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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僻静时光
    清晨,丰帆迷迷糊糊感觉龚纯在起床,没有从他身上翻过去,悄悄把身体移到床的另一端,穿上拖鞋拉开门走进卫生间,光洁背影在他眼前闪过后下意识地从枕下取出手机,时间是五点十分,再看窗帘透出的仍旧是路灯余晖。
    俩人聊到凌晨一点,倦意让他重新进入睡眠状态,脑中闪过模糊的画面,定格成她侧卧卷曲的睡姿,还有梦乡中呓语时的浅浅微笑,那微笑此时在他脸上重复显现,半梦半醒间心情宁静,女人相伴的清晨让他沉醉,眷恋中渐渐地深入另一个梦境。
    睡眠能澄清人的本性,清晨在潜移默化中将杂质过滤,身心还原成只存游绪、没有思想的躯体,这种状态下,长期打拼的人会偶然感受到生活的僻静、和谐,与世无争才真正算得上男人转瞬即逝的幸福!
    对女人而言,清晨更是恢复单纯难得的时光。
    龚纯小解完打开水阀,轻手轻脚地带上卧室门,不想流水声惊扰他,想让他多睡一会。她不打算睡回笼觉,起床前的几个小时睡得很香,香到保留下来一个完整清晰的梦,此时身体轻盈、精神清爽,一直以来睡眠不好留下的恶劣症状踪迹全无。
    她从洗脸池边找出一把他从宾馆带回来的盒装牙刷,“黑美人”牙膏的薄荷味为她的口腔带来清凉,开始回味梦中情景,大意是他们一起进入一座不知名的山,到处是厚厚积雪,跋涉中没有觉得寒冷,也无疲乏的记忆,夜色来临前他们找到一个宽敞的山洞,令他们鼓舞的是洞里竟然有石块垒起的壁炉,炉中散发出红黄颜色杂交的温暖,炉前不远处有一个同样用石块垒起的石巢,里面铺着一张纯白色的毛皮,毛细密绸软,弄不清是北极熊的,还是其它什么动物的?皮下垫满碧绿芭蕉叶,她顿时有了回家的温馨,当他拿着水壶到洞外装白雪时,她宽衣解带裸体站在石炉边,凝视目光融入暖洋洋的炉火中,同时自然地抚摸臀部、腰、大腿和女人野性神秘的区域,最后把手停留在胸部,乳房没有疼痛,不断传出情欲美妙的召唤,她幻想着洞外的男人如何将白雪烧成热水,可以一辈子从双乳中得到她,也可以得到她随时需要的强烈快乐……
    她放好牙刷,推开卧室门,知道此时自己的情欲在潮湿中彻底泛滥,冲动的走到床边想掀开被子,想跟那天一样坐他身上,在坚韧支撑中把自己浓情传递,当她看清他纯净面容时,终于想起他昨晚所做的不与她发生关系的一切努力,除了用嬉戏言语安慰自己之外,有意避免敏感器官与她身体的直接接触,不想因为一时冲动为自己身体带来任何不适,或者说是灾难,特别是她大手术的前夕。
    她俯身亲吻他的面颊,坐在床边轻轻拿起他的手,轻轻磨擦自己胸部,已没有狂热情欲产生,一阵哀思随之袭来,任由眼泪潸然而下。
    不知坐了多久,她从恍惚中醒来,突然有了想为他做点什么的愿望,轻轻放下他的手,起身从椅子上拿起胸罩戴上,穿上毛衣和衬裤走出卧室。
    为他做顿早餐,对了,这单身男人房间也需要收拾,按着自己的想法开始在晨曦中独自忙碌起来。
    丰帆睡醒第一反应是摸身边,继而为空旷略微吃惊,翻身下床出来,便看见蹲在客厅窗下为君子兰擦灰尘的她,他打消立刻过去的念头,伫立门边看见茶几上有两碗粥,一盘他从超市买回来的榨菜,另一盘是煎蛋,两只玻璃杯中装满牛奶,她看起来更像一位主妇。
    他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是在留恋生活,在享受虚拟家庭带来的最后温馨,尽管这种温馨是在模拟情形下实现的,他从她擦拭叶子的细微中感到她对生活的眷恋。
    她随即站起来,转身时被他吓了一跳,满脸惊讶笑容,捂着胸口说:“感动吧,有个老婆也不错!嗯?”
    他上前搂抱她:“还不错呢?不陪男人睡觉,起来梦游,我能感动吗?”
    “哈哈,说得是,下次不敢了。……。”她把话打住,“下次不敢了”脱口而出,复杂情感涌现,没了续接的下一句。
    龚纯于十点钟离开,没让丰帆送她回家,临上车时她仍牵着他的手,她看看天空,又摸摸他的脸:“明天生活是什么样的?”
    看不出她因为明天有多留恋今天,更看不出她的明天会与今天有什么不同?
    他放开她的手把车门打开,关门前探头对她说:“明天不会有太阳,与今天没什么不同。不管人们丢失再多宝贵东西,就算宇宙丢掉了地球,太阳也照样升起。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成为精神爱侣。别让我失望!”他毅然将门关上,退后两步向龚纯摆手。
    车启动后龚纯没有从后窗回头看他,而是摇下玻璃把手伸出窗外,慢慢收拢五指做了一个紧握的动作,拳头消逝时,出租车也消逝在丰帆的视野之外。
    此时,寒风正与乌云携手打造一个寒冷漫长的冬季,但最寒冷的冬季也会有太阳。
    在心里问自己:还能为她做什么?是为她送去太阳,还是让故事停留成一段永恒的回忆。
    他曾为龚纯的事感到忧伤,但他并不认为命运对她有何不公,也不认为她注定就是悲痛的一生,因为他明白任何人的一生中都有这种时刻,只有早来与迟到的区别,另一种区别就是如何去面对噩梦般的现实,她吸引他的真正原因不是手术前的乳房和身体,而是期盼看到她面对灾难的勇气,尽管悲伤,绝不失去坚韧。
    上楼他想:他们的事未成为真正的回忆,要在手术后去见她,不但要看到她手术后的胸部,更希望看到她面对伤痕时的坦然,绝不情愿看到她乳房被割掉的同时,还割去她生存的顽强,伤疤固然丑陋,心中如果留下懦弱,却更加凄惨。
    于是想起他说的“精神爱侣”,美妙的安慰吗?如果不是,具体是什么呢?对,是网络,是虚拟,只是不知网络是否能真正承载他们的生活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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