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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她是箭靶
    丹南阳听到他的话,并没有欣喜,反是面无表情,转身面对带着渴望的筑佑。他看到他眼里的割舍。
    冷笑:“我要的又何止是你半个筑族。”话完,衣袖挥动,脚步沉稳,消失在阶梯口处。
    齐雪回到自己的房中,晚饭也没吃,只就着半点昏暗的油灯,坐着等丹南阳来。
    他说过要她甘心情愿接受他,本来她是害怕和不甘的。见过筑佑后,她反而心淡如冰。要她无尊严地利用身体换取那短暂的安宁,还不如拼最后一搏,失去生命算得了什么,没有尊严般活着才可怕。
    她有些明白丹南阳为何不急着杀她,他是想先杀了她的骄气,磨亏她的凌角,在她甘心情愿被屈服在他的yin威下后,再把她推开,让她充满悔恨的心活着。要她生不如死!这样做,比一刀杀了她来得痛快。
    凉风透过半趟开的窗帷吹了进来,窗外长着许多野花娇草,在夜色中散着阵阵花香,随着风,飘摇进了房内。房里虽冷清死寂,但有夜花香蕊扑鼻,也还不至过去清冷。
    窗外月光挥洒,晈洁明亮,轻柔抚摸着齐雪冰凉的身体,她轻靠在窗沿,仰视深潭的天际。脸上没有仇恨的心潮,下定的决心,就不会退缩,也没有了担惊受怕之感。只是苦了父亲,从此失去了女儿。
    齐静挺xiong,深深地呼吸那阵阵花蕊幽香,xiong膛阵阵舒畅,泪意咽回肚里。她在想,今晚怕是她最后一次看到美丽的夜色了。
    转身望着房门,细听房外的动静,没有等来她该等的人。
    坐到桌边,怔望着桌上已凉了的饭菜,全无食欲。不管怎样,总得让自己吃些下肚,不然那来的力量。
    抄起汤匙,想胡乱塞些到胃里。突然听到城堡外传来吵杂声,堡里有人脚步匆匆而去。
    齐雪站起,要去开门探看一下,却没想门在外面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在她震惊中,门又轻轻地关上了。
    “哥哥!”齐雪激动得怔住了,呐呐地喊出一声。
    “雪儿,你还好吗?”齐敏一把将震惊的齐雪拥入怀里。
    齐雪回拥着他,眼泪簌簌而流。
    齐敏把她推开些,用手抹去她晶莹的泪珠,怜爱地道:“不要哭,哥哥来把你带走。”
    “可是……”齐雪扯着哥哥的衣袖,想对他说,此时城堡戒备森严,如果可以轻易出得城堡,她早就出去了。
    话未出口,门外就响起了阵阵急速的脚步声,正往她房里冲来。齐雪还来不及把齐敏推入房里面,以躲避找上门来的人看到哥哥。房就被砰的一声推开!
    眼前赤然出现的人是丹南阳,他双手背后,脸色淡漠,说不上生气和yin森。
    齐雪睁大眼睛望着他脚迈入房里,站在房里的另一边,冷眼看着握着手的兄妹。
    他身后拿着火把的侍卫鱼贯而入,团团围着齐雪和齐敏四周,啪啪燃烧的火把,烧逼得齐雪双颊烫热。
    齐敏抓紧齐雪的手,也不惊惧,视线穿过围拢上来的侍卫,对上丹南阳的眸光。
    “想救她?”良久,丹南阳才淡淡地出声。
    齐敏看着丹财阳没有说话,齐雪内心却焦急不安,城堡里尽是武功高强的侍卫,两人要对付围在房里的几个人想也吃力。哥哥冒冒然来,不正中了丹南阳的计,对哥哥,简直就是瓮中捉鳖,轻而易举,不然丹南阳会如此迅速带人来到她房中,堵个正着。
    “要我放了她,也行,你得把齐族的半壁疆土割与我丹族。再加上你的性命,把整个齐族交到我手上,我包不会伤害齐族族人一根汗毛。”丹南阳走近兄妹俩,语态狂傲。
    “休想,你凭什么?”齐敏拥着齐雪到怀里,状似要她安心。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客气了”丹南阳抿紧了唇,像把利剑。
    “抓人。”他下令。
    围着齐雪的侍卫听到族长的命令,拿刀要来抓人。
    齐雪与齐敏背对背,挥手踢脚赶退众人,两人都知道就此束手就擒,必会无逃脱的生路。
    齐雪与齐敏的武艺并不差,自小父亲就让师父传受武功。因齐雪是女质,体质偏差,自小多病痛,人生得单薄。学得的武功与哥哥不同,哥哥注重招式,内功深厚,出手力猛。
    齐雪则身姿娇健,身体灵敏,对付那几个围近的侍卫还能挡挥自如。
    可对上丹南阳,实力悬殊。她就如笼中雀鸟般,毫无招架之力,轻易被抓住。
    “住手。”丹南阳把齐雪摁在身前,一手环着她的臂,一手抓住她的双手,拑在她身后,脸对着齐敏。
    听到这一声喝令,众人都停下来,齐敏看到妹妹已被拑制住,只得收手站住。
    “放开她。”齐敏即惊又愤。想走前一步,又怕丹南阳伤着妹妹。
    “齐敏,你现在走,带着你的十万大军与筑佑一起退回去,我就不杀她。”丹南阳捏着齐雪的手腕,力道刚好让她呼痛出声。
    现在正是秋收之计,他并不想开始刀光相见,一旦战争生起,族人的农作品难以收成。届时,生活将更艰苦,不仅是丹族,也包括这两个族。以往,在秋收季节时,三族人都较安份,互不打扰,为的是能够固定后方,安内再攘外。
    现在他也不愿破坏这样成规的法条,虽然在此之前,齐雪带着大队人马来,破坏了规律,但是他依然不想因此而令到族人难以过冬。三族合一是必要的,只时时间还未到,他需要时间与力量。
    “哥哥,你快走。”齐雪被握着的手疼痛难忍,只是机会就在眼前,她不能让哥哥身着险境。即然丹南阳让他走,是唯一的机会,至于军队退否,先能离开丹族再议。
    “不行,雪儿,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去。”齐敏不退让,坚持已见,出齐族时,他就已经对父亲下誓,必会把齐雪安全带回去。
    “我再说一次,你与筑佑一起退出丹族,我就留着她的命。”她是他的箭靶,只要把她拿捏在手里,就不怕丹族与筑族轻易来侵犯,也可以让他做好充分的作战准备。
    毕竟在此之前,他投入建路修道的物资过多,如果再加上战争伤害,族库将空虚夸损过大。
    齐雪顾不上手腕处的疼痛,万分着急,紧张地喊道:“哥哥,快走,就算我求你了。留得青山在,还怕没些烧!”
    那几个后退的侍卫在丹南阳的眼色中,又要缠上齐敏,他一边后退,一边望着齐雪哀哀的眼神,像是故意,丹南阳在他迟疑中,加大了手中的力道。齐雪锁紧眉目,额上泌汗,脸色苍白,快要喘不过气来。
    望着挥刀而来的勇士,齐敏知道即使他拼尽全力打倒这些人,也无法救走齐雪。既然看到心爱的妹妹还安然无恙,躁乱的心倒放下,回去再从长计议救人。想着,深深地望着齐雪一眼,仿佛在告诉她,‘妹妹等着,哥哥很快会来救你。’
    夜半,仁武站在书房中,丹南阳背着手,站在大开的窗边,任那寒潮的风帘拂拭他褐色的脸。
    头发和白色宽袖衬随风翻飞,脚边是他刚丢下的空酒瓶,桌案上的纸张被墨宝笔杆压着,意兴翻腾,发出哒哒的声响。玉色珠帘也被吹得叮咚作响。
    仁武抬头望向眼前的主人,他一身绒布衣衬,脚凳新打好的软胶底青布鞋。
    “族长,牢房起火,筑佑被救走了!”仁武其实知道丹南阳对筑佑莫明被救走已心中有数。
    丹南阳听了仁武的话回头望他。“知道是谁把他带出牢里?”
    “属下排查过了,是牢里的一位年轻狱卒。”仁武知道牢狱是他管辖的地方,出了内奸,是他的失职,此时来一是来请罪,二是问清楚心中疑问。
    “让他走吧,筑族有本事在丹族里安插一两个死士也是正常。”丹南阳不怒反过来安慰仁武。其实筑佑能走出那个地牢他与仁武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属下不明,族长为何不把他与齐族兄妹杀了,还要故意让他们走。”仁武见丹南阳脸色平和,并没有怒气,心中的猜测也明了几分,壮着胆子追问。
    “杀人,我只对强者有兴趣,关在牢中的他,只是一只困兽。齐雪是我们手中紧捏着的箭靶,现在还不是时候了断。如果三个族群之间的关系必须要有留血结束,那也是战场上刀剑相见。”丹南阳坐到桌椅上,淡淡地说,眼里闪过一份烦躁。
    见此,仁武也没再多问,他跟了丹南阳十多年,对主人的决定从没有异议过。
    不过,凡有不明不解之处,必会询问。恐怕这是丹南阳欣赏他和把他留下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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