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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有喜
    接下来几天,周瑜对玉佩的事绝口不提,对我的态度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我虽极想知道周瑜那天想到了什么,却也不好开口问,生怕越描越黑。我对我的弄巧成拙很是郁闷,事情居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命运究竟在跟我开什么玩笑,既然周瑜并非小乔的初恋,又为什么要让我穿越,为什么要我得到这块玉呢……线索,似乎又要断了。
    这晚周瑜回来,忽然对我道:
    “伯符说岳父岳母大人明日要去将军府看望你姐姐,你也过去吧。”
    “爹娘要去看姐姐?为何?”我有些惊讶,转念一想,紧张道,“莫非姐姐病了?”
    “你怎么什么都往坏处想。”周瑜笑笑,有些无奈。
    “那是什么事?”我松了一口气,好奇道。
    “你姐姐有喜了。”周瑜平静的说。
    “啊?”我一愣。才两个月的时间,姐姐居然已经怀孕了?这也太快了吧。
    “怎么,你不为你姐姐高兴吗?”周瑜见我居然一脸茫然的样子,疑惑道。
    “我当然为姐姐高兴了。”我不自然地挤出一点笑容,随后又开始发呆。
    姐姐这么快就有喜了,我从内心里,自然是为姐姐高兴的。其实当初决定嫁给周郎,也有一半的原因是看到姐姐对孙策的爱慕,不忍搅了姐姐的姻缘。现在看来她和孙策应该是夫妻恩爱的吧,只是,比起姐姐的幸福,我越发觉得自己的悲哀。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充满了眼眶,待我发觉想要掩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滴清泪,落在了周瑜的手上。
    周瑜没有说话,拿来手帕递给我,然后一阵沉默。我擦干泪,望了周瑜一眼,只见他也正看着我,表情颇为严肃。我低下头去,移开了目光。半晌,他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右手,我一惊,抬头傻傻地看着他。
    周瑜看着我的眼睛,低声说道:“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我……会让你有个孩子的。”
    我闻言再次一愣,周瑜的确是一个细心的人,而这种细心,也难以不让人心动。可是,他只是出于丈夫的责任而要给我一个孩子吗?这不是我想要的!想到那晚被他拒绝的事,我的骄傲占了上风,抽回了自己的右手:
    “别碰我。”我轻轻说道,但声音里透着一丝倔强。
    周瑜一愣,神情黯淡了一下,让我有些心痛——我并非想要报复的,可是……
    “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对不?”我没有看他,低低地说道。周瑜不语。
    沉默,是否等于默认?另外一种痛,在心里迅速蔓延。
    “既然你早已知道我曾自尽的事,当初为何不退婚?”一直不敢问的事,在心痛中,终于脱口而出。
    “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周瑜待我稍稍平静下来,开口说道,“自尽之事,我也从未介怀。”
    周瑜的回答大出我的意料,我一脸愕然。
    “你若真是死都不肯嫁我,现在又怎会在这里?”周瑜平静地说。
    “可是……”我仍有疑惑,但大脑却一片混乱,不知说什么好。
    “莫非,你真的希望我当初退婚?”周瑜问道。我慌忙摇头。
    “好了,睡吧,明天还要去将军府。”周瑜也不再碰我,自己先睡下了。
    “你不去吗?”我有点失落的问道。
    “我有军务要处理,代我向岳父岳母大人赔罪。伯符那边,我自会另找时间去贺喜。”
    躺在床上,我毫无睡意,一直回想着周瑜刚刚说的话。他真的从未相信过那些所谓“殉情”的谣言么?可是,我明明承认了自尽的事,他怎么就没问问我到底为何自尽呢?还有那块玉,如果周瑜真的见过,岂不是更加证明了“殉情”可能为真。“自尽之事,我也从未介怀。”这句话,让我越想越不对劲——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我心里是否有别人;而他不在乎的原因只可能是,他自己心里也另有其人……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折磨自己,周瑜今晚的回答,非但没有给我安慰,反而让我更加难受。我宁可他对我的疏远是因为“殉情”之事,也不愿是因为他心里有另一个女人。
    周瑜一大早就走了。阿蛮为我梳妆的时候,我一边摆弄着那块玉佩,一边想着心事。难道历史上的小乔就是这样度过一生的么?难道她跟周瑜有小孩只是周瑜为尽丈夫的责任么?我不要过这种生活啊……看着那块玉,一个念头从心里冒出来:我要弄清真相。
    “阿蛮,今天还戴这个。”我顺手把玉佩递给了阿蛮。
    既然周瑜不肯说,我只能自己去找玉佩的主人了。我要走到哪儿都戴着它——既然周瑜有可能见过,说不定他身边的人,比如孙策,也见过呢。后果,我已经不去考虑了,大不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大家都知道小乔有个旧情人……我只想弄清这块玉跟周瑜到底有没有关系。
    阿蛮似乎想问我什么,却最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为我系上了玉佩。梳妆穿戴完毕,我带着阿蛮一起去了将军府。
    “妹妹恭喜姐姐了。”看到姐姐,我暂时忘却了心事,真心祝福道,并让阿蛮送上了贺礼。
    姐姐娇羞一笑,道:“祝妹妹也能早日体会到这种幸福。”
    我也低头一笑,掩饰着不自然的神情。
    “恭喜姐夫。”我又走到孙策面前说道。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孙策了,想来上一次还是在婚礼上见过的吧。
    孙策没有回答,我抬头一看,只见他竟呆呆的看着我。我一愣,再次说道:
    “恭喜姐夫。”
    “哦……”孙策总算回过神来,哈哈一笑,掩饰着刚刚的尴尬,道:
    “看来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是抢在了公瑾前面……”
    “爹,娘!”说话间,爹跟娘也到了,我和姐姐还有孙策一起迎了上去。爹娘的脸上掩不住喜色,娘拉着姐姐问长问短,爹转头问我道:
    “怎么不见公瑾?”
    “周郎军务繁忙不能前来,还望爹娘恕罪。”
    “难道公瑾比伯符还忙?”娘听了也插话道,“莫不是公瑾经常冷落我女儿?”
    “娘,看你说的!”我赶紧撒娇道,“周郎待女儿很好。”我不想让爹娘为我担心,再说,就算知道周瑜冷落我又能怎么样呢。
    “那就好。你爹和我就要当上外公外婆了,也希望能早日抱上你和公瑾的孩子。”娘笑道。
    我羞涩一笑,心里却隐隐作痛。
    不一会儿,吴夫人也过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我坐在姐姐身边,机械的笑着,却越发有失落之感。这种场合,为什么独缺周瑜?他是真的很忙,还是有意避之?
    姐姐正和娘还有吴夫人说着话。我不经意间一转头,发现孙策又在呆呆地看着我,不过,却并不是盯着我的脸。我顺着他的目光一低头,看见了系在自己腰间的玉佩,猛然一惊——孙策的神情,让我想到了周瑜看到玉佩时的反应。莫非这次真被我猜准了,这玉孙策也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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