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谁给钱收买的你们?”
他捏着一个人的下巴逼问,跟他们一同被抓进来的女人不停的微微颤抖,眼里的恐惧足够明显,让人一看就知道心虚到极点。
荀渊最见不得动老弱妇孺的混蛋,下手丝毫不留情。女人也一样。轮到她时,护士服还没脱,和那天领班护士的神态完全不同,哪儿有一丁点的镇定从容。
“大哥,我说,我全都说。你别打我。是他们给我钱让我做的,我其实没什么坏心的。”
龙斯爵点燃一根雪茄,夹着仰靠在沙发上,侧着手垂了目看着她,不发一言。但是阴郁的气息以他为圆心不停的向周围散发,所有人都清楚,他不能招惹。
荀渊知道,龙少在等回答。
他赶紧揪住那女人的头发紧跟着问:“孩子呢?你把人弄到哪儿去了?谁指使你做的?”
电话,房子统统被人监控,所有隐私都不能叫做隐私。女人真的怕了。但她能提供的线索也有限,龙斯爵将眼神侧到窗外,不再看她。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有个女人说她没孩子,只要我配合她就给我一百万养老钱。我动心了,财迷心窍,我不是人,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就痛哭流涕的抱住头,已经被逼得崩溃。
那个被固定在座位上的男人有多惨,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最可怕的是看不出外伤。
“那你呢?”
荀渊不放过另外两个保镖。要说女人该死一百次,那这些背叛者足够死一万次的了。他们讲道义,尊重世界的法律规则,但绝不容许有人用肮脏下流的手段,威胁到集团和龙少羽翼下的范围。
没人说话,做这一行,尤其给龙少做保镖,做之前就该想好一切了。早就有觉悟。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知道的一清二楚。
龙斯爵不再逗留,一转身的功夫只留下一个背影,从始至终雪茄没有抽一口,身边却缭绕着一层烟雾:“散了吧,把人带出去,收拾干净了。”
荀渊点点头答应一声,背后的隐藏在隔间里卧室门就被关上了。
荀渊在窗户那里一直没走,几个保镖不知道深浅,走到斑马线的中间,没有任何预兆的倒下,旁边的交警似乎是在打120,皱眉说着什么。至于那个女人,a市将没有任何一家医院会录用一个道德有污点的职员。至于城市阴暗的角落里她会怎样度过一生,他们不屑关注。
今天是周六,龙斯爵再也不能忍受和安一言离得太远,他今天必须回家。
卧室里,安一言还在睡,她这几天一直嗜睡,也不知道是不是产后修复的原因。龙斯爵爬上床在被窝里抱住她,安一言醒了点,睁开一只眼睛费力的说:“有消息了吗?”
龙斯爵知道逃不过去,也隐隐有预感,可是不能不回答。
“不是都听陆铭说过了?一切都还顺利,我在和时间赛跑。”
龙斯爵笑着给她掖了掖被角。
察觉到安一言的僵硬,龙斯爵在心里叹了口气。
“言言,”想说什么,却没再继续,因为说了也无力解释。
“你这是第十二次搪塞我。我今天给陆铭打了电话,他给我的回答要是仔细听,和前几天的相比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龙斯爵,你在敷衍我!”
安一言做起来,睡意全无。
“我告诉你陆墨沉的事你为什么不去查?他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不是心里有鬼还是什么?你为什么不找他调查?”
龙斯爵想让她冷静,安一言做不到。他只好圈住她不让她乱动,免得她那一只手臂戳到他身上,硌疼了她。
“言言,你听我说。”
“我不听,”安一言出气的镇定,“龙斯爵我跟你说,我女儿要是有事,你如果真的瞒了我什么重要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去公司吧,要么出去!我不想见你!”
龙斯爵竟然真的听话,离开了。
安一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他在这里她不开心,他不在这里她一样,甚至更不开心!他竟然就这么走了!将她无视的彻底……
这一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浑浑噩噩,一直睁眼到凌晨,才渐渐睡去。
早上六点,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龙斯爵进来看了安一言一眼,才离开家去公司。他不告诉她是有原因的,她还没出月子,而且现在也不能有一点闪失。言言太容易暴露了,他不能拿孩子的生命做赌注。
龙斯爵刚走,安一言睡着的房间里溜进来一个人。安沾沾轻手轻脚的爬到床上搂住妈妈。昨晚她们吵架他都听到了,小孩子总是敏感的,立刻觉得妈妈很委屈,想给她安慰。
安一言被弄醒了,转身抱着那个温热的小火炉,把所有负面的情绪都丢掉,和儿子互动。
“沾沾睡得好吗?妈妈今晚和你睡,沾沾不要担心,妹妹不会有事。爸爸和妈妈会把妹妹安全的带回家。”
安沾沾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很难过,非常难过。
他抱住安一言懂事的说:“妈妈为什么不开心?”
安一言真是觉得当了母亲就不同了,她把眼泪逼回去,简单的把陆墨沉的事提了提,也没指望他能懂,只是要给儿子一个交代。
“讨厌的人自然有被人讨厌的理由,儿子,妈妈带你去找伊叔叔好不?再给你买一个全家桶,你一个人吃!”
安沾沾立刻被吸引了注意,还不忘记跟着加一句:“爸爸讨厌,我决定了,他不道歉我就不和他说话!”
安一言为了出这口恶气,拿了张a4纸把龙斯爵的照片放在中间,母子俩恶搞一般在上面画了好多奇葩的图案,直到面目全非,安一言才解气的放下笔。
“龙少,英俊的龙少,奇葩的龙少,该,让你招惹本姑娘。这就是你骗女人的下场!”接着一阵欢快的小声充斥了整个房间,沾沾没敢动笔,只是敢偷偷的盯着纸笑。
其实,龙斯爵是有苦衷的吧……安一言在心里安慰自己,可她都快要坚持不住这个不算借口的借口了。
可是到了别墅外,却扑了个空。
“对不起夫人,少爷已经出差好几天了。您有事过几天再来吧。”
保姆把大门关上,最后一点希望也落空了,安一言拉着沾沾的小手蹲在别墅门外,觉得今天的太阳可真碍眼。
与此同时,很隐蔽的一个会馆里,陆墨沉举着酒杯,冲着对面的男人一举:“好久不见,要不要来一杯?”
陆墨沉和平时很不相同,他一反常态的没有穿米黄色的外套,而是套了件紫黑色的西装。稍微下拉的眉眼,被会馆阴暗的灯光打的很不真实,莫名带了点阴沉的感觉。
沙发上的人抬头,赫然是名义上出差的伊翰洋!
他一句废话没有,张嘴直奔主题:“人呢?”
陆墨沉晃动着杯里的液体,斜眼看他:“急什么?先尝尝这款巧克力味的红酒。”
“巧克力里的油脂被红酒的味道盖住,可依然抹不掉油腻的味道。陆墨沉,如果不是因为意外,我不会和你这种人打交道。”
伊翰洋十足的倒胃口,甚至不去碰他递过来的酒杯。
陆墨沉知道他什么意思,却不生气。他喝了口杯中的红酒,一针见血:“你应该说要不是和龙斯爵闹翻,你不会来见我。”
伊翰洋像是被戳中了软肋,有发怒的迹象。
“别生气,我只是随便一说。伊少,你不缺权也不缺钱,凭什么不能和龙斯爵平起平坐?他抢了你曾经心爱的女人,你跟我合作也无可厚非。”
伊翰洋不接话:“说正经的,把人交给我,不然说什么都没用。我没时间在你这里浪费。你记住了,”他坐起身和陆墨沉面对面直视,“别拿我的耐心当有趣。”
陆墨沉一口干了杯里的红酒,拍了拍手,马上有人把陆锦母子俩带过来。陆锦看到伊翰洋的时候,拉着孩子就上前抱住他。
“翰洋!”她转头看了陆墨沉一眼,今天要是没有哥哥,她们没那么容易逃出来的。
“哥,谢谢你。”
陆墨沉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伊翰洋确认陆锦和孩子没事,终于给了陆墨沉回应。
“我答应你,在项目上给龙斯爵施加压力。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你别得寸进尺。”陆锦拽了下他胳膊,“你疯了?干嘛对付他?他可是一言姐的丈夫!”
然后又转头对上陆墨沉:“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墨沉没了笑意,对陆锦说:“你别管,这是我和伊翰洋之间的事。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原因。伊翰洋,照顾好我妹妹。下次要再让我发现你把她弄丢了,我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伊翰洋嗤笑:“说的好像你有多关心她一样,不还是拿她和我做交易?那个女人在你心里的地位,真的比亲人还重要?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是我老婆的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