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马眼揣兜了！”
    苏欣然又一声娇喝！
    江枫打电话时，说得多好听，借马俑一观，哪有看完马俑留下马俑的一双眼睛？
    苏福胜觉得同样不妥，劝说江枫放回去，江枫不在意道：“我留下做个记念。如此宝贝的东西县城人居然防守松懈，这是给他们的一个教训，看他们以后敢不用心。”
    苏福胜无语，这教训太大了！
    再说你偷了人家马俑，反过来怪人家守卫松懈，人家守得好，你偷得过来吗！
    没了眼球的马俑空着两个半凹形的眼框，是不是难看了些？
    苏福胜没有江枫的小心思，纯粹为文物的完整性着想，马俑造型巧妙，可拆卸的马眼匠心独具，这样的物件不仅具有艺术价值，其本身价格也相当高。
    没了灵魂马眼，此马俑的价值大打折扣，降低一小半不止。
    苏福胜道：“有了马眼的马俑是巧妙无双的物件，没了马眼，形态不美观、物件残缺是其一，其二是你的做法无疑令后来观看马俑的人痛心疾首。”
    想想看，就算那些人先前不知道马眼可拆卸，看过眼眶内平滑凹形半圆、是个人都猜得到其巧妙之处。
    一个巧夺天工的物件没了灵魂之物，那种缺失感对喜爱古玩的人来说是相当致命的。
    江枫呵呵一笑，他要的正是这个效果，天快亮了，文物局想必会过来瞧见缺失眼球的马俑，江枫心中不乏些许恶趣味，那些家伙天天满口艺术啊研究啊。
    他们看到如此精巧的马俑缺了眼球会是什么样的沙雕表情。
    马眼是要还回去，但不是现在。
    江父江母睡眼惺忪地走进客厅，“天没亮大吵大闹，让不让人睡觉了。”
    瞧见衣着完好的苏欣然与苏福胜，正奇怪他们两个不是住在县宾馆么，这时候全来他家客厅做什么。
    待瞧见几人身后的马俑后，惊叫一声。
    “县城第二个祖坟出土的物件，马俑！？”
    江父看到马俑惊叫一声，江母看到马俑也张大了嘴巴，江父亲自到场看过，回来后详细地形容那个马俑的长相，江母看得出眼前的物件和江父形容的八九不离十。
    “真……真的是祖坟出土的马俑？听说存放在宁工头家里，它怎么出现在咱们家。”
    江枫斜着眼睛，仿似透过天花板，数着天上的星星。
    出了什么事？他完全不知情啊，咦，仔细一看它真有点像马俑，什么时候跑来他家的？
    苏欣然揶揄道：“你们生了个好儿子，马俑哪来的？为什么不问问你们的乖儿子。”
    江枫争辩道：“马俑比人还大，通体由陶泥制成，两个成年男子抬不动，问我有什么用，这么沉的东西我偷得动么。”
    江母第一时间站到江枫一边，连声赞同江枫，江父板着脸，“苏欣然是个小女孩，苏福胜一把年纪，除了他们二人，家里就剩咱们仨，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妈妈偷的？”
    他也好奇江枫如何偷来的，一如江枫所说，此马俑很沉，出土时为了不损坏马俑，八个成年小伙下坑，结果居然没抬上来，后来出动吊车，方吊离深坑。
    这里是二楼，弄马俑上楼不亚于出坑时的难度，人少抬不动，楼梯不宽，无法容得下那么多人同时施力，江枫怎么弄上楼的。
    江枫懊恼地一拍头，知道没法装下去，老爸人精明，知道用排除法。
    当下一手穿到马腹下，一手覆着马背，像没事人般抱起马俑，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步履轻快，临下楼梯时，回头对老妈道：“老黄家早点店开门早，我路过他家店，你们想吃什么告诉我，我顺道带回来……”
    江父江母与苏欣然几人瞠目结舌地看着江枫，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怎么全不说话？不用我带些豆浆油条？那我省了，只买自己的一份。”
    江枫吹个口哨，连蹦带跳地跑下楼，开门时甚至没放下马俑，抱着马俑单手开门。
    许久，苏欣然喃喃道：“你们家生了一个怪力男。”
    江父道：“别看我，我今天第一次知道这小子力气大，以前总劝小枫沉稳些，原来他的沉稳超过我的想像。身负如此怪力像掩饰得如同常人。从没生过傲慢之心。”
    江母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小枫高中时和同学打过几次架，有时赢有时输……双方是看着严重的皮外伤，擦些红药水过几天就好。
    小枫为了隐藏自己的怪力，和同学打架都没用过，哪怕挨打也没暴露自己，多好的孩子啊。”
    江父江母脑海中连连划过江枫的过往，似乎除了婚事让他短暂的操心外，真是挺省心的一个孩子。而婚事在二人亲眼看过刘诗曼后，再无一丝担忧。
    苏福胜一拍脑袋，“糟糕！我还没劝住江枫归还马眼。”
    急忙下楼，几分钟后，老人气喘吁吁地爬上楼，“那小子吃什么长大的，抱着那么大一个马俑，这会人跑得没影了。这力气有点骇人听闻。”
    江母留苏福胜二人一同吃早餐，几人刚上餐桌，江枫拎着油条豆浆进门。
    哈哈笑道：“知道我放回马俑时的情景吗？宁工头家乱成一团，宁工头在客厅光着脚穿着裤头四处打电话求援，看守马俑那几人把宁工头家里里外外翻了五六遍，马俑没找到，找到不少宁工头的私房钱，我离开的时候，宁工头正和她老婆打仗呢……”
    马俑在宁工头家丢失，保存马俑的宁工头有连带责任，他偷偷归还马俑无疑帮宁工头度过眼前的难关。
    先偷再还，宁工头心脏病快被吓出来。
    苏福胜道：“那马眼……”
    江枫拉开椅子，坐到桌上大口吞吃油条：“马眼？什么马眼？哎呀，你瞧我这记性。”
    说着掏出两个球形泥塑放在桌上，“有机会再还给宁工头家，不能当面还，得等待时机。”
    至于什么时候“时机”合适，非常有待于仔细考虑。
    苏福胜先前说了马眼之事，江父江母知情，但他们不是古玩圈子内的人，不清楚马眼对马俑的重要之处，他们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江枫不是说还了么，那就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