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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在这些死里逃生的人的恐惧之中就要放亮了,赞五爷所担忧的敌人第二波袭击并没有到来,大家已经听见了远远近近此起彼伏的鸡鸣声,疲惫不堪的两个武士舞着刀剑将客栈伙计和布怒爸爸妈妈赶了出去,还把正在伺候赞五爷的布怒也赶了出去,开始密商下一步怎么办,布怒多了个心眼就藏在门外偷听着。
    赞五爷道:“奇怪,敌人的第二次袭击怎么没来?这不像是雄风会的做派啊,他们的行动历来都是一次袭击不行,第二次时就会抓住对手体力耗尽无力防备的空子再赶尽杀绝的,这次怎么回事呢?”
    沉寂了一会之后,赞五爷又道:“二子,刘三,雄风会历来就与我教有仇,这次本教中的奸细与雄风会勾结对我们袭击,何副堂主必定就是主谋。”
    那个二子道:“赞五爷,何副堂主为何要这样干?”
    “也许是为了这次我们从关老头手里起获的价值二十五万两藏宝,但也许是为了其他原因,”赞五爷道,“马副堂主死了,又牺牲了这么多兄弟,虽然总算保住了藏宝,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秋老爷疑惑的道:“发生了这么大事,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县衙都没有人来过问,这个方县令是不是不想活了?不对,赞五爷,我看县衙说不定也出了大事!”
    赞五爷猛醒过来,猛然抬头盯着一个武士喝道:“快,二子,把鹞眼鹰拿过来,必须立刻通知总坛!”
    这个二子哭丧着脸道:“赞五爷,您忘记了,我们带的鹞眼鹰在秋家时就已经死了,刚才我在马副堂主房里看到王胜那王八蛋和马副堂主死在一起,他的刀子就扎在马副堂主心口,王胜是奸细,要不是他暗算马副堂主我们怎么会输得这么惨!”
    “糟了,鹞眼鹰也一定是他弄死的!客栈的鹰也没了,这目的就是要我们无法通知总坛!无法求援!彻底封锁消息!”赞五爷无比惊忧了,急声道,“必须马上向上头报告何副堂主与雄风会阴谋勾结残害教内兄弟,并请求派人支援我们!”
    二子拍着胸脯道:“赞五爷,我去,我立刻骑马去!”
    “现在没有鹞眼鹰帮我们通风报信,我们又全部都受伤了,假如这会儿对头再对我们下手的话别说保住财宝了,就连我们也难逃一死,”赞五爷道,“二子,你这模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江湖人,再说你也受了伤,不能冒着风雪走这么远的路,我们必须先找个藏身之处躲起来,另派他人去送信才是万全之策。”
    “那派谁去?派那两个客栈伙计?”二子道。
    这时秋老爷道:“赞五爷,我有个法子,不知行不行?”
    “秋老爷读了那么多书,一定是个好法子,你说说。”赞五爷道。
    “我也觉得派二子或者刘三去送信都不合适,必须得派一个让人不会生疑的人去送这重要的信,客栈的伙计不定那些追杀者也认识,而且说不定就有对手安排望风的人监视着我们,所以不管派哪个大人出去都会让对方想到是出去送信的。唯一的法子我看就派这个小孩子布怒去,他人也机灵胆子也大,我们把他父母扣押在手上,他就是被追杀者抓了也不敢泄漏半点,等我们全部藏好之后再安排客栈伙计去衙门报信,同时再派这孩子父亲去我家里报信,把我的庄丁全部叫来。你看怎么样?”秋老爷咬牙切齿地道。
    “好,好主意!”赞五爷嘶哑着叫好,“这小子是机灵,又是个小孩子,没有人会对他生疑!去,去把他叫进来!”
    一直在偷听的布怒听到这里急忙闪到走廊下,他肺都气炸了,他没想到这群人竟然为了达到目的就要把他爸妈当作人质!
    二子把门推开冲着布怒叫道:“过来!”
    布怒恨得直咬牙,走进房里怨毒地盯了一眼秋老爷,赞五爷掏出一小口袋碎银子丢在桌上,道:“布怒,对,你叫布怒,我赞五爷本想带着你全家跟着我去德城享福,没想到在这个鬼地方被仇家暗算了,你刚才也算是救了我一命,这些银子是赏给你的,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帮我做,做成了我就再给你一百两,给你家在德城买一栋房子!”
    布怒默不作声,直勾勾地盯着赞五爷,赞五爷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我写封信交给你,你把信连同这个玉佩藏好,顺着大道向南走,走到五十里外的吉庆镇后你再租一辆马车,路上不要停,再走六十里过了同杏镇后你就要车老板送你去德城。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人你都不能透漏半点风声,到了德城之后,你拿着这块玉佩去军督府找一个姓赞的副军督,他是我亲哥哥,他脸上有一颗大黑痣,你只有见到他本人之后你才能把信交给他,要他立刻照我信上说的去做,记住了没有?”
    布怒点点头道:“记住了,那我爸妈他们呢?”
    “你爸妈跟我们在一起,你妈身体不好,你爸得照顾她是不是?”秋老爷阴沉地道,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锭银子是给你租车的,你路上要随机应变,千万不能被人怀疑你。”
    赞五爷很快把信写好了,看着布怒将信和玉佩用布条捆在大腿上,露出难得的笑意,又问道:“布怒,如果路上有人问你你去哪里,你怎么说?”
    “我说走亲戚。”
    “那要是有人用刀子逼着你把东西交出来呢?”
    “我一个小孩子,别人不会怀疑我。”
    “好!聪明!你快去,我们在这里等着你,记住,在路上绝对不可对任何人说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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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防止有敌人在一旁监视,武士们连布怒向爸妈告别都不准就命令布怒装成受伤样子爬出客栈,布怒只得照做,等爬出大门十来丈后布怒才遵照他们的指示装出万分难受的神态一摇一晃踉跄着走着。
    天色已经亮了,大街上积着厚厚的雪,空无一人,不时有一两条狗从趴卧的店铺门前抬起脑袋向布怒狂吠,如果在平时布怒一定会从地上拾起石头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些狗,但是此刻他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尽快到达德城,在快的同时如何保证绝对安全。
    这些人不管是那些刺客杀手还是至公教的都不是善男信女,如果没有完成赞五爷交给的任务,那么赞五爷必定饶不过自己全家,而且如果自己不完成任务的话那么赞五爷就没有援兵到来,万一对方又来追杀那么他们难逃此劫,连带自己父母也会丧命。而假如自己路上不谨慎小心被那进行第二波袭击的刺客杀手撞上发现了自己是送信的,那么自己也会死。所以,现在全家人活命的希望就是不要有第二波杀手到来,自己尽快安全地赶到德城搬来救兵。
    布怒很想飞速地向前奔跑,但是现在还在县城,他只能装成受伤样子一边走一边警觉地留意四周动静,等到他走出县城后他在厚厚的雪地上撒腿就奔跑起来,跌倒了就爬起来继续跑,忘记了疼痛。
    太阳渐渐升上山头,虽然天空还漂浮有稀欠的云层,但阳光也已不可阻挡地透过云层间隙照射在松软的雪上,泛出炫目的白光,布怒眯着眼,呼吸着凛冽刺骨的寒风,他无心欣赏那大气磅礴的雪景,没命地奔跑着,脚下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咯吱声音。布怒也很小心,只要看见这条官道前有迎面走来的人影他就会放慢脚步,一直等那行人过去之后他才再恢复快跑。
    布怒顺着官道花费了两个时辰跑得满头大汗才来到这个五十里外的吉庆镇,一路上也并没有遇见有江湖人士打扮的人。这个吉庆镇是一个小镇,布怒找到面食档用一点碎银角子买了几个肉包子,然后向面档老板打听哪里有马车租。
    面档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人,他指着前方街口道:“马车?小弟弟,我们这里只有鲁老六有马车,转过这个街口你看到门口挂着一块画着马头的牌子,那就是他家,你去那里叫他吧,不过不知道他大雪天租不租。”
    “老人家,一般马车去同杏镇要多少钱?”
    “两钱银子就成。”
    布怒谢过老人,来到街口果然看到一户人家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歪歪斜斜地画着一个黑乎乎的马头,他上前敲敲门,喊道:“鲁老板,鲁老板。”
    “谁啊?”屋里传来粗暴的应答声,随后门咣唧拉开了,露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人头,冲着布怒道,“你谁啊?叫我干什么?”
    “你是鲁老板?我租车,想去同杏镇,多少钱?”
    “大雪天,把马冻坏了,不去,你找别人吧!”鲁老六上下打量着布怒。
    “鲁老板,你就帮个忙吧,”布怒料想这个鲁老六是要趁机加价,“要不,我加你一点钱,怎么样?”
    “你加多少?好天气去同杏镇要两钱银子,这么大雪你加多少?”
    “鲁老板,我就一个人,我给你三钱怎么样?”布怒小心地加着价。
    “三钱太少,四钱,四钱我就送你去。”
    布怒偏着头想想,道:“好吧。我先给你两钱,等到了同杏镇再给你两钱。”布怒把事先捏在手上的两钱银子递给鲁老六。
    鲁老六将银子接在手上抛了抛,使劲地看了看布怒,粗声粗气道:“跟我来!”
    *******
    这马车虽然够破旧,可那匹马并不差,在雪地里拉着马车小跑前进着。布怒觉得马车速度太慢,一个劲地催鲁老六快点。
    为了便于观察路上动静,布怒没有钻进车蓬,而是忍着扑面而来的寒风缩着头笼着袖子坐在马车辕架上,鲁老六一边驾车一边问:“小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我没见过你,从哪里来啊?”
    “我从县城来。”
    “这么大的风你怎么不进车蓬?”
    “我喜欢看风景,再说说不定还能看见熟人。”布怒开始为这段艰险的行程伪装自己。
    “一个人去同杏镇干什么?”鲁老六还是觉得布怒的行为有些不寻常,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一个人租马车的。
    “找我爸,我爸在那里等我。”
    “你爸?你爸在那里干什么?”
    “鲁老板,这你就别问了,快点赶车吧。别误了我时辰,不然我爸就又走了!”
    鲁老六暂时打消了疑虑,专一赶车。
    马车到底还是比布怒走要快很多,晌午时分布怒终于赶到了同杏镇。根据布怒的算计,为了行程的安全他是等过了同杏镇后再告诉鲁老六他其实是要去德城,而且他还必须在鲁老六面前演出一场戏。
    布怒一进镇就看见一家饭馆,他就对鲁老六道:“鲁老板,我爹说就在那饭馆等我的,你到饭馆门口停下吧。”
    “好呢!”鲁老六抡起马鞭在空中打了一个响鞭。
    饭馆门口的栓马桩上系着几匹高头骏马,布怒要鲁老六在门口等着他然后走进饭馆。他的脚才踏进饭馆就知道大事不妙,饭馆里坐着三四个带着刀剑面目狰狞的江湖人,正在那里大口喝酒,见他进来立时齐唰唰地盯着他,布怒努力镇定着自己,尽量不去看他们,径直朝向饭馆柜台走去,对掌柜说道:“掌柜的,你们卖酒吗?”
    “卖,小兄弟要什么酒?打多少?在这儿喝还是带走?”
    布怒刚要答话,一个江湖大汉突然拍着桌子大叫:“没酒了!快拿酒来!”
    “就来就来!”掌柜忙不迭地将两壶温好的酒递给饭馆伙计送过去,布怒用眼角余光发现这些江湖人已经没有注视他这个小孩了,耳中也传来了他们刻意压低的话语声:“妈拉个巴子,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照我说直接上不就得了,还怕宰不了他们?”
    “不行,头儿吩咐过了一定要等按计划行动,而且也要等他来了才行。”
    “那头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来?万一鸟儿飞了怎么办?”
    “飞?往哪里飞?飞到屁眼里?这里我们守着,那里有人盯着,前头还有人正往这里赶,放心吧,跑不了。”
    “秋家应该也完蛋了,说不定度三豹子已经把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糟了,糟了,这一定是赞五爷所担心的第二波杀手,怎么办?他们会不会盘问我和鲁老六?
    这时饭馆伙计冲着停在外面的鲁老六叫道:“鲁老六,进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一个江湖大汉猛地一拍桌子,对饭馆伙计喝道:“作死!再出声割了你舌头!”他又对另一个人道:“去,去查查那马车从哪里来,什么来头?”
    布怒镇静自若地走出去将鲁老六迎进来,嘴里说道:“鲁老六,来,我们喝杯酒,吃点东西,这大冷的天真要命!”
    一个大汉死死地盯着鲁老六,突然一个纵身冲上去,虎视眈眈地喝问鲁老六道:“你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
    “我?我赶车的……从吉庆镇来……”鲁老六吓了一大跳,饭馆伙计忙帮腔道:“这位大爷,他是前头吉庆镇赶车的,经常来我们这里喝酒的。”
    大汉狠狠地盯了鲁老六几眼,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又回到座位上。布怒连忙拉着惊魂甫定的鲁老六坐下,又要饭馆伙计送来一壶酒,切来一斤熟牛肉,让鲁老六吃喝,他自己则面对着这群汉子,低着头竖起耳朵继续聆听这些江湖汉子的对话。
    一个汉子又起身向饭馆外扫视,摇着头骂骂咧咧地进来,道:“他妈的耗在这里做么子!头儿到底怎么了?还不来?”
    “喝酒!什么也别说,坐在这里等,要走也得天快黑再走!”另一个大汉低声道,随后抬起头对掌柜道,“掌柜,把马牵进马棚喂料,要上好的料!等会多给你银子!”
    “好好!”掌柜忙应道。
    这时又进来几个人,似乎是饭馆的常客,和掌柜打着招呼,汉子的注意力立刻盯向他们。
    是时候走了,布怒平静地对鲁老六道:“鲁老六,我们去前面看看,你陪我去给我妈买点针线。”
    布怒把没吃完的牛肉包了起来,又给打了一葫芦酒,掏出银子付了酒菜钱,跟掌柜打过招呼后走出饭馆,江湖大汉丝毫没有起疑。
    慢吞吞地坐上马车后,鲁老六嘴里吆喝着“驾驾”声,马车缓缓挪动,布怒等马车拐了一个弯儿看不见饭馆之后就急切地对他说道:“快,快顺着大路向前去,我爹不在这里,他一定是去了前头的镇子!”
    鲁老六一听还要去前面就不干了:“那不行,说好了只到这里的!”
    “我加钱,我再加钱给你!”布怒心里直想要赶快去德城,掏出五六粒碎银角子向鲁老六手里一塞,“全给你,你快点!”
    鲁老六一看手里的银子,顿时心花怒放道:“这么多?怕有一两多银子吧?小兄弟,你这么大方?好咧,你坐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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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将这个同杏镇远远甩在身后了,布怒总算出了一口气,但是现在情形已经十万火急,还有很多敌人从前面赶过来,必须尽最快速度赶到德城找到赞五爷那个当副军督的哥哥,要不然爸妈就大祸临头了!
    车又行三四十里后,布怒果然看到路前方冲来八九匹骏马,马背上清一色都坐着一个江湖人士打扮的汉子,他急忙要鲁老六把马车靠在路边,这队人马疾驰而过,布怒刚舒一口气,却又听到马蹄声停住了,他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络腮大胡子骑着马冲到他们面前,马鞭指着他们道:“你们干什么的?去哪里?”
    鲁老六正要开口说话,布怒掐了他一把,抢先说道:“我们走亲戚,去前头我舅舅家里,舅舅生了儿子,我们去做贺喝喜酒。”
    鲁老六不知布怒是什么意思,也就不敢说话,讪讪地对这络腮大胡子笑着,络腮大胡子扫看了布怒和鲁老六几眼,又弯腰下来向车蓬子里看了看,见是空无一人就扭转马头走了。
    鲁老六还在发痴,布怒低声道:“快走啊,你发什么痴?”
    那队人的马蹄声终于消失了,他们的马车继续向前开去。布怒把酒递给鲁老六,笑着道:“鲁老板,喏,这酒全部给你,牛肉也在这里,我还给你唱歌儿助酒兴,不过你驾车再快点怎么样?”
    “哈哈,有酒有肉有银子还有歌儿听,要想我驾车不快都难啊!”鲁老六接过酒哈哈笑道。
    布怒稚嫩的童声唱起了他改编的家乡男女情歌:“哥哥你在外头赶车忙,妹妹我在家等你心慌慌,哥哥啊哥哥你赶车快回来,妹妹我等你心焦要入洞房……”
    布怒一边唱还一边故意刺激鲁老六:“鲁老板,你快点送我到目的,你也好回去和老板娘入洞房。”
    鲁老六大笑不已,借着酒性将马车的速度提升到最大限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又驰过一个镇子之后,鲁老六在一出山洼停下马车去撒尿,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一个激灵之后酒劲醒了,他查看了一下马儿的蹄掌,又从马提兜里拿出一把黄豆喂马,然后对布怒说道:“小兄弟,这天都黑了,你爹究竟在哪里等你?我还得送你走多远?你看我的马,”他指着汗水淋漓的马儿道,“都跑了一天了,百多里路,再跑那不得累死!”
    “我爹一定就在前面,鲁老板,再送我一程,我都给了你那么多银子,可没亏待你,是不是?”
    “那不行,就为你那点银子怎么着也不能把我的马累死!”一提起银子,鲁老六顿时回想起布怒给他银子时的举止言行,又联想起这一路上布怒的古怪,疑心顿起!
    他盯着布怒的眼睛,嘿嘿奸笑着问道:“小兄弟,你怎么刚才要对那个人撒谎说什么你舅舅生了儿子你去做贺?你是不是很怕告诉他你的来历啊?”
    布怒心里一惊,忙掩饰道:“我舅是生了儿子,我没撒谎啊,我爸就是在等我和他一起去的,就怪你走得太慢,耽搁了时辰,我爸以为我没来了就提前走了!”
    “你一个小孩子孤身一人外出这么远,你不怕吗?你妈妈你爷爷奶奶不担心吗?为什么他们不陪你一起去?”
    “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出来闯荡,就像你到处赶车一样,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布怒拍着胸脯很有气势的道,“再说,我妈早就去我舅那里了,至于我爷爷奶奶吗,他们年纪大了,就在家里呆着。他们要找人陪我去我都不要,我就是一个人历练一下。”
    鲁老六从布怒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慌张,他也吃不准了,只见他眼睛一个劲地打量布怒身上,若有所指地道:“看来你家里很有钱嘛,租个马车你都给我一两多,小兄弟,你是不是带了很多银子,可得要当心啊,这路上不太平,前一阵子都有人被杀死在路边,所有的银子都被抢走了,嘿嘿。”
    坏了,这个鲁老六以为我身上带了很多银子,想要谋财害命了!布怒急速地思索对策,脑中灵光一闪就有了办法。
    布怒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道:“鲁老板,其实刚才我是和我表大叔一起到吉庆镇的,我表大叔就是山南县城的捕快,是他告诉我说你那里有马车租,要不是他临时有事,那他就送我去我舅那里了,这不,不然你哪有这么好的好事,租你一天车你就赚了一两多银子。”
    秋老爷给布怒的十两银子被布怒藏在裤裆里,他的衣兜里就只有赞五爷给的那些碎银子。只见布怒说完这话就装作身上有虱子咬的样子,把棉衣解开脱下来,又把那个装着碎银角子的口袋拿出来向鲁老六亮了亮,道:“鲁老板,我爷爷给了我一点银子,再加上平日里我积攒的,这里也就七八两,这样吧,我和你打个商量,这些银子我都给你,不过你得把马车扔掉,就我们两个骑着马走,你不要嫌少,你送我到德城之后我找到我舅舅家,再叫他给你十两怎么样?”
    “德城?你舅舅是在德城?那不行,那太远了,还有好几百里路呢!”鲁老六连连摆手道。
    布怒一听鲁老六的口气没有刚才那么阴险了,知道鲁老六看见自己就这么多两银子不值得风险,再加上被自己编造的表大叔捕快吓住,已经打消了图财害命的念头,立即翻脸作色道:“鲁老六,你别以为我是个小孩子你就敢不送我,我告诉你,惹火了我我就叫我表大叔对你不客气!把你抓去坐牢!”
    说罢,布怒将那口袋碎银子丢到鲁老六面前,又用不容反驳的口气道:“银子给你,你足可以买两辆新马车了!你现在就把马车丢掉,我们马上骑马走!”
    鲁老六完全被布怒镇住了,连忙捡起银子藏在怀里,讨好似的道:“小老爷,马车还是别丢吧,我把马车牵进树林里藏好,这样我回来时就还用得着,不用买新的。”
    布怒总算心头一块巨石落下,高度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他无力的点点头。他跟着鲁老六牵着马车走了两步,鲁老六又停下谄笑着道:“小老爷,你说等到了德城之后你还要你舅给我十两银子,是不是真的?”
    十两银子?秋老爷给的十两银子就藏在裤裆里!哪有什么舅舅!布怒暗笑了,嘴里却十分肯定的说道:“只要你能在明天早饭前赶到德城,我就一定要告诉我舅舅说你为了送我连马车都丢掉了,还一日一夜没合眼,我舅一准就赏给你,说不定还给得更多。”
    “那好,那好,小老爷,我就是把马累死也一定要在明天早饭前把你送到德城!”鲁老六忙不迭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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