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长路越走越那些重兵的把守就越多,来来去去里原本还有的空隙,如今连一丝多余的空档也没有了。宋凝予揉了揉眉角,喃喃道:“这是皇阁?”
怎么瞧着有些眼熟?他们这走了都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天色都暗了下来,宫灯遍布,轮椅转动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响亮,从那河对岸远远的传来丝竹靡靡之音,隐隐约约里宋凝予仿佛看见那对面的人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在取乐众人。
紫烟推着王尊的轮椅轻笑道:“这里不是皇阁,在这后面的那一座于是皇阁。”
顺着紫烟的指点,宋凝予抬眸从那后面一眼望去,在那精致的阁楼之后还有一座,由于呈深色,瓦片乌黑,在宫灯漫布的夜里并不是很明显。
轮椅缓缓过了那一座精致的阁楼,王尊抬手指了指那一座阁楼,语气苍白得仿佛在回忆:“这是藏书阁,那些古老的书尽藏于此,你若是想了解些什么,也可以在这里钻研。”
说罢从宋凝予的身上扫了眼,缓缓的点了点头,扬眉笑道:“你与他们打一场,让舅舅来看看你的实力如何?”
随着王尊的话音落下,五尊从暗处缓步而出,站在王尊的面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如既往的让宋凝予想揍,开玩笑,打一场,她与宫子临还有欧阳火三个人才能与这五个人对一掌,她又不是活腻了!
“王尊,我……”
“去吧,舅舅对于火凤卷轴虽然不通,但是却还是可以为你指点一二。”
宋凝予一双眸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好诧异的了,即便王尊的双腿废了,他那一身的实力还在,耳能听八方,嘴能说六路,几乎整个皇岛就是在这一副病态羸弱的身体里被一肩扛起。
细想下去,自家娘亲那和婉的性格,若是成为女皇就必须要有一个像王尊这样下得了狠手的主做辅助,否则,风筝一旦放得高远了,必然会断线。
那斑驳的墙面在夜色之中还能看见那些清晰的过往,刀枪剑印中被戏台上的千古传唱婉转相传。那些指引着传说的眸光无一不是来自于百姓的内心。
几只孤鸟从寂静的树梢中飞出,扑腾着翅膀发出清晰的声响,宋凝予垂眸,伸出手,手中的银针瞬间朝着五尊疾驰而至,五尊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离开了原地,砰砰砰,细如牛毛一般的银针没入了青玉的地面,还有几分在月光之下冒着微寒的光。
银针在空中不断的碰击,六个身影不断的碰撞,电光火石之间那些冷硬的兵器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连守在藏书阁外的守卫也怔怔的看着那月光之下迅速闪过的六道身影张着嘴半响没回过神来。
竟然能与王尊手下第二把交椅的实力者打成平手,看的人是怎么样的一热血沸腾啊!
宋凝予几乎是使尽了全力,九成内力倾巢压上,五个人如同一道无形的网,将宋凝予围入其中,其动作行云流水凌厉轻快。
王尊坐在轮椅上望着打斗的宋凝予与五尊,眸光微微暗了暗,笑问身后的紫烟:“你怎么看?”
紫烟怔了怔,垂眸道:“王尊心中早有谋算,何必再问紫烟呢?”
那上空的六个人在冷兵器又一声碰撞之后迅速分开,宋凝予连连后退了几步,扫了眼对面唇角漫下鲜血的五尊,咬着牙将嘴里的腥锈血狠狠的咽了下去。
输人不输阵,她像没事人一样站在王尊的身前,眸光冷锐的扫了眼王尊,傲然一笑。
王尊连连拍手点头:“好,好!皇岛有望!走走,舅舅这就带你去看看咱们这皇阁。里面写尽了皇岛的历史。”王尊拉着宋凝予的手,一股强大的内力顺势探进了宋凝予的体内,替她迅速的修补那些损伤的筋脉。
宋凝予虽然也可以自行修复,但是比起王尊这实力的确是要慢得多!
她并没有用飘渺法宗,只是单纯的用了火凤卷轴,因为出手诡异,速度又快又狠,所以宋凝予才能勉强与五个人打出一个平手。
紫烟推着轮椅缓缓的朝皇阁缓步而行,皇阁之中入目是一块古朴得规规矩矩的招牌,招牌之上写着两个模糊不清的定,若不是王尊指着这里说这里是皇阁,这与旁边那精美的阁楼相比,实在小巫与大巫,相较起来,简直就是富人区与乞丐窝。
宋凝予缓缓走到门口,伸手才刚刚碰上那门板,砰的一声响,头一次宋凝予被自己给吓得不轻。那块门板,整块朝后倒去,砰的一声摔落在地上,扬起地面上那深厚的灰尘,王尊朝宋凝予笑得万分和善。
“此处还是一千多年前先尊初建皇岛的时候留下来的一个阁楼,用于撰写皇岛的史记。年代有些久远了,不过,进去看一看,还是无妨的。”
紫烟朝空中打了个响指,那皇阁之中的屋子里各处隐暗的灯盏中厚厚的灰沫被那轻巧的内力震得掉了下来,露出了夜明珠在内的明亮宫灯。
屋子里面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学堂,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学具,上至刻刀竹筒下至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就是全部都沾上了一层极厚的灰,在墙四周挂满了蜘蛛网,几只蜘蛛正拼命的朝着大柱子爬去,宋凝予有些担心,那门都一推就倒,不知道这屋子会不会塌。
瞥了眼跟着进来了的王尊,宋凝予吊着一颗心万分警惕的望着四周,在最上方大概是讲师的位置,身后是一把大型的木刻折扇形状,扇形之上刻着几个大字,学而时习。
王尊吹了吹第一张桌子上面的灰,颇为感概的长叹道:“本尊与雪皇年幼的时候曾同出于皇阁,那时候……”王尊一番感概宋凝予无心去倾听,她缓缓走在阁楼之中,抬头发现这阁楼共分三层,上面大概就是那些所谓的皇岛的史记了。
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登上了那楼梯,走得多了宋凝予就发现,好像只有那扇门有问题,屋子里面的画像皆挂于四方,与宋凝予曾在棠国的皇陵之中所见的挂法是一模一样!只是那画是卷起的,以一条素带绑得相当严实。
宋凝予手中的银针划过,那些红束带纷纷扬扬飘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