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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小风波被贾仁禄这么一插科打诨便消于无形,气氛又恢复容恰,众人推杯送盏,逸兴横飞。刘备也觉得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便怪责孙尚香是有些过分,心想她在吴宫时被视为掌上明珠,千人宠万人疼,好似众星捧月一般。因此她爱使些小性,那也是人之常情,怪她不得。想到此心中释然,怪责她之意自然也就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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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酣宴罢,众人各自归家就寝。薛珝回宫将殿中发生之事告诉卧于榻上的刘贵妃。刘贵妃道:“呵呵,皇后对我的不满已表露无疑,这可太好了,我要好好想个主意。嗯,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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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默不作声,刘贵妃令左右退下,薛珝悄声道:“魏国郭皇后想和娘娘交个朋友,特差心腹献上黄金五百斤,蜀锦三百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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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笑道:“我和她素不相识,她为何如此大方?‘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她这么做一定没安好心,这钱我可不要,你给我原封不动的退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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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娘娘要成大事,没钱怎么成?如此意外之财,别人收都来不及,娘娘为何还向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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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这钱可烫手的很,一个不好,我的努力可全白费了。如今我也不缺钱花,多这一笔不多,少这一笔不少,要来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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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臣这便去回绝魏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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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嗯,我也累了,想早些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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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薛珝来到金华殿,挥退左右,悄声道:“魏使对臣说,郭皇后与娘娘结交之意出于至诚,还望娘娘万勿见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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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说得还真好听,你去跟来人说,这钱我无论不何也不收,让他早点回去,迟了我便将他送官究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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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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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笑道:“你收了他的好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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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脸上一红,嘿嘿干笑两声,道:“什么都瞒不过娘娘。不过若是娘娘执意不要,这钱臣也不敢要,这便将那钱退还魏使,并让他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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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嗯,钱虽是好东西,但什么钱能要,什么钱不能要,你可得给我分清楚了。”说到这辞色颇为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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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正色道:“娘娘教训的是,微臣一定牢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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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嗯,我累了,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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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行礼辞出,又过了一日,薛珝来到金华殿,刘贵妃向他瞧了一眼,不耐烦地道:“你来还是为了郭皇后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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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点点头,刘贵妃道:“那人怎么还不走?难道想要我将他抓去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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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那人说了,这钱娘娘可以不要,不过有一样小玩意娘娘日后兴许用得着。若是拒他于千里之外,他便回魏宫复命了,日后娘娘大事不成,可千万别后悔。臣见他说的郑重,便来禀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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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他不过是急于完成郭皇后交下的差事,故意在此危言耸听罢了,别去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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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袖出一只瓷瓶,道:“魏使怕娘娘不信,特地让臣将这个带来,说娘娘要是觉得这东西管用,他便再多送一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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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向那瓷瓶瞧了一眼,莫明其妙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有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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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也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道:“臣打开看过,里面装着少许药末,也不知有毒无毒,作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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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苦笑了笑,道:“这郭皇后竟和我打起哑谜来了,你去找个人试试吧,看这东西到底有何妙用,竟能助我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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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日,薛珝来见刘贵妃,一头雾水,道:“奇怪,真奇怪。臣接连在五个宫女身上试了这药。这五个宫女竟都好端端的,一点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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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也觉得奇怪,道:“哦,一点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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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点点头,道:“嗯,即不头晕,也不气喘,更没有神智失常,吃了跟没吃一个样。微臣也不知这药到底有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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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哦,完全没有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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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嗯,至少微臣没看出什么明显效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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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柳眉一蹙,道:“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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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沉思良久,道:“经娘娘这么一提醒,好像是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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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问道:“哦,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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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这五个宫女吃药之后晚上都不约而同的做了恶梦,吓得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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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若有所思,道:“若是两三人服药后晚上做恶梦,倒还可算得上是巧合,五人全都如出一辙,这就有问题了。这药可还有剩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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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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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你再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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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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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了三日,薛珝从宣室殿出来,径自来到金华殿见刘贵妃,道:“这药还真有些神奇,只要一服下去之后,晚上必做恶梦。那日臣一咬牙亲自服了少许,当晚便梦见自己置身于乱葬岗中,四下一瞧,但见白茫茫一片平沙,黑黯黯千重惨雾,冷凄凄数群啼鬼,乱飒飒几阵悲风。其时微臣尚不知自己在梦中,只觉寒气逼人,毛骨俱悚。正慌乱间,蓦地里暗处窜出数群鬼怪,个个鲜血淋漓,且项上都没有人头。有的手里拿着根大棍,有的手里捧着人头,一步一步向微臣逼近,微臣登时吓得魂飞天外,没命奔逃,不多时便跑到一处死角,无路可去,而鬼怪却仍一步一步向臣逼近。眼见着其中一只鬼怪离臣不过数尺,伸出一只血淋淋的大手向臣咽喉抓来。臣大吃一惊,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睁眼一看,不过是一场虚惊,直至今日臣想起那晚的恶梦仍犹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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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奇妃道:“哦,世上竟有如此古怪的药物,不过这药又不能杀人于无形,我要来有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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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郭皇后既然要将这药送给娘娘必有深意,只是我们都不知这药要来何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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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点点头,道:“想必郭皇后已知道我的心思了,特地送这药来助我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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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汉魏势不两立,郭皇后为何要帮娘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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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她这哪是在帮我。她不过是想利用我搅得汉朝大乱,这样她们魏国便可坐收渔人之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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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哼,这贱婢果然没安好心,臣这就将魏使赶出长安去。”说着向外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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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且慢,她想利用我,我为什么就不能利用她呢?只是她送这种吃了可让人做恶梦的药来,到底有何用意?难道是想让我将这药下入皇后的饭菜之中,让其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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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一皱眉头,道:“皇后自幼习武,素来不畏鬼神。这药若是让她服了,虽有恶梦,未必吓得了她,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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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缓缓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想了一会,只觉十分疲倦,便慢慢闭上双目。薛珝见她昏昏欲睡,不敢打扰,慢慢转过身子,蹑手蹑脚的向殿外走去。甫出数步,忽听刘贵妃叫道:“对了,应该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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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薛珝好似作贼一般,高抬脚轻落步,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吵醒贵妃娘娘。正当他全神贯注之际,忽听得这么一声惊呼,心中吓了老大一跳,一没踏稳,脚歪了一下,疼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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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格格娇笑,道:“瞧你那慌里慌张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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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苦笑了笑,道:“娘娘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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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刘蒙说过贾福曾装神弄鬼,逼着他自己将冒充弘农王之事说了出来。还说若我们想要成事,光靠行奸使诈是没用的,也得学学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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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点头道:“可臣问他该如何装神弄鬼,他却说他熟思良久,一时也未有良策。如今天下最会装神弄鬼的就属贾司空了,只可惜他不站在我们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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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笑道:“这郭皇后装神弄鬼的本事怕不在贾福之下,如此匪夷所思的药物她都能找来,看来她早就留心这鬼门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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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哦,娘娘知道这药该如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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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嗯,不过这对我来说着实凶险……”沉吟良久,一咬牙道:“为了永儿,豁出去了!你可知孝武皇帝晚年宠任非人,致使巫盅冤案铺天盖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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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嗯,那可以说是孝武皇帝为政期间最不光彩的一段。其时他年老体衰,行将就木,畏死之心以日俱增,变得更加笃信鬼神。稍微有点小病小灾便胡乱猜疑,怀疑大臣妃嫔背地里在诅咒他。有个不得志的小人姓江名充,从蛛丝马迹中查觉到了武帝的心思,认为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终于到了,便诬陷一名与他有仇的朝中大臣说他背地里诅咒武帝。武帝差人一查,果然在那大臣家中抄出诅咒用的木偶小人,不禁勃然大怒,不分青分皂白,将那大臣全家老幼及与之往来颇密的官员尽数诛杀,死者达数百人之多。就这样江充因巫盅一案平步青云,踩着那些大臣的尸体一步一步向上爬,一直升到了绣衣使者一职,专司查访诅咒武帝之人。这江充本就是奸刻小人,这一下更是如鱼得水,便如同一头发了疯的恶狗,胡乱咬人,得罪他之人轻则殒身重则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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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武帝处理政务有些累了,凭几假寐,梦见数千木头人手持木棍向自己杀来,不禁大惊醒转。他年已老迈,休弱多病,无端受此惊吓,便一病不起。江充便乘机言道武帝之病乃是有人诅咒所致。武帝正自猜疑,闻言便信以为真,令江充彻查此事。江充便伙同其他小人大肆诬陷,辗转诛连,从京师一直牵连到地方郡县,前后死者共计数万人。江充所犯下弥天大罪当真令人发指。”说到这声音微略有些发颤,语气满是愤恨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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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接着道:“就这样江充仍不罢手。他心想武帝年事已高,已没有几年好活了。而自己为了升官发财,这些年欠下的人命多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了,可谓仇家遍步天下。一旦武帝驾崩,太子登基,自己肯定要不得好死,于是一不作二不休,干脆将这屎盆子扣到了太子头上。武帝听闻太子宫中藏有大量偶人,雷霆大怒,令江充捕拿太子讯问。太子闻讯十分惶恐,听从宾客之言,先发制人,纠集太子宫中属吏攻入江充家中,将其杀死。长安百姓不明就里,以为太子造反,四散惊走。武帝听闻谣言,以为太子真反,便发兵平叛。可怜一个仁厚温顺的太子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江充逼反,最终不得……其死。”说到这向刘贵妃望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询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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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笑道:“呵呵,你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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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打了一个寒噤,道:“娘娘难道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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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点了点头,薛珝忙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这样一来不知要有多少人无端横死,大伤天和。既便二皇子因此得国,也必为世人所不耻。没有老百姓支持,二皇子这江山也坐不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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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嗤的一声,道:“妇人之见。你们汉人做事就喜欢瞻前顾后,所以往往成不了大事。我们匈奴人就没这么多讲究,只要对自己有利,管这么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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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江充当年便因贪图一时之利,不惜牺牲他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加官进爵,结果没享几天清福,便身首异处,这个惨痛教训娘娘可要引以为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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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如今皇后根深蒂固,党羽布满朝中,不这样如何能扳得倒她,并将她的死党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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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道:“那娘娘是铁了心要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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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沉思片刻,坚定的点了点头。薛珝道:“恕微臣才疏学浅,不能帮娘娘成此大事。若娘娘一意孤行,微臣便要逃往他方,不再过问此事,娘娘好自为之。”顿了顿,深深一躬,又道:“娘娘保重,微臣去了。”扭过头去,发足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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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急道:“你回来,没有你相助,我一个人如何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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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也不回答,迈着大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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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你和我现在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有起事来谁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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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冷哼一声道:“如今皇上还没统一天下,既便皇上统一天下,微臣要是找个地方藏起来,谅他也没本事找的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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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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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头也不回地道:“娘娘武艺高强,要杀微臣,微臣自是无法抗拒。不过微臣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娘娘之事,娘娘想杀便杀,微臣无话可说。”说话间,人已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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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道:“你不怕死,难道不怕我杀了刘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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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怔了一怔,停下脚步,道:“刘蒙远在陇西,你如何能杀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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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微微一笑,道:“刘封和我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说的话,他自然会听。如今刘蒙的小命全在我一念之间,是走是留你可要考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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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沉吟良久,叹了口气道:“娘娘想要我做什么,这便吩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