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战友们大家好,在咱们军营里,活跃着这样一群女兵——她们上天能跳伞,下海能潜水,见山能攀崖,遇水能泅渡;她们‘巾帼不让须眉’,担负着海军陆战队的侦察重任,被誉为‘两栖霸王花’!”
大清早的,便在作训场上看到一文艺女兵做女主播模样,拿着话筒对着镜头报道着。
“这位战友,”那文艺女兵突然拉住正在练习马步冲拳的铭心,“请问,你们女子海军陆战队每日的训练量如何啊?”
铭心被迫*摄像头范围。
她想了想,介绍说,“要想成为合格的女子陆战队员,必须过3个月的强化训练关,每天‘5个500’,即500个俯卧撑,500个仰卧起坐,500个蹲下起立,500个马步冲拳,500个前后踢腿;每周‘3个3次’:3次3000米跑,3次5000米跑,3次1000米徒手游泳。”
那文艺女兵顿时瞠目结舌。
“还没完,”铭心继续说,“在数九寒天,我们会突然被空降到北国丛林中,在零下30摄氏度的环境里进行抗严寒和侦察训练,在漫天冰雪中摸爬滚打,练胆习艺;在七月流火,我们又被送上战舰,驶向赤道附近海域进行耐酷暑训练。烈日下的甲板,泼水成烟,穿着胶鞋在上面走‘吱吱’直响,可队员们个个像雕塑一样,屹立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任凭汗水淌过脸颊……”
“听说你们还有孤岛生存的必训课目?”文艺女兵问。
铭心点点头,“每年七八月份,登陆艇都要把队员们送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那里有白骨、骷髅、毒蜘蛛、毒蛇、蜈蚣、毒蚁、蝎子神出鬼没。而我们仅允许带1把匕首、1盒火柴、1包盐和3两大米,要进行为期一周的生存训练。”
文艺女兵咂舌,“那如何生存得下去?”
“有限的粮食用完后,可以四处抓老鼠、掏蝎子、捕毒蛇、挖草根、采野果充饥啊!”
架镜头的记者手都摇晃起来。
“听说你上次坐公交车,行至半路,四名人高马大的青年正持尖刀抢劫乘客,结果你不到五分钟,就把四名歹徒打得落花流水,跳车而逃!”
铭心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这个就不用拍了。我们连长要是知道我竟然用了五分钟,才打败四个歹徒,非罚我十次三公里海水泅渡不可!”
正说着,那文艺女兵似乎收到了讯息,转而又问铭心;
“刚刚台里的领导告诉我,您是北京军区参谋长聂辅周同志的夫人,失敬失敬。”
铭心蹙眉,“在采访过程中,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陆战队员!”
那文艺女兵却穷追不舍,“听说您和聂参谋长伉俪情深,上一次您在红棉岛遭袭被俘,聂参谋长特地从北京军区调来一艘两栖舰,把您营救了出来。”
铭心嫌恶地挥挥手,“你到底是采访女子海军陆战队,还是要做聂辅周的狗仔队?”
话说得这般犀利,那文艺女兵却还知难而上,“楚同志,您为什么对您的丈夫表现得这么冷淡?我一提到聂参谋长,您就反应这么激烈?莫非,外界关于您和聂参谋长伉俪情深的传言,其实是假的?您和聂参谋长已经夫妻关系不合了?”
铭心被逼急了,反而笑起来,“敢情你就是猫扑的那位‘真相帝’?这样刨根问底,肆意践踏他人的**权,是不是感觉特别刺激?”
“楚同志,您在逃避问题。”文艺女兵庄重地说。
“我在逃避问题?”铭心跳起来,“我是在维护权利!”
文艺女兵望着铭心,望着望着突然冷笑起来:
“你可知聂参谋长选择和你结婚,让我们多少北京女兵伤透了心?既然你和我们心目中的王子大叔结了婚,我希望你至少能认真对待这段婚姻,而不是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这话可把铭心雷得外焦内嫩,凸了眼珠子:
“做人要厚道呀,大姐,现在的人都猫扑上多了,说的话一个比一个彪悍!我请问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了?”
那文艺女兵“嘿嘿”笑了两声: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营长帅得那么妖孽,你不垂涎,你不口水?”
铭心恶狠狠地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脑残**你!不知道69圣战?血色圣光,净化脑残!姐今天就替party行道,代表月亮消灭你!”
那脑残女兵顿时吃痛抱头,悲鸣:
“楚铭心,你和你们营长勾勾搭搭,给我们聂参谋长戴绿帽子,已经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你难道就从来不反思一下?跟你说,小时候我妈告诉我一个道理,如果你和某个人吵架,那不一定是你的错,但如果你跟很多人吵架,那一定是你的原因!”
铭心大呼一声“果然脑残”,然后奋起反驳:
“你这是强盗逻辑!如果你妈被很多人轮j,一定就是你妈很yd的缘故???”
周围众女兵马上笑得稀里哗啦。
那脑残女兵顿时奇囧无比,漂亮的脸蛋都被憋红了。
“可是,可是,”她咬着牙,誓死抵抗,“我们曾经去采访过聂参谋长,他表示,你楚铭心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是他身体中的一部分,如果没了你,他就活不下去啦!”
铭心横刀向天笑:
“脑残女,你该不会连这个也信**?老实告诉你,我的前男友也是这么说的,后来我才知道,我是他盲肠、阑尾、仔耳、六指这类可有可无的玩意儿!”
围观女兵继续看星爷电影似的爆笑不迭。
许昌麟带领海狮连从旁边跑过,看到作训场围成一团,便挤开人群走进来。
“切,我就抵制高丽棒子怎么啦?韩国还敢跟我们中国叫嚣?”铭心正在高谈阔论着,“我们ent最体贴最关心人民了!”
铭心摆出懵懂无辜表情,“营长,您忘记说‘币’字了!”
女兵们和海狮连的男兵们笑得几乎断气。
“好啦,笑够了就给我继续训练,”秦切肤喝道,“还有一件事,今晚女兵们要练习匕首刺杀、抗晕眩训练和攀登十米峭壁!”
铭心马上哭天抢地,“这不是要了我们的老命!”
秦切肤嘴角抹笑,“不过呢,我刚刚接到团里的通知,明天放假半天,整理个人卫生!”
女兵们顿时三呼“万岁”,高兴得差点没跪下来。
然而,次日下午放假时,铭心却并没有休息,她穿着运动服在健身房里不停地举哑铃,做俯卧撑,上跑步机,推重杆,把健身房弄得“叮叮”直响。
酷暑季节,汗水很快就湿透了她的衣服,但她还是不停下来休息会儿,一直这样自虐着。
最后她抓起一个排球,狠狠地朝墙上打去,不停地打。
她一边打,还一边大声叫嚷着,想把嗓子都叫破,试图发泄内心的苦闷。
她表面上疯魔了这么久,实际上却心情郁闷。
最近,她一直纠结于是否跟聂辅周提出离婚的事儿。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聂辅周曾经想要置秦刻骨于死地。
现在还没确定秦刻骨是否牺牲,但谁都知道在那种情况下,生存下来的几率实在太低。
虽然他的遇难和聂辅周无关,但是,铭心总忍不住,把秦刻骨所遭受的一切,都怪罪到聂辅周身上。
她知道这是不理智的,不公平的,但她就是忍不住会那样想。
女人本来就是感性动物,即使是铁血女兵,也会有很感性的一面。
也正是因为感性,所以无法做到无情。聂辅周对自己种种温柔宠爱的情景,都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把她推向了更加纠结的地域。
从健身房出来,铭心又去了射击场,“啪啪啪”地练习着射击,还在枪上挂两块砖,摆好射击姿势之后,一呆就是两个小时。
可这个下午还没消磨完。她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就头痛欲裂,她只能不停地运动着。于是她拿着那两块砖,跑了一次五公里,还拿着砖做扩xiong和俯卧撑训练。
其实,不光是精神上的痛楚,这段时间,她还必须忍受**上的疼痛。
前段时间的海练,指导员把一根两米长的绳子拴在她的武装带上,绳子另一端绑上一个军用游泳圈,冲锋舟开到深海区,就把她都赶下海了。
如此这般,铭心每天泡在海里,泡了足足一个月,水母蜇得人生疼,身上的皮一层层地脱。经过上次的绮梦岛海战,归来后,铭心的身上开始长起了疖子,在海水里脓包破了,先是刺痛,很快又没了知觉,到了晚上,却疼得睡不着觉。
然而,铭心也是骄傲的。
她在团里的会议上,代表女兵队发言,抬头挺xiong,掷地有声:
“以我们女兵的素质,对付两三个普通的男性完全没问题,而且,我们都很好强,随时准备和男兵比个高下。男兵的爆发力强,但是通常‘三板斧’,女兵耐力强,而且精神意志力比男兵更优秀!”
大家鼓掌,铭心继续说:
“我们女兵队,80%的队员具备了对打、武装泅渡、3种车辆驾驶和5种轻武器射击等技能,而且普遍都具有坚毅、独立和果敢的精神!我们信奉的是——战争不同情弱者,陆战队不承认性别!”
掌声雷动,铭心微笑着下台。
团政委边鼓掌边说,“果然是聂参谋长的夫人,就是有气势!”
铭心脚步一滞,慢慢转过身来,笑着面对那位政委同志:
“报告政委,我楚铭心有气势,并不是因为我是聂辅周的妻子,而只是因为我是楚铭心!”
政委笑得有些尴尬,“可你终究是聂参谋长的夫人。”
铭心眉一抬,“很快,我就不再会有那顶光环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顿时愣住,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秦切肤黑着脸站了起来,“楚铭心,话不可以乱说!”
铭心冷笑,“我有没有乱说,实践自然会证明。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聂辅周离婚,所以,不希望有人再称我为北京军区参谋长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