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手……
    染了一下子。
    撒气都不晓得该往哪里撒。
    今天出门的时候，就一定没有看黄历。
    小麦弱弱提醒：“我原本想说的，你去洗洗手吧，也许洗得掉……“
    洗得掉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三两天之内，都会是这种颜色的。
    魏池年喉咙里憋着一口气，被她气的笑了出来：“故意的是吧？”
    小麦哑着声音说：“药箱是你找到的，你拿过来的，药是你上的……”
    她活动活动自己的小腿。
    她还没说弄她一腿呢。
    他瞥了她两眼。
    “晚上别让我看见你！”
    看见就烦！
    小麦巴不得他天天提这种要求。
    相见不如不见，说的就是他们俩！
    简直太好了！
    自由了！
    魏池年摔了门，走掉了。
    小麦因为高兴，开了音响。
    心情抑制不住的开心。
    心中有小鸟即将要飞出心口，扑棱扑棱的那种开心。
    形容不出来。
    拿出来手机叫外卖。
    即使被撞了，她也觉得今天很幸运。
    能气走他一次，也能气走第二次的吧。
    魏池年穿着衬衫下了楼，被她气迷糊了。
    到了楼下准备出门，被冷风那么一扫。
    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外套还在楼上。
    生气！
    气些什么也不清楚。
    不耐烦的转回身，回楼上去拿外套。
    他和这个女人纠缠的太久。
    纠缠到自己的智商也没剩下多少。
    该打住的就应该打住。
    现在搞什么？
    他对自己之前的动作嗤之以鼻。
    开了大门，听见屋子里的音乐声，魏池年拉下来了脸。
    她还挺高兴的。
    小麦是高兴。
    笑容在脸上展现的淋漓极致，也是叫他看到了什么叫做心甘情愿。
    对他，没有。
    ……
    乔立东中午约了乔小麦。
    乔小麦原本不想来的。
    上台阶的时候想些没用的破事，结果脚下踩空了，整个人向后仰。
    后面有人托了她一把。
    “谢……”
    乔小麦看清楚后面托了她一把的人。
    她大哥，乔立东。
    乔立东拧着眉头，语气依旧不怎么好。
    出口即是训：“走路也不看着路。”
    走路就走路，想些什么有用没用的东西。
    没规矩！
    乔小麦有些恍惚地往餐厅里面走。
    过去她最讨厌乔立东训她。
    可现如今……这人的立场变了，很多事情都能变。
    竟然还有点怀念。
    乔立东落座，叫来服务员，依旧没有问过乔小麦想吃什么，自顾自点餐。
    “来份沙拉，里面多放些小番茄……”
    乔小麦觉得这就像是做梦一样。
    乔立东将餐单递还给服务生，又问小麦：“还有什么要点的？”
    “哦，没有。”小麦回过神。
    神奇了！
    点的竟然都是她喜欢吃的。
    扯扯唇角。
    这是她哥吗？
    “最近怎么都没回去看爸妈。”乔立东淡淡道。
    大概的原因他知道，但他不赞同。
    亲不亲的他不晓得，但这个妹妹他管了那些年，付出的感情还是有的。
    乔珠珠也许很好，可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接触。
    “最近比较忙，要年底了嘛学业上很多事情。”
    “念的怎么样？”乔立东拿过来杯子，饮水。
    “还可以，至少算是有天分的吧？我觉得自己挺有天分的。”小麦自夸。
    这个是真的很喜欢学。
    “有天分就好好学，别给我丢人。”
    乔立东一贯讲话的方式。
    小麦的眼睛里瞬间涌上水光。
    乔立东就坐在她的对面，怎么会看不到。
    只是男人的感情和女人不同。
    “妈现在是急于要补偿她，她家那个情况你也知道的，受了不少的苦……能理解的吧。”
    小麦点点头。
    她眼中的水光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来。
    “有什么事情记得给家里打电话，不方便打给爸妈那就打给你嫂子，乔震上次还说呢，姑姑也不来看他。”
    “我有点忙。”
    一切都以忙为借口。
    乔立东也不想戳穿她。
    “大哥还是那句话，魏池年他很适合你，你毕业没多久不懂社会上的一些事情，生活里能被疼能被爱，那是一种幸运。”
    大家的命都是不同的。
    有些人生出来就是为了受累，有些人……比如他妹妹，他觉得那是要过好日子的。
    为了自己，为了家也是为了乔小麦自己。
    小麦想哭的情绪淡了淡，笑了出来：“他昨天和我讲，他如果以后结婚还希望和我保持这样的关系。”
    乔立东脸上的表情更严肃了。
    “所以说，之前你为什么要跑？”
    他不能理解小麦的脑回路。
    嫁到魏家，嫁给魏池年不好吗？
    他能提供你想要的一切。
    金钱、地位还有一切一切。
    不够吗？
    明明是一手好牌，最后打的这样的烂。
    小麦继续笑，可这回那笑却达不到眼底：“我就问大哥一句，如果当初你想娶嫂子，爸妈却想让你娶宋宋姐，你愿意吗？”
    宋宋，那是邻居家的女儿。
    除了没有孙家珍长得好看，大家都觉得她好。
    可乔立东不愿意。
    因为他不愿意，乔母后来也就没搭茬了。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为什么我没有？也许他很好，他什么都有，但他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想要买个房子然后苦哈哈去还房贷？每个月的工资拿出来四分之三还贷款，节衣缩食？”
    小姑娘的想法！
    叫你过上这样的日子，你就晓得了，活着是多么不易。
    “什么都好，至少不该是你来替我做决定，他来做替我做决定。”
    “我不和你讲这些小麦，你记住哥都是为了你好就行了，他说什么也不要紧他毕竟没有结婚，哥知道他喜欢你。”
    “喜欢到一巴掌跟着一巴掌的扇过来？”
    “你不惹他，不就好了？”乔立东提高声音。
    小麦觉得对了。
    这才是她哥。
    之前的那个人，让她有点陌生。
    小麦笑笑，声音清脆：“对，如果我遭受了什么磨难，那一定是我不够好，是我哪里做错了，是我惹到他了。”
    “年轻的女孩子不都希望找个这样的人？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乔立东觉得讲都讲不清。
    出去外面拽住几个人问问，问问想不想过小麦现在的生活。
    哪里不好？
    明明是处处皆好。
    “那是她们，那不是我！”
    “死丫头！”乔立东咬咬牙，但到底没有伸手：“现在已经这样了，还折腾什么，好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