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31 终于动手了
冲进来的是侍女贝蒂,芭比娃娃一样可爱的年轻姑娘,不过此时急的脸都白了,头发也有些散乱。
“女巫大人,女巫大人!”她冲上楼梯就对我大叫,却不敢踏进房间。事实上,除了小熊,鲜少有人愿意接近我,也不会叫我小姐。
“什么事?别慌。”我镇定地说,但心脏其实快跳出喉咙。
“您。。。。。。您的弟弟。。。。。。”她非常紧张,小手局促不安的搓着。
而我,一听到弟弟两个字,顿时就急了,冲到房门口,一把抓住贝蒂,大声问:“到底怎么回事?说!”
贝蒂本来很害怕,被我这一吓唬,嘴皮子倒利索起来,一口气说:“不知为什么,您的弟弟突然打伤了守卫,跑到开播节上,把亲王殿下的独子,刘易斯少爷给抓到教堂屋顶上去了,说。。。。。。说。。。。。。说您如果不尽快过去,就把刘易斯少爷摔死!”
我惊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似的,心下一片恼意。
伤害我就算了,伤害我的家人,我就跟她没完没了!
一直不动手,原来在等今天!我困在这顶层阁楼里,咬着牙跟她拼耐力,她没有机会下手,就利用小丁。也许,里昂的突然离开,也是她的手笔吧。毕竟,转世的战争女神属于整个北欧半岛,只是自行选择的北诺曼的范伦丁亲王而已。对于皇帝来说,听信她的妖言,把里昂紧急召走也是有可能的。而我一直紧紧提防着尼娜,却竟然忘记的5岁的刘易斯也跟我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但是小丁像木偶一样没什么神智。又是怎么被调动起来的?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危机必须立刻解决,不然刘易斯一死,不但后世的他会消失,里昂也会让小丁,师祖,甚至我来陪葬的!
“刘易斯少爷怎么会出现在开播节上?”我死命压住心底的愤怒和慌乱问,“亲王夫人呢?”
“亲王殿下不在,刘易斯少爷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就要在午夜时分,代替父亲主持开播节的撒麦种仪式。亲王夫人一直身体不好,是由侍卫陪同刘易斯少爷去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您的弟弟会突然出现,劫了刘易斯少爷就跑了。刚才亲王夫人得了消息,立即晕了过去,现在神父正帮她看病。”
贝蒂口齿伶俐,但我却纳闷,这北诺曼人什么毛病,冰雪才融化,土地还坚硬着呢就举行开播节,大半夜十二点撒麦种,难道植物生长靠月光?还是兰斯洛知道自己是吸血鬼家族,所以什么都在夜里进行?
“把小熊给我找来。”我强抑着滚油煎着般的心,对贝蒂说。
贝蒂瞪大眼睛,大约不明白,这都什么情况了,我还这么稳当?我却知道,虽然我心急如焚,却不能轻举妄动。我可以猜到,假如我立即跑去,还有更大的陷阱等着我。那时,我救不了小丁,还得把我自己搭进去。我不怕为弟弟牺牲,关键是我牺牲了,他和我师祖也活不了。
既然尼娜等着我,我不出场,她是不会放下屠刀的。我迟迟不到,她会铤而走险,但我去的太快,我们大家死的也会很快。
“不想你们少爷死,就快去!”我厉声道。
贝蒂一惊,飞似地跑了。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想了想,抓住衣领里失去灵力的鬼牙戒指和威力强大的狼牙戒指看了看,然后去拿了把匕首,塞在紧窄的袖子里,又拿出两件带着大风兜的斗篷和一根黑乎乎的手杖。
这些都是我偷偷准备的,但愿有用!
片刻后,小熊跑来了,身上穿的是平常的衣服,头发也扎成了两个漂亮的大辫子。显然,她听了我的话,早早退出了开播节的宴会,回家睡觉。她这是才被叫起来的,所以第一时间跑来通知我的不是她,而是贝蒂。
“小姐,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知道!”小熊急的快哭了。
我摆摆手,表示让她镇静,然后问,“贝蒂呢?”
“亲王夫人有些不好,她跟去侍候。”
我闭上眼,心中暗叹。这个连环局并不高明,但胜在准备充分,而且一箭好几雕。害了我,杀了刘易斯,让里昂那个病了很久却一直活着正妻挂掉,一举除掉这么多障碍,真有效率。而那时,伤心的亲王殿下身边还有谁?美丽温柔的转世战争女神。在里昂心灵最脆弱的时候,有个美人温柔安慰……
“小熊,你得帮我。”我拉着小熊的手,诚恳地说,“或者也可以说,帮帮你们亲王殿下。”
“亲王殿下怎么了?”小熊此时六神无主,已经失去思考力了。
我使劲捏捏她的手心,让她平静些,“你知道我弟弟是什么情况,他是被人利用了,为的是害我,顺道捎上刘易斯少爷和亲王夫人。”
“什么?怎么会?”
“你只说,想不相信我?”
“亲王殿下叫我相信你。”小熊愣了几秒之后,坚定地点头。
那很好。”我走到床边,拿起一件斗篷和那根手杖,“你穿上这个,把脸全部遮住,举着‘魔杖’冒充我,先到教堂那边去。
“啊?”小熊惊讶得瞪大眼睛。
“别多说,我们没有时间,你只要照做就行。”我抓紧她的肩膀,“你不要慌,慢慢走过去,别让任何人靠近你,也别和任何人说话,只低着头,好像在念咒语一样。做得到吗?”
小熊想了想,点头。
“放心,不会出问题,因为你这个样子出现去,人们自然误以为是我,那就没人敢靠近你。”我又安慰了一句,让她定下心,“就算被发现,你只说是被我胁迫的就好了,没人会为难你。记者,当你听见胡哨声,就立即露出真容。”
“好。”小熊点点头,“那小姐……你会跟着我吗?”
我看了看床上的那件一模一样的斗篷,“我会的。因为那是我的弟弟,他的事自然由我来解决,我只是需要你在前面帮我掩护。你要相信,我绝不会害人,也只有这样才能把刘易斯少爷平安解救。”我加重了砝码。毕竟,小熊不是我的人,她只是听从里昂,我必须让她觉得这样做是为了她的亲王殿下。
“我听从小姐的吩咐。”小熊匆忙穿上斗篷,把风兜压得低低的,就连我站在她对面,在昏暗光线下也看不清楚她的脸,而宽大的斗篷掩盖了我们身材上的差异,幸好我们的身高也不是差太多。
“放心,你吸引了人们的目光,我稍远些跟着,就没人会注意到我。”我也穿好斗篷。
“小姐,一定要救下刘易斯少爷。”小熊的声音哽咽了下,“亲王殿下只有他一个儿子,很爱他。”
“我知道,你去吧。”我坚定的点头,给小熊以信心,“记着,稳着点走,否则会露出破绽。你也不要怕,倘若有危险,我会立即高喊,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
小熊点点头,转身出屋。我等了会儿,也悄悄溜出来。
是的,我的法力和神力被封了起来,我的符咒全被没收,至今没有还我。但隐身不一定要靠符咒和道术才行,也有依靠五行方位的。虽然那样效果不是最好,但此时城堡里的人全部人心惶惶,有黑灯瞎火的,这种寻找人类视角的隐身方法就切实可行了。
我在悄悄跟在小熊身后,但又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尼娜虽然厉害,她的魔法也是有范围的,感谢她跟我在现代时就交过手,而且不止一次,让我们彼此了解。现在,我再把她的本事高估百分之十,然后折掉她不敢明着出现手的顾忌,应对起来就不会错了。她肯定知道我已经失去法力的秘密,虽然里昂并没有宣布,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敢轻易下手吧?哈,她低估我最好!
而且,一夫拼命,万夫莫敌。我虽然爱惜小命,做事从来是逃跑第一,但也有很光棍的时候。谁让现在的我是孤军奋战呢?也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过一关是一关。过不去,那是我的命,我认!
越到教堂,人就越聚越多,就算我尽量小心呼吸,还是有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我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尼娜,她甚至连这群汉子会被酒精刺激得热血沸腾、极易被扇动得丧失理智也考虑了进去。
小熊的身影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通路。我在后面看得又好笑又悲凉,就算是麻风病人也不会这样被人避而远之吧,我的名声居然恐怖到了这个程度。
而不知怎么,越接近教堂,一种危险感就越来越强烈。于是我停下脚步,走得更远些,狠心咬破舌头,在自己的眼皮上画了远目符。我没有法力,但以血刺激一下,就算达不到那种效果,但也能看得远些。
明月高照,教堂前火光粼粼,亮如白昼。就在那明月下,无数火把之上的、尖尖的黑色屋顶,一个少年悠然地坐在那儿,好像脚下的事与他无关似的。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居然也很镇定。从我的角度看去,我看不到他们的脸和表情,但他们黑色的剪影却那样美好,好像是两个俯视众生的天使。
第四卷 32 局
我鼻子一酸。
我这个弟弟,看似一直闯祸,但他从几千年前就是被我所累,并且为我创造出无数的福利。可为什么,每回都是他倒霉呢?
“女巫,站住!”一声清亮的吆喝声传来。
小熊被吓得一时止步,而我则循声望去。
就在教堂中央的空地上,有一个类似于祭台的石台,大约三四米见方的样子。尼娜正高高地站在祭台的中央,长发披散,春寒的夜晚却穿着从大马士革买来的昂贵丝绸做的白袍子,袍子微微摆动,勾勒出她身体美丽的曲线,转世战争女神那性感又不可侵犯的样子拜个十足。
她从现代来,很会操纵人们的迷信心理,怪不得一群愚夫愚妇崇拜她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就算她在战场上败给我,也被人认为是我太邪恶的缘故。相反,她的纯洁被玷污和伤害,让人怜惜,激得一帮子人要弄死我,给她报仇,洗刷她的耻辱,却不想想她才是真正骗人的。
从某种程度来说,她已经展现出邪教教主的本质,不管做什么,都有人替她找理由,而且从不怀疑她。这种情况,其实是很难对付的。
“女巫,你为我北诺曼所俘,范伦丁亲王殿下宽容带你,你怎么弄趁他不在的时候,指派你的人,妄图杀害北诺曼的继承人呢?”看到小熊止步,尼娜朗声说道。天哪,那叫一个义正言辞,那叫一个义愤填膺,那叫一个装13装到南脖万。
我,也就是小熊装扮的那个我,不说话,仍旧低着头,举着伪装的魔杖。此时的小熊也许很害怕,但在其他人眼里,沉默是一种对抗,也是一种神秘的威胁,谁知道东方的邪恶女巫要做什么?
“快叫你的人放开范伦丁家族的继承人!”尼娜继续高喊,面容越来越圣洁,“如果刘易斯安全,只要你滚出北诺曼,我可以不追究你的罪恶。”厚厚,真大方。我突然想起来,里昂一周,北诺曼的都称,是不是在尼娜的掌握中呢?我若没有防备,真被她逼走,是不是在半路上就会被天火焚烧呢?
答案很显然。
小熊当然还是不语,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吓到了,连脚步也不动一下。
我很紧张,因为我知道我的应对之策实际上很脆弱,但这却是我能动用的全部力量了。我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唯一借力借势才有转机,可里昂突然去了王宫,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内心是想帮我的,在他离开前做了安排,做了我让他帮我做的那件事。即便如此,在一群盲目迷信尼娜,并对我充满不知名恐怖的愚民之中,我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该来的,想来也拦不住,不如我就赌了!
“女巫,放开北诺曼的继承人!”尼娜正式讨伐邪恶之辈,随着她手指的挥舞,一团气旋快速形成,围在她身边,令她的长发飞舞,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感,更令那些愚民又崇拜,又增加了无穷的信心。
没想到小熊真够意思,在我没有打呼哨之前,硬是把头低的更低,假魔杖也雯雯的举着,一言不发。
我心一动。
尼娜只摆出威胁的样子,却并不进攻,当然不是想便宜我,而是必有陷害我的后招。我早算到她会如此做,却很好奇她怎么设计我。只是目前形势紧迫,无知的北诺曼人都很激动,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局面就会失控。倘若到了那个时候,我就算没准备好也必须出手,免得无辜的小熊被连累。而且,屋顶上那两位也是伤不起的。
我紧紧握着手,知道指关节隐隐疼痛。我必须用这种方式保持冷静,我筹码不多,要在最关键的时刻才能抛出来。否则,本来就不大的效果更是会打折扣。
“女巫,放开北诺曼的继承人!”有人跟着尼娜喊,片刻后,这种声音形成了一种怒吼的洪流,在场的每个人都被煽动了,同时渐渐向小熊逼近。
我心中焦急,上前一步,打算万一有人攻击小熊,我就立即露出真容。可这群愚民毕竟对东方的邪恶女巫有所忌惮,仗着悍勇之气缩小了包围的一半距离后,就又停住了。
“弓箭手,准备。”面对小熊的沉默,尼娜似乎有点拿不准主意。事实上,自从我到了北诺曼,我就一直不作任何反应,就是要让她这种心怀鬼胎的人,心里一直不安。
一排弓箭手就位,明晃晃的箭头对着教堂屋顶,另有一排弓箭对着小熊,全部闪着可怕的寒光。
“不行,天这么黑,会误伤到刘易斯少爷的。”我正焦急地考虑要怎么做,Solomon突然出声,“万一这个坏女巫死了,她的手下也杀掉来一下少爷怎么办?”
这样一说,立即有人也提出相似的疑虑。教堂的屋顶倾斜角度很大,稳稳当当的站着,都随时可能滑下来,如果在乱箭飞射中被惊到,五岁的小继承人一定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我躲藏在人群深处,看到尼娜正义而忧伤的
面容,却分明感觉到她似乎有些得意,暗叫不好。但还没等我做出先反应,尼娜又一指小熊,“为了亲王殿下,为了北诺曼,请神给予我们力量,活捉东方女巫!”
随着她的话音,那个围绕在她身边的气旋突然笼罩在了小熊的身上,吹得小熊身上的斗篷差点整个掀起来,幸好小熊紧紧地包裹住了斗篷,才没有直接露馅。
然而在她的刺激下,人们又开始逼迫小熊了,眼看就要把她合围按倒。我一咬牙,才要打响呼哨,却听到有人惨叫一声。接着,离小熊最近的一批人像被收割的庄稼似的倒下了。
在惊恐而愤怒的喊叫声中,我矮着身子,挤进人群,看到那些倒下的人在地上来回翻滚着,很痛苦的样子,脸色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黑灰色,不是中邪就是中毒!这明显是尼娜的手笔,但若有人死了,一定会算到我头上!那时,不烧死我不足以平民愤。
“女巫散播了毒气!”尼娜的声音又响起,“大家快闪开!”说完,她跳下高达三四米的石祭台,衣袂飘飘,长发飞舞。法克,跟老子玩天外飞仙哪。
众人急退,我跑得比谁都快、这样才不至于让人发现我。乱哄哄的于尼娜有利,于我又何尝不是!
“女巫,我不能允许你伤害北诺曼的人民,就算你邪恶的力量胜于我,我也要与你决一胜负!”尼娜冲到小熊面前。
靠,真能装,跟她比起来,圣洁的天使只能算鸟!
小熊这回再也绷不住了,她本来就对尼娜也心存敬畏,何况刚才倒下的人中有冲在最前面的,勇敢的solomon。她没有开口,但向solomon跑了过去,结果又有几个被她撞到的人倒下了。
“魔鬼!”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着,群情激愤。
我知道我必须行动了。
我也知道,这正是尼娜要的结果。她要致我于死地,但又怕里昂怀疑她做手脚,所以才费劲巴拉的设下这么个局。我一直被妖魔化、小丁和师祖被隔离,里昂被皇帝急招,在北诺曼人的节日里,他们的继承人刘易斯被绑架,我出现,很多人被“我”毒倒,转世战争女神力挽狂澜,拯救了人民,外带救回亲王殿下的独子……
第四卷 33 红衣教士
“她是你的侍女,所说的话不足信!”尼娜说。
“亲王殿下何时给我安排过侍女?小熊是负责看守我的。”我大声回答,不能让尼娜混淆我和小熊的关系,因为那意味着公众对小熊证言的信服度,“只是小熊为人正派善良,她宁愿相信自己看到的,也不去相信迷信和遥遥。”
这是事实!在北诺曼,小熊的家族虽然只是平民,却是以忠诚着称的。再者,在场的人有很多和小熊熟识,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知道,被控制心神的人掩饰呆滞而浑浊,表露不出自我意识。可现在的小熊却正抱着中毒的Solomon哭泣,可见她的心灵是自由的。
“你,带来了瘟疫!”尼娜痛斥我。
我就知道,她最终的目的要落在此处!只要我是害人的,我就没有存活下去的必要。倘若里昂不顺从民意,那就是为了美色而祸国殃民,遗臭万年。别说他还没爱上我,就算深深的爱着,他也得掂量掂量这事怎么解决才能不失民心。
“你何不干脆说小熊带来瘟疫。”我冷笑,“但那时不可能对不对?谁都相信小熊不会伤害自己的族人,那么为什么她一出现,周围的人就倒下呢?很简单,有人要陷害我,要让大家以为我的出现带来了灾难。可惜,那个卑鄙无耻又愚蠢无知的幕后指挥者,并不知道小熊自愿装扮成我,特地来试探是否有人要置我于死地!”
义正言辞不是吗?我也会!而且我是发自内心的。
而不等尼娜和其他人反应,我上前一步,“如果我散播瘟疫,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没事?那只魔杖根本是假的,烧火的木柴而已,小熊可以作证,那为什么它刚才会发光?这一切都说明有人暗中操纵,目的只是为了证明我该死而已。我不知道你们信奉什么神,还是上帝,但我坚信,你们的神绝对不会允许你们滥杀无辜!最重要的是,我死不足惜,但那个阴险的恶人还在,谁知道她下一个会害谁?”
事不关己,高高挂直。不管任何情况,只要不降临到自己头上,就不会有切肤之痛。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相信有一个幕后人存在,并且会威胁到所有人。他们怀疑了。他们不再铁板一块的团结,相信着尼娜,水混起来,我就可以求生。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利用了小熊,你没有在远方操纵那邪毒呢?”尼娜冷冷的道。
“那你又怎么证明,这些受伤的人是因我造成的?”我反唇相讥。
“我不必证明,我的忠诚、我的身份,足以说明问题。”尼娜冷笑,目光中充满着怜悯,但我却看到那背后的东西。。。。。。她在恼火,本以为一击就能中的,可没想到我和小熊演双簧,极大的削弱了她计划的效果。
不过,毕竟她正义的形象和我那邪恶的传言根深蒂固,他不过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这群愚昧的北欧人就更是倾向于她,看我的目光怀疑重重。我猜他们是宁愿信其有,也不信其无吧。反正杀了我,没有一个人会心痛。真正爱我的人,一个还在痴傻状态,另一个处于昏睡之中。
我深吸一口气,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然,只凭一个小熊和口舌上的争辩,远远不能解除我的危机,任何一个意外都能令群情再度激愤,进而影响我的小命。而既然我求里昂做的事,他没有理会,那我只好靠自己,依据摆平这件事!
“请把我绑到祭台上。”我平静地说。
众人都很惊讶,包括尼娜。小样儿的,这招以退为进,外国人怎么会理解其中的精髓?虽然我也冒了很大的风险,但它却可能值得。
“那些倒下的人,有可能是中毒或者中邪了。”我慢慢往前走,两边的人自动闪开通道,令我一直走到Solomon的身边。
小熊看到我,忽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小姐,求你救救他!
这一句,令众人惊讶更甚。不用问小熊什么,她的表现足以说明她对我的信任,以及她根本不是被控制住心神的事实。可惜啊,我法力全失,而且从来不是医疗型,不然这时大展身手,八成能从邪恶女巫变成圣洁的仙女。
“对不起小熊”我对哭泣着得小姑娘说,但声音却很大,能让所有人都听到,“他们所中的,是西方的魔法,我是东方的巫女,无法破解。如果有人相信我,立即请来一位术士来,或者会有办法。”
人群有点小小的骚动,只要是中毒之人的亲朋,就会有点活动心思。死马还能当活马医呢,目前他们的转世战争女神没有表示出救人的意思,他们总不能让自己人耗在那干等。
而我这样做,也算是一箭双雕。
这些中招的人肯定是尼娜动的手脚,她大约计划着诬陷我之后,再出手相救,显示出她的仁慈与强大。等她把国丵母的形象造势成功,说不定就算里昂不爱她,也会在老婆死后娶了她吧?
可我偏不让她如意,如今这番关于东西方魔法的话抢先说出来,就让她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她不出手相救吧,会对她的威望有影响,她出手相救吧,不正说明那些人所中的是西方魔法吗?毕竟,如果那些人是为东方法术打伤,就算身为转世战争女神,也不一定能治疗。这,可是常识问题。(巧克力i迷有帮忙哦(^__^))
我看到她怒火熊熊的瞪着我,这一次倒不是伪装了。但我感觉这些手脚不是她一个人做的,毕竟她刚才站在舞台的中心,无数双眼睛盯着,做不得半点的小动作。
只是那人是谁?居然隐蔽的很深,我一时找不到。而且,我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上,除了一个小熊珍贵胆虚弱的信任,我没有任何助力。
“快去请一位术士。”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即有很多人应和。
“先把女巫绑到祭台上。”也有人这么说,但我半点不惊慌。
虽然在祭台上会放限制自由,甚至成为靶子,但现在我的清白才是重要。如果在人群中,我受诬陷的机会更多大。还有,那里离教堂近些,位置又高,可以令我更好的判断小丁那边的情况。要知道解决人质问题才是重中之重,我有理由相信,在小丁和刘易斯的问题上,尼娜还有后招。她想得到里昂,肯定不愿意留下那个小拖油瓶,截我的手杀掉最好。可我却深知刘易斯必须安然无恙,否则这群人绝对不会让我活到里昂赶回来。
“请来吧。”我张开双臂,“祭台是神圣的,我站在上面,就失去了一切力量。而且,那里会把我与大家隔绝开,就算我真的是坏女巫,也无力在再伤害各位”
我顺从让一些人有了胆子,两个健壮的男人抓紧了我的手臂,然后和其他几个人一起,把我绑在了祭台上。我不言不语,迎风而立,面容悲怆。靠之,原来装圣洁这么简单而带劲儿,怪不得尼娜经常这样,倘若我能活下来,我也要照样做。装下B会死吗?高深莫测一点就行了。
啊!我才平静了下心绪,就听到一片惊呼。
我抬头望去,心叫不好,看到小丁缓缓站了起来,一手平举,把刘易斯凌空悬起。现在,只要他脚下一滑,或者手里一松,刘易斯就再也活不到变成吸血鬼的时候。
弓箭手紧张又茫然的举着弓箭,却没有人敢放一只。事实明摆着,小丁死,刘易斯的小命也要玩完。
“小丁,停下!停下!停下!”我狂喊,叫不出声,只是在心里呼叫。
千年几世的姐弟,后来还被师傅以心脉相连过,虽然断了,但我和小丁之间还是有心灵感应的,特别是在我恢复记忆以后。此时焦急之下,这种感应更加强烈。我高高的仰头望去,见小丁似乎些疑惑,可动作却没有改变。春寒的夜风吹起,小刘易斯像个布袋子一样在空中动了两下,居然笑了起来。
童稚清脆的笑声在夜幕中传送,令每个人心里都生出些怪异的感觉,同时也稍放松了下。
而我,却更紧张了,因为我感觉到小丁的心灵对我的排斥,不是天然的,却是似乎有外力干扰我们姐弟的交流似的。我的目光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巡视,终于发现骚动不安的群体中有一处安静的存在,就算是黑夜我也看得清他身上暗红色的教士袍。
那个自动侍奉转世战争女神的红衣教士!他是尼娜的帮凶!或者,相反?
我心念急转,突然大叫起来,“红衣教士,就算您不会魔法,也请您用神的力量帮助那些可怜的人。”
我一喊,纷乱的众人又一次被吸引了注意力,片刻后就在红衣教士身边闪出了空挡。
想隐藏不是吗?我就把你曝露出来,如果你要分心照顾中毒的人,还有多少力量去控制小丁呢?且不管他怎么刺激了处于痴呆状况的小丁,至少我不能让他继续这么下去,倘若小丁被他控制得失手杀掉刘易斯,我的一切努力就全白费了,刘易斯也将失去未来。
“是啊,红衣教士,至少请您为他们驱邪。”有人开始嚷嚷。
第四卷 34 拿什么拯救你 我的大小美男
“是啊,红衣教士,至少请您为他们驱邪。”有人开始嚷嚷。
红衣教士没办法,向伤者们走过去,同时仰头看我。这个动作令他的风兜掉了,露出他的脸来。我不禁吸了口气,没想到一个教士也能漂亮成这个样子。他比不得里昂,事实上,在我心中任何人也比不上里昂,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他也比不上漂亮得完美无暇的李斯特和我的小丁,但那张脸也属风华绝代,并带着点雌雄莫辨的特殊气息,妖异的美丽。
他的表情平静无波,眼眸有如深潭,但不知为什么,这么远的距离我又失了法力,却深刻的感觉到他对我的挑衅和轻蔑,令我的心头火蹭一下冒出来,恨不得破口大骂才能舒服些。
好在我的心境清明,那种失控的感觉一出现,我立即暗叫一声不好,甩过头不看这邪异的教士,而是集中在小丁的身上。这教士企图用邪术控制我,我知道。
小丁保持着一个姿势,似乎犹豫着要不要把小刘易斯扔下去。他在挣扎,心里的声音和脑里的声音一定分属不同,所以才不知要听谁的。我猜,那是我与红衣教士的意志力同时在他身体里抗衡所致。
我可怜的小丁,姐姐发誓要让伤害你的人,利用你的人,好好品尝下东方式的报复,可现在他和小刘易斯都处在危险的边缘,像是两个走钢丝的小孩子。
让我拿什么拯救你们我的大小美男?
现在,地面上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围着红衣教士,看他为受到魔法荼毒的人颂咒祈福。
另一部分还盯着教堂的屋顶,担心他们的继承人会摔成肉饼。
我心中惊叹那个红表教士能力的强大,分心去照顾伤者,却对小丁还拥有控制力。但一夫拼命,万夫莫挡,我纵然夫去一切力量,但念力却足够强大,更多有宁死也要保护小丁的决心和意识,于是在我反复的、执着的、锥心泣血的心灵呼喊下,小丁终于慢慢坐了下来,把小刘易斯放在胸前怀抱着。
人群中传来释然的嗡嗡声,但随即惊叫又起,因为小丁突然抱着小刘易斯从教堂的屋顶跳了下来。那么高的地方,小丁如履平地,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东方神术我却知道那是他身,吸血鬼因子的影响。只是穿越的时空后,我从没听说过他惧光,又是什么原因呢?
“放开我们的继承人!”一名士兵喊,把手中长矛对淮了小丁。
小丁茫然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在对上我的眼睛后突然笑了,“姐姐。”他似乎认出了我。
我听到了抽气声,因为他的笑容,就好像有春风吹开了遍地的鲜花一样。在场的女人们,无不对他产生了微妙的好感。而且因为他有那种纯真中混合了邪恶的气质,那男孩和男人交杂的美感,对女人更是大小通杀,无一幸免。
这就是绝世帅哥的力量啊!我卑鄙的想,有这样的弟弟,以后可以为我谋得很多好处,只要这一次我能保住我和他的小命。
“原来帮凶是她的弟弟!”尼娜被各种突发状况埋没了好久,现在有重夺主角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她这回倒是没说错,一来小丁确实是我弟弟,她也知道,只是选在这时候才暴出来。,二来,小丁突然的举动也确实是我授意的。当我与小丁的心灵终于相通的时候红衣教士就再也不能控制他。虽然我感觉到他内心里的一片混沌,但至少,产生了一束光。
我让他从教堂屋顶上跳下来,我让他保住小刘易斯的安全,但我没让他立即认我。这可能是他自己的意识,我现在只担心有人伤到他。且不说那可能激起他有血的枉暴,单只是他那属于吸血鬼的快速复原能力让别人知道,就是致命的。这个时代吸血鬼是魔鬼的代言人,而魔鬼和东方女巫的组合,会令所有人欲除之我们而后快,包括里昂在内,他的吸血鬼血统还远远没有苏醒。
尼娜知道这一点,我猛然意识到,她还要利用这一点。
想到这儿,我心里咯瞪一下,立即对小丁大喊:放下刘易斯,到我身边来!
只要刘易斯安全,北诺曼人就很难被煽动,至少他们也会等领主归来,再决定如何处置我。而由于我先前做的准备,他们没有任何直接怔据,证明我也这场骚乱有关。甚至有一部分人会怀疑我其实是被陷害的。
可万一刘易斯受伤,或者小丁伤人……我不敢想那后果。
然而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我发现我和小丁的沟通又扰了。这一次,不是小丁那里出了问题,而是我。我心与口一起呼喊,没想到却双双失灵。我看向红衣教士,又看了看尼娜看他们对我展开一模一样的笑容。妈的,可恶!
与此同时,人群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向小丁进攻。小丁根本不知越发生了什么事,只本能的做出反应。他是谁?有吸血鬼血统的少年,上神族的传人。还修炼过道术,这几项实力加在一起,足以让他以一人对付千军万马。
呼痛声、惊叫声、兵器的碰撞声几乎同时响起。我面前,有人影飞出重围,是被小丁打的。可他的反抗激起了北诺曼人的凶性,更多的人向小丁涌去,甚至顾不得小刘易斯的生命了。
小丁死死记着我的话,保护小刘易斯,也不管这么多人要跟他拼命,就是不肯放下那个才五岁大的漂亮男孩子。而小刘易斯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根本不害怕似的,骑在小丁的肩头,一直东张西望,看起来还很兴奋,好像这几百上千的人在跟他玩游戏。
我试图张口试图运心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心口还痛得像被绞碎了似的。我看向纷乱人群中唯一镇静的两点……尼娜和红衣教士,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们为了杀死我,已经不遗余力,而我期盼的局面渐渐失控,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眼看着,小丁还没挂彩,但有更多的北诺曼人受了伤,我闭上了眼睛,念起了师傅传的清心咒。那咒语能保持心境不为外物扰,并不需要调动身体的法力,只要能达到静心的境界就行。我拼命阻隔一切杂乱声音的冲击,一遍遍念着,渐渐的,我忽略了外部,但感觉心头好像插着一根刺,生生被这咒语一点点拔出来,带着血肉,痛不可挡。
我天生怕疼,可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喜欢。我疼证明我还有反击的力量。我咬紧牙终于把那句招呼喊出口。
小丁身子一僵,我发自喉咙的叫声虽然被嘈杂的声音所掩盖,但同时发出的心语却被他接受到了。几千年姐弟的默契,生与死的血缘之情,令他立即拔地而起,一下跃上了祭台。
“射死女巫和她的恶魔弟弟!”人群中,喊声不知从何处而来,但很快就形成了巨大的声浪。
甚至,有人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梯子,开始攀爬祭台,勇猛得近乎愚蠢。
我又气又感到悲凉,我家小丁还什么也没做呢,只是自卫,就被说成是恶魔,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无法形容此时我对这群愚昧之人的愤怒。
小丁红了眼,正巧有人已经爬上了祭台,他随手一抓,手就在那人的胸前肌肉上探入半寸,只怕连一秒钟都不用,他就会生生挖出那个人的心脏。如果他那么做了,我几乎可以肯定,今晚我们姐弟就会死在这儿。本来,人群突然激动起来就有点躁跷,倘若出现这样血腥恐怖的场面,局面就彻底失控、崩溃。
一瞬间,时间似乎放缓了,不是真的时空变化,走我自身的原因。我几乎感觉到小丁的手指插入人类肌肉的过程,血珠儿的飞溅,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尼娜和红衣教士得意的笑容,嘲笑我虽然精心准备,却仍然无法扭转局面。
这让我生出一种狠厉的心思,硬是逼自巳吐出一口血来,正中小丁的后颈。
师祖说过,我们火之巫族的继承人,血中饱含着极阳之气,尤其我和小丁是一奶同胞的姐弟,他又变成了威官异常强烈的吸血鬼,所以当我温热的血液溅上小丁微凉的皮肤,他瞬间愣住,手就没往下再用力。
“放下刘易斯,快跑!把师祖带上,快跑!”
“快跑!直到听到我呼唤你!”
“再不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我根本顾不了别的,一个劲儿向小丁的内心输送我的意念,催促着他。
“再不走,我立即死给你看!”这一句,我差点暴吼出来,泄了我的底。
小丁回头望我,眼睛里竟然饱含着泪水,害我心头一软,差点做出错误的判断。好在我狠下了心,目光凶恶的回瞪他。
终于,他动了,放下了小刘易斯,身体如同一只大鸟,几个腾挪就越过众人而去。
“红衣教士!战争女神!”我反应奇快,把那两个想去追小丁的人全部给绊住,当着这么多人的。谅他们不敢显露真正的实力,“先看看北诺曼的继承人,看他有没有事?”
“刘易斯少爷没事。”一个女人迅速检查了不哭不闹的小家伙。
“那么,我们可以惩罚了。”尼娜笑得志得决满,向我一指,“烧死她!烧死这个祸害!”
“对,烧死这个女巫。”不知谁接了一句。
下一刻,要烧死我的声音成了主流。
第四卷 35 英雄救美(上)
我没有反抗,为了给小丁争取时间。
我相信陷害我是件隐秘而困难的事,尼娜和那个红衣教士不会找其他帮手。现在我大呼小叫的困住了他们,小丁就是相对安全的。只希望小丁放聪明点,逃的地方没有人能找到,因为北诺曼人养了大型的追踪猎犬,还希望他能掩盖气味……
其实我很担心,虽然我掩护他跑了,可一切还得靠他自巳,再加上一个昏睡不醒的师祖。这不是一个好的结局,可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这是我能做到的极致了。
不知道尼娜会怎么对付小丁?万一我死了,小丁要怎么办?尼娜和那个红衣教士的关系很奇特,照理说尼娜是主,红衣教士是仆,但为什么我感觉红衣教士的法力更强大,而且不听从尼娜的指挥呢?
很多人已经开始搬来柴火要烧死我了,我满脑子却想不到自巳,对小丁和师祖的担忧,对这个复杂局面的疑惑,暂时压抑了我对死亡的恐惧。我甚至想,我死后会如何?直接回到现代,还是我这个人从根本上就消失,毕竟在这个年代,我还远远没有出生。
不过,就算我没有了法力,就算我寡不敌众,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我的袖子里有一柄匕首,我被绑起来时,我故意让两只手挨得很近,便于取出巳昔、割断绳子。甚至,我的手是被绑在斗篷下的,这样当我做手脚时,还能掩人耳目……
看,不管到哪儿,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总是会为逃跑做准备,不管……这次我逃不逃得了!
“不要烧死这个女人!”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喊起来在一片嘈杂声中格外清晰。
我一听就泪眼模糊,着向祭台下那个小小,的身影。他人虽小却没人敢怠慢他,在他周围没有忙碌不堪的人群,所以显得他那么卓尔不群,气度递然。才五岁的孩子,那股子高贵优雅的气质就已经显露。
他那碧绿的眼睛茫然的气质,活脱脱是九百年后的缩小版。
可是刘易斯,你从这个年代就开始想要保护我了吗?你要我拿什么来报答你。
“谢谢你。”我哽咽着,不知他听不听得见只感觉自巳是对处于时间长河两端的两个刘易斯同时说。
“少爷,这个女人是坏女巫,必须烧死不然会给咱们北诺曼还来灾祸和瘟疫的。”一个女仆样的人劝着小刘易斯,试图把他拉开。
“我不信!”小刘易斯反而上前一步,“我相信她,绝对不是坏女巫。”
“少爷,不要向前。”女仆把要冲上来的刘易斯抱住,“东方女巫都是坏的,您别被她的柔弱外表所蒙蔽!她的心是黑的,不信待会儿让人挖出来给您看。”
妈的人烧死了,不只是心,哪里都是黑的。我暗骂,不知道该怎么诅咒这个愚昧村妇。
“不,父亲大人说,她是个可爱的女人。”小刘易斯大声道。
我的小心肝哪,在一瞬间就柔软了下来,连生死存亡也不重要了。里昂说我可爱?这么说,他表面上对我凶恶而冷酷,实在是有一丢丢被我吸引了?不然,他干嘛跟儿子说这种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假如我还有时间,我很有可能让他重新爱上我?虽然感觉还很遥远,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点火,燃烧这来自东方的邪恶!”尼娜的声音传来。
我相信,她听到了小刘易斯的话,所以她的声音里才充满着一种妒忌的疯狂。不管是在九百年前还是年后,不管她怎样处心积虑的留在里昂的身边,不管她多么美丽多么优秀,那个男人,从来没对她动过心。
我笑起来,我知道她看得到,也会引得她更残酷的杀意。可是我忍不住.恶意的快乐。
“不许烧她!我不许!必须等到父亲大人回来才能做决定。”小刘易斯愤怒的大叫,并没有被这场面吓到,继承人的派头摆到十足。
由于他的阻止,那些举着火把要点燃柴薪的士兵僵在那儿,一时不知做什么才好。亲王殿下不在,照理说应该由转世的战争女神主持都城事务,何况还有红衣教士的支持。但那个才五岁的漂亮小男孩却是未来的北诺曼继承人,他们未来的亲王!
“事关全族,岂能由一个小孩子来左右。”红衣教士幽幽的开了口。很奇怪,我在他的神色和语言里也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这是为什么?尼娜恨我,我可以理解,可我却与这个教士素昧平生。难道,因为他虚诚,真的认为我应该下地狱去吗?
“我说了不许!”小刘易斯继续吼叫,声音虽然稚嫩,语气却是威胁力十足,“你们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此时,祭台旁边已经堆满了干柴,不得不说,北诺曼人是天生的士兵,服从命令,效率奇高,关键时刻还悍不畏死。同时,他们还无比忠诚,所以为着小刘易斯的搅局,处死我的行动一时被耽误了。
尼娜见局势僵住,而且在往对她不利的方向发展,干脆也不理会众人,快步走过来,把自已手中的火把丢到了柴薪上。
腾地一下,火苗蹿了起来。我很清楚,尼娜施展了法术,不然这火不可能瞬间就燃烧得特别猛烈。她是下定决心要致我于死地,倘若这次不成,只怕以后难有机会,所以她志在必得,而小刘易斯无意间为我争取的时间还是不够……
火苗翻腾,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火舌几乎要舔到了我的衣裙。感谢这个年代的衣服绝对走纯锦的,不易燃烧,不然我可能一下就葬身火诲!
我拼命挣扎!我不甘心!不管我穿越而来的任务是不是能完成,我都不应该死在尼娜的手下。我一手抽出另一袖子中的匕首,然后我发现这年代的绳子也太结实了,我割破了手,但来不及感觉疼痛,我微弱的力量和强大束缚比起来,是多么微不足道……
热、疼、浓烟的熏呛,令我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恐惧也渐渐加深。不是没考虑到这个结果,在我让小丁逃走时就觉得我的命运已经向死神倾斜,但当我真正面对死亡时,我还是很害怕,情不自禁的念出里昂的名字,念着他的那首诗……
我要你活得快乐 偶尔甜蜜的想起我 那样的话 就算身在地狱最深的地方 我也会歌唱 我最亲爱的 不要哭 倘若我死了 我会因为爱着你 而了无遗憾 时光仿佛重叠,我深深明白了当时他的心意。原来,这就叫生死相许,不是殉情,不是一个人的天荒地老,是一种淡淡的幸福,因为有了他,自巳这一生没有白活。也许地球会爆炸,也许世界会毁灭,但曾经有过的爱,就静静的存在于时间长河的一点,永远也不会磨灭。
我闭上眼睛,忽然之间不害怕了。兴许,我会藉由这场死亡的圣宴又回到九百年后他的身旁呢?
然而,就在我意识就要模糊的时刻,我恍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是用我的心听到的,一声声就踏在我的灵魂深处,在现场吵嚷阵阵、人们激动地呼喊着烧死我、行状近乎癫狂、小刘易斯哭声响亮、尼娜露出胜利微笑的时刻,那有如天籁的声音突兀的闯了进来。
我的精神为之一震,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然在我的血脉中发麻般的疼痛、刺痒,必须发泄出来不可。于是我试着引导,作用不大,却使火苗改变了方向,向外卷起,暂时留给了我可呼吸的空间。
哈哈,小爷我是火之巫族的传人,就算是法力尽失,在特殊情况下也可以影响火势啊!
尼娜脸色剧变,这时候也顾不得战争女神的圣洁形象了,双手连续挥舞,催动火势。可是她的动作还设有结束,从女仆怀中挣脱出来的小刘易斯就跑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腿,狠咬了一口。
尼娜粹不及防,痛叫着踢开小刘易斯。这下,北诺曼人可炸了窝。他们可能崇拜战争女神,但绝对不能允许自巳主人的唯一爱子被打伤。
几个人冲上来,护住刘易斯,尼娜痛斥着叫他们滚开,场面一时混乱。我借机拼命操纵体内稍纵即逝的力量,虽然不能完全控制火势,却尽量令火苗向外烧。抬头间,我看到那红衣教士的脸。他很失望,但很平静坦然,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今天他们的计划就要失败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用耳朵听到,并且为人们所注意了。大家渐渐安静下来,遥看着西方,很快便见到一人一骑纵驰而来,明亮的月光下,他的金发闪耀着美丽的冷光。
“亲王殿下回来啦!”前哨的人高兴地喊了起来。
里昂回来了!所有惶感的北诺曼人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就连夜色和都城都沉郁平稳了不少,欢呼声立即响起,好像里昂是在战场上大胜而归!
第四卷 36 英雄救美(下)
骏马一刻不缓,人们自动让开通道。里昂甚至没有勒马,在经过我面前的一刻,就那么一跃,跳到了祭台上,我的身边。
那马继续奔跑,绕着祭台一周后才停下。而人们看到他们的领主站在火堆的中心,不用吩咐,立即七手八脚的把烧得正旺的木柴全撤掉了。
他来救我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计划中的,还是我运气好,总之他来救我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站着不动,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看着小刘易斯扬着的骄傲小脸儿,看着零星的火东一团、西一簇的继续燃烧,而后怠尽,心里的狂喜有点模糊。但,坏心眼儿却非常活跃。
我摆出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却倔强的咬着唇不掉泪,妈的小爷受这么大罪,差一点就变成……火烤巫女了,不让某些人的心狠狠揪一下,也对不起今天这番折腾,还有这个悲催的造型。
英雄美人,英雄救美,也不过就是这个意思了,不能辜负。
里昂没有说话,只以目光扫视祭台下,自然而然生出威势,镇丵压得全场渐渐静默,偌大个地方,却无一人言语,直等着他缓缓开口。
“出了什么事?”他问,声音沉稳得像黑夜中的山峦。这就是王者之风,普通人学不来的。
有人上前,报告了前因后果,就连我辩解的话也没错过。里昂安静的听着,即不打断,也不表示,更没有回头看我,真是的,浪费我勾魂的眼神。
再看小刘易斯,也不像普通小孩似的,见了父亲就会撒娇,或者为刚才的惊吓哭泣,而是很有范儿的站着,只是因为年纪太小了,这番折腾下来,此时困得都站不稳。里昂见了,只挥了挥手,女仆就上前来拉住小刘易斯的手。
“父亲,孩儿告退。”规规矩矩、举止优雅,再联想到刚才的临危不惧,不得不说,里昂是个很好的父亲,看起来虽然严厉,但他把儿子教育得很好。
里昂点了点头,等小刘易斯退下,才慢慢地说,“这个女巫,经过审判了吗?”
没人回答,但都低下了头。
“我说过。”他的声音威严无比,“在北诺曼,不允许有随意处死人的情况出现。不管做了什么,任何人都要经过审判。”
啊,怪不得他治下如此牢固,原来他的法律思想真的很超前。他这个人最重视纪律,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领出北诺曼这样勇猛无敌的军队吧。
“上帝审判了她。”尼娜没有开口,红衣教士却出头了。我差点发笑,他代表上帝?我看他代表撒旦还差不多。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和尼娜是一伙儿的,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如何聆听了上帝的心声?为什么和我听到的不一样?”里昂冷冷的,看起来似乎对红衣教士很尊重,却又隐含着一种轻蔑,让人无法忽视的厌恶。
“我是上帝的使者。”红衣教士说,“这个女巫会带来灾难和瘟疫,必须烧死她,祈求上帝的怜悯。”
“你她说得好像是祭品,上帝的使者。”里昂轻哼了声。
“亲王殿下,您不相信上帝吗?”
“我相信。” 里昂踱到祭台的边缘,“但是我不相信你,亲爱的红衣教士。”
他说得如此直接,人群发出一阵议论声。我不太理解这个时代的宗教和信仰,但从人们对待尼娜和教堂的态度看得出来,他们是带着一种崇敬之心对待宗教人士的。因此,里昂的话,显得非常惊世骇俗。
“亲王殿下,您被美色迷住了眼睛。您中了这东方女巫的情毒,已经不能明辩事非。” 红衣教士低眉垂目,摆出殉道者的态度来。
“就算你是教廷的人,也不能如此你辱我。我是王国的坚盾,人民的护卫,斩断邪恶的利剑,任何时候,我都会以人民和荣誉为目标,难道你怀疑这一点?”我以为里昂会发火,但他没有,只淡淡的说。可也正因为这种态度,反而更令人不寒而栗。
红衣教士不自禁的向后退了半步,“亲王殿下,我是为了北诺曼的安危。”
“是吗?”里昂冷笑,“若我随意处死他人,何况她还是个女巫,怎么保证不会遭受天谴?”
“亲王殿下打算留下她吗?”红衣教士挑衅地说。
“还好。”里昂转过身,抽出把短刀,把绑着我的绳子砍断,并伸手扶住要摔倒的我, “北诺曼是我说了算,而不是你!来人,把教士大人带到议事厅去,各家族的族长也选派人手过来。”
“亲王殿下,这个女巫需要放在笼子里吗?”一个士兵问,“免得她伤人。” “我亲自抓着她,看她到底能不能给我下毒或者迷惑心神。”里昂说着,打了声呼哨。他的马哒哒哒的跑过来,他上前两步,把我杠在肩头,纵身跳落到马背上,向议事厅而去。全程,他没对我说过一句安慰的话,只把我从肩上放下来,置于身前,还腾出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隔着衣服,捏住了那柄匕首。
“刀子别掉出来,不然你精心装扮的柔弱劲儿就不顶用了。”他嘲弄性的哼了声。
我吓了一跳,连忙收紧手臂,“亲王殿下,您这样说太没良心,您再晚来一会儿,我就设命了。这柄匕首,只是防身用的,而且还没用上。”
“哈,我要是相信你会逆来顺受,就真是白痴了。”说完这句,他再不理我,纵马奔驰起来。
真是的,有必要说得那么明确吗?让我装下小白兔会死啊。
我们到达不久,约摸有百来个人就跟来了,有各家族代表,军中负责人、教会的人、据说被我毒倒而昏迷不醒的伤员,少量的围观群众。他们不敢怠慢亲王殿下的命令,所以来的速度很快。而里昂办事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所以即没有重述之前的情况,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进入主题。那就是……我到底该不该被烧死。
“事情明摆着。”尼娜抢先说,“那些人就倒在那里,还需要什么证据?”之前她一直没说话,都是由红衣教士对答,现在那个教士处于同样被质疑的地位,尼娜只好重新粉墨登场。
“不是我做的手脚。”我知道这时候必须自保,不能指望别人,于是立即反驳,“我曾发过誓,不会伤害无辜的北诺曼人。再者,那些人倒下得蹊跷,凭什么就算在我头上?我让小熊冒充我在前面,那些人就倒在她身边,这不是太巧了吗?”
“不会是你在后面操纵吗?”尼娜鄙视地盯了我一眼,“东方人,狡猾如狐,你可能故意设这个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小熊只是被你利用了。”
“他们是伤于西方魔法之下,而我是东方巫女,你们找一个本能高强的术士看看伤者的情况,就能判断的出来。”我又把她顶回去。
我求里昂的事,就是让他帮我找个有名的术士来,因为我猜到有人会以伤害普通人来诬陷我。在这个世界里,东方的法术只有我们祖孙三人会,那么就算有人挖坑让我跳,也一定是个外国坑。倘若刚才尼娜奸计得逞,烧死了我,而后迅速把那些人治好.证据也就消灭了,里昂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普通人只会念着她的好,又怎么会怀疑?
所幸,我有准备,虽然没能阻止她伤害我,却成功的让她的计划偏离了轨道。再加上,我们谁也没想到五岁的小刘易斯会跳出来,帮我拖延了时间,然后里昂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现在尼娜一定会很急,因为如果静下心来分析,她的破绽很多,就算扳不倒她,也能极大的打击到她。
“谁说东方人就不会西方法术?”尼娜开始狡辨。
“如果我会西方法术,如果我违背诺言,想向北诺曼人动手……”我一字一句地说,充满了自信,撒谎的自信,“你以为,你们能抓到我吗?别忘记,刚才是我主动束手就擒的,因为我要用行动证明我的清白。”
“那说不定又是你的计谋。”
“你只猜测是没有用的,拿出证据来。” 我面向不明真相的群众,“各位,我相信你们中有很多人在战场上着到过我。你们知道,南北诺曼拉锯战时,我遇到过很多危及生命的危险,那么请问,你们看过我用西方法术自保吗?在生死关头我都不用,只能说明我根本不会!”
那些军中人物面面相觑,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信了我的说词。
“所以我要求请个术士来,亲自验明那些可怜人是被什么法术所伤。”我义正词严地说,转过身时,我咬破了中指,涂在掌心,再回头,一朵火苗像火种似的,在我手心滚动着,散发出光和热。
众人惊叹,也有些并的惊恐,对于生活在蛮荒古代的人,能操纵火,就是最强大的象征。
“看到没?如果我存有恶意,以火防御,有谁能抓到我?”我胡吹大气,但效果不错。
第四卷 37章 他暗中的保护
其实我的法力根本还没恢复,现在只是凭借血气的刺激,外加刚才残留的一点力量,才制造出的虚弱假象而巳,要让这火苗再大一点,也是不可能的。那力量,也许是在生死关头,被激发出的。
而除了里昂以外,谁也没看见我的这个小动作。不过他并没有揭穿我,看戏似的侍在那把超高背的椅子上。忽然间,我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我是在哈德斯鸟上,里昂坐着那把难受的椅子上,目光穿越了九百年的时光,穿越了影影绰绰的人影,凝视着我。
“也许,我们应该找个术士。”北诺曼最大的家族族长说。
很好,有人终于懂我的意思,也肯稍微相信我了。我表达得很明确:一,我不会西方法术,这在战场上已经得到了充分证明。二,我要想祸害人,早就动手了,不必等到今天,而且还主动去送死。我所需要的,不过是我为自已辩驳的机会而巳。
“法术也有残留的时间。”尼娜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时间过久,就着不出什么来了。再说,普通术士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必须是法力很高强的才行。这个东方女巫很狡猾,她明知道我们一时找不到术士,才能这话来搪塞。”
听她这样说,我气得恨不得过去花了她的脸。明明是她知道不可能尽快找来术士,湮灭了证据对她有利,却偏偏说得好像是我,故意拿可能失去的证据来为自已开脱。
不过我还没说话,里昂的声音就懒洋洋从我背后响起,“法力高强的术士嘛,不多不少,我正巧带回来一个。”
轰的一下,我脸红了,激动的。而尼娜,脸却白了。
他帮我了!他帮我了!虽然他没有说,但他实际上是帮我了!只要有这个关键的术士,只要这术士够诚实,我所有的安排就都有了着落。我,必胜!哦也!只是他为什么突然回来,和这个术士有关吗?
不等我问,已经有人问起他这个问题。
“我在赶去王宫的路上,遇到的这个术士。他说我的领地正出现冤情,如果不能化解,那才真会带来灾祸。”里昂的目光闪烁,我知道他说的不是实括。这个术士就是他特意为我找的,但是他不愿意承认,所以才这样掩饰。可为什么他不让我念他的好呢?羞涩?别扭?怕跟我有牵扯?
“天哪,幸好亲王殿下及时赶回,不然我们就犯下了大错。”一个人说。
很会顺着上位者的意思理解,同学,我看你的仕途。
“未必吧,那个女巫这么强大.她说不定会借火势逃脱。”另一个人说。
嗯嗯,这个人的想象很丰富,我都没想到这样吹牛,下回就这么用了。
“但最好也不要得罪人,幸好那把火没烧起来。这么说,我们要感谢刘易斯少爷。”
各种消息太震撼,众人忍不住议论起来。
里昂也不催促,只挥了挥手,一个人就从议事厅的侧门走了进来。那人走得很慢,行为举止中有一种猫一样的优雅和轻慢,极为引人眼球。
“Lilicat!”有人叫了一声。
我有点发楞。什么意思,这个术士很有名吗?再看那群人兴奋的眼神和尼娜灰白的脸色,答案不用说也知道了。
“他是整个北欧半岛最有名的术士,就算皇帝邀请,他也不会轻易前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回头,赫然发现那是小熊,立即上前给了她一个大抱抱。
“谢谢你,小熊。”我由衷的道。
小熊摇摇头,拉我到一边,悄悄地说, “我还要谢谢小姐,如果不是你,亲王殿下不会亲自出面,把Lilicat请来。他来了,Solomon 就会没事的。我听说,以前亲王殿下曾经救过L ilicat的命,所以他给过亲王殿下一个承诺。”
我略略有点吃惊,有点拿不住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里昂为了我,居然用掉了那个珍贵的承诺吗?或者他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拯救他的人民,但我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好处不是吗?
“我不知道亲王殿下去找Lilicat了。”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今天我以为必死无疑,我以为只有你肯帮我。”
“亲王殿下对小姐很好呢。”小熊笑眯眯的,但还不至于调侃,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我对她的亲王殿下存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亲耳听到亲王殿下让Solomon去送信的。Lilicat很神秘,绝少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
“还是要谢谢你能相信我。”我很诚恳。
“亲王殿下让我相信您呀。 ”小熊冲口而出。
我心里猛地一缩,回头向里昂望去。他没有看我,以一种很慵懒的姿势,把手肘架在椅子把手上,带点无聊的神态,支着腮,似乎等着这一切早点结束。
无意的穿越,千辛万苦的到了北诺曼,我却身陷重围。一直想借他的力、借他的势,也一直觉得借不到,可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暗中保护着我,从没有违背过他的承诺。
小熊相信我,虽然哨我用心与她交流的原因,但基础却是里昂给我打下的。对于忠诚的小熊来说,只要她的亲王殿下一句括,哪怕说**蛋是长在树上的,她也会相信。所以,她肯为我冒险,用心帮我。
我真笨哪,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当小熊对我说相信我时,我就应该明白是有人给了她信心。不管我要什么东西,小熊都能帮我弄来,我一直认为理所应当,现在才明白那是里昂在背后满足我。我过惯了现代社会物质丰富的生话,忘记了在这件年代,北欧地区是多么贫瘠和物资匿乏。
或者我的目光带了太多的情锗,或者感动和感激激发了我的温柔,里昂感觉到我在看他 慢慢转过目光,瞄了我一眼,“有问题吗?女巫。”
我摇摇头。
我的问题是如何能让他爱上我。可是,这需要我自已的努力。
“那么Litlcat你有问题吗?”他又问那个术士。 在我和小熊对话的时间里,Lilicat已经仔细观察过那些伤者了,此时听里昂问起,他态度沉稳但坚决地说“亲王殿下,很显然,这些人受了魔药的控制,只要每人饮下几滴自已的血就可解除。”
“魔药?来自西方还是东方?”里昂身子前倾,清清楚楚地问。
“我在开罗时见过东方的法师,也与他们交流过他们与我们的法术体系完全不同。”Lilicat平静的解释,“我完全分辨得出来。这些人,是伤于西方的魔药之下。只要在某一地挥油,附近的人很容易中抬。”
“你觉得东方人,可以掌握西方的法术吗?”里昂再问。
“可以。”Lilicat很肯定的答。
我心里一紧,而尼娜则看起来很开心。我知道如果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请,我的努力就白费了,就算这次逃过火刑,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来这么一出。到时候尼娜及她的同伙随便伤伤人,就天天有屎盆子住我头上扣。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实在很辛苦。
但Lilicat却话题一转道,“东西方法术是完全不同的体系,从理论上说,一个人要想兼顾两种也不是不可能,但需要大量的时间来修行。我以为,以目前人类的寿命而言,很难做到这一点。”
呼,我长出了一口乞。真是冰火两重天,几家欢喜几家愁,Lilicat做出了专业性的判断后,我的冤枉基本上可以洗清了。但,总得有人为今天这场闹剧负责吧?那些人不能白中毒吧?小刘易斯不能白被绑架吧?我的小丁不能随便被利用吧?
里昂的目光扫向尼娜。
“是我。”立于尼娜身后的红衣教士突然开口,“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蒙蔽了转世的战争女神。”他说得极其平静,“我不能容忍异教徒待在这片土地上,何况她还是个女巫。我坚信,就算这次她是无辜的,早晚她还会为诺曼地区带来灾难,所以我必须除掉她。
为此,我并不后悔。”
“你可知道,承担这罪名的后果吗?”里昂也很平静,甚至是冷淡的。
“我愿意接受惩罚。”红衣教士道,“但不是因为我想除掉那个女巫,而是我伤害了上帝的臣民。”
“很好,明天晚上实施火刑。”里昂挥了挥手指,就好像说明天吃烤牛肉一样轻松。
众人一片议论,我试着走过去,他们还是闪开通道,很不友好,但想致我于死地的情况似乎消失了不少。再看尼娜,身子绷得笔直,眼神精彩而复杂,可她没为红家教士辩解一句,令我分外鄙夷。
我很确定,那红衣教士是在为尼娜脱罪。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那红衣教士法力这么高强,却甘于被尼娜驱使,这里面有桃色的缘由吗?而又是为了什么,红衣教士坦率的承认了一切,从容面对死亡?而尼娜,对于自已的人,却不肯提供一丝的保护。
“难道你希望他负隅顽抗吗?”当回到城堡后,我对里昂说起这个疑问时,他冷冷地说,“事情已经明摆着了,多辩解只会引出更多的秘密,红衣教士是个聪明人。”
“他不怕死?”
“对有的人来说,死亡永远不是威胁。”
我不再问了,纵然我不甘心大闹这么一场之后,在我我冒了生命的危险的情况下,却只是损害了尼娜名誉而巳。毕竟,她有神格,不比那个红衣教士,只是个神仆而巳。这件年代的人对神充满了敬畏,不是轻易能推翻的。
里昂,怕是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做事点到即止。这时候我也才明白,他治理这片土池,凭的不仅是勇猛而已,他有很高的政治智慧。
“那么,请告诉我,你不是去王宫了吗?为什么突然回来?”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第四卷 38章 暧昧
“很无聊的问题。”
“那就请亲王殿下给我一个无聊的回答。”我紧追不舍。
“我回来了。”
我绝倒。这四个字是事实,不是解释原因好不好?不过算了,我换个角度问成不成?
“皇帝陛下不会怪罪吗?”我用脚尖踢着土。好恶,这个动作,可为了避免他看到我的脸色,也只好这么做了。
“春暖花开,路途难行,晚到个几天,皇帝陛下会体谅的。”里昂深吸了口气,凉凉地说,“再者,陛下的命令是带上你一起去,我走得匆忙,居然忘了。”
我吃了一惊。
带上我?为什么?那个皇帝陛下不会是想把我弄到王城去烧死吧?我能理解我的名声传到了王宫,但他不怕被我毒死,或者如何如何吗?既然我现在是东方邪恶女巫的形象,皇帝为什么不怕?或者,他也有中国君王的那种真龙天子,可避万邪的想而从里昂这么一句话中,我得到了很多信息。
首先我明白里昂是存心要保护我的,他也明白尼娜要针对我,所以设下了这个局。他的离开,他悄悄请来Lieicat记吐,他及时的返回,甚至小刘易斯对我的维护,都是他的安排。我以为局是我设下的,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操控之中,我的人其实是他的人,我的安排他全部了然于胸,而我的那些准备,也会他相信了我暂时是无害的。所以他才站在了我这一边,虽然当时的局势凶险,但他以这种方法令尼娜显了形。
可惜的是,红衣教士承担了所有罪名,尼娜居然全身而退。
这也从另一方面证明,里昂对尼娜别说爱意了,只怕连半点好感也无,大约心里清楚所谓转世战争女神根本是无稽的说法。只是尼娜在民间的声望实在太高,他之前利用这一点鼓舞了士气,他自已则肯定是不信的。
对这一点,我简直是欢欣雀跃。
在这次事件的解决中,他运筹帷幄,但对结局似乎并不太关注。或看他太骄傲了,从没把尼娜当成障碍,或看他知道仅一次事件是无法彻底解决的,所以尼娜倒没倒台,好像不在他考虑之列。
其次,皇帝陛下要里昂带我上王城,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可能忘记?不过也是他的暗中布置的一步棋罢了。至于说皇帝为什么要他带上我,原因不得而知,但肯定是尼娜做了手脚,令皇帝对我产生了或者好奇、或者厌恶、或者善意的兴趣,可结果却与她的期盼有所不同。
第三,虽说里昂可以晚到王城几天,可他一来一回已经耽误不少时间,只怕天一亮就得重新启程。也就是说,我也得跟他走,没时间把逃跑的小丁找回来,好好安置。
“什去时候走?”我干脆直截了当的问。
“明天中午。”他没有看我,“我得留下观刑。”
里昂所说的观刑,是有关那个红衣教士的。他的命运本来应该由教会来决定,但是他伤害了北诺曼的人民,刚才中了魔药的人之中,有一个身体弱的没有救回来。
他杀了人,又妖言惑众,差点为北诺曼带来灾难(就是陷害女巫会招天谴这件事),所以里昂对他进行了宣判……明天一早,施以火刑。
从我的角度来说,这种死刑很不文明,但我却对他没有丝毫的怜悯。令我齿冷的是尼娜,她没有为红衣教士辨解半句,连眼神的安抚也没一个。真够心根的,人家可是为了她,宁愿献出生命的。
“求你帮我一个忙。”我想了想,说。
他冷笑着看我,眼睛里全是讽刺,“女巫小姐,你能活下来已经是恩典,竟然还有要求吗?”
“顶多,算我欠你一次。”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必须把小丁找回来,妥善安置好,不然我上了王城,把他一个人丢下,还带着个昏睡不醒的师祖,他若再闯祸.或者被伤害该怎么办?
“我要找到我弟弟。然后,请你下令善待他。”我提出要求,“假如你不放心他,还要把他关起来,至少请Solomon来负责。”因着小熊的关系,Solomon不会为难小丁的。
他看着我,不说话,眼神里浮上一层怀疑和不耐烦。
“我家小丁现在神智被迷,像孩子那样好糊弄,尼娜也没除掉,谁知道她会不会暗中再得用小丁做坏事?那样对北诺曼也没有好处。是,我这么做是关心我弟弟的安危,但同时对头诺曼也是一种保障。”我游说着,临了又嘴甜的补上了一句,“你保护了我,我也要保护你。”
一直很冷酷的样子,但听到最后一句时,目光莫名的一闪,态度似乎有所松动。于是我连忙趁热打铁的解释,“你带着我去王城,还 不道会遇到什么事,也不知几时会回来,所以没有后顾之忧是第一位的。”
“最多给你两天时间。”沉吟片刻后,他终于说,“那时如果你还找不到你弟弟,我就会下令,只要他出现在北诺曼,一律格杀勿论,不问缘由。你说得对,我不能让我的臣民遇到危险。”
“遵命。”我叹了口气。
以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而言,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不能指望他宠着我、纵容我、理解我。九百年后的他,才会经常做这种事。目前,我只能更多的依靠自巳。
我转身就走,他却突然拉住我,警告,“不要试图做某些事,不要觉得可以摆脱我的控制。”
我心头有火,却谄媚一笑,“亲王殿下,我只是想把我弟弟找回来,然后一直跟在你身边。到时候,只怕你想推我走,也得费一番心思才行。所以,不必担心。”
这话说得暖昧,他似乎有点生气似的抓着我的手臂不放,就这么瞪着我。我不愿意输给他,也同样不眨眼的瞪他。到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心上塌了一角似的,我们同时收回目光。他的神态有点狼狈。
“我救你,可不意味着会容你为所欲为。”半晌,他态度生硬地说,“我只是不喜欢不公平的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在我的领地上发生。”
“我服从你,可不意味着会让你控制我的自由。”我骄傲的回答,“我只是喜欢留在你的身边,好让你看到我的好处。顺便,我得有地方生活。不得不说,你给我的待遇不错。”他被挑衅的尊严令他有点恼火,他猛一拉我,我站立不稳,整个人都伏在他怀里。不过我拼命高昂着头,不服气的说,“亲王殿下,时间不多,我得立即去准备了。最多两天后,我不是要随您上王城吗?”
“那你还不快滚?”他气得蓝眼睛几乎变成蓝黑的。因为,他虽然拉得我失去平衡,却并没有拥抱着我。是我就势趴在他胸膛上,赖着不是。
“再趴一会儿不行啊。”我双腿用力,打算逃跑,“亲王殿下的胸膛不错,就是心跳快了点。”说完,我撒腿就跑。
哈,他还不是我的里昂,持虎须的事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回到住处后,我念了几句清心咒,努力宁神静气,好以心灵呼唤小丁。我必须要快,不然等他逃得远了,我就会联络不让他了。就算是打电话,还有出不出服务区的问题,何况只是心的沟通。
我枯坐了半夜,拼命呼唤小丁,却一无所获。这让我不禁焦虑起来,一怕小丁带着师祖越跑越远,二怕他遇到什么不测。这孩子本来就是个冲动的,何况现在的神智被封,不会判断对错。三……里昂只给我两天时间,我没有机会慢慢寻找。
天快亮的时候,我绷不住了,心口一疼。
我解开衣服,看到双乳之间那条丑陋的红痕似乎变得扭曲了,好像正被痛苦折磨着。我想起我受这个伤时,就是因为在现代的那场大战中以利器刺胸,激发力量所造成。后来几次三番的,我愈是用力,这个伤就愈严重,直到我丧失了全部的力量,包括先天神力和后天法力为止。
那么现在……我一咬牙,拿起匕首来,刺了进去。不必很深,甚至只是刺入肌肉一点点,那疼痛就像无边疤际的海浪一样,把我整个淹没,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范围。如果只是皮肉伤,不可能那么疼的,疼到全身的汗毛孔全闭合,可偏偏神智清醒,于是痛感加倍,害我咬破了嘴唇,才没有痛叫出声。
但与此同时,我感觉身上灵力充沛,似乎神识能飘到极远的地方。
我心里不知是悲是喜,因为我发现这伤口居然成了像按键或者开关一样的东西,只要我根得下心去刺激,我那似乎被封印或者被限制的力量就能恢复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刺伤得越很,力量恢复得越多,但我清楚这有如饮鸩止渴,总是这样的话,也许有一天小命就会玩完。
“小乙,别这样。对你有大损!”
我知道啊,可事实逼得我没有其他办法!就好像,你必须做一件可怕的事,因为如果不做,立即就得死!那也管不了以后,只顾着眼下。但是……是谁在跟我说话?
天哪,是师租!
第四卷 39章 亲王夫人
我猛得睁开眼,心中的感应就断了。我只得忍痛再做一次,也再度得到了师祖的回答。
“我的灵识被封了。”师祖语速很快,大约想快点说完,好让我别再损耗心力和体力,“是那个红衣教士做的,小丁变成这样,也是他的手笔。多了不说,以后见面再解释,现在你说你要怎么办?我来配合你。”
“师祖你醒了吗?”
“没有,我的身体还是不能动,但我努力了这么久,灵识终于可以和你联络了。快说,要怎么办?”
“小丁能和你用心交流吗?”
“能!”师祖的声音很肯定,甚至我还感觉到了他那种意外之喜的意思,“这孩子有着比你更强大的力量,我从没见过的强大,只是一直没被开发。不然,以红衣教士对他的手段,他不可能还活着。我相信那个红衣教士比我更感到震惊,所发他急着除掉你们姐弟两个。”
“现在你们在哪儿?”
“我不知道,因为小丁一直说是往南,我猜我们快到南诺曼了。”
“快回来!”我吓了一跳,猜想小丁是下意识的回到我们最初穿越的地方去,可那里有塞尔特,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不能再让小丁陷回到原来的境地里。
“回哪儿?”师祖问,“唉,真窝囊,老子我一生纵横江湖,临到老来,居然居然连容身之地也没有。”
“别感叹了师祖,现在立即回到北诺曼的都城,我会派人去接你们。然后……”我想了想,“你和小丁就待在我原来的房间里,自我隔绝,不和外界接触。利用这个时间,师祖好好恢复身体,如果能让小丁清醒过来最好。”
师祖不明白为仔么要回来,我又去哪里,但这样联络很费心力,我只让他听从我就是睁开眼睛后,我立即求见亲王殿下,被告知他正在亲王夫人的房里。我这才记得亲王夫人在小刘易斯被小丁“绑架”时昏了过去,一直还没有醒过来。做为丈夫,里昂确实是应该守在妻子身边的。
犹豫了下,我决定亲自到楼下的主屋群去找他。我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很混乱,想妒忌却无力,还有做贼心虚的感觉。若不是小丁的事刻不容缓,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露面。
在这个年代,里昂是有妻有子的,从实质上说,我谋夺人家的老公,就是小三的行为。虽然那个男人也为我所拥有,可惜那是九百年后的事,现在我不该插足其中,不过很多事由不得我。
来北诺曼很久了,但因为一直自我囚禁,所以事实上,除了顶层阁楼那一亩三分地儿,我连这栋真正的城堡也不熟悉。此时我才发现,城堡的是廊非常宽大,两侧挂着不少油画,也摆放了很多铜雕和动物制品。总之是那种文雅和野蛮并重的感觉。
另外,整个城堡显得很空,并没有士兵在走廊里站岗,只偶尔有仆人或者使女走过。一楼是书记室和各种活动室,里昂很多时候在此处办公,二楼是主卧室群,两侧住着贴身侍候的仆佣,隔着空荡荡、据说用来做客房的三楼,顶层才是我住了很久的阁楼。
按说,楼层并不多,但房子因为是由粗糙的巨石建造,每一层空间都很大,挑高又高,所以楼梯长到变态,房间和房间的距离也很是不近。 城堡很大,没人引导的我走得差点迷路。这不禁让我腹诽外国人不讲风水.这么大的房子在中国人看来,如果没有足够的人住进去,就压不住房子的气场,容易招脏东西的。
我站在那儿,冷静了一下纷乱又发热的大脑,发现前方拐角处有一幅盔甲。黑色,巨大,能穿上它的人至少要有两米高。因为那盔甲太齐全了,连配饰和长剑都有,乍一看上去,好像是个人立在那里,给人的印象非常深刻。
我迟疑的是过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几个女仆轻手轻脚的从一个房间内出来。
可能经过差点被烧死的事件,北诺曼人虽然还是怕我,却不像对待洪手猛兽那么夸张了。侍女们见我走过去,还屈膝行了礼,然后远远的绕开我,离开,也没人问找到底干什么来了。
我蹭到那个房间的门口,借着半天半掩的门见到里昂站到一张床前,脸上有忧虑的神色,眉头皱得紧紧的,满是怜悯,却缺乏一种疼爱和痛心的感觉。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因为角度的问题,我并看不清她长得什么模样,只从微微隆起的被子上看,很高很瘦,一头金色的长发很浓密,但完全没有光泽,显然病得久了,仿佛连生命力都干枯了似的。
我从来不是圣母型的人,除了对亲人,也从不滥好心,可不知怎么,当我看到亲王夫人的第一眼,忽然很后悔没在现代学过什么医学,不然能让她不那么难受也好。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拥有那么优秀的丈夫和儿子,却没有机会享受女人极致的幸福。曾以为看到她时会妒忌,可我居然没有,因为我体会过那两个男人如何爱过我,今我莫名其妙的对她产生了一种愧疚。
里昂感觉很敏锐,我站在那儿不声不响的才几秒钟他就发现了我。在他情绪复杂的目光下我忽然短暂丧失理智,近乎以一种本能的行为慢慢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内除了他们夫妻两人,还有小刘易斯,因为坐在床的另一侧,我刚才没有看到。
而我这么问也不问就直接进来了,一大一小两位范伦丁先生都有点惊讶,可是却也都没有阻“我希望我能让亲王夫人舒服一点。”我轻声解释。
里昂很意外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戒备的神情,让我的心备感温暖。他信任我无缘无故就信任我,这使我们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开始。
“你能让我母亲不那么痛苦吗?”小刘易斯跳下床,低低的问我,碧绿的大眼睛里,蒙着泪水,令人感到无比怜爱。
“我不知道我是想尽力。我们东方有句话,叫但尽人事,各凭天命。我们左右不了命运但是可以从悲伤中找到一点安慰。”我蹲下身子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刘易斯,倘若九百年后我欠了,你不能回应你的爱情,那么就让我从现在开始,给你最温柔的报偿。
“谢谢你。”小刘易斯抱住我的脖子。
里昂走过来,抓着我的手臂就往门外走。
小刘易斯想跟着,却让他一个严厉的眼神就制止了“你不必对他这么生硬他还是个孩子。”我叹了口气“干吗把我拉出来。”
“我记得你并没有医疗技能。”里昂的声音有点发紧“而且你的法力已经消失“我是不会医术,但有一种叫心理安慰的东西你知道吗?”我把他拉得离门边更远一些“除了你没人知道我失去了法力,假如我装模作样的比划一番说她的病会好起来,只要让她有这种信念说不定她就可以战胜病魔。这有个名目。叫精神胜利法。”
“她已经没有希望了,只是耗日子而已。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
“如果是我,我选择在希望中死去。”我很诚恳“还有,我恢复了一丁点能力。你知道我能控火,而热能缓解疼痛,会对她有好处的。除非,你以为我要使坏……”
“那我会杀了你。”他恶狠狠的。
我应该生气的,可此刻方我却只觉得好笑大约我能感觉到他的杀意根本没有,不过是放狠话罢了。
我走进去,站到床边,看清亲王夫人的脸瘦得已经脱形,形容枯搞,从面相上看,五官优美,但却是那种面瓜似的性子,身为亲王夫人,唇角却松,没一点严厉的姿态。似乎意识到房间里进了陌生人,她虚弱的、慢慢地睁开眼睛。与刘易斯一模一样的碧绿眼睛。只是刘易斯的眼睛里充满生气,哪帕被迷茫的神色所笼罩,却还是像春天绿色的小山,生机盎然她的却一片死气沉沉,像荣尘的翡翠。“你走……”她一时没有看清我。
“东方女巫。但她不邪恶。”里昂突然插话“她是善良的女。救了我们的孩子现在要来救你。”
我保持善意的微笑却不说话。有里昂做保证亲王夫人肯定会相信我的。可惜我不能救她“只是让她好受一点不然我肯定会救的虽然那意味着里昂不能全心全意的爱我。
这不是为子里昂是为了刘易斯。任何一个人看到这孩子很怕母亲会死时的神情都忍不下心。
“谢谢你。”亲王夫人说。很礼貌、优雅很有些贵族的劲儿,感谢别人却不谦卑基本,我觉得她人应该不错否则以里昂的性格来说也不可能过得相敬如宾。
但是他爱她吗:我觉得不,因为我认为这时候的里昂,还远远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爱情。或者我有机会可以教他。
我走上前伸出手,感觉胸口的疼痛还可以忍受就开始摩梭亲王夫人的额头和四肢。
热量从我的掌心涌出我看到亲王夫人露出舒服的神情甚至连白得发青的脸都渐渐有了一点红晕。
“有效了”小刘斯高兴的跳上床。
亲王夫人微笑着伸出细瘦的,青筋毕露的手臂,爱怜的摸着小刘易的头然后转头对我说“你有上帝赐予的力量我请求你一路上护卫我的孩子,我将给你最珍贵的感谢。”
啊?小刘易斯也跟我们一起去王城吗.
第四卷 40章 寻找床伴
“刘易斯的外祖父母在王城,想见见他。”里昂解释了 一句。
原来啊。我记得里昂的妻子出身很高贵,两人之间有点政治联姻的意思。不过里昂没什么情妇,想必是尊敬妻子的。只是他们之间的感觉很客气,虽然看起来优雅,但实际上却并不亲近。而这个年代,有权有势的男人养几个情妇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所以里昂的行为显得格格不入。一度,我曾以为他们夫妻很相爱,心如刀割来着。
“殿下,请让我和女巫小姐单独说几句话好吗?”亲王夫人提出要求,而病人的要求是不好拒绝的。
于是里昂点了点头,然后又给了我一个警告的月光,这才带着儿子出去。我就奇怪了,难道我还会谋杀他老婆吗?用着得总是对我凶巴巴的吗?
“他喜欢你。”亲王夫人突然开口。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愣着,不知说什么好。
“你不要紧张。”亲王夫人虚弱地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明事实。我很羡慕你,因为我跟他夫妻多年,从没见过他能容忍任何一个女人的冒犯,包括我在内。”
“我冒犯……亲王殿下了吗?”我差点冲口叫出里昂的名字,幸好反应够快。现在我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其实我除了心里惦记,并没有做过什么。大概,是知道这男人的未来会属于我吧。
亲王夫人笑笑,却没有回答,而是温柔地说,“我病了很多年了,不能侍奉他。他是个强壮又年轻的男人,却一直没有固定的情妇。对此我很知足了。做为一个好妻子其实我应该为他安排,可是……我舍不得。我爱他远远比他爱我要多。他是了不起的男人,心里面第一位的只是荣誉和尊严。”我雷。我天雷。我核子爆炸雷。
她什么意思?因为觉得里昂对我有兴趣所以宽宏大量的给他安排情妇?我可以理解中国古代男人的正妻给老公找小妾,毕竟那是一种封建文化,可难道……古代欧洲也这样?我知道他们养情妇是公开,但这也太盖了吧?再说了为什么了不起的男人最在意的只能是荣誉和尊严?懂得爱女人,且专一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亲王夫人非常衰弱,说了几句话就歇了好一会儿。当我以为她又昏睡了过去时,她却再度开口“你喜欢他吗?”然后不等我回答就自问自答起来,“你怎么能不喜欢?爱上他很容易是不是?你当然喜欢……”
“亲王夫人……”我打断她,“我来是想让您舒服些,并没有勾引亲王殿下的意思。”好吧我有,但情况很复杂,我没办法解释清楚。我对那个男人光明正大的拥有,虽然要晚九百年才行。
“他很少跟我说话,从结婚那天到现在,一直如此。我以为,那是他身为男人的骄傲使然。”亲王夫人却不理会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可是自从你出现了,在战场上挫败他,他跟我的话多了起来,不过……是说你,全是你。我想,他大概没有人可以倾述,所以才会这样。”
“他说的是他的敌人,并不是一个女人。”我有点尴尬,因为这位亲王夫人以男人为天,并且毫不自和地认为男人做什么都理所应当的意识,实在让我很汗。看来她被教育得很成功,今我对她的父母好奇起来。
怎么给娃洗的脑啊这是?怎么培养出这样的淑女典范啊?她是不是精读过中国的《女训》、《女戒》一类的书籍呀?这种女人是男人的梦想,其他女人的噩梦,虽然她并没有伤害过谁。
“对敌人的分析和研究,本来就比情人多。”我加了一句,是告诉亲王夫人,里昂对我的关注,完全来源于他在战场上被阻挡。
“不管怎么说,我都感谢你。”亲王夫人的逻辑,我实在没办法理解,“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平时吝啬于说话,可因为你,我可以尽情的听。”
好,我明白了,亲王夫人是崇拜她的男人过头了。对此,我很无语,虽然里昂的声音是很好听,我有时也听得心头发麻,可如果他不爱我,我也不会如此迷醉。爱,应该无怨忧,可也应该有尊严。
“你可以帮我个忙吗?”正当我腹诽的时候,亲王夫人提出要求。
我很惊秫,很怕这个“伟大而无私”女的提出,让我当她 “最爱的男人”的床伴。这个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但要怎么拒绝才能给彼此留下脸面呢?
“请你帮我打开梳妆台。”幸好,她的要求很正常。可是我又有点不确定了,我是期待还是害怕她提出那样的建议呢?
“最下面一层的暗格晨。”她又提醒我。我只好照做,并在她的指示下左翻右翻的,最后找出一朵镶嵌着硕大祖母绿宝石的戒指来。
“帮我把它带给我的表妹,郁西安娜。”她喘息着说,目光流露出无限的眷恋和爱意,仿佛那不是一只戒指,而是她的生命一样。这让我生出了些奇怪的感觉,既然这么爱,为什么要送给别人?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我只要帮她完成愿望就好了。
“这件事,请不要告诉亲王殿下好呜?更不要让他看到戒指”她又嘱咐,“放心,我不会伤害他,而只要郁西安娜收到东西,自然会对亲王殿下说明的。”
我当然知道她不会害里昂,所以这种担心我根本没有,于是点头应了下来。我觉得她能活过冬天已经是奇迹了,如果能满足她愿望的地方,还是满足了吧。
长年的疾病严重毁坏了她的体力,只说了几句话,她就又昏昏欲睡起来。我立即借机告辞,因为在她面前总是感觉非常压抑,所以也对她更加怜悯。
“她找你有什么事?”才走出房门,里昂就迎了过来。
我紧紧擦紧戒指,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女人的秘密。要不,你猜?”
“别给我惹麻烦,不然我不会饶恕你。”他冷冷地道。
“我来给你讲个狼来了的故事吧?”我想了想,转过身对他说,然后也不等他回答就讲了起来。我相信不用多解释他就明白,总吓唬我却不动手,我慢慢就不怕他了。
他皱紧眉头,目光凌厉,威胁感十足,话题却转开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关于两天之期的约定。”我把小丁和师祖的事说了。
他点点头,“那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不能等我爷爷和弟弟回来吗?”我吓了一跳,感觉他是在报复我。
“他们是什么大人物吗?就算是大人物,我也不会为此等待。”
我险得说,你给过我机会,就是等过我,可终究没敢捋虎须。有点事适可而止吧,真把他逗得恼羞成怒,后果是我承担不了的。毕竟,他还不是九百年后的那个人。
但我还是又磨叽了半天,保证事关小丁与师祖的事都要由Solomon负责,这才安心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我很想等到小丁他们回来,看他们一眼,可明知道不行,也不必再纠缠于此。
第二天一早,亲王殿下的车队准时出发。
我做为刘易斯少爷的陪同,与他一起坐在队伍中间的马车中。队伍的前后都由身着轻盔甲的士兵们守护,里昂则骑着马来回巡视。说实话,以北诺曼军的骁勇善战的名气而言,哪伙强盗脑子进水了才会来袭击。所以,我并不担心安全问题。
不过这世上除了人祸二宇,还有一种叫天灾的情况存在。
本来就因为雪化而泥泞难行的道路,又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特大春雨袭击,使得队伍像是整体陷入了泥潭,连拔出脚来都困难。
我和小刘易斯坐的马车更是歪倒在一个大坑里,差点翻倒。我为了护着粉嫩的小刘易斯别受伤,脑袋直撞到马车的板壁上,虽然没有出血,额头却肿起一个大包。
“是你带来了厄运。”里昂半句好话也没有,我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不心疼我为他儿子受伤就算了,还要来编排我!天气好好的,这场大雨来得诡异而突然,本来就容易让那些对我不友好的人迁怒,他还来火上浇油吗?
“自己按着,没见过比你更会惹得天怒人怨的女人!”他掏出条手帕按在我额头上,语言和行动都很粗鲁,可动作却奇异的轻柔。我心头忽然塌了一角,眼睛迷迷蒙蒙的看他。因为九百年后的他就是这样,明明心里对人家好,可表面上却极其粗暴。
终于,我发现了时间长河两端的他有了重合的地方。
大概我眼神奇怪,他抓起我的手,按在那手帕上,然后掉转马头,指挥人把马车拖出泥坑。这么一折腾,我们耽误了行程,晚上不得不在半山上过夜。可怜的士兵们三五成群的撑着雨布,躲在避雨处,就着寒潮的空气,随便吃一口东西。我感叹士兵们的强壮,如果要我在这种状态下,不生病才怪。
我和小刘易斯还好,有马车可以存身,虽然还是有雨水顺着车门的缝隙流了进来,但处境却比其他人强多了。
“我想要父亲大人进来。”一个似乎要把开地切为两半的春雷响过,小刘易斯怯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