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不是处？
    “少爷说让您下楼吃饭。”
    “哦，知道了，”宋芷青木讷地点点头，见张妈打量着自己，她将手插进了衣兜内。
    宋芷青跟着张妈走出房间，一阵杂乱琴声灌入耳中，走下盘梯，见殷黎森站钢琴前头，单指黑白键上弹动，男人抬头同她对视，方才怒意还未消退，琴声停顿，“想弹琴吗？”
    宋芷青猛然摇头，她手心里还紧紧攥着那枚子弹不知该往哪里放。
    “你不是很喜欢弹钢琴吗？现我给你这个机会。”
    “我，我饿了。”
    答非所问，殷黎森抿着薄唇，一语不发，简直就是没有共同语言。
    “吃饭吧。”
    宋芷青看也不看殷黎森一眼，自顾地吃得飞，男人手执着筷子，旁边人如此狼吞虎咽，原本就没什么好心情，现是弄得他没一点食欲，“你饿死鬼投胎？难不成宋家人不给你吃饭？”
    说到饿，她确是饿了，婚礼前几天基本没吃什么东西，早上也被那盅补汤搞得没一点胃口，中午压根就没吃，她扒完后一口饭，放下筷子，“你慢慢吃，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上楼了。”
    宋芷青捂着肚子逃出了殷黎森视线，留着男人一个人坐餐桌上干瞪眼。
    她走进衣帽间，那个绒面礼盒还摆那里，从兜里掏出那枚子弹，与盒子内凹处刚好吻合，一丝不差。
    殷黎森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他结婚当天送来这枚子弹，那接下来呢？……会不会……要了他命？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蹿到体内。
    赵霆口中洛小姐到底是什么人物？宋芷青原本以为是殷黎森早年欠下风流债，现看来，不止这么简单。
    宋芷青将礼盒放回原处，子弹被藏了主卧床垫底下，她匆忙地躲进了浴室里，天色已经灰暗，趁着殷黎森还楼下吃饭，早点洗澡，早点睡觉。
    宋芷青自我催眠，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宋芷青打开花洒，使劲用沐浴露冲洗，虽然她依然是完整，但身上红斑依然还她眼前耀武扬威，处处昭示着她屈辱。
    洗了大半个小时，擦干了身子宋芷青才发现犯了严重错误，进得匆忙，竟然没有带睡衣进来。
    用浴巾包好了身子，宋芷青耳贴着门板，外面一点声响都没有，她试着按了下门把，外面依然没有声音，她踮着脚刚踏出浴室门口，门外便传来殷黎森呵斥声，“我说过多少遍了，我衣服里所有东西，不管有用没用，全都要给我放这个阁子上，你，立马走人。”
    “殷少，我真没看见还有什么东西，您原谅我这一次吧，殷少……”
    急促地脚步声越来越近，宋芷青根本来不及穿衣服，“啪”一声，门被打开了。
    殷黎森走前头，目光不停地上打转，后面跟着肖管家，走到床沿，她便不再上前，“殷少，您再仔细找找吧，我先出去了。”
    “我给你工资干什么用？真是废物，”殷黎森自顾地翻着沙发上抱枕，茶几底下都不放过，肖管家站一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殷黎森急躁地一转身，愣了神，见宋芷青裹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盯着他，床下还散落着浴巾，“你先出去吧。”
    肖管家立马退了出去，殷黎森接着四处摸索，宋芷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翻箱倒柜，她知道他一定找那枚子弹，按照他这样找法，有把整个房间翻过来架势。
    殷黎森转过身，两手插腰，他向大床靠近，“起来。”
    宋芷青摇头，下意识捂住周边被子，“不行，我，我还没穿好衣服。”
    男人挑眉，似是觉得好笑，“你，几个意思啊？想勾引我就直接点，别跟我玩欲擒故纵那一套。”
    “绝对不是，”宋芷青立马否认，“给我一分钟，我立马能穿好。”
    “一分钟？没看见我找东西吗？”他等不了一分钟，伸手就去掀被子，“啊，”宋芷青死死抱住被子，她慌了，“我知道你找什么，是子弹，一颗子弹。”
    殷黎森瞬间顿住了动作，双眼微微眯起，“是你捡到了？”
    “对，”宋芷青硬声，“子弹我手里，想要就给我一分钟。”
    男人点点头，一语不发地进了浴室，宋芷青立马穿起了睡衣，男人再出来时，她已经穿戴完整。
    “拿来吧。”
    “私藏子弹是犯法。”
    哼，呵呵……殷黎森嗤笑，他伸手想拍拍宋芷青脸蛋，却被她躲开，“你以为那是真子弹啊？我殷黎森是个正经商人，不绝沾黑，那只是我买给小侄子生日礼物，欧文家小杰布特别喜欢收藏玩具枪弹，我托人找了一些精仿子弹送他，结果少了一颗，小家伙哭了整一下午，……”
    宋芷青将床垫下子弹放床头，她懒得听殷黎森长篇，那枚子弹明明就是婚礼那天赵霆拿来，反正殷黎森是死是活与她无关。
    殷黎森将子弹故作随意地扔进了床头柜里，起身向浴室走去，“我去洗澡。”
    哗哗地水声冲击着宋芷青心脏，身体从头凉到了脚，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衣领，钻进了大床床边。
    装死才是王道。
    殷黎森系上睡袍走出浴室，细碎短发吹得半干，肆意地铺散额前，他站远处盯着宋芷青，五分钟，她一动不动，这么就睡着了？
    这才几点，现让他闭眼，绝对不可能，男人邪魅地扬起嘴角，朝着大床迈去。
    背后传来窸窣声，接着是被子被拉动，宋芷青紧绷着身体，死死咬着唇角，她不能自乱了阵脚，突然，她纤腰被一双大手按住，将她整个身体托了过去，她额头触及到男人湿润发梢。
    连装死都逃脱不了魔爪，她烦躁地翻过身，双手抵男人胸前，想推开，“走开，别碰我。”
    被子被拉开距离，床头桔色灯光照耀着眼前这个男人精致侧脸，显妖娆，宋芷青双手触及到是男人温热胸膛，垂眼看去，“啊……”她立马缩回手，白皙小脸迅速窜红，殷黎森竟然没穿衣服。
    男人手臂一个用劲，将她按进了怀里，食指挑起她发梢她脸颊摩擦着，“啊什么啊？再啊一声我听听。”
    “你……”任她怎么挣扎都逃脱不过他双臂，男人一双锐利眸子盯着她，“你，是不是处/女啊？早上那什么生子大补汤都敢喝。”
    第七章 用身体交换
    “我当然是……”宋芷青瞬间顿住嘴，倘若她不是，殷黎森或许就不会再对她动手动脚，“我当然是,妇女，我早上就你妈面前承认了，随她怎么处置，”男人眉头微皱，她意识到自己话起效，“你可以放手了吧？”
    切，男人扯开嘴角，这张魅惑众生俊脸近咫尺，“既然不是处/女，那跟谁做不都一样？”男人手迅速滑到了宋芷青睡裤里，她立马将他手死死扣住，心都突然绞了一起，“你要干嘛？放手。”
    “装什么装？你身上哪块肉我没碰过？就算我伸手进去，也不算我睡你啊，反正你也不是处/女，没差。”男人力道，女人总是远远及不上，这个时候不服软，那她就是白痴，“我是，我刚才骗你，我真是，你别碰我。”
    殷黎森邪魅地勾起嘴角，挑眉问道，“真？”
    她迅速点头。
    男人似是得意地笑，他将被子掀开，上半身暴露空气里，宋芷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下意识地绷紧神经，“你又干什么？”
    男人眯着双眸打量了她几眼，包得这么严实，扣子都扭到了脖子，真是扫兴，他伸手就去扯她衣服，她拉住不放，男人顿住动作，命令着，“放手，我都让你看光了，你却裹得跟粽子一样，买卖亏大了。”
    “谁稀罕看你啊？”宋芷青真看不出男人脸皮有多厚。
    “那你现看谁？”
    “我……”宋芷青想说她是被迫看他，她使劲掰着他手指，咬牙切齿，“放手，”虽然昨晚浑身**地被他羞辱过，但宋芷青不想再来一次同样经历。
    殷黎森紧紧攥着她衣领，一脸淡然地看着她掰扯着自己手，他手部一用力，女人胸前扣子被撤掉了大片，散落床上，“你有什么好坚持？这瑞门市都多少女人想做殷太太，有多少女人想上这张床，也就你……呵呵……”
    殷黎森自己都觉得可笑，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就摊上这个不识相女人，也就是看上她这张脸。
    男人果然是一上床就暴露本性，宋芷青曾经一度公司听说殷黎森是个情种，为了一个女人，做了四年黄金单身汉，亮瞎了一片女职员，现看来真都是瞎了眼。
    “谁想上就让她来啊，没有爱情，就算上了床，就算结了婚，也是没有灵魂。”
    呵，男人头轻点，“爱情？你跟谁有爱情？下午打电话那个？”
    “我跟谁有爱情你管不着，下午是跟我女朋友打电话，我不是同/性/恋。”
    “你是我老婆，我怎么管不着？”男人再度伸过手，宋芷青吓得立马往后退去，侧躺大床边缘线，她摇摇欲坠，退无可退，“你别再过来了，否则我告你性侵。”
    男人冷着眼，瞬间yīn下脸。
    危机感立马袭进宋芷青全身，真想咬断自己舌头，她转言道，“我…我有事情跟你说。”
    “哦？”殷黎森挑眉，这画面怎么像重复昨晚，“说。”
    “我…我要出去工作。”
    殷黎森拒绝她回华森集团上班，那么她到外面找工作总不会碍着他了吧，以后生活还是要用钱，她不想再回到一年前，离婚后，又再一次落魄到身无分文，那段日子，她不想再过第二次。
    殷黎森展开眉头，单手撑起头部，他一点都不介意被她看光，摆出一副魅惑地姿态，宋芷青眼看着他手伸到自己脸部，男人食指勾起她下巴，“知道征得我同意了？想让我答应吗？”
    宋芷青点点头，这里是殷黎森地盘，他不点头，就会有一百种方法阻止她，先斩后奏怕是会惹到他。
    殷黎森目光她身上打转，她蜷缩着身体，双手依然死死地攥着敞开衣领，满眼地畏惧，殷黎森不想自己夜夜重复昨晚画面，“用你人换回工作机会，怎么样？”
    宋芷青眼里期待迅速凋零，她想也不想就拍掉男人手指，“你妄想。”
    殷黎森想也知道她不可能答应，若是能这么轻易，他早得手了，“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有失才有得，天下哪有免费午餐？”
    “这是我人身自由，”宋芷青脱口而出，虽然她知道跟殷黎森这种资本家讲什么人身自由简直就是浪费口水，“换个条件，只要不触及我底线，我都可以做。”
    “好，”殷黎森看得出，她是铁了心要出去工作，“两个条件，第一，”男人伸手挑起她一缕头发，“把头发留长，第二，今晚你要跟我一样，裸睡。”
    宋芷青将胸口捂得紧，只是瞪着他，男人扬唇浅笑，“我只给你一分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她头发长不长跟他有什么关系？短发只是种习惯，并不重要。
    裸睡？宋芷青把心一横，松开衣领，其实就是她自己脱和被他扒光区别，既然都是**裸，她还不如换回出去工作机会。
    “我答应，”残留扣子被她一个个解开，她拉着衣角，依然不敢掀开，“关灯。”
    如她所愿，男人按下开关，房间里立马一片漆黑，他听到衣服落地声音，宋芷青被字里蹿动，想必她现已经精光了。
    随意伸手一摸，软香满手，身体电流迅速往着下体某处聚集，男人懊恼地缩回手，翻个身背对着她，命令道，“睡觉。”
    宋芷青轻拍自己胸口，大出一口气，算他还有点人性。
    殷黎森背对着她，一拳砸床单上，人生一大煎熬。
    就算他真得做了她又怎样？也不过是多了一顶言而无信帽子，反正也没人知道，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一夜注定无眠，宋芷青躺大床一侧，睁大着双眼，随着殷黎森不断翻身地动作幅度，她偷偷地穿上睡衣。
    才安下心一会儿，就见殷黎森甩开被子坐起身，“啪，”壁灯被打开。
    第八章 低贱生活
    殷黎森见宋芷青衣衫完整也没作计较，“你去隔壁客房睡。”
    如释重负，宋芷青立马下床，看着男人懊恼地神情，料他也撑不了多久。
    噔噔噔地跑出房门，宋芷青往左边走去，殷黎森立马跟下床，宋芷青按下门把，怎么也推不开，昨天晚上殷黎森还这间房间里喝酒，怎么今天就推不开了，难道被锁上上了？
    胳膊被殷黎森拽住，将她往右边拉去，“那间不是客房，到这间睡。”
    宋芷青本想挣脱殷黎森魔爪，但一转眼，却见男人只围了一条浴巾，腰下部位明显隆起，她刷地满脸发红，任由着男人将她推进主卧右边客房。
    锁上房门，宋芷青这才沉下了心，这会总算可以睡个稍微安稳觉。
    翌日清晨，男人习惯性地早起，今天是回门日子，管懒得去，但礼节摆那，他不想让宋芷青宋家丢了脸面。
    洗漱完毕下楼，吃完了早餐也不见宋芷青下来。
    按了几下门把，门被反锁了，殷黎森找来肖管家打开房门，见宋芷青浑身缠着被子，怀里抱着枕头，睡得极沉，她以为反锁了房门就一人独大了？也不看看这是谁地盘。
    外面阳光极好，殷黎森拉开窗帘，整个房间立马亮堂起来，宋芷青皱一皱眉头，双眼微微打开一道缝，一个高挑人影射入眼中，她咻地睁大双眼，从床上跳起，“你怎么进来？”
    殷黎森转过身，晃动着手里一大串钥匙，“这是我房子，哪里是我进不去？”
    “你——”宋芷青气不打一处来。
    “兴致这么好，都九点钟了还不起床，知不知道今天要回门？”
    “回门？回什么门？”她似乎想起了，“我不去。”
    宋芷青根本就没把这事当事，她就不想再踏进宋家一步。
    “一定要去，我不想以后听见外人闲言碎语，给你半小时，打扮得漂亮点，我楼下等你。”
    宋家与殷家虽然都瑞门市，但却不同一区块，相隔甚远，车程就要两小时，到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
    黑色奔驰驶进宋家别墅，一派富丽堂皇，与殷黎森家比起来，也不相上下，宋明远知道今天是女儿回门日子，刻意家等候。
    殷黎森被宋家夫妇迎进门，连带这宋芷青也跟着沾了光，平日里从没人理人，如今也被奉为座上宾。
    真是风水轮流转，宋芷青第一次感觉到做殷太太还是有点好处，至少宋家，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躲角落里小女孩。
    楼梯上传来噔噔噔地脚步声，一个黑发飞扬女孩探出头，她兴奋地冲着大厅里宋芷青挥手，“小青菜……你回来了，来帮我写作业。”
    殷黎森闻声抬头，这个女孩酒席上见过，宋明远掌上明珠，虽然还是个学生，但已经风姿妖娆，只是小青菜……
    女孩跑到大厅，单薄低胸睡裙，妆容精致，年纪虽小，发育得倒是有模有样，她拉扯着宋芷青手臂，“小青菜，去帮我做作业。”
    杨美清见女儿如此，冷着声呵斥，“郁卉，没大没小，上楼去，换身衣服再下来，中午你姐姐姐夫要家里吃饭，像什么样子。”
    “妈咪~”宋郁卉嗲着声，挨到杨美清身旁，“怎么小青菜一回来你就骂我？”她撅着嘴，似是受了天大委屈，指着宋芷青，摆出命令地口气，“你，去给我写作业。”
    宋芷青冷眼撇开头，眼中不屑显而溢出，宋家夫妇碍于殷黎森场，甚是尴尬，“郁卉，胡说什么，叫姐姐姐夫。”
    宋郁卉嘟囔着嘴，一脸地不甘愿，她看向宋芷青，满眼鄙夷，“青姐，姐夫。”
    宋芷青也是一脸地嫌弃，殷黎森靠沙发上，只是浅浅点个头，看来宋芷青宋家是相当没地位。
    宋郁卉被赶上楼换衣，临走前还不忘睬芷青一眼。
    宋明远与殷黎森草草几句谈话全都是关于城西土地事宜，只有杨美清，倒是关心了宋芷青几句。
    作为人母，对女儿几句关怀都显得这般陌生。
    旁人听来根本是笑话，宋芷青加不屑。
    西式长方餐桌上，宋明远坐主位，两个小辈自然坐同一侧边。
    楼梯上脚步顿住，宋郁卉穿戴整齐站梯口望向餐厅位置，樱桃口勾起一抹弧度，她踩着步子走了过去，站到宋芷青跟前，带着满钻指环食指敲击着玻璃桌面，发出清脆响声，清晰而尖锐，“这是我位子。”
    往常宋家只有三个人，宋芷青现坐得这个位子确是宋郁卉专属。
    “郁卉，坐到妈咪这里来，”杨美清呵斥着，宋明远也沉下了脸。
    “妈咪~”
    宋郁卉见芷青不动，是不甘心，高傲姿态与殷黎森倒是有些相似，她冷眼指着芷青，“别以为做了殷太太，你就可以目中无人了，这里是宋家，你算什么东西？你是凭什么坐我位子上？”
    宋郁卉指了指厨房里佣人桌，眼中霸道不容挑衅，“你不是应该坐那里吗？”
    宋郁卉就是要殷黎森知道，他堂堂殷执行长娶得是一个什么下贱货色。
    宋明远“啪”地一声摔下筷子，“闭嘴，坐下吃饭。”
    宋芷青一脸淡然，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宋郁卉羞辱，对于她而言，这就是家常便饭，但现她已经不是宋家人，她没有必要再忍气吞声。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穿着高跟鞋，她足足高出宋郁卉半个头，居高临下视角真是不错，“宋郁卉，就算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一次次挑战我底线。”
    每个人都有自己底线，宋芷青也不例外，她为了生存和梦想这个家受羞辱，她受够了。
    “敢瞪我？”呵，宋郁卉扯开嘴角，扬起讥讽弧度，“你是什么身份？还真把自己当宋家大小姐了？我告诉你，宋家只有一个大小姐，那就是我，宋郁卉，你只不过是妈咪带过来拖油瓶，你有什么资格这里跟我叫嚣？”
    “郁卉，你够了。”杨美清站起身怒斥。
    家丑不可外扬，关于宋芷青身份，除了相熟人以外，没几个人知道，宋芷青两岁便被带进宋家，外界人只当是宋明远与杨美清未婚生女。
    殷黎森坐位子上，眯着双眸，神色凝重，虽然他对宋芷青身份有所了解，但现状况完全他想象之外。
    不过对于宋郁卉霸道，他到有些欣赏，小小年纪就懂得捍卫主权，倘若换成是他……殷黎森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宋芷青双手紧紧握住自己衣角，她看到殷黎森笑，难道带她来回门，就是为了看她受辱？
    宋芷青嘴角因气愤而微微颤抖，宋郁卉时刻提醒着她拖油瓶身份，她想忘记都难于登天。
    这个家从来都容不下她，从宋明远到宋郁卉都是同一副嘴脸。
    推开椅子，她大步迈向门口。
    “站住，”殷黎森还坐原位，左手环胸，右手食指点鼻翼旁，“回来。”
    男人神情冷肃，看不出喜怒。
    第九章 你是我老婆
    宋芷青顿住脚步，男人口气不容她拒绝，现殷黎森宋芷青眼里，跟宋家父女毫无差别，他会替她说话？简直是妄想。
    “回来，”男人嗓音拔高，回荡偌大别墅里是显得冰冷。
    宋芷青转过身瞪着桌边四个人，宋郁卉一旁笑得正灿烂，她脚步沉重，每踏一步，心就被勒紧一寸，她站到他身旁，男人徒然起身，双手按她肩膀，将她推到宋明远面前，一个凌厉眼神，宋明远便识相地退开，殷黎森将宋芷青按到主位上，目光不留余地地斜视周边三人，“我太太，想坐哪儿就坐哪儿。”
    虽然他很认同宋郁卉做法，但，谁让她对付是他老婆。他殷家人，岂是别人随随便便欺负。
    殷黎森拉开椅子，坐到了宋芷青方才位子上，无视旁人，夹起一块山药往她嘴边送，男人脸上泛起笑意，“山药能下火了，尝尝。”
    宋芷青不知道男人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一个人无助时伸过来援手，总是特别温暖，令人心里堤坝可以瞬间瓦解，山药含嘴里却怎么也咽不下去，殷黎森鬼魅轮廓她眼中渐渐模糊，她吸了吸鼻子，垂下眼，“我不想吃。”
    “好，”男人牵起她手，将她带出，“我们回家吃。”
    家？她哪有家？
    宋郁卉眼看着宋芷青被殷黎森搂出大门，坐进了奔驰后座，满眼地怨恨却没有因为奔驰驶离而消散，“爹地，你看看她一脸娇纵样子，她有把你放眼里吗？殷太太应该是我，那个拖油瓶哪一点配得上殷黎森？”
    “够了，”宋明远方才殷黎森面前吃瘪就已经够气愤，被宋郁卉一挑，加恼火，“有本事你自己去把殷太太这个位置抢过来。”
    殷黎森当初向宋明远挑明了要娶宋芷青，但宋明远依然动了些歪脑筋，若不是实没有办法，他自然也想让殷黎森做自己真正女婿。
    奔驰后座，宋芷青侧着身子靠窗边，天气严寒，她执意要开着窗户，殷黎森也由着她，他虽然早知道宋芷青并非宋明远亲生女儿，但却没想到她宋家过得竟然是这样生活，当着他面宋家人都敢这么对待她，之前二十几年……殷黎森合上双眸，他可以想象。
    宋芷青低垂着头，头发挡住了她脸，她双目通红，极力压抑着眼眶里泪不落下来，车内寂静，只有冷风参杂着她不断吸鼻声音，男人手臂环过她胸前，将车窗升起，他不说话，任由她独自靠着。
    从发丝间细缝中看去，身旁这个男人保持着一贯高傲姿态，双眼紧闭，他侧脸如雕琢过一般精致，乌黑发梢将眉梢遮掩恰到好处。
    天使般面庞却未必有一颗圣洁心，但殷黎森今天确是帮了她，“谢谢，”宋芷青声音中带些沙哑。
    “谢什么，你是我老婆，”男人依然紧闭着双眼，“谁要动我殷家人，除非先把我做掉。”
    宋芷青再无第二句话，如果她不是他老婆，她会加谢谢他。
    金宸名苑，殷黎森搂着宋芷青进门，多少天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宋芷青自己也数不清了，加上吹了寒风，现头重脚轻。
    男人将她放床上，一沾枕头，眼皮便沉重不想再睁开。
    殷黎森吩咐张妈煮姜水，自己草草吃了些食物便上了楼。
    宋芷青一觉醒来已是黑夜，她按着自己太阳穴坐起身，头疼得厉害，身边传来抖动被子声音，接着大灯被打开，整个房间瞬间被点亮了。
    睡了太久，灯光有些刺眼，她手背挡眼前，见殷黎森出了房门，掀开被子下床，身上衣服不知何时被换上了睡衣，怪不得能够睡得如此舒适，宋芷青瞬间沉下了脸，这也就证明着她睡熟时候她又被殷黎森扒得精光。
    宋芷青正想去洗漱，房门就被推开，殷黎森朝着大床走了过来，将手中餐盘放了床头柜上，“吃了再去洗。”
    浓郁姜味扑面而来，肚子还真饿了，她端起碗，很烫，里面还有**蛋和核桃末，是她经常吃。
    她不自觉地将疑惑目光投殷黎森脸上，恰巧碰上男人抬头，他扬嘴一笑，“怎么？你不会感动得想以身相许吧？”
    视线迅速收回，她将碗端到茶几上，她想用巧合来解释，受了寒吃姜也是很正常，哗啦啦几口就解决了，实是饿坏了，男人抿着嘴眼里泛起笑意，自顾地钻回到被子里。
    宋芷青抬头看向风景挂钟，原来已经接近凌晨了，她钻进浴室随意冲了一把，出来时，床上男人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他睡着了，宋芷青才能安心睡觉。
    找工作时间飞逝一般，一家外资广告公司里，芷青找到了一份策划工作，虽然与她梦想钢琴相差甚远，但毕竟是她本专业工作。
    当初为了上贵族音乐学院，宋芷青宋家低声下气地伺候宋郁卉，希望她能够宋明远面前为自己说话，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她被耍了，宋郁卉压根就没想要帮她，而杨美清这个亲妈，是指望不上。
    殷黎森车库里停着四五辆车，宋芷青挑了一辆便宜宝马跑车代步，每天上班她都将车停老远地方。
    年关将近，宋芷青放假家，除了每三天那盅补汤之外，其它也并不是那么难过，肖管家是个老顽固，她就是帮周敏君监视房子里一切针孔，根本就不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殷黎森也从不制止肖管家这种行为。
    男人经常让她到客房睡觉，想必他也忍受不了这样生活，而宋芷青也乐得逍遥，她发觉只要顺着男人意，不跟他顶嘴，她日子便能过得安稳。
    但，她要并不是安稳度日，而是不激怒殷黎森状态下，和平离婚。
    她坚信，这一天并不远。
    殷黎森说要她一起参加一个晚宴，对于化妆，她不行，照着殷黎森意思，她去了夜夜夜国际造型会所。
    第十章 下等小三
    这家会所老板欧文，著名造型师，也是殷黎森铁杆。
    宋芷青以前经常来这里帮殷黎森拿衣服，对于欧文，她自然是不陌生，只是今天没见到他那个可爱儿子小杰布。
    人靠衣装，欧文亲自挑选礼服，青色不规则大领漏背长裙，他将她刘海发梢烫卷，斜着盖侧脸，头顶黑发蓬松，凌乱而有型，耳坠上黑钻大玫瑰耳钉很是别致。
    看着镜中自己，她竟然也能被塑造如此妖媚？齐肩短发被蓬松束起，后背风光是显露无疑，一路漏到臀部上侧，站屋内都觉着别扭，别说是出门了。
    欧文为她披上一条银狐披肩，后背雪肤若隐若现，别有一番风味。
    宋芷青坐车里，接到殷黎森电话，男人还有公事未忙完，要她先去替他撑下场面。这种事情宋芷青并不是第一次碰上，往常殷黎森走不开身时候，也都是由她这个秘书先过去撑场，自然驾轻就熟，习以为常。
    宋芷青驱车来到水立方国际酒店，这个晚宴十分隆重，瑞门市市中心地区富商齐聚，每年年末，瑞门市富商总会组织这样一次活动来增进交流。
    请柬交到门童手中，宋芷青走进辉煌大厅，这种场面，她作为殷黎森秘书并不陌生。
    美丽女人总是特别惹人注目，高跟鞋一步步踏光亮刺眼琉璃地面上，场不少男士目光投了宋芷青身上，聚光点感觉就是这样，她礼貌性得冲着各位点头微笑。
    这些不论是身为秘书，还是殷黎森名义上太太，或者是一个普通受邀者都该做事情。
    人红事多，倘若宋芷青能料想到接下来发生事情，她一定选择安静地坐晚宴角落里，大气不喘，不会任由欧文将自己打扮得如此动人。
    “哟，这不是宋小秘吗？”背后传来一个娇气女声，来者不善。
    宋芷青提着裙摆转过身，三个女人站她身后冷眼瞪着她，站中间是王家大小姐王馨纯，宋芷青见过她几面，时常开着一辆红色保时捷停华森门口倒贴殷黎森女人，不过总是被男人冷眼相待。
    女人上前，故意芷青身旁绕了一圈，她速伸手攥起宋芷青裙褶，摆出一脸嫌弃表情，“啧啧，这可是意大利名设计师亲手裁制礼服，全世界就这么一件，穿你这种下等人身上怎么就这么掉价呢？”
    宋芷青想将裙褶从王馨纯手中扯出来，奈何对方攥得太紧，单薄长裙，硬扯恐怕会撕破，宋芷青抬起头，直视王馨纯，“王小姐，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呵，王馨纯嘴角扬起讥讽，当初看宋芷青是殷黎森秘书份上，她才刻意去拉拢她，可现如今宋芷青她眼里毫无用处，“莎夏，想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跟我提尊重？殷少都已经结婚了，你一个小秘，凭什么来替他参加这样晚宴？难不成你已经升级到小三了？”
    宋芷青望着王馨纯眼中鄙夷，她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她，“我不是小秘，不是小三。”
    “呵……”王馨纯扯开嘴角，似是听到了天大笑话般，“那你是什么？”她语气停顿了一秒，继而调侃道，“别以为你跟刚上任殷少奶奶都姓宋，就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是宋氏集团大小姐，你呢？充其量也只是个小三秘。”
    殷黎森婚礼进行地低调而神秘，没有结婚照，没有请任何人来观礼，宾客都是直接到酒席上去，宋芷青当天盖着面纱，根本就没人知道殷太太长什么样。
    王馨纯只知道眼前这个宋秘书姓宋，英文名叫莎夏。
    宋芷青眼中闪过不屑，她懒得跟她纠缠，索性想坐到别地方，只是裙褶依然被王馨纯攥手里，“放手。”
    “好啊，”王馨纯眼中闪过yīn冷，用劲一扯，不规则长裙摆竟被她撕下一片，宋芷青立马捂住腰间，幸好裙子层次多没有走光，她抬头怒视一脸得意王馨纯，一把扯下女人肩头轻纱蝴蝶结，手一挥，轻纱飘落地，“看来王小姐名牌礼裙也没那么好质量。”
    王馨纯斜肩礼服瞬间往下滑落，她急忙用手按住胸口，“你……莎夏，你敢扯我裙子，胆子真大啊。”
    四个人就站酒区内，边上香槟酒叠西式长桌上足有一米多高，顶部点着工艺蜡烛，周边还有不少围观人，王馨纯何时受过这般气？宋芷青一脸无谓被她收眼底，双眸划过一丝狠戾，她单手将叠起高脚杯狠狠撂倒。
    宋芷青没想到王馨纯竟然破罐破摔，如此重要场合下这样损手，她双眸一闪，眼看着成百只酒杯倒向自己，她来不及闪躲，本能地将双手挡身前。
    这会估计不死也得毁容了。
    肩膀处徒然一紧，宋芷青被推前了半步，只听见身后倾泻下来玻璃碎裂声，夹杂着旁观人群惊呼，小腿好几处被玻璃碎片弹地生疼。
    她再睁眼时，自己被搂殷黎森胸前，男人身材高大，将她整个人护了怀里，他迅速甩了甩衣袖，宋芷青惊魂未定，她双手拉住他手臂，“你没事吧？”
    男人摇头，一双锐利眸子扫向一旁王馨纯以及场围观者，冷声道，“看来是我为人太低调了，婚礼也没有铺张，害得各位都没有荣幸目睹娘芳容，现想看也不迟，”他单手将宋芷青搂进怀里，“这位就是宋氏集团千金，我婚太太宋芷青，”视线转向脚边玻璃片，“这种意外，我不想看到下一次。”
    王馨纯瞪大了双眼，这个平日子衣着粗糙宋小秘，竟然是宋氏集团千金？
    殷黎森扔下话，将宋芷青往门口方向带去，宋芷青只觉得此刻背后这个肩膀竟然显得这般安全，原以为所有警报会因这个男人出现而全部解除，但老天偏偏不如她愿。
    背后徒然响起一个掌声，清脆而尖锐，静默氛围被瞬间打破，“都说男人一结婚就会变样，果然不假，就连殷执行长这样大人物都跃升为好丈夫了。”
    这个声音，宋芷青异常熟悉，她双手紧攥着裙摆，迅速迈出步子，殷黎森感觉到怀中女人异样，背后声音再次响起，“宋大小姐这么着急离开吗？就不想跟我这个老同学叙叙旧吗？”
    第十一章 人面兽心的男人
    宋芷青一心只想离开，肩膀却被殷黎森紧紧扣住，她被迫转身，一眼便望见了人群里沈仕薰，他两指托着高脚杯，单手插裤兜内，姿态悠闲。
    他冲着她微微一笑，这个笑容殷黎森眼中极为刺眼，搂着宋芷青手臂不知不觉中收紧，男人扬起脸，“没想到沈少跟我太太还是同学。”
    殷黎森故意将唇部贴近宋芷青耳边，“见到老同学不打声招呼就走，也太失礼了，”男人动作轻柔，嗓音却不小，场人都听得清晰。
    “他不是我同学。”宋芷青迫于解释，男人听来倒显猫腻，“那他是谁？”
    男人凌厉眼眸似乎刺进宋芷青心里，她连敷衍勇气都瞬间丧失了。
    “他……他是，是——”对于沈仕薰，她只能用朋友两字来形容。
    “我上大学时候，青青就我隔壁学区，算起来我们也是校友，”沈仕薰扬唇浅笑，朝着俩人走来。
    青青？叫得还真亲热，殷黎森望着身旁女人越发紧张地神情，心里是堵，“是吗？看来沈少与我太太熟得很。”
    “那是自然，要追求一个女人就必须了解她所有，我追了青青这么多年都没得手，她反倒成了殷少你太太，”沈仕薰饶有趣意地盯着宋芷青，他晃动着杯中红酒，勾起嘴角，“去年留我家衣服，我都帮你保存着呢，要是想拿回去就打我电话，我号码没换过。”
    殷黎森瞬间yīn下了脸，场人也不敢大声说话，原本搭宋芷青肩头手臂越发收紧，勒得她难受。
    她本没有解释必要，殷黎森要是真误会她与沈仕薰有染，或许一气之下便会将她赶出殷家，这对她而言或许还是好事一件，但见男人越发yīn沉脸色，与婚夜一般神情，宋芷青脑子里警铃大作，她惹不起，“不是这样，去年，我是不得已。”
    殷黎森脸色并没有因为她解释好转，而沈仕薰却因为她一句话冷下了脸，“不得已？青青，当初可是你求我，你现说不得已？”
    “沈仕薰，你够了，”宋芷青大步跨到他面前，她指着他，手指略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她怒视着他，满眼是失望，“你故意。”
    沈仕薰扯开嘴角，摆出一脸无辜姿态，“青青，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还不了解我吗？难道就因为你现是殷太太，所以我们过去一切，就一笔勾销了吗？”
    “你……”宋芷青现才真正感受到，天下男人都一般无耻，“你别胡说八道，我们过去什么都没有。”
    “青青，我放你自由，给你想要生活，你都忘记了吗？”沈仕薰言辞恳切，说得真是深情动人，可宋芷青眼里，这个男人真是虚伪得恶心。
    一年前当真是他放她自由吗？呸。
    “沈仕薰，当初你是帮助过我，但你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装模作样，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沈仕薰目光扫过殷黎森落宋芷青身上，“何必要我殷少面前讲得这么直白。”
    “你卑鄙，”宋芷青一脸气愤地瞪着沈仕薰，说多错多，索性闭口，再说下去真不知道沈仕薰还有多少损话出口，虽然她认为殷黎森对她过去根本没兴趣，但这样场合，沈仕薰说出这番话无疑是给他们难堪。
    殷黎森丢不开就是面子。
    “呦，原来沈少跟殷少奶奶还有一段前缘啊，殷少可要当心了，沈少可是圈子里出了名吃人不吐骨头。”王馨纯料想殷黎森此时正火头上，故意拿话讽刺，她不顾自己形象也要这里围观看好戏，自然不会一语不发。
    “王馨纯，你别污蔑我。”
    “这哪是污蔑啊？”王馨纯抱着胸，努力不使礼服往下滑落，动作虽显狼狈，但姿态依旧傲气，“沈少亲口说，还会有假吗？”她看着殷黎森脸色yīn霾，是得意地勾起嘴角，“殷少，你说是吗？”
    呵，殷黎森扯开嘴角，冷笑出声，他仰起头，一脸不屑，傲声道，“我太太美貌动人，又是宋氏千金，追求者是数不胜数，可惜现已经是我殷黎森老婆，自然有人不甘心。”
    殷黎森淡薄目光扫过沈仕薰过，落定宋芷青身上，“我们走吧。”
    男人已转身迈出脚步，宋芷青连忙跟上，背后徒然响起一阵爽朗笑声，似是嘲笑，“殷少，你还真以为她是宋氏千金啊？她——”
    “闭上你狗嘴，”殷黎森转身怒斥，他极少外人面前发火，突如其来地一声呵斥，不光是场之人，就连宋芷青也吓了一跳，“她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沈仕薰，我警告你，再敢废话一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公众场合之下，被殷黎森辱骂，沈仕薰脸上明显挂不住，他硬声，“你以为我怕你吗？”
    殷黎森勾起嘴角，掏出手机反转一圈，“我让你老子来收拾你。”
    “你……”沈仕薰哪怕外面再怎么为非作歹，但一摊上他那个官老爸，就不敢再硬。
    殷黎森搂起宋芷青肩膀，大步将她带出大门，一路走向车库，男人都没有只字片语。
    “我自己开车来。”
    “让赵霆开回去，”殷黎森夺过她刚拿出来车钥匙，将她塞进了副驾驶座，自己则与赵霆交换了车钥匙。
    殷黎森坐进驾驶室，车门“啪”地被甩上，宋芷青缩一角，不敢动作，车内开着顶灯，男人每一个表情，她都看得真切。
    殷黎森虽然面无表情，但他鬓发处却已渗出细汗，这样大冬天，证明方才他是有多么恼火。
    她令他难堪，可他却还护住她拖油瓶身份，她该对他说声对不起，可望着男人冷肃神情，她什么话都不敢说。
    随着殷黎森拉开档位动作，宋芷青突然一声尖叫，“啊，你手……”
    第十二章 我不爱你
    殷黎森右手背被蜡烛油烫出了好几个水泡，还有玻璃划伤口子，一道道触目惊心，宋芷青立即握住男人手臂，发现他右手臂袖筒冰凉，全湿透了，“你…你刚才不是说没事吗？怎么伤成这样也不啃声啊？”
    殷黎森忍痛抽回手，看也不看她一眼，踩下油门，奔驰汽车驶出酒店车库。
    车子上了马路，这个方向是回金宸名苑，宋芷青拉扯着男人右手臂，“停车，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殷黎森冷着脸，他不应声，汽车依然飞地往前驶去，宋芷青急了，“我叫你停车。”
    突然一个急转弯，“啊……”宋芷青整个人撞了车门上，殷黎森踩下刹车，重重倒车椅靠背上，他紧闭着双眸，额头上细汗开始往脸颊滑落，双手依然紧紧地握方向盘上。
    宋芷青膝盖撞门上，一阵发麻，前方并没有冲出来车辆，刚才急转分明是殷黎森故意，他这是昭示着他不满吗？
    但不管如何，刚才若不是殷黎森及时挡了她身前，恐怕这时男人手背上伤就她身上了，她再次攀上男人手臂，“下车。”
    殷黎森挥掉她手，双眸打开一道缝，转脸冷眼盯着她，宋芷青下意识地往门边缩去，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跟沈仕薰只是朋友，我确是沈仕薰家住过一段时间，一年前我逃婚，就是他帮我，当时我除了证件，什么没有，倘若我不住他家，我就只能街头流浪。”
    “你过去，我没兴趣。”
    既然没兴趣，又何必yīn沉着脸？有些谎言说出去连自己都差点骗不过。
    “我送你去医院，”宋芷青忍着腿上疼下了车，她拉开驾驶室车门，男人坐位子上不动，无奈，她伸手去解安全带扣子，突然纤腰被男人手臂扣住，她摔他怀里，殷黎森迅速拉紧车门，一个翻身，将她压了身下，电动座椅缓缓降下。
    殷黎森额头汗滴顺着发梢落到了宋芷青脸颊上，没有温度，因呼吸沉重而起伏胸膛就抵宋芷青胸前，对于男人这般突如其来举动，她已经不陌生了，她知道挣扎是没有任何效果，索性就心平气和，“你放开我，我送你去医院。”
    “铁了心要跟我离婚，就是因为他？”
    “当然不是，”宋芷青没想到殷黎森也能说出这么荒谬话，倘若她是为了沈仕薰，方才晚宴上她又怎么会是这番态度。
    “那是为什么？”男人一双锐利眸子似是想穿透宋芷青瞳孔看到她心里去。
    殷黎森早就查过宋芷青，她根本就没有交过男朋友，他实想不出让她如此抗拒这段婚姻理由。
    为什么？宋芷青鼻头一阵酸涩，她撇开眼，“因为没有爱，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
    爱？多么冠冕堂皇理由。
    “你爱谁？”
    多年伤疤，无人问津，一朝被揭起，却还能感觉到心口隐隐作痛，任谁都没有想到，高中时期年少懵懂爱情，却紧紧得烙印宋芷青心里，至今挥散不去。
    脑中回想起那张脸，那个声音，眼眶不禁就湿润了，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个男人或许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只有她这种白痴才会将他深深地藏心底，“他，很多年前，他就离开了。”
    “忘了他。”男人接近命令语气。
    宋芷青没有答话，只是睁着双眼盯着上方这个男人，她丈夫。
    泪水渗出眼眶，滑进她黑发内，殷黎森冰冷食指抚过她眼角，“他爱过你吗？”
    宋芷青合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她也不止一次心里问过自己，她告诉自己，那个男人是爱她，可现实一切逼迫着她面对，如果那个男人爱她，他又怎会一声不想就离开？六年杳无音讯，似是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过他这么一个人。
    “我不知道。”她声音带些了哽咽。
    “我可以爱你。”
    宋芷青迅速睁开眼，然而殷黎森吻已经敷了她唇上，不似以往霸道和占取，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竟然忘记了拒绝，脑中只有一句话，他说他可以爱她？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会爱她？天大笑话，她用力掰开他头，目光却不敢直视他，“殷黎森，你——”
    “叫我Lisn。”
    “殷黎森，……”宋芷青话被男人越发冷冽地目光硬生生地逼回喉下，她撇开脸，“Lisn，不要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男人单手扣住她下巴，将她脸板正，面对着他，“我像是开玩笑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娶你，因为你是宋氏千金？你什么身份自己应该清楚很。”
    从结婚到现，宋芷青也无时无刻不想这个问题，她一直找不到答案，没有这个胆子向殷黎森要答案，“你，不可能。”
    她不信，宋芷青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她怎么可能得到殷黎森另眼相待？
    “世上就没什么事是不可能，”殷黎森吻住宋芷青嘴，扯开她肩头银狐披肩，大掌迅速滑倒她裸露后背，这般细腻触感，哪个男人禁得住诱惑？他手掌钻进她不规则大领里，轻而易举地撕下了她礼服里面胸贴。
    宋芷青过去，他可以不乎，但这个女人未来，只能是他一个人。
    殷黎森动作之，竟让宋芷青来不及招架，她双手挡住他侵袭地每一处，每每触及到男人手背上伤口，她又不得已缩回，“殷黎森，你别这样，”男人动作没有因为她挣扎而停住，反而越发粗暴地撕扯着她礼服，感受到自己即将暴露身体，宋芷青用劲一挥手，“啪”一声，一个巴掌狠狠扇殷黎森右脸。
    男人瞬间顿住所有动作，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从小到大，他殷黎森还没被人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