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狰的人搜查到了天亮,在密林中一无所获,反而是他的兄弟因为踩中地雷或是落入陷阱重伤无数。
这一次出动的损失并不小,但是,他们连人影都没看到。
江河又多难抓,他深有体会。
“老大,我看他们肯定是找地方躲起来了,不如我们放弃在林子里搜查,去周边的民居看看,那个区域没几户人家,有什么动静一问就知道了。”
拄着拐杖的阿朝建议到,他的心里是带着喜意的,毕竟沈炀和阿星不在,就没人可以撼动他的位置。
“好,你多派几组人出去,然后放话出去,全城寻找他们三个的踪迹,谁有发现,重重有赏。”
张狰气急败坏的下令。势要把江河他们逼出来。
“对了,沈炀不是最在乎他们那贫民窟的人嘛。给我抓几个老弱病残回来,我看他敢不敢跟我作对。”
人都被派了出去,张雨彤躲在角落里,悄悄的听着进度。
她在说完狠话之后就开始后悔了。
毕竟是自己爱过的男人,即使是要死,也要死的远远的不让她知道。
要不然,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去担心,担心他受伤,担心他被爸爸抓到,担心他会受到叛徒一样的对待。
快到江河服药的时间了,如果他还是不会回来,他该怎么渡过?
明明说好这次要忘了他的,可是睡了一觉,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依旧像是着了魔一样,全部都是他。
“彤彤出来吧。别躲了。”
张狰哪里不知道自己女儿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的自尊骄傲,容不得被人一而再的践踏。江河那三个人,必须去死。
“爸爸,我.....”
“你收拾一下,我准备了飞机,把你送到国外。”
张狰狠狠的叹了口气,看向张雨彤的目光不复凶恶,慈爱一片。
“不,我不要,”
张雨彤一口拒绝。
“由不得你了,听爸爸的话,世界上的男人,又不止一个江河。”
然而这次,张狰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不顾张雨彤的意愿,张狰的人强行将她带上飞往国外的飞机。
他不想,在自己应该心狠手辣的时候,让女儿在中间为难,两处伤心。
边界的招待所里,他们这一觉睡到了下午,繁星醒来的时候,敞开的浴室门里传来水流不断的声音。
异动让沈炀也同时醒来。
两人走近了一些,水流身中还夹杂着男人隐忍的喘息,似乎是在忍受着难以言说的痛楚。
繁星知道,是江河的药瘾犯了。
虽然他能克制到发作结束,个中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想进去看能不能帮忙的。但是江河咬牙的声音传来。
“别进来!”
他不想繁星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刻。
繁星顿住脚步,也拉住了想进去的沈炀。如果这是江河的坚持,她没有理由不成全。
一个小时后,江河从里面出来,整个人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那濡湿的衣角,透露出他经历的煎熬。
哨所虽然安全,但是他们不能一直赖在哪里不走。
部队的人,帮他们安排了车辆,护送他们进了城。
沿途,还能看到张家的人频繁出入民居,打听他们的消息,部队的车与他们擦肩而过,没有一个人看出,他们坐在了里面。
“沈炀,张狰心狠手辣,会不会对贫民窟的那些人不利?”
繁星有点担忧。不想过多的连累无辜的人。
“没事,这么多年我不是白混的。”
事实上,贫民窟远不止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它还是一个隐秘的庇护所,很多因为各种原因流落到此的人,就像当初的沈炀一样,悄悄的躲在了里面。
而且沈炀远不止带出来的这些兄弟。
不同于那些可以轻易被张狰收买的辣鸡。留在贫民窟的那些,才真正都是过命交情的。
正如沈炀所言,张狰的人找到了哪里,试图抓几个人回来威胁沈炀就范。
可是,他们不仅没有得逞,还被殴打的很惨。
收到消息后的张狰大惊失色,这时,他才懂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将手伸到哪里去都没有成功。
因为两者是相互的关系,沈炀在明面上给他们提供保护,里面的人,也成了沈炀势力的一部分。
即使没有沈炀,要想拿下这里,他的伤亡是无法估计的,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上面注意,有翻船的危险。
所以,和贫民窟的人,暂时是不敢动了!
这时,前去打听消息的人陆续回来,连续盘问了很多本地居民,都没见过他们。而且,所有出入的路口,关卡,镇上的车站,也没人见过他们。
他们似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老大,会不会是他们在深山里面躲起来了?”
阿朝继续猜测,张狰的脸垮的很难看。、
“不,我们都猜错了,他们穿过雷区,应该去求助了边境的哨所。”
不管张狰再怎么横行霸道,国家的力量都是他不敢去招惹的存在。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在村里盘问的时候,看到部队的吉普车开走了,好像是往进城的方向。”
“靠,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阿朝暴躁的怒吼,然后在张狰的白眼下闭了嘴。
说了又怎么样,他们敢去拦下军车吗?
“阿朝,你带点聪明利索的人,进城去!”
然后,是想起了什么。
“不,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管是江河还是沈炀,都是难以对付的人物,更不用说还有一个枪法胆识判断都很高的阿星。
城里和小镇上不一样,哪里在健全的法治之下井井有条。人们生活平静富足。
如果,不能在赶在他们离开之前将他们捉了回来,不亚于放虎归山。
他对自己这一帮手下不放心,反正雨彤已经被送走了,这一次,他要亲自出马。
“好的,老大!”
阿朝走后,张狰站起来看着屋子外的暮色。不耐烦的转动着自己扳指,
扳指的纹路,像极了繁星带来的那块玉石。
张狰拿到石头之后,便交给手下的工匠给自己做了一个玉扳指。
还未完全打磨光滑,他就迫不及待的拿来带上,像是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放松警戒似的。
暮色的光芒中,扳指泛着冷光。
细一看,光带的纹路仿佛带了几条嫣红的血丝。
而他的心情,也在无形之中,越来越暴躁,年轻时的那种浑身都是的血性不断上涌,躁动着他每一个细胞。
这种感觉,张狰不陌生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
是他沉寂的太久,才会让这些人觉得,可以任自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