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一声尖叫回荡在清真寺的上空,有人在喊:“快来人呀,出大事了。 ”
发现一个猪头悬吊在清真寺的是麦万河,他对呼啦啦围过来的众多穆斯林们说:“这一定是河那边米家川那个老地主干的。”
有人问:“好端端的,他为什么做侮辱我们信仰的事?”
麦万河说:“他儿子拐走了我妹妹,前几天我们砸了他们家,所以他就用这种侮辱来报复我们。”
人群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但是明显感到气氛越来越凝重,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麦天福阿訇。他厉声问儿子:“你们去了河那边?”
“马成的几个哥们去了,我没有去。看着马成被打成那样,又拐跑了我们的人,谁能咽下这口气?”麦万河一脸委屈的样子。
麦天福阿訇又问:“他们砸了对面那个老地主的家?”
“砸了。”麦万河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畜生!”麦天福阿訇骂道,“你们把事情惹大了。”
人们纷纷说:“麦阿訇你就发话吧。”
“看来,和他们摊牌是不可避免了。”麦天福阿訇眼里不知是愤怒还是忧虑,他对人群说,“去通知全村每一家,所有成年男人都来清真寺集中。”
太阳当空,从清真寺里走出一群‘白帽子’,他们神情悲壮,手里提着最古老的武器,有木棒,也有铁锹,带头的是一位银须飘飘的老者,他就是麦天福阿訇,后面跟着他的三个儿子和更多的穆斯林,他们大步向岸边的铁渡船走去,他们刚刚在礼拜的时候受到了安拉的指引,他们民族的信仰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过了岸下了船,麦万河不时超过阿大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跛着一条腿比别人的步履更快,他是这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也不知什么时候,马成也跟在了人群后面,他的头上还缠着纱布。
看着一个个白帽子晃动着朝家里走来,母亲迎上去把一群人挡在大门外问:“你们又来干什么?该砸的你们前几天都砸完了。”
“别装糊涂了,我们今天不是来砸东西的。”麦万河抢着回答。
“你们掌柜的在吗?”麦天福阿訇问道。
“有什么事吗?”父亲从门里出来,显然他比母亲更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麦天福阿訇把血淋淋的猪头丢在父亲面前,大声质问道:“这是你干的吗?”
父亲看了看眼前的景象,知道事情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他镇定地说:“这不是我干的,这是栽赃陷害。”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一码归一码,我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来侮辱你们穆斯林。”
麦万河冷笑一声说:“别演戏了。”
有人喊:“绑了这个老贼,把他丢到黄河里去。公安来了也不怕。”
马成从人群中跳出来,狠狠一拳打在父亲的脸上,父亲立刻眼冒金花,鼻子里流出血来。马成第二拳紧跟着打来,旁边的人涌上来从四面八方向父亲进攻,马成看见一个自己人举着棍棒却不敢落下去,他反手一把夺过来,向父亲的头上狠狠敲去,一边敲一边向人群喊:“打死他!猪头的事就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