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僵硬转身,透过层层的雾气,悚然望着深不见底的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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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白挺身坐于桌前,执笔在折子上作批示,却不想玉制的笔杆“咔嗒”一声断成两节,黑墨滴在雪白的宣纸上,心中陡然一突。
作者有话要说:
呀,好晚了呀~~
明天出门一天,说不定能更一个……
第44章 囚禁
脑袋一阵的昏沉,像灌了铅似的,好想醒来,眼皮却是沉得睁不开。胸腔里酸胀得厉害,喉间的烧灼感煎熬着发不出声,浓厚的湿气腻在身上难受的紧。意识格外清晰,感受着周遭的动静,四处的水滴声清晰入耳,一切似乎就是等着睁眼的那一刻……
终于,那双紧闭的眸子终于应景地睁开,入眼的却是一片黑暗,稍稍适应,便能看清头顶上隐约的光,飘忽不定,还有阴影游过……“鱼?”恍然间终是察觉到自己所在之地并不寻常,细细思索,自己当日应该是掉入了洛水里,撞了礁石便昏死过去,如今却……脑袋猛然间的刺痛,理所当然地抬手扶额,却“哗啦”一响,是锁链的声音,手腕处带着个重物,低头看去,一惊,竟然是镣铐。
勉强撑起身子坐起,自己的处境赫然入了眼,锁链抨击之声不绝,四肢被镣铐锁住,腰间也箍着一个巨大的镣铐,锁铐连接着粗大的铁链延伸进石壁中,强扯之下,哗啦作响,竟丝毫不为所动。前方的铁门紧闭,牵着锁链并够不着,一掌拍上去,那铁门却是连微微一颤却也不曾。眉头一皱,暗忖,“难不成这铁门里塞了棉花?”
再次抬头瞧瞧顶上的水面,当是玻璃隔绝了,外头的光亮透过水底射进来幽蓝的光,偶尔有几条四五尺长的淡水鱼从头顶上游过。综其周遭情况,一个耸然的想法莫名生出,“难道我是被囚在西湖湖底……”
“我既在此,当然是被送水里就出来的,可囚我在此,当是与日月神教相关之人,况且还是认识我的,那……我落水,盈盈她应当是知道的……”忽而想起盈盈死都不愿自己救,还一把将自己推开了,顿时汗颜,“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太过不寻常……”
“自己为何被囚禁在这里?又是谁做的?嵩山派如何知道盈盈那洛阳城郊?况且嵩山派目前着重于合并五岳剑派,怎么就突然对日月神教下手?青城派又是如何与嵩山派一处的?看那些个人有组织地围困盈盈至悬崖,定然是深思熟虑的,那又是如何……”疑点一个串着一个,完全摸不着头脑,也只有等着相关之人自行露面,再寻找线索。
头顶的幽光映在石壁上光影闪烁,玻璃与石壁间的缝隙不断有水滴落下,一滴一滴,落在石床下,已是聚成了水流。
“石床?若是西湖底,那吸星大法……”
拂开石床上散落的干草,即使周身黑暗,依然能清晰见到铁板上刻着的字,轻轻读了出来:“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属应有之报。唯老夫任我行被困……”心道,“果然……”
“……于此,一身通天彻地神功,不免与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
“兹将老夫神功精义要旨,留书于此,后世小子习之,行当纵横天下,老夫死且不朽矣。第一,坐功……”以下所刻,都是调气行功的法门。
而后,便是“当令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空箱可贮物,深谷可容水。若有内息,散之于任脉诸穴。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
“呵呵!”一路读下,一时竟失声笑了出来,“这任我行果真将吸星大法刻在这里,也就令狐冲那呆子毫无内功,无意真按了他的法子散功,若是什么内力深厚之人,经脉俱断成了植物人都是轻的。”
忽而双指为剑,将铁板上害人的刻字尽数划了去,忽而听见铁门外“咔嗒”一声,再而又是一声,接连四声之后,那铁门便被缓缓推开了。看得分明,那铁门之间夹杂着厚厚的棉絮,料想该是害怕受到任我行的内力冲击,想到了这个化解之法。
来人步履轻盈,该是个女子,幽光闪烁之下,先入眼的便是一身紫色秀莲花的长袍,看她端着一盆子热水,盆边还挂着块面巾,再一看脸……
“盈盈?”
瞧见来人脚下一顿,放下脸盆想要上前,却是将伸出的一脚又抽了回去。
“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来人是盈盈,想必此事与她相关,可她应当不会……那便只有任我行了,可老家伙又是如何得知……
“那日我……”见她咬唇为难样子,顿了顿,又道:“那日我推了你……你掉进洛水里,我去寻你的,可是……可你却是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心头莫名一抖,若是东方许久得不到我的消息……
急道:“我昏迷了多久?”
“约莫两个月了……”
两个月!竟然有两个月!“你说我在这里被关了两个月?那东方她知不知道,是你爹他……”心里急,动作一大,锁链摩擦着石板“哐啷”作响。
“那时你昏迷不醒,我带你住进客栈里,却是与向叔叔相遇,于是爹爹他知道了……”
“于是你爹便囚禁我,妄以此来要挟东方?”就算如此,若东方能得到我的消息,至少比了无音讯要好的多。
却见得盈盈侧首回避不语,继而又正身直视于我,幽幽道了一句,“这里潮湿粘腻,你也该洗洗了。”
任盈盈弯身端起面盆走到石床边,专心揉搓着水里的帕子。
看她一副要帮我擦身子模样,赶紧说道:“我自己来便好,你不用……”
“你……我都看过了……”
李慕白被她这句话说得一愣,什么叫“都看过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答:“你先前便替我擦洗过了?”毕竟自己作的是男子打扮,盈盈她怎么就堂而皇之地解人衣衫?
她似看穿了自己所想,急急解释道:“不是……是令狐冲他……在客栈时偷偷与我说……”
“令狐冲?”他是如何知道的?
石壁上挂着刚刚点燃的火把,却仍是瞧不真切李慕白的表情,只是一阵的沉默之后,又急道:“令狐冲并非有对你如何,只是先前你替令狐冲疗伤之时,他看道你喉间并无喉结,才看破的。后来……后来你身上许多瘀伤,他便偷偷说与我……爹爹,爹爹他并不知晓。”
又怕李慕白以为令狐冲背叛了她,本是不想解释,觉得此番于己是多此一举,却仍是答道:“令狐冲你被关在这里,多次想来救你出去,却……被爹爹赶了出去……”
呵,赶出去?想必令狐冲此刻定然又是受了重伤……再者,就算任我行不知晓,在他眼里,我只不过是东方一时兴起,或许鬼迷心窍,扮演了副教主为祸神教的男宠罢了。
瞧任盈盈拧着帕子,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本想开口制止,却透过敞开的门听见一组脚步声,来人步伐沉稳,却又是着力颇大,像是每踏一步便要踩出一个脚印似的。可见其内功不凡,来人定然是任我行。
果真,下一刻,一个身材高大,满头白发高高束起,白色的络腮胡子却是随意散乱,一身深色长袍颇为威严的老者转身进了门,即使黑暗之中,依然能看见他惨白的脸色。
任盈盈适才听到声响,回头便见爹爹怒视李慕白,一副要将她分尸泄恨的模样,赶紧开口道:“爹,我很快便回去的,爹下来做什么?”
任我行一脸轻蔑,嗤笑一声,“东方不败那个老妖旦的男宠,哪里只得我家盈盈如此伺候,若不是这个小白脸尚有用处,爹早就将她碎尸万段,扭扭捏捏,看着难受的紧。”自任我行从向问天那里得知东方不败练成葵花宝典,对东方是愈发轻蔑,暗想自己的敌人是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怪物,若非她隐藏,要是被教里知晓,她这教主的位置怕是早就当不下去的了。
瞧任盈盈似要开口,便也抢答试探道:“呵呵呵~东方教主知道你将我囚禁于此,想必被碎尸万段的……定然是你了。”
却听得任我行哈哈大笑,道:“呵!你这个惹人厌的小白脸,还想着东方不败能救你?倒是想得美!老夫早已将日月神教副教主落水身亡之事散布出去,那个老妖旦知道你死了,还会救你?你这小白脸给老夫老老实实呆着,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