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若飞不一样的是,鲁航毕业后,并没有选择读研,也没有到笑笑老爸安排的单位去上班,而是自己找了一家单位,是一家医药公司。笑笑的专制任性使他无法忍受,在一次话不投机的争吵中,挨了笑笑一巴掌后,他决定彻底断绝俩人的关系。
笑笑见局面不可能再扭转了,一赌气,就去跟肖叶好。肖叶一阵受宠若惊后,欣然接受了这份从天而降的情感。
开始笑笑只是想气气鲁航,看到她这副模样,他肯定也心情好不了。她就是要他心情不好受。可不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肖叶不同意把孩子打掉,她父母也不同意她打掉,怕伤着她身子,于是只好决定结婚。
笑笑父母本来很不喜欢肖叶,可发现女儿已经怀孕了,也就无可奈何,再说肖叶人虽木讷了点儿,但对笑笑还不赖,也懂得体贴人,也就只好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
肖叶是外地人,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在省城没有什么社会关系,所以婚礼就全由笑笑父母一手操办。
笑笑跟肖叶没有感情,如果说有那么一点儿,那也只是笑笑在医院那会儿,肖叶死赖着照顾了她几天。她没想到自己跳湖自杀,想刺激刺激鲁航,却弄巧成拙变成了这般光景,心里说不出的悲哀。她是一看到肖叶那缩手缩脚猥猥琐琐的样子,就觉得反胃。
这样的结合可想而知,婚姻生活谈不上幸福。笑笑变得脾气越来越暴躁,整天摔盆掼碗,把家里闹得狼藉满地。她根本不把肖叶当成丈夫看待,要他干吗就干吗,容不得半点儿对她的反抗。
笑笑的暴脾气令肖叶越来越难以忍受,最让他难以容忍的是她根本不把他当自家人看,有时根本就不把他当男人看,想骂就骂,想打就打,随心所欲,根本不顾及他的感受。这跟他原来预想到的结果截然相反,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变得完全两样。她对他变得歇斯底里,好像这个家里根本不容许他的存在,他这个丈夫只是一个摆设,一个名义,是她刺激鲁航的一个靶子。
肖叶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了。他开始到外面找女人,美容院、洗头店、发廊、娱乐城……哪都找,玩几天换一个,走马灯似的。只有在那里,他才感到轻松,感到自由,才有快感和作为男人的威风、尊严。他从宋氏财团里拿出钱,然后去玩那些任他玩弄的街头女郎。他以这种方式来反抗笑笑的暴戾专制。
当然笑笑并不知道这一切,在她看来,他是不会也不敢背叛她的,也不敢在她面前耍花招,更别说去做那种花天酒地、见不得人的事儿。
直到有一天,肖叶在外面嫖宿被派出所民警查房时抓了个正着,被带进了派出所,有同学看到,跑来告诉笑笑,她这才如梦初醒。
原来肖叶竟是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人。一夜之间,肖叶嫖娼的事儿被所有同学知晓,他被所有同学所唾弃不齿。
笑笑几乎一夜之间看破红尘,心灰意冷。再过十来天孩子就要出生了,孩子是无辜的,笑笑决定生下来。但她要跟肖叶离婚,不管他怎么跪地求饶,她都坚决要离。
离婚第三天,笑笑就生下了孩子,是个儿子。离婚后,笑笑反而变得平静了许多,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一下使她成熟了许多。她不再喜怒无常,不再对人颐指气使,反倒心如止水,一心一意地抚养起孩子来,只是偶然想起跟鲁航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显得有些忧伤。这变化令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吃惊。
关于笑笑的变故,鲁航是从若飞嘴里听来的。当他听说家乡丽阳这几年发展很快,有了很大的变化,成了全省有名的旅游县城,省电视台新闻里还播过关于丽阳这两年发展情况的报道,对丽阳旅游业的快速发展大加褒扬的时候,就想回去看看。然后他转念一想,笑笑正好闲在家里没事,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没病也要憋出病来。他几番努力想把她从自闭中解脱出来,可收效甚微。笑笑等他一走,又会变得沉默寡言。心想自己何不趁机带她到丽阳去走走,到那个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的地方走走,游览山水风光,感受人文气息,说不定她心情就放开了。
在他看来,笑笑的不幸婚姻跟他有关。只要她恢复到以前那般开朗,他的使命就算完成了,那种负疚感就会消失了。
鲁航把这个决定告诉笑笑,笑笑点头默许。
到了节假日,鲁航又向老总多请假了五天。老总很器重他,爽快地答应了他。鲁航就带上笑笑,到丽阳去了。
丽阳最好玩的就属驮岭风景区了,那里不仅山清水秀,还有乞丐村的典故,非常值得一游。毫无疑问,鲁航带笑笑玩的第一站就是驮岭旅游风景区。一路上公路蜿蜒盘转,两侧怪石嶙峋,摩崖飞瀑,绿树成荫,花草相间,百鸟争鸣……笑笑从没看过这般美妙的景致,新鲜极了,心情豁然开朗。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盯着两旁美丽的风景,贪婪地想把所有的美景装进口袋的样子,一路蹦着跳着,像个从笼子里放出来没见过大自然的小鸟儿,重又回归大自然,看什么都亲切,看什么都新鲜,赏心悦目。
鲁航也顾着自个儿玩,贪婪地欣赏着两边的风景,像看不够似的。“驮岭这么美的地方,丽阳人以前竟然没发现,真是的!”鲁航边走边咕哝。笑笑也有些奇怪,这么美的地方,以前她竟然没听人说起。
听到鲁航咕哝,笑笑就问这驮岭旅游风景区到底是怎么来的。鲁航就把驮岭村的事跟笑笑说起。说驮岭村从一个光棍村,两百来号人的村子就有十几号光棍,再发展到乞丐村,全村半数人到外地行乞挣钱,结果一个个都富了,再到省城晚报的记者采访一夜成名,然后开发旅游业,变成小康村如何如何都一一跟笑笑说了。
“光棍村—乞丐村—旅游村—富裕村”,驮岭村充满了神奇的色彩。笑笑不觉听得入了迷。要不是听鲁航说,光看眼前的村子,笑笑死也不会相信这村子以前是个连媳妇都讨不进来的穷困村,更不会相信驮岭村有这么一段富有传奇色彩的历史。这在她看来,只有在神话里才能听到。眼前的驮岭村,一排排小洋房,白墙红瓦,楼房间绿树成荫,桃花相映,蜂蝶飞舞,简直像个世外桃源。别看村民们穿着朴素,生活富足着呢!家里冰箱、彩电、煤气灶、影碟机等一应俱全,吃的有荤有素,营养搭配,城里人哪及啊?笑笑不禁羡慕起驮岭人的生活来。
笑笑蹦着跳着,一不小心踢到了个树桩,嘣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头转侧边一看,离树桩不远处还有个洞,好像可以藏人。笑笑觉得新奇,就忍痛站起,走了过去。这时鲁航发现她跌坐在地上,冲了上来,准备扶她,刚扶着她手,她自己已经站起来了,一站起就往一侧树丛里走。鲁航也发现那里有个洞,怀着好奇心,也想进去看看。
笑笑就跟在鲁航的身后,俩人摸索着走近了洞口。洞口长满了杂木,刚可以容下两个人站着,粗看好像里面没什么,就一个洞口。但鲁航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洞内黑咕隆咚的,应该还深一点儿。笑笑好奇心猎起,想钻进洞去看个究竟。突然笑笑在洞口稍往里杂木的枝条上看到了一块布条,是真丝的,柳条花纹,是女孩穿的那种,看来有女孩来过这儿。鲁航凑近一看,那花纹觉得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使劲地想。
鲁航正在想这布条的事儿,突然听到一声尖厉的叫声。笑笑跌跌撞撞地跑出洞口,一脸的惊恐。等凑近他时,一下扑了过来。看样子像是吓坏了。鲁航忙问是怎么一回事,笑笑直喊“蛇,蛇”,用手往洞口指指。鲁航顺着笑笑手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在离洞口约一米的地方看到一根擀面杖大小,一米多长的黑糊糊的蛇,盘坐在地上,吐着舌头,像是在向人示威。洞里面仔细听好像还有水滴的声音。鲁航不觉吓了一跳,忙逃也似的退出洞口。
鲁航吓得一身冷汗,赶忙拉着笑笑挤出杂木丛,回到路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刚坐下,忽然鲁航脑海里一闪。那布条,那花纹,对,他想起来了,就是那女孩儿,她那天就是穿这种花纹的衣服,怎么就忘了呢?而且那天她衣衫不整,头发蓬松着,像是去过山上,她神情慌张,看样子像是被什么吓着了,逃跑似的。鲁航这样一想,脑海里豁然开朗。他坚信,洞口那布条就是那女孩、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孩留下的。他对她那天的印象很深刻,相信自己不会记错的。
笑笑被吓得魂飞魄散、心神不宁,老半天了还缓不过神来。鲁航只好陪她坐着,有些无聊。他又想起洞里那滴滴答答的滴水声,站在洞口感觉地下要崩塌似的。凭着感觉,再凭他以前所学的那点地质知识,他断定洞口往里还有很深的一个洞。只是没被人们发现,或者被人们发现过,但都惧怕,未被开发。那条蛇估计是长年累月看守这个洞的,兴许发现过这个洞的人就是被这条蛇吓着了,才不敢进去探个究竟。那么,洞内到底有什么呢?那条黑蛇为什么这样守在那儿呢?难道有什么没被人们发现的秘密在里面,还是……年轻人的好奇心又猎起,一种求知欲在他脑海里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