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身后的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老罗对扑过来,老罗退后两步,摆摆手说:“且慢!”
胖子哈哈大笑:“那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和你老婆滚出楚州,只要你们永远不回来,我就不会再找你们麻烦。”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老罗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车边拉开车门:“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虽然空旷,可到处都是监控,才一动手保安就会赶过来。不如找个空旷的地方,咱们好好切磋切磋。”
胖子差点笑断气:“哎哟,你这家伙不会是脑子糊涂了?你真以为就凭你,打得过我们七八个人?”
老罗不紧不慢的回应:“你觉得我打不过,就更该和我比划比划,反正你也吃不了亏不是。”
“好勒,”胖子摇头晃脑地说:“你自愿挨揍,咱们乐意奉陪。哥几个,上他车,找个地方狠狠揍他一顿!”
宁馨担忧的看着老罗:“哎,你不会真的要和他们对打?”
“你就别跟着,”老罗温存的说:“你先去看你女儿,正好把买的东西交给她。至于我你别担心,我保证回家的时候毫发无伤。”
想起老罗的头脑和身手,宁馨答应了他:“也好。”
接着,她又压低声音说:“我怀疑这些人,是受席温雅的指使,你最好问出这点,方便把那女人送进监狱。”
“放心,我正愁没机会收拾她!”老罗话才出口,等的不耐烦的胖子催促他:“你俩磨叽什么呢,还有完没完了?”
宁馨看了看那胖子,心里偷笑:世上竟有这样的蠢货,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宁馨打了出租车离开,老罗则开着车,带着胖子一伙人前往“好地方”。
车子穿过城市的大街小巷,来到城外的郊区。在一处颇为空旷的地方,老罗停了车,目视着前方问:“这里如何?”
胖子隔着车窗打量着外面,满意的说:“不错,是个好地方。”
胖子推开车门,一只脚刚踏下地,又立即缩了回来。
他看见一群身穿黑衣,身材高大的男人,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对着车子围拢过来。
看那些人走路时虎虎生风的姿态,就知道他们是训练有素,身手肯定十分了得,打架以一抵十都没问题。
胖子吓了个半死,他死死地拉住车门,结结巴巴的问老罗:“外边都是你的人?大哥,你,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呀?”
老罗似笑非笑的说:“一介草民。”
他说话时语气很平和,像是在和朋友聊天。然而他越是平和,胖子越是恐惧。
胖子虽然是个大老粗,他也明白真人不露相这个道理。
“大哥,”胖子满脸赔笑:“有话好说,咱不要动手,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互相打得鼻青脸肿也晦气不是。”
老罗点燃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喷出浓郁的烟雾问:“是席温雅派你来的?”
胖子忙不迭点头:“是!”接着,他又咬牙切齿的说:“那老娘们说,你就是个普通人,我们听信了她的话才来冒犯你。没想到你是尊大神啊,我们有眼无珠的冲撞了你,实在对不起。”
老罗不理会他的奉承,又问出下一个问题:“她花费这么大功夫,仅仅是叫你把我们赶走这么简单?”
胖子老老实实的交待:“那老娘们可狠了,要我们把你夫妻俩杀了!我寻思着自己手上已经沾了条人命,再杀人的话,要是被警方逮着,估计得挨枪子儿。于是我擅自改变主意,把你们赶走……”
他话没说完,老罗打断他:“手上沾了条人命,这话什么意思?”
胖子意识到自己失言,他赶紧改口:“不不,大哥你听错了,我手上没有沾人命!”
老罗怎会相信他拙劣的谎言:“我看你手上不但沾了人命,那条人命还和席温雅有关,所以你才听命于她,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胖子都快哭了:“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哪。看在我没对你怎样的份上,你把这事烂在心里,对谁也不要说。为报答你这份大恩大德,我以后任你调遣。”
老罗笑了笑,指指车窗外:“我有这么多给力的手下,用得着你这个孬种?”
胖子头上冷汗直冒:“这么说,你是一定要把我送进去?”
“你有把柄捏在席温雅手里,恐怕这辈子都要当他的傀儡!”老罗徐徐喷出一口烟雾:“你甘心吗?”
胖子直摇头:“肯定不甘心啊,给大哥你这样的人物卖命,我还十分情愿。给那老娘们儿卖命,憋屈的很,钱又少,风险又大,还得谨防她变卦。”
老罗一语不发的从衣袋里拿出支票,在上面写下一个数字,又拿着支票在胖子眼前晃了晃:“这张支票上的几百万,够你们几个花天酒地的挥霍一阵子。”
胖子眼巴巴的盯着支票,眼眸里流露出浓重的贪婪:“大哥,你的意思是,要把这笔钱给我们?”
老罗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我的钱不可能白给,拿着这笔钱,去过一段潇洒日子,然后向警方自首。你们在席温雅的指使下犯了什么罪,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罪过能推到她身上就推,这样能减轻你们的刑罚,明白吗?”
胖子一时没说话,他脑子里在急剧思索,他的那几个弟兄,七嘴八舌的催促他:“就答应了大哥的话呗,咱们犯下命案子,迟早也是要被抓。就算不被抓,一辈子被人捏着把柄,这日子过得也窝心哪。倒不如潇洒快活一段日子,然后去自首,兴许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在哥们的劝说下,胖子终于点头同意:“行,大哥,我听你的!”
此时,宁馨正坐在裴家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含笑看着女儿。
她带来的糖果零食,苏筱柔果然都很喜欢,拆开这包那包的品尝,还不时叫裴子靖也吃一个。
裴子靖不停皱眉:“小孩子才喜欢这些零食,你都多大了?”
“这叫童心未泯!”苏筱柔眉开眼笑:“一看你就是没童年的人,不懂小孩的乐趣。”
吃了太多零食,苏筱柔觉得口渴,她推了推裴子靖:“哎,小叔,去给我倒杯水。”
裴子靖正要起身,宁馨对他使了个眼神,他会意的坐在沙发里,教育苏筱柔说:“你自己去,吃了那么多高热量零食,也该活动活动,消耗能量!”
苏筱柔听话的前往餐厅,她前脚刚走,宁馨便对裴子靖说:“过些日子,就是她的生日。”
裴子靖微微惊讶,苏筱柔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日,他记得很清楚,并不是在近期。
转念一想,他又明白了,苏筱柔是苏一航收养的孩子,苏一航给她登记的出生日期,肯定是错误的。
宁馨感慨的说:“这孩子从小不在我身边,和我虽然有血缘天性,到底不怎么亲。”
裴子靖出言安慰她:“总会日久生情,你看我和她,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半年,她已经和我亲密无间了。”
宁馨表情有些忧伤:“男女之情,和母女之情不同。我看她也是随我,把爱情看得重中之重,比生命还重要。”
沉默几秒,宁馨说出自己的请求:“她养父家庭条件一般,可能从小到大,她也没过个像样的生日。今年,你就给她好好过个生日。她那么爱你,你用心给她过生日,她肯定会非常高兴。”
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裴子靖当即答应了宁馨的要求。
苏筱柔的下一次生日,他本来也早就在安排,希望到时候给她个惊喜。
新春佳节,除夕之夜,楚州市正式飘落了第一场雪。
南方的城市下雪,自然没有北方城市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震撼场景。可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依然让市民们欢呼雀跃,争先恐后的拍照发朋友圈。
按照惯例,大大小小的公司都要放假,裴子靖的酒店却是个例外。春节期间,正是旅客住店的高峰期,这时候想放假都不可能。
除夕夜当晚,裴子靖甚至还要加班。
夜晚八点,城市的夜空被璀璨烟火点亮的时候,裴子靖依旧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苏筱柔捧着一束沾雪的红梅,连蹦带跳的跑进来。
她眉目间荡涤着无尽的喜悦,笑容嫣然百媚:“小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这四个字,让裴子靖愣了几秒钟。自打父母去世后,他和姐姐挑起管理酒店的重担,每个新春佳节都在忙碌,每个除夕夜都在加班,根本不曾领会什么叫“新年快乐”。
“亲爱的小叔,祝你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苏筱柔从怀里拉出一条红围巾,绕到裴子靖颈项,然后,她满意的说:“真不错,戴上红围巾,你整个人显得喜气洋洋,又精神又帅气!”
裴子靖哭笑不得,他是男人,系着红围巾像什么样?
不用照镜子,裴子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很滑稽:“又精神又帅气?我看你把我打扮成了一只qq企鹅。”
裴子靖想把红围巾摘下来,苏筱柔抓着他的手,撒娇央求:“戴着嘛,我亲手给你织的。虽然织的不太好,到底是我的心意。你如果不戴,我会很伤心很伤心。”
听她这么说,裴子靖就是再嫌弃这条红围巾,也不会把它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