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达孤儿营
随着时光的流逝与训练进度的大幅推进,所有少年此时都已经有了使用木剑搏击的资格,虽然在锻炼出足够的保护本能前,哪怕是孤儿营的残酷教官也不会让他们彼此捉对真正意义上的厮杀,但修炼基础动作高强度长时间的劈杀训练,也意味着辛苦与难熬程度的倍数上升。
几乎所有的少年经过上午的体能训练后,此时持着木剑都有些有气无力的味道,有一下没一下的砍着,被教官在一侧连打带骂的训斥。唯有一人,双手执木剑不住呼喝的砍杀,每一个斩击动作都标准精确且倾尽全力,对于别的孩子,孤儿营的教官大都是连打带骂抹去他们的惰性,强化他们的训练。唯独对伊诺.阿法尔,教官们反而要适时制止他的疯狂,不让他把自己的身体彻底练废。
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所有人都为他近乎癫狂的修炼热情而胆寒。整个孤儿营便是有几个因为身负战争血仇而偏激刻苦者,也远远不如这个伊诺般全心投入,便好似他的背后,时时刻刻都有一只嗜血的野兽在追逐般,真是一时半刻也绝不轻忽。
全身都是麻痹的,唯独高烈度挥舞着木剑的双臂有些热络的感觉,尽管已经被凯教官断定自己并不适合军旅剑术,但在长时间坚持不懈的疯狂努力中,朱鹏依然可以一点一滴的感觉到自己在剑术上的进步,在体魄甚至心性意志上的增强。
这就是正统军旅剑术最可怕的地方。也许进度缓慢,也许威力不大,也许简单枯燥。但却是真正的纯粹武艺,付出十分的汗水便必然还给你一分的增进,徐徐而图,远远比任何花巧诡秘,所谓“高阶”的宫廷贵族剑术剑术走得更远,路子更宽……当然,针对于有效锻炼年限仅仅十年左右的卡拉迪亚大陆普通人来说。军旅剑术也许远远不如速进的宫廷贵族剑术实用,但对于着眼百年计的朱鹏来说,邪道再速进。也终究是邪道,今日修炼笑一时,未来陷入不可跨越之瓶颈,那时可能便得哭上一世。
因为抱着这样的修行理念。所以。哪怕朱鹏修炼鬼道邪术也是将之寄托在外丹毒龙身上的,其自身所苦心修炼的,始终是厚积稳进的紫宵纯阳劫。
急风暴雨如瀑的天气,孤儿营的所有人依然坚持着高强度的训练课程,也许这样做的结果是会病死几个孤儿,但无论是孤儿营的教官还是阿拉西斯伯爵,明显都不会在意。
在暴雨中狂奔的少年,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个持着棍子的男人,他大声地一阵阵吼道:“跑!不准停止!在这个艰难的世界上。想要存活下来就必须有钢铁一般的身体,就算是再冷再疼,也要有坚持到死的觉悟!”,
“像那种退缩畏惧懦弱于痛苦的人,胆怯于死亡的人,是无法生存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的!”
“你们要追寻属于自己的未来,要成为像凯教官那样强大的骑士,从现在开始就要以拼死的态度面对这个世界!”一个年纪稍小,体格稍弱男孩跌倒在地上,小腿冻得发紫,全身在冷雨中蜷缩抽搐。
持着棍子的男人,立即扑上了上去,丝毫没有任何犹豫地抽打下去,冰冷言道:“既然没能身为贵族,那在这个残酷疯狂的世界便必须有时刻面临死亡的觉悟,爬起来!继续跑!”木棒毫不留情的抽打在背脊上,带来剧烈的痛楚,只是这种程度的训练对于尚未完全长成的少年来说实在太过残酷,莫说那个小孩子,便是前面坚持跑的少年也一个接一个摔倒下来,教官顾不得地面上的那个,一个个的抽打过去,大声斥骂。
便是营养条件生活条件甚至于身体潜质远比其它孤儿好,体魄也因此更强壮的朱鹏,也在奔跑过程中大腿抽筋麻痹,摔倒在泥水之中,肺部如烧炙般剧烈的喘息。他咬着牙,用力地撑着身体,哪怕全身的肌肉都在向他哀嚎也想爬起来,然而却又僵硬地跌回地里,身上满是肮脏的泥水。
持棍的教官自后向前一路抽打过来,并没有因为朱鹏的身份而有稍稍的留情,甚至抽打的更凶、更狠、更用力。
他如野兽般的嘶吼咆哮着:“以一个失去家园、失去故乡、到处落魄流离的身份。以一个除了自己,便连亲人也不存在的孤儿身份,以这样的身份,你们有什么资格趴在地上不站起来?!你已经失去了一切,只有自己的身体可以依靠,以哪怕死也要站起来的勇气拼命磨练它吧。你们,给我站起来!”
这位教官也是在训练营里呆了许多年的,他完全清楚怎样恶毒的言语可以最大限度的刺伤这些孩子的心灵,听着他的咆哮,许多原本已经动弹不得的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哆嗦着,一个个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般,挣扎着便要起身。只是,还不等他们爬起来,前方一个一直领先的黑发少年,已经红着眼睛吼叫一声,不顾一切地从地上冲爬起来,发疯地跑向远处。
看着远处伊诺那一骑绝尘的背影,那个手持木棒的教官也是一脸的纳闷儿。“这小子怎么比眼前这群惫懒货还像孤儿?我刚刚的话似乎刺激他刺激的不轻呀,他父母不都健在吗,听说还有八个哥哥呀。”
不仅仅教官在心里嘀咕而已,许多孤儿营的孤儿也对伊诺的疯狂咋舌不已。“不愧是成天吃牛肉土豆白面包的,咕哝。伙食比咱们好,体力就是比咱们强呀。”一个孤儿如是的言语,却得到了四周同伴一齐的赞同,一开始时他们不是没想过压倒甚至欺负这个家境远远比他们好的同龄人,但朱鹏那种身后似乎随时都有一只疯狗追咬的拼命劲头,实在不是正常人可以比拟的,既然实在拼不过,那就寻找外界因素,不是要证明什么,只是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罢了。
狂风中暴雨如瀑,黑发黑瞳的少年人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般拼尽一切的奔跑,耳边似乎犹传来教官那阵阵锥心似的斥责,仰起头,大雨浇在脸上,却为什么总有一种温热的感觉滑过脸颊?
“在这个世界上,别人都是没用的,你能依靠的,你能信任的,都仅仅是你自己而已。”
“啊……”仰天而啸那一腔的悲苦,只是昔日的记忆,今天却又能说给谁听?不是不想言语,只是自幼便如同一只野兽般活着,一些人,早就忘记了怎样交流。
在这一日,朱鹏体内沉寂的山岳巨猿血脉又一次开始转动复苏,隐隐刺激着年轻的肌体,活化着最深藏的潜力,这一变化便如同世事运行的大势轨迹般,不可阻挡,不可违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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