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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供着你,养着你
    第三天绮岁便后悔了发信息给梁涉川。
    她只不过是觉得那块点心好吃,他就连续找人送了三天,每天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哪怕再好吃,也会吃腻。
    可他却浑然不觉的。
    第四天照样往平潮公馆送。
    斐姐拿来了放在客餐厅,站在楼下喊绮岁下来吃,声音拔高了不少,“岁岁,下来吃点东西。”
    绮岁走出房间,站在楼上,昨晚熬了夜,这会才刚刚睡醒,嗓音含糊不清的,“我不吃了,连吃了三天,腻死了。”
    “可是这已经送过来了。”
    “打电话告诉他,别再送了,再送我跟他翻脸。”
    这个家里绮岁地位最高。
    她说什么都要照办。
    不吃的东西也就放在一旁,任由发霉,斐姐没办法,只能挑在这个不合适的时间给梁涉川打电话,提醒他不要再定这家的东西。
    时间有些晚了,那边还吵着。
    听样子似乎在酒桌上。
    隔着手机,斐姐也能想象到梁涉川坐在烟雾缭绕的包厢内,漫不经心的喝酒抽烟,和别人迂回盘旋,她实在不该在这个时间打电话。
    梁涉川沉着沙哑的嗓问:“怎么了?绮岁那有什么事吗?”
    斐姐摇了摇头,用手捂住话筒,低着声,生怕绮岁听到了,“我是告诉你,明天别再送小春楼的东西了,岁岁吃腻了,说你再送就翻脸。”
    “不是她说好吃的吗?”
    他语气无辜。
    由心的无辜。
    包厢里太吵,有人正要过来敬酒,他抬手示意了一下,拿着手机从人群里越过,走到冷清的走廊,壁灯从半高的位置落下灯光,镀在他的身影轮廓上。
    斐姐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女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到了手的东西自然就不会太稀罕了,何况是绮岁这样从小见惯了好东西的人,能忍着三天吃同样的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
    犹豫的时间内。
    听见梁涉川的叹息声从话筒中丝丝缕缕传过,他舔了舔唇,心中有些酸涩,“那我就不给她送了,你问问她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这段时间还是算了吧。”
    “好。”梁涉川语色含笑的应了下,目光温温柔柔地落在鞋尖,“她睡了吗?最近身体还好吧?”
    这几次的产检都是斐姐陪绮岁去做的。
    绮岁的情况,她最了解。
    “没什么事,都挺正常的,现在应该还在背明天的新闻吧,这几天都熬的挺晚的。”
    怀了孕她也没有辞去工作,相反比之前更加用功了。
    梁涉川虽然希望她能安心在家养胎,却不好对她的工作指手画脚,她现在恐怕最烦的就是管束了。
    电话还通着。
    梁涉川无意偏侧了下眼眸,在走廊最深处的拐角看到一个女人。
    女人刚从包厢内走出来,走路摇摇晃晃,被灌了不少酒的样子,堪堪包住腿根的贴身裙下一双笔直长腿,皮肤上落着不少青紫色的斑斑点点。
    一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找不到洗手间在哪里,前后看了看,明亮的光照耀着那张调色盘一样的脸,卷发遮盖住了半只眼睛。
    只凭那半张脸,梁涉川也认出了她。
    挂了电话,梁涉川慢步跟在她身后,在洗手间的门口将拽住她的手将人拖住,不由分说,将她狠狠摔在了冰凉的瓷壁上,坚硬的墙壁几乎快震碎了她的蝴蝶骨。
    酒意瞬间散了。
    女人皱着脸,顺着模糊的视线内看去。
    梁涉川就站在她面前,纯黑的衬衫领口上是修长的脖颈,沿着至上,那张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脸上满是戾气,眼神仿佛寒川般,冷厉地看着她。
    预料到了在这里见到,自己的结局会是什么,女人醉着,不要命的讥讽哼笑了两声,“梁总。”
    他目不转睛,神色冷厉,“谁派你来的?”
    “什么谁派我来的,我来着找消遣,喝个酒,自己来的呗。”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女人眼前的灯光晃了晃,有发丝在眼前飘荡,还有一只生生落下的巴掌,运足了所有的力气,一掌下去,将她的后槽牙打的有些松,溢出血丝,她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抬起头,“梁总还打女人的?”
    眼皮上的假睫毛掉了下来,在眼下晕出了一片黑色。
    梁涉川嫌弃地撇过脸,看着镜面里自己凶神恶煞的面孔,他抬起右手,“那场车祸是你安排?不止是为了要我一根手筋,是要我的命,对吗?闻叔叔的女儿?”
    闻烟瞳孔缩了缩,血红的唇颤着,“你认错人了。”
    她说着想走,脖子却猛地被梁涉川扣住,他将她的脸狠狠按进洗手池里,水龙头打开,冰冷的水顺着发丝落到面庞上,冲刷下不少化妆品的残渣,黏腻的糊在脸上。
    无法挣脱。
    水流掩住了她的口鼻,让声音变得呜呜咽咽。
    梁涉川的声音像是恶鬼,一声比一声狠,“我问是谁派你来的。”
    随着他的声音,闻烟的脖子被使劲往水池里按,冰凉的石壁像是她的断头台,她毫不怀疑梁涉川会在这里掐断她的脖子,水流进了口鼻,一连喝下好几口,全部腔在嗓子里,掺杂着化妆品的苦涩。
    出于求生欲。
    她奋力扑腾了几下,在最后快要窒息前被梁涉川拽着头发拉出来,摔到一旁,肩上挂着的包顺着掉了出来。
    梁涉川厌恶触碰这样脏的女人,他拿过一旁的干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用脚尖踢了踢闻烟,“不想死,就说实话。”
    闻烟猛烈咳嗽几声,将嗓子里卡住的水都吐到了一旁,她狼狈的坐在地上,湿透了的水黏在脸上,一张脸彻底花了,她轻笑,“你就这么想知道?”
    梁涉川扔了纸巾,“说。”
    闻烟伸手去够一旁的手包,从里面摸出一张卡,仿佛胜券在握。
    她将卡举在脸前,对着梁涉川笑,笑容扭曲,“你认得这个吧?”
    那张卡是银色的。
    不过是一家普通银行的卡。
    可图案却很特别。
    在闻烟手上,散着幽幽冷光,梁涉川认得,他怎么会不认得,那是绮岁以前的工资卡,为了上面稚气的图案,两人还吵过,他说她幼稚,她说他古板。
    不明所以地看着闻烟。
    她嘴角阴凉的笑没消,“这是你枕边人的东西,你应该不会眼生吧,或者说,你每个月还要往里面打一笔钱,给她买衣服首饰,供着她,养着她,但我要很抱歉的告诉你,那些钱都被我给用了。”
    梁涉川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烟继续往他心窝上戳刀子,“噢,还有雇人雇车撞你的那笔钱,也是从这里面支出去的。”
    她的话还不足以杀死梁涉川的理智,他找回自己的表情,“你想说是绮岁安排的?”
    “不然以你的身份,谁敢轻易动手?”
    “她为什么要害我?”
    “恨你啊!”
    撕破的女声尖锐刺耳,梁涉川不解地看着地上闻烟狼狈肮脏的面孔,那些几近模糊的表情让她丑陋至极,又尽显可怜。
    他转过脸,从镜面里看着自己,又觉得自己比她更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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