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
隔壁的包间里,服务生推着餐车进去,告诉在场的人,有人替他们点了几样精致小菜当夜宵。
“我们没点夜宵,是谁送的?”一个人站起来走到餐车旁打开盖子看看,其余人也抻着脖子看。
服务生照着小梨的吩咐,报菜名:“泡椒凤爪**爪朝天、爆炒**心肝脑涂地、辣子**丁大卸八块、香酥**排拆皮卸骨。”谢羽杨听到这话,也放下了手里的牌。
嘿,这什么呀,谁这么大胆,敢消遣这群小爷。几个人顿时气呼呼的站起来,蹭蹭的火往头顶上窜,其中一人揪着服务生衣领子吼道:“这谁他妈出的主意,敢跟爷几个来这套?”服务生吓得哆嗦:“隔壁,隔壁房间有个……有个女的……”
女的?呵呵,公子哥儿们顿时来了兴致,表情也猥琐起来。肯定是谁的老婆、女朋友,或者小情儿,找不痛快来了,正好给众人添点乐子。
“漂亮不漂亮?”那人问服务生,松开了手。“漂亮,漂亮,很带劲儿,又年轻又漂亮。”服务生揉了揉脖子。一群人推推搡搡要去隔壁包间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奶奶跟他们逗闷子。
门一推开,众人都愣住了,这女人眼生,没谁能猜到她来历。如服务员所说,确实漂亮,而且见了他们进来,一点儿也不吃惊,甚至她都不站起来,从容的坐在那里,好像知道他们要来,似笑非笑的神情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媚惑。男人们当场就看呆了。
然后,他们就看到谢羽杨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握着她放在膝上的双手,微笑着,仰脸看着她,那眼神,绝对是爱死了,声音轻柔的跟她说话:“宝贝儿,你来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嗯,这么晚了怎么不去酒店休息?”
这肯定是小太子身边最得宠的女人,闹上门来了还能让男人这么轻声慢语的哄,不是心头肉不会有这样的待遇。门口的众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看接下来的情势发展。
“我惦记你啊,从苏黎世回来在北京没呆两天就飞来看你。听说你在这里我庐山都没去,直接就过来了,怕你饿着,给你们点了宵夜。”女孩儿亲昵的抚摸谢羽杨脑袋,也跟他笑,嘴角的笑涡儿尤其可爱。那笑容,是个男人看着都得给甜醉了。
听到庐山两个字,众人眼明心亮各自盘算:谢克榛不就是在庐山疗养,这若不是正宫,敢往老爷子跟前带?要说这群人家庭出身都不错,除了老子娘谁都不怕的主儿,可谁不是外面玩的再大,也绝不敢把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往家里带。
乖乖,原来真是小太子的老婆,难怪难怪!都说真正的美女最终都会落在这些权贵公子哥儿手里,轻易不会给人看到,这话真是不假。
怪不得他们费尽心思给他介绍各色女人他都看不上眼,家里有这么个尤物,看得又这么紧,他能看得上谁;怪不得这女的敢跟他们来狠的,原来小太子这么宠着,若没有男人给她撑腰,有几个女人敢这么着。
看他俩旁若无人的态度,门口那群人悄悄地散了,把门带上,不打扰他们夫妻相会。“我跟他们打打牌,没干别的。”谢羽杨赶紧跟小梨撇清。“我知道啊,丁叔叔说你最洁身自好,你就是一优秀的、无不良嗜好的、靠谱男青年。”小梨跟他开玩笑,柔柔的看着他,视线无法移开,有些日子没见了,好想好想他。
“那你刚才送那什么**爪**心**排是什么意思?”谢羽杨坐到小梨身边,轻拥着她,笑着跟她咬耳朵。小梨呵呵的笑:“那是给某些人提个醒儿,他们不是爱吃**吗,吃个够啊。” “我不爱吃**,我从来不吃**。”谢羽杨笑谑,余光瞥见丁志国从里间出来,放开了小梨。
坐车回宾馆的路上,小梨偎在谢羽杨怀里,跟他报怨:“我就知道你们去玩非得点场子不可。”“那不是我点的,我从来不好那个,不过你胆子也真大,万一我不在,那群人可都不是善主儿。”谢羽杨搂着小梨的腰,手指点下她香腮。
“切,我怕他们!丁叔叔就在隔壁,谁敢动我一根头发,直接派一个军来灭了他们。是不是,丁叔叔?”小梨跟正在开车的丁志国开玩笑。丁志国呵呵的笑:“他们敢碰你,小羽肯定得把他们灭了。”
“只要他们不拐带你做坏事儿,我就不跟他们计较。什么呀,找一群不三不四的女人乱来,也不嫌脏,也不怕得病。”小梨不屑的撅着小嘴。
这小东西,她吃醋都能吃得这么别具一格,让人非但气不起来,反而还觉得她狡猾的可爱。谢羽杨见她忿忿的样子,有点好笑,对着她的小嘴狠狠的吻下去,抱着她不肯撒手。
“分开这么久,想我了吧。”谢羽杨吻着怀里柔艳的小东西,在她耳边低语。“想,亲爱的,所以等不及去庐山,直接找你,太想你了。”小梨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的他直痒痒。“我也好想你,乖乖,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谢羽杨把手探到小梨裙子下面,抚摸她光洁的美腿。
色与魂授,经得起几番细思量,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吻一会儿,偶尔说两句,再看着,再吻,缠绵的将思念在唇舌间传递,荡气回肠。
他俩起先还说话,一会儿就没声了,丁志国无意中在后视镜里瞥见小俩口亲热的情形,笑着摇摇头。高干家的孩子他见多了,感情像他们这样好的倒不多。
从车上下来,谢羽杨着急火燎的拉着小梨一路小跑。匆匆的打开宾馆房间的门,把她往房间里拽的同时扯开自己的衬衣扣子,毫不迟疑的一脚把门踢上。
一向沉静如佛的谢参谋不淡定了,小梨心里直笑,却憋住了,不肯跟他进屋:“丁叔叔把我的房间安排在隔壁。”
小丫头梨涡坏笑,是存心哪。刚才在车上,他就有了反应,可前座毕竟有人,总不能当着别人面玩车震吧。
谢羽杨也不说话,上前就把小梨身上的裙子从领口处撕开,哗啦一声,这条价值不菲的香奈儿裙子就此报销。小梨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脸顿时就羞红了,裙子耷拉到腰上,露出上半身。
这种情境下,哪里还需要思前想后,谢羽杨抱起她就往床上扔,如狼似虎的扑上去深吻。来不及脱她的内衣,他直接把手伸进去抚摸抓揉。小梨的这件内衣本来就紧,他的手再伸进去,她被勒的几乎窒息,内衣的带子终于绷断之后,小梨才得以呼吸顺畅,可是一转眼,他又不让她呼吸了。
一改往日的温柔体贴,他的动作狂野的像某种猛兽,几乎是在蹂躏撕咬猎物,热情的吻她□在外的每一寸肌肤,手贪婪的爱抚揉弄,任她的娇躯在他身下手下起伏动荡。
兽性大发,小梨脑海里只有这四个字。谢羽杨此时的样子,真有点把她吓到了,惊叫不已,小脸本能的逃避他不停追随的吻。谢羽杨察觉到她有点抵触,动作缓了缓。
小梨喘着气,甩掉脚上碍事的高跟凉鞋,撑起一只胳膊支着身体,另一只手推在他心口,轻嚷:“好疼,你轻点……怎么咬我?”一个多月不见了,她难道不知道,他多想她,咬她还是轻的,他要吃她,狠狠的吃。
别想跑,你一晚上都是我的。谢羽杨站起来,把衬衣脱了随手一扔。小梨看到他又向自己欺身而来,本能的把双脚往回缩缩。
可她却浑然不觉,她这样的姿势有多撩人,长发披散,玫瑰花一样嫣红的小脸上,两片嘴唇被他又吸又咬,吻的红艳艳的,身上的裙子早已扯得不成样子,寸缕碎帛遮不住春光,柔软的酥xiōng被揉的红了一片,随着呼吸曲线起伏,纤秀的长腿浑圆的粉臀没有了衣物遮蔽,灯光下白皙如雪。
素xiōng未消残雪,透轻罗……好一幅诱惑至极的美人春睡图,他的小梨,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开始有了不一样的风韵。长期练舞令她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曲线柔美浑然天成,皮肤嫩滑而有弹性,摸起来手感极好,手一触上就舍不得拿开。送她去练舞,果然是明智的。
小梨注意到他灼热的目光,松开了胳膊,软软的蜷曲在床上,犹如祭坛上的白色羔羊,她的纤细、柔弱和丰润,糅合成一个真真实实的欲望之网,将他牢牢的囚禁在网中央,再次压在她身上,把一切碍事的东西都推开,他要床上只有她。
“小梨,给我好不好?”谢羽杨吻在小梨耳畔,咬着她耳垂吹气。小梨羞的不说话,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身上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已经把她迷醉了,而且她知道,这不是征求她意见,他只是告诉她,他要来真的了。
她羞怯的模样让他激情迸射,尽管意乱情迷,他却也知道她还很娇嫩,哪怕再迫切的想拥有她,也得温柔一点。她像是不习惯被人这样疼爱,身体有点紧,他的手摸到她柔软的小腹,想往下再探探,感觉到她修长的双腿并拢的紧紧地,低声抚慰她:“乖乖,腿不要并那么紧,放松啊。”
小梨微微的把腿张开一点,让他的手可以放到她两腿间的敏感处,没等他动,她又下意识的把腿并紧了。别看她平时挺顽皮,什么话都敢说,动真格的这还是第一次。
谢羽杨有些好笑,勾着唇吻她,耐心的:“乖,你把我的手夹住了,放开一点,不然我没法动了。”小梨这才又打开一点,谢羽杨笑笑,继续吻她,手在她□轻轻的探寻。
她的柔软处又紧又干涩,他抚慰呵护了半天也没有湿润起来。他只得耐着性子,在她身上疼爱的吮吻,尽量让她的身体兴奋一点,不伤到她。
“是不是进不来?”小梨有点紧张,下意识的把腿再分开一点,一双妙目既好奇又羞涩的看着他,脸红扑扑的像嫩苹果。谢羽杨呵呵笑着,在她xiōng口揉揉,唇贴上去:“小妹妹跟我还不熟,有点怕羞。”
手指再次伸进去,用了点力,立刻就被两片嫩肉吸住,再想往里进进,里面更紧,又得加力气。
小梨的那片小柔软从来没被这样入侵过,身体本能的跳起来,谢羽杨只得用另一只胳膊肘压住她。
内壁已经又湿又软,终于触到那层膜了,谢羽杨小心翼翼的用手指碰了碰,知道不能再深入,戳破那小东西他要用别的。小梨的腰起伏的更厉害,私密处夹着东西的感觉简直太难受了,来回挣扎,双手不停乱抓,可床上空空的,除了枕头什么也抓不到,只能无力的扯着床单。那一瞬间,小梨觉得自己就像一抹艳魂,就要被眼前这个男人活活的给吃下去。
这身体的柔韧性多好啊,腰软的不像话,xiōng前的小鸽子随着她身体的扭动不停的弹跳,小鸽子的嘴早被他咬红了,他还要逗她,一只手在她xiōng前盈盈一握,另一只手轻轻的用手指捏着她下面的小花蕾。
“小梨……叫老公!”谢羽杨跟她耳语。“老公……”小梨蛮乖,半咬着嘴唇,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好不销魂,星眸迷蒙的看着他,娇喘微微、泪光点点。乖,真是好乖的孩子,老公好好疼你。
看到小梨像是要哭了一般,眼睛里水光潋滟,小嘴微张,却又叫不出声音,这小模样真够疼人,
谢羽杨凑上去把舌头轻轻的送到她嘴里,细密的吻住她娇柔的呼吸。小梨安静了不少,手不再乱抓,搭在他背上。
情热撩人,手机响了他们也不管不顾。这时候,谁有心思接电话,手已经摸索到裤扣,就要把裤子往下褪,再不进去,他就要死了,那种爆炸前的刺激和心跳摧毁了他所有意识,以至于没听到走廊上激烈的敲门声。
“羽……小羽,门响了……门……”小梨听到声音,捶他的背。“嗯……不管!乖,咱不管他!”他还蛮会撒娇,直到小梨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咚咚咚,门外那人把门敲的如雷声般轰响,看来是急事。“小羽,小羽,快开门,小羽,有急事。”是丁志国的声音。谢羽杨猛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丁志国的声音很急促,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谢羽杨搂着小梨侧身坐起来,拍拍她小脸:“丁叔肯定有急事,不然不会来敲门。”小梨嗯了一声,手臂松开他。
谢羽杨随手抓起床单,把□的小梨包裹起来,亲了亲她,弯腰把衬衣捡起来穿上,又把裤子提起来穿好。裤子脱了一半,还松垮在腿上,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给打搅了。
丁志国在门外早就急得团团转,打电话他不接,来敲门他也不开,猜到里面那小俩口肯定正在兴头上,自己又不能破门而入,可怎生是好,只得不住敲门。
好不容易来开门了,丁志国见谢羽杨衬衣扣子胡乱扣了几个,神情也有点不在状态,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告诉他一个惊人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看了将爱的电影,随手拿来当标题。我写文,暧昧可以,造船不怎么行,将就看吧。
守护
谢克榛坐车到九江城区去看望一位离休多年的老首长,返回的途中遭遇山体滑坡,幸好司机经验丰富没有酿成重大事故,谢克榛和司机都受了伤,已经被送到九江市医院。
谢羽杨一听就着急了:“丁叔,我爸没事儿吧?”丁志国缓了缓语气:“应该没什么问题,听说脖子轻微扭伤,膝盖也有擦伤,司机伤得重一点,脑袋上缝了七针,人还在昏迷。”“您安排安排,我们这就坐车去九江。”父亲出车祸受了伤,谢羽杨揪心不已。
“小梨怎么办,这大晚上的。”丁志国瞥了眼房间里,见小梨一只高跟鞋甩在地上。小梨此时正裹着床单坐在床上,聚精会神的听他们说话。“带她一起去,她既然来了,不去不好。”谢羽杨道。
丁志国走了以后,谢羽杨关上门,回到床边看着小梨,见她小脸上红晕犹在,两只眼睛乌溜溜的看着他,无奈道:“你准备准备,我们这就要去九江。”小梨懂事的点点头。谢羽杨轻抚她脸颊,想起刚才两人亲密的情形,疼惜的吻了她一会儿才离开了。
趁他们安排事情的时候,小梨匆匆洗了个澡,把自己和谢羽杨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坐在床上等谢羽杨回来,跟他一起去九江看望未来公公。
市里安排了警车开道,封闭了南昌到九江的一段高速公路,确保谢羽杨、丁志国和随行的省军区派来的医疗专家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九江。
又一次坐在车上颠簸,小梨困得不得了,在谢羽杨怀里昏昏欲睡。感觉到谢羽杨的手心里有汗,小梨知道他在担心他爸爸的伤势,安慰道:“你不要担心,谢伯伯不会有事的。”谢羽杨嗯了一声,随手拿起军装外套把她包裹住,怀抱着她,他的心情渐渐平静。
小梨悄悄地把手探到他下面,低声问他:“难受吗?”靠的近了,她感觉到他那里好像还有点硬着。谢羽杨把她的小手推推,跟她耳语:“别碰,乖乖,比刚才好多了,你一碰又要受不了。”不是不想让她碰自己,她温柔的小手碰他也不是一次两次,可现在真不是时候。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把事情都布置好了一行人上车,刚才抱了抱她又想要了,所以拿军装给她披上,隔了层厚衣服好过肌肤相亲。
小梨怕他忍的难受,想帮帮他,可是在车上,前面又有司机,怎么动都不方便,只得默默的陪着他。他把她的手都掐疼了,她也忍着。
车在九江市某医院门口停下,谢羽杨把小梨叫醒了,带她下车去。小梨振作了点精神,跟着众人一起去病房。
值班的医生护士见又来了一大群人,赶紧提醒众人肃静,不要影响病人休息。听说病房里这位首长来头很大,市里的领导们轮番来看过了,这回来的是一群军人,看来是部队上的大领导。
丁志国找到值班医生,让他去请院长过来。不一会儿,院长来了,丁志国和谢羽杨赶紧说明情况,让他们安排省军区医院的专家替受伤的首长和司机检查。
人来人往,一番折腾,小梨独自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身上裹着谢羽杨的军装。八月里,夜间气温还是有点低,医院里又开着冷气,她坐了一会儿就犯困,有点没精打采的,拼命忍着,上下眼皮还是不停地打架。
谢羽杨进进出出好几次,看到小梨坐在那里,都没工夫跟她说话,好不容易他爸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专家组看了X光片说没有大碍,他才松了一口气,去找小梨。
“我爸吃了药已经睡了,你困成这样,先回车上睡一会儿,我们还得有一阵才能回去。”谢羽杨怕小梨熬不住,催促她去车上睡一觉。“我不,我陪你。”小梨不愿一个人回车上,一起来的,就得一起走。
“要不我让他们给你找间陪护病房睡一下?”谢羽杨看着小梨,征询她意见。小梨摇头:“你不去我也不去。”
谢羽杨知道她脾气,也不再劝,在她身边坐下,两人头靠头依偎在一起。“委屈你了,跟着我们熬。” “你又跟我客气,这不是应该的么,你的家人也是我的亲人,我理解你的心情。”小梨握着谢羽杨的手摩挲,柔声安慰他。
她比任何时候都像个温柔的小妻子,谢羽杨听到她的话,心里暖暖的,低头看到她清亮的眸子里柔情四溢,唇贴上去疼惜的吻。
“谢伯伯没事吧?”小梨关心的问。“没事,医生替他拍了片子检查,没有伤到颈椎,局部软组织挫伤,可能要做一段时间的理疗牵引;膝关节受到撞击,目前膝盖不能弯曲,一弯曲就疼,医生检查后说问题不大,明后天就能恢复,等回到北京以后再复查。”谢羽杨出了口气,担心了一晚上,他终于可以把心放下来。
“司机呢,听说他还没醒?”小梨忽然想起来。“轻微脑震荡,缝了七针,明早麻药一过应该就没事了,我们给他找了省里最好的脑外科专家,随时观察他情况。你睡一会儿,别说话了。”谢羽杨轻拍小梨的背。
小梨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他眼里的倦意也让她心疼:“我刚刚睡过了,你忙了一晚上肯定困了,枕在我腿上睡吧,我守着你。”
虽说小梨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是有她在,他心里也踏实多了,父亲躺在病床上,眼下她就是他最亲的人。这丫头懂起事来的时候贴心的让你直想把她抱在怀里,仿佛能从她身上得到无限力量。你说你在保护她,她何尝又不是在守护你。
他确实有点累,顺势枕在她腿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她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亲,小手温柔的轻抚在他耳畔,让他睡意越发昏沉。
清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护士过来告诉谢羽杨,他父亲已经醒了。小梨一直似睡非睡,听到这话睁开眼睛关注他们对话。
“我们进去看看。”谢羽杨握着小梨的手走进病房。谢克榛躺在病床上,脖子上戴着牵引器,看到儿子和准儿媳进来,跟他们笑笑。
“小梨也来啦?”谢克榛见小梨披着军装,满脸的倦容,就猜到她一定也跟着守了一夜。小梨走上前:“我去南昌找小羽,听说您受了伤,我就跟他一起过来看看,您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要多休息。”
“脖子上戴着这么个玩意儿,别提多难受了。”谢克榛指了指脖子上的牵引器。小梨看着牵引器,笑笑:“让他们给您换个充气的,充气的不影响休息。我爷爷颈椎疼的时候就是用充气式牵引器,不过效果没这种固定式的好。”
“我看你好像又长高了。”谢克榛笑眯眯的打量着准儿媳,有些日子不见,这孩子,越长越漂亮似地。小梨点点头:“还是您的观察力好,我是又长高了两公分,已经一米六九了,可能到军艺以后不间断进行训练,骨头韧带拉开了,所以又长了一点。”
谢克榛跟她笑笑,看着儿子:“安排好转院的手续没有?”谢羽杨点点头:“已经跟301医院打过招呼,让他们空出最好的病房。我妈听说您受伤,急着来探望。”“就别让你妈跟着来凑热闹了,跟她说,我们过两天就转院去北京。”谢克榛不想老伴儿千里迢迢跑过来。谢羽杨嗯了一声。
谢克榛想起什么,又问:“小吕怎么样了,没危险吧?”他问的是同车受伤的司机,谢羽杨忙道:“做了核磁共振检查,脑内没有受伤,医生说差不多今早就能醒。”
谢克榛点点头:“一会儿你跟我去看看他,给他家里打个电话安慰安慰,昨天下午要不是他反应快,盘山公路上遇到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呢。”想起头一天的险情,谢克榛也是心有余悸。
看到小梨站在边上,谢克榛又道:“找个地方安排小梨去休息休息,眼圈都黑了,就别熬着了。”“谢伯伯,我不困。”小梨赶忙道。“去吧,去睡一觉。小羽,你也去,事情交给志国他们找人安排。”谢克榛说完这话就闭上眼睛休憩。
两人出了病房,谢羽杨打电话找人安排住处,又打电话给容谨,向她描述了谢克榛的情况,让她不要太担心。司机小吕醒了以后,谢羽杨陪他爸爸去探望之后,带着小梨去宾馆休息。
累了一晚上,也没心思亲热了,两人一看到床就不假思索扑上去睡着。谢羽杨贪恋的把脸贴在小梨怀里,她小小的怀抱很温暖,能让他睡得安稳。
这一觉好睡,小梨醒过来的时候看看手机,居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谢羽杨没在床上,他去哪儿了?
迷迷糊糊想上厕所,小梨披头散发的打着呵欠站起来向着那个门走过去,正巧,门打开了,一个光着上身、只在腰上围了一圈白毛巾的男人堵在门口。呦,小梨抬头一看,不是谢羽杨是谁。
谢羽杨看到小梨睡眼惺忪,茫然的仰望着自己,拿毛巾擦头发,微笑:“睡醒啦?”“没醒,梦游,梦见一个帅哥光着身子乱跑。”小梨狡狯的笑,踮起脚跟他亲了亲。谢羽杨呵呵一笑,腾出一只手轻拍她的背:“你也洗洗去,洗完了我们去吃点东西。”
“你身上真香……真香。”小梨抱着谢羽杨的腰,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沐浴液味道,脸在他xiōng口蹭蹭,柔媚的像只小猫。他脖子上戴的链子跟她那条是情侣款,戴上了就没摘过,她伸手摸摸,手顺着往下滑,他手臂上的肌肉看起来好有力量啊,小梨舍不得放开他。
不能抱她,一抱就想要,可父亲还住在医院里,他无暇分心,只好把她抱起来,放到浴缸里:“快点洗好了,我们去吃饭,我都快饿死了。”“你给我拿衣服来,我洗好了换上。”小梨告诉谢羽杨,她要穿哪一件哪一件,谢羽杨依言去找。
天哪,这小东西的衣服简直多得数不清,一水儿的名牌,有些衣服连商标都没剪,估计是一回还没上身。她是不是把家搬过来了,整整两大箱全是衣服,倒在床上可以堆成壮观的小山,谢羽杨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要的。
小梨洗好了澡,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挂上晾着,裹着条浴巾出来,看到谢羽杨把她的衣服全堆在床上,尖叫一声:“你干嘛把我的衣服全都倒出来,我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
谢羽杨指着床上一大堆的衣服,无奈的叹口气:“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你说的衣服,只好全倒出来一件一件的找。”“真笨死了。”小梨点了点谢羽杨脑袋,随便拿了一件衣服换上。
小丫头一点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就换衣服,拿吹风机对着镜子吹头发。棉T恤下两条长腿光滑修长,身子往前欠一点的时候能看到小屁股的轮廓又圆又翘。谢羽杨转过脸不看她,可眼前晃来晃去的全是她那两条修长的美腿。小梨在镜子里看到他的表情,抿着嘴直偷笑。
谢羽杨去浴室泼了点水洗脸,让心情冷静下来,要小梨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一时,扭头无意中看到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小梨已经洗好了,挂在那里晾着,不禁微微一笑,走出去看着她坐在床边叠衣服,心里竟有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甜意。
她挑三拣四的换衣服、化妆,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收拾好离开酒店,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找了一家看起来装潢还算不错的餐厅吃饭,小梨告诉谢羽杨,她奶奶跟她一起从苏黎世回的北京。
“哦,黎奶奶回来了?好几年没见到她。咱俩订婚的时候她就没来参加,结婚的时候她总算回来了。”谢羽杨淡淡的笑。“哼,我可没说要跟你结婚,我才十九岁,我不要那么早结婚。”小梨故意仰着下巴望天。
谢羽杨没说话,小梨偷偷看他一眼,却见他埋头苦吃,把她最爱吃的那盘菜吃了一大半。小梨气恼不已,伸手去揪他耳朵:“不许吃了。”谢羽杨故意叫了一声:“你不跟我结婚,又不让我吃,我要告诉你爷爷去,说你虐待我。”小梨大笑起来:“那不是你自己乐意的么。”
晚上,谢羽杨和丁志国他们又去和医院的专家组开会了,小梨独自在病房里照顾谢克榛,陪他说说话,看会儿电视。
谢羽杨和他爸爸的几个部下开完会推门进来的时候,小梨正拿勺子喂病床上的谢克榛吃**蛋羹。这儿媳妇乖的,亲闺女也没这么贴心啊。看到他们进来,小梨猜到他们来这么一大群人,肯定是有事要来汇报,拿纸巾替谢克榛擦擦嘴,把**蛋羹放到一边。
小梨从病房里退出去的时候,谢羽杨亲昵的握了握她胳膊。“我在外面等你。”小梨悄悄把门带上。男人们商量事情,她也没兴趣听,不如到院子里逛逛。不过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可逛的,好在医院里环境不错,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坐着,就是蚊子太多。
谢羽杨来接小梨的时候,看到她百无聊赖的坐在花坛边拍蚊子,走过去往她手里塞个东西。小梨松开手一看,是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藤缠玉葫芦,两寸来长,葫芦叶子巧妙的利用玉石上方的一点沁黄雕成,玉葫芦精致小巧,几片叶子边上藏着一只小虫,像个蝈蝈,又像个蚂蚱。
“我爸说,给小梨拿去玩儿。”谢羽杨搂着小梨的肩。这次他们出京视察,地方上的官员不知进贡了多少好东西,谢克榛别的一样没要,独独留了这个玉葫芦,就是看雕刻的精致,想着小梨到庐山的时候给她拿去玩儿。他没女儿,小梨年纪小嘴又甜,每每去他家,总是拿她当女儿一样。
怪事
几天后,一行人返回北京,北京方面早已经替首长安排好了病房,谢克榛住进去以后,前来探访的人不断,小梨陪着她爷爷,也去探望了一次。
十月里,学校组织各个系的学员组成演出队,跟随军区文工团一起到地方演出,小梨听同学说起这件事,觉得这倒是出去玩玩的好机会,找教导员张老师,主动请缨。
张老师和系主任商量之后,给黎明城打了电话,征得他的同意之后,才把小梨加到艺术团名单里。
跟着文工团出去演出,待遇自然不差,包机离京,下榻的酒店也是四星标准,学校方面派了林丛和张老师一起带队,照顾这批年纪不大的男孩女孩们。
下部队慰问演出挺有意思,战士们非常热情,对演员也很客气,小梨跟着大家演出了几场,累是累了点,
有时候,在台上跳得好好的,音响忽然出了故障,她犹豫的时候,看到其他演员置若罔闻,也就跟着他们跳;坐好几个钟头的车去边远一点的部队演出,就当是一种锻炼,她觉得自己也挺能吃苦了,冒着雨演出的时候,看到台下黑压压的人头,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血液里跳动着一种奇怪的因子,也许是来自于父母的遗传,她非常喜欢舞台的感觉,哪怕台下没有观众,依然能感受到那份跃跃欲试的心情。
林丛跟她说过,真正的舞者,她的舞台在心里,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小梨想,她是慢慢能够领悟林老师的话了。
每回演出结束后,地方领导请演员们吃饭,小梨都不跟着去,这么久了,她还是不适应那种场合,带着假笑,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见那些或谦卑,或倨傲的脸孔,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跟谢羽杨煲煲电话粥。
他最近工作挺忙,听说是部里要进行人事调整,忙着跟各部门协调关系,他工作上的事,她很少过问,部队里那些弯弯绕的关系和人情世故,她也懒得去关心。
这天演出的舞台是临时搭建的,后台小的可怜,基本上演员们都是混在一起换衣服,小梨不愿挤在里头,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
“你几号回北京?我妈说,等你回来,让你到我家吃饭。”谢羽杨在电话里问小梨。
小梨看着不远处,人山人海的观众,想了想:“也就这两三天吧,张老师说,我们这次的演出任务已经都完成了。”
人声吵杂,音响声也太大,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难听清楚,说了几句之后,小梨也就把电话挂断了,看到一个同学,招呼她一起去后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叫她。
“那两个不错,把她们也带上。”一个模样斯文的中年男人向身边的女人示意。
那女人点点头,向两个女孩儿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小同志,你们也是演出团的吧?我是军分区联勤部的,演出结束以后,我们要搞一个联谊活动,想请你们过去热闹热闹,你们看看,方便过去吗?”
“什么联谊,我没兴趣。”小梨冷冷地看了那女人一眼。
那女人见她一口回绝,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是这样,你们这次下部队演出,非常成功,为了表达谢意,我们想请大家一起去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跟你们团领导都说过了,他们也都同意。”
切,拿领导来压人,有什么了不起,小梨才不理会呢,挽着同学的胳膊就要走。
那女人见这俩丫头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拦住她们:“这是政治任务,还请你们配合一下。”
敢情还不让人走了,小梨和同学对视一眼,同学有点怕,低声在小梨耳边道:“小梨,要不咱问问林老师?”
“你们团领导我们都打过招呼了,他们没意见。”女人倨傲地看着两个女孩儿。
小梨听她的语气,气不打一出来,心想,这可是你请我去的,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收场吧。
“行啊,我们去准备准备,一会儿跟你们的车走。”小梨拉着同学的手,跟她一起走进后台。
女人见她俩同意了,得意地撇了撇嘴,小丫头片子,不吓唬吓唬你们,你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小梨上车的时候,留意看看,见林丛和张老师跟一拨人上了另一辆车,看来也就是寻常的应酬,她放了点心,没再多想,跟同学一起上了车。
说也奇怪,这一天他们去的地方很偏僻,开始还在市区里,到后来渐渐不见了人烟,随处可见的是铁丝网。
小梨跟谢羽杨去过北京军区的射击场,知道这也是一片禁区,不但通信受到监控,关卡处还有哨兵层层把守。
原先他们跟在林丛她们那辆车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起,那辆车已经不见了,身边偶尔也有车经过,挂的都是部队牌照。
十几个女孩子在车上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待会儿见到的会是什么大人物,她们这次出来演出,倒是见过不少地方官员,有部队里的,也有政府机关的,可哪一个也没有今天这个派头大,派了军车来接不说,还搞得神神秘秘。
车在旷野中开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一大片青翠的绿色,开到跟前才发现,绿荫环绕中,竟有一栋非常气派的三层欧式小洋楼,像是乡村别墅,绝不像部队驻地应该有的建筑。
女孩子们从车上下来,小梨跟她们走在一起,忍不住好奇地四处看看,这里进出的都是军人,不乏军衔较高的上校和中校,甚至还有一个少将从小楼里出来,上了一辆豪华车。
小梨没有注意到,跟那个少将坐在同一辆车里的一个军官看到她,惊讶地看了她半天。
那是黎小梨?萧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姑奶奶怎么也被带到这里来了,坏啦,要出大事了,车已经开出去十几米,他赶紧叫司机调车头。
“怎么回事?”同行的人问萧磊。
萧磊浅笑:“看到一个熟人。”
“熟人?呵呵,是看中刚才那群妞儿里的谁了吧?”那位少将打趣地说。
萧磊冷笑一声,没说话,黎小梨真要是被带进去了,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能跑得了。
小梨看看天色,知道大人物应该是还没到,给谢羽杨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跟团里十几个女孩子一起被“邀请”到某处吃饭。
“我也不知道这叫什么地方,看起来特别气派,装修豪华的跟迪拜的帆船酒店似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跟你说了,我同学叫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小梨说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同学从洗手间出来,告诉小梨,这里的水龙头都是纯金的。
“真俗,俗不可耐。”小梨不以为然地撇嘴。
女孩子们被安排到某个豪华的房间里休息,打电话的打电话,去洗手间卸妆的卸妆。
小梨拿出手机来玩游戏,看到手机信号只有一格,还不停地闪烁,知道这里的通讯信号已经开始受限,在这样的禁区里,只能使用卫星电话,或者对讲机来保持联络。
萧磊推开门,走进房间里,看到小梨坐在窗户边的沙发上,向她走过去。
“小梨……”萧磊叫了她一声。
小梨抬头看到是他,跟他笑笑:“是你啊,磊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小丫头嘴真甜,萧磊原本就对她有好感,此时更增一分。
“我到成都开会,路过这里,跟几个朋友聚聚。谁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萧磊坐在小梨身边,眼光扫了扫房间里女孩子们。
“我们下部队演出,有几个自称是军分区联勤部的人来找我们,说是要组织什么联谊活动,切,还不是让我们过来陪那些领导喝酒。”小梨满不在乎地笑笑。
萧磊眉头却皱起来,小梨显然还不知道那些人把她们带到这里来的目的,那些人也真是不知死活了,带谁来不好,居然把这小祖宗给带来了。
“小梨啊,他们喝酒挺没劲的,不如你先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宾馆。”考虑到小梨的安全,萧磊不希望她来搅这趟浑水。
小梨看他一眼,有些笑意:“我团友和同学都在这儿,我跟你走也不合适啊,要是给小羽知道了,怎么解释啊。”
这丫头,到这会儿了,还惦记谢羽杨,谢羽杨要是知道她被带到这里来,不炸毛了才怪,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部队圈儿里有名的一处娱乐场所,说的难听点,就是供高官们吃喝玩乐的地方,多少人在这里声色犬马、胡作非为,可这么多年下来,谁也动不了这里是为什么?太多人有把柄落在这里,牵扯到太多人的既得利益。
萧磊只要瞄一眼房间里这群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就知道这一晚是谁要来消遣,那个人变态的玩弄少女是出了名的,被他毁掉的女孩子不计其数,可偏偏官职还不低,轻易没人能动得了他。
萧磊只是路过,没必要多管这个闲事,可小梨在这里,因为他弟弟萧淼的事,他们萧家欠她一个人情,他非管不可。
“这里不好玩儿,你跟我回市区,我带你到别处玩儿去。”萧磊换了个方式哄小梨。
小梨却只是笑:“不行,他们把我们骗来,就得把我们送回去,不然不是便宜他们了。”
萧磊愣神,听小梨这话,像是猜到了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
“你知道这里?”萧磊纳闷的看着小梨,她知道干嘛还不走。
小梨哼一声:“我一进来,就觉得这里气氛不对,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既然到这里来了,想走怕,是也不容易,你们部队上,最乱了,什么浑事儿都有。”
“要是我没在这里,你手机又打不出去,原本打算怎么办?”萧磊问小梨,见她不慌不忙的,颇有几分好奇。
小梨抿嘴一笑:“我刚才给小羽打过电话,约好了九点钟的时候,再打给他,他要是不接到我电话,你想想,他会怎么做。”
“可万一……”萧磊皱眉。
小梨这才从包里取出一部军用卫星电话:“这是我爷爷的警卫长张叔叔给我的卫星电话,全球最先进的技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直接给我爷爷和谢伯伯打电话。”
听她这么说,萧磊忍不住笑了:“小姑奶奶,就别调皮了,赶快跟我走吧,强龙不压地头蛇,牵一发动全身,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走了,我这些同学怎么办,也太不仗义了,是不是?磊哥,你也别走,我知道,有你在,他们肯定不敢怎么样。”小梨给萧磊灌迷汤,这一套她最拿手,萧家在军方的背景深厚,她早就听萧淼那小子不止一次吹嘘过,也知道他所言非虚。
萧磊无奈的笑:“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好吧,既然事儿给我遇上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否则回去没脸见你老公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儿,她提出的要求,谁能不答应她。
“你不仅要保证我一会儿安全离开,我这些同学,你都得保证。”小梨歪着脑袋,跟萧磊提条件。
“得,你给我出了大大的难题,你要当女侠,拉我当打手。”萧磊故意皱了皱眉。
小梨呵呵笑:“难题才交给你解决啊,小CASE我自己就能解决。”
和萧磊同来的那位少将站在门边悄悄的往里瞧,看到萧磊坐在沙发上,跟一个漂亮女孩子靠的很近,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女孩子笑他也笑,看来是认识,少将知趣地关上门离开。
对峙
很快,小梨和同学被带进三楼一个更加豪华的包间,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圆桌,能坐至少二三十人。女孩子们落座后,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几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进来,为首的一个人肩膀上扛着颗金星,走起路来昂首挺xiōng,人不到将军肚先到,笑眯眯的很和气。
听介绍,这位张主任是军分区某个核心部门的主任,在全省都是数得着的人物。怪不得谱儿这么大,原来是个实权人物。
跟在张主任身边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大概是他的秘书,神情倒是肃穆的很,可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善于奉承的人。领导刚走到椅子旁边,他就殷勤的把椅子搬开给领导落座。
小梨看到萧磊也在这几个军官里,只不过他在人前很是低调,其他人都坐下了,他才在坐在边上。小梨向萧磊眨眨眼睛,萧磊莞尔一笑,转移了视线。
小梨想起来那时候她和谢羽杨在江西,当地一些官员轮番请他俩去吃饭,想巴结巴结小太子夫妇。小梨懒得应酬,让谢羽杨也不要去,谢羽杨跟她说,到了地方上,有些应酬还真是不得不去。
在中国,手里最有实权的就是这些地市级干部,大到干预办案,小到提拔干部,腐败分子几乎都是从这些人里滋生出来的。不信你看看新闻报道,被揪出来绳之以法的贪官多半是这一级别。
往上,到省部级就属于高层了,通常都是原则上领导领导,具体事情不会管那么细,这一级别的干部牵扯上头太多,出了事也难查;往下,各地方职能部门的头头脑脑们,派系斗争的时候,把他们揪出来也显不出档次。
真正要到地方上办事,光和上头打招呼不顶事儿,还得去通融实际负责Cāo作的地方官员,这层关系要是不理顺溜了,上头批示也起不了作用,拖着不办,压上一年半载,让你干着急还没办法。
所以官一旦当大了,也怕被下面人架空,位高权重、有权有势那只是表面现象,能不能办成具体事情,才说明你在这些人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小羽说的话,就是有道理。这么想着,小梨也就不觉得萧磊会出现这里有多奇怪了,和这桌的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是来找乐子,他不过是来搞关系。关系疏通的越好,将来他的地位和实权越稳固。
这一顿饭堪称山珍海味样样皆有,小梨实在很惊叹,怎么有人会想到这些千奇百怪的方法能把食物做的如此精致可口。可在这种情境下,菜上来的时候,她只是象征性的动动筷子,并不怎么往嘴里送,饮料更是一点也不沾,怕对方在饮料里动手脚。
天知道那个老色狼脑子里想些什么龌龊事呢,小梨只要瞄一眼他的面相,色迷迷的眼神,眼角微微往下耷拉、眼泡略有浮肿,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就知道这人绝对不是好鸟。
还有他身边那些人,除了萧磊以外,全是一群马屁精,那些奉承话说出来别人听了都替他们脸红,他们自个儿倒仿佛乐在其中。如不是亲耳所闻,谁能相信这些平时打惯了官腔的师团级军官们能说出这样的话。,
小梨想,别看现在这些人都跟个傻逼似地捧着你,那天你从云端跌下来,这些人会比旁人更加用力的踩你。
张主任眯缝着眼睛打量眼前这群女孩子,心里暗叹,今晚这批妞儿看起来都不错,平均年龄也就二十不到,一个个皆是白嫩水灵,前些日子忙着国庆阅兵也没工夫热闹热闹,这一晚可以尽了兴。
他一向喜欢幼女处女,手下那些人也知道他这个嗜好,费尽心思的讨好,往他床上不知送了多少女孩子。事后,也有女孩子的家长找上门来闹,几乎都是石沉大海。部队的事情自成体系,不是地方上能管得着的。
一想到这些年轻的身体在自己身下承欢时娇喘、羞怯、恐惧的模样,张主任就兴奋的情绪有些失控,痒痒的,可又舒坦无比。
谁说成熟的女人才有味道,和这些没成年的少女交欢更刺激,尤其是那些刚开始发育的,抚揉玩弄她们年轻的身体,让他觉得自己也变年轻了,她们越害怕越尖叫越让他性趣盎然,那种肆虐掠夺的快感,没享受过的人自然是不能领会。
张主任的那位秘书极能劝酒,一桌的女孩子都被灌了不少,有两个女孩子都要吐了,他们还是照劝不误。
小梨在人前一向不多话,别人敬酒喝酒她也不参与,偶尔抬头,瞥见张主任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儿,大概是军区文工团的,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张主任那只粗硬的手,一直在女孩xiōng口揉捏,女孩吓得直哭。
可这一桌男人,竟是置若罔闻,仿佛这是一件最平常的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那个女孩出头。就连萧磊,也是一副淡定的表情,似乎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小梨瞪他一眼,他看到了,却没有理会她的不满。
张主任和秘书耳语几句,秘书叫来服务员,让她给小梨倒酒。这群女孩子里属小梨最出众,领导动了心思,秘书看得出来。
“别给我倒,我不能喝酒。”小梨看到服务员往她面前的酒杯里倒茅台,一杯足有三两,忙阻止。她早就留意到张主任眼神中流露出来的yín邪之意,恶心的要命。
“小姑娘,张主任想跟你喝两杯,快点,主动敬领导一杯。”秘书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梨,暗示她,别找不自在,领导要跟你喝酒是看得起你。
小梨最讨厌在酒桌上逼女人喝酒的男人,想着非要给对方一个难堪不可,呵呵一笑,把酒杯端起来,跟张主任做了个碰杯的手势:“那就干了吧。”
张主任一看这小丫头还挺豪爽,心里很高兴,点头:“干了干了。”一扬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可他一抬眼,却看到小梨仍然端着酒杯,杯里的酒像是一点没动,奇道:“怎么没喝?”
“你干你的啊,我可没说我要干。我刚才就说了我不能喝酒,我老公不让我喝。”小梨仍是笑呵呵的,说出来的话却令在场的大多数人心惊肉跳。众人皆想,这小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说话。
没想到是个小辣椒,张主任一反常态没有生气,借着酒劲拿话逗小梨:“哦,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就已经有老公了,不过你这个老公有点不上道,怎么能不让你喝酒呢,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会喝酒哪行。哪天我要是有机会见到他,得好好开导开导他。”
众人见张主任似乎没有生气,刚要松一口气,小梨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气氛急转直下。
“你不配跟他说话。”小梨夹了块龙虾肉在嘴里吃,样子很是滑稽可爱,可她这话,真叫所有人头皮发麻。只有萧磊表情淡淡的,知道小梨这是故意要激怒对方。
张主任气得发抖,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哪里来的野丫头,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收拾了她,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可他毕竟是经历过场面的人,即便心里再生气,也没有当众失态,只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小姑娘人不大,好大的口气。
秘书一看情形就知道领导这是气疯了,恶狠狠的赶紧训斥小梨:“你怎么说话呢,跟你喝酒是看得起你。把这杯酒喝下去,给张主任道歉。”小梨冷哼一声,坐着不动。秘书气急,站起来就要去揪小梨衣服。
“啪!”安静的包间里忽然一个声响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萧磊重重的把一把枪放在桌上,神情狠绝,掷地有声:“谁敢动她,我毙了谁!”
一石激起千层浪,包间里顿时静的吓人,似乎连喘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众人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萧磊身上。他是什么身份,在座的几个军官没有不知道的,爷爷是开国元勋,父辈都是部队高官,真正的将门之后,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他居然把配枪给摔到桌上。不简单,小丫头来历大了。
小梨见众人都在发愣,故意向萧磊走过去,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枪,笑问:“有子弹?”“有。”萧磊也跟她笑。
小梨比划了一个瞄准的姿势,扣动扳机,子弹飞出去,把玻璃打得粉碎,她自己被枪的瞬间爆发力震的往后一仰,萧磊及时的扶住她。这丫头的射击动作有高人指点过,军官们一看便知。
“小羽有一把西格P229E2,我跟他要,他不给我。”小梨把枪还给萧磊。男人都喜欢枪,谢羽杨也不例外,小梨知道他对各种枪械的狂热仅次于爱她,所以他不给,她也就不要。“P229E2太重了,不适合女孩子用。”萧磊从容的把枪放回腰间的枪套里。
他站起来,准备和小梨一起走。小梨从张主任身边经过时撂下一句,压低了声音,却又能让两边的人都能听到:“下回你去北京,我也请你喝酒,顺便你可以开导开导我老公,他叫谢羽杨。”说完这话,小梨向她那群同学挥了挥手,女孩子们如蒙大赦,都跟着走了。
一场闹剧,张主任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生气。这样的场面他别说见了,闻所未闻。萧磊忽然的举动,已经让他心里产生了不妙的联想,小梨最后那句话,更是惊心动魄。
小太子的大名不就是叫谢羽杨?在座的军官职位都不低,不会连他们大老板宝贝儿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前年他还陪着他爸爸来军区视察,刚才那女孩儿,谁能想到竟然是他老婆。至于萧磊,一向都听说他和小太子关系不错,他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也就不足为奇。
“我听说谢克榛的亲家是黎明城。”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军官们更加泄气了。得罪了谢家人已经够呛了,得罪了黎明城更加要吃不了兜着走。那老爷子性情耿直、脾气火爆,是高层里有名的鹰派人物,众人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凉。
楼下有声音传上来,有个人走到窗口往下看,这一看可了不得,把他吓了一跳。夜色下,别墅外站满了带枪的战士,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有多少人,再往远处看看,能看到旷野中停着十多辆军用卡车,每辆车上面坐二十人的话,至少来了两三百人,看架势是要把这里包围起来。
这别墅里的人,要说军区内职务都不算低,可谁接到消息了,谁听到动静了,一路上关卡重重,如果不是有特别通行证,这些车根本进不来。进来之后,他们把车停在远处,两三百人荷枪实弹列队过来,却没有让别墅里的人察觉,除了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谁也没有这样的素质和执行力。如此利落的安排,只能说明一件事,调兵的人不仅背景深厚,而且很沉得住气。
萧磊是狠角色众人都知道,可都是道听途说,谁也没见识过,真遇上了才知道传言都不是危言耸听,这里不是北京,他都能在短短一小时之内调来两个连的兵力,可见这人在部队系统的关系扎的有多深。
小梨和萧磊走出别墅,见到处都是军车和战士,奇道:“怎么来了这么多车,要包围我们,不让我们走?”萧磊看看那些车的牌照,笑着逗她:“很有可能,要把咱俩抓起来关禁闭,趁乱赶紧逃了吧。”小梨见他笑的轻松,猜到他是故意说笑,也就不追问。
把其他女孩子安排上了车,萧磊才招呼小梨上自己的车。“你在这里等我,谁来也别开门,我马上回来。”萧磊关好车门,叮嘱小梨一句。小梨点点头,看着他向那群战士集合的地方走去,为首的军官看到他,互相行了军礼。
萧磊告诉那个军官:“人我已经全部都带出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那军官告诉他:“谢少交代了,如果八点钟你们还不下来,我们就上楼去找人,一共十三个女孩子,现在都齐了。”萧磊点了点头,又跟他说了几句。
军官心里始终有些好奇,今天晚上被带到这里来的究竟是些什么人,怎么京城的两位公子哥儿都出面了?想起来萧磊刚才好像是跟一个年轻女孩儿一起从别墅里出来的,那女孩儿此时就坐在他车上,军官有些明白,却也不敢多问。这种事,按上头吩咐去办就好,好奇心最好别那么重。不管那女孩儿是什么身份,这楼里有一批人要倒大霉是肯定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梨会不会知道部队是谁调派过来的?
热闹
萧磊把车开起来以后,小梨吁了口气:“我没想到你能拔枪啊。”萧磊淡淡一笑:“我是给他们提个醒儿,你不是他们动得了的,双方各退一步。”“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是威胁他们?”小梨不解的问。
萧磊看看她,见她睁大眼睛,解释道:“他们造过多少孽他们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我点出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太多,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明白。我把枪放那里就是告诉他们,今儿这事就这样了。这里毕竟不是北京,不是咱地盘儿,明白吗,小梨?”
这么一说,小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当时是气坏了才会说那些话,我要不是我爷爷的孙女儿,只是个普通女孩子,可不得被那群老色狼给占了便宜。”她能这么想,倒是个明白孩子,萧磊赞同的点点头。
“刚才的事你回去会告诉羽子吗?”萧磊问小梨。小梨想了想:“今儿这事我看瞒不住,刚才那几个人为了面子和自保,未必会传出去,我那些同学可什么都看到了,难保她们不会多嘴乱传。与其让小羽从别人那里知道,不如我告诉他,他以前跟我说,什么事儿都不能瞒他。”
小梨有她的考虑,萧磊为她当众摔枪,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挺严重,捕风捉影的话一旦传出去了,谁还会去落实他俩到底啥关系,到时候以讹传讹,不定得讹成什么样子。对萧淼的事,谢羽杨心里不是没疙瘩,不能再节外生枝。
小梨又道:“今天这事我领你的情,和你弟弟的事就算扯平了。”萧磊淡然一笑,这丫头倒是很有心,分析事情有条有理,头脑很清晰。
“你认不认识叶小舫?”小梨忽然问一句。“认识啊,凡是部队圈儿里的,谁不认识他。”萧磊从容的说。小梨眨眨眼睛:“我觉得你跟他有点像。”“是嘛,我可比不上他。”萧磊谦虚,还是很淡定。
“我看你跟他不相上下。”小梨向来都是实话实说。以貌取人,她还满在行,事实也证明,她的直觉敏锐而且精准。萧磊终于笑了,看她一眼,逗她:“我们跟羽子比呢?”“那就没得比了,小羽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小梨狡狯的笑,她可不怕别人逗她,轻松一句就能把话挡回去。
“小梨啊,你猜猜刚才那些军车是谁派来的?”萧磊忽然问起来。小梨瞪大眼睛:“我正想问你呢,你怎么问起我来了,我哪知道是谁呀。”“你猜猜!”萧磊故意卖关子。小梨撅嘴:“我猜不出来,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是不是你?”
萧磊摇摇头:“不是我,是你老公,我给他打了电话,让他不用担心,我肯定会带你安全离开,可他还是怕你出事。我一看那些车的牌照就知道,他没跟军分区打招呼,直接让人从大军区派了兵过来,所以不要说那些人不知道,就连我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你看看,他多爱你,你以后别胡闹了,知道吗?”
“小羽……”小梨还真没想到谢羽杨会这么做。他一向有分寸,从来不滥用权力,可他居然派了兵把这里包围了。看来谢羽杨是深知她脾气,知道萧磊劝不走她,她留在这里不把那群人惹炸毛了她心里不会舒服,所以只能替她善后。
“和着你刚才是套我的话呢,你早跟他串通好了,还问我告不告诉他,你们怎么那么奸诈呀?”小梨不满的发牢骚。萧磊大笑:“我看你俩挺有意思,羽子跟我说,小梨一定会把事情告诉他的,你又跟我说,不会瞒着小羽,挺好!”“我跟他心有灵犀。”小梨可爱的笑。
“你晚上没吃什么,我带你去城里吃点东西再回酒店吧。”酒桌上萧磊一直关注着小梨,知道她吃的很少。小梨摇头:“不用了,我不饿。”
“怎么,信不过我?”萧磊故意逗她。小梨歪着脑袋看他:“那怎么会,我相信你不是会辜负别人信任的那种人。”
她这话说的,让人没法反驳了,萧磊爽朗的笑笑,把车往城里开,在春熙路一家特色餐厅门口停下。包间客满,两人就在厅里找了张台子坐着。看看时间,也不过才八点,小梨拿出手机给谢羽杨打电话报了个平安。
“小梨啊,你想吃什么自己点。”萧磊把菜单递给小梨。“不用客气,你点吧,客随主便。”小梨合上手机。“好,晚上吃的清淡一点,我随便点几样,你看好不好。”萧磊照着菜单点出几样菜,小梨点点头,服务生下单去了。
等餐的时候,两人闲扯几句。“成都的气候比北京湿润多了,我挺喜欢这里,日子过得也很悠闲,路边经常看到人围成一桌打麻将。”小梨望着窗外成都的夜景,觉得这里和北京很不一样,这里似乎更热闹。
“可惜你们明天就要回北京去了,不然我带你去锦里的茶馆转转,成都的茶馆文化全国有名。”萧磊给小梨倒了杯茶,跟她笑笑。“那我们赶快吃,去茶馆看变脸,我最想看变脸了。”小梨玩兴上来的时候,眼睛都发亮。“好,吃完了就去。”这女孩子挺可爱,萧磊想着好好陪她玩玩。
这男人笑得很好看,小梨看着他,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特别能吸引人。虽然她已经心有所属,可也不妨碍她欣赏欣赏别人的优点。
菜很快上来,两人就没有再交谈,想赶快吃完了开车出去转转。这家餐厅的菜不错,小梨想,难怪谢羽杨爱吃川菜,确实比沪菜有味道。
“萧磊!”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两人抬头去看,萧磊微微的皱眉,小梨则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女人蛮漂亮,而且是那种非常张扬的漂亮,小梨瞄了她一眼,就知道这位美女来头不小,看她那一身穿戴,不算首饰,光是手腕上挎着的皮包就值好几万。
美女只瞥了小梨一眼,就把矛头仍是对准萧磊,有点受伤的:“我给你打了几天电话了,你怎么也不接?”小梨一听,正宗的京城口音。“我忙着呢。”萧磊冷淡的回了一句,眼皮都不抬。
哈,看来这女人对萧磊有意思。小梨察言观色,猜出他们的关系,边吃边看热闹。闲着无聊的时候看看别人的八卦,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这些公子哥儿的八卦,绝对精彩。
小梨找纸巾擦手,萧磊递了一张给她,动作非常自然,可落在那位美女眼里就不是滋味了。她这才又细细打量小梨,发现她够漂亮、而且够年轻,脸色些微有些改变。
“萧磊,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小美女吗?”美女见萧磊总不搭理自己,很不甘心,想把话题转移到小梨身上。“她跟你又不认识,干嘛介绍给你。”萧磊总算抬起了头,可说话的语气却是拒人千里。
小梨感觉到美女的目光凌厉似飞刀一般,一刀刀飞向自己,也看向她,呵呵一笑:“吃了没有,要不要坐下来吃一点?”美女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气没处撒,只得又转向萧磊:“磊子……”
这一声叫的,含着委屈,又是真情流露,但凡是个男人听到了,心里都该一颤,小梨想啊,这回萧磊不能稳坐钓鱼台了吧,他总得有点表示了吧,不由得眼神儿瞄他,见他还是气定神闲,小梨服气了,眼前这位果真是个修炼成精的妖孽。
“我不是告诉你了,我很忙,没空跟你玩游戏,你不要再纠缠不休了。”萧磊不耐烦了,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
“你忙?你忙就是陪这小丫头吃饭?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却在这里陪她吃饭?”萧磊慢条斯理的态度让美女同志不淡定了,她没法淡定,萧磊看着小梨的目光比看她温柔许多,让她的嫉妒指数一路飙升。淑女风度也顾不上了。
她在总参三部工作,知道萧磊要来成都开会,也找了个理由飞过来,可萧磊不是避而不见就是这样不理不睬,让她心里很不痛快。她明知道他就是这样桀骜的性子,越跟他来劲越没劲,可她就是忍受不了他当着别人的面对自己这么冷淡。
这一晚本是开车出来买东西,转了没多久就看到他的车从高速下来,一直尾随着他,一向警觉的他竟似没有发觉,一路开到春熙路这家餐厅。她看着他下车替那女孩儿开车门,细心的扶她下车,带她去餐厅吃饭。她在边上看着他们,他们浑然不觉。
本来她看小梨年纪不大,以为是谁谁家的孩子,萧磊带着出来吃顿饭,越看越不对,女孩儿少说也有十八九了,萧磊对她的殷勤劲儿,不像对个孩子。以她对他的了解,知道他若非是知道她跟在后面故意这么做,就是对这女孩儿另眼相看。
心急了,一步错便是步步错,美女同志忽略了,萧磊这样的男人要面子,你这么跟他吼,跟他撒泼,能顶事儿才怪。尤其当着一个小美女的面,就算自己豁出去了,也得顾着对方的面子吧。
“磊哥,我吃饱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你们慢慢聊。”小梨觉得是自己该退场的时候了。眼看这位美女要把自己当成假想敌,小梨可不想给自己无端端树一个敌人。
“我送你。”萧磊也站起来,叫服务生结账。小梨见他真要跟自己一起走,倒有些诧异,下意识的看了那位美女一眼,看她满眼的委屈,眼泪就快掉下来似地,不禁侧目看了萧磊一眼。他神情峻然,似乎有点不大高兴,小梨想,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还是不惹为妙。
就在小梨犹豫的瞬间,萧磊握着她手腕带她离开。小梨心里一惊,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很明显,自己给人当枪了,他和那女的闹别扭,拿她当挡箭牌呢。可萧磊到底有分寸,只是抓着她手腕,并没有直接牵手。走到餐厅门外,萧磊就把手松了。
奇怪的是,车没有往小梨他们住的宾馆开,而是开向另一边。“去哪儿?”小梨好奇的问。“我们去听听戏。”萧磊把车开到附近的茶馆。
茶馆里很热闹,不大的戏台上有身着戏服的演员在唱戏,唱的是川剧,小梨一句也听不懂。“唱的什么呀,依依呀呀的?”小梨小声问萧磊。“《白蛇传》水漫金山一场,你看台上那不是白蛇和法海。”萧磊指给小梨看。
“是哦,我陪我爷爷看过京剧《白蛇传》,白的是白蛇,绿的是青蛇。”小梨饶有兴致的看着戏台,那法海和尚还会喷火呢,各色虾兵蟹将也有趣的很。
“法海那么执意要拆散白蛇和许仙,他是不是看上许仙了?”小梨突发奇想,问萧磊。“啊?”萧磊微愣,对小梨这个说法很无语。
小梨慧黠一笑:“要不然,你说他一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干嘛管人家的俗事,他要不是六根不净、看上许仙了,怎么会把他骗去关在金山寺里?”“这样……有可能,他对许仙动了凡心,所以千方百计要拆散许仙和白素贞。”萧磊忍俊不禁,顺着小梨的话往下说。
“磊哥,刚才那个女的是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小梨憋了半天,忍不住还是问了。萧磊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小梨想想道:“要是现在的女朋友,你不会对她那么冷淡。可我又感觉,你还是有点喜欢她,所以她一定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是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人小鬼大。”萧磊故意逗小梨。“切,不跟你说了。”小梨抓起一把瓜子来嗑。什么嘛,当她是小孩儿啊,她都订婚了好不好,她什么看不明白。
“我跟她早分了。”萧磊叹了口气,语气还是冷冷的。“哦。”小梨点点头,没有多问。别人不愿提的事,又何必一再追问,何况这事儿跟她半点关系没有。
变脸的表演出来以后,小梨看得兴高采烈,不时跟萧磊耳语,两人都是豪迈的性子,她坦坦荡荡,他也就不避讳。
小梨是个有趣的丫头,跟她说会儿话心里很快就轻松了许多,萧磊渐渐忘记了之前那个令他头疼的美女,心里一松,人也就不那么严肃了。
回到宾馆,小梨在萧磊车里看到林丛和张老师正焦急的站在门口张望,从车上跳下来,走过去:“林老师、张老师,你们还没去休息啊。”
哎呦,这小祖宗总算是回来了,两位老师见到小梨平安回来总算卸下心头大石。她们和艺术团其他人被当地市委宣传部的人请去吃饭,吃了一半才知道小梨和另外十几个女孩子被带到了别处,当时就慌了,饭也顾不得吃,想法设法联系她们,可谁知,女孩子们的手机全都打不通。
幸好女孩子们不久就被人开车送回来,清点人数时发现小梨却不见了。有个女生悄悄告诉林丛,她看到小梨跟一个军官走了,问起她们到底是被什么人带去吃饭,这群女孩子像是得了默契,都不做声。
“你这孩子,怎么手机也不接,我跟林老师就快急死了。”张老师到此时还心有余悸,要是黎小梨真丢了,后果不堪设想。她们都商量好了,再晚一点不回来,她们就准备向院里、向黎明城那里报告,不然的话,谁也担不起那个后果。
小梨指着萧磊告诉两位老师:“张老师林老师,是我不好,让你们替我担心了。我在酒桌上遇到小羽的同学,就没跟其他人一起走。”两位老师看萧磊一身军装,军衔也不低,看起来像是有身份的人,也就没多想,嘱咐小梨赶快回去休息。小梨点了点头。
“磊哥,今天的事谢谢你,等回了北京,我跟小羽请你吃饭。”小梨跟萧磊客气。萧磊淡淡一笑,拍了下她的肩,示意她不必客气。手机嘟嘟的响,萧磊拿出来看了看,却没有接听,把手机给关了。小梨打量他表情,见他眉宇轻锁,猜到些什么,跟他道别之后,转身向电梯口走去。
小梨回到北京以后,添油加醋的跟谢羽杨提起张主任的事。她以为事情过去了,谢羽杨不会怎么样,可没想到他极其严肃的把她批评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