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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反派身边醒来后 [快穿] 第206节
    他有种感觉,刚才进去那洋人,绝不是普通人物。
    亚当斯的会客厅里,座钟弹出一位陶瓷制作的舞姿优美的少女,报时的鸣响紧跟着到来。
    皮特坐在铺着丝绒垫子的椅子上,注视着面前缓缓流入高脚杯中的酒红色液体,道:“亚当斯,你应该选择相信我。我来到华国的土地只有半年,没有那样的能力去对你的人做些什么。”
    “而且,英吉利永远是你们的朋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是吗?”
    亲自倒着红酒的亚当斯动作一顿,放下了酒瓶。
    “我一直都相信你们的友好。”
    亚当斯挑了挑眉,道:“但正在欧洲召开的那场会议却不是这么说的。德意志战败了,我们才能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你也明白这里面的道理的,皮特。”
    皮特笑了笑,举起酒杯:“欧洲的事是欧洲的事,我们现在在华国。”
    亚当斯与他举杯轻碰。
    “那就说点华国的事。”微抿一口酒液,亚当斯感受着口腔内美酒的芬芳醇厚,眯起眼,道,“就像你说的,皮特,欧洲的事是欧洲的事,我在华国,是不会轻易退让,或是离开的。至少,在欧洲催促我之前,我不会那么做。”
    “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的一些解释。”
    皮特的眼神沉了沉:“你想要什么样的解释?”
    “我对郁镜之有一些怀疑。”亚当斯看似非常直接地说道。
    “郁镜之?”皮特微微皱眉,“你想要我去试探他?我记得他曾经是你的合作伙伴,他在海城立足,拥有现在的权势,也曾有你的帮助。现在你是想告诉我,你们的合作关系已经破裂了吗?”
    亚当斯笑着摇摇头:“不,或许还没有。”
    状似不经意地观察着亚当斯的神情,皮特缓缓道:“我可以告诉你,亚当斯,有些事我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了。郁镜之虽然是一个奇怪的嚣张自大的华国人,也和那些进步人士有不浅的关系,但他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他和那些自私逐利的吸血虫,没有什么区别。至少我得到的结果是这样。”
    “不过,如果这是你需要的话,作为朋友,我不会拒绝。”
    亚当斯笑笑,没有回答,而是再次举起了酒杯。
    一小时后。
    皮特带着些许酒气走出亚当斯的住处,亚当斯将他送到门口,两人友好地挥手作别。
    汽车转向,在路灯下渐渐远去。
    车内,皮特靠在后座,满脸醉意消散,只留下清醒。他意味不明地向后瞥了眼,低声说:“德意志人的鬼话。”
    收回目光,他看向坐上驾驶座开车的杜天明:“你的儿子呢,杜先生?”
    来时开车的人是杜七,而此时的汽车内,却只有皮特和杜天明两个人。
    杜天明朝后视镜看了眼,低声道:“帮派里的事,杜七去办了。”
    皮特只是随口一问,并没在意,他闭上眼,开始思索着亚当斯所说的事。
    他告诉亚当斯他相信郁镜之,不打算再对付他,那同样也是鬼话。事实上,只要海城这块肥肉一天在这里不动,那他就一天不放过郁镜之。
    想吃下这块肥肉的人越来越多,对于这些人来说,郁镜之都是眼中钉、肉中刺,绝不会有别的态度。
    只是要拔除掉郁镜之在海城经营起来的这么深这么大的势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皮特很清楚,面对亚当斯的一些要求,暂时来说,他是不会拒绝的。只是在完成这些要求的过程里,自己会不会做一些让亚当斯觉得很多余的事情,那他可是保证不了的。
    同样是这个飘着细雨的潮湿的夜晚,深夜的百乐门车马渐稀。
    一身酒气的李凌碧同两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分开,摇摇晃晃从舞厅出来。
    他是真醉了,连黄包车都想不起要拦,只闷头往前走。
    走了没多远,刚将背后的灯红酒绿甩在后面,他的胃里便汹涌地泛起了酸。李凌碧死死捂住嘴,往左右看了看,一头便扎进了旁边一条漆黑狭窄的弄堂。
    喉头一紧,李凌碧呕的一声,直接肩膀撞在弄堂的墙上,吐了个稀里哗啦。
    大半酒水都吐了出来,李凌碧又干呕了一阵,才算缓过来。
    他踉跄了下,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他低头去看,却站立不稳,一下摔倒了。
    没有预想中坚硬的地板,身子底下软软的,耳边传来一声男人的闷哼。
    李凌碧伸手去摸,指间黏腻,好像是血。
    这让他一下清醒了,醉意都去了大半。
    李凌碧抬起头,借着弄堂口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去看身底下受伤昏迷的人。
    当他的视线终于能勉强看清面前那张阴冷俊美的脸时,他整个人就是一愣。
    这个人,他好像在戏楼见过。
    他们说他是天明会的少主,叫杜七。
    ……
    外面的算计,以及李凌碧和杜七的历史性会面,一心埋首武器与机械的楚云声是一概不知。
    兵工厂的位置最后被郁镜之选在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地点,周围还有一些打掩护的厂子,以及一个废弃的码头,可以转移一些东西。
    这间厂子的事不需要楚云声亲自跟着,除了刚备好时他连着去了几日,之后便没有再去了。一些图纸或物件,郁镜之都会安排专人来交接、保护,在保密上做得极好。
    所以除了每天晚上提前一些结束工作,回家去研究图纸外,楚云声的生活便还是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
    郁镜之偶尔会趁夜色过来,满身疲惫,也说不了几句话,便靠在楚云声怀里沉沉睡去了。等到第二日,天还没亮,便又醒来,匆匆离开。
    算了算郁镜之的睡眠时间,楚云声便专门配了个方子,给他熬一些安神汤药。郁镜之皱着眉喝下,就趴到他枕头上,说喝不喝汤药,在这张床上他都能睡得极好。
    楚云声不理他,只是调整了下药方,让口味变得清甜起来。
    楚云声没有过问郁镜之同方既明先生出去走动的结果,看着郁镜之一天比一天沉冷的脸色,他多少猜到了答案。
    也不知是不是这件事的影响,楚云声发现最近几天暗处似乎多了一些观察他的人。而医院里,许多病患好像也总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楚云声有预感,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果然,就在他察觉到这些注视后的第四天,他那条只有几百米距离的下班路上,出现了一名身上带着伤,正往医院方向前进的女学生。
    女学生迎面见到他,就目露惊喜:“楚医生……您是仁和医院的楚医生吧?”
    楚云声停下脚步,看向这名面容姣好的女学生。
    “楚医生,我是姜秀秀,我们上次在医院见过的,这个时间您是已经结束工作了吗?那医院是不是都下班了,我听说最近一些医院晚上都不接诊了……”
    说着,姜秀秀哎呀了一声,伸手去摸膝上的伤口,像是疼极了,弱柳扶风,站都站不稳。
    “楚医生,我去集会时不小心摔伤了,您能不能和医院说一下,帮我处理下伤口……”
    眼底泛起水色,姜秀秀很有些楚楚可怜地望向楚云声。
    但楚云声并没有接收到姜秀秀柔弱可怜的信号,他正垂眼观察着姜秀秀膝盖上的伤口,心中决定,要把制造一批方便实用的创可贴这件事尽早提上日程。
    “楚医生?”
    姜秀秀又唤了一声。
    闻声,楚云声回过神来,面色平静地抬手拦下了一辆刚巧经过的黄包车:“你好,劳烦将这名伤患送到马丽娜医院。”
    对车夫说完这句话,楚云声再次看向姜秀秀,又语气诚恳地补上了半句:“姜小姐,马丽娜医院晚上照常接诊,你放心去吧。”
    姜秀秀一愣:“……啊?”
    第172章 穿到《民国梨园》 16&nbsp 其实依我来……
    “女学生?”
    饭厅的红木桌边,郁镜之剥着鸡蛋的手指顿了顿,撩起眼皮,瞧了眼对面坐着喝粥的楚云声。
    昏昧的灯光在静默的家具间流淌,像水一样潺潺,将楚云声的影子也拓得端正俊丽如玉树。
    “那倒是朵新鲜的桃花儿。”郁镜之弯着唇角笑了下,有几分促狭。
    楚云声懒得理这调笑,抬手给他盛了一勺绿豆粥。
    郁镜之一点都没有自己可能被绿的危机感。
    他笑完了,手指卸去最后一块鸡蛋壳,将剥好的鸡蛋随手放到楚云声的盘子里,自己接上了自己的话茬儿:“这可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郁镜之稍稍正色:“前两天你和我说周围多了眼线的事,我让人去查了,什么势力的都有些,鱼龙混杂,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
    “应该是我最近的动静太大了,有人想在鸡蛋上找个缝儿来叮,就选中了你。这些人只是奔着我来的,还不知道你身上的事,否则就不会只派一个接近目标的技巧堪称拙劣的学生来。”
    这个猜测,楚云声也认同,这也是他把姜秀秀请上黄包车之后,没有让暗中保护他的人再多做些什么的原因。
    贸然打草惊蛇,是肯定要引起怀疑的。
    毕竟就算他楚云声是郁镜之的好友,也不会好到时时刻刻派人严密保护的地步。
    “但若是这些盯着我的时间长了,难保不会发现什么。”楚云声道。
    郁镜之点头:“我会让人清理一下,但动静不会太大,只当作普通的剪除眼线的事情来办。我也常到医院去,适当地清一清医院周围的环境,也属正常。”
    “不过,这种情况他们或许会收敛些,却不会轻易放弃你,仍是会用各种手段来接近。我让刘二多安排些人手,医院里也暂时不要招工了,过些时候再看,若是还有人接近,那就往下查。”
    说到这儿,郁镜之的话音顿了顿,他瞧见楚云声的神色里多了些什么:“还是说……你有其他打算?”
    楚云声对郁镜之这些安排没什么异议,但其他打算,他也确实有。
    他抬眼看向郁镜之,开口道:“海城的局势即将有变,我们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对于这件事,我确实有些想法……”
    说句实话,在这一晚之前,郁镜之从来都是拿楚云声当古时候的谦谦君子去看的,便是在床笫间,他都觉着这人多少还持着几分君子作风,风流情动中却还不减禁欲端庄,又勾人又折磨。
    但眼下在这餐桌边,听着楚云声这一席话,知道他的打算与谋划之后,郁镜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将楚云声同什么正统君子挂上钩了。
    若论心术,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想到此处,郁镜之忽然放下了筷子。
    楚云声话已经说完,餐桌上恢复安静,郁镜之一双漆黑漂亮的眼也静静地凝视着楚云声,透着莫测的色彩。
    他像是考虑了一阵什么,然后低声开口:“我记得,你曾问过白楚,那李凌碧有什么与以往不同的反常之处。”
    “我也对此留了心。”
    “我惯来是不信那些神鬼之说的,只以为那李凌碧许是成了哪一方的谍子,露了行迹。后来,我又查了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发现。于是,昨晚我让路允找了两个纨绔,去灌了他几杯酒。”
    话音长长地顿住,复又轻轻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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