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老六把所有的黄豆用手捧着都喂给了他那匹宝贝马,又从马车后取了草料给马喂饱,然后把马车解下来藏在树林里,又用草绳把马蹄保护好,以免奔跑时雪地打滑,随即抱着布怒骑在马上,顶着夜色顶着寒风直向德城奔去。
马儿奔跑速度也并不快,马蹄踩在雪地上,得得得的蹄声在空寂无人的旷野传得极远,布怒双手紧紧抱住坐在前头的鲁老六,尖着耳朵聆听声响,一刻也不敢松懈下来,极力搜索着四野传来的一切异样响动。
他深知就算自己现在成功地化解了鲁老六对自己的生命威胁,蒋马车变成了快马,提高了赶路速度,其实也并没有脱离险境,他的目的是要尽一切可能的把信件安全送达德城,只要没到达德城那都是危险的。这时的他最怕再次遇见那些骑马的江湖人士,已经遇见两批那样的人了,如果在这个深夜路上再遇见的话,那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保证对方不对他们这样的深夜骑马赶路的人起疑,他想自己唯一能找到的借口就是他去奔丧。
布怒在每经过一个村长一个镇子时总是交代鲁老六牵着马步行,这样就不会因为有奔跑的蹄声惊扰出有可能存在的江湖人,或许是布怒过于小心,又或许是布怒的方法真的产生了效用,反正这一个本来充满风险和危机的夜晚变得平静而幸运,他们并没有再遇见第三批江湖人。
这一天一夜奔行了六百里,人马累得几近垮塌,总算在早饭时分来到了德城。
两人打听着找到军督府,威武的军督府前笔直地站立着四个手持长矛身穿铠甲的士兵,布怒大喜过望,兴冲冲地跑到一个士兵面前,刚想开口询问,那个士兵却一脚把他踢翻在地,恶狠狠地道:“滚开!军督衙门是你小鬼来的地方吗?”
布怒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梗着脖子道:“你干吗打人?我有急事要找赞副军督!”
“军督爷是你能见的吗?滚远点,再不走老子宰了你!”士兵气势汹汹地道。
鲁老六见了当官当兵的两腿就打颤,从地上拉起布怒走到一边,紧张地道:“我的小老爷,你不去找你舅舅,你来这军督衙门干什么啊?”
“你不知道,我就是要找那个赞副军督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这些个当兵的王八蛋怎么就连问都不准我问一声?”布怒揉着痛处龇牙咧嘴道。
“小老爷啊,你要找那个什么军督老爷你得要他们通报啊,他们这些当兵的你不给钱他们怎么可能给你通报?不给钱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他们也不搭理你!”
哎呀,我真笨,这衙门通报都得要塞钱,寒爷爷早就跟我讲过的,我怎么给忘了!布怒忙伸手进裤裆里摸索,鲁老六就看着他变戏法似的从裤裆里掏出那十两亮闪闪的银元宝,不由结结巴巴地道:“哇,这么大银元宝!你怎么还有钱?你不是都给我了吗?”
布怒哈哈一笑:“你要是知道我还有银子,你说我能活命吗?你又怎么可能把我送到这里?”说完布怒就举着银元宝再次走到那个踢他的士兵面前,恭恭敬敬地递给他道:“兵老爷,我是你们赞副军督的弟弟赞五爷派来的,我的确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当面禀告赞副军督老爷,要是迟了的话赞五爷可能就有性命危险,到时你我谁都担当不起,军督老爷绝对饶不了你我,请你务必帮我禀告一声。”
有了银光灿灿的元宝再加上言语的威胁,士兵当即一脸堆笑道:“小子,怎么不早说?赞五爷的事情那还耽误得?你等着。”
士兵把银元宝对其他三人亮了亮后就塞进怀里疾步走进军督府,就在心里暗骂:操你妈的王八蛋,你让我说了吗?还早说!
不一会儿,这个士兵又跑了出来,对布怒道:“军督爷不信你的话,问你有没有什么赞五爷的信物?”
布怒摸出赞五爷的那块玉佩握在手上,问士兵道:“我是要找赞副军督,赞副军督是否就在这衙门里?”
“你怎么这么罗嗦!赞副军督爷正等着回话呢!”士兵不耐烦地道,“信物呢?你到底有没有?”
布怒放心了,将玉佩递上去,士兵接在手上看了看,道:“这就是信物?”
布怒肯定地点点头。士兵不再多话,再次跑进府里。
很快士兵又跑了出来,冲着布怒高喊:“快进来!快进来!”
士兵领着布怒进入大门后穿过影壁又转过一条甬道,再转过一条回廊,穿过月亮门,士兵低声要布怒在庭院中规矩站好,然后他疾步走到左侧厢房的房门口,单膝跪地道:“报告副军督,来人带到!”
“叫进来!”一个雄浑粗旷的嗓音应道。
“是。”士兵疾步转身冲到布怒面前,双手在布怒身上搜索一阵后,断定没有携带兵器,就低声交代道:“懂点规矩,低着头走进去马上就得跪下,军督爷不叫你抬头,你就不能动!”
布怒不敢违抗,低头走进去后跪在地上。
“这玉佩是赞五爷交给你的?他派你来有什么事情?”那个声音在布怒头顶响起,“抬起头来,咦,你不是赞五爷的家人,你是谁?”
布怒抬头一眼就看见这个站在他眼前的全身披挂金光灿灿的铠甲的男人脸上正有一颗大黑痣,模样也很赞五爷有几分相似,这一定就是赞五爷的亲哥哥!我终于完成任务了,爸妈有救了!
急喜攻心,布怒那一日一夜高度绷紧的神经意志在这一刻全部松弛下来,他竭力积攒的气力也顿时全部泄尽,无力地瘫倒在地,嘴里挣扎着说道:“我的大腿上有一封信,赞五爷写的,快去,快去救他们!”
说完这番话,他头一晕就不知道,但他很快又被人用药汤救醒,赞副军督神情焦急地要他细说所发生的事情,布怒坚持着把所看见所听见的全部告诉了他,赞副军督命人照料好布怒,随后怒气冲冲地出去了。布怒也就真正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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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怒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松软舒服的床上,身上还盖着绸缎被子,他翻身爬起刚走到房门就被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拦住,布怒要走,丫鬟不许,说管家吩咐了不准他离开房门一步,这一吵就惊动了管家,管家问他有什么事,布怒说他要立刻回去救赞五爷,管家不屑地笑道:“你个三尺高的伢子,凭你也能救赞五爷?”
布怒反驳道:“那为什么小小称砣能压千斤?”
管家惊异地看看布怒,顿时转变脸色,和气的道:“你把赞五爷的信带到了你就大功一件了,我们军督老爷已经领兵去救了,没你的事。”
一听赞副军督已经带着救兵去了,布怒这才踏实下来,管家对布怒很有兴趣,拉着他坐下,然后道:“小鬼,你挺不错,鬼儿机灵的,我没见过你,你不是五爷家里的下人吧?是五爷新买的吗?”
“下人?我才不是谁家的下人呢!”布怒摇着头,他对下人这个词很反感。
管家和颜悦色地开始打听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布怒也就绘声绘色地对他说了一遍,这一说管家更加惊异了,道:“怪不得门口一直站着一个人说要等你出来,敢情那就是那个车夫在等你给他十两银子啊?”
布怒哈哈笑起来:“那家伙见了那些带刀带枪的就怕得要死,见我是个小孩子又想欺负我,是个欺软怕恶的混蛋,我吓唬他两下他就服服帖帖了。”
管家奇怪的眼神盯着布怒良久不语,随后就要丫鬟送来一桌好饭菜,拉着布怒一边吃一边聊说着。这个管家姓巫,布怒也从巫管家口中得知赞五爷总共兄弟五人,赞五爷排行最末,赞副军督排行第三,赞五爷的大哥是朝廷的兵部侍郎,另外两个兄弟也都是非富即贵,就赞五爷混得最差,只是至公教至德堂下属的一个小小的坛主,赞五爷有如此显赫的背景,按理说早就应该是副堂主以上等级了,至于为什么混得这么差,管家含糊其词没有对布怒明说。
布怒万分挂牵着险境中的父母,他无从知晓赞副军督是否已经带领援兵成功打败那些神秘的杀手,在援救赞五爷的同时也让父母脱离了危险,他在这种焦急的担忧中又度过了两个不眠之夜。
这又到了第三天的晌午时分,布怒眼巴巴地坐在庭院当中月亮门的石头上,张望着那些雕梁画栋的回廊,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鼓响,紧接着四下里响起喧哗的人语声马蹄声,一个仆人飞速地从回廊奔跑过来,嘴里大声叫道:“老爷得胜归府,所有男丁全部到大院跪接!老爷得胜归府,所有男丁全部到大院跪接!”
布怒欣喜若狂地向大门奔去,等到了大院布怒惊讶地看到宽阔的大院当中已经黑压压地跪满了人,那些随后跑来的男仆非常有秩序地挨着跪下,排成整齐的行列,俨然经过严格训练似的,布怒刚想继续向大门外跑去,被身边一个男仆使劲一拽,然后摁着他的脖子低头跪下,低声喝道:“你想死啊!老爷得胜归朝所有男丁都得跪接,这是规矩!”
“我又不是你家的仆人,为什么要我跪?”布怒的脖子被这人摁得难受,他倔傲地摆动着,想反抗。
“不想死你就跪好!”
紧接着四周静谧无声,只闻得阵阵脆响的马蹄声,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数十人发出的整齐划一的爆喝:“属下给军督请安,恭祝将军大败蟊贼得胜归府!”
“哈哈,免礼!”
紧接着一阵哗哗的下马声和脚步声响起,布怒抬头望去,就看见赞副军督威风八面身穿金甲踏着方步手按宝剑走在最前面,右侧略微靠后一点走着一个身穿至公教教服胸口用金线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德”字的五十岁老者,赞五爷身后跟着一队全副铠甲的军士,那老者身后跟着却是一队至公教武士。
只见管家从地上爬起,挪动两步复又跪下,大声喊道:“奴才们给老爷请安,恭祝老爷大败蟊贼得胜归府!”
管家说完后,那些跪着的男仆立时齐整整地大声道:“奴才们给老爷请安,恭祝老爷大败蟊贼得胜归府!”
赞副军督将手一挥,沉浑的嗓音:“免礼,马上去准备酒宴,我要招待至公教贵宾!”
“是!”管家率领仆众连磕三个响头,随即井然有序地退去,就剩下布怒孤零零的一个人跪在那里。
那个老者笑着对赞副军督说道:“赞军督真是举世罕见的将才啊,不但治军有方,就连治家也如此了得,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俞堂主过奖,我一介武夫,不过就是把治军的法子拿来治家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赞副军督似乎非常得意于这个俞堂主的夸奖,“请,请,请入正厅!”
俞堂主也摆出先请的手势:“你主我客,先请,先请!”
两人谦让着向前走去,布怒从地上一屁股爬起来,焦急地扫视着这两行队伍,想从中找到爸妈。队伍都走光了,爸妈却丝毫没有踪影,就连赞五爷和那两个武士也没有见到,
难道爸妈……?布怒如同浸在冰水一般,遍体生寒。
布怒向府院正厅看去,看见赞副军督正和那个俞堂主正襟危坐在朝门的两张太师椅上,有一些军士和至公教武士在分坐正厅两旁,其余的则站列在走廊之上。他看见两个和他年纪一般大小穿着皮袄的小孩正跪在赞副军督面前磕头,清脆的童声道:“恭祝父亲得胜归来!”
赞副军督哈哈大笑道:“好好,我的乖儿子乖女儿!快给你俞伯伯请安!”
你们一家团聚,安享天伦之乐,我父母却不见了!我把性命都豁出去给你们报信,没有救出我父母你算什么得胜?!布怒急怒攻心,命都不要似的向大厅冲去,他要找这个自称得胜的赞副军督理论为什么他父母不见了!
他刚跑上台阶还没等脚步迈进正厅门槛,他就感到身旁有什么东西一动,立时双脚就离开地面,人也腾空而起,飞去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动弹不得,紧跟着一条人影有如老鹰一般飞落在他身前,一只脚踩住他胸口,冷声喝道:“找死!”
赞副军督听见门外传出的巨响,高声道:“谁在喧哗!”
这个踩住布怒的人道:“报告军督爷,抓住一个刺客!”
一听有刺客,立即有不少人刀剑出鞘,恶狠狠地道:“刺客!刺客在哪里?”
巫管家忙近前一看,哭笑不得道:“诸老三,你弄错了,他哪是什么刺客?”
“这家伙一脸要杀人的模样冲进大堂来,穿的又不是府上家仆的衣服,怎么不是刺客?”诸老三厉喝道。
“诸老三,你姓猪还真没姓错!十来岁的小孩可能是刺客吗?这次五爷得救还多亏了他!快把脚拿开,别把他弄伤了!五爷可是说要收他做徒弟的!”巫管家没好气地斥责诸老三。
赞副军督踱着方步出来,威严地道:“巫管家,怎么回事?贵宾在府上,如此喧哗还有没有点规矩?”
巫管家忙躬身道:“老爷,诸老三错把布怒这小孩当作是刺客了!”
赞副军督向诸老三望去,诸老三本还想要争辩的,一碰到赞副军督的眼神他立刻委顿下来,连忙把脚从布怒身上挪开,巫管家刚欲弯腰把布怒从地上拉起来,没想赞副军督居然将巫管家扒到一旁,亲自将布怒从地上拉起,道:“小鬼,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布怒强忍疼痛,道:“听说您打了大胜仗,我想向您问问,可这位大叔就把我打了一顿,还说我是刺客。”
“谁叫你乱闯?!”巫管家唯恐赞副军督生气,忙拉了布怒一把,“老爷,我这就把他领到别处去。”
没想赞副军督拍拍布怒的脑袋,然后扭回头对正挤在自己身边看热闹的儿子女儿说道:“看到没?他和你们年纪一般大,就是他一日一夜赶了六百里路,用计谋躲过了两伙仇敌,避免了马车车夫的谋财害命,把你五叔的书信送到这里,爹和你俞伯伯才知道发生了这么紧急的大事,这才赶去把你五叔救出来!”
那个男孩顿时一脸妒忌地盯着布怒,那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偏着脑袋问布怒道:“你是谁啊?”
“我叫布怒,”布怒低声回答小女孩,眼睛却盯着赞副军督,道,“军督大人,赞五爷和我爹妈是不是也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在那里疗伤呢!”赞副军督点着头道,“巫管家,你带他去见见他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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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怒真是过于担心了,原来这个赞副军督有个奇怪的习性,那就是不管是谁只要是负伤就绝对不允许伤者从他府院的中门进出,必须从偏门或后门进出,理由是怕冲撞了中门门神,招惹出煞气。所以赞五爷和那些伤者也就不能从中门进来了,自然布怒就没有见到他的父母。
巫管家叫住一个正在干活的仆人问道:“那刚来的一对受伤夫妇的房间住在哪里?你带这个小兄弟去。”随后他就走了。布怒跟着仆人左拐右转,到了一处下人居住的地方,仆人指着一个房间道:“就住在里面,你自己进去。”
布怒箭般奔了过去,嘴里大叫:“爸!妈!爸!妈!”
门咯吱开了,布怒妈头上缠着白布踉跄着走了出来,“怒子,怒子!我的儿啊——!”
布怒一头扑进妈妈张开的怀抱,在妈妈的哭声中他再也忍不住这些天来所受的委屈,哽咽着哭了起来:“妈……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了……我好怕啊……”
母子俩抱头哭了一阵后,布怒注意到妈妈头上有伤忙询问发生什么事,这时布怒爸爸在房里虚弱地叫道:“怒子,怒子……”布怒忙跑进房里,只见爸爸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露出艰涩的笑容,嘴唇不停地叫喊着“怒子”。
见到爸妈都是这副模样,又闻到房间里弥漫的浓浓药味,布怒慌神了,连声追问:“爸爸,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们是不是受伤了?”
爸爸努力地道:“没呢,爸妈好着呢,好着呢。”
布怒走上去把盖在爸爸身上的被子掀起来一看,一副凄惨的画面呈现在他面前:爸爸右手上臂没有了,整条右臂裹着夹板,右腿也裹着夹板,缠着厚厚的白布。布怒惊呆了,如遭电击,两眼发直。
妈妈吓坏了,连忙把布怒抱在怀里,急声安慰道:“怒子,怒子,别担心,别担心,爸妈都没事,没事。”
布怒哇地一声挣脱妈妈的怀抱,跪在爸爸床前放声大哭起来:“是谁打伤了你们?……啊?……是谁打伤了你们?……告诉我,我要报仇……我要去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
布怒爸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让布怒平静下来,这才把布怒走后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至公教对旗下的所有驻点都要求建有通向驻点外面的秘密通道,等布怒走后,那两个武士指挥着布怒爸和客栈伙计那些至公教的武士死尸拖进客房放在凳子上摆成坐着或者站立姿势,然后又通过床板下的秘密通道进入另一个房间,再从这个房间找到那条通往街对面铺子的地道。因为有地道这并不是什么绝密,赞五爷料定一定有人在附近监视,他就要布怒爸爸和客栈伙计换上他们的衣服,把脸上涂上血污,背着最值钱的金银珠宝先出去,果然潜伏的监视者以为他们要转移地方就现身出来跟踪,那两个武士就一拥而上将监视者砍杀,一个客栈伙计和那两个武士在这场厮杀中丧命。
随后赞五爷就要剩下的那个客栈伙计去县衙报案,又用布怒妈妈作为要挟命令布怒爸爸去秋家庄搬救兵,他却和秋老爷以及布怒妈妈潜入另一户人家隐藏起来。
布怒爸爸连滚带爬往回赶,还没走进村口就远远的看见秋家庄燃起熊熊大火,一队人马从秋家庄冲去,他躲进山洼里发现秋老爷的两个儿子被捆绑起来放在马鞍上,那些秋家庄的奴隶反倒威风八面地坐在马上,秋家庄也被遭劫了,救兵帮不成他又只好等这队人马离去之后再次返回县城,在县城外他又发现这队洗劫秋家庄的人躲藏在树林子里,他进入县城后遇见那报案的客栈伙计得知县太爷和几个衙役当天晚上也被毒死了,他和客栈伙计只好躲了起来。
天黑之后洗劫秋家庄的人马和布怒所遇见的人马在县城会合了,把县城的几个出口全部堵死,将县衙的银库抢了,又洗劫了县城所有大户人家,天亮后就开始挨家挨户搜查赞五爷他们,在搜查中有一个秋家庄奴隶把布怒爸爸指认出来,一个大汉用刀逼他说出赞五爷秋老爷的下落,布怒爸爸一口咬死赞五爷他们早已逃跑,他在县城是为了寻找失散的布怒,大汉砍下布怒爸爸的右手臂打断他的右腿并对他胸腹捅了一刀,布怒爸爸昏死过去。然而这伙人对秋老爷和赞五爷是志在必得,硬生生地把他们搜了出来,他们将虏获的金银装上车,带着秋老爷和赞五爷还有秋老爷两个儿子向二百里外的海边进发。准备乘海船返回太阴国。
但这一搜也就耽搁了时间,没等他们赶到海边,就被马不停蹄赶来的赞副军督和俞堂主率领的援兵追上,经过惨烈的厮杀终于把赞五爷和秋老爷营救出来,并擒获六个活口。在这场厮杀中最惨的是秋老爷,不但庄园尽数被毁,两个儿子也死了一个,只有秋国史活了下来,据说秋国经是被一个奴隶在临死前活活掐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