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惊风卓立在城头上,看着城外破败的军旗,溃退的士兵,潮水般涌来的将士们,以及飞上半空的车轮和生锈的刀枪,厉声喊道:“谁也不许进城,全都在城外接受盘查,邱神勣和裴绍业何在?”
    邱神勣和裴绍业两个人灰头土脸的夹杂在两三万败兵之中,仰面看着季惊风,心里的气氛程度已经达到了巅峰,差点变身成为两条疯狗。
    邱神勣声嘶力竭,泼妇骂街般的喊道:“季惊风,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凭什么在那里发号施令,老子在前线拼命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是河陇镇的节度使,又不是河北道的节度使,凭什么站在老子脑袋上发号施令,我呸。”
    “就是,季惊风,你赶快给老子把城门大开,不然老子进了城之后,先把你这个小人物的脑袋给拧下来,你信不信?”裴绍业也跟着叫嚣了起来。
    季惊风狞笑了一声,举起一块黄色的东西,冲着两人喊道:“你们两个,睁开自己的狗眼看清楚一点,这可是皇上给我出兵的虎符,我现在是大周朝的兵马大元帅,不久之后,皇上的圣旨就会传达下来,季某不才,目前正好掌管本地的城防,不知道两位有什么意见嘛,哈哈哈哈。”
    “啊,兵马大元帅,不可能,你只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八品官爬起来的,你凭什么当兵马大元帅啊,就算要找兵马大元帅,也应该是我们两个其中之一。”邱神勣脸色大变,涂满黑灰的脸上肌肉,居然开始抽搐了,仿佛就要中风一样。
    “韩信还钻过别人裤裆呢,还不是一样登台拜帅,我和韩信比起来总强的多了吧,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河陇镇的将士们顿时振臂高呼。
    季惊风指着下面,冷着脸说道:“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赶快接受我的盘查,不然全都让你们死在当场。来人,弓箭手、发石机给我准备,谁敢乱动,立即就射杀了他,我就不相信,你们敢攻城”
    下面的士兵,有些不愿意了,冲着季惊风喊道:“季大人,咱们都是大周朝的士兵,为什么不让咱们进城,难道朝廷因为咱们打了败仗,就不要咱们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咱们就去投靠黑水靺韍人了。”
    季惊风的目光扫过众人,冷静的说道:“诸位,诸位兄弟,我季惊风绝对没有小看你们的意思,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目前城内居住的人是皇上,为了皇上的安危,我必须要谨慎小心才行,我只怕你们这些人之中混有黑水靺韍人的奸细,如果是那样的话,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现在我要求你们,找到自己的长官,如果找不到的,也可以找到熟悉的战友,动作要快,咱们时间不多,只要有人证明,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还是季大人想得周到。”士兵们听到季惊风这么说,顿时就都觉得季惊风是好样的,是个考虑周详的将军,他们心中着急,所以很快就排好了队伍,然后季惊风派黑齿司徒和李文龙尉迟无边苏振方四个人出城去,检验那些士兵,很快大军便检验合格,季惊风一声令下,城门大开,所有人全都进来了。
    “季惊风你给我下来”
    “对,没错,你丫的给我下来,老子跟你没完,我日的。”
    这边士兵们刚刚进城,邱神勣和裴绍业就冲上了城头,晃着膀子,冲着季惊风叫嚣:“你刚才在上面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句,你到我们是谁吗?我们可是左右羽林军的大将军,皇上身边最信得过的人,就凭你也敢跟我们叫板,告诉你,就算是高真行,他都不敢,你不打听打听,哼。”
    “两位,两位将军好,两位败阵的将军真是威风八面啊,大周朝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光了,你们居然还好意思活着,居然还张牙舞爪的跑到我这里来叫唤,你们没本事对付大作荣,倒是有本事对付自己人啊。”季惊风纵声狂笑,双手一摆,黑齿司徒和苏振方立即出来,身后带着二百余小弟。
    “叫什么叫,喊什么喊,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你们喊的份儿嘛,你们两个败军之将,算什么东西,我现在就送你们该去的地方,少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去去去,滚滚滚”这两个家伙,指挥着两百余名亲兵,居然把邱神勣和裴绍业给绑起来了。
    “哎呀,季惊风你这个小子,你居然敢把我绑起来,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我们可是皇上身边的人,没有皇上的旨意,你们没有权利对付我们”
    季惊风见他两人也不反抗,规规矩矩的让士兵去绑,就知道两人心里没底,嘿嘿冷笑道:“你们说的对,这就是皇上的圣旨,我只是遵旨办事儿而已,呵呵。”
    “你说这是皇上的旨意,不可能,皇上从来都厚待我们,我们不信”
    季惊风笑道:“皇上的确没说要把你们抓起来,但是皇上命我为兵马大元帅,你们两个也隶属于军方,我这个大元帅,就有权收拾你们,还有高真行,如果他战败了,我一样也要收拾他。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抓起来,压到地牢里去。”
    然后季惊风不理会两人的骂声,对李文龙说道:“敌军没有直接追来,原因可能有二,第一是怕中了埋伏,第二可能是为了休养生息,准备攻城,所以,最少今天晚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你带着八万名逃回来的士兵,在城外百丈的地方挖一条壕沟,深两米,宽三米,中间留下三条巷道,我有大用处。”
    李文龙比起其他几个纨绔来,心里多少还有点墨水,听了这话之后,顿时就是一惊,愕然道:“一百丈的距离,这恐怕早已超出了弓箭的射程,就连发石机也够不到边,火炮都打不到那么远啊”
    季惊风笑道:“发石机和火炮已经被我改良过了,而且弓箭,全都超过一千步的距离,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不过说实在话,我让你挖出一条壕沟,并不是为了挡住敌兵的来路,我更多地其实是想要阻挡他们的去路。”
    “这个,我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了。”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招办就可以了,你在军中的日子比较短,应该记得一定要遵守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季惊风嫌她太罗嗦了,所以有些很不高兴的呵斥了一句,李文龙顿时有些羞愧。
    “老大,都怪我不好,我这就去,你就请好吧。”
    季惊风顿时有修笑不得。这时候,城头下面的发石机和火炮也全都抬了上来,唐朝的时候虽然已经发明了火药和大炮,但是工艺水平还比较低,炮火基本上用来法令,没有太多的军事效应,不过经过了季惊风的一番改良之后,威力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发石机,这一次他准备给大作荣一个突然袭击。
    过了一会儿,失踪好一会儿的薛讷一身恶臭的走了上来,冲着季惊风苦笑道:“大帅,这个办法能管用嘛,万一要是不管用那该怎么办呀,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一招啊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
    季惊风心想:你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多了,你听说过四个轮子的战车不用马匹拉着就能走吗?你听说过上万斤的钢铁在云彩里钻来钻去的飞行吗?你听说过隔着几万里还能通电话吗?“你放心好了,一切都按照我说的进行,绝对万无一失。”
    薛讷点了点头,立即转身走了下去。
    到了夜晚一两点钟的时候,城外的一条环城的壕沟已经挖好了,薛讷却突然带着一万多人出城去了,他们每人都搭着一个木桶,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等到他们所有人回来之后,整座城池都充满了恶臭。
    天亮的时候,大家看到,一圈环城的壕沟里面,充满了黑色的桐油,清晨的熹微之下反射着黑亮的光芒。
    “这是做什么用的啊?”人们纷纷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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