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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第三百一十节 最后的夫妻
    第34节第三百一十节最后的夫妻
    从山上回来的路上,郑天荣突然看到了胡翠花的门前竟然挂出了那套鲜彩的红睡衣,红睡衣在春日清透的艳阳照射之下,显得格外的红亮诱人。
    郑天荣在惊喜之中也不由得纳闷了起来,惊喜的是这才刚刚过年,她就迫不及待地招呼自己了,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对自己是何其的倚重,在开年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就已经彻底归心于自己了。
    现在正是刚刚过年的大年初二,赖有金又在家,她怎么敢招呼自己到她那里去呢?她就不怕被赖有金发现,又被打得死去活来。
    况且,更重要的是,今天这个正月初二,还是赖有金的生日。
    因为程财发家里房子宽敞,家俱又好,当把程财发安葬出去之后的第二天,赖有金就开始把家里的粮食农具,油盐柴米等等给搬了过来,当天晚上就招呼胡翠花陪他睡在了这里。
    看着屋里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切,房间、家具、甚至还有里面的这张大床,曾经的一幕幕又历历浮现在了胡翠花的眼前。
    当初自己刚刚进到这里来的时候,这屋里的一切是那么的脏乱,就像是一个胡乱搭起的狗窝。而在自己的教导与点拨之下,这一切都已变得干净整洁、井井有条。
    只是现在,那个像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的程财发已经永远都变成了一堆黄土,而这里的主人,也已经换成了自己那个恶鬼一样的男人赖有金。
    那天晚上,胡翠花静静地躺在这张雕花的大床上,看着床前那点微微跃动的煤油灯的火光,程财发那圆瞪着眼,搭拉着长长舌头那凄惨怨恨的一幕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一副,分明就透露着一股深深的愤仇冤怨之气,一股含恨不愿离开的绝望,这副凄厉惨烈的模样,胡翠花总是感到了这里怨气冲天,阴寒碜背。
    她对着刚刚脱了衣服钻进床里来的赖有金幽幽地说道:“你把这里的一切都霸占了,你就不怕程财发的怨魂回来找你。”
    赖有金愣了一下,然后定了定神说道:“我这么的高壮,又是这里的村长,他那副瘦猴一样的样子,我还怕他?”说完,就倒去,将被盖蒙到了头上睡去了。他因为搬了一天的东西,也实在是累极了。
    谁曾想到,原来害死程财发的人,竟然就是这个霸占了他房屋田产的赖有金,而且他还心安理得地住在这座房屋里,全然没有丝毫的恐惧,而是生活得如此的舒适,睡得如此的安稳,完全就如同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当自己在郑天荣的点醒下知晓这一切,并且遭受到赖有金依然那样理直气壮地叫骂自己的时候,胡翠花的心就已经冷到了极点。
    这真是个心狠的男人,一个该死的男人。
    赖有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竟然都已摆好了满满一桌的好菜,这一桌菜,比前天晚上除夕时的那顿年夜饭都还要精美丰盛,而且家里那个泡酒的土罐子都已经被抱到了桌子上,
    胡翠花正静静地坐在桌前,望着这满桌子的酒菜发着愣。
    这一副令赖有金都感到很是诧异,从把这个女人娶进家门之后,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景,这种自己从外面回到家里来之后,就已经做好满满一桌子好酒好菜等着自己的情形,这样,才会让自己能够体味到做一个男人做一个丈夫的感觉。然而在这个女人的面前,自己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这种感觉,一直以来,自己都与这个女人的生活总是那样的剑拔弩张,水火不容,恨不能将对方置于死地而才能得到最终的解脱。
    然而这一次,这个女人是发了疯还是吃错了药?
    赖有金从外面走进了进来,几乎就把门外的光亮给遮挡完了,这才将陷入沉思的胡翠花给惊醒了过来。,她慢慢抬起头来看着赖有金慢慢地说道:“你回来了?”声音很轻很淡,就如同等了好久好久,已经从焦躁不安之中等到释然平和一样。
    赖有金看着桌上的酒菜笑了笑说道:“你做这么好的一桌菜,就为了等我回来吃?”
    胡翠花的脸上掠过一丝稍现即逝的笑意,淡淡地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这个做媳妇的就该给你做一桌好菜。”
    赖有金又愣住了,心里不免热乎了起来,他在胡翠花的对面坐了下来,依旧笑着说道:“你早先对我这样就好了。”
    胡翠花的脸上突然就显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起身抱起那个笨重的酒罐,往赖有金面前的那个瓷碗里倒上了酒,凄然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这样做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赖有金没有说话,只是端起已倒满酒的碗一饮而尽,抹了的抹嘴角的酒渍,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腊肉放进了嘴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
    胡翠花又在他的碗里倒上了酒,并且又在自己的碗里倒上了酒,这才坐下,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菜肴,好一会儿,才又幽幽地说道:“我们结婚多少年了?”
    赖有金一边吃着菜喝着酒,一边漠不关心地说道:“反正有好多年了,你怎么说起了这些来?”
    “算上今年,就已经十五年了。”胡翠花脸上的痛苦已经越发凝重了,说话也显得更是虚弱无力。
    “差不多吧,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十五年了,如果我能够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都已经快要结婚生子了。”
    赖有金猛喝了一大口,放下碗盯在胡翠花的脸上,苦笑着说道:“就是,就是。”
    “这十五年来,你骂了我多少次,打了我多少次,我过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赖有金的眼里顿时就射出了怒火来,“你今天跟我说这些,是说我以前对你不好,你心里一直都在怨恨我?”
    胡翠花端起碗又喝了一大口酒,她的脸色已因为酒劲的冲涌而变得略略有些潮红了起来,对于这个突然就满脸凶光的男人没有丝毫畏惧,而是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是你的媳妇,你是我的男人,难道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如果你觉得我对你不好,这日子你过不下去,那我们就分了吧,反正我也受够了。”
    胡翠花顿时惊骇得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么多年了,虽然自己一直与他水火不容,但从来都没有到要与他分开过日子的地步。
    自己嫁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注定这辈子都要赖在这里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的,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与赖有金分开,自己还能到哪儿去呢?
    胡翠花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与赖有金分开的情境,因为自己是赖有金用他的妹妹把自己换到这里来的,怎么可能会甩手把自己给扔出去呢?生是他赖家的人,死也是他赖家的鬼了。
    但是现在,他却突然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难道他就真的要将自己给赶出他的家,赶出这个大山村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又还能到哪里去呢?娘家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房子已经垮塌,田地已经分散,自己还能回得去吗?
    胡翠花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一步境地,但现在这个境地却突然就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就如同一个走在山路上的行者,虽然极其艰难,还算能够艰涉下去,但现在就如一脚踩空,掉下了万丈深渊,惊恐得胡乱地朝四周抓去,却什么都抓不住。一种虚空的深落顿时就笼罩在了胡翠花的心头,她感觉自己突然之间就掉入了这个虚空之中,正在往下面掉去,一直掉去,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反正你也觉得我对你不好,你的日子难过。这种日子我也过够了,我也不想再跟你这样熬下去了。你也跟郑天荣那么好,要不你就去跟郑天荣说说,让你去跟他好了,然后把他的那个媳妇金凤送到我这里来,咱们就来个互换,这样对你对我来说都好过一点,你说好不好?”
    听到这里,胡翠花脸上突然就变得异常的平静,平静得就如秋日里的一滩死水。原来这个男人说要与自己分开来过,原来就是想要让自己与那个金凤互换这样无耻的计划,想要用自己去把他所沉迷的那个从大城市里来的给换回来。难怪他会对自己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刚才自己就想,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白白地从他的家里逃走呢?要走,也要得到他所想要的东西才行!
    赖有金把目光盯在胡翠花的脸上,认认真真地说道:“你明天就去找郑天荣说说,看看他的意见怎么样?就说我愿意搭上村长这个位置来跟他换,如果他不答应,你就跟他说,我现在已经是要定那个金凤了,以我这个村长在这里的权威,我一定会叫他们一家人都无法在这个村子里下去,到时候那个女人照样也会落入我的手心里的!”
    看到赖有金这副极其认真的样子,胡翠花知道这个男人现在说的不是一时的气话,而是酝酿了不知多久的想法,他竟然舍得搭上自己视如生命的村长宝座为了换回一个女人,可见他的心,早已被金凤那个女人给占满了,哪里还有自己一丁一点的位置?就是把自己打死了,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怜惜,只当是毁损了一个值钱的东西而已。
    胡翠花的心也随即就冷却到了极点。自己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完全就是一个随时都可以被他买卖或者是与别人互换的东西而已,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他的媳妇,当成是一个活着的人,一个人来看待!
    胡翠花的脸上已是一片的惨白,惨白得看不到一点血色,刚才那阵因酒劲而浮起的潮红也顿时消散在了这片惨白之中。她端起面前的酒碗,将里面的烧酒一饮而尽,放下碗后,她抱起了酒罐,来到赖有金的面前,给他倒上了酒,一边说道:“你既然都有了这样的想法,那我明天就去跟他说,如果他知道你愿意搭上村长的名头,我想他一定会同意的。我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并且都已经十五年了,这顿饭,就算是我与你吃的最后一顿散伙饭,吃了这顿饭之后,我们就互不相干了。这个时候,我还是你的媳妇,你就让我这个做媳妇的在这里尽最后的一次责任,让我再侍候你最后一次,你说行不?”
    赖有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胡翠花,端起酒碗,将里面的酒一干而尽。
    胡翠花又要给他倒上,赖有金就摇晃了一下有些麻软的身子,推了推胡翠花说道:“不喝了,今天喝了这么多,再喝就醉了。”
    胡翠花把自己的那个酒碗拿了过来,摆在赖有金的面前说道:“今天是我们最后的一顿饭,咱们就索性喝它个醉吧,酒醒之后,咱们就不再是一家人了。”说着,就给这两个酒碗都倒满了酒。
    胡翠花把盛满酒的瓷碗递到了赖有金的手里,端起自己的那个与他重重地相碰了一下之后说道:“喝吧,今天之后,我们就再也不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赖有金迷糊着眼,端起碗就喝了下去,而胡翠花却就只喝了一小口。
    就这样在胡翠花的诱劝之下,赖有金又喝了几大碗,然后冲着酒劲对胡翠花说自己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当胡翠花还抱着要倒时,他一时气急,一巴掌就给胡翠花打了过去,但这次他不是打在胡翠花的脸上,而是打在胡翠花怀里的酒罐上,在赖有金的狠拍之下,胡翠花抱捧不住,手中的酒罐随即就掉落到了地上,“蓬”的一声,就碎裂成了一地的碎片。
    当赖有金摇晃着身子迷迷糊糊地看过来时,只见胡翠花已经把她的上衣都脱了下来,正赤裸着站在他的面前。
    就在他一阵恍惚之中,胡翠花已拉起了赖有金的手放到了自己那极富弹性的胸脯上,一边用绵软的声音柔柔地说道:“今天是我们最后一天做夫妻了,就让我再侍候你最后一次吧!”
    赖有金本已燥热的身体顿时就燃烧了起来,他紧闭了几下眼睛,手上也顿时有了力量,一把就将胡翠花的身子拉进到了自己的怀里。
    胡翠花顺势就倒了进去,用更为细软的声音呢喃着说道:“把我抱到床上去吧,让我再为你尽最后一次媳妇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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