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半天,可惜眼中的怒火没法烧了他,他挑衅地冲我扬了扬眉毛,笑得小胡子都翘了起来。
再见多识广的老手也顶多见过父子一起来玩的,父女俩一起来,还要在一起玩的,恐怕以前还没有过。我和夏箜篌大概可以载入眠月楼的史册了。
我想看看刚才弹曲子的是什么人,问那妖娆的男人,他说那是眠月楼里最红的君不见。君不见,这名字没听过,估计是在眠月楼里用的花名。至于是不是最红的,我和夏箜篌两个自然不知道,即使是最不红的,他们也可以冠上个最红的名头卖给我们,反正灵族男人没有难看的。
那男人问了问我们其它的喜好,带着我们往楼上走。眠月楼格调还是挺高的,一路走上去,没看见我想像中那种老头子搂着妙龄少女的恶心画面,也没听到到什么不堪入耳的声音。有的只是一扇扇雕花木门,一条条迂回曲折的走廊,一幅幅绣工精湛的帘幕,还有空气里浮动的暗香,耳边隐约传来的呢喃软语。
楼梯很宽,我和夏箜篌走在那男人身旁,三人并行还有富余。我有点搞不清这男人的性向,他好像对夏箜篌很感兴趣,可是又仿佛对我也很感兴趣。走到四楼时他居然还调戏我,很温柔地问我觉得他如何……
我只好也温柔地告诉他我不喜欢他这个类型。夏箜篌在旁边忍笑忍得很辛苦,连兽兽都捧着肚子笑倒在我肩上。
他一直带着我们到了最顶层,进了靠西一间叫摘星阁的屋子。这屋子是个套间,算是两室一厅,厅中琴棋书画一应俱全,两边是卧室。
那男人一直偷偷观察我和夏箜篌的反应,夏箜篌的来历我虽然不清楚,但他显然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眠月楼对于他来说,似乎也只不过是“好一座妖族第一销金窟”而已。我好歹是在西门府长大的,比这里奢华百倍的房子也进去过……虽然也仅仅是进去过。
我们坐下不久就有人送上茶点,不过我饿了,让他换酒菜来。很久以前西门府里的狗牙老万曾陪着西门爹来过这里,美人他无福享用,倒是混了顿酒足饭饱,回去后每次喝醉酒都吹嘘他喝过眠月楼的酒,吃过眠月楼的菜,那是多么多么的美味,就好像连眠月楼的酒菜都能令人销魂。今天正好尝尝。
那男人委婉地问夏箜篌要男人还是要女人,夏箜篌居然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那男人立即暧昧地笑起来。他出去后我问夏箜篌跟他说了什么,夏箜侯笔眯眯地说:“我告诉他给我派两个不善言辞的女孩子,会说不如会做。”
我听得差点喷出一口茶来:“你想做什么?”
他递了条手帕给我,笑着说:“有很多事可以做,你要是觉得没意思,咱们可以现在就走。”
我没理他,看了一眼窗外,天空蓝得像海水,能看见远处的皇宫,琉璃瓦反着金色的光。
我们要的人很快就来了,那性向不明的男人轻轻退了出去,还替我们关好了门。
美貌的灵族女孩我见过很多,眠月楼里的却无疑比我见过的那些更出众。灵墟堡里的那些贵族少女们不过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井底蛙,面前这两个女孩容貌清纯可爱,神态中却带着一种惯见风月的成熟和妩媚。
那两个女孩对我微微福了福,一左一右坐到夏箜篌身边去,一个问:“先生贵姓?”另一个笑道:“先生说的会做,不知指的是什么……”
夏箜篌撸一撸他的假胡子:“复姓西门。”
我想用眼神杀死他!
一起进来的一共是三个人,有一个人始终静静地站在门口没动也没说话。好像为了证明他很红,他穿着一件火红的长袍,半靠在大红色的帘子上,只有露在外面的脸和半截手指,可能是因为长年不见阳光,白得几乎透明,一双淡茶色的眸子半开半合,好像在看着我,又好像在看着我身后的什么地方。他那副慵懒的样子加上玉一样细腻的肌肤实在是很销魂,我不错眼珠地看着他,满脑子都是两个字:小受。
君不见居然是这样一个男人,对这个人的相貌我半点印像也没有,这人未必来自西门府,我有些失望。却还是不死心,冲他招招手让他过来坐。
出乎我的意料,他动起来没有一丝脂粉气,望着我眼神里有一种诱人的东西,他唇角带笑,眼角眉梢都是笑,他每一个动作,举手投足,都仿佛藏着一千条诱人投怀送抱的计……不过是从门口到桌边,几步就到了我面前,我却有种灵魂出窍又回来了的感觉——我相信他是眠月楼里最红的了,这样的人,他的吸引力无论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是致命的。
喝口茶掩饰我刚刚的失神,瞄一眼夏箜篌,他的定力比我好,也可能因为君不见的放电对象不是他,他手拄桌子摸着下巴,望着君不见的目光中只有单纯的欣赏。
看他摸下巴,我忍不住也摸了摸下巴,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失态到流口水。
君不见一撩衣摆坐到我身边,他身上带着一种温和干净得好像秋日阳光一样的清香,用最舒服的姿势轻靠着椅背,温柔地对我微笑。
我决定无视他的电力,开门见山地问他:“刚才楼下那支曲子,是你弹的?”
他点头。
我又问:“来眠月楼之前,你在哪里?”
他望着我,声音慵懒魅惑,轻轻吐出三个字:“西门府。”
(今晚10点前要是没更出来的话,第二更就没有鸟,555~~~龟速的爬走,我很努力在写了,时速2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