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被取下,发簪被拔下,衣裳被解下。我身着薄衣伏在西日昌身上。这个男人风流温存起来可以腻死人,狠辣凶残起来就腥风血雨,他是帝王也是武者,他会君子更会奸人,他说的很多话都不能只听表面,他的心思我总琢磨不透。我唯一肯定的是,他确实是我的男人,我的夫婿。但他有太多妻妾,他对女人的了解不止于女人的身体,他可能比我更了解我自个。
西日昌把玩着我一缕发丝,绕在指间,滑下,又再绕上。
“在上边感觉如何?”
我默了片刻,道:“还行。”
他叹道:“连撒娇都不会,真怀疑倾城苑那老妈子年老眼花,被你混去了六年。”
我偏头道:“我会,但那样很假。”我翘起兰花指,在他肩上一掐,“你好坏哟!”
西日昌无声而笑,肩膀颤动。
我撑起双手,佯装凶狠的道:“再笑!再笑老娘就阉了你!”
西日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软回他身上,懒懒道:“没劲。”
他收了笑,摸着我的背问:“那什么有劲?”
我思来想去,道:“什么都没劲。”
西日昌摸上我的后脑勺,轻声道:“可惜了。”
“杀死葛仲逊很难,但这个对我有劲。”我眯眼望他,他不笑的眼眸在幽暗中神秘莫测。
过了良久,他才低着声问:“他死以后,你怎么办?”
我的下巴抵在他胸口,目光却垂了下去,一对清晰标致的锁骨映我眼底。他问的问题我从来没想过,以前是没的想,杀死一国国师不可能活着逃离,后来是没去想,我始终不清楚西日昌的心思,更不敢信赖他。可现在他将我握在掌中,可现在他将我扣在怀中,他暗示我他会帮我。
“我没你想得那么远,我不知道。”我讷讷。
他将我的头侧压在他胸膛,双手搂住我道:“聪明的时候聪明之极,糊涂的时候就是个死心眼。你既然看得出丽苡是奸细,为何看不透世上所有的女人都要寻个归宿。我的母后说,女人呐,就是藤,男人是她们缠绕的树。有些女人很强,但一样会伪装成藤的模样,让树为她阻挡风雨。”
我嘴角无声浮起冷笑。我低伏着,但我的心思依然被他捕捉。他根本不用看我的表情,就把我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可在你心底,我这棵大树和世上所有的树并无区别。”他悠悠道,“你总以为自己所受的苦比世人都深都重,你也习惯了不接受也不付出。这样的你,给你天一诀看一生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猛的抬头,却立即被他压制。
“一个真谛,奸,首先学的是仁义。同样的,仇恨,也要会爱。阴阳相合,黑白相衬,世上全是坏人哪来的好人?爱憎分明,美丑泾渭。恨的时候就势不可挡铲除面前所有敌对,爱的时候就要敞开胸怀纵情投入,这才是你的快意人生,我未来的武圣大人!”
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揪起一重褶子,揪起我的心。
他缓缓握住我的双手,松开我的十指,交错穿扣。
“吻我。”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