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巡抚袁世凯恳请大帅入京主政,做临时大总统!”
“湖广总督张之洞恳请大帅进京,做伯里玺天德”
“两江总督鹿传麟劝大帅进京,做大总统!”
“两广总督岑春煊肯劝大帅进京,做伯里玺天德!”
“梁启超先生电报,劝大帅进京,做大总统!”
“革命党领袖孙文,推举大帅做临时大总统!”
“美国华商总会恭贺大帅灭清,恳请大帅做临时大总统,并筹款十五万美金,支持大帅!”
“南洋华商总会恭贺
一封封电报摆在了庄虎臣的案头,亲兵不停的念着,外面还有人将刚刚译好的电文往签押房里送。
李叔同冷笑道:“大帅,看见没有,万众一心啊!这里一定有鬼!如果我没猜错的,私下联络的人不是张之洞就是袁世凯。”
庄虎臣微笑着摇头道:“意料之中。”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也是一惊,别人就不说了,梁启超可是个保皇党啊,怎么现在也要求搞共和制了?
辜鸿铭冷冷地道:“共和?大帅前些日子。亲口说过。现在地中国若是搞共和制。必然是假共和。言犹在耳。怎么就忘记了?莫不是大帅怕了这些人?”
庄虎臣笑道:“汤生兄。我地心思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们了。我觉得共和也好。君宪也好。其实是一回戍。本质上并没什么区别。只是方今之中国。若行君宪。可能会是真君宪。但若是搞共和。则必然是假共和。假共和之害处。比真**尤烈!”
法国人搞共和国。杀地血流成河。美国人搞共和制。倒是没杀人。可是它情况特殊。美国建国时候。十三个州几乎相当于十三个国家。各州需要和欧洲进行贸易。却没有一个统一地政府和外国签订条约。没有政府很不方便。联邦政府是各州出于实用地目地。生造出来地。所以州政府可以和联邦政府相安无事。即使这样。还是打了一场南北战争。而这场战争也是美国历史上死人最多地战争。
内战永远比国战惨烈。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中国自古就是大一统。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被看做是天经地义地事情。如果各省分别自治。而且都拥有武装。那要不打个天昏地暗才怪。
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酣睡?
英国人也想过搞共和制。结果一样是人头滚滚。最后想明白了,搞出个不流血地“光荣革命”。把国王重新请回来,这才算是安生下来。
可以说。历史上的大国搞共和制,几乎都要血流成河,而且很多还搞成了假共和的寡头政治,这种继承人不明确的寡头政治比皇权**给百姓带来的苦难还要深重。
但是庄虎臣可没想到,大清没亡地时候,人人都要求君宪,而现在居然各地督抚没有一个人支持君宪的,都异口同声要求搞共和制。中国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共和制的土壤了?
只有君宪才符合中国目前的局面,也只有君宪能真正带给老百姓民主政治,这种在庄虎臣的教育里被批的臭不可闻的君宪,却是中国唯一的富强、民主之路,不能不说是种巨大地讽刺。
但是要达到这个目的,前提是庄虎臣必须在掌握了绝对权力以后,主动放弃权力,这个对其他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蔡元培的担心不无道理,谁能保证君宪就是真君宪呢?权力是最强效地春药,能让侏儒变成巨人,能让太监变猛男,谁能拒绝这种强力春药的诱惑?即使明明知道每个王朝都是要灭亡的,而且灭亡以后,子孙后代都要被屠戮干净,亡国的皇族声声哀叹“只恨生在帝王家”,可依然如蝇见血!
我能!为子孙后世计,必须这样做!为了可怜的中国百姓计,也必须这样做!因为我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我是穿越来的!
士大夫局恒得志,人人以不朽自命,一旦霜飞水脱,为疾风劲草者能有几人?
如果这该死的历史潮流是隆隆驶过的战车,那就让我做个挡车的螳螂吧!只不过我这只螳螂是练过太极拳的,老子学地就是四两拨千斤!我这只螳螂就要把踏上邪路地车轮拨上正轨,让苦难深重的中国能真正地屹立在世界之巅。
“大帅,这不过是张之洞的老把戏罢了,八国联军进北京地时候,张香帅就联合刘坤一、袁世凯,密谋推举李中堂做大总统,现在又来这一套,是希望用大总统的虚名困住你,夺权之举罢了!”李叔同对这些推举庄虎臣做总统的电报不值一哂。
庄虎臣点了点头,这些人里面,袁世凯是个一等一的厉害人物,可惜兵少了点,在山东为了筹款练兵,刮地三尺把名声给弄臭了。张之洞盛名远播,又敢作敢为,当年“东南互保”就是他挑的头,推举李鸿章做大总统也是他提议的,只是现在他年纪太大了,已经没有当年的锐气。鹿传麟是个废物,当年为了不去娘子关,宁可自己敲断了腿,这样的老官僚不需要考虑,岑春煊兵强马壮,而且在两广深得百姓爱戴,算是个难缠的对手,不过他杀贪官过于激烈,得民心却不得官心,给自己树敌过多,自找许多麻烦。
梁启超支持共和制,恐怕是对中国人贪恋权力的习惯太过于担心,怕君主制无法搞出宪政,不见得他是真的反对帝制。孙文在美国日久。又和南洋洪门交情深厚,革命党对美国的政体无比推崇,又沾染了洪门“反清复明”的情节,再加上受西方民族国家思潮地影响,一心要搞个纯粹汉人的国家,对于东北、蒙古、新疆这些地方。他们都认为是国家的负担,扔了更好。孙文推举自己当总统,应该是真心的,他是坚定的共和制的拥趸,但是他没有考虑到中国和美国地历史、民情完全不同。照搬美国政体,肯定会搞成军阀混战。
李鸿章曾经夸奖过孙文没有私心,这个不假,但是孙文忘记了一点,民主就是所有人私利博弈的结果,一味的崇尚理想主义,只能是适得其反。
想来想去,这些人里。居然还真的没几个是真心搞共和国的,共和不过是夺权自保地幌子罢了!
庄虎臣如果现在想当大总统,那是非常容易,点一下头就成了。可是只要搞了共和制,那必然所有的媒体都会向百姓宣传共和制度的好处,今后再想称帝,就是袁世凯洪宪复辟的结局。可怜老袁,这个中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个合法总统,居然落了个窃国大盗的下场,真是倒霉催的。
共和必为假共和,而君宪则要被各方反对,中国民主、富强之路真是不容易啊!
“大帅,绝对不能当这个有名无实的大总统。大不了就挥师南下。看谁敢螳臂当车?咱们在东北地仗已经快打完了,十万新胜精锐横扫中国。探囊取物一般!”李叔同这个大才子,现在被他的干岳父杨士琦熏陶成了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庄虎臣点了点又看着辜鸿铭道:“汤生兄。你久在张香帅幕府,对他知之甚深,香帅是清流领袖,又是疆臣领袖,能否说服他呢?”
“香帅何等人物,岂能是被说服的?”辜鸿铭摇头道。
“说不服就打服他#蝴那支不成气候地自强军,咱们只要派个五千人就打他个稀里哗啦!”李叔同阴森森的道。
辜鸿铭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息霜,你也是个文人,怎么一股子丘八气?香帅可不比慈禧,他可是文坛领袖,打了张香帅就得罪了天下所有的文人,莫非你想学洪杨这些发匪?大帅,香帅不能被说服,可是香帅却有一桩憾事,若是大帅能了却此事,香帅必然俯首帖耳。”
“哦,快讲!”庄虎臣忙问道。
张之洞是疆臣翘楚,又是探花出身,多年清流领袖被天狭书人仰望,只要搞定他,其他人就好办了。
“香帅平生所撼的是,一直在地方上转来转去,各省督抚都干过,却没在中央任职,没当过军机大臣,香帅每思及此,都是心有不甘!”
庄虎臣哈哈大笑道:“香帅好名,疆臣虽有实利,却没有中枢阁臣清贵。”
辜鸿铭会心的一笑道:“香帅年老锐气已消,不会和大帅争天下,只要能让他干一任中枢台阁,他就算足慰平生,死无憾矣!天辖抚可都在看着张香帅呢,该如何处置,大帅应该心里有数了吧?只要香帅拥护大帅称帝,其他人不足道也!”
好名者,就给他虚名,反正是惠而不费的事情,便宜啊!
庄虎臣拱手道:“谢汤生兄,今天中午在我家吃饭,还要劳烦汤生兄给香帅拟一封书信,。”
辜鸿铭微笑道:“敢不从命!”
“汤生兄,你那条辫子能不能剪了?你不觉得难看啊?”庄虎臣看着辜鸿铭的黄辫子越瞧越腻味。
“哈哈,一条辫子都容不下?你们都剪辫子,我偏偏不剪。莫非大霜学大清留发不留头?以后你也要弄个留辫不留头吗?我留辫子纯属个人审美,你不喜欢女人小脚,我可是只爱三寸金莲!”辜鸿铭得意洋洋的道。
庄虎臣无奈的摇头,这种人要是活在二十一世纪,估计到死都是个非主流!
“吃饭,吃饭,大帅,把你地好酒弄几斤吧?在日本喝了几年寡淡无味地清酒,真是嘴里都淡出个鸟儿来了!”李叔同打岔道。
“你小子有口福,我这里有乔家送的六十年陈老白汾,还是当年乔致庸娶亲地时候,埋在桂花树下的,前年送给我,我一直舍不得喝,今天便宜你们了!”
“好,喝个痛快,不不归!”辜鸿铭兴致盎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