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轩说完,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只剩下一片冷然。
这些人还真以为他笑着,就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吗?还是在他们的眼里,摄政王的名号是白叫的?肃杀冷漠是被人白说的吗?
他堂堂摄政王,是他们想要怎么样,就能让他怎么样的吗?简直是可笑之极!
君墨染听着君祁轩的话,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大殿中的气氛也是出奇安静的诡异,语气之中争锋相对的几人瞬间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冥若心看着在君墨染面前狂霸拽的君祁轩,心中隐隐的弥漫出了一股担忧,世人都知道摄政王脾气不好,但是君祁轩他自己知不知道,他这样的做法完全是在给自己树立仇敌?
如果他真的对权力十分执着,那他不是应该要伪装自己,将自己伪装成为一个十分平易近人的人吗?又怎么会露出十分桀骜的样子?
冥若心发觉,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君祁轩了。
“这件事情,之前朕不过是与皇叔你闹着玩儿的而已,就算皇叔没有证据,没有怀疑的对象,朕也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一定替皇叔你讨回公道。”君墨染讪讪的笑着,眼底的尴尬被很好的隐藏了过去。
“是啊,皇叔,皇上这么可能对您遇刺的事情坐视不管呢,竟然有人敢来行刺皇叔,这种人,只要最后被查出来了,皇上定然是会对其进行严惩的。”楼雨歌见君墨染发话了,立即附和着说道。
很明显的,这几人都在想着要顺着台阶下了。
此刻,若是君祁轩再继续纠缠此事,恐怕就会落得个斤斤计较的名声,对于以后行走于朝堂极其不利。
尽管,君祁轩本人或许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冥若心觉得自己作为朋友,好歹也应该站出来说几句。
“皇叔,现在本是未央使者的接风宴,您可否看在未央的份上,将这件事情暂时搁置,等到宴会结束后,再详谈此事?”冥若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像在高山中坐着弹奏出来的琴音。
君墨染见冥若心开口,以为冥若心是为了他排忧解难,整个人阴沉的心情竟然都好了几分,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是这就是事实。
其实,君祁轩自从进到大殿后,他的目光就若有若无的落在冥若心的身上,只是冥若心心中有事,便没有注意到那道若有若无的带着莫名情绪的目光。
“行啊,既然瑾贵妃都开口说话了,那本王现在也就不继续说这件事情了。”君祁轩看着冥若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完全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眼光,自顾自的说道:“只不过,本王向来不作亏本的买卖,既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将此事压后,那么你便要欠本王一个人情。”
君祁轩说完,往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看着君墨染说道:“皇上,本王随意找个位置坐下,你们继续,可以吗?”
君墨染心中憋屈得很,只是他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点头答应。
君祁轩见此,真的随意自顾自的找了一个十分偏僻的位置坐下,安静得像一尊雕塑。
君祁轩倒是舒坦了,但是在高座上的几人却表情各异。
冥若心现在是连掐死君祁轩的冲动都有了,她甚至怀疑刚刚是不是君祁轩设下的局,专门等着她跳进去的,为的就是那所谓欠他一个人情。
只是她都不知道欠了他多少个人情了,怎么君祁轩好像就是永远都不嫌弃她欠他的人情多?这人情又不能拿来当饭吃,况且她也还不起。
而君墨染和楼雨歌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了,就像是便秘了一样,异常难看。
君祁轩的种种做法,完全就是没有将二人放在眼里。尤其是君墨染,他觉得自己成了君祁轩的陪衬。
尽管他君墨染才是皇帝,但是君祁轩才是那个手握重权的人。
冥渊看出大殿中的气氛不对,为了让这场宴会不成为闹剧,于是干咳了两声,说道:“今晚难道不是本皇子的接风宴么?怎么歌舞全部都停下了?皇上,您看人都到齐了,这宴会是不是也该开始了?”
“对,今日是未央使者的接风宴,刚刚那个小插曲大家都不必放在心上,现在继续。”
君墨染说完,大殿中央刚刚退下去的舞女全部又都穿着舞衣上来了,继续刚刚没有跳完的舞蹈,乐师也都回归到了自己的步调上。
只是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任何人将心思放在这一片歌舞上,都是看着舞蹈,各自怀揣着心思,有的甚至在考虑着要不要站队之类的。
生怕君祁轩与君墨染一言不合,挑起国家动荡,到时候成王败寇,如果站错了队伍,会不会因此而丢掉了性命。
整个大殿之中,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只有莫河和那位跟莫河一起走进来的臣子稍微的淡定一些,只是两个人的目光也有些游离,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而高贵的玉华公主,眼睛则是落在冥渊的身上,为了防止被人看穿她的心思,还刻意的装作神魂出鞘的样子。
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楼雨歌给身旁的小冉一个眼神示意,小冉立刻悄声退下了。
楼雨歌状似无意的看了冥若心一眼,眼底勾起一抹奸计即将得逞的笑容。
“春泥,去给瑾贵妃和皇后敬酒,就说这是本公主的心意,希望日后大家都能够好好相处。”君玉华见冥渊盯着跳舞的歌姬,再看了看高座上的冥若心和楼雨歌。
“是,公主殿下,春泥这就去。”春泥笑意盈盈的接过托盘,两杯酒在烛光的照耀下,发出醉人的光芒。
君玉华倒是好意,皇后是她的‘闺中密友’,而瑾贵妃日后或许会成为她的姐姐。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她自然是希望两人能够冰释前嫌。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杯酒有问题,更没有想到这杯酒根本就是有心之人借着她的手去对付冥若心的。