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见任我行拍出一掌,掌风强劲,李慕白自负北冥神功,竟是一股脑地将那股真气吸入体内,并且作势快步退向石壁,装作中招之象。地牢中昏暗,任我行看不真切,只以为李慕白真是中了一掌。任盈盈不明所以,也以为李慕白中招,丢下帕子急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却是被任我行生生制止了。
“盈盈,你若再顾着那个小白脸,爹就一掌拍死她!”
任我行以为盈盈对李慕白有意,若当真纳了她做女婿,也是极大助力,而这个小白脸是东方不败男宠之事想必黑木崖上人人皆知,被人知晓任我行的女儿竟然与那老妖旦的男宠结合,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自然是一百个不同意。
任盈盈屈于任我行的恐吓,又怕李慕白再次受伤,只在她耳边轻轻道了一句,“我会救你出去,你等着。”便留下面盆,绕过任我行,快步出去了。
老家伙瞧着耷拉着身子倚在墙上的李慕白又是冷哼一声,“哐啷”一声关了铁门,继而又是四次“咔嗒”的声响,铁门便又被锁上了。
恍然间,周身又陷入了谧静,心里头汹涌澎湃,“若是东方以为我死了,定然要伤心,再以她誓不罢休的性子,想必不见到我的尸体也不会就轻信了。只是……两个月啊……”脑袋里不断响着,“一定要出去!”
低头瞧了瞧纤细的手腕上稍显宽松的镣铐,仰头看了眼头顶上游过的鱼儿,心中已有了打算。
第45章 自白
任盈盈记不起自己究竟是何时对那个人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似乎从一开始她便是与常人不同的。
初识,她只是“东方叔叔”的男宠,长相漂亮清丽,爱穿白色衣裳,像是脱尘的仙子,全不似他人口中谄媚的佞人模样。她虽不善音律,弹奏起来却是学得飞快,可见是个有才之人。
她的琴奏得极好,每每抚奏,总是透着别样的风味。明明乐技这般好的人,却是开不得口唱歌的,若是央她吟一段,似要了她的老命,抿着嘴拧着眉,故作生气不理人,孩子似的,偶尔还口打趣几句,也不恼人。
明明是个“大男人”,却是那般害怕蓝凤凰的毒物,虽然那些个毒虫骇人了些,却也不至于让一男子就这般怕得丢了魂,“蹭”的就躲人身后面了,说是“男宠”,才算是名副其实了。
既知她是东方叔叔的“男宠”,心中对她亦是颇有芥蒂,也存着些探究的心思,却是不知越是接近,视线越是离不得她。
后来寻不见她,提及她的名字,东方叔叔却是横眉冷对,传言她得罪了教主被赶了出去是真的,当下心里急,想着下崖去寻她,东方叔叔却是如何都不愿放行。
之后终于探得她的消息,她竟当了副教主,暗想东方叔叔再是昏了头也不至于让一男宠得副教主之位,定是想着拿她当枪使。
而后见着她,才觉得那些推测皆是错的,东方叔叔心里有她,她心里也装着东方叔叔。可被令狐冲说自己与她是什么神仙眷侣,恩爱夫妻,心中大羞,却也真是那般期盼的,可是却明明白白地知道,不可能……
所以便亲了她,那唇的滋味让人回味,恋恋不舍,虽然是放纵了一回,却又害怕自己真就那般陷了进去,念及爹爹尚且生死不明,自己与她永远站着对立面上……
‘从今以后,你是东方不败的副教主,我是任我行的女儿,再见之时……你我便是敌人。’
……
央着令狐冲跟随向叔叔去梅庄救爹爹,自己为掩人耳目仍暂安置在绿竹巷中,却是不知那嵩山派一窝子人找上了门。只道是来找令狐冲寻仇的,竟被一人道出了身份,惹得他们联手围攻。各路门派来的皆是江湖好手,自己武功得东方叔叔真传,有绿竹翁掩护,且战且退,却是中了那群黑瞎子的埋伏,绿竹翁也身中数箭而亡。
本以为自己定然是要死在这儿了,竟见他们身后杀来一人,瞧那身影飘忽,转眼间已是到了身前,将自己掩在后面,道:“你站我身后。”
谁要她来了?谁要她来救?明明说了‘再见之时便是敌人’,作什么一副英雄救人于水火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快走!’
‘你是我神教的圣姑,我自然要管。’
呵!因为我是圣姑才来救我?这算什么?碍着神教损失?就算是自己死在这,也不要她救!
眼见那毒箭一波一波如蝗虫般肆虐而来,她已然应接不暇,明明只要我死了便好,为什么还要扯上她?
拽着她,将她向身后推去。
‘你快走!’
只是万万没想到,是自己将她推下了悬崖……
发了疯似的到崖底寻她,想那人武功是一绝,当不至于……顺流一路寻找,终是在一块礁石上看见了那一抹白,赶紧下水将她拖上来。看她脸上身上,磨破了皮,瘀伤处处都是,想着她身上亦是受了外伤,却是男女授受不亲,只好让随爹爹一起回来的令狐冲帮忙。
令狐冲见自己面目先是大吃一惊,却又是气自己隐瞒身份,白让他叫了几百遍‘婆婆’,哪里是与他争辩的时候,央他去为那人上药,却是听说那人是女子……
看她面容美的沁人,全然没有男子的模样,脖颈修长,确是没有喉结……心中忐忑,伸手抚上她的胸口,‘果然……’
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是个女子,所以她才心甘情愿当东方叔叔的“男宠”,即使东方叔叔已然算不上男子了。
‘呵!’
自嘲一笑,却是无可奈何,狠不下心丢下她不管,于她而言哪里都没有错,错在我……
替她净了脸,抹了药,将解了她的衣带,手却在颤着,也不知是为什么紧张,明明与自己一样都是女子,为何还这么紧张……解开那一层层的衣衫,被那雪白的身体晃了眼。
腹部、侧腰多处淤青看着疼得刺眼,手指沾着药膏,轻轻抹在她是伤口上,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她便这般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眼睛离不开,尚留了药的指触着那雪白柔嫩的身子,心里莫名的悸动,就像那次的吻……情难自已,触着她的肌肤,俯下身子,再次擒住了她的唇,那般甜,女子的甜,她的甜,念着她的味道,想要更多……
多日未醒,日日这般替她上药,爹爹定是察觉出了什么,知他看令狐冲的眼神暧昧,只怕心里在打算着。好死不死,却是在客栈了等来一路追赶的向叔叔,他识破那人的身份,竟然气得爹爹将她锁在了西湖底。
准备仓促,未寻得腰间那般大的镣铐,只临时新换上了手脚上的,爹爹不让我见她,只得偷偷顺了钥匙去寻她。地牢潮湿,想她身上也是不好受,便寻机为她擦拭。
令狐冲得知爹爹将她囚禁,几次三番去解救,却是被爹爹重伤赶出了梅庄,如今却是生死不明。
如今因我害得她一直昏迷不醒,也害得令狐冲受了重伤,因着他习得爹爹的吸星大法,不知从哪吸来的内力,竟然已在身子里左右冲撞,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爹爹只道他是个能人,想要拉拢,以副教主之位许之,赠以破解之法,甚至要将自己许配给他……
苦苦寻了爹爹八年,等再见之时却全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爹爹依然醉心他的教主之位,想着攻上黑木崖,推翻了东方叔叔。被爹爹看得紧,见他四处散播日月神教副教主身亡之事而阻止不得,若是东方叔叔知晓,想必……
……
自那次偷偷见她被爹爹发现了,更是将自己看得更紧,软禁在屋里,出不得,答应了她救她出来,等着门外守着的薛香主放松了警惕,好趁爹爹不在房中之时偷了钥匙……
“不好了!不好了!淹水了!”……
门外突然一阵兵荒马乱,推开门,便见两的大汉一左一右挡在身前,他们身后的薛香主道:“大小姐,任教主吩咐了,大小姐不得出门。”
“外面突然这么乱,我要知道发生了何事。”
却听薛香主淡淡答道:“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后院假山那处莫名被水淹了,不过倒也漫不上来,那些个人瞎嚷嚷,大小姐莫放在心上。”
后院假山……被淹了……那不是地牢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