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立刻跟到了楼下,原本想给她一些安慰,但是看到她的时候,只见她端着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只是泪水已经被擦干了,眼眶却还是红红的。
“对不起,我刚才失礼了……”她用手沾了沾眼角,“那是去日本的机票,下周一的飞机,到时候我会送你的,至于公司请假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放心去吧。”看到她一脸憔悴的样子,我终于知道一个人可以和憎恨打下怎么样深刻的交情,而当这个恨的对象是自己的亲人时,又会给自己带来多少悲伤。
“我不会去的,你还是收起来吧。”说着,我把机票和那张支票递到了她的面前。
“为什么?”
看到金惜吃惊的样子,我笑道,“老公当然要和老婆一起同甘共苦了,一个人逃跑算什么?”虽然不知道我这样的决定到底会不会给金惜带去什么帮助,也不知道她老爸究竟会用怎么样可怕的方法来对付我,但是我知道我这样做是对的,而且听了我的决定,金惜笑了,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之后,金惜请我去了一间叫做“愿望树“的咖啡厅。那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冬日的阳光斜照在这间小小的咖啡厅里,一曲BossaNova在耳边响起,像是配合节奏的顽皮一般,咖啡的香气在屋里死理的飘散着。我们选择了靠近窗户的桌子坐了下来,点了两杯蓝山咖啡。看了看对方,此刻剩下的只有惬意地微笑。
我望着金惜,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选择什么样话题,只见她手捧着咖啡杯,目光却落在黄外的一棵已经枯落的苹果树上,前段时间欢庆圣诞节的装饰还留在树上,天色全暗时,树上的彩灯突然亮了起来,金惜愣了一下,瞪大眼睛凝视着这棵树,树上一串串彩色灯泡闪着美丽而绚烂的光,她的嘴角也轻轻地上扬,“小柯,你知道吗?我从小最大的心愿就是去一趟日本,最好是四月的时候去,那时候街道两旁的樱花树全开放了,会像雪一样飘落……”说着,她将目光移到我的身上,然后喝下一口咖啡,“不过,那只是小时候的想法,也许不会实现了……”
“为什么?”去日本对于她这样的公司上层来说不是到邻居家一样简单的事吗?为什么当她说出这一席话的时候,会从她的眼神中看到淡淡的哀伤呢?
“那你呢?……你小时候的愿望是什么?”金惜没有回答我,她很快地转开了话题。
咦?这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呢?从小到大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一个多啦A梦,可是这种心愿听上去不免显得过分地幼稚了,于是我低头想了想,最后傻傻地回答道,“以前的愿望就算了,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很想陪你一起去日本的……”
“真……的?”金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几乎是从口中挤出这两个字来。
于是我用力地点了点头。金惜望着我。然后低下头。“谢谢你。”她说道。接着将咖啡杯里地咖啡一饮而尽。街道上早以闪起了美丽地霓虹。车水马龙。轰鸣声一点点地将咖啡店里地音乐声遮住。那天。我似乎对金惜有了全新地认识。
长假告终之后。又回答公司裹着像以前一样忙忙碌碌地生活。可这两周下来。金惜地老爸似乎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我这不好好地站在办公室地门口吗?没缺胳膊没少腿地。
“小柯。陈总在找你。说是有急事。”刚刚把公事包丢到桌上。冤大头就找上门了。
“哦。”应了一声。我赶忙向陈总地办公室走去。什么事这么着急?收假地第一天早上就这么火急火燎地召见还真是新鲜。
地确。这件超新鲜地事。恐怕全公司上下再没有人会经历了。
“小柯呀。这是你地母校寄来公司以‘论文涉嫌抄袭’撤销你研究生成绩地通知单。”坐在办公桌对面。陈总递来了一张白色地纸。
“什么?”我接过她手上的“通知单”,一时间甚至有些被瞎蒙了。说我毕业论文涉嫌抄袭?成绩全部撤销?由于违反校规便联系了教育部门暂时撤销了我研究生的学历?“这……这怎么可能?!”
“你也别太激动,这种事情我们也是头一次听说,暂时帮你保密好了,希望你能回母校一趟,把整件事情弄清楚,公司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的,即使被撤销了研究生的学历,公司还是决定保留你的工作职位,放心好了。”陈小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认识这个女人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一句像样的话,我心里确实安慰了许多。
但是,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研究生三年的生活全部都被这一张白纸给抹杀了吗?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博大学生,不仅被灌上了剽窃的罪名,还随时都面临着失业的可能。为什么?这种倒霉的事居然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清楚的记得那篇论文是我熬了一个多月才写出来的,每字每句我都仔细的斟酌过,怎么可能是抄袭?真是难以让人接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于是,当天下午我就找到了校方,可是他们居然拒绝接待我,说什么教导主任外出,事情正在调查之中。结果我请了一下午假,跑了4个小时不过讨来了一杯白开水喝。我已经无奈了,现在的我只有一个想法,我终于明白,所谓金惜的老爸的报复是怎么样子的了。
之后,更夸张的报复接踵而至!比如我接的案子,客户全部拒绝签约,而我唯一的交通工具,我的“滑翔牌”电动车也不翼而飞,从家到公司的1个小时路程使得我天天迟到,同时也成了公司里办事效率最低,业绩最差的业务员。经常会被陈小姐点名批评,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真的要饭碗不保了。
更让人气愤的是,有一天公寓的物业公司居然找到我,无缘无故地拒绝我第二个月的租赁,而且无论找什么样的房子,租赁公司看到我的名字就会立刻除名。没办法,我只好暂时住在同事小易的家里。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我必须快点找到一间离公司近的公寓,并且再买一辆电动车不可。尽管如此,我却并没有找金惜向她哭诉,为的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实情,免得她对自己父亲的产生更加巨大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