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警察局里吗?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 我把自己的身影藏得靠后了一点儿,免得被屋子里的人发现。
耳边只听见几个男人在互相奉承,“虎哥,你怎么那么牛逼呢,这么就给放出来了?那个姓沈的不是一定要至你于死地吗?”
那个虎哥摆了摆手,“别逗了,那是演戏给那蠢女人看的,你以为我真弄不死她?沈先生是夏小姐的未婚夫,他们本来就是一路人,都是骗那女人的,夏小姐说了,戏要演的足一点,让那女人彻底相信沈先生是一直在维护她,在帮她,她才会心甘情愿的替沈先生拿下那块地。现在地拿下了,赶跑了那女人,自然我就被放出来了呗。”
“虎哥威武,可那女人不是怀了沈先生的孩子吗,夏小姐就这么放过她,这也能忍?”周围一片起哄声。
“嘿,你们这就是孤陋寡闻了,他们有钱人看重的不是感情,本来就是商业联姻不是吗,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孩子可值科万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猜沈先生对那女人那么好,也就是为了那个孩子,反正都是他的孩子,从谁肚子里生出来不都一个样嘛!生下来以后送给夏小姐,不影响夫妻感情的。”
接下来他们又东扯西扯了很多,我却一句话都没有再听得进去。
我跌跌撞撞地冲回电梯间,背靠着墙壁,紧紧咬着牙齿,才拼命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这一切,都只是演戏给我看?
我猛然想起第一次见沈言池的时候,他说希望我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第二次见他,他忽然就转变了态度。
确切的说,是那天在医院,叶应城也在,沈言池看见了我跟叶应城站在一起。
不、
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他是为了南山那块地故意接近我,他为什么不去找叶知心,明明叶知心才是叶应城的女儿,她更有可能助他一臂之力。
我捧着头在电梯里蹲下,虎哥所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回荡在我的脑子里。
不管事实是怎样的,有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明明沈言池拿到了南山的地,赢得了赌约,却没有帮我替我奶奶报仇,而是眼睁睁看着夏歌把虎哥给放出来了!
而最关键的一点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南山那块地,表面上看是夏氏跟科万在争,而实际上关乎着那个世纪赌约。
而那个世纪赌约,是沈东白跟沈言池之间的赌约。
作为沈言池的未婚妻,她夏歌有什么理由去帮着沈东白?她分明从头至尾就跟沈言池是一条船上的人!
这就是沈言池为什么在开会的时候不维护我的原因,因为地皮已经拿到了,他为什么还要维护我,他巴不得我离开对不对。
我心灰意冷,几近于崩溃。
不敢相信沈言池居然欺骗了我,却又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欺骗了我……
他的所有柔情蜜意,都是为了那块地。
他从来在意的不是我,而是我肚子里那个值百分之十股份的孩子……
也对,我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在他眼里分明是主动爬上了他的床,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他喜欢的是权势,是地位,他为了这些,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欺骗别人的感情。
我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离开电梯的,我只记得回家以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都没有出过门。
公司的人找不到我,把电话打到了叶知心的手机上。
等叶知心日夜兼程冲到我屋子的时候,我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痛得不能呼吸。
不仅仅是心痛,浑身都在痛。
那是一种一瞬间失去了全世界,睁开眼睛再也看不见希望的痛。
叶知心盯着我隆起的肚子楞了半天,一咬牙一跺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把我拽到医院里,强制护士给我挂了点滴。
她边担忧我边数落我,“叶知微,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沈言池的,但眼见着他下周就要娶夏歌了,你怎么能这么自暴自弃呢,你以为你死了他就会难过吗,我告诉你他不会的!在他眼里,你算个p呀。”
是呀。
在沈言池的眼里,我叶知微算什么?
只算是他的一颗棋子吧,我离开了两个月,他都没有来找过我,他应该巴不得我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
哦,不。
他不会,他知道我在哪里,他是故意不找我,他要我平平安安生下他的股份,然后再从我手里抢走我的孩子!
我不能让他得逞。
我所经历的危险,背叛,委屈,痛苦,全都是拜他沈言池所赐。
凭什么我要在这里半死不活,他却可以跟夏歌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我不甘心!
不甘心。
我紧紧掐着叶知心的手臂,如果这时候有一面镜子在我面前,我一定可以看见自己双眼通红,满含着恨意。
“他们的婚礼,在哪里举行?”
我叶知微虽然卑微,但不是一个任人欺凌的万物,他沈言池把我当做一颗棋子,用完就丢。
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一周后,我回到了深市,花了我这些月所有的工资买了一件黑色的晚礼服,完美的衬托出了我怀孕的肚子。
叶知心借着记者的身份让我混了进去。
西装革履的沈言池站在台上,真是耀眼地让人嫉妒。
当神圣庄严的音乐响起,那个灿若繁星的男人准备迎接他的新娘的时候。
我迅速拨开人群走上舞台,抢在夏歌的前面站定在沈言池的面前,对他绽放了一个春光明媚的笑容。
沈言池,如果爱你是炼狱,那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他原本嘴角噙着的淡笑,在看见我以后,徒然间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