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令她失望,越想越觉得自己太冲动,越想越感到他被冤枉,至少他们发生磨擦前他对她的迷恋是真实的,是啊!似乎不大可能在流露迷恋前就预埋下恶意的挑衅,难道他真的只是出于好奇。
当她顺着这条思路,自然想到人往往对异性充满好奇,女人为什么生孩子?男人为何总爱拈花惹草?诸如此类,不都很正常吗?不管怎么样?他至少提问方法不对,让她容易误解,他不该那样轻率。
还有自己也不完全对,不该把那件事说给他听,事后曾无数次后悔过,知道阴影一旦扩散就能遮住他心中的太阳,是任何一个男人内心都无法接受的,毕竟他们不是生活在彼此可以换夫换妻的国外别墅里,网络还没有赋于大多数男人们超前时尚能随意放纵身边女人的生活习惯。
她再次把身体翻转,心情渐渐开始平静,这不明摆着吗?连她自己都后悔说那件事,说明此事非同小可,那他为什么不能因好奇来与她探讨呢?何况他只是问了一句她和网友的事,自己不愿聊,那就不聊好了,还用啤酒泼他一身,想到他狼狈的样子,她心中有了朦胧的笑意,笑让她的思绪越来越沉,睡意悄然蒙上眼睑,在逐渐模糊的状态中继续与他进行精神对质。
进入梦乡前,她已经在内心伸出与他和解的梯子。
当宁虹在床上辗转反侧成为自己问题专家时,丰帆睡得很香,直至第二天早晨六点。
他对她的举动最初也很生气,想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甚至不分青红皂白,上次是咬,这次居然用啤酒帮他洗头,咬还能接受,多少能展示好男不与女斗的胸怀,两种待遇对他来说都是头一遭,她还不如扑上来与他缠斗,他可以像雄狮不屑与咆哮母狮计较那般一一格挡与化解,尽管女人疯狂时力量倍增。
其实,他打心眼里喜欢她的火爆脾气,这种女人心眼好,易相处,打打闹闹总有十分生动的画面,绝不枯燥。
何况他自己是肇事者,责任是不可推卸的,好端端地提那种糊涂问题,相当于做爱时叫错对方名字,哪个女人能不来气?
待洗漱完,他开始盘算以什么理由去找宁虹,直接赔礼太俗,打电话约肯定碰一鼻子灰,便不再想细节了,反正到时需把台阶第一步弄到最低。
通常情况下,女人们叫板过程中最乐意接受的台阶莫过于诚恳,她们一般不大管后面台阶有多高?有多少级?所以经常有事后上男人贼船的感叹。是啊!船比台阶高多了,并且上去后压根就没想过要下来,占领贼船和俘虏船长的行动相当于经典成功战例,更把占据男人精神空间看成至高无上的神来之笔,是当初上贼船的主要目的,俗称爱情。
如果贼不甘心船长位置受干扰,无论以那种方式请她们下船,贼自然成了负心汉,曾经的爱情之轮便成为咬牙切齿的贼船,更成为哀伤连绵的圣地。
他暗中安慰自己,贼嘛!大多性格豪爽,总不能眼看着对方从船上直接跳下去,偶然认错也是男人的粗犷美德,渐渐地心胸便宽阔起来,几乎可以装进大海。
丰帆轻轻敲宁虹家门,暗中祝愿夜晚与睡眠能有效发挥让女人失忆的功能,生气生气,生的是气,气体自然容易挥发。
里面没动静,他改敲为拍,两杯热牛奶在左手一个打滑,脱离掌握之前幸好右手赶回帮忙,杯子是抓牢了,因用力过猛把纸杯捏扁,部分牛奶荡溅而出,他本能的跳起躲闪空中的奶水,悄无声息突然打开的门,更让他暗吃一惊,便见穿着睡衣显得蓬头“垢”面的宁虹嚷道:“你神经病啊?大清早的,你……”
他把装着残余牛奶的纸杯伸手递出:“愣着干嘛?拿进去啊,顺便把拖布拿出来。”
门口意外的情形把她开门前想好的台词内容删改了,双手不自觉地接过奶杯,越看他的样子越逗,紧绷的脸立刻松懈,加上暗自满意他的勤奋表现,在他滑稽神态的牵引下,任由笑容由浅入深的写在脸上,当笑意再次钻进胸腔,便酝酿出大笑的快意,清脆的咯咯声发出时,身体有了颤动,她赶紧把可怜的奶杯重新递回去。
他没有接,半搂半推她一起进屋,然后迅捷将门口食品塑料袋拎在手上。
宁虹在卫生间把头发盘好,对着镜子涂唇膏时才恍然大悟,自己怎么就让他稀里糊涂地混进屋了?居然还自觉的薄施淡妆,一时想不清他是怎样化解她心中积怨的。再想:来了正好,兴师马上就能问罪,没有满意的说法仍叫他好看。至于怎么才能让他好看没来得及细想。
出门不见他人影,卧室中也没有,随即厨房传来动静,过去便见他站在洗碗池前,袖子挽得高高的,仔细地涮洗她这几天没空打理的锅碗盘筷。
“还有什么要洗的?都拿来。”他头也不回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