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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41章  我怎么脱
    里昂和士兵同甘共苦的蹲在雨地里,不过奇怪的是,我虽然看不到他,却似乎能感觉到他在哪儿。
    “你等等,我去帮你找他。”我安抚着小刘易斯,打开了车门。
    风雨迎面吹来,春夜寒冷的雨丝扑到我脸上。我鼓足了勇气才跳出马车,直接落到泥水里,头顶和脚底的冰凉之意同时向我流遍我的全身,令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感觉像才洗完热水澡又跳起了冰水里。
    天哪,这样很容易得伤寒的。不过已经如此了。
    “亲王殿下。”我走了几步,哆哆嗦嗦的叫了一声。
    下一秒,我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悬空着移动了数米,又被扔回车箱里。
    “你若再找麻烦,我就直接把你丢到山上喂狼!”里昂充满怒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有多危险?”
    “是刘易斯要找你!”我不满,“今天的雷声很可怕,他很不安,需要父亲的安慰。”他也不想想,如果可以,谁会在雨夜里住外跑,还冻得要死。
    “是吗?”他问,却不是问我。
    小刘易斯嗫嚅着,没有说话。
    里昂目光严厉地瞪过来,“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吞吞吐吐的。”
    我连忙挡在小刘易斯面前,“他不过才五岁,你不要这么凶啊。”
    “他是北诺曼未来的继承人,这么软弱怎么行?如果连雷声都怕,将来如何在战场上保卫家园。五岁又怎么了?我五岁时已经上山猎熊了。”
    “呃……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不能把所有人都培养成你。再说,也不是只有武力强大才成功,我们也可以追求心灵的自由。”我情不自禁的护着小刘易斯而且是纯出于自然。
    于是里昂愣了大约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他的儿子那么有感情,还很真诚。然后他怒了明显怪我多管闲事,妨得他教育下一代。
    我见雨水如注的从他的帽沿上滑落他皮质的轻盔甲闪着冷光,未加思索就把他拽上车。他没料到我做出这么不分尊卑,举止鲁莽的事来,几乎没有反抗就已经湿淋淋的进了车厢,脚下很快就汪出一洼水来,把地毯全浸湿了。
    父子两个,一大一小都诧异的望着我,大的那个还怒气勃发,看样子想掐死我。哈!从来也没有女人对他拉拉扯扯吧?不过他最好习惯,因为在我这儿,他从设做过,却开始适应的事多了。
    从没有人让他在战场上吃瘪、从没有人劳动他亲自去绑架、从没有人让他暗中保护过、从没有人挑逗却又不满足他……
    “亲王殿下不能淋雨,您肩负着整个北诺曼,贵体保重啊。”我胡乱解释了一句,看了看小刘易斯,见他的表情虽然很严肃,极力模仿着他的父亲,但眼睛却弯成了月牙,真可爱死了,那粉嫩的小脸蛋上碧绿的眼睛流转闪烁,恨不得让人亲上几口。
    可是,我不敢。在这里,小刘易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能随便碰的。
    “我没有那么娇气。”里昂说,很为自己的战士血统骄傲。
    可我却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冒失的上前拉住他,“既然来了,就陪刘易斯坐一会儿吧?”
    他的眉头又皱得紧了些,但我渴望的望着他,刘易斯纯真的小眼神儿更渴望的望着他,他终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迟疑片刻,还是坐了下来。虽然神色间看起来很不耐烦,但小刘易斯还是对父亲的这种“恩赐”表现得欢天喜地。不过他明白父亲不喜欢他流露情绪,装得一本正经,可惜到底是小孩子,掩饰得不怎么成功。
    然而,坐是坐下了,里昂却别别扭扭的不肯说话,就像别人欠他一百万块钱似的,小刘易斯又不敢说话,车厢里一时沉默极了,足足有十分钟之久,再大的风雨声也盖不住三人都不太正常的呼吸。
    于是我只好先开口,谁让我明白两位范伦丁先生都不知道怎么解除此时的尴尬呢?只是我故意不理里昂,先把身上的雨水抹了抹,然后让小刘易斯安坐好,细声细气的给他讲故事。西方童话就算了,来一段《田螺姑娘》,告诉他会有一个仙女来爱他,然后再一段《哪吒闹海》,教导他不良的父亲也可以反抗,把血抽出来还他就是了!
    小刘易斯开始时还紧张,后来渐渐的把心神集中在故事上,又因为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父亲在身边,感到极为安全,津津有味的听完故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把他好好安置在是干燥的地方,又盖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松了口气。一回头,蓦然看到里昂正瞬也不瞬地看着我,也不知怎么就局促起来。
    “你很喜欢我儿子。”他目光审视地问我。
    “女人嘛,对弱小的、软软的东西都很有爱。”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感觉刚才淋到的冷雨渗到了我骨头缝里似的,很不舒服,好像有寒意从内往外感染了出来。
    他挑挑眉,“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怎么回答才不奇怪呢?”我反问,“就说……刘易斯多么可爱,夸亲王殿下多么会生养和教导?事实上,你是很会生,刘易斯这样可爱,但你并不会教。”
    “你跟谁说话都这么直率吗?”
    “不,只跟你。”我望着他,“跟聪明人撒谎是愚蠢的。而且别的女人捧着你说,是对你有企图,她们讨好你、巴结你,不过是想得到你的垂青。
    “你的企图心不是更大吗?”他微微带点讽刺地笑,“忘记了,你想让我爱上你,这可是其他女人想也不敢想的。”
    “为什么不敢想?”
    “因为不可能。”他回答得极其直接。
    我有点气,但很快就释然。他是看不起女人的,而且还种族歧视,在现代时他就是这样,只不过后来深深的爱上我这些观念就全部烟消云散了。那么古代的他,那种沙猪主义的思想只怕更严重是他的身份地位和家庭历史及生活环境造成的,只要他重新爱上我一切也都会变样。
    “而且,你说话很粗俗。”看我低头不语,他讨厌的又加上一句。
    我怎么粗俗了,不就说句“生养”吗?难道我不说北诺曼的人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他还没见到我破口大骂或者使坏的时候呢,不然还不气死他。
    “还有……我对孩子的教育很好。”他又说。
    “是吗?”我也讽刺的笑,“亲王殿下你要明白,让孩子怕你不是本事让孩子成为另一个你也不是本事。重要的是,你没发掘出他自己本身的个性和勇敢。算了,我跟你说你也不懂你除了打仗,别的都不怎么懂。”后半句话,我有点挑衅了。其实里昂很有政治智慧,而且目光如炬.很多人的小动作瞒不过去。
    “你教他的,难道就好了?”他冷冷地道.“这世上没什么好姑娘会突然出现,无缘无故就爱你。至于说那个杀掉龙的小孩子,完全是不讲理,给自己的人民带来灾难,难道还要责怪父亲吗?”
    我汗了,他是这么理解哪吒闹诲的?也难怪,他是上位者嘛。我不跟他争论这些,只意有所指的道,“你怎么知道,没有好姑娘会突然出现,会没有原因就爱你?”我不就是吗?穿越了九百年,费尽心机,只为与他重新相爱。表面上看,是没有原因就爱了的。
    只是说这句话时,我们的眼睛不知怎么突然对上,然后,居然就这么绞住了,半天才能错开,而且还是我先招架不住的,心跳过速得很严重,突突突的。
    “我走了,别再跑去雨地里!”他突兀地开口,声音听起来有点烦恼。
    我知道这不是谈情的好时机,于是站起来,帮他打开车门,毕竟他是亲王殿下,我不该太过无礼。可不知怎么,我脑袋忽然一阵眩晕,身子住他怀里扑去。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甚至能想像到他有多么鄙视我,以为我在故意引诱他。可他却没吭声,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在发烧,如果不是你自己起火了的话。”
    我吓了一跳,可不是吗?怪不得我觉得身上发烫,但骨子里却冷得很。本以为是待在他身边造成的不适,却原来是身体出了状况,一定是淋了雨的缘故。
    这让我有点懊恼,因为我平时的身体是很好的,都怪最的不停受伤又强运法力,这才娇弱成林妹妹了。
    “没关系。”我说得轻松,“这种发热的症状,来得急也去得快的,不必担心,更不会转成肺炎。”我知道这年代的肺炎是致命的,但我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
    他弯着腰,把车门又关上了。
    “你没有干衣服可以换吗?”他左右看看。
    我借机埋怨,“你有赏赐给我很多衣服吗?我总共就做了两件,差点被火烧那天还毁了一件,现在这件是唯一的了。”我说着看了看我的斗篷,它已经被睡得很香的小刘易斯裹在了身上了。
    “你自己折腾死,也不要在我的马车里,不然岂不是我没有履行诺言?”他很不高兴,犹豫了下就动手来解我的裙子。
    我掩着领口,跌坐在座位上,“你要干什么?”
    “不要再穿着湿衣服。”他一脸严肃。
    “我没的换呀。”
    他看了下座位上铺着的羊毛薄毯,“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我自己脱还不行吗?明明是帮助人,非得装得这么凶恶吗?只是,他这么目光炯炯,我怎么脱?
    第四卷 42章 微暖的他
    “请回避一下好吗?”我只好提出要求。
    他闭上了眼睛。
    我琢磨着他这样的人不至于偷看,就大大方方把湿衣服全脱掉,然后把那张硬而粗糙的羊毛薄毯裹在身上,因为不能完全贴紧身体,到处漏风,任然冻得我够呛,只好可怜兮兮地窝在座位上。
    “你不会给自己烧一把火吗?”他突然说。
    “我还没让你睁开眼睛呢。”我答非所问,不想把自己的伤势说得太清楚。
    在他看来,我的法力正在恢复,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伴随着相同的伤害性,他不理解,我每使用一次法力,身体要承受什么样的疼痛。我跟小美人鱼也差不多了,走着最美的舞步,但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一样。不过,我要把王子抢过来,绝对不会成为海上的泡沫。
    “我冷。”当我看到他站起身要走,从嘴里蹦出一个字。同时,伴随着牙关打颤的声音。
    他好像很不高兴,但犹豫了下,还是坐了过来,伸出臂膀搂着我,动作很僵硬。
    “我还冷。”我不满。
    他的身体放柔软了些,两只手把我抱在怀里,很是忍耐。
    “你的身上冷。”我再度开口,抱怨着,但却往他怀里钻了钻。
    我这样做纯属自然,或者因为身体不适,我的时空感很混乱,忘记他和我的关系远远没到这么亲密的程度,他有点生气了,拉开我说,“小姐,你非常无理。”
    我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很是委屈。
    他瞪着我,坚毅的脸部线条慢慢软化,无可奈何地露出妥协的神情。然后,甩掉他早就湿透的轻盔甲。
    他的体温比较低,但不同于几百年后的微凉,胸膛有一种缓缓的热度,我发烫的面颊贴上去,舒服的叹了口气,他却几不可见的哆嗦了下。这种感觉很奇异,温暖的他、心脏跳动的他、生命之河还没有凝结成冰的他……我爱他们两个,这一世的热血,后一世的不朽,不管时间时停顿还是流淌,我都爱他。
    “谢谢你。”我迷迷糊糊地说,“谢谢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样我就不孤单了,哪怕你不爱我也好。”
    他没吭声,只紧紧抱着我,好像睡着了一样。于是我也不再多话,静静的去地周公。临睡前我想,我其实是很有进展的,里昂这样 的男人心肠跟硬,不会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心软。我知道,他喜欢我。纵然他还不爱,但他喜欢我,被我所吸引。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急于求成,不能急切地、冒失地靠近他,应该适当保持远离,可是又不能离得太远。这样他对我的兴趣才会更浓厚吧?他还会觉得他的好感并没有被接受,有被拒绝的感觉。在加上他嘴硬的说过永远不会爱上我,又以为我只是拿他当我心上人的替身……
    他好像已经踏进我布下的陷进里。
    正如我的预言,我的高热来得快去得急,第二天早上睡来时,我已经退烧了,只是有些浑身无力而已。雨停了,里昂早就不在身边,小刘易斯也不再。车厢内冷冷清清,但座位上有一套最小号的士兵服。
    这是里昂的体贴吧?我心里热乎乎的,才换好,小刘易斯就提着一罐子牛奶来了。
    我把他整个提起来,发现他膝盖以下全是泥浆,不由得埋怨了两句。
    “父亲说,我要从今天开始要和士兵们一起出早操。”小刘易斯扬起满是兴奋的小脸,“他说我变得强壮,以后就不怕打雷了。”说到后来,他声音渐小,有些不好意思。、 唉,他才多大!里昂也太严厉了些,怪不得以后他们的父子关系非常僵硬,明明互相关心,可都绷着劲儿,谁也不理谁。刘易斯还因为初恋女友的关系,和里昂很隔阂,自我沉睡了几百年。
    不过,不管刘易斯长大后喜欢东方女人和我有没有关系,我从现在起就想办法影响他的影歌,加入我完成任务,回到现代,说不定能看到一个开朗,从没有陈水果,强大的刘易斯,那样对里昂来说也是一种助力吧。所以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亲王殿下真的很疼爱你呢。”于是我说,“不过他是顶顶了不起的男人,不喜欢把爱啊什么的挂在嘴边,你心里明白就行。
    “可是父亲不喜欢我。”小刘易斯低下头。
    “乱讲,他如果不爱你,才不会悉心教导你呢。”我整理了下小刘易斯的衣领,“你将来是要继承贝诺曼的,所以眼光要放得长远些。不要只听别人的话,好多事自己多想想,以不同的角度思考,就会看清事情的本质。”
    我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是听不懂我这番话的,不过我希望给他心里播下种子。可是小刘易斯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像很认真的接受了,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你的心里话可以告诉我哦。”我哄他,“你父亲不是说,可以信任我吗?”
    这时候的刘易斯对里昂很是崇拜的,里昂于他而言,就像天一样的存在。因此,他闻言点啦点头,“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替我保守吗?”
    “当然能。”我很认真的点头,又握住他的小手,给他信心。
    “七年前,我父亲本来想娶的是郁西安娜,可是却被迫娶了我妈妈,所以他才不喜欢我。”小刘易斯叹了口气,摸样超级可爱,可我心里却咯噔医生,似乎被重物狠狠砸到。
    郁西安娜?不就是亲王夫人让我转交戒指的那位?她和里昂是什么关系?
    “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我心慌意乱的说了句。
    看我不相信,小刘易斯立即急切地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我妈妈早就告诉我了。郁西安娜是我妈妈的表妹,王国唯一的女公爵,他们的父亲是亲兄弟,当年她要和父亲联姻的,但不知道外公做了什么,父亲最后娶了我妈妈。”
    “可是亲王殿下对亲王夫人很好啊。“我说,”他对你也是很疼爱的。”
    小刘易斯茫然的耸耸肩,不再说话了,只不断催促我喝牛奶。我知道这是里昂对我的特殊待遇,但喝起来却完全感觉不到味道,心思完全被那个女公爵完全占据。
    那只戒指有什么意义吗?可惜我答应了亲王夫人不告诉里昂这件事,所以没办法现在去问。如果那是定情信物,或者是范伦丁家的家族标记,亲王夫人此举是不是说明,她想让我当里昂的床伴,却想让郁西安娜取代她的位置,成为新的亲王夫人呢?
    这很说得通。
    病人们都能感觉出自己的身体状况,别人再说什么安慰的话,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那么,亲王夫人知道自己快死了,也许练级个月也坚持不下去,所以要对身后世进行安排。她那样绵软的性子,左右不了里昂的行动,只有先下手为强,为自己的孩子找到新的依靠。不管那个郁西安娜是什么样的人,毕竟和小刘易斯有血缘关系,或者还有什么秘密协定也说不定。
    至于我,一个东方女巫,能爬上亲王殿下的床就不错了,还想奢望名分?
    但亲王夫人虽然和可怜,我却不会任由她这么做。她活着,我不跟他抢里昂,顶多就是忍不住,制造点小小的暧昧,但倘若她离开这个世界,谁跟我抢里昂,我就跟谁不客气。妮娜都被我挤兑了,何况别人?
    这一天,艳阳高照,但队伍并没有行进。听小刘易斯讲,是想等地面被晒干,不然一天也走不了多远。
    我不出车厢一步,却并不多想,只好好养病顺带养伤。这时代的里昂,身边花花草草太多,我不保证自己的强大,怎么和当地女人抢男人?至于策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到时候再说。
    可恨的是,里昂一天也没有来看我,食物道是按时送来,估计还是别人吃不到的精品。我耳朵尖,听到有士兵抱怨,说女巫吃虫子、蛇和蝙蝠就行,为什么把辛苦打来的野味给我?喵的老子还不想吃哩,腥得要死,又没滋味。这个年代的北欧人吃得真是粗糙,等有机会我非得养叼了里昂的胃不可!
    接下来几天很顺利,北诺曼一行人平安到达王城、 才一进城门,车队就停了。我偷偷从窗户往外看,看到一个身材胖大的老头子迎了过来。
    “外公!”我还在猜测这老头子是谁,小刘易斯就率先高兴地叫了起来。
    老头子快步走过来,打开车门,就把小刘易斯抱了下去。祖孙俩好一阵亲热,根本当我是透明。而里昂骑马过来,目光连瞄我一下都欠奉。哼,这才证明你心里有鬼,不然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并不沮丧,反而斗志昂扬起来,冷眼旁观着那老头子和里昂寒暄,极力邀请他去他家里住。
    “皇帝陛下春季狩猎未归,事实上昨天才走,你到王宫也见不到人的。”老头子说,“他急招你来,就是为了陪他打猎,并没有重要的事,只是因为你被天气阻拦住脚步,他等不及了。”
    “不需要追上去吗?”里昂沉着脸问。
    “你是王国的英雄,北诺曼的磐石与利剑,打猎这种事,完全没必要参加。”老头子哼了声,“你在王城没有别院,就住在我家吧,你的岳母大人很想刘易斯。对了,郁西安娜来了王城,也住在我那儿。毕竟,我是她的亲叔叔。”
    我心里一揪,看向里昂,见他面色没什么变化,连眼睛也没有亮一下,不禁很纳闷。他和这个郁西安那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戒指,我要交给她吗?
    第四卷 43章 极品女公爵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所谓的豪宅,也不过就是地方大点而已。据说王宫是不同的,但我还没有亲眼见过,不能确定。只是里昂的岳家比他的城堡还是豪华些,少了一些军旅的气质,多了些王城的奢靡。
    里昂没理会我,我就厚着脸皮直接跟上,他去哪儿,我去哪儿,也不管那身不伦不类的士兵服有多么刺眼。小刘易斯倒是很高兴,一直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直到一位老夫人把他抱在怀里,宝啊贝啊的一通乱喊,又满头的乱亲。
    “亲王殿下。”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把这幕祖慈孙孝,其乐融融的场面生生打断。
    在场的人都循声望去,只有我看向的是里昂。只见里昂极其礼貌优雅的略弯了弯身,唇角勾起,挂上一抹浅笑。
    靠,太过分了,在这个时代,他对我都没这么笑过。
    我转过头,看到一位红发美人,有着亲王夫人一样的碧绿眼睛,身材高挑,长发过膝,美则美矣,但却是标准的北欧女人,骨架大,皮肤不够细腻。从姿色上看,比亲王夫人有所不足,但气场却强大,有点能和里昂匹敌的味道,简直富贵逼人来啊。
    “郁西安娜,你和里昂有四五年没见了吧?”里昂的岳父,休顿先生,内阁大臣,笑道。
    郁西安娜风姿绰约的点了点头,缓缓步下楼梯,女公爵的范儿十足。不过,她才走下两层楼梯就停下了,诧异地指着我说,“这个人是谁?怎么能容许闲杂人等进入内厅?我的天,看看她身上的泥,实在太肮脏了!”
    你才是闲杂人等,你们全家都是闲杂人等!
    虽然这话很打击人的自尊心,我心中也暗骂着,但我脸上却露出了微笑。因为我看出来了,郁西安娜是个外强中干的女人,倘若她足够自信,也不会上来就找我的茬,这样小心眼、尖酸、装腔作势且沉不住气,里昂不会真正爱上她。也许曾经有好感,但这样的女人拨动不了里昂心底最深入的弦。
    我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我太了解里昂了。
    “上帝,她是什么时候跟进来的?看看她的头发和皮肤!”休顿夫人也才发现了我,敢情人家贵族的眼睛都是朝上长的,刚才这么半天,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
    “她是南诺曼的东方女巫吗?”休顿先生显得有见识多了,“里昂,你怎么带了她过来?她是你带来的吧?这世上谁都知道,东方人有多么邪恶。”
    “不,她一点不邪恶,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姑娘。”里昂还没说话,小刘易斯就很义气地站出来,“她是我的贴身侍女,我不许你们你辱她!”
    我泪花花。
    刘易斯,不管在九百年前还是九百年后,你一直在推护我和保护我,要我拿什么报答你呢?
    “天哪,里昂,你怎么能让一个东方女巫当我宝贝孙子的贴身侍女。”休顿夫人摆出老母**护着小**的姿态。
    可惜小**不鸟她那一段贵族的虚伪行为,直接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另一只拉住里昂的,“父亲,我们离开这里去住客栈,我讨厌不喜欢小乙的地方。”小刘易斯的中文发音比他老爸准多了。
    “刘易斯,你太不听括了。”休顿先生责怪着,眼睛却看着里昂。
    里昂不动声色,着甚至是无所谓地说,“这侍女是刘易斯的母亲为他选定的。我觉得,他母亲知道什么是对他最好的。”
    一句话,就把休顿夫妇噎住了。
    郁西安娜却皱了皱眉,“亲王殿下,我觉得您对继承人是有责任的。我表姐病体沉重,未必分辨得清。”
    “这个女巫,我倒也很喜欢。”里昂淡淡地道。
    “她这么脏,这么丑,对刘易斯没有影响吗?”郁西安娜继续紧盯我不放,“不行,刘易斯是我的侄子,有我们休顿家的血统,事关他的成长和教育,我不能不管!”
    郁西安娜快步走过来,从我手中把刘易斯夺走,“我有个很好的家庭老师,曾经侍候过皇储,无论学问还是举止都是一等一的,正好可以教导刘易斯。只是,这个人还有官职在身,离不开王城,我看不如把刘易斯寄养在外祖家,我可以就近照顾。”
    我挑挑眉。
    这位王国唯一的女公爵果然强势,不管想要什么,都直接明抢,没有尼娜的半分隐晦。看来,要对付她倒不容易呢,因为她皮厚、腰杆硬、舍得下脸面还心安理得。
    不过我现在是“贴身侍女”,一切都轮不上我说话,只看里昂怎么应对了。
    “我的儿子,我必须要亲自教导。”里昂说得不带情绪,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意,“而我为皇帝陛下镇守北方,不能擅离,除非公爵小姐你说动陛下,让我也来王城享几天福。”
    “亲王殿下是王国北方的坚盾,怎么可能脱得开身?”郁西安娜咬了咬嘴唇,表现出一种媚态,“干脆我随你回北诺曼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做。表姐病重,我想你有很多内务需要处理。”
    汗了,这么直接啊。这就坐登堂入室,为当后续的亲王夫人做唯备了?
    而且我注意到,郁西安娜说这番括时,有意无意的瞄了休顿夫妇一眼。休顿夫人神色一默,休顿先生倒平和,还给了个支持和鼓励的目光。
    哦?有意思!有内幕!着来里昂上王城,未必全是皇帝对他有所企图,他岳家和这位女公爵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小刘易斯听到这儿,脸色惨白,差点哭了出来。他还不知道母亲将死,却以为父亲为了郁西安娜而不爱他,现在郁西安娜要跑到他身边去,岂不是要取代他的母亲,然后赶他出家门?他小小的心里,才刚刚对父亲产生一点信心,这时候又完全失去。
    我连忙蹲下身子,毫不客气的又把小刘易斯从郁西安娜手中抢回来,对这个北欧男版小白菜安慰性的轻轻微笑,慢慢展开他的小手,偷偷捏他的手心儿。对于小孩子来说,大道理没有用,不如肢体语言来得更让他们信任和理解。
    小刘易斯的神色果然一松,伸手抱住我的脖子,呜咽了一声,就坚强的站直了小身子。
    四双目光扫在我身上,其中两双颇为玩味,一双是赤裸裸的厌恶,另一双让人发麻,是里昂的。
    “我们走得很累了,可不可以先带我们去休息?”里昂的眼神很莫测,也不说答应郁西安娜,也不说拒绝,就这么模棱两可的,即排斥,又吸引。
    然后他温柔地对我笑,还伸手把我拉起来,合情脉脉地说,“你也累坏了吧?快去歇着,晚上我叫裁缝来,帮你多做几套衣服。那样,以后你再随我出去,也不必要穿士兵的衣服了。”我咬牙!
    谁要说强势霸道又骄傲的男人不狡猾来着?眼前这个就是兼具了狮子、野狼和狐狸特性的特殊人种!
    不知他出于什么目的,反正他把我推到了前面。他那话说得太暖昧了,表情更是具有暗示性。不明真相的人会以为我与他有奸情,在路上耽误的时间不知去做了什么爱做的事。天哪,我受不了,我宁愿他对我冷言冷语,也比他这么肉麻的看着我强。
    “愣着干什么?小傻瓜。”他点了一下我的鼻尖。
    我雷。天雷。劈得我差点失禁。拜托不要这样吧,我是希望他爱我,但演戏演到他这样假且还这么卖力的,实在有够恶心,然而还没等我被麻翻在地,他忽然打横抱起我,问休顿夫人,“您安排的还是二楼的房间吧?那我先上去了,吃晚饭的时候请通知我,我十分想念您的蘑菇烧大块肉。”
    休顿夫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指了指楼上,里昂的行为震惊得她连话也说不出来。而里昂就那么抱着我上楼去了,小刘易斯哒哒哒的跑在后面,欢快得像一只小兔子。
    “你这是干什么?给那位女公爵机会,让她好烧死我?”我被扔到一个房间后,看着里昂变回严肃冷漠的脸,我忍不住跳着脚嚷嚷。
    “我不养吃白食的人。”他有了一声,“你跟着我来,就得做出贡献。”
    “我没想跟你来,是你硬拉我来的,说皇帝陛下要见我。”我气坏了,“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宁愿在家等我弟弟和爷爷。
    “没人问你的意见。”他一脸无动手衷的表情,“事实上,你的意见根本不重要,关键是我要你做什么?”
    “那你要我做什么?你儿子的贴身侍女?”
    “随便你做什么。”他完全不讲理,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就不管了。
    “你不愿意做我的贴身侍女吗?”一个小小的、受伤的声音问。我这才意识到,小刘易斯还在,我实在不该当着他的面.和里昂吵成这样的。
    “我当然愿意。”我摸摸小刘易斯的头,“我只是讨厌你父亲强迫我为他做事。”
    “什么事啊,我来帮你好不好?”小刘易斯近乎哀求的看着我,“请你不要讨厌我的父亲。
    我不是讨厌,我是恨得牙痒痒!我想当他的贴身侍女,然后折腾得死去话来。我心里念叨,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还要点头答应。
    44 他的快乐,我的痛苦
    “快洗个澡,吃点东西睡一觉,晚点我会叫人给你拿一身衣服来。”里昂插嘴,“按照传统,接风晚宴会很丰盛的,有不少贵族要参加。做为贴身侍女,你要陪同刘易斯出席。所以务必要打扮得最美,那是我们北诺曼的光荣。”
    “知道了。”明白逃不过,争辩还有什么意义?况且,里昂这话的隐意难道不是觉得我漂亮,而且已经认同我是北诺曼的一份子了吗?好吧,这是积极的进步。
    “乖了,小傻瓜。”他试探地又说这种肉麻话。
    我一个哆嗦,情不自禁地抱紧双肩,于是这个恶劣的男人发现了我的弱点,一连气的说下去。什么小宝贝、小甜豆、小南瓜、小蜜糖……
    直到我一直缩到墙角,恨不得就此遁了,他才哈哈大笑着离开。
    喵的,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畅快地笑,而且他笑起来那么好看。可为什么,他的快乐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太没天理而他的笑声一直传到走廊里,那个了不起的郁西安娜听到了,气得脸色发青,目光中满是对我的仇恨。
    衣服很普通,但架不住咱有一双巧手,再加上diy的化妆品,打扮出来算不上艳冠群芳,也绝对不会坠了东方美人的名头。
    郁西安娜起了和我争芳之心,收拾得珠光宝气,长长的红发上缀着宝石,衣服的颜色也艳丽夺目,但我跟她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身上半点装饰也无,结果反倒衬得清雅脱俗,在一大群豪华强壮的北欧女人中间,格外惹眼。
    不过,这里的人仍然对我是又好奇又害怕,远远的总有人瞄我,男人们的目光还辣的,但没人主动和我说话,或者靠近些。
    “坐在我身边。”在去餐厅的时候,里昂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对我说。
    我一愣,“我只是个贴身侍女,不是应该站在刘易斯身后吗?”
    “你打扮得这么美,怎么可以明珠蒙尘?”他笑笑,但看起来很挑剔、很讽刺,“坐在我和刘易斯的中间,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
    好吧,听从他的就是。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牵着盛装的小刘易斯跟在他身后走。餐厅很大,长桌长到变态,在这一端和另一端的人说话,得用喊的。这个我想起在现代的事,我跳上长桌,跑到另一端,跳到里昂的怀里。他完全克制不住燃烧的激情,抱着我、吻着我、在长桌下那逼仄黑暗的地方,火热的爱我……
    “你怎么了?”里昂突然回头问。我茫然。
    “你的脸很红。”他皱着眉头,“不是突然生病了吧?你们东方女人总是古古怪怪的。”
    “我只是紧张,拜托你不要搞种族歧视。”我摸摸脸,把脑海中那些少儿不宜的场面全道走,再低头看到小刘易斯的时候感觉很羞愧,好像我刚才回忆的场面会被这五岁的小宝宝看到一样。
    “坐下。”“里昂怀疑他看了我一眼,下命令。
    我微微欠身,表现得有为温顺和礼。可我才拉开椅子,身边就挤过一片红彤彤,郁西安娜率先坐在了里昂身边。
    今天的主人是休顿夫妇,这两人分坐在长桌两端。休顿夫人虽然很想和刘易斯坐在一起,但作为北诺曼的领主和未来的继承人,里昂和刘易斯必须坐在内阁大臣,就是休顿先生这一边。所以,我的位置也在这一侧。但此时被郁西安娜抢了,我也不急,就乖乖站在里昂身后。
    这时候男人自有安排,多嘴和多事不好。何况以我对里昂的了解来说,他非常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
    “郁西安娜,你的座位在对面。”里昂微微侧头,表情不喜不怒。
    老天,他的侧脸好看,坚毅,而且……寂寞。
    “我们许久不见了,我不能坐在你身边吗?”郁西安娜撅起红唇,倒是挺吸引人的。
    “你是王国唯一的女公爵,有自己的位置。”里昂很礼貌。
    不过郁西安娜却表现得极为任性,一脸叛逆者的神情,笑道,“让那些排位规则见鬼去吧,我就喜欢坐在你身边。”
    好,够直接!不知面对这样的情况,里昂会怎么办?面对有女人摆明要抢我的里昂,此时我却奇怪的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反而带着看戏的喜悦感,可谓没心没肺到了极致了。
    而里昂仍然不动声色,笑得居然很温文,“可是你占了我儿子家庭老师的位置。”他又把我升级了,“本来她坐哪里倒也无所谓,但她来自东方,很多人对她有误会,为了避免其他贵族尴尬,我觉得她还是坐在我和我儿子之间更合适。倘若她有毒,我们父子也可以把她隔开。”他说话时没有降低声音,当大厅内突然寂静,这句话就令每个人都听到了。
    顿时,有人笑了起来,也有人很惊异。毕竟在这今年代,有谁会开放到请东方女巫来做家教?
    “我不怕她。”郁西安娜骄傲的扬起头,“既然你有勇气,我为什么没有呢?”
    里昂不置可否,但他的眼神很有压力,郁西安娜的气场无形中就弱了下来,虽然还是没有起身,但却没有那么强势了。
    “请家庭教师小姐坐在我身边吧。”休顿先生打圆场,虽然他也怕我,却不得不摆出无畏的样子来,“再说,我也想跟我的小外孙坐得近些。”
    众人适时的善意微笑,一场抢位风波暂时结束。
    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惊,饭桌上前是些没营养的无聊话题,比如狩猎、比如绯闻、比如皇帝陛下的新宠物、其中郁西安娜谈锋很健,简直是话题女王,众人注目的焦点。
    但我认为她很不高兴,因为事实上,几乎每个人都暗中打量了我好几遍,虽然没有一个人开口和我说话或者找里昂打听,显然我才是那个最受关注的人。
    我很理解郁西安娜,作为王国唯一的女公爵、美丽、权势及良好出身的代表,她不能众星捧月,就会觉得受到了侮辱。而侮辱她的人,她认为是我。
    里昂的话很少,和在北诺曼是一样的,别人问什么,也不过是点头或者摇头,偶尔回几句,不过看起来王城的贵族习惯了他如此,也没什么责怪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闷头吃饭,不理会任何善意、恶意、探究甚至色情的目光。而小刘易斯的餐桌礼仪好得不行,这么小的年纪,现代的孩子会让父母哄着吃饭,更会吃得满桌满身都脏了,可他不用人照顾一点,举止优雅,不声不响,连餐具的碰撞声都不发出,乖得令人心疼,一看就知道,平时肯定经历过严厉的教育。
    我忽然很希望他不那么懂事,也有些小孩子的调皮和任性,甚至顽劣,那样的童年才是快乐的吧。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
    我知道他将来会变成吸血鬼,丧失很多人类的东西和情感,这时候就恨不得能让他品尝快乐,以供他日后在漫长的岁月中温暖回忆。
    “我们提前离席,应该没事吧?”于是我低声提出建议,然后敏锐的感觉到很多人的耳朵都是支愣起来偷听。不过没关系,我只是询问退席的事而已。
    “还没有上甜点!”小刘易斯有点犹豫。看样子,他讨厌这个场合,但舍不得即将送上的点心。
    “我帮你做更好吃的松仁蛋糕好不好?”我柔声软语的哄着。小刘易斯两眼发亮,很重的点头,拉我离开餐桌,然后对主位上的休顿夫妇行礼,对里昂行礼,礼貌周全,家教极为良好。我面上有光,好像是我教育出来这么优秀的小孩。
    临走前我瞄了一眼里昂,在餐桌上,他不会多说什么,否则会失礼,但他警告性的回视我,意思是别让我乱跑,尽快回房间去。我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我是个异类,在休顿家里做客,还是不要引起恐慌的好。
    不过我还是领着小刘易斯到厨房去转了一圈,利用我现代的手艺,做了个色香味俱佳的蛋糕出来,然后带着他到花园去吃,就像野餐那样。这个孩子被规范得太厉害,我想让他轻松快乐些。“这一块要给父亲留着。”小刘易斯把蛋糕切下一半,“这一半我们两个吃。”
    “我不吃,晚上吃东西会胖的。”我摸摸小刘易斯的头,“你也不能吃太多,会损坏牙齿。”这年代没有牙医,还是尽量保护的好。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的。
    小刘易斯开开心心的答应了,因为我允许、甚至鼓励他随意坐着,不用讲究礼节,他开心极了,又有不同以往的美味可以吃,终于流露出五岁小孩应有的活泼来。
    “小乙,你不必不吃东西的。我看,你有全北诺曼,不,还有全王城的第一条细腰。”吃到高兴时,小刘易斯突然很认真的对我说,“你比风铃草还苗条,谁也比不上你。”
    哪有女人不喜欢听人家说自己身段好的,于是我心花怒放,但还是佯怒着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小小年纪就盯着女人的腰身,让你父亲知道会惩罚你的。”
    “这话就是他说的啊。”小刘易斯不满的抓头发,“上回我听到他说你走起路来像风吹动的风铃草。”
    如果说小刘易斯的夸奖让我开心,那么里昂的话就近乎让我甜蜜了。这么说,他注意到了我,就算他对我有心防,至少我的“美色”吸引了他。物以稀为贵,在一片金发碧眼雪肤丰躯之中,我是独特的存在。
    不过,当我才想再套小刘易斯的话,打听里昂背后还说过我什么时,突然感觉有异。
    春天的花园里,实在静得有点过分了。
    诶?有杀气!……
    45 延迟了九百年的初吻
    我一把提溜起小刘易斯把他藏在遍植矮冬青的树丛中,还没忘记那半块留给里昂的蛋糕。然而转过身从容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四名大汉,他们像堵墙一样档在我面前。
    不用说九成九是郁西安娜的手笔。找到王城才半天还没时间结仇呢。就算有人厌恶我东方女巫的身份,总也得调查研究一下,而且也不会在内阁大臣的家里动手。
    我不知道该佩服那位女公爵,还是鄙视她因为她行事果断、方法简单,而且动作很迅速不动声色间就安排了人来对付我。但我虽然跑得地方偏僻了点,也毕竟还在正常范围,她却毫无顾忌的出手不考虑后果直接到近乎白痴。
    大约她自诩是有权势、有地位、有金钱、有美貌的四有女人,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杀死谁,颇有点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并且不屑与我斗智的意思。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倒真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你们是谁?快滚开!不然就是范伦丁亲王殿下的敌人!”我的气势也很足并且自然拉出靠山。
    北诺曼的范伦丁威名远扬,那几个大汉闻言瑟缩了一下,显然郁西安娜的人没告诉他们要对付的是谁。但他们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步步逼进。咦,他们可能不想杀我,毕竟小刘易斯还在,可毁了我容或者坏了我的清白也怪可怕的。
    对了对了,郁西安娜的目的只是这个,她不想杀我惹来麻烦。但她是女公爵,我是没有根基的东方女巫,随便伤害一下的话应该没有大碍。
    我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却仍然被对方的身影所笼罩。蓦然,我想起了李小龙。在电影里他就是以东方人的犀弱之躯对抗巨人型敌人的。
    “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至少蒙个面吧?”我一指那四名大汉。
    他们很紧张的摆出防御的架势、对我很有顾忌。我灵机一动双手开始结印,并且口中念念有词,看起来神神叼叼的吓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北欧人纪律性很强或者说不识实务,虽然不靠近但也不离开好像随时会攻击。
    “你们是谁?报上名字,范价丁家族必有回报!”我正飞快的转动脑筋想着脱身之计,小刘易斯突然又从树丛中跳了出来,而且还很有英雄范儿。不过他这小英雄想救美,是不是太早了点?
    借着我回头看他的机会,那四个大汉突然扑了过来,其中一个速度特别快的扭住了我的肩膀,看样子就是要把我拖走。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许多,拼着胸口的伤处剧痛挥手就是一团火。
    法力之火不比其他,会随着施法者的意识流动也不会轻易熄灭,因而在我的目光引导下那团其实很小的火苗像有意识一样顺着那大汉的手背一直爬到他手臂上,端吓得他哇哇大叫,不断的甩手,后来更是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翻滚着试图灭火。
    另一个大汉冲过去救他,却被我如法施为。其实这时候他们要拿刀砍我,我铁定完蛋。
    但我远扬在外的恶名和突然出现的诡异情况吓着他们,镇住了局势。
    妈的郁西安娜个死女人真当我是病猫了,小爷的恶名是随便得来的吗?自以为是的家伙,这一回我就要让她尝尝吃瘪的滋味。除了嫁人的事她大概没遇到过挫折,所以才认为任么都是理所当然,今天我就让她明白明白不是谁都要为她让路的。
    “刘易斯回来。”我拉回他小个的身子免得误伤。别看里昂表面上冷酷但小刘易斯可以他的心尖尖,损伤不得,不然他得疯了。
    “我要保护你”他又要上前。
    我紧抓他不放“再过两年你再保护我,今天看我给你放火玩、施黑烟魔法”我胡说八道,看到那四个大汉的惊惧更深觉得时机到了。
    “郁西安娜”我收了火苗大叫一声。
    那四个大汉惊慌失措中四处张望,令我确定他们就是郁西安娜的人。假如她不是幕后老板,这四人的反应应该是疑惑而不是怯懦。
    而他们清了场,把休顿家的仆人全赶走了,可我这还有一个小证人呢。有的人就是不明白,永远不要小看小孩子。
    “再说一遍,滚!不然你们就直接去地狱里烤火吧!”我要紧牙关感受着强行激发出的微弱法力和神力,一边使用风术,令自己的头发和衣裙都被风吹得高高扬起,一边在手中把玩一个拳头大的、带着蓝黑色的火焰。
    输人不能输阵,有时候猛兽之间的对峙是有很多吓唬和恐吓的成分的。实力有没有先放一边,气场先得强大,外表要够唬人才行。现在我和这四名大汉的情况就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他们怕我有传言中的那么邪恶,我怕他们近战攻击。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带起的这点风,燃起的这点火,都是强努之末,他们要再不离开,我自已就会吐血身亡,不用麻烦别人了。
    四名大汉对视着,有些犹豫,我拼上小命再用土术,令他们脚下的地面似裂开似的晃动一下,终于成功地加上了压倒巨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连惊呼声也没有发出转头就逃个无影无踪。我怕他们回过味来,也连忙带着小刘易斯离开。当然还是没忘记那半个蛋糕。
    路上我嘱咐了小刘易斯一些事,幸好来时认真记过路径,所以很顺利的回到了餐厅。那些贵人们还没有吃完,我在厅外整理了衣着和头发,姿态宁静端庄的返回了厅内,当所有人都注意到我、郁西安娜吃惊又恼火地瞪着我时,我优雅的施礼。
    “休顿先生您的家里进了盗贼。不过请放心,我已经帮您料理了。”我不卑不亢地说,胸口疼得我直冒冷汗,我却笔直的站好,骄傲地扬着下巴。
    “父亲大人,祖父大人,有四个像熊一样强壮的男人他们想要绑架我”小刘易斯接过话茬,“幸好小乙召唤了神火把他们赶跑了,小乙好厉害!”
    我暗中捏了一个他的小手,责怪他自己加上了最后那句。
    小刘易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非常早慧,他和我一样明白是郁西安娜动的手,但之前我却嘱咐他不要说出来。毕竟我们没能抓到行凶者,我是没有能力,小刘易斯是根本不可能,如果硬碰硬激得对方丧失理智,说不定我们都回不来了。就算最后里昂找到了真凶又如何?什么事能比保命更重要?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认王国唯一的女公爵,会给里昂带来困扰,这时候当然要显得识大体,虽然我心里恨得直痒痒,但让里昂和休顿明白是谁做的,我又全了他们的脸面,显然对郁西安娜打击更大。
    何况小刘易斯还把袭击我的事件改为了要绑架他。我又让他夸大了我的实力,希望能吓退那些对我心怀不轨的人。
    不然我可没有命去不断透支我的伤势。
    果然小刘易斯的话一出。餐厅内顿时嗡嗡声一片,众人都流露出不安的神色。小小贵族继承人说的话算不上一言九鼎,可也会所有人信个十足。
    休顿先生很难堪想必等他一会儿听到小刘易斯作证说明盗贼的幕后主使郁西安娜时更得气得暴跳。虽然他不能把郁西安娜怎么样吧,这个仇是做下了。里昂呢?听到危及他儿手、并且藐视他尊严的事发生,应该也是起级不爽的。
    郁西安娜同学,这回你是偷**不成蚀把米。
    “刘易斯你没事吧?”里昂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却是走向我,而后伸臂把我揽在怀里低声问,“你也没事吧?”
    我瞬间陷入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一时之间居然没反应过来,完全被那种被保护的感觉包围着、宠爱着,当我稍清醒的时候,发现餐厅内全体人员都惊讶且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们。
    郁西安娜的神色更加精彩纷呈。而里昂仍然在做戏,低头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声音夸张的温柔“你生病才好有没有不舒服?”然后又是嘴唇飞快的触碰。
    我脸红了毫不作伪的脸红了。
    自从穿越过来,我对我和里昂的关系进展有过N多计划和预想,但都没想过会这样,他甚至还没表示过情意,就进行了延迟了九百年的初吻。尽管只是浅而短促的吻,可这毕竟……“我抱你去休息。”我持续保持在迷蒙而混乱的状态下,他却又有了下一步举动,对着众人优雅地略一点头,“各位失陪,我得带小儿和…他的家庭老师先回去。”他故意停顿了下,结果倒显得语意暖昧难明。
    然后他打横抱起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带我走了。
    “亲王殿下,您是什么意思?”他没带我回我的住处而是进了他的房间。最奇怪的是小刘易斯没有跟着,在房间门口时就道了晚安,提着那半个蛋糕,一蹦一跳地走了。
    “又滥用法力了?”他伸出手指,抹了一下我额头的汗珠儿,“如果我不抱走你,你会不会晕倒在餐厅里丢我的脸?”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满地哼了声,感觉被他抱了一会儿,伤处并没有那么痛他不说话,忽然拉找到窗口。神情古怪又令人心跳的看着我,然后,突然,吻了下来!
    46 情妇
    唇舌的突然袭击今我茫然失措,就像个从没吻过的小姑娘,然后熟悉的感觉令我本能中热烈回应。我攀着他的肩膀,不想放开,而他吻得更热,火辣的深吻缠绵不休。
    我觉得这是我吻得最长的一次,直到我差点缺氧,意识散乱,甚至感觉不到是谁放开的谁。
    “配合得不错。”他眼神晶亮的望着我,似乎要屏住呼吸,才不致像我那样气喘吁吁耳热心跳。
    可是配合?我不太明白。
    疑惑中循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窗外。
    那儿有很多人,贵族和仆人都有,他们全体都目瞪口呆地仰望着我们,显然全见到了刚才热烈到几乎要吻死的一幕。
    原来他又是要做戏给人看的,怪不得他要拉找到窗边来。
    “什么意思?”我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救你。”他又伸手抱住我,并不让我挣扎,令楼下的人继续观看这粉红色的场景。
    “我承诺过给你保护,就不会让你受到攻击。
    所以,只有你成为我的情妇才能相对安全。”
    “我不想成为职业小三。”我奋力想站直,不过根本没有用。在体力上我与他相差太多。
    “职业小三?什么东西?”
    “就是情妇!”
    “你很生气,这有什么不妥吗?”他拉开了我一点,低下头对我说话。我相信这姿势在外人看来简直是情意锦绵,可实际上他正嘲弄地微笑,“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过情妇。我想这是你的荣耀。”
    “我不要这个。”我踢他。
    但他用强健的大腿顶住我的膝盖间.牢牢控制住我,“你想让我爱你那永远不可能。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也只有如此你才能安全。因为.没有人敢碰我的女人。”
    天哪!这就是郁西安娜袭击我事件的后遗症吗?我渴望他,但受不了他把我当成普通女人。这对我是极其困难的,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情,可他却还不曾经历。
    “不。”我倔强的别过脸去。
    他捧住我的脸,我一侧头狠狠咬上他的手腕。因为我们暴露在众人之前,他不能抽走手.或者推开我,只吸了一口冷气就摆出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不想成为你的情妇,就算你真心爱上我也不行。”我终于摆脱了他,跑到房间中间,他两步就追上我,两手像铁钳一样抓住我的胳聘,“经过”才那一幕你已经摆脱不掉你的新身份。你已经是我的情妇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事实上你应该很愿意才是,你回应了我的吻而且很火辣。”
    “因为你长得太像我所深爱的那个人”
    我有点慌不择言,只想找到武器打败他,“我把你当成他,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不是你。”
    他愣了,被拒绝的怒火在眼睛里危险的燃烧。我连忙扑向门边,可他又从背后抱住我,一翻手就把我扔到床上,整个人也扑了过来。他的吻带着怒气和不甘心,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渴望,吸吮而辗转霸道而急切的想夺取一切。我本想反抗,但这个身体和他的身体曾经是那么契合,所以每一个反应都是控制不住的,本能和出自自然把理智击得远远遁走。
    我们在床上翻滚,像是绝烈的拒绝又像是极端的吸引,我打算推开他的双臂,最后紧紧缠在他的脖子上。
    他的身体很兴奋,脸上却咬牙切齿的,他的手伸入我的裙子,从脚踝一直摸到我大腿上。他的手掌满是拿过刀剑的,厚茧与我的丝滑的皮肤接触,还有强烈的刺激感。然而这却令我突然清醒了些,及时的膝盖一顶。
    我无时无刻不再渴望他,可情况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痛哼一声,侧过身子弯成拿弓形,肯定疼得够呛。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下伤得他有多重又爬过去看他,担心的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女人我有的是。”他翻身下床,身体还弓成个很不舒服的姿势,“不要以为你很了不起,我只是想救你。既然你不同意,就做名义上的情妇好了。晚上睡我屋里的地上不许回房间”
    他说着就跄踉着走了,把我扔在原地。
    我犹豫了下,决定顺从他。刚才这通折腾,我严重伤害了他的男性尊严,虽然我不是故意的,后果也肯定是严重的,这时候还是不要再捋虎须为好。
    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细想想,他这么生气,却仍然在保护我吧?不管这是出于承诺还是感情,他好歹没有放弃我,那我对于情妇这个名头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在这今年代,我最不在意的就是所谓名声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不过跟他睡在一个房间,时间长了会发生什么事我就不敢确定了。
    当晚,我连睡衣也没换,就在壁炉前打了地铺,只是很久也睡不着。倒不是地板太硬,而是他一直没有回来。这让我心里有了很多不好的联想,他离开我时“性”致高昂,尽管受了伤,但他是未苏醒的吸血鬼王的底子,说不定恢复得很快,那他是不是找别人解决去了?
    我没办法妒忌他的老婆,毕竟她在我之前就出现,我不能改变他的过去,但我不能无视他的现在和他的将来。也许我没有立场去约束他,可感情上很不允许。
    辗转反侧中,他终于回来了,看样子已经过了午夜。他脚步很快,进门之后迅速脱掉衣服,一边掀起床上的被单,然后走过来,抓着我扔到床上。我才想反抗,却见到他把我的铺盖全塞到床上,随后立即跳上床,侧身楼住我。
    “这回又要演戏给谁看?”我判断出情势后,很配合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啊,好舒服。假如他不对我动手动脚,我又能克制住自己不对他动手动脚,其实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也没什么关系的。
    “闭嘴”他低低地吼了我一句,看到我穿着整齐,忽然一把撒开我的衣服,住下硬拉,把我的肩膀露在被子外面。
    我呆了,他却又想起什么的,使劲儿捏我脸颊上的肉,让我的面色红润一点,就在我的呼痛声中,门被很没有礼貌的推开了。
    郁西安娜站在门边,手里举着油灯。
    我轻叫了一声,完全出自自然。这是什么情况,捉奸,凭什么?!这个女公爵也太彪了点吧?
    “看来,以后我要锁好门才敢睡了。”
    里昂冷哼,表现得很不悦。
    “你真的要一个来历不明的东方女人当情妇吗?”郁西安娜不退反进。
    “你太无理了!”里昂本来对这个女人彬彬有礼的,此时突然就冷了下来,“而且这是我自己的事!”
    “可你是王国的坚盾,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整个王国前面临危机。”郁西安娜又进一步,眼里的泪水我都看得见了,“我不能允许你被美色所迷伤害自己,伤害王国。”
    “国王陛下,才是王国最重要的。”里昂显得很烦,“请你出去,我不想做失礼的事。”
    郁西安娜不动,只盯着我。
    我不动,我不动,我是道具。我很有觉悟的想着。
    可是里昂一下亲到我光裸的肩膀上,又把我往怀里抱了抱,“郁西安娜,不要破坏我们多年的友谊。你再不走,我保证你会后悔今天的举动。顺便请你告诉休顿先生和夫人,我明天会搬到驿站去住,倘若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的话。”
    我觉得这时候我应该表现一下,于是欠了欠身子,在里昂的唇上吧哒亲了一大口,还腻声叫,“亲王殿下~~~”后面全是颤音,引人遐想,惹得我自己浑身发麻,同时感觉里昂也哆嗦了一下,太恶了实在!
    而这一句,郁西安娜气疯了,再也僵持不下去,转身走了出去,还重重的摔门。真极品啊这女人,哪有这样的,到心上人的房间,直接想把人家的情妇从床上丢下去,她自己爬上来。我真服了,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怪不有啊。
    郁西安娜一走里昂就冷了下来,下床把门锁好。
    我本来应该重新打我的地铺的,可一时舍不得温暖的被窝,躺在那儿对里昂坏笑,“我明白了。你这番做作,也不止只是为了保护我啊。
    里昂哼了一声,没说话。
    所以我继续鄙视他,“可怜堂堂的亲王,居然用这种手段摆脱女人。”
    “你懂什么?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我不好直接拒绝。”他玲着脸站在那儿,因为光着上身,好身材一览无余。
    我暗吞了下口水,“还说保护我,根本就是利用我。”
    “我说了,我不养没有用的人。”
    我耸耸肩。好吧,好吧,这段在王城的时间算是互相利用好了。但是……“皇帝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他也太闲了吧,还给臣下塞女人。”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可他却阴沉下脸道,“我老婆还没死呢,塞女人也不止皇帝一个。
    不过是怕我,想把我调出北诺曼。可北诺曼是我们范伦丁家的根,绝不能毁在这群只知道争权夺利的贵族手中!”
    好复杂啊我一直以为民风淳朴的古代北欧,原来也有这么多麻烦事。
    天哪,我头疼。
    47章一个承诺
    事后我又琢磨了一下,想明白里昂非要我做情妇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恶名在外。想嫁给他的女人都会在心里掂量掂量,惹毛了我这个小三,会不会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死得其惨无比。她们背后的势力也会担心,我这个邪恶的东方女巫会不会迁怒报复。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也会人见人怕。
    “你就这么不想再结婚吗?”我试探性的问过他。
    “我不想让人企图用婚姻控制我!”他直言不讳。
    “你的第一次婚姻……”
    他忽然逼近,盯着我的眼睛,“你想刺探什么?”
    我转开头,他扳着我的下巴转回我的脸。我又转开眼珠,他两只手按在我两颊上,强迫我与他对视。我翻白眼,他干脆眼睛对着我的眼睛,睫毛都差点碰到。
    “咦,你的眼睛蓝得很干净,就像雨后的天空。”我顾左右而言它,很是无厘头。
    “想转移话题没有用。”他固执地揭穿我。
    “好吧,我是想知道你怎么娶了亲王夫人?你爱她?呵呵,我们女人就是话多事多。”我感觉脸上热起来,不知是不是心虚的缘故。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为我做一件事。”他明明是诱哄我,听起来却像是威胁。
    “什么事?”
    “我还没有想到,但你先答应我。”
    咦?他什么时候会中国人那一套了,明显是要我一个承诺了。这个有点危险,不过也很刺激,再说我确实想知道,为什么他几年前和郁西安娜议婚,后来却娶了休顿夫妇的女儿。所以我假装为难了片刻,也就答应了。了不起我将来赖账就是了,反正我是耍赖第一名嘛。
    “北诺曼是王国的北大门,王国的西大门有郁西安娜家族的大片领地。郁西安娜的父亲没有儿子,于是包括爵位在内的所有一切都由她继承了。和郁西安娜的亲事,是我父亲在去世前就为我订下的。他是个好大喜功又没什么见地的人,我猜他是想扩大家族力量,名留青史。但是他不明白,权利过大会引来皇帝陛下的猜忌,范伶丁家族反而会受其累。而休顿先生是郁西安娜的叔叔,他没有继承家产的权利,但是凭借家族的财力得到了高官的位置。不过当年他根基不稳,急于找个助力,于是送上了自已的女儿。明白了?”
    我想了想,点头。
    很明显,皇帝不想两大家族联姻,休顿先生此举即讨了皇帝的欢心,又找到了一个靠山,万一王国有什么政变的,他还有个退路。而里昂,正不想娶郁西安娜以为家族抬来祸事,于是不管郁西安娜和现任的亲王夫人是否愿意.北诺曼领主的婚姻事就发生了变化。至于具体的操作,想必皇帝陛下没少推波助澜。
    郁西安娜当时只是个孤女,按年纪看,当时也只是个小姑娘,很好忽悠的。
    “当时她一定不知你是如此出色的男人。”我叹了声,觉得无论现在郁西安娜有多极品,当初她倒真是蛮可怜的,“说不定,她还会以为你只是个会打仗的粗坯,更有其他年轻才俊在那一时刻很‘恰巧’地追求她,所以这场婚事这才轻易改变。
    “你怎么知道?”里昂挑了挑眉,着起来有点很隐蔽的得意感,大约是因为我夸他是出色男人的关系。
    “这些招数都是我们中国人玩剩下的。”我也得意。
    “中国是什么国家”他敏锐的捕捉到我语言里的信息。
    “你爱上我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我坏坏一笑,“如果有那一天,你会知道很多秘密,你从来都不能想象的秘密。所以,不如你努力一点?”
    “不会有那一天。”他毫不顾忌我面子的拒绝这种可能,神情也冷了下来。
    真小气,至于这么紧张吗?感情的事谁说得谁?嘴硬的人没一人有好下场的!我诅咒他!
    “那现在,为什么皇帝陛下和休顿先生又想让你娶郁西安娜了?”我又问,“休顿先生好像还很支持。”里昂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他亲自跑这一趟。皇帝陛下也召见了我和小刘易斯云云,说不定只是他自己的意思。不过,古欧洲也有皇帝赐婚或者指婚一说吗?
    “你不能拒绝皇帝陛下的命令吗?”于是我问。
    “如果是我,可以。”里昂的脸上布满阴霾,“如果是我们家族,不行。因为在兰斯洛一代,范伦丁家族宣布效忠于皇室,非生死彼关,不得违背。所以我父亲才愚蠢的希望通过联姻的方式,迫使皇帝不会再对范伦丁家族再发号施今。”
    又是兰斯洛!想当年他从吸血鬼家族进入人类社会,还不知签下了多少秘密协议却不为后世人所知。
    那就把你的婚姻事做成生死攸关的样子不就好了。”我随口说了一句。
    里昂却眼睛一亮,又闪烁了数下,看起来很是算计,让我心头突然发毛。
    不过他没再跟我说什么,转身就走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受尽了宠爱,不仅每天和亲王殿下住在一个房间,吃饭的时候也在众人的关注之下受到了极其温柔的对待,更不用说有无数裁缝和珠宝商天天来拜访我,才半个月的时间,我就从一个只有两件衣服、没有一件珠宝的寒酸女巫,变成了拥有五大箱衣服和一小箱珠宝的富贵情妇。
    当然,那些衣服都是按照我的要求改良过的,在参加过两三次宴会后,我成功带起了整个王城的时尚风潮,我的穿着打扮成为了贵妇们争相模仿的对象。人类是很奇怪的动物,当你的外表被别人接受了,本身也就会被接受。于我而言,是大家忽略掉我的恶名和民间传闻我丵操控地狱之火焚烧盗贼的可怕举动,开始有几个胆大的、或者喜欢标新立异的人跟我谈话、交往。
    里昂一直扮演着宠溺我的男人形象,常说一些肉麻的话让我恶心,但本地人倒挺习惯的,我也就咬牙忍着了。而且因为他名气很大,是王国少女争相爱慕的对象,加之他从来没有过情妇,却表现出对我一住情深,我的名声反而更坏了,传言说我用淫丵荡的东方邪术迷惑了以坚强和不在意女人着称的范伦丁亲王殿下,我被人鄙视的同时,也有很多人想跟我学学。
    于是我就在这样一种被人又爱又恨、又厌恶又好奇的气氛中生活,不过既然他好吃好喝好穿好戴的供应我,我就帮他迷惑一下别人也没什么。只是……
    “你可不可行动统一?”我有一天问他,“不要在外人面前对我热情似火,然后没人的时候又对我冷若冰霜?这样很容易让我产生错乱。”
    他最近已经习惯听我冒出一些从没听过的新鲜词汇,完全不以为意了。
    “不能。”他生硬的拒绝,“不然……”他忽然逼近,呼吸都与我的融合在了一起,“你想真正成为我的情妇吗?”
    天天在一起,在公众场合还要耳鬃厮磨,真真假假的一番,我相信我们都有点动了情,可他强悍的心一丝不退,我又坚持不肯低头屈就,所以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巨大张力,好像一点小小的事丵件就会绷断似的。此时他靠近我,我真想就此服了软,倒在他怀里得了,但一想到亲王夫人还活着,一想到我不能被他轻视,就只能忍住。
    看得到、听得到、摸得到所爱的人,却不能拥抱他,那滋味真是太难受了。而他也同样忍得辛苦,他是具有很强攻击性的男人,想把我就地正法的愿望肯定相当强烈,无关于感情,只是男人的冲动和强烈的征服欲就够折磨他了。一想到他比我更难受,我就卑鄙地感觉好多了。
    “你休想!”我凑得更近些,眼睛睁得大大的挑衅着、拒绝着、同时也是强大的引诱着。
    我看得见他的牙骨咬得紧紧的,可这家伙就是忍住了,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意志力。
    “你会后悔。”他反挑衅我,“当我们回到北诺曼,你所拥有的一切梦幻都将破灭。你仍然是孤独且没有人信任的东方女巫,邪恶的那种。”
    “我好害怕啊。”我很认真地说,“不过……那些衣服和珠宝都归我了吧?”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似乎对我只关心那些身外之物而没有关注他而生气。他哪懂啊,这些身外之物是很重要的,以后我要回北诺曼想过得好点,这些全是必要的。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不急,小爷我跟他耗上了。我跨越了九百年的时光,还在乎多个一年两年吗?
    小样的,小爷天天在你眼前晃,让你看得到却吃不着,不信急不死你!何况,九百年后我们如此相爱着,我太了解他的死穴在哪里,他心灵最柔软的地方是什么。
    我们离得太近了,稍一撅嘴唇就能来到对方。于是他亲了,急促而气急败坏的吻我,随后又带着一脸惩罚性的表情推开我,“别挑战我的底限,好好扮演你的角色,等我们回到北诺曼,一切就会如常,正如你希望的那样。”
    傻男人哪,你知道我真正的希望是什么吗?
    他甩头就走,我追了两步,“你还没告诉我,可不可以把珠宝和衣服就送给我了?”
    他根本不理我。
    48 觐见皇帝陛下
    又是半个月后,皇帝陛下长达一个月的春季狩猎活动才结束,带着新的、才只有十六岁的情妇回到王城。他回朝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召见群臣,包括远道而来的北诺曼领主,范伦丁亲王殿下。而他宣布众人觐见的方式很独特……举办了一个极为盛大的宴会,顺便庆祝春耕。
    在他回来的前一周,他的决定被传达到王城,身为内阁大臣的休顿先生就忙碌了起来,各个大小贵妇和闺秀也忙得不亦乐乎,裁缝和珠宝商集体很兴奋。很明显,这种场合是争奇斗艳的大好时机,而且贵族青年男女的婚事虽然也要听从父母的安排,但他们比中国古代人开放得多,也会借这个机会寻找自已的意中人。有的,还会提前暗通款曲,还有的已婚男女会勾搭成奸,找个情妇或者情夫什么的。
    幸好,这里是北欧,如果在风气浮华的西欧,情况会更混乱一些。
    “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吗?”在出发的前一天,小刘易斯找到我。
    最近我们相处得非常好,我带着一种补偿的心理,极温柔的对待他。他才只有五岁,可母亲自从生出他就开始不断生病,虽然母爱并不会因此而减少,却不能给予他过多的关怀和爱护。他的父亲就不用提了,长年领兵打仗,对他只会严格要求,极少温情的时候。
    真不明白,小小的北欧半岛,哪来的那么多战事?由此可见,他们性格中之好战和好斗。
    “我非常荣幸。”我对小刘易斯优雅的行了屈膝礼。
    小刘易斯对我把他当成大人这件事是非常满意、甚至是得意的。很多人不明白,小孩子的自尊心又强大又脆弱,特别需要别人的尊重。里昂这个父亲太强势,对孩子造成的心理压力非常大,所以小刘易斯变得很敏感,而我的平等观念带给了他极大的自信和快乐。
    奇怪的是,我听说他厌恶一切接近他父亲的女人,可是我扮演着里昂的情妇,而且还是很受宠爱的那种,他却一点也不反感。只是有时会流露出愧疚的神色,我猜,这是他觉得喜欢除母亲以外的女人,就是对母亲的背叛。
    他本来的性格极其可爱,是未来那个善良温柔的刘易斯的缩小版。他那双漂亮纯真的碧绿眼眸也开始染上后世里他那种独有的绝望和迷茫的神色,绝对是超级小帅哥一枚。
    不过我不喜欢他小小的心灵有负担,于是有一天,我把我和里昂假扮情侣的事告诉了他,为的是防止有人塞女人给他爹。他听了后如释重负,并由于我的信任而开心,我还没嘱咐,就发誓绝不会泄露一个字。
    “我相信你。”当时我很郑重地对他说,“但是大人很狡猾,你千万要小心无意中泄露,这件事死死埋在心里,别人跟你提,你都要装作不知道的。”
    小刘易斯以贵族和男人的荣誉对我进行了又一次保证,当然这事我也没瞒着里昂,他对此很不谅解。
    “小孩子不应该知道太多的事。”他有点生气。
    “错了。这是考验他的品质、培养他的责任心和机智。倘若你要他成为你合格的继承人,这种磨肪就是应当的。”我正色道,“如果你爱他,就学着信任他吧。”
    “用你那些奇怪的思想和行为?”他讽刺地看着我。
    我不回答了,他的意识在本时代已经算超前了,但还远达不到九百年后的水平。所以,多说无宜。但我觉得他是在妒忌,因为我这个“家庭老师”兼“情妇”和他的儿子相处得太融洽。我和小刘易斯之间的紧密关系,令他觉得被抛弃了。
    男人哪,有时候真幼稚!
    “我父亲会不会生气?”宴会当天,当我们并排坐在马车里,行驶在王城宽阔的石头街道上时,小刘易斯又有些忐忑。
    “没有。”我撒谎,“你是他最爱的儿子,他有什么好的都会给你。”
    事实上,里昂非常不高兴,他觉得儿子抢了他的女人。好搞笑,在九百年后,明明是他抢了身为他儿子的女朋友的我好不好?
    “可是父亲没有再邀请其他女士。”小刘易斯抓紧我的手。
    “他本来就不爱跳舞嘛。”我胡乱解释,“再说这只是一次宴会,并不是舞会,就算有跳舞的环节,也不会很长时间。”了不起,我再跟里昂跳一支好了。厚厚,没想到我持续很抢手嘛。
    听我这么说,小刘易斯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些,轻轻点头,露出羞涩的笑容。他很爱里昂,但是又害怕,还想反抗和超越,极其复杂的感情。
    “你今天真漂亮。”过了会儿,他再说,小手的手心里潮潮的,看起来又兴奋又紧张。
    “谢谢,你今天也很帅哦。”我捏捏他的脸,开玩笑,“说不定会有女人看上你,要把女儿嫁给你。你可要张大眼睛看个仔细,别被人骗走。”
    小刘易斯并不扭捏,态度落落大方,但露出了羞怯的笑容。
    他今天穿着很正式,小礼服笔挺、小靴子锃亮、 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举止很绅士,这些东西放到一个才五岁的小男孩身上,就显得极为可爱。
    而我,穿着华丽的紫色丝绒礼服,衬出纤细的身段和玲陇的曲线,浅象牙色的皮肤像是会发光,头发用了这年代的人还不会的盘起方式,很有些俏皮的感觉。
    顺便,既然里昂爱现,我也不考虑是否像暴发户,也打扮得珠光宝气。做演员要敬业,里昂需要向众人证明他对我有多宠爱,我不表现出来怎么行呢?尽管,我很讨厌一次佩戴这么多珠宝。
    “你能等我长大吗?我想娶你做老婆。”小刘易斯沉默了一会儿,不知第多少次开口。
    我无语。我头疼。
    我跟他们父子到底有什么孽缘,为什么不管前世还是后世,都是和我纠缠不清的?可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只能对不起一个。“刘易斯,你需要一个更善良的女孩子。我嘛,实在太坏心眼儿了。”我说得很正式,希望能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嗯,那我就要找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姑娘。”小刘易斯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忧伤和眷恋,“其实你的心最好,但是我觉得你会离开我的。”
    我心一凛。
    怪不得都说小孩子最敏感,有时候能看出大人们永远也无法看出的东西。
    “为什么说我会离开你?”我再度握着他的小手。
    “我不知道,我梦到的。”他很认真的说,“我梦到你从天上飞过来,然后又飞走。”
    “还梦到什么?”我突然紧张起来,“比如……我走后,这个世界……有什么改变?你父亲呢?”
    小刘易斯茫然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但是……我梦里听到他喊了一句话。”
    我的心整颗都揪起来,“什么话?”
    “他说:我拒艳!”
    我的血瞬间就凉了。这是什么意思?他拒绝?拒绝什么?是我没有完成任务,还是他终究拒绝了我的爱情,我的解释?天哪。我穿进而来就是为了改变整个吸血鬼世界的进程的,假如我完不成,有可能我会失去现代和古代两个里昂!
    这是个打击!这绝对走个打击!要命的是,本来梦是不能作为证据的,但我却瞬间就坚信了小刘易斯。
    心神恍惚中,我也不知道怎么到达的王宫,只混在一群人中间、按照规矩觐见皇帝,然后稀里糊涂的在王宫庞大的、绿草如茵的花园里吃了给餐,伴随着音乐和兴高采烈的小刘易斯跳了两支舞。
    舞蹈是古代式的,之前里昂专门找人教过我,不过我心里有事,跳得很烂。好在小刘易斯因为年纪太小,舞步记得也不太清楚,并不太介意,又由于我的强颜欢笑,他也没发觉出我有什么不对。
    “东方美人,是什么使你如此忧郁?”
    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躲到宴会会场的外围,一片花圃间,平息心中的波澜,就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令我极度不爽。
    “不关你事。”于是我不客气且很生硬的回答。
    “很遗憾,恐怕关我的事。”那人又说,声音里含着笑意,“只要是这个王国的事,什么我都管得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一张男人的脸在我眼前晃着。
    他长得还不错,瘦高个,一对棕色的眼睛很无礼,长年沉浸酒色形成的略嫌私弛和苍白的皮肤,胡子修剪得极其精致,笑得自信得过头。
    我不认识他,事实上我自从到了宴会就心不在焉,任何脸也没有清楚过,但我认得他头上的王冠。
    “皇帝陛下,恕我无理。”我连忙行了个礼,虽然心中骂他好狗不挡道,但好汉也不吃眼前亏,该有的礼数不可废。
    “你就是那个迷倒钢铁范伦丁的美人吧?怪不得。”他自说自话,眼睛很讨厌的在我身上瞄来瞄去,“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东方人。告诉我,你们东方的姑娘都这么漂亮吗?”
    “不,我是最丑的一个。”我后退了一步,不喜欢他如此贴近我。
    “天哪,那看来我要到东方走一走才行。或者,我可以航海。”他随手折了一朵花,放在有点尖的鼻子前闻着,举止有点轻佻。
    你以为是大航海啊!有那技术吗?你们有郑和吗?
    我腹诽着,却没留神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做我的情妇怎么样?”
    妈的,这儿的人都什么毛病啊,干吗全叫我做他们的情妇?难道我长着一张小三脸,还是他们根本就看不起东方人?
    49 黑暗中
    “我爱着范伦丁亲王殿下。”我牙根发酸的说,还得作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妈的太难受了。
    “爱情这种东西会变化的,只看你的新选择够不够资格。”这个死皇帝摊开手,“我如果不过资格,整个王国就没有其他人够资格了。”
    他还真不够。和里昂比起来,他绝对不够。我很想说在我眼里,没有人能比得上里昂,但偏偏我不能说,只好微笑着再退一步,“陛下,您说的是关于选择,我说的是关于心意。我的心,我自己做不了主。”
    “我来帮你看看你的心。”死皇帝又逼近我,爪子还伸向我的胸口。
    我一下就惹毛了,也顾不得对方的地位有多高,几乎本能的做出反应,伸手刁住死皇帝的手腕,想也没想就一个过肩摔,俗称背口袋,把北欧半岛的这位皇帝直接扔到了花丛里。然后还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嚷嚷,“别惹我,不然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话才说完,有惊呼声从身后响起,我这才发现附近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我也不认识是谁,看样子像是年轻的侍卫一类的。
    既然已经强硬了,我虽然心虚,却要强硬到底,于是我狠狠瞪了过去。那两个人离我远远的绕了一大圈,才把皇帝从花丛中拉起来。
    “身为皇族,我是很娇气的!”死皇帝大怒,脸都气红了,“这是玫瑰花丛!”
    这种情况,我很危险,但我差点乐了。小爷我就浑身带刺儿,结果他又扎的浑身带刺儿。可能我会大祸临头,但这时感觉真痛快。皇帝怎么了?随便摸人家的胸,虽说未遂,但也很可恶,应该剁掉他手!
    “陛下,把她怎么办?”那两个侍卫说。
    “这么暴力的女人,把她先给我关起来!”死皇帝涨红着脸,吼叫。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不太敢上前,毕竟之前有谣言,我会用地狱火烧人的。而我犹豫了下,当他们战战兢兢的上前时并没有反抗,顺从地被绑走,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事出得太突然,我的处理方式也不是很好,太冲动太简单了。不过正好,我可以借此机会看看里昂对我的态度。当他的“利益”被皇帝侵犯,他会怎么做呢?
    假如他根本不管我……不,我不做这个设想。倘若他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我怎么会要死要活地爱上?
    “放开她!”小刘易斯从长腿和长裙之墙中钻出来,上前拉住一名侍卫的腿。
    那侍卫知道他是北诺曼未来的领主,并不敢推开他,一时僵住了,致命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而那个死皇帝这时候没有风度的上前说,“这个女人冒犯了我,必须受到惩罚。”
    “她怎么冒犯您了,皇帝陛下?”小刘易斯刨根问底。
    但死皇帝怎么好意思说,是他对我动手动脚,叫我把他摔进了玫瑰花丛?不过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皇帝的德行,再搭配他现在稍嫌狼狈的形貌。有些话也不用说的太明。
    但是,里昂在哪儿?他躲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还不出现?难道是我折腾的动静不够大?
    我保持沉默,眼风却四处乱飞,当看到很远处人影一闪即逝,突然就福至心灵,笑了起来。
    我笑得声音很小,可却把周围嘈杂的声音全压了下去,很快的。
    偌大的王宫花园一片寂静,似乎连鸟虫的名叫和微风的吹拂都停止了似 的。
    “刘易斯,回去吧。”我温柔的安慰,转脸却又换成冷笑,“有 德天助,失德天罚,世间万事万物都自有规律,不用担心。”
    这种含含糊糊、还故意说的高深莫测的话最容易引人胡思乱想,何 况还是对皇帝这么说,我又是东方女巫的身份?我是打算铺垫一下,倘 若往后王国或者王宫、甚至皇帝陛下本人出什么问题,全是这死皇帝自 己失德造成的,不要算在我头上。顺便,我正好呼应“那位”的突然消失。
    他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了,肯定是想出什么办法来了,我这边造一下舆论,不管他用不用得到,总归转圜的余地会大些。让人有苦说不出来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果然,我在众人眼里看到了恐惧。宾果,效果达到,要表现的正气凛然了。于是我轻蔑的环视四周,大声问。“地牢在哪儿?”
    其中一个侍卫下意识的指了一个方向,我自己昂首挺胸的就走了过去,倒显得皇帝很被动。
    一场豪华的盛宴,就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在不安中草草结束。皇帝陛下心情烦躁,也没说怎么严厉地处罚我,就直接让人送我去了地牢。
    地牢很大,也很黑暗,初从光明中进入这种地方,我视物不清,却能感觉到很多阴森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看过来。怪不得一说被押进地牢就有很多人害怕,这里的气氛确实让人透不过气来,待的时间了,是人就会发疯的。
    也许里昂不会,他 的意志钢铁般坚强。只是,他不会让我被关押很长时间吧?也怪了,不管是在那个时空,我经常被限制人身自丵由,难道我命盘上官犯之星太灿烂了?
    “您请进。”送我来的侍卫很客气的打开一个牢房门,态度一点也不凶恶。我猜,要不就是应为他很绅士,就算对待女犯也保持风度。要么,他害怕我的名声,外加刚才的隐喻恐吓。
    我抬头看看,发现这牢房是个单间,四面全是石头,连门也是,而非铁栏杆。看样子,是关押重要的、地位高、罪名大的罪犯的地方。很好,我待遇升级了。不过我忽然害怕起来,那恐怖压抑的感觉,空无一人的黑暗,青灰色石墙上可以的暗红色印记,还有那些发霉枯草的微微抖动……
    “火把会留下给我吗?”我极力镇静着声音问。
    “对不起。”侍卫为难的拒绝。
    是啊,我是会控火的女巫,谁还敢把火源留给我?坏名声一直带给我利益,现在终于也让我尝到了报应。还有,刚才摆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神样子付出的代价。
    嘭的一声,厚重的石门关上了,地牢内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我站着不动,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像夜枭一样的笑声,尖利得像扎在我的心上般。而随后一切归于死寂般的沉寂,我能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跳声和无限放大的恐惧。
    曾经以为自己很强的,坏心眼儿多,脸皮够厚,可此刻才知道,我其实和其他女孩一样脆弱,并不比别人强多少。
    里昂救我!里昂救我!里昂救我!
    极度的恐惧中,我心中反复念着这一句话。不管我承认不承认,在最危险的时候,我想到的只有他。
    忽然,无声无息的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揽住我的腰。我吓得尖叫,声音却闷在了胸腔里,因为一只大而有力,干燥略温的手捂住我的嘴。
    瞬间,我的恐惧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此处是地狱我也不害怕了。我呜咽了声,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当来人放开我,我急速转身,紧紧抱住了他,就算这时候天塌地陷也绝不放开!
    “怎么知道是我?”里昂的声音有一点迷惑,还带着轻微的鼻音。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怜惜?
    “我感觉得到。”我的鼻音更重,似乎是哭了,可我不能伸手摸自己的脸以确定是否落泪,因为我两只手都环在他腰上,腾不下空。
    他突然不说话了,大约是不明白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大部分情况下还在冷战,我为什么会有热恋中男女的那种感应,只一碰到,就知道来人是他。
    他不知道啊,他在后世是如何的爱着我,那种生死相许,有时不用说话,甚至不用眼神交流,就能理解彼此的心,感觉到彼此的存在。那是一种浮于空气中的电流,唯有特别特别相爱的人之间才会有。
    我紧紧贴着他,可是却觉得远远不够,于是双手自丵由意识一样,突然扯开他的衣服。他的礼服外套早就脱下了,只余亚麻衬衣,因此我很容易就得手。下一刻,我眼湿的脸就贴在他火热的赤裸胸膛上。我必须,皮肤挨着他的皮肤,不然我就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个梦或者出自我的幻觉。
    他轻哼,接着是磨牙声在我头顶传来。
    地牢里太黑暗了,我们彼此看不到,或者这会令人感到特殊的安全,也许是恐惧,反正情绪突然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女巫,你不必引诱我以保护自己的平安。我来,就是为了就你出去。”他咬着牙说。但是,就在话音才落的同时,他的吻也落了下来。
    我条件反射似的攀住他的脖子,不回答,只回应。拼命的、热烈的会应。
    刹那间,似乎黑暗也燃烧了起来,似乎欲望同样被燃烧,没有边际。我们狂乱的吻着,我以为上回要断气的吻就已经很要命了,可此时却更甚。我们的唇舌似乎粘住了似的,只翻搅缠绵,从对方那里吸取着内心奇怪的不安,片刻分离不得。
    他抱起我,天旋地转中我们不知撞到哪一面墙壁,轻微的疼痛感令我体内的气息发生了变化,也不知怎么,我制造出一朵火花。
    稍瞬即逝。
    但够了,黑暗中突然的光明让我看清了他的眼睛。那里有欲望、又狂野、有激情、还有一种深深撼动我心灵的东西……世界上最快乐也最痛苦、最粗暴也最温柔、最坚强也最脆弱、根本无法形容的复杂感情……
    天哪,他会爱上我的。即使,不是现在。
    50 同情+怜悯爱情
    不过,瞬间的光明也打断了我们的情绪。
    至少,这种无意间暴露感情的情况今里昂很羞恼。他募地放开我,但身体并没有远离,而是撑在我身后的墙壁上。
    “你对我使用了东方魔法对不对?”他极力平息着粗重的气息,懊恼地问我。
    “是。”黑暗中我回答。
    好吧我撒慌了,但假如这让会让他好受一点的话,我不介意说瞎话,我这个人道德底限很底。他习惯了冷酷无情控制一切,事实上他的个性比九百年后冷漠得多。可现在,他情不自禁的被我吸引,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总之他没办法完美自控了,自然会希望给自己找个理由。
    那么我就给他个理由。
    有了这个理由,他就会怪我而不是他自己。然后他就会放松,不特别苛刻的规范他自己的感情和内心世界,再然后我才有机会。假如我迫他封闭了心门,再想敲开又要费一番力气了,不如先承认自巳做了从没做过的事,让他由鄙视自己改为鄙视我好了。
    被鄙视的人更容易悄悄接近目标,这就是战略啊,里昂同学!在感情上,你永远赢不了中国女孩的!
    “我警告你,下次你再敢对我使用这种可恶的魔法……”他的声音里有一点轻松,于是我也很轻松,因为他的心防裂了。所谓长里长堤毁于蚊穴,千万不要小看一条小小的裂缝啊。
    “你承诺保护我的,亲王殿下,所以别吓唬我。”我打断他,该强硬的地方还是要强硬。
    “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我高兴、我喜欢、我爱。”
    “既然如此,直接做我的情妇好了,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心里哼他,嘴上却明白的拒绝。
    “我说过不做你的情妇!”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引诱你。““很好玩?”
    “非常好玩。”
    “你果然邪恶。”
    “我只是任性好不好,”我笑起来“做了你的情妇就是你说了算了。可是我想自由的爱一个人……”
    “然后自由的戏弄他,”他反过来打断了我,声音有些发闷。
    我暮然觉得我后面的话有点多了。正自我责备得意忘形,他却又说了一句“是为了那个男人对不对?”
    ”瞬间我有点迷糊。什么男人,哪来的男人,我爱的男人九百年来都是他啊。
    随后我警醒过来他说的是我口中的心上人,也就是九百年后的他。我不知怎么解释而且也不能解释,于是我只有沉默,可沉默却像一种回答,令周围的空气迅速冷了下来。
    完了,伤他自尊了。可是……伤一伤也没什么关系吧。他明显是在忌妒。这年代的他太骄傲,他需要给他挫折的女人。
    “我……情不自禁……“我呢喃自语,在黑暗中听起来一丝悲伤。
    “我长得跟他很像?”没想到他又接下我的话茬。
    “像。非常像就像一个人。“我提前找好铺垫。假如哪天我可以告诉他这一切,他会想起我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
    “你很爱他,”
    “用命爱着。”
    “你失去了他?”
    “我丢了他。”我斟酌着字句后。在心里补充一句,我寻找他,我找到了,我要他重新爱,我然后我才可以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我们在后世是如何相爱。
    “我怜悯你。”好半天他喉咙中闷闷地挤出几个字。
    我知道这番对话让他选择远离我,却却让他心里的裂口越来戴大。可感情如果可以用理智规范,就不是真正的感情了,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他脑子里有什么决定,只在乎他的心……“对我,是否还有些同情呢?”我鬼头鬼脑的再问。
    他哼了声,没说话,我自欺欺人且盲目乐观的把这也当成回答,心里涌上几分高兴,就连这牢狱之灾和扑天盖地的黑暗也算不得什么了。
    同情+怜悯爱情。
    这是爱的方程式……之一。
    正暗爽着,他的手突然碰到了我的脸。我心如雇撞,以为他又要那啥,还飞快的考虑着,这种情况太容易擦枪走火,如果他要硬来,我要怎么对待,毕竟有些幸福的事情别适合在黑暗中做。没想到他的手却从我头顶越过去了。接着,他远离了我,脚步声和模索声不断响起。
    我有点帐然,明白他是在沿着墙壁寻找什,或者是确定方位。
    “我让你迷失方向了?”我调笑了一句。
    “闭嘴”他低吼我。
    我忍着笑。
    可不是,刚才我们亲得死去活来恨不能在黑暗中融化了彼此,别说方向了似乎连时间也不再流淌,当然需要重新确定方位。此时他清醒了,我的理智也开始抬头。大脑开始运转。开始想他是怎么埋伏在天牢里的?刚才一路经过的时候,我观察到守备很森严,他不可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进来。那么,他又是怎么抢在我之前就到了这个地方。现在他又想怎么带我出去,“有暗道,”我想出了一种可能。
    “虽然你很可恶但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他整个人都恢复到冷漠的状态。
    我很想得瑟一下。告诉他这就是中国人,特别是穿越中国女的头脑优势,但想想还是忍了。“过犹不及”这四个字我还是懂的,虽然有时候一高兴就会忘记。
    “亲王殿下既然来救我,怎么会没有万全之策呢?”适时的再拍一句马屁。
    他不理我听声音似乎转到我对面的墙壁处了。
    “怎么也不带个照明的东西?”我没话找话。
    “在暗道那边。”他听起来很不高兴。
    “我怎么知道……你会那么麻烦!”
    是没想到我会那么诱人吧,害他失去了控制力,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如果不是那个突如其来又无法预料的吻,想必他就站在机关旁边,一伸手就可以带着我离开。
    想了一下,我打了个响指,有一豆火苗在我指尖之上亮起。虽然很微弱但对于似乎穿不透的黑暗来说。已经仿佛是无限的光明。
    他曾说过,这世界上永远有光明无法到达的角落。于是我拼命想照亮他心底的黑暗。
    “不要使用法术。“他侧过脸来光芒把他的影,深深刻在粗垢的石壁上,他坚毅又寂寞的侧影,他这一刻的样子也深深刻在我的心里。天哪。我真爱他。
    我突然很想什么也不管了,先扑过去,逆推了他再说。
    而他,肯定看清楚了我脸上不加掩饰的温柔和爱意,因为他甩过头去,低沉着声音道“你不是有伤还没?如果为此伤上加伤,就去自生自灭,我不会因你的身体耽误我的行程!
    他又放狠话了,明明已经开始在意我,在关心我的身体,为什么非得这么别扭呢?真是的。
    “天地间第一道光,总是始于最黑暗处。”我轻声道。
    这也是他对我说过的,在月光情人的舞厅里,在灯红酒绿之中,当时的他说得那么疲惫,凝望着那五颜六色的光。那时的他,心是冷的,生生让我给捂热了过来。现在的他,心是跳动的,总有一天我要让它为我停止。
    而我的话却让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有什么特殊吗?”
    “这是我们家族秘不外传的俄言。”
    “有什么意义吗:”
    他摇摇头。他当然不知道,他还没到三十三岁,没有自动进化为吸血鬼,没有恢复这个家族中人的本来面貌,所以很多记忆都被尘封。当他恢复本体意识,肯定会很痛苦吧?但这一次,我希望由我来告诉他事情的始末,在他真正爱上我之后。
    我想做他黑暗生命中的第一道光,唯一的光芒,就像现在这样照亮他的整个世界。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我举着那点火光问。
    “无聊的话题。”由于有照明,他不用在黑暗中模索,直接走到一块石头边,上上下下的细细轻抠着,似乎在找着力点。
    “这是我的信仰。”我走过去,让光芒近一些,“也许有一天,你也会相信的。”
    “我只相信力量。”他答着,手上用力。
    我眼前的石头突然发生了转动,一条黑暗潮湿,狭窄的有道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压抑了轻呼了声,被围困的感觉突然被打碎了。
    “死皇帝怎么会把我关到一个有暗道的牢房。”我疑惑,“你又怎么知道这个暗道的?”
    “他太愚蠢了。”听我把别人尊称为“皇帝陛下”的那位称为“死皇帝”,里昂愣了下,但随后就轻蔑地说,“有时候,王国的秘密掌握在臣子的手中,而不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因为,这种人总是避免不了成为傻瓜,泄露秘密。而当迫不得已逃命的时候他们需要更明智的人指引。”
    我点头,明白了,不就是我们中国古代所谓的暗卫吗?是皇族为了提防自巳被覆灭而预备的,交由忠心耿耿的家族来守护。可是,里昂既然生于这种家族,他又是一诺干金的人,倘若皇帝真要针对我,他会怎么办呢?
    我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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