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6节 第三百零二节 穷凶极恶
    第26节第三百零二节穷凶极恶
    这些天,郑天荣都一直悄悄尾随着赖有金,一连都过去好些天了,都把给这些女人们送新衣服的事情搁到了一边。一直等到了这年腊月月底,就要过年的这天傍晚时分,才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既与程财发碰头又看到赖有金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的绝好机会。
    郑天荣似乎偶然碰到程财发一样,朝迎面向自己走了过来的程财发故作惊讶地喊道:“程大哥,就要过年了,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程财发抬头一看是郑天荣,连忙笑着说道:“郑老三,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一个穷光棍,哪有钱办年货哟?”
    郑天荣估计赖有金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故意大声说道:“程大哥,你就别装穷了,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可是我们村里的最有钱的人了。”
    赖有金正好走到了他们身后的转角处,突然听到“最有钱”这三个字,顿时就站住了,没有从角落里走出来。
    “我我哪有钱?我没有钱!”程财发有些吃惊了。
    “我早就知道,你父母给你留了一大笔钱,这笔钱都够你娶一个媳妇了。你想想,娶媳妇要多少钱?这笔钱可是一笔巨款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程财发惊愕了。
    “你就不管我是从哪儿知道的了,反正我知道就是了。你说,你有没有这笔钱?”
    “郑老三,你可千万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让别人知道了不好。”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呢?我今天碰巧遇到你,只是想找你借点过年钱。你也知道的,我们家娶了现在的这个媳妇之后,就没有钱了,又那么大的一家子,几兄弟都是各顾各,我过年都没有一分钱了,我听说你原来还是一个有钱人,所以就想找你借点过年钱。当然,借不借那是你的事,如果你不想借的话,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那你想借多少?”
    “就借一百元钱吧。”
    “这么多啊?”程财发显得有些为难。
    “那就五十元,怎么样?”
    “那好,但我现在身上没有这么多的钱。”
    “没关系,现在天色也快要黑了,我就明天到你家里来拿吧,可以吗?”
    “那好吧,你明天来我家里拿。”
    与郑天荣分开后,程财发就惊慌失措地往家里跑,他真不知道郑天荣是怎么知道自己家里有钱的事的。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知道,而自己就只告诉过两个人,胡翠花与孙秀丽,这两个对自己如同亲人一样好的女人,一直都在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难道她们两人还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吗?不会,她们肯定不会,如果她们会的话,这件事早就传遍整个村子了。而不是她们,那又会是谁呢?
    程财冲进家里,慌忙关上门,就从衣柜的顶部把那个装钱的小木箱给取了下来,打开一看,那一叠叠的钱还好好地叠放在里面。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更是麻乎乎看不清楚,于是程财发就点起了身边的煤油灯,连忙把钱都拿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就慢慢地数了起来。
    赖有金已经一直尾随着程财发跟了过来,见到程财发那副慌里慌张的样子,他心里也已确定了十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程财发居然还会有这么多的钱,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凭这个程财发与自己媳妇胡翠花这层不明不白的关系,自己早就应该找他拿点钱来补偿自己了。自己一直还以为他是一个只能勉强维持自己生活的穷光蛋,所以就还一直都没有找过他的麻烦。
    赖有金来到程财发的窗外,透过窗口上那蒙着的那层胶纸依稀能够看出里面那煤油灯的灯光。于是他将手里的烟头在窗纸上烫出了一个洞来,然后将眼睛凑到这个洞前往里面看去,眼前的一幕顿时就让他惊愕得眼睛都变绿了。原来这个程财发正在将那大把大把的钱抓在手里,认真而仔细地在慢慢数着。
    虽然自己在这个村里贵为村长,但这么多的钱,也是极其难得一见的。这么多的钱,也只有在谁家准备娶媳妇的时候才能勉强凑得到的。当年家里的钱被自己拿去引诱女人后,而娶胡翠花的时候就无论如何也凑出这么多的钱来了。
    现在这么大的一笔钱突然呈现在眼前,顿时就令赖有金感到血脉喷张,心跳狂乱不止。
    程财发终于把钱数了一个遍,再慢慢想了想,觉得都没有少,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把钱装回到木箱里,又放回到了那高柜的顶上。
    刚刚放好钱,就听到大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这阵声音急促而又沉重,令程财发顿时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刚刚数好钱,就来了这样的一个人,这个人一定不是胡翠花或是孙秀丽,她们来的时候都是那么的轻柔和缓,那像这个人这样催命似的狂乱。这是谁呢?难道是郑天荣,他不是说好明天再来的吗?
    程财发怀着无比慌乱的心情把大门给打开了。幽幽的麻黑之中,一个巨大的黑影就像山一样地矗立在了自己的面前,几乎都将整个堂屋的大门都给堵住了,吓得程财发不由得倒退了一大步,险些摔倒。
    天还没有完全黑尽,外面隐隐约约能够看出一些光影,借着这些微光,程财发终于慢慢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竟然就是村长赖有金!此时的赖有金正怒目圆瞪着自己,一副就要将自己给一口吞下去的样子。
    想到自己与他媳妇胡翠花之间的关系,再加上这个阴森幽黑的死静时分,这个男人又是这么一副凶恶暴怒的样子,程财发就吓浑身发抖,双腿发软起来。
    赖有金是这里的村长,谁敢得罪他,谁敢招惹他?而他的媳妇胡翠花却偏偏找上了自己,对于同样强势凶暴的胡翠花,自己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在这个村里,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谁敢违拗激怒他?胡翠花是他的媳妇,自己与他的媳妇绞在了一起,况且以自己这样一个村里最为低贱卑微的身份,那不是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吗?
    从胡翠花找上自己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有一股森冷的隐忧,甚至是一种死亡的恐惧,知道这个男人迟早一天也会找上门来的,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自己就不知道会被他怎样处置了!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可怕的预感却一直都没有爆发,生活一直都是这样死水般地沉寂着。虽然赖有金这几年来一直都没有找过自己,但是这种阴森的恐惧却在程财发的心里越发郁积,犹如一个日益沉重的包袱,压得程财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程财发从这个男人看到自己时眼里所射出的那股已是喷火的仇恨凶光,程财发就感到了这种不祥预感的越发临近。
    现在,这个人终于来了,就站在自己的门前!程财发在惊恐之余,也感到了一种释然与解脱。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掉!
    赖有金也不等程财发的邀请了,直接就冲进了屋来,而且是毫不顾及程财发直接就朝那亮着煤油灯的房间里冲了进去。
    程财发慌忙跟在赖有金的身后也走进了房间里去。
    刚刚进到房间,赖有金顿时就被眼前这些闪亮着漆光的家具和那张雕花的大床给惊呆了,不由得脱口而出说道:“还说你是一个穷光蛋,没有想到你家里却有这么多的好东西,真是看不出来啊!”
    程财发畏畏缩缩地站在赖有金的侧后,小心地说道:“这些这些都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还有好多是我爷爷的时候就制好的家具,那是郑天富他们的爷爷给我们家打造的,都好多年了。”
    赖有金也不管不顾地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了下来,看着程财发冷冷地说道:“怎么说吧?”
    程财发一愣,不知赖有金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得茫然地看着赖有金,忐忑不安地站在赖有金的面前,像是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而是自己来到这个属于赖有金的家里来拜见他一样。
    看到程财发这副茫然无措的样子,赖有金也不再拐弯抹角了,“你跟我媳妇搞了这么久,你说怎么办吗?”
    听到这里,程财发心里就更加的慌乱了,这次赖有金来找自己,果然就是为了他媳妇的事。程财发刚想说是胡翠花主动找上门来的,又不是自己去勾引她的,而且当时自己还是被胡翠花强迫着与她睡在一起的,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但又觉得这样说的话,肯定就会激起赖有金对胡翠花的愤恨,回去之后不知又要把胡翠花打成什么样子了。于是就没有把这句真实的话说出来。
    看到程财发这副依然呆木怔忡的样子,赖有金也没有了耐心,接着又大声说道:“我问你怎么办?”
    程财发还是没有说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目前这种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的可怕处境,只得以无声来抗拒。
    “程大胆,我看你还真够大胆的,你竟敢勾引起我的媳妇来?你也不撒泡照照你那个样子,你有什么资格敢睡我的媳妇?你说吧,你拿多少钱来摆平这件事呢?”
    钱?程财发顿时两眼一直,难道这个赖有金也知道了自己有钱的事?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来找过自己,是因为他以为自己一贫如洗,根本就不可能从自己的身上榨出点什么来,而现在他知道自己那些钱的事,所以就终于找上门来了。想到这里,程财发就感到一股阴寒从背心处立即就透遍了全身,让他感到毛骨悚然起来。但他还是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故意说道:“钱?我我没有钱。”
    “什么!”赖有金猛然就站了起来,两眼射出的怒火都要将程财发给烧成灰烬了,他看着眼前的程财发狠狠地吼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赖有金的身材比程财发整整高出了一个头,程财发都要将头仰着才能看到赖有金的脸。看着这副高山一样的身材,程财发就惊骇地感到,就是赖有金直接倒下来,都能将自己这瘦小的身子给压得粉碎,还不说别的了。这声暴吼,几乎都将要自己的身体给震得完全散了架,但是尽管如此,程财发却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我我真的没有钱,要不要不你把我家里所有的粮食都挑去。”
    赖有金立即转过身去,跳上刚刚坐过的这只凳子,直接就将程财发刚刚放上去的那个装钱的小木箱给拿了下来,在程财发的面前扬了扬说道:“你没有钱?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呢?”
    看到赖有金如此精准地就将自己藏好的钱箱给找了出来,程财发瞬时就彻底崩溃了,原来赖有金什么都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瞒得住他的呢?看来赖有金这次来就是为了自己的这些钱的。但是这些钱是就是自己的命,如果这些钱都被这个男人给拿去了,那也就是拿走了自己的命,自己就是拼了命也要将这些钱给拿回来,他想要钱,也总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给自己拿去了吧。
    于是,程财发就伸过手来,想要从赖有金的手里把这些钱夺回来,一边说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娶媳妇的钱,现在我不能娶媳妇了,但我老了那一天还要靠这些钱养老,你不能把这些钱都给我拿去了。”
    赖有金将手中的钱箱往后一扬,躲开了程财发的抓抢,伸出另一只手狠命一推,就将程财发推到了老远的地方,狠狠说道:“你搞了我媳妇这么久了,我还没有找你要过一分钱,这些钱,就算是这几年你搞我媳妇对我的补偿!”
    刚刚站住脚跟的程财发又朝着赖有金手里的钱箱扑了上来,想要将这个与自己命一样宝贵的东西给夺回来,“你要钱,也要不了这么多,这些钱都要够娶一个媳妇了,你凭什么要这么多?”
    赖有金抓住程财发胸前的衣服,狠命一甩,像扔一个小件东西一样地就把程财发甩倒在了高柜前,并且将旁边的那个木凳撞得飞到了墙角里去。紧接着,赖有金又冲上去对着已躺倒在地上程财发狠狠地踹了几脚,然后一脚踩在程财发的脖子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我赖有金的媳妇也与村里的其他女人一样吗?你还敢跟我讲价钱,你了我的媳妇,我没有把你抓到监狱里去关起就已经是对得起你的了!”
    赖有金这只大脚重重地踩在程财发那柔细的脖颈上,几乎都要将其生生踩成两截了,直踩得程财发张大着嘴也发不出一点声音,面色也涨得红紫起来。程财发伸过双手拼命地托举着赖有金这只踩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但依然于事无补。
    看到程财发这张渐渐变得紫青的脸,赖有金这才将脚松开,冷冷说道:“这些钱现在都属于是我的了,你还想来抢我的钱,你这是在找死!”说完,赖有金就转身朝屋外走去。
    程财发一连干咳了好几声,总算才缓过了气来,看到赖有金拿着那个木箱正往外走,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地上就扑了过去,一把就抱住了赖有金的一只腿,哀求着说道:“这是我的钱,你不能把这些钱都拿走,我求求你了,你总要给我留下一些吧!”
    赖有金也不屑再跟这个死赖说那么多了,他提起脚就朝程财发乱踹过去,但是无论他怎么地使劲,却就是不能将死死地抱在自己腿上的程财发给踹落下来。于是他就换过了另一只没有被抱住的脚朝程财发的身上疯狂地踹了上去,一边还大声吼道:“你快给老子放手,不然的话,老子就踹死你在这儿!”
    但是无论赖有金怎么地乱吼乱踹,程财发就是毫不松手,他就像是一块牢牢套在赖有金脚上的破布一样,被赖有金踹得纷乱翻飞着,却就是不能将它踹落下来。
    程财发心里也横了起来,反正这些钱被赖有金拿走之后,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现在只能拼命地将这些钱给抢回来,就算是要了自己的命,那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赖有金就踹得更加的狠猛了,他的心里也发起了狂来,如果这个程财发一直都这样抱着自己不让自己走,那就踹死他也无所谓了。
    程财发就这样死命地抱在赖有金的脚上,而赖有金却毫不留情地朝他的身上狠命地踹去,直到踹得程财发嘴角里都渗出了道道的血丝,程财发这才力不能支,终于从赖有金的脚上脱落了下来。
    赖有金也踹得累了,他大口大口地喘了着粗气,恨恨地看着躺倒在面前的程财发,气愤地朝他的身上吐了一大口口水,然后拿起木箱就又朝屋外走去。
    程财发看到赖有金就要走出这个房间了,而他却已痛得浑身都散了架,再也没有丝毫的力气再扑上去了,于是对着赖有金的背影,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绝望地说道:“你这个仗势欺人的抢劫犯,你敢把这些钱都拿走的话,我就一定要到乡上去告你,告你抢了我的钱,让你去蹲监狱,让你连这个村长都做不成!”
    正急冲冲地往外走去的赖有金突然就站住了,随即就转过了身来,眼神已经变得是那样的凶狠与阴冷。他慢慢地朝躺在地上的程财发走了回来,将手中的钱箱随手就放在了一旁的木柜上。
    看到赖有金重又向自己走了回来,程财发就认为自己刚才最后所说的这句话终于起到了作用了,于是也用不屑的眼神盯在赖有金的脸上。
    赖有金突然扑倒了下来,跪在了程财发的身上,伸过双手就死死地掐在了程财发的脖子上,凶神恶煞地说道:“老子都已经放你一马了,你还想去告老子,还想让老子连村长都做不成,老子今天就把你弄死算了,看你还怎么去告老子,要告你就到阴间去告吧”
    赖有金一边恨恨地叫骂着,一边拼命地使起了力气来,他那两只铁钳似的大手,几乎都要将程财发的脖子给扭断了下来。
    刚刚缓过气来的程财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赖有金就真敢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置于死地,他的心里顿时闪过了一丝绝望与惊恐,这才后悔自己刚才不应该把这个恶鬼给彻底激怒的,但是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了,他只能用那两只早已被踹踢得松麻的双手无助地拉年扯着赖有金掐捏在自己脖子上的铁钳,却已无力回天了。
    赖有金已经铁下了心,他紧咬着牙帮,将全身的力量都使在了自己的双手上,直到程财发那拉扯着自己的两只手终于无力地滑落到了地上,双脚也不再踢动,眼睛也身上翻去,露出了惨白的眼胆,舌头也从程财发那大张着的嘴里滑落了出来,其状甚惨。
    赖有金看到这副碜人的惨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过柜子上的钱箱,就慌忙向屋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了父亲对自己所说的,做什么事情都要阴着来,而且还要不留下把柄,一旦让别人知道是自己把这个程财发给掐死的,那自己将来还当得成这个村长吗?
    于是赖有金又慌忙退了回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程财发,又看了看跃着火光的煤油灯,眼珠一转,随即就放下钱箱,抓起程财发床上的被褥,狠命一撕,随着一声尖利的声响,就撕下了一条布带来,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屋顶,就拿过滚落到墙角的木凳,踩在上面,将刚刚撕下的布带挂在了上面的屋梁上,接着打了一个结,然后抱起程财发,将他的脖子给挂到了这条打结的布带上,一脚踢倒下面的木凳,抓起木箱,转过身来吹灭油灯,屋里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深深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了。
    赖有金就在这片阴森的黑暗之中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然而这一切,全都被跟随而来的郑天荣看在了眼里,也喜在了他的心里。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