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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色狼
    余宗从老爷房里出来,直直奔一男那儿,一进门,见女儿抱着个布娃娃,儿子拿着个木枪在一起玩,过去一手里抱了一个,各亲了口,问,想爹没?她们说想。哪儿想?梅儿说这儿想,她用小手指了下自己的胸膛。他又问竹儿,你哪儿想?竹儿不说话,用手推着他脸说,闪开啊闪开,扎人,扎人。一男看了他一眼说,你看你那胡子,快刮刮去!
    艺囡正在给她一男姐试换从南京给她买来的新的连衣裙,她象个木偶似的,任小少奶奶摆布着,机械的一会举手一会抬脚。一男说,合身,这南京货是好,这布料,轻柔,现在穿正是时候,亏你还知道姐的腰多粗呢。艺囡说,姐,这你可别夸我,是人家给你买的,人家能不知你的腰多粗?她正蹲在地上给姐扯拉那裙沿儿,姐点了下艺囡的头说,别说风凉话,你的腰多粗他就不知道?你羞不羞?艺囡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姐,我说真的呢,这裙儿真是他给你买的,梅儿和竹儿的玩具才是我买的呢。余宗在一旁嗡声嗡气的说:哎,我说俩们呀,嘴官司随便打,可不准涉及第三方啊。
    这时,竹儿不知为啥拿枪打了梅儿下,梅儿冲艺囡告状说,二妈,弟弟打我,二妈转身对儿子说,又不听话了不是?说过多回了,不准欺负你姐,你扛个枪看你那样?她突然笑了,转头问一男,姐,你看咱竹儿象不象余宗小时打兔子那会,俩人一看哈哈笑了。艺囡又看了傻站在那的余宗一眼,说,你没听见姐叫你刮胡子啊,傻站那干啥?走咱们出去玩,说罢,她带着俩个孩子转身出去,正碰上丫头燕儿要进屋,忙拉住她说,先上我屋里去,有事等会再说。
    这镇子四面地势高,中间洼,南北又有两道沟壑夹着,冬天里,相比别处要暖些,可大夏天,这里的人受不了。今年也怪,这都七月了,比六月还热,整个镇子象是被架在个蒸笼上,那马呀牛啊的,尾巴不停甩,苍蝇从腚上被赶到头上,飞到耳朵上,趴到眼睛边,牲口的头只能来回摆;那猫儿倒有办法,爬到老高老高的桑树叉上打盹儿,或许在高处能吹到点凉风。哈吧狗儿,没什么本事,老实的找个树阴趴下,吐着个红舌头,一口一口地在喘。最让人讨厌的是那干唱的知了,一会独唱,一会儿合唱,一个领唱的起来,合唱的接着跟上。人越烦,它越唱,天越热,声越高。
    汉子们和男娃们只要找到个有水的地方,就想跳进去清凉清凉。还好,今夏有四场大雨落下,江龙泉龙眼儿旺,又加六年前江家大少奶奶在街西带庄乡截了那坝子沟,里面留住了不少水,这夏天里,成了男人们的好去处。也有大胆点的婆娘们,女娃们,相互联络上一大群,等到晚上汉子们在水里玩够了,就偷偷地溜进水边,洗个通快。当然也就因这事,常常使得个别“好事”的男娃们躲在一旁偷看。其实,看也看不到什么,既是在月光充足的晚上,也只是看得到水边站着白花花的一片,个别眼神好的,要能看到那局部黝黑的凸处,就算大饱眼福了。但还是不合账,让野蚊子叮一身的红疙瘩,痒的难受也不敢出声。有经验的,老远听得那里蛙声四起,就连去也不去,知道那里没人。没经验的毛头小子,却伴着那蛤蟆,呱、呱的叫声,干等半个晚上,啥也看不到。
    今晚和往常一样,人们不愿在家里和蚊子生气,有条件的拿个凉席儿出来找个平地,铺下躺了,即是吹不到凉风,也能借借地凉。没条件的干脆在地上扫扫,躺下就睡。
    江府大院,墙高宅深,别说没风儿,就是有风,吹进来的也少,人象被关进一个巨大的木匣里,不仅热的心慌,而且闷的够呛。
    燕儿和青儿在前院里,一人拿着个长长的“艾葶辫子”用洋火点了,准备给俩位少奶奶的房里驱蚊。她俩是小少奶奶生娃的那年一起来江府的,也五六年了,也都有了主儿,明年就不能在这干了,燕儿已和大少奶奶打了招呼,她问青儿,你和少奶奶说了没?
    青儿说还没呢,我不愿回家。
    你不回家还能老在这院里?
    我没说老在这院里,急着嫁人有啥好的,少奶奶对咱这么好,再说家里给订的亲,是个啥样的,我也不知道,想再干几年再说。
    那你还能象云儿姐似的,成老闺女?就不嫁了?
    谁说不嫁来着,我只是说晚点好。早嫁了有啥好处,当娘生娃,婆长媳短的,不如趁年轻自在些。你刚才说云儿姐,我听说花儿姐比云儿还大一岁呢,也不嫁。还听说她和那个四子哥偷偷生了两个娃呢,人虽没成家,可是自己相中的人,岁数大点又咋了?
    燕儿说,花儿和四哥相好是不差,可没生娃,别听人乱说。其实,我也和你一个想法,不想早成家的,可那能挡得了家里人?
    青儿说,燕儿,还是等等好,这世道在变呢,我表哥在陕北当兵,他回来探家时跟我说,那里的人提倡叫什么“婚姻自主”爹娘不能说了算,是自己说了算。
    燕儿说,照你这么说,那男孩子们不动了“抢”?谁有力气就抱一个跑,那不乱套?婚姻大事,那有自己说了算的?
    乱什么套?他抱你,你不喜欢他,不让他抱不就行了?真是的!哟,这烟大起来了,别说了,咱快把它放少奶奶房里去吧?
    这时见小少奶奶拿来把扇子过来,少奶奶问,见少爷没?燕儿说,和***奶去洗澡房了。
    那温水准备好了吗?
    是花儿姐准备的,我不知道。那你去跟花儿说声,让他在水里少放点盐儿,一点就行,天热,稍放点对人有好处。艺囡心说,臭余宗,两个月不见,急着呢。又想起她和余宗被窝里的话来:“你们女人啊,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是醋!不过,你和姐相处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我的造化了”。“你们男人好啊?个个都盼着当皇上呢,三宫六院的,多少女人也见不得满足,在我看来,男人就是一条永远喂不饱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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