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打算不开公司了,卞话愤怒了,说是男人就要往前走,要不就只能退回到子宫里了。
我被她说的打了一个寒噤,汗毛都竖了起来。此时我的耻辱,一点也不亚于被甫武行从他们的会议室里踢着滚出来。
我发现她和秦贯田说的话虽然不一样,但好像是出自同一本经典。此时我不能说他们错在哪里?我又感觉似乎是我错了,但我也不知道我错在哪里?
如果说要挪用黄灵钱的话,我的心里还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这可能就是我之所以为我的原因。
一路心情不爽,到了医院,又遇昨天给我看病的那个医生,他微笑着对我说,你这样天天打仗,怎么活到这么大岁数的?
他是笑着说的,我心里虽然有气,也只能憋在心里。
随即我总结出一套自己的人生哲理:什么叫修养?修养就是把气憋在肚子里。要是憋的时间长了,终究会变成屁放出来的。憋的屁越多,修养就越深厚……
医生坚决要让我住院,我捉襟见肘,又不想花卞话的钱,我就对医生说:事实上我没什么病,就是被人家打得吐了血。
那医生叹息道:要说被打吐血都不是病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样才叫病?
然而,他终究没有拗过我,便给我开了药水和药,就这样,也花去了我五百多块。毕竟没有花费卞话的钱,这让我心里舒服了许多。
我这样的时候多么希望和人说说话呀!然而,卞话坐在我的身边,她今天出奇的一句话也没有,这让我非常郁闷。
我和她谈工作,她不吱声。我和她谈日常琐事,她也不吱声。我讲笑话的本事不怎么样,便胡诌了一个笑话。然而,我笑了,她却依旧没有吱声。
我更加郁闷:她是不是感觉我说不想开公司就太不男人了,她不想理我了?
“钟星,我看你精神还可以,我有点事先走了!”卞话站起身来,眼睛并没有望着我。
我目前的状况,我又不想让钟晨和侯运他们知道,秦莘虽然也在这医院里服侍她老爸,但我也不想让她知道。如果卞话再走的话,这样,我的身边就没有一个人了。
我真的希望卞话不要走,哪怕她就坐在我的身边不说话。然而,我却微笑着说道:“你去忙吧,我在这没事!”
卞话刚走出几步,她又走了回来,她笑了,但笑得非常勉强:“居洁出家了,在窦娘庙里……”
“什么?”我惊的叫了一声,周围的人都朝我望:“你……你是听谁说的?”
居洁想出家我是知道的。那一天我和钟晨去了之后,她的心情就非常糟糕,不过,几天之后钟晨还去看过她,还听说她的心情不错。
“殷正去追她了……”
“殷正追她?……追她是什么意思?”在我的心目中,殷正和琼慕两人守着个小酒吧,一副郎才女貌的样子,还挺让人羡慕的。我现在希望这个“追”字,只是他去看她了。
“为这事,琼慕已经和殷正闹翻了!”卞话说着,又坐了回来。
一时间,我的头脑显现出我、殷正和师建追居洁的画面,那时我们三人成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又像动物世界中为争夺配偶中的雄性动物那样,各人充分施展了自己各方面的魅力。
那个时候,我的二胡水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师建也很少出去惹祸,殷正则迷上了小提琴。并且,毕业后他也就选择了开酒吧。
当时的居洁,在我和殷正之间的抉择就纠结了好长时间,只不过,她最终是选择了我。如果那时她就选择了她,这一次居洁背叛的是他,也不知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我的头脑乱极了,卞话又说了一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去。
刚才我还希望卞话能够留在我的身边,此时我却只想一人安静一会儿!
卞话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她起身向我说了一声她要走了,我甚至都忘了应一声。我看到她的眼圈有些发红,我也只是怔怔的望着她,还在想着我们三人和居洁的事情。
那好像已经是非常遥远的过去,而却又像就发生在昨天。如果殷正能够追上居洁,并且深深地爱她一辈子,那我真的衷心的祝愿他们。
然而,想到这里,我的心却像一颗酸葡萄一样……人啊,这种情感动物的情感,谁个又能说得清楚呢?还是古人总结得好啊,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呀!
我的眼前不见了卞话,但我的思维却是见着与没见着完全是一样的。因为我的头脑完全被我和居洁之前的生活片断所占据着。
我感觉我的心和身体都太累了,就像一个老人!我的眼皮耷拉了起来,不一会儿,疲惫的我已经忘记了一切,我睡着了……
“哎呀,你的药水没有了,进空气了……喂喂……你……你是不是昏迷了呀……”一个坐在我身边挂水的女子惊讶地叫了起来。
她的叫声把我惊醒,我发现我的药瓶里的水一滴也没有了,就连皮管里的药水也空空如也,我慌得一下把针头给拽了出来,血从手面流了出来。
我刚才睡觉的时候没有做梦,我不知道我是否还在生气什么的。而此时我的身体里像是接了充气机,整个人气得都要炸了。
因而,我捂住手面愤怒的喊道:“人呢,人都死了呀?尼玛的收钱倒是挺凶的。这里打针要打死人了,也没见一个死人来!”
刚才为我扎针瘦弱的小护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本来那洁白的脸现在红得像关羽一样:“怎么啦?帅哥?”
“还怎么啦?你看看,这皮管里还有一滴药水啊?要不是别人发现的早,我还不要死在你们这里了?……走,跟我找你们的领导去!”我说着,就拉住她的手。
“大哥,能……能不找领导吗……”瘦弱的小护士的一双大眼瞬间流下了眼泪。
我见她哭了,我估计我也死不了,便心也软了,不过,我依旧是余怒未消:“我是睡着了……你是护士,你就不知道进了空气会死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