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嫣眼睛看不见没错,但厉霆烨看得见,就现在那张婶的样子,不用多说,定是必死无疑了。
张婶舔了舔干涩的唇,别说她现在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夫妻,就算知道,这么多天时间,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哪啊。
再说她和那一家人也算不上很熟,除了见过小浩元叔和林宇,至于他刚才口里的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她压根就不知道。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求你们饶了我吧。
那家人在这林子里本就没住多久,平时根本不出门,我也是偶尔给他们送点菜,才……才见的他们啊。”
拿着枪的男子听着她这话,冷声一笑:“这么说你和他们近距离接触过了,说说他们身上都有什么特征?”
特征?张婶想了好一会道:“那个男人脸被烧伤过,还有那个老人,似乎会点医术,至于那个孩子倒没什么特别的。”
一个小孩自然没什么好探究的,但他们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女人是不是之前曾经被人救走的安如嫣。
“那个女人呢?有什么特征?”
“我没见过那个女人,她好像是身上得了什么病,从……不出门的。”张婶慌恐的眼神看着站直的男人颤抖回着。
哪知男人一把将她从地上拎起:“没见过?”他认定张婶是对他们有所隐瞒,唇角一勾。
缓缓举起枪。
“饶命,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求你们放……”
砰。
枪声一响,安如嫣整颗心都像是被一股冰冷的冬雪包围着一般。
这些该死的男人,张婶都已经告诉了他们这些,他们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早在之前林宇就告诉过她,让她呆在房里,别乱出门,眼睛看不见之事,尽量别让人知道才好,怕的就是引来一些麻烦。
却没想到,如今张婶还是因为他们这一家而丧命。
还有,身边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见死不救?他到底在干什么?
厉霆烨大手很用力的将安如嫣的嘴捂得严实,感受着她滚热的泪水滑下时,他浓眉皱起。
不用说,敢这么放肆在e国动枪,定是约克的人。
仇是他上官阁和他结上的,而他为什么要对夜家动手?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就因为夜墨尘是他表哥吗?
他忘了,这个孬种,向来最喜欢的就是踩着别人的痛楚而活,这么久了,没想到他依然还是死性不改。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救她?”待那些男子走远后,安如嫣得到一丝喘气机会厉声质问着身边的男人。
“他们人手太多,而且个个带枪,你觉得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能救下她全身而退?”
说来说去,他这是怕死吗?安如嫣嗤的一声淡笑:“你既这么怕死,为何还救我?”
厉霆烨扯了扯领口,眼神淡漠的一瞥,她以为他想救她吗?真是,这么多年不见,这个女人性子还是如此的倔强,真是一点也没变。
这样的她有时真让人讨厌,她想做救世主,但也得想想夜墨尘吧?
如今他身边躺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她难道就没一点心思去将那个女人揭穿了?
“听你这话还怪上我了?”
安如嫣咬了咬唇,扭开头,不想理他,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
她努力的吸了吸鼻子,想着张婶现在被害了,也不知小浩他们……
会不会也遭遇了同样的下场,一想着小浩一个孩子要面对这样残忍的时刻,她心如刀割一样。
老天要是有眼,她愿意以自己的命换林宇他们几人的命,当初他冒着危险一路把她救出来时,她就拒绝过他的帮助。
怕的就是有一天自己会连累到他们几人,没想到最终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几年那些人一直拼命查找她的下落,她都知道,而每次林宇都刻意的将一切隐瞒起来。
不管再大的困难,他总是一个人去面对,这让她心里分外感动。
可是如今……
“走吧,这里不宜久待,难保他们还会折回来。”厉霆烨沉下的声音带着一丝感伤。
他在心里默默对她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他和约克的事,没想到现在却要她和表哥来承担。
如果早知有这么一日,当初在约克第一时间进监狱时,他就该亲自去盯着他,也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这些事了。
“你不是说会帮我吗?那为什么连个人也不愿相救?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我知道,你身手很好,救个人对你来说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安如嫣没想到的是那些人手中人手一把枪。
一个搞不好,别说救人,就是他俩都直接丧命才是。
“搞半天,我刚才对你说的话都白说了是吗?”
安如嫣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她就是不相信那些人会人手一把枪,要知道在这种地方,别说人手一把枪。
哪怕是配一把,都不是小事,夜家的地盘上,夜墨尘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竟然怀疑我说的话?”厉霆烨从来都没这么好脾气的去哄一个人。
算了,看在她眼眶通红的份上,他就耐着性子和她解释吧。
“你一定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会人手一把枪,想着这是夜家的地盘,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才是对吗?”
低沉的声音让安如嫣心一紧,这男人会读心术吗,他怎么就能一字不差的猜着她心里的心思?
还有,他知道她名字,但她问他是谁时,他却一直不肯说,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这些人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中国人,而是美国组织,现在你总该明白我没有骗你吧。”
“难道是他?”
“谁?”看着她小脸一惊一乍的样子,厉霆烨以为她知道些什么。
却忘了,当初他就是以现在这副真面目将她绑了,还差点害了她的。
“我之前在美国曾遭人绑架过,一定是那个男人。”
厉霆烨:……
该死,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没脑子了,他扶了扶额头,眉心处都是痛的,现在和她再说几年前的旧事,好像没什么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