子!”
……
皇子
颠!颠!颠!再颠我的屁股就要如莲花般开放了,都可以数一下有几瓣了!唉,谁叫我这个衰人不会骑马呐!自从我三天前磨破了大腿,两天前从马上摔下,昨天他们就将马换成了马车.掀开帷帘,看着跨于马上形象倍现高大的兰樽月和狼魄,我差点要口喷鲜血一注青天了.不甘!不甘啊!
江东去对外说我要出密园是去找一件宝物,而所在地就是京都凤绫,魄受命成为我的仆人来来保护我,兰樽月说跟我恰好同路故而一起走.后来,又从柳千丝那得知,因为体内的药性牵制,我现在只能用一半的功力,只有等找到一样东西才可激出十成,不过,我觉着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所以,那样东西也懒得去找.
我的□经历了近十天的马车催吐催晕工程,终于,当马车停下来,我被告知已经到凤绫后,回光返照似的窜出马车,一把拉住刚下马的兰樽月,大喊一声——“床!”,便垂直晕过去了.等我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雷厉风行的扫荡完晚餐后,我逛起了花园,兰樽月住的地方虽然不大,却是一应俱全.那小子把我丢下,说了句过几天再和我一起去找宝物,就自顾自地消失了.我打发了狼魄,想一个人溜达一下,而我现在正挺尸晒着月亮.
突然,多出了几道绵长隐约的呼吸声,虽然细微,但仍然被我察觉到了.自从有了这个内力之后,我的五感都敏感了许多倍.看来,是有朋友不想被我发现,那也好,我也和你们玩玩,你不现身,我也不点破.
继续挺尸!
时间的绵羊就在我眼前一只一只的跳栅栏,在一千零五十二只咩咩着过去的时候,一阵劲风袭来,身上被点了一下,好像是睡穴吧.不过,可怜的孩子,哥哥在走之前拼死修炼的移穴神功可不是盖的.从毫无杀气的氛围和之前他们的行动来看,不像是要杀我,所以,我也乐得被带走,反正我正好很无聊,反正也没人陪我玩,反正魄一定会在不远处死守着我,不过,兄弟,哥哥我求你一个事儿,扛就扛,他娘的,不要老顶着我的胃!
停了下来,我被丢在了地上,疼啊!刚想睁眼,就听到了一个稚嫩轻柔的靡靡之声.温闲不失清和,却涂上了一层冷刹和轻蔑,仿佛这世间万物都踏于他脚下一般,高贵如神祉,也冷情如魔魅.
“查到他是谁了吗?”
“回主子,还没有.”
“哼!”
“主子恕罪,虽没查出此人的身份,但是,他定是三皇子的贵客.”仿佛怕被处罚,这位仁兄的语气颇为肯定啊.“三皇子不仅让他住在‘天落苑’里,他的身边也有一位高手相护,而且,三皇子对这个人很是敬肯.”聪明如我,已经猜出了他口中的三皇子应该就是兰樽月,而我会被绑的原因是因为我对兰樽月很重要.但是,小黑(夜里绑人的应该都是黑衣人吧!),你哪只眼看到他尊敬我了,嗯!
“‘天落苑’连我们都不让住,三哥竟让这个东西住下!哼!”靠,这个臭屁的态度和污辱性的言辞,娘的,小子,等着!
“好了,你先下去吧!”然后,感觉到有人朝我这边走来,我应不应该继续装死呢?一缕香悠然飘盈,在我的鼻下□着,缭绕着,下巴被一冷物所触,头被侧转向上抬起.
“长相一般.”有没有搞错,我怎么说,前世也是校草,想当初多少痴男怨女被我棒打了鸳鸯,呃,貌似这不是什么好事.
冷物落至手腕,“功夫一般.”鄙视的语气攀升.当初江大爷教我的息功法,我在马车上颠簸时就将它做为了闲乐来打发时间,如今就算是高人都很难看出我的内力修为,这不是怕麻烦嘛,一个不会武功的弱男子怎么也不会被注意的.所以,就连魄都不知道我的武功不只是可以自保而已.
“三哥竟如此重视一个废物.”哎,弟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废物呢?
“哼!”我发现这个鼻音出现频率很高,更是说明这个人的臭屁.
“来人!把他带下去,我倒想看看三哥发现人没了,会是个什么样?哼哼!”又来.
于是,我被关了,但幸好住宿条件不错,从臭屁弟弟对兰樽月的称呼就知道他也是皇子.哎呀,该不会被卷进了什么宫廷大阴谋中了吧,这……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公子,你打算继续在这待下去?”早就不知不觉跟来的魄忍不住问到.他实在是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不懂他的行为,不懂他的想法,不懂他的一切……从第一眼开始.
“魄,我想摸摸你.”很难说我到底是不是个□很旺盛的人,但每次只要一触及到魄的身影,哪怕是一个眼神,就突然很想将他紧紧的拥进怀里,想舐咬他的血肉,和我融为一体.疯狂的热情,却只有浅尝辄止的碰触,我到底又在压抑着什么?这个男人,明明已经……
难得的,这次竟然十分配合的伸手搂住我,他站着,我坐着,头深深的埋进他紧致的小腹,魄特有的干爽的男人香.我的手本来是抚在他的背上,突然,乘其不备,一个猛虎下山,直奔那那诱人的翘臀而去,但狐狸狡猾的很,早一个后空擒拿,五指生生的扣住我的双手.魄,不要小瞧了色心大发的男人.右掌横劈,左掌外抽,竟被我逃出,本来怕伤到我就没怎么用力.一把覆向目标,那人却从怀中离身了.
“唉,本想试试自己的身手,怎奈何小魄不遂我心.”装着一脸的无故受害者像,低头轻诉.狼魄一副“信你,我就见鬼了”的表情,冷笑到,“哦?不知公子刚才那招又是何招式?”
我大义凛然的甩甩头,“刚才所用的是本公子自创的‘万恶淫为手’!怎样,听名字就很有魄力吧!什么什么,你也这么觉得,谢谢啊!”我自言自语起来,狼魄很无奈.突然,他灵眸一动,身形就飞出我的视线了.我也知道,来人了.
打着哈欠,从房门被推开的一瞬,我就知道来的人是臭屁弟弟,上次没能睁眼看,这回不用客气了.红衣金襟,束发垂腰,我的胃一抽,又他娘的一个美男,怪不得他会说我相貌一般.但我也不排除有嫉妒的成分,男人嘛,有时靠的就是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的自信.
等人都进了屋了,我又是一个哈欠,最后双臂环胸假寐起来,又是那丝撩人的香.来的人都是一愣,想他们的六皇子深受圣恩,最得当今皇上的宠爱,娘家又是手握兵权的大将,自幼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个府上的下人都是猖狂的两眼珠搁脑袋上螃蟹行,何时受过这样的淡视.而六皇子兰络秋显然是不满这样的无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他所认为的废物,这一气,跨步走至我面前,正甩高一手准备给我一巴掌.微一睁眼,我左手一冲,掌心便压向了他的后颈,往前一带,他上半身顺势一低,微带惊讶且轻启的唇就被我含住了.
蜜汁般的□着,轻舐着,说实话,滋味儿不错!等我放开他,吧唧着嘴瞧着一群人的愣样,哎,我说,眼珠子可别爆出来弹到我.还是人家皇子有能耐,这回儿终于从惊天霹雳中缓缓走出,望着眼前那个正在优哉优哉的挖着鼻屎的男人,双眼一瞪,爆吼着,“我要杀了你!”
掌风刚劲,显然是想置人于死地,我一个眼神制止住了跃然欲出的狼魄,一个溜身从扶椅上滑了下来,一缩头,一闪身,跳出了危险范围,迅速躲到了一个下人的身后.但不想,兰络秋气红了眼,见没打着那人,一转身,一掌,我身前那位已然归天了.我再躲,又一位.我还躲,又一位.诸位,我会替你们超度的.当我还想躲时,发现人都已经跑光了,开玩笑,谁会愿意死得这么炮灰.
兰络秋墨眉一挑,冷声笑到,“你再躲啊!哼!”一个飞身过来,就……就瘫软在了我的怀里.呵呵,我不能暴露我的武功,当然就会有万全的准备,早在他发怒的时候,我就将“软骨酥”一指弹到他的鼻下,加上他气急运功,不倒才怪.
“无耻小人,我……我杀了你.”仍是一脸的愤懑.
“喂,好像绑了在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的人就是阁下吧!论小人,阁下也当之无愧啊!”看着那张气红的脸,那瞪出了水的深潭,我舔舔嘴唇,有点渴!
又俯身上去,“你……你敢!”吻,柔软的,温情的,抚过兰络秋的俏红,凤翘的眼角正被我的舌尖描画似的起笔,划着太阳穴,落吻无数.鼻尖轻触他脸廓,及至耳垂,像一颗糖果一样,在嘴里回味着.我是个顺着我的快乐走的人,我喜欢,我享受,所以,我会去做!不在乎之后会发生什么.
听着刚才还气极败坏的怒号现在已经转为微弱的呻吟,“你……你……本皇子一定……一定杀了你.”我停下了动作,呢喃着,“信不信,在你杀我之前,我会先要了你!”又一弹手,我解了他的“软骨酥”.放着他一个人轻喘着,我回到座位上,二郎腿一架,抖啊抖.
“你叫什么名字?”掏着耳朵,继续抖.
“……”不说话!
“呵呵,我等的就是你不开口,我可是有很多好法子让你说的.”我假装饥渴的舔了舔嘴.
“哼!”
“哦,原来,你叫‘哼’啊!那好,哼哼小宝贝啊!”我想起了以前动画片里有只猪的名字,“为什么抓我来啊.”
“……”唉,看来得用绝招了.于是,我作势脱起了裤子.
“你……你!”
“说吧!不然……”
“我……我抓你来只是想吓吓我三哥罢了”顿了顿,眼神很复杂,“就只是这样,信不信由你!哼!”靠,这么鸟,这个世界这么这么多鸟人!之后我才知道,他们的确是在玩,有钱人果然变态!
我就这么一直盯着他,都快看出花了.他好像也被我这道火辣辣的眼神“感动”了,“你……你看什么!”眉头细锁,润唇紧闭.
“你好看啊!”玩笑一句.看着他紧咬下唇,也不知是怒是羞.我对着狼魄的方向,“叫兰樽月来接我吧!”我可不想直接这么闯出去,肯定要开打,麻烦的很!“怎么还不走,放心,他们皇子还在我手里,暂时伤不了我!快去快回吧!”那是,“软骨酥”还有好一会才能解开呢!
咻一声,人没了!于是,在兰樽月来到这里,第一眼看到的场景就是我和臭屁弟弟大眼瞪小眼.妈呀,眼都酸了!“兰兄,走吧!”大大方方的跟着这位三皇子回去了,留下了那个小鬼紧随而出的视线.
“我的这个六皇弟,时常会抓一些我府上的客人和我开玩笑,这回是委屈翼飞了.”其实,我对于原因倒是淡漠的很,只要有让我好玩的过程就行了.“没什么,兰兄也不必自责了.”说着,径自回房闭目养神去了.
聚英会
不知道兰樽月动的什么心思,竟然把我带到这么个鬼地方.眼睛溜了一圈,一群文人骚客啊!小鬼也在,眼神早就在我身上捅刺刀了,他身后站着一个小胡子的猪头三.其他的,据说就是这次聚英会的各位皇子及其门下的文客,一位皇子可带多位文客来聚贤论文,还有朝中的诸多文臣,也一起来切磋学问.靠,说的好听,谁不知道这就是皇子间的较量.唉,不过,兰樽月身边只有一个我,莫非,他打算……靠,别被我猜对了,要不然……
“翼飞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堂堂三皇子过得还真是节俭啊.”
“哦?翼飞是何意?”
“呵呵,不是连个文客都养不起吗?”我指指空无一人的身旁.
“呵,说笑了,我府上即有龙子大人,又何需那些个废物,带了来,只是辱没了龙子大人的清誉.”
“是吗?原来兰兄想的如此周到,我倒是多谢了!”
“哪里,哪里,翼飞又何需和我客气.”说得一派贤妻良母.靠,明明说是带我去吃东西的,一不留神就被他改道带到皇宫来了.
聚英会,无非就是一些吟诗作对,没兴趣,瞧,那些人不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搭上了吗?不过,宫廷御膳,我倒是相当满意,嘴里嚼着,筷子夹着,不错,不错.
就这样过了近一个半小时,凭空杀出一个很煞风景的声音,“不知三皇子的门下,有何高对!”嗯,这个酥饼不错!
“三皇子的门下,必有妙对吧!”唔,夹起了一小块竹笋,观察了半天,入口爽滑,好吃!
“三皇子的门下!”声音急了,啊,酒水还行!呵呵,我不是兰樽月的门客,没必要为他和这些“蚊人”磨嘴皮!
“三皇子的门下莫不是个聋子!在如此多的才子面前,岂不怕辱没了斯文!”哎!你说就说,别人身攻击啊!我看你才是斯文败类,一抬头,落眼的就是那只猪头三,看来是臭屁弟弟的指使啊!
“阁下,是哪位啊!”闲散的剔牙,连起都没起.
猪眼一瞪,似是很惊讶,之前的不满明显便成了更强烈的鄙视.一个人妖的声音开始奸污耳朵,“连名闻天下的对王朱常都不知,阁下也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我捂着肚子,脸都笑抽了.“猪肠,好名,好名啊!哈哈哈哈……”看吧,果然是没进化完全的猪妖,人形都还没有幻化好啊!还是回去再修炼个几千年吧,人间是很危险的,我继续花枝乱颤.
“尖嘴一小人,鼠笑犬声尽在耳.”靠,还真是现场即作啊,白痴都知道你在骂我了,不回敬,我还怎么混啊!朱常本以为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儿经这一下肯定要丢脸了!此对虽然普通,但“尖”字拆开来就是小﹑一﹑人,是个拆字对.
“蠢面二春虫,鸡肠猪头全入目!”众人惊于我不仅骂了回去,还如此神速,顺带还点出了他的小肚鸡肠和猪怪脸.哼,我中文系大学生可不是浪得虚名!
“狐狲狨狄,畜生何言学问.”靠,你还真急了!瞪圆双眼,脸上的横肉抽啊抽的.还来,你自找的.
“魑魅魍魉,鬼怪岂说人文.”唉,学问人的对骂,不知道跟泼妇骂街有什么本质区别!我轻摇纸扇,又给他弹了回去.
“你……你……嗯,吵吵闹闹,闹闹吵吵,越吵越闹,越闹越吵.”很好,脸上的神色已然不若刚才嚣张了,怕了吧!再看看周围,靠,不要眼神烁金的看着我,仿佛在说——你就是我的神啊!不就对个对吗?可我忘了对方猪头可是他们心中的对王.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先生先死,先死先生.”一语音定,猪肠老兄,你该不会要吐血吧!看出他还想对,我所幸先开口,“适才都是先生出对,现下该轮到在下了吧!”靠,我可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纯粹的视觉灾难!
我十分有气度的起身,再摇纸扇,一派淡清文雅.以前特不屑这种姿势,现在却觉得感觉确实不错,“鸡犬过霜桥,留梅花竹叶,又有鸭行过,落片片枫.”我这一对,以动物的足印作比,看似轻凡,实则内藏乾坤,才子们,努力吧!不过,这时,从所有冥思苦想的低头中,却有好几道□裸的眼神,兰樽月未语轻笑,狼魄隐身不现,兰络秋双目思虑,还有一个是……不认识,不过挺面熟的,在哪见过!
这时就见那个熟脸站起向我一拱手,朝四下朗声到,“这位就是我与大家说的那位‘鸿儒客栈’的才子!”于是,四下里很马后炮的起伏着,怪不得,怪不得!果然,果然!云云.“公子果然大才,今日再见,着实让华宇又吃了一惊!”于是,眼放桃花,碧波荡漾.哦,想起来了,他是那个路人甲!
“哪里哪里,对对本是兴娱,不必太当真!”糟了,忘了我这谦虚反被某人误认为嚣张,没错,就是那位猪肠的主人!“废物,还不快滚下去,少在这给本皇子丢人现眼!”,一脸锐气的瞪向猪大肠,转而又对上我,“哦!那公子才德,本皇子倒是要领教一下了!”路人甲!看你给我惹的乱子!无奈啊,我只有走上前去,此刻是在皇宫里,对着这曾有过节的皇子,我还是不要太嚣张.
两人仅一臂之隔,看了之前的事,竟还有心和我文斗,看来这个皇子势力不浅啊!有点麻烦,讨厌!见我眉间现“川”,他似乎很高兴,暗香袭过,蜜音点耳,“记住,我叫做兰络秋!”接着,一侧身,声调提高,“那我与阁下就以自己为题,做一首诗如何.也别说本皇子欺人,阁下先请吧!”看他拽的红中白板清一色,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唉,对不住了,谁让你碰上我了呢!
“如此,白翼飞就先谢过了!”礼尚往来,名字也给你了.
略迈轻步,纸扇芳华,风过处,带起几缕乌丝,皓月散辉,我的月白绸衫竟泛起了薄晕,一颔首,白扇乍合,落入掌中,轻抚扇柄,清音绝响,“残阳西入崦,茅屋访孤僧.落叶人何在,寒云路几层.独敲□磬,闲依一只藤.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人静月怜,风乍起,吹皱杯中印月酒香,唯剩衣发磨莎,愈现静谧.回转身,笑视兰络秋那呆滞可人的模样,我情不自禁捏起他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低语到,“我的皇子殿下,该你了.”他一惊,红着脸拍掉我的手,竟直直离去了.只是,消失前的回眸凝视,我却忘不了.
幽若
聚英会过后,白翼飞的大名已经传遍整个京都,什么文兰阁大学士上官华宇对我青眼有加啦,对王与我比完后竟吐血七斤二两啦,素有“第一才子”之称的六皇子诗败之后也拂袖而去啦,等等,虽是实情,却也不免添油加醋.总之,不知是哪个小脑失衡﹑大脑积水﹑无眼无珠的混蛋给我挂上了一个“妙思文圣”的称号.靠,怎么这么老土,你还不如叫我妙笔生花得了!
“翼飞,果然了得啊.”眯着眼,兰樽月嘬饮着香茶.
其实,据我这几天对兰樽月的观察,还是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会在密园里,而且,还是做为我成为龙子的目击人之一,但从这几天他对我的态度来看,又不像是相信那套封建迷信而想利用我得到天下的那种人.为什么呢?好奇啊,而好奇的事就得慢慢发现才有趣.
没理他,我继续嚼着糕点,回头十分无奈的对狼魄说,“就算我求你了,你就坐着吧.”哀求的语气尽现,狼魄继续兵马踊.“哎呀,你再这样,我的心都痛啦.”次次如此,在我面前,他总不肯和我同坐,而是站在我身后,一天天的,我都替他累.转过头,他当没听见.
“魄~~”我可不怕人前丢脸.兰樽月兴趣满满的看着我与狼魄每日的调笑,我有时却发现他会突然莫名的神伤,而那种伤,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断骨绞肉,痛入骨髓.他……怎么了?
思及此,一声尖锐,“六皇子驾到~~”,嗯?他怎么来了?仍然的顾目生辉,两靥扬春,与兰樽月寒暄一阵之后,竟提到了我.“三哥,明日就是‘幽若’放蕊之时,听闻白公子是外乡人,一定得带他去观赏观赏啊!”随后,竟双目含春的看向我,我一身鸡皮疙瘩开始呐喊着,不知这小鬼又在打什么注意.
我不解的看向兰樽月,他解释到,“‘幽若’乃我兰国圣花,十年一开,开时香飘十里,吸鸟引蝶,飞禽走兽皆成双前来,故又名‘双情’.”靠,老子明天还得出去找人呢,哪来这么闲,欠着别人的事还是早了早好.“既是如此盛况,兰兄就去吧,至于在下,实是还有要事在身.”我推辞,靠,我也不指望这小子能帮上什么忙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哦,连本皇子亲请,白公子都不给面子吗?这举国上下都要观仰的胜景,公子错过,岂不可惜!”
“我……”话还没说完,狼魄就接声,“我家公子明日一定到场!”看样子,狼魄不希望我得罪这位位高权重的臭屁皇子.
说着,回了我一眼.我刚想说什么,突然想起了兰络秋好像说这是举国上下的活动,那京都里大多数人都要来了?那……呵呵.正想要开口应下.就听见让我不爽的话,“你是个什么东西,下人一个,能替主子作决定么?”
我眉一挑,认识我的人都知道这是我发怒的前兆.“我……”狼魄低下了头,似是在为他的“越矩”道歉,靠,这么些日子了,他真以为我只拿他当下人?那他对我的那些顺从,都只是因为我是主人吗?一股怒火却把我的心烧痛了!“狼魄!”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全名,“看着我,你把自己当作我的下人?”
狼魄看着这个随时嬉皮笑脸的人,现在脸上虽然挂着同样的笑,却让人打心底寒起,按理说,武功在天下间已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角色,但面前这个人一改往常的气势却仍是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不曾有的恐惧,那种像从深渊里咝咝冒出的煞气,虽被刻意压制,却仍宣示着他的主人的可怕.以前,觉得白翼飞那种登徒子的样子哪里像是龙子,而此时此刻,他信了!
周围的人也因为气氛的改变而变得有些窒息,好强的煞气!
“说!”我只要一个答案!给不出,我便不强迫他留在我身边!
“我……不是……”狼魄竟结巴起来,因为那双眼里真正的冰冷的审视,让他的心一紧.
“不是什么.”
“我……我不是下人.”
强烈的气甚至让兰络秋开始咳起来,兰络秋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自己承认有一点点才华的刚才还是一脸痞样的男人,一转眼竟像是食肉舐血的鬼,不!是鬼王!他的变化是因为那个下人吗?兰络秋的心里插上了一丝不甘,那个下人对他这么重要?
“那是什么?”我指夹一块糕饼,轻咬一口.
“我……我……我……”狼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那从不曾出现过的恐惧,也因为他的确不知怎么回答.他怕!他怕!他怕答错了后会……
我强压下气势,走到狼魄面前,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磨莎着他的后背,猛地攻向那张有点青紫的唇,把嘴里化了的甜点推进他的口中,轻扣门扉,皓齿大开,我一阵风卷云残,全不顾已经石化了的其他人.我的舌追着,他逃避,躲匿着这猛烈的进攻,最后,挣扎减缓,紧闭的双眼让我看不到他的朦胧.这么的滑腻,这么的可口,这么的让人放不开手.不久,他竟胆小的尝试反攻,呵呵,情花开,开怒放,我心轻荡漾!于是,双舌起舞,追逐嬉戏,待偿尽他口中滋味后,我离开了.
“记住!”双手捧上他的脸,在他额间印下一吻,“你是我的爱人!”
将他的惊讶﹑震撼﹑感动和……羞涩?该死的,他该不会在这就想诱惑我吧!从他的反应,我看到了自己要的答案,我哈哈大笑着放开他,步履轻盈的回到座位上,继续我的二郎腿!“哎呀,兰兄家里的糕点何时这样香甜了!呵呵!”
“是人甜了吧!”
“兰兄何时这么会说话了!啊,哈哈哈哈哈……”一不留神看到了结成冰的兰弟弟,我心情大好的回到,“明日,我一定去!谢六殿下!”
“哼!”衣袂舞动,人又消失了!哎呀,今天的兰弟弟怎么臭屁的那么可爱呢?哈哈哈哈哈……
夺花
硕大的一圈大理石环,围住了贡养着的幽若,皇家座位是在观赏范围的最内围,其后依地位而坐,普通百姓自然就在最外层,那个壮观啊!人多也好,指不定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我说,魄儿小亲亲啊……”我的一片深情啊!
“不要那么叫我!”一口回绝了.
“不要害羞嘛!”一副色阿叔的恶心样.
得!直接不理我了!
今天算见识到了,在一堆形似海螺的小土山上,兀直树着一支紫金色的花,那就是“幽若”.海碗似的花口,叶和茎却出奇的细小.我和魄是在皇家座位的范围内,所以视野好,看的相对清晰.破开的花口中溢出浓烈的奇香,心一悸,花味醉人,竟像是欢爱时情人的汗味,刺激着人类最薄弱也是最原始的一处柔软!
强硬的执起坐在右边的狼魄的一只手,虽然,经过一番翻天覆地的挣扎,但是,最后,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我阴谋得逞!把他的手背至于唇前亲吻,用鼻头蹭着他的手指,瞧他一副不乐意实际略着欣然的表情,唉,我的魄啊,你怎可如此诱人!
好事总是多磨的!“白公子,光天化日,众目睽睽,还请收敛一点!”我左手边的兰络秋发言,靠,我怎么听他说的这么咬牙切齿.
“呵呵.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呵呵.”我放下魄的手,不是因为兰络秋的话,因为我的脸皮不至于如此脆弱,倒是我的亲亲爱人,红的都快要飙血了!
“呵呵,再红下去就要脑□了!”我朝魄那边一歪.
之所以昨天要突然改主意,是因为找人的必要.江大爷曾说过,他的那个什么小主人是个鸟子凤子,而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未曾谋面的凤子,就要靠龙子了.因龙子和凤子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联系,所以,当凤子在龙子的百米范畴内时,龙子会有一种类似于天启那样的心电感应.靠,把老子当雷达使唤,你以为这是在演啊!不过,也怪不得他们会说,只有我才能找到他!这也不是不可为,但第二点就有点……,柳大妈说,那人右大腿内侧有一块赤色凤绫胎记.我总不能觉得谁可疑,就扒谁的裤子吧!伤脑筋啊!
嘭一声,天空绽出一片彩焰,哎?还带焰火晚会,不过,大白天的,好像时候没到吧!接下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我优哉的把见底的茶水又嘬了一口,啐出不小心吸进去的茶叶,看电视一般,欣赏着眼前的慌乱.魄的手被我紧握在掌中,示意不要出手.呵呵,好玩的事来了!
几十个少年竟若猎豹捕食,如凭空出世一般现身,一人直取幽若,其他人护佑.取花之人一点足,飞身摘花,那身影,飞鸿展翅,翩若蝶舞,撩人心弦.兰樽月和侍卫早已出动护花了,靠,竟然还有一批神箭手,看个花而已,有这个必要吗?一时兵刃相接,血光飞天.
兰络秋也强作镇定的把玩手中玉佩,他不明白,那个人明明就武功很差,也只会耍一些用迷药的下作手段,为什么他能这么若无其事的作观赏样,为什么不是十分俊美的容貌却因为从体内渗透出的气质而让人离不开眼,为什么看他与那个下人调情,自己的脑袋会灌满了恨意?兰国堂堂六皇子因为在这个男人面前却变得无力﹑无用!
我们还在保护圈内,皇族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被护送走了,因为这次的观赏活动是兰樽月负责,所以忙了几天却不得不和一群侍卫在那拼死拼活的他显然有点力不从心,算了,他也算挺照顾我的.
“魄,去帮帮他吧.”我令一下,狼魄俊影飘然,落足于十几米前就挥剑移身.一招一式,虽是凶狠,却都避过了对方的要害,高手过招,他竟还留情.魄啊,你的善,不知是福是祸!
作掩护的人死伤大多,蓦地,一只飞箭直取摘花人要害,那人正小心地将花根从土里牵出,太过用心,直到箭流近身,才有所察觉.说时迟那时快,那人身形一躲,箭矢重重的没入了那人的右后肩,我的心一搏,自己竟然因为那人的伤而有了牵动,呵呵,有趣,有趣!
我拂尘起身,身边的兰络秋也是一惊.他干嘛还留这里?
“快走吧,留这准备过年呢!”作势欲往厮杀之地行去.
“你去那干吗?危险.”后两个字说得极小声,我都很怀疑是不是幻听了.回头一看,兰络秋眼中的担忧不似假意.
“放心,我不会有事.”说着,施展起我不熟的轻功,姿势还是有点是可忍,孰不可忍.脚尖点地,我朝狼魄方向大喊,“等我!”
摘花人已在同伴的掩护下独自离开,我追赶其后.小子,轻功不错啊,不过插着箭的伤口还没处理,速度越来越慢,等我追他至一个林子里时,他一个旋身,从嘴里吐出一枚牛毛针,瞄准我心脏直冲,原来真有这种暗器.我假装受惊,用手去挡,针尖直刺左臂,没入半截.暂时还不想暴露过多的武功,而且,要做之后的事,我还是受点伤才能让他安心,想也知道,针上淬了毒.
似是那一动,扯到了他的伤,一咧嘴,冷汗已滴至嘴角.明明是痛苦的表情,却是骨子里透着娇媚,让人想……靠,我到了发情的季节了吗?总觉得自己最近有点人面兽心,先有狼魄,后有兰络秋,现在……
“不想伤的更重,我劝你还是别动.”
“哼,阁下能追我至此,也不简单.不过,你中了我的毒针,没有解药,怕也是活不过几天了.”早料到你会这么说.
“哦,那又如何呢?”说着,举步向前,他竟也不躲不避.
“带我离开兰国,我给你解药.”痛快,我喜欢.
“我在这杀了你,再从你身上拿走解药,不是一样.”
“呵呵,阁下以为,我会笨到把解药带在身上?”宛若天尘去,芙蓉出水时,一笑百媚生,恍如瑶池人.好个千娇少年!
“好,我答应你.”我一把抱起他,就提足向前,出乎意料,没有任何挣扎,“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肯定我会帮你?”
“呵呵,公子并非兰国人吧!”
“哦,这从何得知?”兰国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外貌特征啊.
“它!”雪指小弄,滑过我的朱砂镯.“兰国的人不带朱砂饰物,不喜战乱是兰国人天性,而朱砂似血,故被他们认为是不吉.所以,我才知道阁下非兰国人.但是……”仔细研究着镯子,“外面这层晶透之物,我却从未见过,这是……”求知欲在他的脸上化开.
“树脂.不要问这是什么,我也说不清.”开玩笑,我有不是化才院的.“还有呢?就算知道我是兰国人,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委身于我’吧.”
“呵呵,是啊,我见公子仪表出众,乱人之中竟安闲自若,虽空手追赶于我,却只追不攻.从公子身手来看,那一针必能避过,但公子却故意中招.以此看来,公子莫不是中意于我?”
好小子,如此危急之时竟能有这般的观察力,秋毫不放,是个人才啊!那一针竟是故意试我,呵呵,有意思的人.
白翼飞不知,早在夺花行动之前,从隐身之处,他的一举一动就落入了暗中人的眼中.据他这么多年的审人察势,一眼便看出此人非同小可.那种慵懒之中所透出的王者之气,甚至让那些皇子都相形见绌.
“君莫惜!”语声淡远,因伤口有些颤抖.
“白翼飞!”
追杀
“忍着点……”
“啊……啊……唔啊……”
“该死,怎么这么紧……”
如此暧昧的声音,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我们是在做什么,虽然我也很想,但是……靠,拔个箭还这么让人遐思!
从林子里出来,我削掉了他伤口外的箭身,必须找个干净的地方处理,否则伤口化脓就麻烦了.当时为什么要追着他,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就像是一种下意识,而我,是遵从自己下意识的人.
很多年后我很庆幸自己那样做了,而现在我却很后悔!
“唔,还是翼飞煮的粥好喝!”说罢,舔舔那润泽的唇瓣,媚眼思情,而担心伤口被触,裸露的右肩更是春光无限.那似□般的舌尖在唇上偶尔一勾,或是吞咽时的一抿唇.天啊,我可是正常健康的成年雄性啊!真不知他是无意还是有心!
自从拔箭那晚,我在客栈给他熬了一碗虾仁粥后,他是每餐都要我亲下厨,说是吃了我做的东西后,再吃其他的就淡而无味了.但每次看他吃东西,他很享受,我却忒煎熬.
“吃好了?”“嗯.”我把东西收拾好,等回来后就见君莫惜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我.
“想什么呢?”几天下来,他伤好的挺快,也在一开始就给我一颗药丸,说是让我暂压毒性,我收了,没吃.
“在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眼珠一动不动.
“我?呵呵,一个好心相助却又备受压迫的人.”靠在椅子上,无奈的摊摊手.
“哦?呵呵!”但笑不语,须臾,就开始耙弄着搭在肩上的青丝,“为何什么都没问?你不问我要去哪,为何我要去偷幽若.我又是什么人.”虽是随意的动作,眼中却兀自闪现着一种难以亲近的正色.
“我有三点要说”,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一,我没有必要问,也不想问,那样会破坏了神秘感.二,整件事只因为我觉得好玩,所以我才会去做,至于其他的,我没有那个闲心,如果你要说,我就当笑话听.三,我强调,你小子那叫‘抢’,不叫‘偷’,请不要混淆了强盗和小偷这两种光荣的职业.”
“呵呵,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月目光华,身虹躺下.
“呵呵,我只希望会发生有意思的事.”望着他,我有这样的预感.
……
“你小子到底干了什么勾当!”我有点气急,“□了?掳掠了?怎么这几天老是‘招蜂引蝶’的!”.我虽然也喜欢在闲暇之余来点余兴节目,比如说,现在这样的暗杀.但是,一连三天整整七波人,还个个都高手,打的差不多了就闪.这可让我觉着有点烦了!
自君莫惜养伤养了七八分,我们就出发了,说去哪呢,我也没问,知道有个好玩的事就行,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求证……哪知,从我们出门起,就一票一票的暗袭,靠,搞得我都有点睡眠不足.再看看那位二大爷,是越打越面露欣然之色,没见过被追杀的这么兴高采烈的.好,你有种!开始,我以为是皇宫的人,但他们好像并不在乎幽若,难道是幽若又惹了其他的苍蝇,还是……
“翼飞莫急嘛”,他两指一捋垂鬓长发,潇洒十足,“只是几个小小杀手罢了.”这几天的人都是他自己打发的,而我有意透露出的武功底子也仅限于我的有几分畸形的轻功,其他的只要我不显露,他应该不会察觉.
“对!几个‘小小’的杀手,真是让我‘大大’的无眠.”我指了指发青的下眼眶.黑眼圈,人类的杀手,美容的克星!
“呵呵,这些日子也着实委屈翼飞了.我们已经出了兰国,现下离我要去的地方已不远了.到时候我带翼飞去耍些有趣的玩意儿,也算报答恩德了.”说得一派道貌岸然.
“哈哈,莫惜说得哪里话,朋友有难,我自相助,谈何言谢.这不就把我们说生份了嘛.”接着,暧昧一眯眼,“想当初我俩一见倾心,随后一路也同甘共苦,如此一说,这情份倒不值当咯?”
“呵呵,如此甚好!”靠,君莫惜,你果然是个厚脸皮!只道他会尴尬,哪里知道他拿着恶心当温情,老哥,有你的!
晚上的风带着一股子叶香,我们在一条河边停下休息,出奇的,今晚没有那些个惹人的阿黑(杀手别称,衣黑心也黑),格外的透静,久违的梦意让人卸下疲惫,加了衣,身子淌着暖,连河水击石的声响也显得如此迷醉,月光碎在河底,冷色无声,粼粼的宛如绝色舞女的身姿,蛇腰绫罗舞,环配扣清玄.风幔腾雾起,何似在人间.小小满足,小小慰藉.
“翼飞笑什么?”一句话,清柔若蝶,荧荧扇动,点落细足,在耳边呼展出一阵花香.唇至耳畔,心,却不由一阵悸动.
我眯着眼,扭头瞟了一眼照样以手做枕躺在身边的人,又正首闭目,“呵,我笑,我笑这山,这水,这风,这月,还有……呵呵”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倒也没追问,只是用他婉绵滑软的鼻息迎合着风,于我听来,极似一曲长情,歌着浓浓的哀郁.他……不快乐吗?
哗啦哗啦……这么多年都是自己在循环着生命啊,这条寂寞的河流!天上云,是镜花水月,以为拥有,却是虚妄.水中石,是分隔两体,以为相伴,总要移流.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而这升腾着爱的温度的蒲苇和磐石,却不能与其相拥相随,落花若真有意,便腐做香泥化溶这流水,可惜,可惜,无花堪察流水情.呵呵,流啊,流啊,你的名字叫孤独!
“莫惜”
“嗯”
“莫惜”
“嗯”
“莫惜,你在吗?”
“那你在跟谁说话.”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不在这,我看不见你.”
“哦?我又不是鬼.”
“说不定哦,你没有影子呢.”
“我吃掉了,以前,肚子饿的时候.”
“那我们去坐马车吧.”
“为什么?”
“晕车,把他吐出来.”
“呵呵,我啊,吐不出来了,他已经化在我身体里了.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哦,那我下次用黑纸给你做个吧.”
“呵,太脆弱了,很快就会烂掉.”
“是哦,那算了……”
“呵呵”
“我的分你一半吧.”
“啊?”
“莫惜”
“嗯”
“你长过痔疮吗?”
“翼飞,不介意我扇你一巴掌吧.”
“莫惜”
“嗯”
“我长过!”
“白~翼~飞~”
……
玉盘盈冷香,宫娥空守殿.但盼有心人,日日来相见.无风云自动,流水照月残.月笼两人醉,无酒复言欢.戚戚长寂寞,难得有情天.
莫惜,莫惜,无人疼惜!
……
无晴宫
一夜好眠,我们又启程了.
走了将近半日,终于看见了不远处一破破烂烂的小茅棚,硕大的“茶”字跃然眼前,这几天喝着河水,吃着干饼,我都快成一蹬大师了,一蹬脚,快离西方极乐不远了.我问他为什么不买马车,他说没钱,娘的,没钱?你那一身行头就够当多少了!又问为什么不抓些鱼啊,山鸡啊打打牙祭,他说不吃荤腥,靠,我彻底要自食了!
一个老人蹒跚而至,“两位吃些什么?”
我忍无可忍了,“两碗茶,然后,能吃的都拿出来!”烂泥一样伏在桌子上,看着君莫惜两眼精光毕现,唇带笑意.
“干嘛笑得这么阴险!”
“哦?这阴的恐怕不只我一个人吧.翼飞好功夫啊!”嗯?我记得我没有施展过武功,露出过马脚啊.
“什么意思!”
“呵呵,这几日我们风餐露宿,兼赶路程,还有杀手袭击,翼飞也有几日没得好眠.在这样的情况下,翼飞竟然还跟没事人似的,若非有深厚功力护体,岂不怪哉!”笑得一副阴谋得逞,娘的,被摆了一道.
“如果我说我天生身体强键,你信不信?”我打着哈哈.算了,被知道就知道了呗,武功高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只不过,这几日的苦行僧生涯原来都是在试我,可苦了我的羸弱身躯啊!这成了精的老狐狸.
“翼飞既不愿说就算了,我也不强人所难.”
“两位慢用.”老人把两碗茶水和三碟糕点端到桌上,还冒着热气儿呢!我搓着手,双眼含泪,“我终于见着回热食儿了!”
狐狸君眼角含笑,吃起了糕饼.我嗅着香气,刚想下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哪里是秋天啊,分明是暖洋洋的春日!哦哈哈哈哈……手指尖刚触及到那股热乎劲儿.
“嘭”“哐”眼睁睁的看着桌子被刀斩成两半,眼睁睁的看着糕饼兄弟魂归梦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厮杀的铁蹄下尸骨无存.娘的,本来还想说把面儿上的灰拍掉还能吃,现在,现在……我仿佛看到了糕饼的幽灵在挥手,对不起,翼飞,没能让你吃成,对不起.
“放心吧,我会为你们报仇的!”咬牙切齿,话音还未落,冲身正欲伤我的那位已无声无息的倒下了.我不想杀人,只不过是废了他的武功.这些天,我也憋的够难受的了.一插腰,一跨腿,“他娘的,没听过‘百无一用读书人’吗?我是书生哎,你也动手,我跟你拼了!”
双腿绷直,弓腰飞身,离弦之姿,瞬间,来前的四人武功都废了.躺在地上,一个个的两眼珠子都充气了,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废了,更不敢相信废了他们的还是那个不大重视的无名氏.君莫惜也惊讶于眼前之人的武功,想这四人联手,自己应对还有些吃力,不想竟被他三招就拿下,虽说之前就知道他非俗人,武功一定不差,但是,竟高到如此地步.这四人可是“无晴宫”的杀手啊!白翼飞,你究竟是何人!
我窝着一肚子的火,开始对四人上下其手,连最隐秘的地方我都没放过,待做完一切,我望着那些人微红的脸和君莫惜抽搐的嘴角,脾气更盛,“靠,老子是读书人,行事讲究五讲四美,我还不至于发情到你们身上!都是男人,摸两下就一脸娇羞啦!娘的,一个两个的身材还这么好!”哎,嫉妒,又是□裸血淋淋的嫉妒啊.“杀手穷到都不会随身带银子吗,怎么混的啊,又没老婆管着你,连藏个小金库的勇气都没有,少给我们杀手丢人了.”我们杀手?有巴结的嫌疑!算,唉,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觉得自己好像是做得有些过份,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受命于人,做为杀手没有武功,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唉,我总是心太软啊!
“翼飞,我们走吧!”不愧是老狐狸,这么快就镇定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批人了.”
“这么肯定?”我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四人.唉,冲动是魔鬼啊.
看出了我的不忍,“翼飞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因为……”吊足胃口的一顿,“他们接下来会跟着我们.”
“啊?”
……
个鸟人,蒙着眼带我七拐八拐,以为我希罕,我以后也不会再来!果然,没吃饭,我脾气特别大.不久前,废四(被废了武功的四人)带我们来到了一户普通人家屋里,说着就要给我蒙上眼睛,我一瞪眼,想死啊!君莫惜一个眼神安慰,算了,都走到这步,总要看看不是.还好,还有马车.
当我又重见光明的时候,我本以为还会看到密园那样的人间仙境,哪知,帐……帐房?呵呵,有趣哎.哇塞,好长的会议桌啊,这要放满汉全席,我能吃多少啊,这时,肚子又敲起了战鼓.
“呵呵”循声望去,和我一样,一温情小男人,“不知公子吃什么了,怎么这般动静.”笑得冬去春来.
一提吃,我就一肚子火,“哼,我吃了蛤蟆了,怎么着吧,犯法啊!”
“大胆,敢对我宫主无礼.”一眯眼小青年,话音未落就一掌袭来,我不躲不闪,任他击掌在身,眯眯眼刚面露喜色,不想一口气喷出一口血来,我一个凌步转身,可不想被血溅三尺.温情男人忙是一扶,从后背给他灌输内力疗伤,眼带欣赏,叹道,“好内力!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属下鲁莽,还请公子多多见谅.”
“好说,好说.”我一转头,决定射出一道激光,“狐狸君,看完戏了吧”
君莫惜还是一张狐狸脸走过来,我才好好观察这里,果然是帐房啊,架子上一摞一摞的堆着的估计是账本吧.废四组合隔着书架站着,过四米的议会桌左边坐着五个青年,右边坐着五个老头,吐血的那位坐左边最末,离我最近.因为刚才那一下,两边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不过,惊叹是肯定有的.
“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不知道三思而后行?”我意有所指.
“你……”一句话就被温情男挡住了.
“多谢公子.”温情男微一作揖,霎时觉得这个男人有股仙气儿.
“谢我干嘛?”对吐血的小子手下留情?那是他自己功力还行,我可是卯足了全部功力,虽然只有当初所传功力的五成.
“非也”,他走到君莫惜的身边,“是感谢公子助我儿顺利过关”.
耶?我儿?温情男是狐狸他爸!靠,怎么保养的!仔细一看,他们还真有五分相似,只不过一个温雅,一个英媚,就好像一个是仙,一个是妖.不过,这过关又是怎么回事?
“客气,客气.”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要说什么,不过,想来我对于他们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敷衍几下也就可以了.
这时,君莫惜从怀中掏出一个扁平长盒递给了温情男,仍是那份妩媚的笑意,“宫主,幽若,莫惜已拿来了.”
温情男接过盒子,打开来看,幽若被肢解了,有序的放在里面,花瓣被扯下叠好,花蕊也被单独拔下,根茎贴着内侧紧放.盒子里撒了一些金色粉末,靠,该不会是保鲜防腐的吧,我估计是.
“好”,只一个字,温情男转手就把盒子交到了身边的一个老头甲手里,语气十分淡然.这两人不是父子吗?怎么听着他们说话这么生远,狐狸君还只叫他宫主?
气氛有点沉闷,而我的肚子兄弟十分适时的抗议起他所遭受的非人待遇,呐喊着,我要肚权!我要民主!我要食物!
我一手搭在狐狸君的肩上,揉着肚子,乞丐嘴脸横生,“哎,我说,怎么着也到了你的地盘,就给口吃的吧!这几天你也把我折腾的够呛了.”我兄弟也配合的应和了一声“咕~~”
拍掉我的手,狐狸看向他爹,“宫主,我先带翼飞下去了.”等温情男一点头,君莫惜就领着我走出门去了.身后的人若有所思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对人儿,转瞬,眉眼流出一层算计.
一出门,一眼看去是十分普通的院子,没什么特别的呀.不过,不久以后,我才深刻体会到那句名言,最无害的有时才是最危险的.
“莫惜呀,你不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先解决鄙人的温饱问题吗?”我现在十分冲动的要把眼前的万人迷笑脸打成侏罗纪公园.“从进来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茶壶都快被我吃了,你不觉得你的地主之谊尽得相当不够吗?怎么说你也先给我上个几十盘点心填填肚吧”,拳头又一紧,“娘的,竟然让我看你算帐……你”尽量舒一口气,强忍着深情一笑,脸在清晰的痉挛,“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他终于从案头抬眼,回我两酒窝,“‘无晴宫’的规矩是三餐按时,现在还没到时辰,不得生炊.”我彻底的血喷如柱,猛虎下山般咆啸着夺门而出,留下了一路的愤嚎.
九死一生
良久,等我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了,原来这里还挺大的!我只知道自己用轻功飞了好久.靠,典型的四合院.一丝药香流入鼻腔,我嗅着味儿就寻去了,不为别的,就因为这药香里夹杂着南瓜饼的味道,肚子里已经十二级爆雷了.七绕八拐,到了!门还大敞着,我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一大碗黑亮晶莹的茯苓膏,轻功最高之境……瞬息,一碗下肚,竟不再感到饥饿,吧唧着嘴,苦味犹在,却是一派满足,心中一片澄静,不久,就进入了冥想的最高境界——睡眠.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我脸上绽开了花,好大一座五指山啊!不对,我被人扇了.猛地睁开眼,一张青筋四爆的的老头脸落入眼中,此刻正准备刮下第二巴掌,我足掌踩莲,一个旋身,躲过了.哪知那人掌下落空,却顺势手刀外翻,一阵寒气自指尖化开,做冰箭之势刺向面门,好狠的招式啊!寒气钢猛,竟如刀剑一般烈烈生风,我连连后退,竟被逼至了墙角,逞其未及身,我一侧腰,微曲右膝,足尖点墙,借力,弹腿,飞身跃跨,虽避过了主寒气箭,却仍被划伤了左踝.刚想松一口气,不料,来人正等着我飞身离地.糟!刚才慌忙之中只一心想避过寒气,却忘了人在空中就更无从可躲了.那人一声冷笑,左手五指内屈,虎爪龙腾,直掏我心口.我也左手护胸,右手伦足了力向他颈侧斩去.顿而,他虎爪转向,擒扣我右腕,右掌早已乘机击中我腹下.我只觉一股寒流霎那间袭遍全身,仿佛只一瞬,从皮到骨就都冻结成冰.
我被那一掌打开,正等着落地的痛楚,却不想竟被一团温暖裹住,我一溜眼,嗯?君莫惜什么时候来了?他把我稳稳接着,触地后,我更是一动都不能动,就这样靠着他.娘的,老子被人打成这样,这狐狸竟还一脸春光灿烂.顿时,我一口冷血咳出,咝咝的冒着冷气.君莫惜眼睫一抖,“翼飞,可是饿了,用膳的时辰快要到了.”你见过有人饿的吐血的吗?说完,扶着我就打算出门.
“慢着,把人留下!”老头挡身在前.
“原前辈也在啊,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靠,刚刚明明就见着我们两个火拼,还在这装蒜,你果然很有种,狐狸君!思及此,又是一口寒血,娘的,本想进些东西,反而出得更多.
“哼,把人留下,我放你走.”口气这么猖狂,我最见不得猖狂的人了,还是那种初次见面不由分说就打得我吐血的老男人.
“莫惜,别理他,一个疯老头,也不知哪招惹他了!”正打算跨步领着君莫惜走,却发现身体除了僵冷,还从五脏六腑隐隐传来刀刮之痛,要不是因为冻得感觉不太灵,指不定这回儿我是不是得忍受凌迟之苦.娘的,该不会是刚才那一掌……
君莫惜见我脸色有异,低声到,“怎么了?”我一咬牙,忍了!“没……没事,走吧.”两人小移步位.
“君莫惜,不要以为你是他的儿子,我就不敢动手.今天这个人,我是杀定了.”皱纹更深了.
“靠,我是杀了你老婆啊,还是强了你女儿?和你哪来这么大仇啊.死老头.”痛痛痛,死老头,我不会放过你的!
白眉一颤,又是一掌袭来,吼声震天,“你竟然叫我两次老头!”,君莫惜右手揽住我的腰,左手应接.这一来二去,我被疼的生生呻吟出来,两人听闻都一收掌,老头子哼哼冷笑,“倒是条汉子,现在才出声,这削骨刮肉之痛,你竟忍到现在.”
君莫惜还是桃花开满脸,“不知原前辈对他做了什么!”
“哼”,老头转过身去,端起刚吃完的茯苓膏的碗,冷声冷气,“你倒吃得干净.”静默一阵,像想到了什么,又黯然神伤,“这‘九死一生’我整整用了三年才炼制好,今日不想被你这小贼偷食去,莫非……这就是天意……”说着,独个儿暗自神伤.
君莫惜一听这话,两靥的酒窝更深了,“呵呵,你竟吃了‘九死一生’?”,弯着一对月牙媚眼,“翼飞不是喜欢有趣儿的事吗?呵呵,很快就会来了.”
虽然不知这“九死一生”是什么东西,但是,对这个老头好像挺重要的,虽对他的说辞颇有微议,但是,不问则取,是为贼也.我刚想要安慰一下他,突然,如感撕皮裂肉,断骨割筋,终于,“啊”一声倒下……还是没有晕过去.我躺在地上,痛的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老头照样双肩颤抖,悲叹命是如此.君莫惜单膝下跪,只是默默的荡着他的粉靥春色,从相识到现在,不变的唯有嘴角万年不化的笑意和眸底的深寒.
那宛如陌路的眼神,我忽然觉得身体不是那么疼了,呵呵,是啊,这人,只是萍水相逢,我又能指望什么呢?只不过,现在脑海里突地跳出一个人影,脸上也多了几分轻松,还有,还有自己看不见的温柔,“咳咳,你说你……当初也不交给我一个定情信物,呵呵,好让我在这种时候……也有点精神寄托,生……生孩子也没我这样的吧,呵呵”,我现在已然是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却是宁静的很,身上的痛楚被我强压着,心神早已牵挂着那个人,魄,我的魄!忽然,忆起了被我落吻掌心时他羞怯却强做镇定的脸.恍惚中,我抬起自己的右手,移至面前,在无名指上轻落一吻.孰不知,自己此时却是一副相思两难忘的表情,呵呵,我的魄.
身体的痛越来越急,仿佛正在被锤炼,只感到皮肉一阵阵的发紧,就像在愈缩愈小的空间里被挤压.好想睡……不可以!直觉告诉我,这一睡就可能醒不过来了.我的魄,我还记得追赶君莫惜前留下的那一句——等我.
等我,等我,我一定不会死!一定不能死!而且,痛得这他娘的过瘾,还从来没这么痛过,痛死我,想痛死我,我就偏不死,我偏和这痛作对,靠,痛快痛快,越痛越快,哈哈哈哈,我不经意的笑出了声.这时,余光览住了早已恢复正常的老头直视着我的惊异和恐惧的眼神,那神色分明写着“你这怪物!”
就在这时,身体的痛开始消失,体内一股寒气和一股暖气在相融,直至归元一体.我迷迷糊糊的感到浑身松松垮垮的,聚于腹中的寒暖丹气顿时给身体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能量,一个激灵,我一下子清醒了,蚀命之痛竟像不曾有过一样,我……我没事儿了?
等完全的反映过来后,我仰头长笑,“哈哈哈哈……我就说嘛,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啊哈哈哈哈……”狂音未逝,我发现不对劲了!
这是谁的声音?尖尖嫩嫩的.我正对着站起身的君莫惜,莫惜,为何你的形象如此高大威猛,以前怎么不曾察觉.不对!不对不对!我低头一看,摸摸脸,看看手,抱着君莫惜的大腿比了比身高.我……缩水了!
“我的脸是大人的,还是小孩的?”我抬头一问.
“孩子的”这回竟是老头抢口回答,我瞄了一眼他充满好奇和震惊的眼神,□裸的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君莫惜的震撼在眼中一闪而过.不过,还好,还好,幸亏不是大人脸,小孩身,轻松一叹,“不用做侏儒了.”
等身上一凉,我才发现身子早就光溜溜的了.面对着直瞪瞪盯着我□的两个人,我咧嘴一笑,“你们不会有恋童癖吧.”
语毕,君莫惜却是又一次跪下了,拱手拜身,而那个老头也是不情不愿的跪下了身,“拜过圣天龙子!”两声齐发.哎呀,我忘了,胸前有传说是象征龙子身份的金龙纹,因为我还没适应,就一时没留意遮掩.
我拿起软瘫地上的衣服,抽出最外一件,直接包住自己,套袖的时候随带捡起了滑落的朱砂镯,竟不可思议的发现手指上的“守魂”像长在我皮肤上一样,随手指变小而变小了,吓,有意思!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软呼呼的声调,我回头,见君莫惜的爹跨步进门,笑得一脸人畜无害.“这两人平时都傲的很,从不与人下跪,今日竟然拜身于公子,不知……”话音犹在,他撇见了缠绕我身的金龙纹,“呵呵,看来……我猜得没错”单膝一跪,却马上就起身了,而另两人也起来了.
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唉,我耐力还是不够啊!我坐在……确切的说是被裹在扶椅里,对面是三个大男人,嗯,其中一个是老男人,一声不吭,场面有些诡异.“咳,谁可以,解释一下.”这让我想起了喝下“唤神”后初醒的场景.两次都是吃下了莫明其妙的东西,两次还都是身体有了惊人的变化.唉,以后,我再也不乱吃东西了.却不知这次的暗下决心,也害苦了另一人,连同,痛了一次心……
我一挥手,“老大爷先说吧!”
“不要叫我老大爷,我又不是……”声音在最后消了底气.
“大爷,人老心不老,是好事!是好事!”因为吃了人家贵重的药,虽然也把我折腾了一番,但归根结底还是我没理,所以,我对老头之前的“刺杀”也就不想追究.
“我……”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君莫惜他爹止住了,“我知道你尴尬出口,还是我来说吧.”一手握住老头的手,似水柔情都快把我给淹死了.而老头一抽手,干瞪着眼,这两人,有猫腻.
“还未介绍呢,在下君帘风.这事要长话短说,就是足梦……”说着,握着老头的手一抬,示意足梦就是这老头.之前君莫惜叫他原前辈,原来老头叫原足梦啊!“他被人下了‘伤逝’,这是一种催老容貌的药,‘伤逝’不是毒,却能让人一夕之间消去三十载年华”,说到这,君帘风顿歇,而一脸自责的悔恨还是好死不死的被我看见了,看来这两人的确是情侣了.原足梦伸手一抚,貌似安慰,“而能解此毒的,就是还颜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虽是返老还童圣药,但是食用的危险性太高,传闻凡服药者,必深受如下烈狱之苦,且不能昏迷过去,否则必死无疑,即必须清醒的忍着,而多数人就这样活生生的疼死.最终能成功的,仅是少数几人,故名‘九死一生’.”原足梦像是本能的说着.看着房间的装备和他自身的言谈举止,倒像是个大夫,不久后才知道,还是个神医.
听到这,君帘风的表情似有些挣扎,他既想爱人能重获容貌,也后怕那毁人消命的痛楚对爱人的伤害.一叹气,君帘风接着说,“这‘九死一生’从寻药配药制药,整整用了三年,不想……却还是功亏一篑.”
“呵,呵呵”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话题一转,“刚才你说你猜得没错,是什么意思?”这个神仙般的男子颇让人看不透啊.
“呵呵”君帘风但笑不语.
沉默已久的君莫惜问到,“难道是宫主的天灵眼?”
君帘风点点头,“不错.”
“嗯?什么意思.”我还是不解.
“宫主的天灵眼对世事有一种神奇的预知,不论是对事,还是对人.”靠,那不是火影里佐助的写轮眼?!太动漫了吧!
“对,只要我想,我可以一眼就清楚来人的过去和未来.”这么神奇,这个世界还真是哈里波特啊!“不过,运启天灵眼对身体有很大损伤,所以,我并不常用.”一眼柔情的望着我,“许是天生的敏锐,我一见公子,就觉得公子身上有种常人没有的气.所以,我动用了天灵眼后,就看到了……”微微一勾唇,眉目转了一眼君莫惜,“看到了一条金龙.而普天之下,能有金龙罩身的就是天命之人,圣天龙子了.”
“哦!”我大悟啊,“原来老有一条四脚蛇在我身边弯来爬去,想起来,还真是有点恶.”
“呵呵,翼飞,你果然很有意思.”狐狸笑,寿命夭.后来,我深刻的记住了这句话,因为那是我倒霉的前兆!
“呵呵,莫惜,你可不要对我有意思.”
“翼飞如此有意思,我又怎么能不对你有意思.”
“话虽如此,你之前做的可是不够意思啊.”
“那是为了看清翼飞你有没有意思,能不能让我对你有意思,才能对你做到够意思啊.”
“哈哈,莫惜好口才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翼飞也很了得啊,呵呵呵呵呵呵……”
“哪里哪里,怎比得上莫惜一开始就打起了我的主意这么智谋呢,哈哈哈哈哈哈……”
“过奖过奖,翼飞不也是从容自若的如此大气,呵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君莫惜,你这只老狐狸!
“呵呵呵呵呵呵呵……”白翼飞,你也不赖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仰头齐笑,原足梦白痴的羡慕,原来这就是好兄弟啊!
我左手虎口抵唇,捏了捏笑得抽筋的两颊,还是狐狸君功力高啊,仍然狐狸笑.突然,我左手被双眼放光的原足梦一把握住,在我戴着“守魂”的手指上一遍又一遍的抚摸.我偏头望着口水老头身后的君帘风,“这算不算性骚扰啊.”
“呵呵,足梦是大夫,特别对于一些稀有的能够入药的药材比较感兴趣.”宠溺,绝对的明目张胆的宠溺.
“能够‘入药’的‘药材’?”我想抽回手指,却被他生生扣住,只听到他喃喃到,“听师父说到过这‘夺魂’‘守魂’,天下之人也只闻其名,不见其物,还以为此种传闻之物,今生不得相见,竟然……竟然……”说着,就打算拽出戒指.可我的手指都快被他连根拔掉了,还是纹丝不动,他一叹息,我刚以为他要放弃了,就见他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匕首,“干脆剁了吧!”说着,就要切来.
我一脚踹过去,手太短了,“你该不会以为这能‘入药’吧.”娘的,你当这是萝卜呢!
“有何不可.”一副明知故问的鄙视样.
“唉,我知道,我吃了你的药,害得你没法……但是,我保证,我会补偿的,当然,除了我的身体皮肉,骨血,内脏等器官.”
抚住我手指的手转而把向手腕,又是一震,“‘唤神’!上古奇药‘唤神’,哈哈”有点疯癫了吧,再看看镇定的那两人一副司空见惯的德行,“真是人间罕有的……药人啊.”说罢,就要一口啃向我的小脸.
“住手~~,妈妈说,上面有细菌!”靠,我可不想我的脸口水横飞.
君帘风拖住他的疯疯爱人,君莫惜一把抱起我,毕竟,我现在只有五岁的样子.他用美颜朝我撒了一把阳光,心中又一悸,这是,第二次了吧!
“既然‘九死一生’已经没了,那么就只有……”老君啊,你怎么和你儿子一样这么爱卖关子.与怀中的原足梦四目相对,无限爱意啊.原老人却若有所思的一皱眉,“他……我不想找他……”眉间溢出淡淡的凄凉,仍旧年轻透澈的黑眸白眼浮出苦忆往昔的愁情,那是一种剪不断,理还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
唉,相思苦,两处愁情,千千结,纷缠人心.
原老头悄然离去,君帘风也不追赶,就这样“饱含情谊”的凝视着我,我预感,他有事要说了.有时,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天灵眼.
“什么事,说吧,我碜得慌.”幼稚的童音,让我觉得有点搞!
“君某的确有事相求.”
“跟阿原说的那个‘他’有关?”既然不是老头,就只能随便叫声“阿原”了。
“是”,很干脆.
“好,算我还你们的人情,我干!说吧.”
“我想要公子和莫惜去宰相府拿‘芳华’来!具体的事,莫惜会告知的.”一溜烟,狐狸他爹也不见了.
留下我和狐狸大眼瞪小眼,“我们何时启程?”靠,你怎么问起我来了.不过,既然问了,就依我吧,我不爱欠人的,当然是越快越好.
“还等着娶媳妇呢,就现在吧.”我知道是有点急了.
“好,走吧.”哎?这就走啊!都不准备.君莫惜真的开始行动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等等”,我大喊,“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嗯?”
“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寿宴
“哥哥,我还要吃松仁饼.”我拉着君莫惜的宽袖,嘟嘟着嘴,眨巴着眼,十足一副天真烂漫好儿童,不给零食良心痛.好啊,好啊,我对现在这副样子倒也不是不满,撒撒娇,讨讨欢,高兴哈哈乐,不高兴洒洒泼,我也没觉得自己实际年龄二十来几就寡了面子,反倒挺有乐的.不过,唯一一点就是,以后我要是和魄做些情人们爱做的事,可就有点麻烦了,一个发育不完善的幼童,唉,魄,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的好弟弟,你已经吃了五个了”,青葱玉指戳了戳我的小肚皮,“就不怕撑坏了.这要是闹肚疼,哥哥可是心疼的紧.”我呸,你心疼,你他娘的是个石头人!之前的三天,是谁!让我一个无辜稚儿又过回了苦行僧的生活.是谁!大冷天的,也不给我买件暖和一点的合适衣裳.是谁!放着我的哀号痛哭不理,仍然坚持步行,连路人们都动容了呀!
“不吃?乘着还活着,就应该感受一下食物的温暖,怕哪天就只有在下面吃元宝蜡烛了.”我瞪死你!
“呵呵.你这个小可爱.”双指一夹,又在我脸上蹂躏了起来.
“别捏了,这脸都一边大一边小了.”
“呵呵……”
吃饱了饭,我腆着肚子吵着要他抱,这回竟然没拒绝!我们来到了一座布衣坊,一脚迈进,跑堂的是万语千言尤在口,君莫惜一伸手,一块刻着“君”字的精致玉佩就晃啊晃,最后,我们一出门便变身成了两个锦衣少爷.他是雷纹蓝领,水色长衫,翠带横腰,绣金黑靴,玉扣束发,墨眉凝脂.好一个妙人啊!可是,我也不差,两髻扎着金丝柳,细长流苏垂至两肩,眉心一点赤红明晶俏,黑衣黑鞋,金领金带,而衣带中央的盘龙扣更是纯金打造,双龙戏珠,活灵活现.
要问我们为什么能这么拉风,那就得感谢“无晴宫”的有情赞助了.君莫惜所在的“无晴宫”虽然豢养着一些一等一的杀手,但是,着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营商组织,我们现在所处的国家是延国,而这延国国内大多数商铺都与“无晴宫”有关系,这些商铺的十之七八都是“无晴宫”统辖,嗯,看来,是个商业垄断组织,奸商嘛,难免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养些杀手,必要时候,暗地里打扫清理一下,果然是很方便啊!
我们要去的宰相府不远了,君莫惜说那个宰相古垒鸣,因为以前也是武林人士,所以也有一些江湖人进出相府.今天他生辰,宴请朝廷和武林的文士豪杰,不用请帖,但凡有意者皆可入内.挺有气魄的啊!
等我和君莫惜一起进去的时候,还真他娘的什么鸟都有,谈文的,谈武的,谈食材的,谈药石的,谈兵器的,谈天文的,谈建筑的,谈骰子牌九妓院女人的皆有之.鱼龙混杂,分不出什么高手杂鱼,坐一桌上有的就天南海北的扯淡开来,有的就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口口观碗,有的甚至打起了渴睡,等等,大堂内外都摆满了桌子,幸好地方够大,一股浓郁的酒菜荤香,嘈杂的七嘴八舌,让已经吃饱的我有点犯恶心.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我冷眼观望着.
“谁是古垒鸣?”我偏头低声问道.
“黄衣的那个”,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一个黄衣的中年男子正在进酒,虎背熊腰,体格健壮,是封玧大叔那一型的.
望着一些只顾埋头苦干的人,我有点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开善堂呢,这么多蹭饭的主儿.”一桌十人,摆了近二十桌,两百来号人呢.另外,还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冲着“芳华”来的,“芳华”其实是颗宝石,听说有疗伤的功效,任何疑难杂症都能治.唉,再说一次,封建迷信害死人啊!这不,接下来就出事儿了……
落红乱舞,旋出一阵花风,飘满地,落满桌,竟带去了饭食的荤味,透着清凉的土香,散花之人用花瓣扑出一条路,四个清秀少女,四个威武肌肉男,矩形阵势,少女前后各两人,在外圈撒着花,男人在内分位四角,抬着一顶飘幔白轿,几人都是白衣白裤,恍如落入尘世的神人.忽然,一抹紫和一抹绿翩然而至,紫衣人是一女子,一个字形容,娇!而绿衣是男儿,一个字形容,雅!两人都相貌不俗啊!
绿衣男子开口,似清水抚柳,金夕落辉,“古大人,我等遵循誓约前来,现下,可以借‘芳华’一用了吧.”
“誓约?我与尔等有何誓约?.”古垒鸣啊,闪亮亮的鄙视啊,不要太明显,这些人不错啊!
“哦?”紫衣美人莞而一笑,“上次,我们来借‘芳华’之时,不是大人亲口应下,只要我家主人亲自来取,就将宝物双手奉上,大人,莫不是要食言?”
“我……本大人是有那么说过,不过,那都是气言.不……不可当真.”
“大人既已承认,又说不当真,这正道人士怎也学起了小人行当.”紫衣美人,灵牙利齿啊!
古垒鸣一脸窘色,这时,不知从哪钻出一个发型特异,衣着破烂的的小喽啰,“呸,尔等邪教妖孽,‘芳华’是武林圣宝,又是当年龙子留下的宝物”,恭敬的朝天一拱手,“岂是尔等肖小可玷污的.”说着,又啐了一口.
请讲一下卫生好吧,一看就知道是丐帮的,但是,你也顾虑一下周围群众的感受,这还有小孩呢!唾沫都飞菜上了,“幸好离的远.”
那人骂得正爽快,一朵血花在他的喉间绽开了,一闪光,愣是从后颈穿透,生生钉在了他身后的房柱上,透骨钉!小乞丐直直倒下,欣然之色还留在脸上,喉中血色化黑.
“有毒!”“有毒!”死者周围之人莫不避之如瘟,人群里倒是讨伐声,咒骂声,畏惧声比比有之.
“妖孽,忒的猖狂!”吠得好欢啊.
“妖孽,在我正道之人面前竟如此……”越说越小,直至身影退至人后.
“我等一起联手,将这妖孽头子杀个干净……”死拉硬拽几个身边人壮胆,走三步退一步.
倒还真有实干型的!“呔!还我徒儿命来!”一形貌更甚前者的老乞丐,头发都僵成条了,发型,我欣赏!空步冲身在前,一掌劈向射出透骨钉的紫衣美人,一肌肉男灵活移步,一掌承下,不见丝毫挪退.两人掌风顿生,蓦地,让我想起了异形大战铁血战士,有点憋笑了.
正胡思乱想,那个发条老头(头发成条)被从后背拧断了颈子.喀的一声脆响,空中还隐隐荡着渐去渐远的一声,“妖……妖孽.”
妖孽?比比那天仙般的人儿,再看看那一群丑态毕露的歪瓜劣枣臭果烂桃,我知道,这里不乏高手,可谁都不肯出手,许是怕祸及自身,许是观望战况找对策.呵呵.真是来对了,好戏,好戏!
一高兴,真的乐出了声,在静谧的呼吸声都清晰的凉场中,这一笑,无疑是惊雷.好了,众人用眼神给我开出了一条道.一低声叹息,怎么是个小娃儿.靠,敢情你们都当着会有人替你们出头哪!
“娃儿又如何!”清冽冽的稚嫩的童音,我拉着一脸看好戏的君莫惜一路向前,所经之处竟自动让出一条道,这些人本不指望一个娃娃替他们出头,但是,却不自觉的畏惧于那个金贵小童所散发的华贵,霸世和眼神中的睥睨人间,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我走到轿前,在紫衣美人和绿衣书生的眼下放开了君莫惜的手,径直向前从他们身边走过,绿衣摇扇凝笑,紫衣从指间弹出一根透骨钉,背向着她,双指一夹,反手一甩,正不偏不倚的刺断了她的耳坠.
“好!”雄浑之声荡起,,是古垒鸣,“小兄弟,好身手!”我不睬,其实是有点心虚,刚才那一下是我胡乱一丢,哪知……呵呵.当初在密园三大长老的杀人式训练中活了下来,却单单是每个手段都浅尝辄止,不愿学多学深,耍点架子就好了。
紫衣女将惊异之色收好,又取出一枚在指中把玩,“小娃,你可知道,这上面有毒,还是剧毒哦.”
“哦,我知道.”停在了轿门外,我止住了.
“知道还敢用手去接!”口气有点不可置信,紫衣姐姐,你怎么就这么多话呢!不依不饶的,有完没完.
回眸一笑百媚生,“我喜欢,管你鸟事,你又不是我娘.”
紫衣女颇有愠色,书生却噗哧一笑.人群里也荡开了低笑声,紫衣女怒目一扫,都噤了声了.
再次正视轿子,白幔飘然,看那轿中人仿佛如烟似雾.素幔舞,舞尽红尘痴情,梦中人,人约黄昏不在,一层薄薄的纱帘,却冷情的隔开了两个世界,人心,却是里一颗,外一颗,跳动着同一种旋律.那身影,仿佛一尊佛,冷清了千百年,哪怕尊身尘风而碎,仍是膜拜着自己的信仰,封住情爱,只因未来,唯为一人开.
“想什么.”轿中人,冷冷硬硬的嗓音.
“在想我要不要踢轿门.”瘪嘴眯眼.
“翼飞弟弟,又不是来娶亲的,踢什么轿门啊”,竟然说出我的真名,靠,本来还想发扬光大一下“百度”呢.
“姓君,名莫惜,字狐狸,号白尾大仙,家住阳春胡同转角口的君大哥,这也没门让我踢不是吗?”头也不回,答的倒是挺溜,当然,除了姓名,其他都是编的.
透过薄纱,那人如梦似幻的影廓,却不适宜的撩着若有似无的腥味,“受伤了?”我小声问道,回答的却是一阵寂静.
靠,有点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意味.
“这位小公子功夫了得,不知师出何门?”书生还是很有礼貌的.
转过身,我食指各朝上下一指,哑谜的介绍,让众人不解,这算个什么回答!
“在下愚昧,不知公子何意.”,“冥渊”左护法元香镜自视甚高,却也不免为眼前的小童感兴趣,这样一个娃儿,倒是有趣.
“一尘世迷途顽童,自是师承于这天,这地!”我一捋双髻垂绦的金丝流苏.
“呵呵”,元香镜的嘴咧的更开了,想他识人无数,这个娃娃,绝非池中之物,无论是胆识还是气度.
我离白轿逆向走开,人,我也不想看了,留点神秘感的好.
“怎么不看了?”狐狸君故作失望.
“下次!”对,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我走向古垒鸣,“古大人,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来借‘芳华’的.”我可不会因为身形的制约强装小孩,适当的散了一下迫人的煞气,离我稍近的人都有些气促.古垒鸣倒是见过世面的人,颇为欣赏的望向我,而视线却在接触到我身后的君莫惜时变得有点呆滞。意识到自己失态,古垒鸣振了一振。
“这位小公子,不是我不肯,实是‘芳华’乃我家传之物,不可借予外人.”很好,还算有点见识,没因为我是小孩就敷衍了事.
“哦!不可借予外人.”我双掌一击,一脸的喜笑颜开,“那就好办了!”侧身一指君莫惜,“我这位哥哥,玉树临风﹑家财万贯﹑秉性纯良﹑学识无双”,微止,在一干人等不明所以的疑惑中,一把拉住古垒鸣的手,“实是成龙快婿的不二人选,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谈婚论嫁了,听闻古小姐貌美洒脱,贤良淑德,正好和我家哥哥是一对璧人,天作之合.”继续释放电眼,“不如就逞着今日古大人身辰,来个双喜临门,定下这门亲事,想来日后一定传为佳话.”
一群人都有些云里雾里,明明是在说“芳华”,为何又谈到了亲事上来?狐狸君却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好像我说的不是他.而我也很灵敏的捕捉到了绿衣书生的一句低语,“这鬼机灵.”
见古垒鸣一脸沉思,我继续自说自话,“看来古大人也绝得这门亲事再好不过,算是默许了吧.”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正欲张嘴开口,我早已先声夺人.
“既然我们都已经成了亲家,当然不再是外人,那么,就请借‘芳华’一用,权当是提前送嫁妆吧.”众人恍然大悟.
“小娃娃,你几句戏言就想人物两得吗?这‘芳华’岂能儿戏?”一山羊胡老道撮着须子,倒有几分慈眉善目.
“道长不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吗?”
“贫道可不这么想.”胡须一颤,笑意更深.
“的确,是还有一条路.”我承认我有点阴险.
“哦?”哼,明知故问.
“那就是……”用指腹顺了顺眉毛,“灭了他全府,夺走‘芳华’.不过,这么多人,杀着麻烦.”不是我不珍惜生命,只是这种情况之下,必须得说些狠话.
“娃娃,好大的口气啊!”一癞脸男出列,靠,对着邪教的人,屁不敢放,逮着个小孩,你们倒是同仇敌忾,专捡软柿子捏是吧!
我灵灵着眨着眼,翻掌口前,哈出一口气,嗅了几下,故作无辜,“没啊,我没有口气啊.倒是……”兴奋难耐,一派童真,指着癞脸男,“蛤蟆怎么成精了!”
又是几声强掩笑意的咳嗽,白衣人退居二线,倒是一副隔山观虎斗,君莫惜也置身事外的神情,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唉,遇人不淑啊.
蛤蟆男被我一语道破天机,恼羞成怒,竟不顾我孩童之身,运力踢出一椅,倒有几分真才实料.我刚想出手,只见一道惊鸿之影,疑似天人,一条黑鞭卷过椅脚,因力一甩,直直与一桌饭菜溅开了花.
“修炼成精又不是坏事,我也不会因为你是妖怪就看不起你啊,何需动怒至此呢”,我就天真啦,我就烂漫啦,怎么着吧.
“只是一个娃儿,忒的下此毒手!”天人说话了,眉眼的怒色宣示着此刻她心中的波涛汹涌,“有种的,就把刀剑对着邪教那些人,对付个孩子,自觉荣耀么!”孩子就是好啊,处处有人疼啊.
想必此人就是古垒鸣的女儿古玉吟了,听君莫惜说古玉吟也算得上是女中英雌,豪爽清朗,大胆直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姐姐,这里的人奇形怪状的,竟喜欢欺负小孩子.”我软绵绵的撒娇,晶亮着两只眼.
“娃儿,你也不要做着小儿模样,只看刚才接暗器那一手,便知刚才那人非你敌手.”蹲下身,附耳高深莫测的一笑.
原来刚才古玉吟并非有心救我,只是她看出当务之急是必须先赶走邪教的人,似乎也意识我并无伤人之意,这才用话激得众人一致对外.还是个才智双全的清透人儿!
蛤蟆男也有愧色,一波人也被说得有点挂不住面子,正蠢蠢欲动.这时,从轿中飘出一声,“回~~”,最后化入空中.
又是一阵纷花飞卷,迷眼缭绕,转眼间,花转人去,如水境涟漪,散去消逝,踪迹难寻.那人,宛如一阵风雾……
冥渊教
“啊~哈~”又是一个大哈欠,我、君莫惜、古氏父女在内堂里已经脉脉含情了一个时辰了,“古大人,借、不借,一个字、两个字,极简单,还需考虑这么久吗?”我一绺金苏儿,耀光流烁,皱眉显露不耐,我到这里来不是谋杀自己的大好青春的!
“可是,小公子,毕竟……”又来了!没点换头。
“知道,知道,毕竟这是你的家传至宝,不可外借”,你是复读机吗?老是一句话。敢情我在这里屁股生疮了这么久,又说回去了。“好吧,还是那句,你想怎样!”这话是轻送一口气带出来的。
古垒鸣面露难色,脸部张显豪迈气概的强硬线条绷得更紧了。这时,倒是一旁的女儿家古玉吟粉唇轻绽,“小公子,这‘芳华’外借本是大事,此宝虽守奉在我古家,却被武林同道视为天下所共有,不可独享。”睫扇一抬,秋波横生,“不如小公子和乃兄先在府上歇息几日,容我古家再行定夺,不知可否?”
呵呵,几日?再行定夺?我信你个鬼!不过,既然无意与我“芳华”,为什么又要留我下来?大可将我们劝走或是强赶,一个孩子和年轻人,对于他们相府来说,还不是那么难对付,哪怕我们的功夫还了得。
呵呵,背后有事啊!会是什么呢?“呵呵,古姐姐言之有理,既如此,我与哥哥便住下几日。”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枪可耍。
“如此甚好。”古玉吟露齿莞而,清丽可人。
“呵呵,有白来的饭食,总比饿死路边强。”古氏父女不知我这华服公子为何吐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在他们疑惑的注视下,我眼神怨妇的看向君莫惜,他也“充满爱意”的回望我。
……
我和君莫惜两人被带到了别院,倒是丞相府啊,一副鸟语花香山水画。走了没多久,便被领到了各自的房间,君莫惜在我的隔壁。房间的陈设倒是清雅的很,我被独自一人留在了房里,房门被退下去的小厮带上了。
我来到窗户旁,两手一推,“吱~”,缓缓开户,一阵清新的竹香仿佛□撩拨人的丝绢,在鼻翼上飘来浮去,凉意的秋风让这香更糅合了清冽冽的泉寒,提神醒心又魅人沉醉,而这寒香似在五脏六腑间洗涤了一番,有种净化神移的错觉。金缕儿被风轻摇,弄得脸痒痒的,只不管它,单享受着这爱人抚慰般的触感。“飒飒、飒飒”,定然是远处的竹林的耳鬓厮磨,那样的低语、那样的呢喃、那样的倾笑、那样的……那样的温暖。身子不禁一颤,呵呵,孩子的身体毕竟不受冻啊。可是,真的只是身体吗?明夜万里,河汉清浅,破了天的星子到底是羽化了的凡人还是落世了的仙班?我……我又是在哪呢?记得,曾说过看不见君莫惜有影子,我何尝又不是看不见自己。呵呵,我到底还是一个人吗?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想起了魄,早知道就一路上都带着他了,不然,心也不会这么千丝万缕的打着结。我直着小小的身体,交叠着手伏在窗沿上,我和魄的相遇,我的童歌、他的叱呵,我的多语、他的寡言,还有,我的寂寞、他的真心。这样的夜,难免,会有奇遇啊!哦,对了,还有那个小皇子,兰络秋。高傲的、不屑的、羞愤的、冥思的、呆滞的、可爱的,呵,我……果然只能拥有回忆吗?无法感触暖香的实体吗?只能呼吸着自己一个人的空气吗?
在弯得已经僵硬的嘴角,我尝到了一籽咸甜,沁入口中,在舌苔上化开了更浓烈的甘涩,仰望星空的少年啊,那烂泥与黄金铸造的心到底是坚强还是脆弱?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等发觉,这句诗已从我口中流出。
我回转身,留下了一空银河的寞落……
……
等我起来,昨夜的人儿,似不曾有过一般,我承认他的存在,感恩他的存在,我是我,有笑,也有泪。
肚子“咕噜咕噜”的开起了火车,汽笛一拉,我这真是,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这算不算是重返童年啊。
“小公子,打扰了。”古玉吟在门外十分客气。
“哦,不碍的,姐姐请进吧。”门一开,笑脸盈盈啊,这把我给照耀的,都睁不开眼了。“小公子昨晚没一起用晚膳,胃口不好吗?要不要我找个大夫来看看?”真是情真意切啊,不过,这么好的演技,可惜是遇上我了。
“看姐姐如此‘真情流露’,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你失散已久的亲弟弟呢。”
“小公子若愿意,我古家倒是很乐意喜获小公子这样的天人啊。”
“啊哈哈,客气,客气。”戴高帽?又可惜,我不吃这一套。“姐姐,有甚话就直说了吧,这一早便来找我,又是独处,怕是有什么事吧。”
“小公子端的厉害,呵呵,没错,玉吟是有事情要劳烦公子。”
“哦?我一个无知小童,能做个甚事,倒是我那兄长,却颇有几分本事,何不去找他。”乱七八糟的事还没处理,别又无端端冒出其他的端倪来。
“嗯,乃兄说,一切皆应小公子的。”眼光有点躲闪,敢情我是那二手资料啊。不过,相识不满一日,就要有求于人,却是少见,恐怕,这条件自是不可少的了。
“姐姐说来,我姑且一听,却不知能否最终帮上。”先看看你的麻烦和开的价。
“小公子可知最近江湖上有何大事”,正色凛然,侠气豪生,这水灵女儿却是个肝胆之人,一提江湖,似有无尽热血可洒。
我摇头,江湖大事,我怎么会知道。
“闻言邪教‘冥渊’与眠刃山庄一向不合,却都忌着对方势力,不敢轻举妄动,近日,不知为何,竟大动了干戈,传闻,‘冥渊’教主在一战中受了伤。”古玉吟思索片刻,“这几日,‘冥渊’多次来讨借‘芳华’,这传闻看来不假。不过,这番明目张胆的索取,分明是在告知别人,他们教主有伤。鲜少露世的‘冥渊’教主亲自来要,显是宣示其伤的还不轻,急需‘芳华’。但是,邪教行事向来密守其踪,这回,显是大事,竟如此草率,虚实真假,倒不为人知了……”
我嗯了一声,说这么一大堆,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故而……”少女的独特的清香,晨光中,我打了个哈欠。“我等想请小公子去探查一下情况。”来了.
“哦,做探子,替你们开路啊。”我站了起来,扩胸,踢腿,好一会儿,悠悠的道,“好处!”
“‘芳华’,小公子自是借拿。”爽快!
“成交!”我俩掌心相击,具是心领神会的一笑。
“不过,我有一事不解”,为什么会是我们。“很好奇,你我只是昨天有过一面之缘,为何会选上我们,古小姐真的信我们吗?还不知道我们的底细,就相托此事……不解,不解啊.”
“小公子不必多疑,我自道来。其实,我古家也多次派人查访,但都是有去无回,正愁无要人相助,哪知小公子却……昨日,小公子的本事,我们古家都已经见识过了,公子之能,我们自是不会怀疑,而且,嗯,古家之所以会如此急促要探听消息,实是有不可说的原因,还望小公子见谅……”
起初还觉得这个要求简单了点,会不会便宜了我们,看来,折了这么多打狗的肉包子,这事还真有点不好办啊.
“不必说了,看来,我是自己撞枪口上了。”反正不管他们的目的如何,我只管办完事拿东西走人,不过,他们就真的能信了我了?而且,不会就这么简单.
……
再见
唉,找凤子,救君莫惜,借“芳华”,还有现下的探情报,跟连环扣似的,本不喜欠人情,现在却是一身的债,唉,麻烦.
一脚踹开君莫惜的房门,眼一扫,我踩,他竟然还在睡,“起了,起了,日头都晒腚了.”一掀被,本想来个天寒地冻扰人清梦,刚一半,我马上又给盖了回去,好,好,你有种,君莫惜,娘的,竟然给我来个裸睡.
“唔……翼飞来了,真早啊.”一脸鬼笑,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凭他的听力应该早就听出我来了,竟还给我装睡,还刻意外泄春光,可怜了我的青涩少年身啊.我狠狠的呼出一口气,“什么事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我要去找‘冥渊’,陪我吧.”
狐狸头轻颔,青丝零乱的披散.靠,不要再露啦,“今夜出发.”我留下一句,点足出门,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
“冥渊”,冥界深渊,果然名不虚传,这偌大的殿堂,冰晶成柱,冷石铺板,无铅无杂,若翡若翠,清寒滋生,剔透晶莹.好个“华珀殿”!这森罗冷宫竟是建在地下的!
之前,本想靠着无晴宫的机密情报网把冥渊给找着,可哪知,刚出古府没几步,就有人素扇摇风,说是主人有请两位亲去一聚.不需妄力,我自乐得清闲.那人,我认得,是那时的绿衣男子,其自介,元香镜.
呵呵,竟就这么直接将我们带进去了,连条遮眼布都没用.该说是他们太有自信了呢,还是我被认定不能活着出去.
殿上有一人,那轮廓,我却是熟得的,他,就是那阵风,那抹雾,无声去,又悄言来,呵呵.
“应了古家人的交易,查探你是否伤重.”估计他自己也清楚,我不瞒,自先交待了.不过,直身两旁的一干人等却是不明,我为何一来就承认这本可判死的罪行.
“翼飞小兄弟果然好胆量.”元香镜说罢,将扇子一合,颇有深意的注视着我.
那人,也正看着.
“名字.”你的名字,我想知道.
眼神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