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靖单手扣住苏筱柔的后脑勺,把她的脑袋安在自己肩膀上,这样的姿势,让他的嘴唇正好靠近苏筱柔的耳畔。
“筱筱,”裴子靖缓缓的说:“我从未向你提过无理的要求,今天就让我破例一次。把那条莫昕薇破坏咱俩感情的微·博,给删除了吧。”
苏筱柔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在她听来,裴子靖这个要求不是无理,而是古怪!
明明是他叫她把莫昕薇当小三的事迹公之于众,以给莫昕薇惨痛教训。现在,他却要求自己把那条微·博删除,他是怎么想的?
苏筱柔抬起头,眼神狐疑的盯着裴子靖:“为什么?凡事必有原因,你能告诉我,删微·博的原因为何吗?”
裴子靖摇头:“我不能告诉你,但你必须要按我说的做。”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苏筱柔纤细的胳膊,握得她胳膊隐隐作痛:“我的筱筱向来对我千依百顺,一定会答应我,对不对?”
裴子靖声音里有浓郁的渴求,是非要苏筱柔同意的渴求。
苏筱柔没法拒绝他,她微微点头:“好吧。”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登录微·博,把莫昕薇插足破坏自己家庭的微·博删除,而后,她把手机递给裴子靖:“已经删除了,你检查下。”
裴子靖没有接手机,对于苏筱柔的话,他是无条件信任。
“筱筱,”裴子靖再度把苏筱柔搂进怀里:“你真是善解人意,深得我心。”
苏筱柔心里有太多疑虑,她思索片刻,敏锐地问:“你叫我删微·博,是否与莫昕薇的家人有关,他们给了你某些利益好处,你觉得交易划算,就答应了他们?”
苏筱柔的话,裴子靖听着挺生气:“在你眼中我就那么不堪,一点好处利益就可以收买?”
“谁叫不告诉我原因的!”苏筱柔生气的撅起嘴:“你是我丈夫啊,对我遮遮掩掩,我能不胡思乱想吗?”
“那么我命令你,”裴子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苏筱柔弧度纤巧的下颔:“把这件事抛开,想都不要再想,就当它没发生过。”
“你不对劲,”苏筱柔清澈的眼眸审视着裴子靖,后者坦然的回视她,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既不是利益交换,也不是看在过去情分上。那么是,”苏筱柔冥思苦想的推测,脑子里突然跳出个念头:“你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她此话一出,裴子靖脸上浮起无可奈何的表情:“哎,我筱筱的就是聪明,什么事也瞒不过你。”
“是什么把柄?”苏筱柔不依不饶的追问:“连我都不能告诉吗?小叔,我是你妻子啊。就算是对外界羞于启齿的事,你也尽管对我说,我不会嘲笑你。”
裴子靖佯装发怒:“什么叫羞于启齿?你跟我在一起半年多,发现我哪里有问题?”
苏筱柔面孔微微发红,她小声嘀咕:“我听说,正常男人只会十几分钟,再多也是半个小时。你远远超过这时间,应该也算有问题!”
裴子靖洋洋得意:“我比谁都厉害,你捡到宝了,你还不偷着乐啊?”
苏筱柔脸更红:“呸,你个死不正经的!”
下一秒,她又换上严肃的表情:“小叔,既然你不告诉我,那肯定是难言之隐。我可以不问,但你有没有想过,莫昕薇的父母,可以威胁你这一次,就可以威胁你第二次,甚至是无数次。”
这个问题,裴子靖当然考虑过:“不会有第二次,因为我会去抓他们的把柄,让他们把我的秘密烂在心里。”
“小叔,”苏筱柔声音有几分飘渺:“我还是希望你告诉我,不管过多久都行。”
裴子靖心里一沉,那令他无比自卑的秘密,他希望苏筱柔永远别知晓。
可他也懂得,纸包不住火的道理。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苏筱柔不从他这里,也会从别人那里知道真相。
“以后,你会知道的。”裴子靖给了苏筱柔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愿你知道以后,不看轻我。”
后面那句话,裴子靖说的非常小声,苏筱柔根本没听清:“你说什么?”
裴子靖摇头:“别问了,反正我也不想让你听见。”
苏筱柔的手机“嗡嗡”两声,显示有人发信息过来,她点开一看,是有老顾客过来买花,问她花店为什么没开门?
苏筱柔给她回复信息,说自己马上就到。
“小叔,我走了!”苏筱柔向裴子靖告别,她转身要走,裴子靖伸手拉住她,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嘴唇才放开她。
裴子靖郑重其事的宣布:“以后不论在什么地方分别,都要和我吻别才行,生活需要仪式感。”
“好!”苏筱柔欣然应允:“小叔,有时候我发现,你比我更感性。”
“走,我送你下楼。”裴子靖拿起搭在椅背的风衣穿上,拉着苏筱柔往外走。
苏筱柔无语:“要不要这么难分难舍啊,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话虽这么说,苏筱柔却是是反手握紧了裴子靖的手指,女人向来都喜欢与自己心爱的男人缠缠绵绵,苏筱柔也不例外。
裴子靖拉开办公室的大门,只见裴子萱窈窕的身影伫立在外,她看裴子靖的眼神耐人寻味,蕴含着太多情绪。
裴子靖立马意识到,他和苏筱柔交谈,裴子萱听到了很多。
凭她的智商,估计已经猜测到,莫昕薇父母掌握的“把柄”是什么。
知道裴子萱要对自己说的话,裴子靖对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等苏筱柔离开以后再说。
裴子靖把苏筱柔送到楼下,再送出公司大门后,他才转身回到办公室。
裴子萱坐在他办公室里等他,裴子萱刚一阖大门,裴子萱便迫不及待的问他:“你预备一直对苏筱柔隐瞒下去吗?她善解人意,爱你又爱的如痴如醉。知道了真相,她不会看轻你或歧视你,这点我敢保证!”
裴子靖不认同她的观点:“你有百分百的把握吗?从前,我认为很多人不会因为我妈妈是疯子而歧视我,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关系再亲近的朋友,哪怕是生死之交,或多或少都会对我另眼相看。”
裴子萱振振有词的反驳:“朋友和爱你的女人不同,何况我并不觉得,那些人是你的真朋友,不过是因为你天潢贵胄的身份,自称是你的朋友而已。”
“这点我明白,”裴子靖目光深沉,深谋远虑的说:“退一万步讲,即便筱筱知道了,对我没有轻视。以后我和她发生争执,她难免不会拿我妈妈是疯子的事刺激我。”
“你倒是想得多。”裴子靖的这个担忧,裴子萱觉得有几分道理。两个人吵架脑子气糊涂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地拿最戳对方心窝子的话说。
旋即,裴子萱又笑了,裴子靖如此在意苏筱柔对他的看法,甚至害怕吵架的时候,苏筱柔会戳他心窝子,表明他是非常在意苏筱柔,爱她有多深,他自己都不自知。
数天之后,傍晚:
临近新春佳节,很多人都在忙着采购年货。
楚州最大的百货商场里,老罗推着购物车,和宁馨并肩而行。
购物车里面已经塞满了东西,宁馨还在不停的往里面添加。
她从货架上拿起一袋花花绿绿的棉花糖,自言自语的说:“菀菀肯定喜欢吃。”
“你省点心吧,”老罗劝她:“看看这购物车里,全是给她买的东西,还都是小孩子才喜欢的糖果零食。她都结婚成家,也许明年后年就要当妈妈,你怎么还把她当孩子?”
“你懂什么呀,”宁馨笑嘻嘻的反驳他:“在母亲眼里,孩子再大也是孩子。何况,她小时候我没有给予她这些,只能现在弥补。”
在商场里来回转悠几圈,直到购物车里的东西堆得像小山,再也放不下其他东西的时候,宁馨才结束购物。
东西装满了几个大购物袋,老罗全给拎在手上。宁馨想自己拎两个,老罗直接拒绝:“这么点东西也累不着我,你挽着我胳膊就行。”
宁馨依言挽住他的胳膊,还没走几步,蓦然听到身后有人非常羡慕的说:“好甜蜜呀,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恩爱。”
俩人来到地下停车,立即看到几个歪戴帽子斜穿衣,模样不三不四人的站在他们车旁边。
从他们不怀好意的目光里,宁馨察觉到危险,她扭头看了看老罗,后者表情淡定如常,眼眸里甚至闪烁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嘲笑那群人。
一个身宽体胖的男人首先开口:“你们俩,给我滚出楚州,永远别再回来!”
老罗匪夷所思的问:“请问,我违反了楚州市哪条宪法,要被驱逐出这个城市?”
胖子火了:“给脸不要脸是吧?叫你滚你就滚,哪这么多废话!”
他扭动着自己手腕,颇有威胁性的说:“有人觉得你们碍了她的眼,你们只有滚了!谁叫你俩有眼无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如果我偏要留在这呢?”老罗脸色一暗,压迫气势油然而生:“现在早就不是占地为王的年代,我想留在那里都是我的自由,旁人无权干涉!”
胖子彻底冒火:“遇上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弟兄们,给我上!往死里揍他,揍到他听话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