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抄家,没有人比墨麒麟更专业的了,他曾经打着王尊的旗号,上至王臣贵族下至民方百姓,不知道私某了多少银钱,连那藏在地下百尺的东西也没有逃过他的法眼!
墨麒麟的速度极快,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就已经匆匆从那殿外大步而入,一见墨麒麟来了,丞相大人那张脸立时就白了,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减低了三分,墨麒麟将那一件件的龙袍呈了上来,朝宋凝予回禀道:“陛下,共有王服三套,帝服五套,其余金银珠宝尚在清点。”
宋凝予清冷的眸光往丞相的身上转了一圈轻笑道:“丞相大人大可辩解,朕与众臣,都细细的听着呢。”
那丞相身上穿着的墨蓝色官纱在折进大殿的阳光中闪着深深的蓝色,他显然是豁出去了,指着宋凝予低斥道:“帝王之尊岂能儿戏!”
宋凝予指了指那桌上的折子,从那把无数人惦记的黄金大椅上站了起来,清冷的眸光细细的打量着丞相,温声道:”帝王之尊,自然不能儿戏,所以丞相大人这是打算替朕来安置这皇岛了吗?”
那淡漠微冷的语气里听不出起伏,众臣手执玉圭沉眸不语,估计也是人人自危,毕竟丞相一党里面的学生与幕僚还是颇多的,若是一网打尽,那么皇岛会损失许多的人!
那丞相被宋凝予噎得一时无话,指着宋凝予那显得有些苍老的手狠狠的抖着,瞪着宋凝予愤愤道:“你!你有何德何能来登上这个帝位!不过是依靠着那一分血脉!”
宋凝予算是明白了,原来人家是嫌弃她没本事,坐不稳这个帝位,自古以来,文渊帝虽然年少,但是有景凤王尊在,景凤那强大的足以独掌朝政的权力之下没有人敢对文渊的登基说一个不字,就算是如今的雪皇,那也有澈王尊在撑着,不至于出现如今的局面!
她缓缓的步下了那九阶金玉纹龙的阶梯,在丞相的跟前站定,如今的丞相显得有些佝偻,脸色有些苍白,那原本的健壮之色,全然不见,头顶一顶乌纱帽正随着他那隐忍的动作微微的轻晃着!
赫连星笑坐在那一方王尊的大椅之上,指尖缓缓的叩着紫金的琉璃大椅,那轻叩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丞相竟说她无能,这不是明摆着暗指如今的赫连王尊也是个无能的人吗?
可是赫连星笑并不发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宋凝予,眸光闪闪之中含着隐隐约约的笑意,莲清站在那高位之后,垂眸扫过眼前的朝局心里一片忐忑,那丞相大人的手里,可还养着一例兵马呢!
“小儿无能,这帝位之尊自然要换人!陛下是不是也该退位让贤了!”丞相猛的朝后退开至那大殿的门口,阳光将他微微佝偻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还是他曾经年少时的模样!
长孙无邪拧着眉,神情懒懒的望着丞相:“父亲这是打算篡夺皇位了吗?这可是要灭族的大罪,父亲可要三思啊。”
丞相瞪着长孙无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道:“我丞相府养你近二十年,就是为了让你如此忤逆于我吗!给我过来!”长孙无邪望着丞相,那眼眸之间的一点泪痣姹红夺目,妖娆万分,他缓缓的朝着丞相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朝堂之中两旁的朝臣纷纷朝着两旁而退,这个时候他们居中是最好的!
宋凝予一袭龙袍张扬尊傲,眼前的垂金琉璃珠在阳光下折出一道道旖旎金贵的光线,让人不敢与之直视,她望着那丞相,冷冷的扯了扯唇角:“朕的耐心有限,丞相大人欲意何为,不如一次道完!”
丞相扫了眼那坐于高位之上的赫连星笑,见他只是神色懒懒的望着台下,并不说话,心里那一分警惕也微微松了三分,朝宋凝予道:“只要陛下让位于臣,臣必定以明君之道待于皇岛!”
宋凝予冷冷的笑了:“明君之道?篡夺帝位,就是丞相大人的明君之道?”
丞相似乎等不及了,他手一扬,那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既然陛下不解臣一片苦心,那臣,也不必再苦苦相劝了!”他手一扬,那身后瞬间满站御林军!那些人手持弓弩,发发对准宋凝予,那弓弩乃是三箭并用型的,一次三发!
如此等同于千军万马的架势,有这么多的朝臣在位,宋凝予想逃,怕是难了。
丞相缓缓的低下头,看着那一把插在心窝处的匕首,瞪大双目望着长孙无邪,一只手缓缓的伸去捂着那溅出来的血,唇角微微动了动:“你!”
长孙无邪挑了挑眉,缓缓的凑近他,冷声笑道:“丞相大人当年做过的事,不会忘记了吧?今天,我便替我爹与我娘亲,一并讨回来!”
那丞相听得这话一口血猛的喷了出来,瞪着长孙无邪,嘴里的血不断的朝着外面涌,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那染血的手指着长孙无邪,气得手指直发抖:“你这个……孽子!”
这么多年来,丞相除了将那朝堂之事交给长孙浩,对于这长孙无邪那也算是怜惜了,但是那一份怜惜,却是源自于心里的愧疚!
长孙无邪蹲在丞相的身旁,轻声道:“孽子?父亲,当年若非你看上了你哥哥的女人,谋害于他将其妻她占为已有,我娘亲自不会去走了死路,丞相大人,黄泉路上,你还是好好的想一想,怎么向我爹陪罪吧。”
丞相瞪着长孙无邪,血缓缓的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这个他自认宠了二十年的逆子!到头来竟然如此待他!
长孙无邪眸中闪过冷冽的杀意,望着丞相勾唇冷笑道:“至于大哥,你不必担心,他领兵而反,该给他的,必不会少!”
“你!他是你哥!”丞相瞪大双眼望着长孙无邪,最终不甘的殁了气息,长孙无邪冷冷的扯开了一抹笑,那笑意里冷艳无常,仿佛那绝世艳艳的杀手!
“连同胞兄长都能残害,丞相大人,你却来跟我说什么哥?”长孙无邪静静的望着倒在地方双目瞪大极不甘心的丞相,扯了扯唇角,突然觉得心里的某个原本狰狞的地方变得平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