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车停在桥头附近后,散步式地走到我的“津东别墅”,怪了,怎么没锁门?上次我绝对是锁了门的,而且还换了一把新的三防铜锁。锁不见了。我用手推门,门被闩住了。难道是哪位同行占了我的别墅,我用手敲门。
“谁呀?”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好熟。但又想不起是谁。
“是我。房东。”我笑了起来,这类房东只怕世上就我这么一个。
不一会,门开了。你道是谁?女绑匪阿闵。
“唐助理。真不好意思,借你的别墅住几天,事先没跟你打招呼”她穿着白色真丝睡衣,用手揉着眼睛,似乎还未睡醒。又没戴胸罩,里面的宝贝一目了然,距离那么近,又是那般的春光惹人,吃回豹子胆,干脆睁大眼睛看个够。一直看得她有点不好意思了。还好,没被骂“色鬼”。
“真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休息。”我虽饱了眼福,但也有几分尴尬,这总不是君子所为。这个女人总在我想不到的地方出现。总是那么神秘、那么洒脱、那么让人不可思意。
“请坐”,她倒反客为主了。
“阿闵,高楼大厦你不住,怎么跑到我这破茅棚里住下?”我仔细一看,她还有一个大行李箱放在床边。桌上饮料、罐头、方便面、啤酒等等,应有尽有。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茅棚出了你这位省内外的大闻人,昨天的新闻发布会,省、市两级电视台都播了,你也够风光了。我特地来这里沾你一点福气,今后也好出人头地。”她咯咯笑道。
“住可以,但要付房租,住了几天了?”我接过她递来的饮料。
“自上次在海边分手后,我就来到这里了。我把你那破单车也修好了,还安装了电视闭路和电脑宽带。”果真在床后面摆着一台14寸的彩电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自己安装的?”我不相信有关部门会给她安装。
“这闭路可以偷接,但宽带是要进它的系统的,我怎么搞?”她的意思是由电信部门的人给安装的。本事真不小。
“阿闵,你住在这里干什么?犯事了?躲风头?”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犯法的事我从不做。”她递给我一听啤酒。
“你们上次绑架不算犯法?”
“唐助理,原谅我现在不能说,等事情过后我一定告诉你。”
“你躲到这里,你那班弟兄呢?”
“我不是躲也不需要躲,请你不要侮辱我好吧。我的手下都在干革命。唐助理,我上次已提醒过你,有人想置你于死地,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太危险了。”
最新TXT“这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行凶杀人?”我大笑道。
“嘘,有人来了。”阿闵示意我莫说话。她将门也关上了。并将土窗帘拉上。“一共三个男人,是奔这里来的。”她轻声地说道。
确实听到脚步声了。阿闵当着我的面脱掉了睡衣,麻利地换上了T恤衫和牛仔裤,并穿了皮鞋。
有人敲门,我将门拉开。阿闵站到了门后面。三个男人一字儿站在门口。
“你是唐主任吗?”一个平头男人问道。
“你们找我干什么?”我在审视他们。确实不像好人。于是我做好了思想准备。
“要你的命。”平头突然出手来抓我,我往后一退,他跟着冲了进来。
看来今天这一架非打不可了,自离开公安局后,我就再没打过架。没有打人的身份,也没了该打的对象。今天送上门来三个,不管是他们打我,还是我自卫打他们,反正打架的氛围已经形成。你看,平头的爪子到了我眼前。咳,这平头的功夫还真不赖,尤其那擒拿功夫并非花拳秀腿,看来是拜过师、学过艺的。阿闵一直待在门后面。
站在门口的两人,一个红毛,另一个黄毛,他两个的毛发染得都不太匀,肯定是在小发廊做的。红毛在看平头和我打架,黄毛在望风。
“咳,唐助理,你还有几下子。”红毛边说边冲了进来,这茅棚本来就小,那里容得下三个大男人打架。使不开拳脚。他两人一前一后夹击我,红毛的功夫真还有两下子,我有点手忙脚乱了。这打架,天天打,手脚就麻利,长期不打,手脚就不太灵活。打了几个回合,我已落于下风。英雄末路,已不如当年。阿闵这小妮子,如果有点三脚猫功夫,也该出来帮我一下了,还说什么必要时会保护我,几时才是必要?咳,就在我面临红毛从我背后打击时,阿闵出场了。
“两个人打一个,太不公平了。”阿闵声音甫落,人已跃了出来,她出手也真够快,只听“劈劈啪啪”几声响,红毛两边的脸已各挨了四巴掌,他简直被打懵了。
从门后跃出来的阿闵,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闪电掌,大大出乎平头的意料,他的反应也快,右手立即抓向阿闵的胸部。
“好个下三滥”。阿闵从牙缝里吐出这五个字,话音还未落,溜尖的皮鞋已踢向了平头的裤裆。随着一声“啊”,平头蹲了下去,阿闵毫不脚软,又是一脚,硬生生将个大活人踢了出去。跟女人打架,哪里你都可以打。唯独胸部不能打,平头犯了大忌,该遭此报应。
“好身手。”我高兴得拍起了巴掌。这时,红毛头脑清醒了,正准备开溜时,被我掐住了后颈,并一脚将他踢倒跪在地上。“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只有黄毛一人知道。”他已不再反抗,因为阿闵就坐在他前面。他已领教过了她的厉害。他脸上还留下了无数个手掌印。
站在门外的黄毛,见此情景,哪里还敢进来?捡命要紧,于是丢下红毛,拉起平头拔腿就跑。
“要不要一起擒来?”阿闵问我,那口气,似乎就像去擒鸡鸭。
“让他们走吧。”我回答。
“红毛,你们的任务你应该知道吧?”我在问。
“知道。黄毛对我们讲,老板要我们跟踪你,俟机制造车祸让你消失。我们已跟踪你半个月了,今天跟踪到桥头,只见你的车,不见你的人,黄毛就说,你的忌日到了。我们是打算在桥下得手后,再把你放到你车里,然后制造个车祸现场。
“成功后,你们拿多少钱?”
“黄毛说。每人五万,已给了我一万,剩下的等完事后再给。”
“我给你十万,你告诉我真实情况。”
“我说的都是实情,我哪里还敢要你的钱,只求您二位留我一条小命。”红毛在叩头。
“你骨头这么软,怎么当杀手?”我冷笑道。
“唉,我这骨头,碰到软的它就硬,碰到硬的它就软,你比警察还了得,佩服。尤其是这位大姐,比黄蓉还厉害。”这小子在拍马屁。
“谁是你的大姐!”阿闵一声叱,红毛立即闭上了嘴。
“说出你的真名。”我有点不耐烦了。
“我叫李和,重庆人,本来到这里来是打工,因嫌工资低,老板又坏,与黄毛认识后,就开始变坏了。”
“李和。”阿闵突然叫道。
“哦。”李和应道。经阿闵这一测试,证实“李和”是他的真名。
“黄毛使什么武器?”阿闵又突然问道。
“他前不久买了一支‘64’式,今天没带在身上。平头跟我都使‘跳刀’,就这玩艺。”
李和边说边从右边裤袋里拿出一把弹簧刀来。
“黄毛住在哪里?”阿闵问道。
“‘三不管’附近的杨厝,没门牌,平房,租的。”
“你住哪里?”我问。
“王厝村。”
“你走吧。”我说。
“你真的放我走?”李和望着我。
“杀你罪还不够,关你又没牢房,你说咋办?”
“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他说完起身就跑,生怕阿闵节外生枝。果然,阿闵手一伸,已从他腰间取下了手机。
“打架打破我四瓶饮料,五瓶啤酒。用这个赔上。”阿闵说道。
“好。”李和边说边往门外走,出了门,立即飞跑而去“为我们的胜利干杯。”阿闵递给我一杯酒,她自己手里端着一杯。
“今天没有你,我可能再也喝不了酒了。”我与她碰杯,我开始把她当作朋友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能为你效力,是我阿闵的福分。”她嘴笑、脸笑、眼也笑,她笑得那么真切、那么实在,人与人之间,很难见到这种笑。她好耐看,越看越好看,尤其那玩世不恭的仪态,见了让人心醉。
我有三个问题好想问阿闵,一是她为什么要帮我?二是她怎么知道有人要杀我,而且是车祸?三是她为什么不喜欢系胸罩?
“阿闵,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选了其中最容易开口问的一个。
“你是我见到的唯一让我心动的男人。”她的眸子证实她没撒谎。
“阿闵,问你一个不该问的生活细节……”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阿闵打断了我的话。“我曾经在打架时由于运气,绷断了好几件胸罩。后来干干脆脆就不要那玩艺了,倒也自由自在,我开心,她俩更活泼。”她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你就不担心她俩变形或下坠吗”。我真混蛋,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出这种浑话呢,多丢人,可话说出去了,有如泼出去的水。
“谢谢你这么关心她俩,你一定很喜欢她俩了。”她咯咯笑道。她笑的时候,她俩也在里面蹦蹦跳跳。我脸皮再厚,这时也有点窘。她继续说道:“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女人心里所期望和渴求的那种男人。想得到你的女人太多了,但属于你的女人却少得可怜。”
“我越听越糊涂了。”我要由聪明转为糊涂。在这种女人面前,不能太聪明,但也不能太笨。就像炒菜一样,盐多一点点,她就说太咸了,盐少一点点,她就说太淡了。按她的口味,盐的不多不少,就连烹调大师也不敢吹牛。但我却有这等本事。
“你怕是装糊涂吧?好比我阿闵就想得到你,但我不一定属于你。因为你这个人的思想虽然很开放,但你的观念却很传统。所以说,想得到你的女人太多了,但属于你的女人却少得可怜。
“阿闵,能说说你自己吗?”我确实想揭开她神秘的面纱。
“我没什么好说的,天马行空,独往独来。我最恨的是贪官污吏,我最同情的是平民百姓。我想横扫天下不平事,可天下不平事老缠着我。”
“英雄所见略同”我在内心说道,但口里却说:“阿闵,在今天这个贫富悬殊、两极分化的社会,不平的事太多了,你能扫得尽吗?”
“物极必反,贪官污吏、地主老财,总有一天会一个个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这是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到了那一天,我阿闵就解甲归田了。”
“阿闵,今天的事为何这么凑巧?”我想听听聪明女人的见解。
“这是你福大、命大。世上有很多巧合的事情,几乎没法解析,这就叫天意。说句你不喜欢听的话,如果今天我不在你的‘别墅’,你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可我偏偏就在。按迷信说,这也叫‘鬼使神差’。我是三小时前从外地赶回来的。”
“现在你已暴露了,怎么办?我给你找个住处?”
“告诉你吧,我在这个城市有三个住处。这里我也不会撤。我才不怕他们呢。”
最新T_X_T小_说“你不是劝我小心吗,你也如此。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我这是内心话。今天是她救了我的命。
“你不把我当绑匪看了?”她咯咯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嘛。”我心里似有几分莫明其妙的爱意。
“你不想知道谁要杀你吗?”
“我当然想知道,但你不会说的,起码现在不会说。”
“男人如果都像你这么聪明,这个世界就更不太平了。”阿闵叹道。
“你错了,我有时比猪都蠢。”
“是你错了,我的唐主任。世界上最聪明的就是猪。”
“读不懂。”我望着她那美丽而又调皮的面孔。
“牛要耕地,狗要看门,鸡要下蛋,猫要抓老鼠,唯有猪吃了睡,睡了吃,它如果蠢,谁还侍候它?”阿闵笑道。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也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