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被砍断下来的刀片就横在自己的咽喉前,让他进退两难,这架势完全能在他还手之前取了他性命!
年轻人不愿意认输,冷笑道:“不惯用的手拿刀,拿得稳吗?”
“你可以试试。”
低沉的嗓音里透出压迫感,年轻人的喉头颤动几下,撇了撇嘴。
这次失败,他还有下一次机会。
但若是今日被杀,那就永无机会了。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是你技高一筹。我……认输了。”
濮阳瑄爽快的扔掉了刀片。
“叮铃”两声,是刀片落地的声音。
年轻人望着那泛着寒光的刀刃,苦笑道:“你也真敢玩这招,若是差了分毫,你已被大卸八块在地了。”
“这不是没差吗?”濮阳瑄背着手,藏起自己虎口红肿的右手与被刀刃割破而流血的左手。
有精明之人发现他着小小的举动,多看了几眼,心中便了然了。
虽然闯过这一关,但想取得最终的胜利怕是难了。
若是他们这轮赢了,下一轮抽到这个男人,那简直是“天助我也”,想不赢都很难?
人们眼中瞬时闪现出兴奋的光芒,期待着自己能在最后一轮与王宝相遇。
燕国公主侧头看向身边的属下。
属下无奈的叹气,“您若是这样做,有失公平,叫人看见了的话……”
“哦,那算了。”燕国公主一手撑着脑袋,兴致缺缺的准备看接下来的比试,“或许这十九场比试的机会,能让他好好歇一歇呢?”
“不过……”属下皱眉望着濮阳瑄,“此人这次用的取胜办法,太不像我们这里的风格了吧?”
“那股子不惜伤了自身也要取胜的狠劲儿,哪儿不像了?”燕国公主笑道:“四轮比试下来,难道还没看出此人很聪明?所以啊,能因地制宜的做出改变,不是很好吗?”
属下人想想也对,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行吧,算你狠。”年轻人摇摇头走向人群。
濮阳瑄站到石柱下,抬头看了看仍然插在石柱上的刀,然后面无表情的望向接下来比试的人。
他没有去治疗伤口,让几个人更加兴奋。
十九轮比试在两个时辰内结束,未做任何休整,接下来就是最后一轮,决出谁才有资格站在公主殿下的身后!
二十名参加最后一轮的人摩拳擦掌,不怀好意的望向濮阳瑄。
濮阳瑄摆出一张冷漠的臭脸,让十几个人多少不高兴起来了。
就他现在这伤痕累累的样儿,拿什么和他们斗?
濮阳瑄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双手在胸前,摊开手掌,看了又看。
因为没有得到治疗,右手虎口的肿胀更加明显,并且已经从撕裂的伤痕中渗出血迹,看起来根本拿不起刀来了,而左手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了,袖口上也有一片血污。
年轻人捶胸顿足,“我不该如此草率认输的!”
旁人确实半点也不同情他,谁叫他不肯多试一试的呢?
年轻人对自己也有些无语,当时怎么就认输了呢?
当时一定是猪油蒙了心吧?
年轻人哀叹一声。
燕国公主对于濮阳瑄的这般境地表现出担忧,“手都伤成那样,怕是连握刀都十分困难,这还如何比试?”
属下道:“不如叫他退出吧,可别平白丢了性命。”
燕国公主点头道:“也确实只有如此了,你叫他来近前说话。”
“是。”属下招手示意濮阳瑄靠近一些。
濮阳瑄上前两步,拱手问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他注意到燕国公主看着自己的手的眼神露出怜惜之色,软软的开口道:“王宝,你这样子,还是退出比试吧。”
濮阳瑄坚定的回答两个字,“小人愿意为公主拼死一搏,不想退出比试!”
“王宝!”燕国公主激动的略提高声音,这个男人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会儿死脑筋了?
濮阳瑄道:“小人为公主殿下走到今时今日,不想就此放弃,小人觉得自己还能继续下去,请公主殿下让小人试一试吧!”
燕国公主听了这话,感动的快要落泪了,“可是……”
校场上刀枪无眼,她怎么忍心叫这个男人送死呢?
“王宝,你之心意,我明白,但我仍是希望你能……”
“公主殿下!”濮阳瑄高声打断燕国公主,他抽出旁边一人的佩刀,“您看,小人还能为您而战!”
燕国公主望着他微微颤抖的手,心揪成一团的疼。
“你快放下,快放下!”
濮阳瑄的眼睛里迸发出一股执拗,在燕国公主的叫喊声中,反而将刀握得更紧了,“就请让小人一战吧!”
围观众人暗暗摇头,王宝这番拼劲儿,还挺叫人动容的,不禁对他生出了敬佩之情。
燕国公主感觉眼角发酸,但是这并不能不让她阻止濮阳瑄,“我知道你的心意了,这样吧,你无需比试了,这四轮里我已经看到了你的聪慧才智与能力,足以在我身边做事。”
众人一惊。
这样的殊荣,是从未有过的!
燕国公主在一片震惊的目光中,自自然然的来到濮阳瑄的面前,轻柔地按住他握刀的那只手,微笑道:“王宝,成为我的男人吧。”
此时,正坐车前往卫国公府的薛瑾仪猛地心重重一跳。
青兰见她脸色古怪,问道:“王妃,怎么了?”
薛瑾仪摇摇头,“没事,可能是马车晃得有些难受。”
青兰递上一杯清茶,“王妃喝杯茶吧。”
薛瑾仪笑着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感觉舒服了许多,望向不远处的卫国公府大门。
今日,大门前的人格外的多,其中的大部分是看热闹的,有几名身背药箱的大夫站在侧门口,窃窃私语。
她没有急着下车,就藏身在帘子后面偷听偷看。
正巧,一名大夫被杨妈妈亲自送出来了,门外的人们登时伸长了脖子,支棱起耳朵来听。
“对不住,请恕在下无能……”大夫拱拱手,有些羞愤的转头离去。
“大夫慢走。”杨妈妈请下一位大夫入府。
先前的大夫走下台阶,立刻有好奇者开口问道:“卫国公府里到底是谁病了,要这样大张旗鼓的寻遍天下大夫?”
那大夫干咳两声,神色略有些慌张,“这个不方便说,你好奇的话自个儿问卫国公府的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